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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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反魂樹嚇暈了周薇, 又弄倒了花架, 肉肉一把抱起點點, 從地上撿起一根猴子丟下來的木棍就朝反魂樹沖了過去。
然後狠狠地用木棍抽了一下樹幹。
樓上車馳飛扶起周薇，掐著人中把人掐醒了。周薇一醒來, 就抓著他的手大喊：“有妖怪, 有妖怪出現了。”
車馳飛握住她的手, 正準備開口安撫兩句，就聽到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吼聲，就好似有千萬匹牛在狂奔怒吼一般。
凡是聽到的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顫, 只覺得這聲音能震攝心魂。
周薇嚇得一口氣沒上來, 瞪著眼又昏了過去。
車馳飛抱著人搖了兩下：“薇薇, 薇薇！”
下面又搞了什麽幺蛾子！
他起身朝窗子下望去，只見下面哪有什麽群牛怒吼, 所有的一切還跟他上樓之前一樣。
“剛剛是什麽聲音？”他問道。
樹旁，肉肉驚訝地停住了手，僵在原地，點點被聲音震懾呆滯了一下，掙脫他的胳膊，跳到了反魂樹的樹幹上, 抱住就要咬。
其他人也都驚愕地朝樹看去。
華靈檀額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最後還是反魂樹被點點咬的哈哈大笑出聲：“別，別咬我, 我怕癢, 哈哈哈, 快把它抱走。”
紫青上前把點點拎了起來，也跟著踹了反魂樹一腳道：“快點變成人形，不然我把你的木心抽出來熬藥。”
一聽到這個，反魂樹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變成人形。
單看外表，那是個極其華麗的男人，一身銀白色的長袍，面若冠玉，一雙風流至極的桃花眼，眼角微挑間，嘴唇嫣紅，身段窈窕，端的是風流不羈又勾人心魄。
他手中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把扇子，只見他刷一下打開扇子，在身前扇了扇，然後朝紫青眨了一下眼，挑逗地笑了笑。
見紫青看著自己，他微彎了腰想要去拉她的手。
“這位美麗的仙子……”
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那彌散開來的，同樣勾人的香味，簡直讓人暈淘淘地想要倒在他懷裏。
如果是一般人，此刻應該已經如她所願地被他抱在懷裏了。
但紫青卻猛地後仰了一下，又是一腳踹在了他腿上。
“閉嘴，你說話太惡心了！”
反魂樹被踹得後退了一步，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不減，把視線轉到了華靈檀那裏。似乎還不死心，想要挨個勾搭一遍。
只見他還沒張嘴，華靈檀就往散落一地的花盆一指，道：“一株兩千，這裏有兩百株，四十萬，賠錢。”
“額……”反魂樹卡殼了，扇子也搖不下去了，他頓了一下，手在自己身上上下過了一下。
“如果這位仙子不介意，我可以把自己賠給你。”
華靈檀抱著胸斜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後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你？你整棵樹都是植物園的私有財產，你自己沒有權利處置，你還有什麽可以拿出來的，趕緊的，別讓我找人揍你。”
華靈檀話音落下，車馳飛就抱著周薇下來了。
他將周薇放在地上，手揪住反魂樹的衣領，左一拳又一拳又打了起來。
這下子反魂樹不幹了，剛剛他把人嚇暈了是有錯，打他他認了，現在為什麽又打他，他又做錯了什麽？？
他正想還手，車馳飛就冷聲問：“你叫什麽叫，我剛把人救醒，你又把人嚇暈了！”
“我，我沒啊，明明是她自己暈的。”
“你還敢說不是你，你再說不是你？”車馳飛一下一下的打過去。
反魂樹很快就沒了剛剛的風流瀟灑，雙手護著頭嗚嗚叫了起來：“都說了不是我了，你再這樣我就反抗了你信不信！”
“你還敢反抗？！”
“我真的反抗了！”反魂樹一揮扇子就要反擊。
然而，扇子直接被車馳飛奪了過去，反而用力敲在了他腦袋上。
反魂樹一擋，扇子就敲到了他胳膊。
瞬間，剛剛出現一瞬又消失的群牛吼聲又出現了。
車馳飛一邊敲一邊道：“還說不是你，不是你在叫是誰？！”
華靈檀看的目瞪口呆。
反魂樹痛哭流涕，委屈了起來：“你不敲，我就不會響啊，明明就是你。”他的聲音在吼聲中並不甚清晰。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大聲點。”車馳飛冷笑道。
反魂樹嗚嗚嗚地不說話了。
