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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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靈檀不明白事情為什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玄洺沒有回答她的那個問題, 他像是抱著一個心愛的娃娃一般抱著她。
他看似無比清醒, 實際上卻依舊是癲狂狀態, 並且此時的狀態比之前還要更加可怕。華靈檀完全沒發現他的不對。
“玄洺，你勒得太緊了。”華靈檀極度不舒服地掙紮著。
但是她越掙紮，玄洺的手臂就收的越緊。
“不要反抗我也不要離開我。”他喃喃道，“天道容不下我，那這世界便毀了吧, 這世上只有你我就夠了, 不需要其他人打擾我們。”
華靈檀驚駭地聽著, 她從前一直以為, 玄洺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他能跟自己的天性抗衡, 能不去管滅世的事，反而救下了那麽多植物，他肯定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
可是現在她才聽到他真正的心聲,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麽？
在玄洺的話落下之後, 黑色的霧氣又悄無聲息地擴散開去，許是剛剛那一次的吸收，他的傷勢確實好了，這次黑霧擴散的範圍竟然龐大無比，不過轉瞬間就籠罩住了整個炎黃星。
此時正是夜晚, 黑暗的天空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星星和月亮, 城市中的路燈光芒也在瞬間黯淡了幾分, 仿佛周圍的一切多變黑了幾度一般。
人們只以為是電壓不穩, 隨口咒罵了兩句，卻並沒有註意到這一刻正在發生什麽。
玄洺抱著華靈檀脫離海面慢慢往上升，兩人越飛越高，能遠遠地看到海岸邊城市中的燈光和天空中不時飄過的飛船。
腳下被黑霧影響的地方，已經有大批生物翻上來，顯然是已經死亡，這些死掉的生物又轉瞬消失不見。
頭頂隱隱有轟隆的雷聲傳來，穿透雲層，能看到絲絲電光流轉。似乎正有一場極其猛烈的雷電要劈下來。
時隔幾個月，華靈檀又感受到了那種來自天地的龐大威壓。
雷聲越來越響，水面也開始掀起海浪，呼嘯的風聲從她耳邊獵獵而過。
華靈檀開始發抖起來，可環住自己腰的那只手卻無比的牢固，不給她絲毫逃跑的機會。
“玄洺，快停下來！”她嘶聲喊道。
可是玄洺這次卻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停下來，他仿佛鐵了心要毀滅這個世界。
“玄洺，不要，求你了，快停下了，不要繼續了！”
她不知道城市中有沒有人死去，可是腳下的海水中，消失的魚越來越多了。
玄洺的表情冷硬又陌生，原本清晰的臉上也慢慢開始被黑霧籠罩，仿佛一切又恢覆到了從前第一次見面時。
華靈檀咬了咬牙，猛地變回了原型。
頭頂的雷電已經聚集到了極致，方圓上千公裏都被劈裏啪啦的電光籠罩。
華靈檀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強烈的危機感和恐懼讓她幾乎沒辦法冷靜下來。
玄洺現在的狀態太危險了，頭頂上的天雷讓她有種預感，一旦被劈中，不止是她，就算是玄洺都可能會死掉。
必須要阻止他。
可是她的實力比起玄洺來說實在是太弱了，除非……
紫色的蓮花上，還沒有開放的花苞顯得小巧可愛，但很快，這朵花苞開始緩緩綻放開來，一滴滴透明的液體出現在花瓣上，那些水滴散發出極度精純的靈氣。接著，這些靈氣一股腦地湧向玄洺。
仿佛是一個人逼出了自己的心頭血一般，接觸到黑霧後，就像硫酸潑在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響。直接把玄洺身周一圈的黑霧都給消除了。
就在此時，凝聚許久的天雷終於落了下來。
玄洺毫不在意的想要凝聚黑霧，但黑霧卻因為華靈檀的插手，一時間竟沒有凝聚多少。
天雷的威勢實在是太恐怖了，華靈檀心頭一凜，那一瞬間，擔憂玄洺的情緒超過了自己，她往上一躍，直接擋在了玄洺身前。
天雷劈在身上瞬間的疼痛讓她生不如死，可是她竟然沒覺得怕，只想著這樣是不是躲過了。
一樣在天雷籠罩範圍內的玄洺也是身體一 麻，這一下還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可是華靈檀……
目光定在了懷裏，他仿佛終於清醒了一般，頓時目眥欲裂起來。
“靈檀！”
華靈檀聽到了喊聲，她想笑一下，可是怎麽也笑不出來，甚至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也許今天就到這了吧。
就是有點可惜。
玄洺終於放棄了吸收魔氣和攻擊，將全部心神拉回到了她身上。他也變回黑蓮，兩朵蓮花纏在一起直接落到水面。
黑色霧氣裹住她，似乎想要將她喚醒，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只開了一半的紫色花朵毫無動靜。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黑蓮喃喃地道。
