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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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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傅向北送玉生回到學校, 不等玉生想著如何去找傅淩川,傅淩川就自己跑過來找他了。對此玉生的心裏還是挺意外的,畢竟只要傅淩川不出現在他的面前, 傅淩川就能繼續茍著享受好處,玉生就不能找機會報覆對方。

然而此刻玉生看著面前的傅淩川, 突然忍不住就朝著對方笑了笑。傅淩川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不錯, 跟營養不良的玉生相比有點膘肥體壯。加上傅淩川只是傅家的一個養子,長相上面也與玉生差距很大。

傅淩川的長相算不上多難看, 就是很普通的青春期的男生,有一點點胖,有一點點壯,臉上有幾顆痘痘。雖然他的長相有一點普通,不過好在他還知道講究衛生, 所以還是比同齡男生好一點。

在玉生打量傅淩川的時候,傅淩川也在偷偷打量他。因為玉生長期營養不良,所以比正常男生瘦一點, 加上人長得十分精致,落在傅淩川這樣的人眼裏,玉生就成了娘裏娘氣的娘炮。

他在心裏罵了一句娘炮,這才朝著玉生也露出一個笑來。因為還不清楚傅玉生是什麽段位,所以傅淩川這一次是自己來的。他怕自己身邊的那些蠢隊友, 到時候幫不上忙反而拖他的後腿。

加上他能夠繼續在一中裏讀書,其中有不少傅玉生求情的功勞。他總覺得玉生這樣有其他意思,所以想要過來親自來試探一下。結果沒想到玉生看起來挺傻白甜的,傅淩川就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對方根本沒有他之前想象中那樣厲害。

結果下一秒玉生開口說話時, 傅淩川差點就對方惡心死了。“陵川哥, 我一直想要去見一見你,可惜爸媽一直不讓我去。沒想到我剛來一中上學,哥你就率先一步找來了。”

傅淩川很想說咱們兩個誰哥誰弟,明明傅玉生的年紀比他大兩個月,這個家夥哪來的臉這樣叫他的。想到之前傅向北讓他好好照顧傅玉生,傅淩川就忍不住想要翻一個大白眼。

他預想過傅玉生會是什麽性格,卻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個綠茶。而且他能感覺到傅玉生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惡心他或激怒他。

玉生確實是在故意惡心傅淩川的,就像裏傅淩川惡心原主一樣。而且根據他對傅淩川的了解,要不是他先發制人故意惡心傅淩川,很有可能被惡心的人就是他了。

裏傅淩川與原主十幾年不見,都能在第一面厚著臉叫原主哥哥。如今他們也不過分別了七年而已,玉生十分確定傅淩川能做出更惡心的事來,為了自己不被惡心只能先惡心對方了。

裏傅淩川玩哥哥弟弟這一套,就是知道這一套有多麽惡心,所以他才想出來折磨原主的。正是因為這原本是他想出來的,所以對於這宛如古代宅鬥的這一套,傅淩川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用心。

傅淩川:“我記得你比我大了兩個月,你叫我哥好像不大好吧?”

玉生笑道:“難道你不想當我哥哥嗎?我可是把你當親兄弟的,甚至還想過讓你回家裏。而且爸爸已經同意了,他希望你以後多多照顧我。”

傅淩川聞言眼眸閃了閃,如果可以回到傅家的話,對於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傅家的人都不怎麽在乎錢,他在那邊就能撈到更多的錢。加上妹妹玉錦跟他的感情一直好,他完全可以靠玉錦氣死傅玉生。到時候只有傅玉生因此鬧脾氣,一次兩次的家裏人還會心疼他,要是時間久了可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兩個人在一起才能好對比,一個放在身邊一直很優秀的養子,一個是不知好壞別人養大的孩子。有了對比就會有傷害,就算傅家的人不舍得說什麽,周圍的鄰居,學校的師生,在見到他們同進同出時,也會忍不住拿兩個人對比。

他們會說:“那個就是傅家親生的孩子吧,看起來除了長得好看一點,那是真的不能跟收養的比。”“那確實比不上,畢竟收養的受到好的教育,另一個聽說還退了學呢。”