等車馳飛終於打夠了，這才一把將扇子丟在了他臉上：“再敢靠近薇薇一步或是調戲她，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嗚嗚嗚，我沒有，我那只是禮貌問好。”
華靈檀：“……”神特麽的禮貌問好。
不過她也知道了那陣牛吼聲的原因，反魂樹扣樹能自作聲，聲如群牛吼，聞者心神皆駭。
他們這些妖怪聽著沒什麽，但是讓普通人聽到，可不就是要暈倒。
羅波這會遠遠地趴在門邊沒過來，這場景著實讓他抹了一把汗，他修為低，不至於暈過去，但也不太敢上前。
牛吼聲也引來了其他大妖，斬仙金易木影全都圍了過來，不過大家過來之後，全都遠遠地站著，用手捂著鼻子，或者幹脆屏蔽了氣味。斬仙的眉頭擰的死緊，看向反魂樹的眼神相當不善，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把他揍一頓。
反魂樹縮著脖子耷拉著腦袋，扇子也不敢搖了，鼻青臉腫地抄著手，向周圍的一圈大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範雲槐見過各位前輩。”
齊枝瞪著他：“嘖嘖嘖，味道真惡心。”這味道簡直勝過了他最討厭的檀香味。
斬仙難得跟他意見一致，同樣很嫌惡地道：“真臭，能不能直接殺了？”
說著殺氣就直沖範雲槐而去。
反魂樹是異樹，取木心熬制成丸，凡人聞之可起死回生，但是他跟車馬芝這樣的仙品，甚至是肉肉這樣能食之成仙的下仙品都沒法比。
因此，受到殺氣鎖定，範雲槐的腿開始抖了，語調再也沒了任何的華麗，他哆哆嗦嗦地抽泣道：“這，這香味和聲音，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啊，我也不想的。你們不能這麽欺負我。”
眼見幾個大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生死存亡之間，他迅速從懷中摸出一個瓶子，非常有眼色地往華靈檀面前一遞。
“這是驚精香，凡人聞之能起死回生，請收下。”然後自覺地往她面前一縮，鵪鶉一樣就不動彈了，似乎是知道華靈檀說話最管用。
華靈檀接過瓶子，好奇地打開看了眼，裏面是一些黑色的丸子，丸子香氣撲鼻，聞著就覺得精神一振。
那邊車馳飛懷裏的周薇還沒有醒過來。
華靈檀捏著瓶子過去，在周薇鼻子下面晃了晃。
雖然不太對癥，但是周薇果然很快醒了過來。
醒來後她猛地坐起來看向四周，手緊緊地抓著車馳飛的衣服，緊張地道：“你聽到了麽那聲音，好可怕，真的有妖怪啊！”
車馳飛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已經沒事了。”
“我真的看到了，你是不是不信。”周薇又道。
她好幾次都覺得這植物園裏有什麽東西在，經常出現一些靈異事件，她還以為都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今天是切切實實地看到了。
車馳飛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擡頭求救地看向華靈檀。
該不該說？
華靈檀咳了一聲。要怎麽說呢，現在這植物園裏，除了周薇一個人類，其他全都是妖怪啊。
知道真相後周薇會不會又被嚇暈？雖然有他們在，能保證她死不了。但人類的承受能力，怕是沒有那麽高。
肉肉見周薇怕成這樣，也過來拍了拍她的手，很認真地道：“薇薇姐姐別怕，那個妖怪不敢再欺負你了，哥哥已經幫你打了他。”
周薇：“啊？”她緊張地握住車馳飛的手，“你見到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怎麽這麽沖動。”說著就在他身上仔細看了看，發現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車馳飛搖搖頭，見她第一反應是關心自己，心裏暖暖的，同時也讓他下定了決心要告訴她真相。
畢竟，他們在一起後，這件事總有一天會瞞不住，既然讓她撞見了，那就順勢告訴她好了。
“其實，我有事情想跟你說。”車馳飛猶豫了一下堅定地道，“希望你聽完之後能冷靜，我們不會傷害你。”
“啊？”周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怎麽會傷害我。”
車馳飛回頭看了一眼。
華靈檀朝他點點頭：“那就說吧。”
周薇感覺好了不少，慢慢站了起來，肉肉拉著她的手，手上傳來的溫暖給了她不少安慰。
大家都在，她已經不怕了，於是疑惑問道：“到底要說什麽？”
車馳飛後退了一步，將立在不遠處安靜停在那的馬招了過來，手撫摸著馬背，給了她一個驚天大雷：“其實，我不是人類。”
周薇啊了一聲，幹澀地道，“你在開什麽玩笑？”
車馳飛又道：“現在這植物園裏，站在你面前的所有人，都不是人類。”
周薇先是短促地笑了一下，目光從這些朝夕相處的同事領導身上掃過，跟她說這些都不是人類，她怎麽可能會信，今天是愚人節麽？
“怎麽可能，別開玩笑啦，一點都不好笑。”她捏了捏肉肉的小手。