電光雷聲還在閃爍，但第二道天雷卻遲遲沒有落下。
玄洺揮手將在外的黑霧收回，接著手掌直接往空中一撕，似乎有道黑色的裂縫被他撕開來，雷聲瞬間大作起來，一道足有上一次兩倍粗的天雷劈了下來。
反而被劈的對象已經離開了原地。
失去了目標，雷雲又翻滾了許久還不肯平息。
華靈檀覺得自己又做夢了，繼上次做夢之後，久違地再一次夢到那個奇怪的世界。
但這一次，夢中的她卻不是孤單一人。
她苦苦尋找的人終於找到了，就陪伴在身邊。
這次夢裏她很開心，那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始終安靜又包容地跟在她身邊。她喜歡去下界，那個人就陪著她去下界。她喜歡收集植物，各式各樣的植物，每次空間中裝不下之後，都會放在那人身邊，而他也總是無限寵溺地幫她把東西收起來。
但是夢裏也不總是順心順意，他們偶爾也會吵架。
“我想去冥界看看。”
“不行。”
“為什麽？”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冥界對她的吸引力很大，可是自冥界出現那天起，她就從來都沒去過一次。
“我說了不行，永遠都不要試圖進入那裏。”
“為什麽？”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夢到這個地方就醒了。
華靈檀睜眼看到天花板的時候還有點呆楞，夢模模糊糊地殘留在意識中，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能去冥界？”
站在窗邊的人身形猛地震了一下。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竟然是紫青的聲音。
華靈檀一轉頭，竟然發現大妖們來了一半，紫青齊枝優曇斬仙金易凝時，甚至是羅波二號也過來了。
一群人圍了一圈擔憂地看著她。
“園長，你沒事吧？”羅波關切地問道。
華靈檀搖搖頭想要坐起來，就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在炎黃星了，這裏明顯是植物園三樓，而她正在三樓的一個大水缸裏，水缸底部鋪滿了息壤，包圍住她的水很奇特，有點渾濁甚至還有點粘稠，跟一般的水完全不同。
她現在還是原型，花苞依舊是開放了一般的模樣，外面兩層綻開，裏面的花苞還發育不良地立著，看起來有點醜。
她變回人形試圖從水裏出來，卻被紫青按了回去。
“別動，在裏面再待一會吧，這水對你有好處。”
華靈檀只好又以人形蹲在了缸裏，這水看著挺惡心的，但是待在裏面，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水的存在，很舒適。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比之前還要好，靈力充沛，修為又提高了一大節。難道受傷之後能增長修為麽？
或者說，是這水的緣故？
“這是什麽水？”她好奇地問道。
紫青擡頭看了窗邊一眼，然後笑道：“是混沌異水。”
“咦，不是說這東西沒有了麽？”
“有的，只是因為以前沒見過，誰也不知道這就是混沌異水。還好發現了，多虧它才救了你。你傷的有點重，下次不能這麽莽撞了。”紫青說道。
“我這不是沒事了麽，我現在感覺非常好，精力充沛。不過，我怎麽回來了？”沒深究混沌異水的事請，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窗邊。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被她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也同時轉過頭來，可是他卻又像第一次見到時，用黑霧遮住了自己的臉。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華靈檀現在的心情其實都是不解，並沒有太過生氣，甚至還有些擔心。炎黃星還好麽，玄洺怎麽樣了，他吸收了那麽多能量會不會承擔不了？傷有沒有好點？
她想知道那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突然失控。
看了眾人一眼，她說道：“我想跟他單獨談談可以麽？”
大妖們立即點點頭，囑咐一聲好好休息就趕緊離開了。
齊枝擔憂地看著她。
華靈檀給了他一個笑容：“我真的沒事了，別擔心。”
待人們都離開之後，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盡管被黑霧遮住了面容，可華靈檀還是能精準地捕捉到他的視線。
“你想道歉？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突然失控，現在身體怎麽樣？”
玄洺的目光深深地盯了她半響。
他一直站在窗邊沒有靠過來，沈默了兩分鐘之後，他才緩慢地開口。
“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你好好養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今天發生的事我會全部都告訴你。”
但是這個告訴卻不是用說的。
也不見玄洺有什麽動作，華靈檀就突然感覺到腦海中出現了什麽東西。
