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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臉紅心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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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趁著翻完地的傍晚空閑,用麻把蘆葦混著蒲棒編起來,做了兩個大葦簾子,又用剩下的土坯把兄妹屋隔成兩間,在洞口和裏間都掛上了草簾子。又編了個小小的簾子,掛在雞窩門口,給雞保一下暖,白天摘下來,晚上再掛上去。

雞現在每天都用幹菜和碎蝸牛餵兩次,有時也和些麥糠,上冬以後,這幾只雞還在生蛋,但冬天,它們生蛋會少的,甚至不生蛋。

這一次趕集,是大水和花兒一起去的,大水給正祥和送第三壇酒,第四壇釀得晚一些,最近是賣不了的,同時,最後一次賣野菊花,一共賣了440文。

在正祥和,小瑩又給了兩人一人一塊發糕,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吃。看大水吃得挺香,花兒心裏說:“像沒見過發糕似的,看他那樣兒,吃得跟豬似的。”

仍是抱著置換的壇子,不過大水和花兒去了胡牙儈家裏,打聽買地的事情。買房買地置辦大牲口這些事情,必須經過牙儈,這是官訂的規矩,不能私下交易,牙行在兩頭賺抽頭,這種人,一般和官府都有聯系。

對兩個小叫花兒,胡牙儈當然認識。看兩個人穿得雖然破舊,可是整整齊齊,上門的主顧就是客,因此胡牙儈也沒有露出不屑的樣子。

不過,聽大水打聽鎮外破高崗的價格,胡牙儈一楞,“大水啊,那可是塊荒崗啊,種不了莊稼,你買來也沒什麽用啊。你要買不起好地,就買下等的地也比那裏強啊。”

“胡叔,我們兄妹兩個先有個容身之地就行,總在街上晃也不是個事兒。”

“好吧,我回來去給你問問。官府鼓勵開荒,荒地價錢很便宜,可那高崗面積也不小,我估摸著也得三兩銀子。可醜話說在前頭,我得賺抽頭,每十賺一。”

就是說,得拿出三兩銀子零三百文。

大水說:“買是肯定要買的,就是暫時間錢還不夠,這個冬天我就能把錢交給您,但這事兒就算定了,不過是銅錢不是銀子。”

胡牙儈說銅錢也行啊。

包括今天掙的,兩個人共有3069文,雖說還差了點,但以後加上賣兔肉和酒的錢,買下蛙兒崗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件大事終於落實了,兩個人都很高興。盡管以後日子還會很艱難,但只要有了蛙兒崗,就肯定能挺過去的。

天空飄起了雨夾雪,風是刺面的,細細的雪渣打在人的臉上,冰冷又微痛。

花兒病了。

雖說燒得不是很厲害,但又是鼻涕又是眼淚,頭重腳輕,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起不來。

在做乞丐的時候,兩個人也都傷風過,但一點辦法沒有,只有風裏雨裏地挺著,把生死交給蒼天。

現在,畢竟有兄妹屋可以容身。

看著花兒難受的樣子,大水呆不住了,說去抓點藥,花兒心裏暖暖的,卻急著把他攔住了,說,哪用買什麽藥,不就是傷風麽,出點汗就好了,錢是留著買蛙兒崗的。

大水沒辦法,只有點頭。

洞裏不潮,但這下雨又下雪的,已經很冷。大水拿來陶盆,在裏面生了炭火,每次燒柴,未燃盡的炭都存了下來,就是為了應對冬天。

過了一會兒,屋裏有了暖和的氣息。

大水又切了些姜,剁碎了放碗裏,沖了點蜂蜜,采來的野蜂蜜,還剩了一大半,然後把陶壺裏的熱水倒進去,用筷子攪勻,把花兒扶起來,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下去。花兒喝完了,強笑著看了大水一眼。

把兩床被子都給花兒蓋上,花兒又沈沈地睡過去了。

做晚飯前,看到花兒的頭上流滿汗水,跟水淋的似的,就用布頭接成的手巾給花兒擦了擦。

大水專門為花兒熬了小米粥,炒了個小白菜,又炒了個蘿蔔條,這兩個菜素凈,適合病中的人吃。

把飯端進來,叫醒花兒,讓花兒就熱吃飯。花兒不想吃,說是不餓,大水還是扶著她,又勸又哄地給她灌了一碗粥,吃了幾口菜。

花兒頭痛好了很多,但仍是一臉燒紅,覺得困得很,吃完了還想躺下睡。

大水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吭吭唧唧,最終還是說話了:“花兒,你出了一身汗,穿衣服睡會著涼的,要不……要不……你脫了衣服睡吧。”兩人以前一直是和衣而眠。

花兒聽了,連耳朵根子都臊得紅透了,低垂著雙目,不敢看大水哥一眼,心中猛烈地撞著小鹿。

大水哥說得對,穿著汗溻過的衣服睡容易再次著涼,可是這……脫了衣服睡,實在是不好意思。

磨蹭半天,她囁嚅著說:“那……那你轉過身去。”

大水轉過了身子,聽到花兒悉悉??地脫了衣服躺下了。大水給她捂緊被子,又把自己的被子橫在他的身上,他只蓋半床被。

“大水哥,那床被你自己蓋吧,我一床被就夠了。”

“聽話,哥不冷。”

身邊睡著的花兒,大水心裏湧起陣陣躁動,花兒漸漸長大了,而他到了年就十六歲了,對異性當然已經有了憧憬和向往。可他多年來視花兒為妹妹,從來沒有多想過什麽。大水想,將來有了條件,一定蓋座房子讓花兒分出去住,要不會影響花兒的名聲的,可是現在肯定不行,只有擠一擠了。胡思亂想中,大水也睡著了。

第二天,雨停了,地面也上凍了。今年冬天來得有些早。

花兒又發了一夜的汗,身體好了許多,頭還有點微微地疼,但燒已經退了。借著大水哥做早飯的時候,花兒悄悄地起身穿上棉衣服。想著自己昨??只穿著肚兜和小衣睡覺的情形,她的臉上又起了火燒雲。

吃早飯的時候,大水也是有點尷尬,花兒還是低頭不敢看大水哥。直到大水問花兒覺得身體怎麽樣時,花兒才紅著臉瞟了他一下,說:“沒事兒了,好了。”聲音裏沒有了往日的沖勁。

又想到昨夜那麽冷的天,大水哥只蓋了半床被,花兒急忙問:“大水哥,你昨夜沒冷著吧?”

“呵呵,哥身子扛凍著呢,以前在外邊漂泊的時候,哥不也要護著花兒麽。”

大水還是不讓花兒出屋,在裏間生著炭火,讓花兒多歇兩天。

兩天後,花兒完全好了,可以出屋了。

大水一早去小河邊打水,看見一個人,遠遠地站在那裏,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遠遠地可以看出,那個人是鐵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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