然後肉肉仰頭道：“薇薇姐姐，肉肉確實不是人類哦，你會討厭肉肉麽？”
薇薇失笑：“怎麽會呢，肉肉這麽可愛。”
“姐姐果然最好了。”
然後周薇就見手中牽著的肉肉消失了，出現在她手中的，是一個小小的，不足巴掌大小的根莖一樣的植物。
周薇張大嘴，頓時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了。
她僵硬地擡頭，發現面前的車馳飛慢慢地變成了馬拉車的模樣，接著跟肉肉一樣，變成了小小的一塊，接著又變回了人形。
周薇的眼睛快要脫眶了。
“你，你！”
肉肉變回人形道：“薇薇姐姐，那是肉肉的樣子哦。”
車馳飛道：“我原型是車馬芝，抱歉，瞞了你這麽久。”
其他人也都意思意思地變了一下，華靈檀最近花瓣掉光，自覺原型很醜，不願意在人前顯露，因此只是使用靈力把花架扶了起來。
周薇後退了一步，眼神很絕望，她求救似的看向了看著最無害最可親的羅波。
“他，他不可能是吧！”
羅波從門後走出來，尷尬地笑了笑，一邊胳膊變成了大白蘿蔔道：“不好意思啊，我的原型是根蘿蔔，你見過的。”
周薇確實見過羅波的本體，但那時她只以為那是羅波的惡趣味，喜歡在桶裏種蘿蔔。
沒想到，她竟然跟一群非人類共事了這麽久，想到此，她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車馳飛趕緊上前，接過華靈檀手中的驚精香在她鼻子下面晃了晃。
“薇薇，對不起，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範雲槐嘟囔一句：“這次不能再冤枉我了吧。”
車馳飛：“你閉嘴！”
第三次醒來的周薇驚恐地推開車馳飛：“我想靜靜。”
也沒有去看他人，她腳步踉蹌地出了植物園，一路朝宿舍走去。
車馳飛不放心她，隱身跟在她身後也離開了。
華靈檀嘆息了一聲，自古人妖殊途，如果周薇真的接受不了，那就只能消除她這段記憶，送她離開地球，從此以後，她與車馳飛就是相形陌路了。
旁邊，見沒人註意到自己，範雲槐悄摸摸地後退，準備跑路離開這裏。
然而還沒有離開多遠，就有一道黑芒兜頭將他罩住固定在原地。
華靈檀一回頭，就看到範雲槐維持著後退的姿勢，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立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感受到他身上若隱若現的熟悉波動，她摸摸瓷瓶說了一聲感謝，然後朝範雲槐走了過去。
今天晚上這些破事，可都是範雲槐的鍋，如果他能安分一點等她找個地方種下，就不會嚇到周薇了。
走到範雲槐身邊，拎著從地上撿起來的小棍子一下下敲在他胳膊上。
華靈檀道：“這是準備去哪？”
範雲槐瘋狂轉動眼睛。
“你怎麽不說話，是想好怎麽賠償四十萬了？”
“我已經給了你驚精香了！”範雲槐用神識抗議。
華靈檀笑了：“那不是你為了讓我保護你給我的保護費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那個可以抵四十萬損失費了？”
範雲槐驚呆了，他喃喃道：“可是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看你這臉長得不錯，很招人喜歡，這香味也很不錯。”
手中的棍子撩了撩他的下巴跟額前的頭發，範雲槐竟然非常享受地笑了一下。
華靈檀又敲了下他的胳膊：“明天給我站在門口招攬游客去！不過你身上就這香味，似乎會引起男士不適，唔，該怎麽辦呢。”
範雲槐感覺她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相當不善，要把他哪塊肉割掉一樣，忙說道：“我可以控制！”
“？？？你不是不能控制麽？！”
“我不能控制有沒有香味，但是，但是可以不讓人討厭。”
說著，就像是驗證了他說的話一般，只見剛剛還一副隨時隨地散發荷爾蒙，要把人撲到的的風流桃花之相，頓時變得君子端方了起來，眉宇間勾人的韻味全都變成了儒雅謙恭。
而他身上的香味也淡了下來，若隱若現的，完全沒了勾人的意味，現在這個味道非常好聞，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不知道什麽時候，玄洺收回了他身上的束縛。
範雲槐廣袖一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這夜晚明亮的月光下，猶如月中仙一般。他手中的折扇也變成了笛子。只見他執起笛子開始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婉轉，仙氣渺渺，竟然非常好聽。
隨著他的笛聲響起，隱隱有吼叫聲跟著合拍，絲毫不雜亂。四周開始彌漫起似有若無的白霧，有白色的花朵在他身側開放。
範雲槐緩緩飛了起來，身姿飄飄，眉目疏朗，眼神清明又專註。
華靈檀快要被這前後的轉變給弄得驚呆了。