那是一場波及了一切的浩劫，原本強大無比的滿天神佛，全都在瞬息之間開始衰老接著灰飛煙滅。
到處都是哀嚎聲，不管是神佛還是妖魔鬼怪，所有開啟了靈智的非人類都在這場浩劫中四處逃竄，試圖尋得一絲生機。
這世界中，唯有一個人還完好地站立著。神一個接一個消失之後，跟著開始崩塌的就是那些洞天福地，三十三重天接連崩塌成一片碎片。
不需要他動手，這世界就開始毀滅了。
玄洺那時候應該順應天道一起動手，那是他存在的意義，可是他非但沒有有出手，反而還救了不少人。
各界崩塌後，唯有人界還保持太平，可是前往人界的通道已經全部關閉，想要離開，唯有通過冥界。
玄洺從冥界離開了，他的離開卻不是沒有代價，他受了很重的傷，天道更憤怒他的逃脫。
他一直都沒被發現，躲躲藏藏地過了很久，到傷勢稍微緩和了一些，他開始偽裝成人類在世間行走，尋找一個合適的能幫助他們的人。
那個人最終被選了出來，也就是華靈檀。
可是天道依舊在一旁盯著，並且因為他的存在，使得那時的妖修生存越來越艱難。
於是他借著華靈檀渡劫之際破開空間到了千年後。
這個做法很冒險，只能暫時擺脫困境，危機一直都存在，天道只是暫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但當他離開植物園之後，身體虛弱，又被迫吸收了其他生物身上留存的魔氣，他就不由自主地開始依照本能行動。
被華靈檀喚醒之後，他短暫地清醒了一下，但那時天道已經發現了他，並伺機讓他自我毀滅。他的存在是為了滅世，可是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唯有讓他自我毀滅。
玄洺不得不吸收魔氣也壯大自身，用來抵抗這種幹擾，但是他越是恢覆，距離滅亡就越近。
好在那時候華靈檀喚醒了他，他便趁機挪移回了植物園，並用從金易那裏拿到的丹藥救了她。
之後的事便是她醒來看到的那樣。
華靈檀看完這段記憶後，猛地從缸中站起來，非常惱怒地吼道：“你不能離開植物園，為什麽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說完之後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事發時她雖然焦急卻一直強撐著，可是這一刻，她卻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玄洺上前把她攬在懷裏：“對不起，是我太自大，我以為自己足夠小心了，不會出事。我只是想陪著你，想讓你開心一點。”他小心用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然後笨拙地解釋著，“我不想讓你擔心，我……我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是強大又無所不能的。”
華靈檀忍不住擡頭瞪他：“你又不是超人！”
玄洺小聲辯駁了一句：“我比超人厲害。”
“閉嘴。你如果真出事了我該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
“我錯了。”玄洺爽快低頭認錯。
華靈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人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我現在很生氣，還沒沒決定要不要原諒你，你從現在開始就待在植物園裏，哪都不準去。也不許偷偷跟著我，不要讓我見到你！”華靈檀掙開他從水缸裏爬起來，把人推離自己。
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玄洺不死，危機就會一直存在，他現在不能離開植物園範圍，因為會被發現。
外面天還沒有亮，現在是半月三點多。他們倆直接瞬移回來，但是明面上他們還在炎黃星。所以，她還得想辦法找大妖幫忙把她送回去。
見她要走，玄洺想要喊住她，但終究沒有開口，待華靈檀離開屋裏之後，他臉上的黑霧倏爾散開，接著，一張明顯感覺很虛弱又憔悴的臉出現。
齊枝出現在屋裏，他皺眉問道：“你覺得這樣就夠了？你現在要怎麽辦。”
“夠了，我怎麽樣不重要。”玄洺的目光依舊看向門外。
齊枝氣憤地揮了揮拳想要打人，但是最終又無奈地放了下來。
“你這樣會死的，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就算是把我的全部都給她又如何，只要她活著就好，反正，我本來就該消失了。”玄洺說完，就化成一道煙塵朝著華靈檀離開的方向消失不見了。
齊枝抿了抿嘴唇，也轉頭走了出去。
華靈檀出來後直接找到了紫青。
紫青正在做手辦，聽到她的請求有點詫異：“你還要去炎黃星？”
“我還有工作沒做完，並且我現在的記錄是在那邊，總不能有去無回吧。但是我沒法挪移這麽遠，所以，能不能幫幫忙？”
“可是你的傷……”
“我已經全好了，真的，不信你看看。”華靈檀朝她伸出手。
紫青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我是很想幫忙，但是比較勉強，要不你問問三哥跟四哥。”
“那也行。”
華靈檀轉頭去找斬仙和金易，但是還沒找到人就碰到了齊枝。
齊枝的臉有點黑，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你要找人帶你去炎黃星是麽？”