這樣類似的話聽多了,就算是心理正常的人都受不了,更別提傅玉生這種不正常的人了。這個時候的人不在乎心理健康,但是傅淩川知道像傅玉生這種情況,心理上早就不能跟正常人相比較了。

傅淩川想到這裏,也就不計較一個稱呼了。不就是給傅玉生當哥哥嘛,大不了他名義上當哥哥,私底下不照顧對方就是。他就不相信了,在他不情願的情況下,傅玉生還能逼著他不成。

事實上傅玉生還真的逼了他,因為兩人見面的第二天中午,傅玉生就來找他一起吃中午飯。對方當著他身邊一群的人,可憐巴巴的說忘記帶錢票了,想要跟傅淩川中午一起去食堂吃。

眾目睽睽之下,傅淩川又立得是小白花,飽受摧殘灰姑娘人設。他要是當眾拒絕了對方大家肯定會多想,這件事說不定還會傳到傅家人耳朵裏。

他努力經營的善良形象,就可以在一夕之間徹底崩塌。所以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哪怕他此時心裏十分不樂意,還是帶著玉生一起去了食堂。

傅淩川身邊有不少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情況。就在前不久傅淩川還表現出來,他要被傅玉生逼走的樣子。幾個跟傅淩川玩得不錯的同學,還紛紛承諾過要替傅淩川報仇的。

如今他們看著面前長相精致,看起來很軟很好說話的人,完全沒辦法與傅淩川口中的,那個逼著他從家裏搬出來,逼著他從一中轉校離開的人聯系上。

而且對方打扮的十分樸素,哪怕他已經回到了自己家裏,依舊穿了一雙灰撲撲的布鞋。加上對方臉色明顯帶著病弱,露出的手腕上更是傷痕縱橫的,給人一種鄰家可憐弟弟的感覺。這樣的傅玉生與傅淩川對比下,傅淩川反而更像嬌生慣養的人,兩個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

傅淩川身邊一個心直口快的同學,看著傅玉生清清瘦瘦的樣子,一時沒忍住就開口詢問道:“那個……聽說你之前被拐賣了,你身上的傷疤是他們打的嗎?”

原本在說話的眾人突然一靜,這樣的問題對於受害者來說,就像在揭人家血淋淋的傷疤。說實話他們才剛剛認識而已,就問這樣尖銳的問題真的很不好。

按道理這種時候,傅淩川應該照顧一點傅玉生,幫忙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然而傅淩川卻不願意幫忙,甚至巴不得別人揭傅玉生傷疤。他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他這樣奇怪,還特意轉頭假裝正在跟別人說話。

要是別人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心裏肯定免不了會覺得難過。尤其是一些受到過嚴重創傷的,聽到這樣的問題會有點應激反應。然而玉生卻完全不在意這一點,甚至十分樂意的把傷疤展示出來。

這些傷疤都是證據,都是傅淩川害他的證據,他要在它們消失之前,好好跟大家展示一番。等到所有的真相大白,他們就會知道他與原主受的苦,以及傅淩川前前後後犯下的罪惡。

至於玉生有厲害的異能,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對方。首先他沒有制裁別人的權利,除非對方明確要殺了他,他才能緊急避險選擇防衛。

其次就是他把傅淩川殺了,真正知道傅淩川犯的錯的,也只有他和原主兩個人。如果傅淩川突然間死了,其他人說不定還會覺得可惜,甚至有的人還會為了他打抱不平。

然後真相會跟著他一起被掩埋,就算以後有機會真相大白了,大家也會覺得他已經死了,死者為大就不用繼續計較了,說不定還會有人勸玉生大度的放下。

更何況裏的原主走的時候,是帶著一身的罵名才離開的。他答應過原主會替對方報仇,所以要報仇當然要徹底的算清楚,而不是讓對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玉生伸手撩開了自己的衣袖,也不在意周圍人震驚的目光,像是在說中午吃什麽飯一樣,一臉輕松的舉著手臂說道:“挨打那是肯定的事情,他們又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不會像親生的那樣在乎我。”