還有這操作？？？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精分？？
待到一曲終了，華靈檀目光呆滯地鼓掌。
範雲槐微微欠身，笑容恰到好處地道：“過獎。”
聲線不是高亢華麗，而是低沈又有磁性。
人才，簡直就是人才！
這會華靈檀一點也不覺得他欠打了，上下又把人打量了一遍。
被她看的有點發毛，範雲槐緊張地道：“前輩，我這樣如何？”
雖然看的出來華靈檀修為不如自己，但是這世道，有權有背景的就是大爺，範雲槐能屈能伸，稱呼她為前輩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華靈檀揮揮手：“叫我園長。”
範雲槐從善如流地道：“園長。”
“嗯，讓我再想想對你的安排，我現在帶你去挑個地方，明天你就得開始營業。”
“啊？營業是什麽？”
“變成原型供人類觀賞。”
“園長，在下自認人形更吸引人。”
“四十萬。”
“園長！我可以，我原形也一樣好看！”
華靈檀將反魂樹安排在了左邊那條通往濕地的路邊。
自從北門和通往建木的近路被修出來之後，左邊這條稍微要繞遠的路，人就相對少了許多。
反魂樹能香飄百裏，剛好可以吸引游客過去。
“不許在人前變成人形，不許嚇唬人類，如果有人類投訴你，你被打我可不管。”華靈檀還對他剛出場時的模樣印象深刻。
範雲槐這會還維持著第二個人設，很乖覺地點頭答應下來。
華靈檀這才回了辦公室。
市裏投放廣告的事給了她靈感，其實他們可以自己拍廣告，現在門票加直播收入，也能買得起廣告位了，因此想要自己拍個植物園的廣告。
但之前她一直都沒什麽靈感，可今天看到範雲槐，她瞬間就有了好主意。
找到羅波，跟他嘀嘀咕咕了一陣，羅波使勁點了點頭。
都安排完，時間已經偏晚，兩只熊貓靠在一起窩成兩個大團子睡著了。
小水和小火各叼起一個回去，大妖們也都迅速離開。
華靈檀回了辦公室。
剛變回原型回到花盆，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又不好了。
今天一直沒有異樣，她還以為只要疼一次就過去了，可是現在疼痛來的如此之快，簡直令她觸不及防。
“玄洺，為什麽，我又痛了，是不是因為，我變回了原型？”她咬著牙斷斷續續地問玄洺。
玄洺變成人形站在她身邊靜靜地註視著她，手如昨天一樣虛虛地放在葉片之上。
“玄洺，沒有花瓣，怎麽會這麽疼？”
在華靈檀沒看到的，她花瓣脫落的地方，閃動著一股奇異的光芒，光芒流轉間，在上方似乎形成了一幅如星雲一般極其美麗的雲霧。
玄洺看著那片星雲，微嘆了口氣，黑色的霧氣迅速纏上去，遮住了所有光芒。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失去的意識，醒來的時候，華靈檀發現自己的修為確實又有進境。
只是這種進境方式著實太折磨人。
她很懷疑這時候是不是不能變回原型，昨晚上人形的時候一點都沒感覺到難受。
摸了摸脖子上的瓷瓶，她直接走出了門外。
果然，已經八點了，她又起晚了。
在門口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周薇怎麽樣了，平時她這個時候都會過來的，可是今天卻沒有看到人。
遇到羅波的時候，她問了一句。
羅波道：“周薇托李蜜欣給我請了假，今天不來了。顧老頭說她早上天還沒亮就乘著飛行器離開了，手上還拎著個箱子，走到很急。”
華靈檀默然無語了片刻，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
“那車馳飛呢？”
“跟著去了，隱身狀態。”
華靈檀打開手機看了眼，果然看到了車馳飛早上給她發來的留言。
“園長薇薇走了，我不放心，跟著她一起去了，我會盡快帶著她回來。”
華靈檀給他回了一句：“不要強求，註意安全。”
車馳飛做事一向很有章程，他既然這樣說，應該就是有把握做到。
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她並不擔心人妖殊途的事。車馳飛的本體吃一口雖不能成仙，但是活上成百上千年沒有問題，只要周薇願意，他們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阻礙。
搖了搖頭，華靈檀壓根就搞不懂感情這種東西，每次看電視，看到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要死要活甚至犧牲自己，她完全無法想象，怎麽會有人那麽傻呢？活著不好嗎？
不過這種事應該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華靈檀很快就把這些想法拋到了腦後。
因為這時車馳飛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他在那邊垂頭喪氣地說。
“園長，薇薇說她不能和黑戶結婚。”
華靈檀：“……”