“是啊，你要幫忙？”華靈檀點頭。
齊枝哼了一聲朝她伸出手：“就不能消停點不惹事。跟我走，我帶你。”
“謝謝。不過麻煩你再等我會，一小會，一點小事，解決了咱們就走。”華靈檀朝她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齊枝翻了個白眼：“趕緊去，別浪費我時間。”
“好。”
看著她的背影，齊枝忍不住也嘆了口氣。他本來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帶著植物明天到的，船票都買好了，但是臨時出事，事發時他們遠在地球也都感受到了，本來想趕過去看看情況，但是被黃古阻止了，果然沒多久玄洺就帶著華靈檀回來了。
但是那時候華靈檀的情況很不好，奄奄一息。哪怕是有玄洺護著，也隨時可能會意識消散。
玄洺著急的把人放進那口水缸中，在底部鋪上息壤，然後拿出一個瓷瓶，裏面是一些淡黃色的水，這些水，正是當日發現紫色蓮子時的那窪水。
這便是混沌異水，但是，就像是稀釋過千萬倍的息壤一樣，這個混沌異水也在太過漫長的歲月中被稀釋無數倍，沒多大用處了。
所以那時候他才說已經沒有混沌異水了。
但是不是沒有辦法補救。
先天靈根最重要的就是靈根，玄洺又是伴隨著息壤和異水而生的先天靈根，吸收這些東西而成長。只要將他的靈根抽出補充到異水中，再配合息壤，就能制出有同樣效果的混沌異水。
可那對玄洺的傷害無疑是滅頂的，為了不讓華靈檀發現自己的異樣，他偽裝了表面氣勢，只要不動手，就絕發現不了不對。
華靈檀這會並不知道那異水是怎麽出現的，她感覺玄洺還瞞了自己什麽，她在看那段記憶的時候，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麽。似乎不那麽和諧。
不過她卻想不出是什麽，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自己能知道全部事情真相。
正是半夜，整個植物園裏靜悄悄的，華靈檀一路上山上走去。
身體輕盈地飄到半山腰一處偏僻的斜坡停下。
山頂有酒樹，大妖們偶爾會過去摘花，山下的區域都已經開放，沒法再那裏種新植物了。她只能選在半山腰偷偷摸摸地幹點事。
從懷裏摸出玄洺昨天給的三樣種子，算好距離，將三顆種子同時灑下去。
瞬間，一顆大樹兩株草就在面前舒展起了身體。
那大樹長得很奇特，莖幹竟然不是圓形，而是像沙盒游戲裏一樣是方形的，葉子非常奇異，像荷葉一樣是圓形的，黃色的花朵看上去毛茸茸的，花朵很快脫落，幾顆圓圓的果實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
華靈檀伸手把果實摘下來嘗了嘗，剝開殼，裏面就是白色的果肉，有點糯糯的香甜感，味道很好。這是櫪，據說吃了能增強記憶力，可她吃了兩顆，卻並沒有什麽感覺。
吃完手裏的果子，她又看了看剩下兩株草。
荀草長得很像後世見到的麻，有半人高，葉子尖尖的，有股淡淡的香味。它的花瓣很小巧，黃色的，像是揮舞著翅膀著的馬蜂，花朵落地後，莖稈上結出一排紅色的果子。
那果子很小，比櫻桃還要要小巧一些，紅紅的，像剝下來的石榴籽，不過這種果子沒有籽，擼一把摘下來放進嘴裏，吃起來酸酸甜甜，倒是也不錯。
但是讓她很感興趣的是荀草的葉子，聞上去也很好吃的樣子，她試探著摘下來嘗了嘗。有點澀，但是香味依舊，如果做菜應該會不錯。
再看最後一種鳳葵草，葉子細長，但是葉片俱是紅色，像縮小版的祝餘，不開花也不結果。
華靈檀看了看，覺得應該就是吃葉子，她揪了把葉子往嘴裏塞，覺得自己很像是嘗百草的神農。
不過鳳葵草的味道不錯，不像祝餘一樣催脆生，但也一樣甘甜，葉子很嫩。
這三種都不是藥，一個保健品兩個美容產品，不知道嚴彬的醫藥公司裏能不能生產。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三點半了，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她也不好去打擾，便把植物的功效簡單描述了一下發給了嚴彬。
卻沒想到嚴彬竟然還沒睡，很快給了她回覆。
“真有能增強記憶力的植物？！”嚴彬震驚地問。
“效果是肯定有，具體能提升多少，還需要實驗結果。”
“能交給我們研究麽？！現在植物在園裏麽，我這就買飛船票過去！”嚴方激動地道。
華靈檀拒絕道：“不用，我不在植物園，我讓人把東西寄給你。”
關掉手機後她蹲在三株植物前，生機丹總共就兩顆，早就用完了。沒了生機丹以她的修為應該沒法催生植物。
但她想起金婆羅第一次見到蕓薇時，沒有生機丹他也催發了一片。或許自己也能試試。
把手放在鳳葵草前調動靈力，靈力順著植物湧入跟系位置，然而鳳葵草並沒有任何動靜。
連續嘗試了兩次也沒有成功。
也許得找大妖們再學一下生長類的法術。
嘆了口氣，她正準備站起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一個看不見的人正握著自己的手，靈力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帶動的軌跡運轉，落入到鳳葵草上。
下一秒就見五株鳳葵草迅速破土而出生長起來。
她回頭：“玄洺？”
但是喊完，那個熟悉的觸覺就很快消失了。