原來，人妖殊途不是最大的阻礙，黑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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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狠狠地用木棍抽了一下樹幹。
樓上車馳飛扶起周薇，掐著人中把人掐醒了。周薇一醒來, 就抓著他的手大喊：“有妖怪, 有妖怪出現了。”
車馳飛握住她的手, 正準備開口安撫兩句，就聽到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吼聲，就好似有千萬匹牛在狂奔怒吼一般。
凡是聽到的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顫, 只覺得這聲音能震攝心魂。
周薇嚇得一口氣沒上來, 瞪著眼又昏了過去。
車馳飛抱著人搖了兩下：“薇薇, 薇薇！”
下面又搞了什麽幺蛾子！
他起身朝窗子下望去，只見下面哪有什麽群牛怒吼, 所有的一切還跟他上樓之前一樣。
“剛剛是什麽聲音？”他問道。
樹旁，肉肉驚訝地停住了手，僵在原地，點點被聲音震懾呆滯了一下，掙脫他的胳膊，跳到了反魂樹的樹幹上, 抱住就要咬。
其他人也都驚愕地朝樹看去。
華靈檀額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最後還是反魂樹被點點咬的哈哈大笑出聲：“別，別咬我, 我怕癢, 哈哈哈, 快把它抱走。”
紫青上前把點點拎了起來，也跟著踹了反魂樹一腳道：“快點變成人形，不然我把你的木心抽出來熬藥。”
一聽到這個，反魂樹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變成人形。
單看外表，那是個極其華麗的男人，一身銀白色的長袍，面若冠玉，一雙風流至極的桃花眼，眼角微挑間，嘴唇嫣紅，身段窈窕，端的是風流不羈又勾人心魄。
他手中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把扇子，只見他刷一下打開扇子，在身前扇了扇，然後朝紫青眨了一下眼，挑逗地笑了笑。
見紫青看著自己，他微彎了腰想要去拉她的手。
“這位美麗的仙子……”
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那彌散開來的，同樣勾人的香味，簡直讓人暈淘淘地想要倒在他懷裏。
如果是一般人，此刻應該已經如她所願地被他抱在懷裏了。
但紫青卻猛地後仰了一下，又是一腳踹在了他腿上。
“閉嘴，你說話太惡心了！”
反魂樹被踹得後退了一步，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不減，把視線轉到了華靈檀那裏。似乎還不死心，想要挨個勾搭一遍。
只見他還沒張嘴，華靈檀就往散落一地的花盆一指，道：“一株兩千，這裏有兩百株，四十萬，賠錢。”
“額……”反魂樹卡殼了，扇子也搖不下去了，他頓了一下，手在自己身上上下過了一下。
“如果這位仙子不介意，我可以把自己賠給你。”
華靈檀抱著胸斜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後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你？你整棵樹都是植物園的私有財產，你自己沒有權利處置，你還有什麽可以拿出來的，趕緊的，別讓我找人揍你。”
華靈檀話音落下，車馳飛就抱著周薇下來了。
他將周薇放在地上，手揪住反魂樹的衣領，左一拳又一拳又打了起來。
這下子反魂樹不幹了，剛剛他把人嚇暈了是有錯，打他他認了，現在為什麽又打他，他又做錯了什麽？？
他正想還手，車馳飛就冷聲問：“你叫什麽叫，我剛把人救醒，你又把人嚇暈了！”
“我，我沒啊，明明是她自己暈的。”
“你還敢說不是你，你再說不是你？”車馳飛一下一下的打過去。
反魂樹很快就沒了剛剛的風流瀟灑，雙手護著頭嗚嗚叫了起來：“都說了不是我了，你再這樣我就反抗了你信不信！”
“你還敢反抗？！”
“我真的反抗了！”反魂樹一揮扇子就要反擊。
然而，扇子直接被車馳飛奪了過去，反而用力敲在了他腦袋上。
反魂樹一擋，扇子就敲到了他胳膊。
瞬間，剛剛出現一瞬又消失的群牛吼聲又出現了。
車馳飛一邊敲一邊道：“還說不是你，不是你在叫是誰？！”
華靈檀看的目瞪口呆。
反魂樹痛哭流涕，委屈了起來：“你不敲，我就不會響啊，明明就是你。”他的聲音在吼聲中並不甚清晰。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大聲點。”車馳飛冷笑道。
反魂樹嗚嗚嗚地不說話了。
等車馳飛終於打夠了，這才一把將扇子丟在了他臉上：“再敢靠近薇薇一步或是調戲她，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嗚嗚嗚，我沒有，我那只是禮貌問好。”
華靈檀：“……”神特麽的禮貌問好。
不過她也知道了那陣牛吼聲的原因，反魂樹扣樹能自作聲，聲如群牛吼，聞者心神皆駭。
他們這些妖怪聽著沒什麽，但是讓普通人聽到，可不就是要暈倒。
羅波這會遠遠地趴在門邊沒過來，這場景著實讓他抹了一把汗，他修為低，不至於暈過去，但也不太敢上前。
牛吼聲也引來了其他大妖，斬仙金易木影全都圍了過來，不過大家過來之後，全都遠遠地站著，用手捂著鼻子，或者幹脆屏蔽了氣味。斬仙的眉頭擰的死緊，看向反魂樹的眼神相當不善，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把他揍一頓。
反魂樹縮著脖子耷拉著腦袋，扇子也不敢搖了，鼻青臉腫地抄著手，向周圍的一圈大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範雲槐見過各位前輩。”
齊枝瞪著他：“嘖嘖嘖，味道真惡心。”這味道簡直勝過了他最討厭的檀香味。
斬仙難得跟他意見一致，同樣很嫌惡地道：“真臭，能不能直接殺了？”
說著殺氣就直沖範雲槐而去。
反魂樹是異樹，取木心熬制成丸，凡人聞之可起死回生，但是他跟車馬芝這樣的仙品，甚至是肉肉這樣能食之成仙的下仙品都沒法比。
因此，受到殺氣鎖定，範雲槐的腿開始抖了，語調再也沒了任何的華麗，他哆哆嗦嗦地抽泣道：“這，這香味和聲音，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啊，我也不想的。你們不能這麽欺負我。”
眼見幾個大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生死存亡之間，他迅速從懷中摸出一個瓶子，非常有眼色地往華靈檀面前一遞。
“這是驚精香，凡人聞之能起死回生，請收下。”然後自覺地往她面前一縮，鵪鶉一樣就不動彈了，似乎是知道華靈檀說話最管用。
華靈檀接過瓶子，好奇地打開看了眼，裏面是一些黑色的丸子，丸子香氣撲鼻，聞著就覺得精神一振。
那邊車馳飛懷裏的周薇還沒有醒過來。
華靈檀捏著瓶子過去，在周薇鼻子下面晃了晃。
雖然不太對癥，但是周薇果然很快醒了過來。
醒來後她猛地坐起來看向四周，手緊緊地抓著車馳飛的衣服，緊張地道：“你聽到了麽那聲音，好可怕，真的有妖怪啊！”
車馳飛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已經沒事了。”
“我真的看到了，你是不是不信。”周薇又道。
她好幾次都覺得這植物園裏有什麽東西在，經常出現一些靈異事件，她還以為都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今天是切切實實地看到了。
車馳飛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擡頭求救地看向華靈檀。
該不該說？
華靈檀咳了一聲。要怎麽說呢，現在這植物園裏，除了周薇一個人類，其他全都是妖怪啊。
知道真相後周薇會不會又被嚇暈？雖然有他們在，能保證她死不了。但人類的承受能力，怕是沒有那麽高。
肉肉見周薇怕成這樣，也過來拍了拍她的手，很認真地道：“薇薇姐姐別怕，那個妖怪不敢再欺負你了，哥哥已經幫你打了他。”
周薇：“啊？”她緊張地握住車馳飛的手，“你見到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怎麽這麽沖動。”說著就在他身上仔細看了看，發現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車馳飛搖搖頭，見她第一反應是關心自己，心裏暖暖的，同時也讓他下定了決心要告訴她真相。
畢竟，他們在一起後，這件事總有一天會瞞不住，既然讓她撞見了，那就順勢告訴她好了。
“其實，我有事情想跟你說。”車馳飛猶豫了一下堅定地道，“希望你聽完之後能冷靜，我們不會傷害你。”
“啊？”周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怎麽會傷害我。”
車馳飛回頭看了一眼。
華靈檀朝他點點頭：“那就說吧。”
周薇感覺好了不少，慢慢站了起來，肉肉拉著她的手，手上傳來的溫暖給了她不少安慰。
大家都在，她已經不怕了，於是疑惑問道：“到底要說什麽？”
車馳飛後退了一步，將立在不遠處安靜停在那的馬招了過來，手撫摸著馬背，給了她一個驚天大雷：“其實，我不是人類。”
周薇啊了一聲，幹澀地道，“你在開什麽玩笑？”
車馳飛又道：“現在這植物園裏，站在你面前的所有人，都不是人類。”
周薇先是短促地笑了一下，目光從這些朝夕相處的同事領導身上掃過，跟她說這些都不是人類，她怎麽可能會信，今天是愚人節麽？
“怎麽可能，別開玩笑啦，一點都不好笑。”她捏了捏肉肉的小手。
然後肉肉仰頭道：“薇薇姐姐，肉肉確實不是人類哦，你會討厭肉肉麽？”
薇薇失笑：“怎麽會呢，肉肉這麽可愛。”
“姐姐果然最好了。”