想起自己說現在不想見他，她蹲在地上，忍不住抿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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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洺沒有回答她的那個問題, 他像是抱著一個心愛的娃娃一般抱著她。
他看似無比清醒, 實際上卻依舊是癲狂狀態, 並且此時的狀態比之前還要更加可怕。華靈檀完全沒發現他的不對。
“玄洺，你勒得太緊了。”華靈檀極度不舒服地掙紮著。
但是她越掙紮，玄洺的手臂就收的越緊。
“不要反抗我也不要離開我。”他喃喃道，“天道容不下我，那這世界便毀了吧, 這世上只有你我就夠了, 不需要其他人打擾我們。”
華靈檀驚駭地聽著, 她從前一直以為, 玄洺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他能跟自己的天性抗衡, 能不去管滅世的事，反而救下了那麽多植物，他肯定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
可是現在她才聽到他真正的心聲,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麽？
在玄洺的話落下之後, 黑色的霧氣又悄無聲息地擴散開去，許是剛剛那一次的吸收，他的傷勢確實好了，這次黑霧擴散的範圍竟然龐大無比，不過轉瞬間就籠罩住了整個炎黃星。
此時正是夜晚, 黑暗的天空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星星和月亮, 城市中的路燈光芒也在瞬間黯淡了幾分, 仿佛周圍的一切多變黑了幾度一般。
人們只以為是電壓不穩, 隨口咒罵了兩句，卻並沒有註意到這一刻正在發生什麽。
玄洺抱著華靈檀脫離海面慢慢往上升，兩人越飛越高，能遠遠地看到海岸邊城市中的燈光和天空中不時飄過的飛船。
腳下被黑霧影響的地方，已經有大批生物翻上來，顯然是已經死亡，這些死掉的生物又轉瞬消失不見。
頭頂隱隱有轟隆的雷聲傳來，穿透雲層，能看到絲絲電光流轉。似乎正有一場極其猛烈的雷電要劈下來。
時隔幾個月，華靈檀又感受到了那種來自天地的龐大威壓。
雷聲越來越響，水面也開始掀起海浪，呼嘯的風聲從她耳邊獵獵而過。
華靈檀開始發抖起來，可環住自己腰的那只手卻無比的牢固，不給她絲毫逃跑的機會。
“玄洺，快停下來！”她嘶聲喊道。
可是玄洺這次卻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停下來，他仿佛鐵了心要毀滅這個世界。
“玄洺，不要，求你了，快停下了，不要繼續了！”
她不知道城市中有沒有人死去，可是腳下的海水中，消失的魚越來越多了。
玄洺的表情冷硬又陌生，原本清晰的臉上也慢慢開始被黑霧籠罩，仿佛一切又恢覆到了從前第一次見面時。
華靈檀咬了咬牙，猛地變回了原型。
頭頂的雷電已經聚集到了極致，方圓上千公裏都被劈裏啪啦的電光籠罩。
華靈檀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強烈的危機感和恐懼讓她幾乎沒辦法冷靜下來。
玄洺現在的狀態太危險了，頭頂上的天雷讓她有種預感，一旦被劈中，不止是她，就算是玄洺都可能會死掉。
必須要阻止他。
可是她的實力比起玄洺來說實在是太弱了，除非……
紫色的蓮花上，還沒有開放的花苞顯得小巧可愛，但很快，這朵花苞開始緩緩綻放開來，一滴滴透明的液體出現在花瓣上，那些水滴散發出極度精純的靈氣。接著，這些靈氣一股腦地湧向玄洺。
仿佛是一個人逼出了自己的心頭血一般，接觸到黑霧後，就像硫酸潑在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響。直接把玄洺身周一圈的黑霧都給消除了。
就在此時，凝聚許久的天雷終於落了下來。
玄洺毫不在意的想要凝聚黑霧，但黑霧卻因為華靈檀的插手，一時間竟沒有凝聚多少。
天雷的威勢實在是太恐怖了，華靈檀心頭一凜，那一瞬間，擔憂玄洺的情緒超過了自己，她往上一躍，直接擋在了玄洺身前。
天雷劈在身上瞬間的疼痛讓她生不如死，可是她竟然沒覺得怕，只想著這樣是不是躲過了。
一樣在天雷籠罩範圍內的玄洺也是身體一 麻，這一下還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可是華靈檀……
目光定在了懷裏，他仿佛終於清醒了一般，頓時目眥欲裂起來。
“靈檀！”
華靈檀聽到了喊聲，她想笑一下，可是怎麽也笑不出來，甚至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也許今天就到這了吧。
就是有點可惜。
玄洺終於放棄了吸收魔氣和攻擊，將全部心神拉回到了她身上。他也變回黑蓮，兩朵蓮花纏在一起直接落到水面。
黑色霧氣裹住她，似乎想要將她喚醒，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只開了一半的紫色花朵毫無動靜。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黑蓮喃喃地道。
電光雷聲還在閃爍，但第二道天雷卻遲遲沒有落下。
玄洺揮手將在外的黑霧收回，接著手掌直接往空中一撕，似乎有道黑色的裂縫被他撕開來，雷聲瞬間大作起來，一道足有上一次兩倍粗的天雷劈了下來。