然後周薇就見手中牽著的肉肉消失了，出現在她手中的，是一個小小的，不足巴掌大小的根莖一樣的植物。
周薇張大嘴，頓時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了。
她僵硬地擡頭，發現面前的車馳飛慢慢地變成了馬拉車的模樣，接著跟肉肉一樣，變成了小小的一塊，接著又變回了人形。
周薇的眼睛快要脫眶了。
“你，你！”
肉肉變回人形道：“薇薇姐姐，那是肉肉的樣子哦。”
車馳飛道：“我原型是車馬芝，抱歉，瞞了你這麽久。”
其他人也都意思意思地變了一下，華靈檀最近花瓣掉光，自覺原型很醜，不願意在人前顯露，因此只是使用靈力把花架扶了起來。
周薇後退了一步，眼神很絕望，她求救似的看向了看著最無害最可親的羅波。
“他，他不可能是吧！”
羅波從門後走出來，尷尬地笑了笑，一邊胳膊變成了大白蘿蔔道：“不好意思啊，我的原型是根蘿蔔，你見過的。”
周薇確實見過羅波的本體，但那時她只以為那是羅波的惡趣味，喜歡在桶裏種蘿蔔。
沒想到，她竟然跟一群非人類共事了這麽久，想到此，她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車馳飛趕緊上前，接過華靈檀手中的驚精香在她鼻子下面晃了晃。
“薇薇，對不起，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範雲槐嘟囔一句：“這次不能再冤枉我了吧。”
車馳飛：“你閉嘴！”
第三次醒來的周薇驚恐地推開車馳飛：“我想靜靜。”
也沒有去看他人，她腳步踉蹌地出了植物園，一路朝宿舍走去。
車馳飛不放心她，隱身跟在她身後也離開了。
華靈檀嘆息了一聲，自古人妖殊途，如果周薇真的接受不了，那就只能消除她這段記憶，送她離開地球，從此以後，她與車馳飛就是相形陌路了。
旁邊，見沒人註意到自己，範雲槐悄摸摸地後退，準備跑路離開這裏。
然而還沒有離開多遠，就有一道黑芒兜頭將他罩住固定在原地。
華靈檀一回頭，就看到範雲槐維持著後退的姿勢，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立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感受到他身上若隱若現的熟悉波動，她摸摸瓷瓶說了一聲感謝，然後朝範雲槐走了過去。
今天晚上這些破事，可都是範雲槐的鍋，如果他能安分一點等她找個地方種下，就不會嚇到周薇了。
走到範雲槐身邊，拎著從地上撿起來的小棍子一下下敲在他胳膊上。
華靈檀道：“這是準備去哪？”
範雲槐瘋狂轉動眼睛。
“你怎麽不說話，是想好怎麽賠償四十萬了？”
“我已經給了你驚精香了！”範雲槐用神識抗議。
華靈檀笑了：“那不是你為了讓我保護你給我的保護費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那個可以抵四十萬損失費了？”
範雲槐驚呆了，他喃喃道：“可是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看你這臉長得不錯，很招人喜歡，這香味也很不錯。”
手中的棍子撩了撩他的下巴跟額前的頭發，範雲槐竟然非常享受地笑了一下。
華靈檀又敲了下他的胳膊：“明天給我站在門口招攬游客去！不過你身上就這香味，似乎會引起男士不適，唔，該怎麽辦呢。”
範雲槐感覺她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相當不善，要把他哪塊肉割掉一樣，忙說道：“我可以控制！”
“？？？你不是不能控制麽？！”
“我不能控制有沒有香味，但是，但是可以不讓人討厭。”
說著，就像是驗證了他說的話一般，只見剛剛還一副隨時隨地散發荷爾蒙，要把人撲到的的風流桃花之相，頓時變得君子端方了起來，眉宇間勾人的韻味全都變成了儒雅謙恭。
而他身上的香味也淡了下來，若隱若現的，完全沒了勾人的意味，現在這個味道非常好聞，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不知道什麽時候，玄洺收回了他身上的束縛。
範雲槐廣袖一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這夜晚明亮的月光下，猶如月中仙一般。他手中的折扇也變成了笛子。只見他執起笛子開始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婉轉，仙氣渺渺，竟然非常好聽。
隨著他的笛聲響起，隱隱有吼叫聲跟著合拍，絲毫不雜亂。四周開始彌漫起似有若無的白霧，有白色的花朵在他身側開放。
範雲槐緩緩飛了起來，身姿飄飄，眉目疏朗，眼神清明又專註。
華靈檀快要被這前後的轉變給弄得驚呆了。
還有這操作？？？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精分？？
待到一曲終了，華靈檀目光呆滯地鼓掌。
範雲槐微微欠身，笑容恰到好處地道：“過獎。”