反而被劈的對象已經離開了原地。
失去了目標，雷雲又翻滾了許久還不肯平息。
華靈檀覺得自己又做夢了，繼上次做夢之後，久違地再一次夢到那個奇怪的世界。
但這一次，夢中的她卻不是孤單一人。
她苦苦尋找的人終於找到了，就陪伴在身邊。
這次夢裏她很開心，那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始終安靜又包容地跟在她身邊。她喜歡去下界，那個人就陪著她去下界。她喜歡收集植物，各式各樣的植物，每次空間中裝不下之後，都會放在那人身邊，而他也總是無限寵溺地幫她把東西收起來。
但是夢裏也不總是順心順意，他們偶爾也會吵架。
“我想去冥界看看。”
“不行。”
“為什麽？”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冥界對她的吸引力很大，可是自冥界出現那天起，她就從來都沒去過一次。
“我說了不行，永遠都不要試圖進入那裏。”
“為什麽？”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夢到這個地方就醒了。
華靈檀睜眼看到天花板的時候還有點呆楞，夢模模糊糊地殘留在意識中，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能去冥界？”
站在窗邊的人身形猛地震了一下。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竟然是紫青的聲音。
華靈檀一轉頭，竟然發現大妖們來了一半，紫青齊枝優曇斬仙金易凝時，甚至是羅波二號也過來了。
一群人圍了一圈擔憂地看著她。
“園長，你沒事吧？”羅波關切地問道。
華靈檀搖搖頭想要坐起來，就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在炎黃星了，這裏明顯是植物園三樓，而她正在三樓的一個大水缸裏，水缸底部鋪滿了息壤，包圍住她的水很奇特，有點渾濁甚至還有點粘稠，跟一般的水完全不同。
她現在還是原型，花苞依舊是開放了一般的模樣，外面兩層綻開，裏面的花苞還發育不良地立著，看起來有點醜。
她變回人形試圖從水裏出來，卻被紫青按了回去。
“別動，在裏面再待一會吧，這水對你有好處。”
華靈檀只好又以人形蹲在了缸裏，這水看著挺惡心的，但是待在裏面，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水的存在，很舒適。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比之前還要好，靈力充沛，修為又提高了一大節。難道受傷之後能增長修為麽？
或者說，是這水的緣故？
“這是什麽水？”她好奇地問道。
紫青擡頭看了窗邊一眼，然後笑道：“是混沌異水。”
“咦，不是說這東西沒有了麽？”
“有的，只是因為以前沒見過，誰也不知道這就是混沌異水。還好發現了，多虧它才救了你。你傷的有點重，下次不能這麽莽撞了。”紫青說道。
“我這不是沒事了麽，我現在感覺非常好，精力充沛。不過，我怎麽回來了？”沒深究混沌異水的事請，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窗邊。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被她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也同時轉過頭來，可是他卻又像第一次見到時，用黑霧遮住了自己的臉。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華靈檀現在的心情其實都是不解，並沒有太過生氣，甚至還有些擔心。炎黃星還好麽，玄洺怎麽樣了，他吸收了那麽多能量會不會承擔不了？傷有沒有好點？
她想知道那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突然失控。
看了眾人一眼，她說道：“我想跟他單獨談談可以麽？”
大妖們立即點點頭，囑咐一聲好好休息就趕緊離開了。
齊枝擔憂地看著她。
華靈檀給了他一個笑容：“我真的沒事了，別擔心。”
待人們都離開之後，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盡管被黑霧遮住了面容，可華靈檀還是能精準地捕捉到他的視線。
“你想道歉？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突然失控，現在身體怎麽樣？”
玄洺的目光深深地盯了她半響。
他一直站在窗邊沒有靠過來，沈默了兩分鐘之後，他才緩慢地開口。
“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你好好養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今天發生的事我會全部都告訴你。”
但是這個告訴卻不是用說的。
也不見玄洺有什麽動作，華靈檀就突然感覺到腦海中出現了什麽東西。
那是一場波及了一切的浩劫，原本強大無比的滿天神佛，全都在瞬息之間開始衰老接著灰飛煙滅。
到處都是哀嚎聲，不管是神佛還是妖魔鬼怪，所有開啟了靈智的非人類都在這場浩劫中四處逃竄，試圖尋得一絲生機。
這世界中，唯有一個人還完好地站立著。神一個接一個消失之後，跟著開始崩塌的就是那些洞天福地，三十三重天接連崩塌成一片碎片。
不需要他動手，這世界就開始毀滅了。
玄洺那時候應該順應天道一起動手，那是他存在的意義，可是他非但沒有有出手，反而還救了不少人。
各界崩塌後，唯有人界還保持太平，可是前往人界的通道已經全部關閉，想要離開，唯有通過冥界。
玄洺從冥界離開了，他的離開卻不是沒有代價，他受了很重的傷，天道更憤怒他的逃脫。
他一直都沒被發現，躲躲藏藏地過了很久，到傷勢稍微緩和了一些，他開始偽裝成人類在世間行走，尋找一個合適的能幫助他們的人。
那個人最終被選了出來，也就是華靈檀。
可是天道依舊在一旁盯著，並且因為他的存在，使得那時的妖修生存越來越艱難。
於是他借著華靈檀渡劫之際破開空間到了千年後。
這個做法很冒險，只能暫時擺脫困境，危機一直都存在，天道只是暫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但當他離開植物園之後，身體虛弱，又被迫吸收了其他生物身上留存的魔氣，他就不由自主地開始依照本能行動。
被華靈檀喚醒之後，他短暫地清醒了一下，但那時天道已經發現了他，並伺機讓他自我毀滅。他的存在是為了滅世，可是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唯有讓他自我毀滅。
玄洺不得不吸收魔氣也壯大自身，用來抵抗這種幹擾，但是他越是恢覆，距離滅亡就越近。
好在那時候華靈檀喚醒了他，他便趁機挪移回了植物園，並用從金易那裏拿到的丹藥救了她。
之後的事便是她醒來看到的那樣。
華靈檀看完這段記憶後，猛地從缸中站起來，非常惱怒地吼道：“你不能離開植物園，為什麽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說完之後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事發時她雖然焦急卻一直強撐著，可是這一刻，她卻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玄洺上前把她攬在懷裏：“對不起，是我太自大，我以為自己足夠小心了，不會出事。我只是想陪著你，想讓你開心一點。”他小心用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然後笨拙地解釋著，“我不想讓你擔心，我……我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是強大又無所不能的。”
華靈檀忍不住擡頭瞪他：“你又不是超人！”
玄洺小聲辯駁了一句：“我比超人厲害。”
“閉嘴。你如果真出事了我該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
“我錯了。”玄洺爽快低頭認錯。
華靈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人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我現在很生氣，還沒沒決定要不要原諒你，你從現在開始就待在植物園裏，哪都不準去。也不許偷偷跟著我，不要讓我見到你！”華靈檀掙開他從水缸裏爬起來，把人推離自己。
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玄洺不死，危機就會一直存在，他現在不能離開植物園範圍，因為會被發現。
外面天還沒有亮，現在是半月三點多。他們倆直接瞬移回來，但是明面上他們還在炎黃星。所以，她還得想辦法找大妖幫忙把她送回去。
見她要走，玄洺想要喊住她，但終究沒有開口，待華靈檀離開屋裏之後，他臉上的黑霧倏爾散開，接著，一張明顯感覺很虛弱又憔悴的臉出現。
齊枝出現在屋裏，他皺眉問道：“你覺得這樣就夠了？你現在要怎麽辦。”
“夠了，我怎麽樣不重要。”玄洺的目光依舊看向門外。
齊枝氣憤地揮了揮拳想要打人，但是最終又無奈地放了下來。
“你這樣會死的，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就算是把我的全部都給她又如何，只要她活著就好，反正，我本來就該消失了。”玄洺說完，就化成一道煙塵朝著華靈檀離開的方向消失不見了。
齊枝抿了抿嘴唇，也轉頭走了出去。
華靈檀出來後直接找到了紫青。
紫青正在做手辦，聽到她的請求有點詫異：“你還要去炎黃星？”
“我還有工作沒做完，並且我現在的記錄是在那邊，總不能有去無回吧。但是我沒法挪移這麽遠，所以，能不能幫幫忙？”
“可是你的傷……”
“我已經全好了，真的，不信你看看。”華靈檀朝她伸出手。
紫青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我是很想幫忙，但是比較勉強，要不你問問三哥跟四哥。”
“那也行。”
華靈檀轉頭去找斬仙和金易，但是還沒找到人就碰到了齊枝。
齊枝的臉有點黑，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你要找人帶你去炎黃星是麽？”
“是啊，你要幫忙？”華靈檀點頭。
齊枝哼了一聲朝她伸出手：“就不能消停點不惹事。跟我走，我帶你。”