聲線不是高亢華麗，而是低沈又有磁性。
人才，簡直就是人才！
這會華靈檀一點也不覺得他欠打了，上下又把人打量了一遍。
被她看的有點發毛，範雲槐緊張地道：“前輩，我這樣如何？”
雖然看的出來華靈檀修為不如自己，但是這世道，有權有背景的就是大爺，範雲槐能屈能伸，稱呼她為前輩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華靈檀揮揮手：“叫我園長。”
範雲槐從善如流地道：“園長。”
“嗯，讓我再想想對你的安排，我現在帶你去挑個地方，明天你就得開始營業。”
“啊？營業是什麽？”
“變成原型供人類觀賞。”
“園長，在下自認人形更吸引人。”
“四十萬。”
“園長！我可以，我原形也一樣好看！”
華靈檀將反魂樹安排在了左邊那條通往濕地的路邊。
自從北門和通往建木的近路被修出來之後，左邊這條稍微要繞遠的路，人就相對少了許多。
反魂樹能香飄百裏，剛好可以吸引游客過去。
“不許在人前變成人形，不許嚇唬人類，如果有人類投訴你，你被打我可不管。”華靈檀還對他剛出場時的模樣印象深刻。
範雲槐這會還維持著第二個人設，很乖覺地點頭答應下來。
華靈檀這才回了辦公室。
市裏投放廣告的事給了她靈感，其實他們可以自己拍廣告，現在門票加直播收入，也能買得起廣告位了，因此想要自己拍個植物園的廣告。
但之前她一直都沒什麽靈感，可今天看到範雲槐，她瞬間就有了好主意。
找到羅波，跟他嘀嘀咕咕了一陣，羅波使勁點了點頭。
都安排完，時間已經偏晚，兩只熊貓靠在一起窩成兩個大團子睡著了。
小水和小火各叼起一個回去，大妖們也都迅速離開。
華靈檀回了辦公室。
剛變回原型回到花盆，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又不好了。
今天一直沒有異樣，她還以為只要疼一次就過去了，可是現在疼痛來的如此之快，簡直令她觸不及防。
“玄洺，為什麽，我又痛了，是不是因為，我變回了原型？”她咬著牙斷斷續續地問玄洺。
玄洺變成人形站在她身邊靜靜地註視著她，手如昨天一樣虛虛地放在葉片之上。
“玄洺，沒有花瓣，怎麽會這麽疼？”
在華靈檀沒看到的，她花瓣脫落的地方，閃動著一股奇異的光芒，光芒流轉間，在上方似乎形成了一幅如星雲一般極其美麗的雲霧。
玄洺看著那片星雲，微嘆了口氣，黑色的霧氣迅速纏上去，遮住了所有光芒。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失去的意識，醒來的時候，華靈檀發現自己的修為確實又有進境。
只是這種進境方式著實太折磨人。
她很懷疑這時候是不是不能變回原型，昨晚上人形的時候一點都沒感覺到難受。
摸了摸脖子上的瓷瓶，她直接走出了門外。
果然，已經八點了，她又起晚了。
在門口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周薇怎麽樣了，平時她這個時候都會過來的，可是今天卻沒有看到人。
遇到羅波的時候，她問了一句。
羅波道：“周薇托李蜜欣給我請了假，今天不來了。顧老頭說她早上天還沒亮就乘著飛行器離開了，手上還拎著個箱子，走到很急。”
華靈檀默然無語了片刻，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
“那車馳飛呢？”
“跟著去了，隱身狀態。”
華靈檀打開手機看了眼，果然看到了車馳飛早上給她發來的留言。
“園長薇薇走了，我不放心，跟著她一起去了，我會盡快帶著她回來。”
華靈檀給他回了一句：“不要強求，註意安全。”
車馳飛做事一向很有章程，他既然這樣說，應該就是有把握做到。
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她並不擔心人妖殊途的事。車馳飛的本體吃一口雖不能成仙，但是活上成百上千年沒有問題，只要周薇願意，他們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阻礙。
搖了搖頭，華靈檀壓根就搞不懂感情這種東西，每次看電視，看到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要死要活甚至犧牲自己，她完全無法想象，怎麽會有人那麽傻呢？活著不好嗎？
不過這種事應該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華靈檀很快就把這些想法拋到了腦後。
因為這時車馳飛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他在那邊垂頭喪氣地說。
“園長，薇薇說她不能和黑戶結婚。”
華靈檀：“……”
原來，人妖殊途不是最大的阻礙，黑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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