“謝謝。不過麻煩你再等我會，一小會，一點小事，解決了咱們就走。”華靈檀朝她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齊枝翻了個白眼：“趕緊去，別浪費我時間。”
“好。”
看著她的背影，齊枝忍不住也嘆了口氣。他本來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帶著植物明天到的，船票都買好了，但是臨時出事，事發時他們遠在地球也都感受到了，本來想趕過去看看情況，但是被黃古阻止了，果然沒多久玄洺就帶著華靈檀回來了。
但是那時候華靈檀的情況很不好，奄奄一息。哪怕是有玄洺護著，也隨時可能會意識消散。
玄洺著急的把人放進那口水缸中，在底部鋪上息壤，然後拿出一個瓷瓶，裏面是一些淡黃色的水，這些水，正是當日發現紫色蓮子時的那窪水。
這便是混沌異水，但是，就像是稀釋過千萬倍的息壤一樣，這個混沌異水也在太過漫長的歲月中被稀釋無數倍，沒多大用處了。
所以那時候他才說已經沒有混沌異水了。
但是不是沒有辦法補救。
先天靈根最重要的就是靈根，玄洺又是伴隨著息壤和異水而生的先天靈根，吸收這些東西而成長。只要將他的靈根抽出補充到異水中，再配合息壤，就能制出有同樣效果的混沌異水。
可那對玄洺的傷害無疑是滅頂的，為了不讓華靈檀發現自己的異樣，他偽裝了表面氣勢，只要不動手，就絕發現不了不對。
華靈檀這會並不知道那異水是怎麽出現的，她感覺玄洺還瞞了自己什麽，她在看那段記憶的時候，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麽。似乎不那麽和諧。
不過她卻想不出是什麽，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自己能知道全部事情真相。
正是半夜，整個植物園裏靜悄悄的，華靈檀一路上山上走去。
身體輕盈地飄到半山腰一處偏僻的斜坡停下。
山頂有酒樹，大妖們偶爾會過去摘花，山下的區域都已經開放，沒法再那裏種新植物了。她只能選在半山腰偷偷摸摸地幹點事。
從懷裏摸出玄洺昨天給的三樣種子，算好距離，將三顆種子同時灑下去。
瞬間，一顆大樹兩株草就在面前舒展起了身體。
那大樹長得很奇特，莖幹竟然不是圓形，而是像沙盒游戲裏一樣是方形的，葉子非常奇異，像荷葉一樣是圓形的，黃色的花朵看上去毛茸茸的，花朵很快脫落，幾顆圓圓的果實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
華靈檀伸手把果實摘下來嘗了嘗，剝開殼，裏面就是白色的果肉，有點糯糯的香甜感，味道很好。這是櫪，據說吃了能增強記憶力，可她吃了兩顆，卻並沒有什麽感覺。
吃完手裏的果子，她又看了看剩下兩株草。
荀草長得很像後世見到的麻，有半人高，葉子尖尖的，有股淡淡的香味。它的花瓣很小巧，黃色的，像是揮舞著翅膀著的馬蜂，花朵落地後，莖稈上結出一排紅色的果子。
那果子很小，比櫻桃還要要小巧一些，紅紅的，像剝下來的石榴籽，不過這種果子沒有籽，擼一把摘下來放進嘴裏，吃起來酸酸甜甜，倒是也不錯。
但是讓她很感興趣的是荀草的葉子，聞上去也很好吃的樣子，她試探著摘下來嘗了嘗。有點澀，但是香味依舊，如果做菜應該會不錯。
再看最後一種鳳葵草，葉子細長，但是葉片俱是紅色，像縮小版的祝餘，不開花也不結果。
華靈檀看了看，覺得應該就是吃葉子，她揪了把葉子往嘴裏塞，覺得自己很像是嘗百草的神農。
不過鳳葵草的味道不錯，不像祝餘一樣催脆生，但也一樣甘甜，葉子很嫩。
這三種都不是藥，一個保健品兩個美容產品，不知道嚴彬的醫藥公司裏能不能生產。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三點半了，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她也不好去打擾，便把植物的功效簡單描述了一下發給了嚴彬。
卻沒想到嚴彬竟然還沒睡，很快給了她回覆。
“真有能增強記憶力的植物？！”嚴彬震驚地問。
“效果是肯定有，具體能提升多少，還需要實驗結果。”
“能交給我們研究麽？！現在植物在園裏麽，我這就買飛船票過去！”嚴方激動地道。
華靈檀拒絕道：“不用，我不在植物園，我讓人把東西寄給你。”
關掉手機後她蹲在三株植物前，生機丹總共就兩顆，早就用完了。沒了生機丹以她的修為應該沒法催生植物。
但她想起金婆羅第一次見到蕓薇時，沒有生機丹他也催發了一片。或許自己也能試試。
把手放在鳳葵草前調動靈力，靈力順著植物湧入跟系位置，然而鳳葵草並沒有任何動靜。
連續嘗試了兩次也沒有成功。
也許得找大妖們再學一下生長類的法術。
嘆了口氣，她正準備站起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一個看不見的人正握著自己的手，靈力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帶動的軌跡運轉，落入到鳳葵草上。
下一秒就見五株鳳葵草迅速破土而出生長起來。
她回頭：“玄洺？”
但是喊完，那個熟悉的觸覺就很快消失了。
想起自己說現在不想見他，她蹲在地上，忍不住抿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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