玉生說著看向了傅淩川,“陵川哥,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傅淩川見自己被點名了,知道自己沒辦法繼續裝了,只能一臉心疼的說道:“對,他們太壞了,不過好在你已經回來了,已經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傅淩川的一個朋友見狀,覺得玉生剛剛的話在內涵傅淩川,沒忍住湊上前來對玉生說道:“你的話也不算全對,因為陵川就不是親生的,你爸爸媽媽就對他很好,也從來沒有打過他一次。”

這個人原本的意思是想說,為什麽你們同樣不是親生的,傅淩川卻沒有被養父母打,偏偏就你被打成了這樣子?他的意思是想要說,是不是玉生自己身上有問題?可惜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一開始的想法確實沒問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問題大了。

傅淩川聞言眉頭直跳,總覺得傅玉生在下套。不等他這邊開口時候,傅玉生就立刻又說道:“那是不一樣的,陵川哥跟我的情況可不同,他又不是被賣到我家的,而是被我爸爸收養的。我爸爸跟他爸爸是好友,陵川哥的家人不在之後,他就被接到我家裏暫住了。

說來也算是緣分吧,一開始爸爸沒想把他接到家裏養,害怕小時候的我脾氣不好欺負他。結果沒想到後來我跟他出去玩,十分倒黴的遇見壞人被拐走了。我爸媽因為太過想念我了,加上陵川哥覺得十分自責,他就代替我搬到了我家裏。

我爸爸就說他跟我家有緣分,上天奪走了他的一個兒子,立刻就給他又送來了一個。我真的非常感謝陵川哥的,要不是有他自願代替我去盡孝心,我爸媽這些年肯定會非常想念我。

明明傅玉生每一句話都是好話,可是聽在傅淩川的耳朵裏時,他就覺得對方似乎在提醒他,提醒他的一切都是他偷來的。傅淩川的臉色有點難看,不過為了不讓大家看出什麽端倪來,他還是強忍住了心裏的那種不適感,依舊一臉溫和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一個女生沒忍住問了一句,“所以你們是一起出去玩,為什麽傅淩川沒有被拐,就單單你一個人被拐了?”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註意到這一點,此時通過女生的這一句話提醒,幾個人頓時也跟著疑惑了起來。“對啊,對啊,你們兩個人一起出去玩,為什麽就只抓了你一個人?”

“這件事情當初陵川也說過,我當初倒是沒有想這麽多,此時想想確實有一點奇怪。”

“兩個小孩子一起出去玩,遇見危險肯定都會被抓。更何況七年前,你們也不過五六歲,抓一個抓兩個沒區別,除非……當時……”

這種經不起細究的事情,當年在玉生出事的時候,很多大人也都分析過了。傅家人也逼問過傅淩川幾次,可惜傅淩川當時嚇得不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麽情況。

只說了當時有個女人問他們,他們兩個人哪一個叫傅玉生?然後玉生就自己站了起來,他們就直接把玉生給帶走了。也正是因為傅淩川說的這些,所以後來傅向北才那麽肯定,當初抓走玉生的人是特務。

然而事實上是什麽情況,只有在場的兩個孩子知道。當初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傅淩川一個人,如今卻不止一個人了。

傅淩川沒想到會話鋒一轉,一下子說起了當年的事情。他一邊緊張的看著傅玉生,一邊又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他不清楚傅玉生記得多少,更不清楚傅玉生現在是什麽意思,所以他在害怕的時候又十分的期待,想要迫切的知道傅玉生到底要幹什麽。

玉生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想法,便順著對方的心意開口道:“說來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他們似乎一早就認識我了,因為他們看到我的衣服,沒管陵川哥就立刻把我帶走了。”

傅淩川聽到玉生的話,心裏就是咯噔的一下。他知道,傅玉生記得以前的事情。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口中的衣服是什麽意思,但是傅淩川心裏卻十分清楚。既然傅玉生什麽都記得,那麽他現在靠近自己,就是想要找機會報仇了。

傅淩川想到這裏眼神沈了沈,從傅向北對他的態度可以知道,傅玉生應該還沒有告訴傅家人。對方估計是想要自己來報仇,所以這才保護著秘密沒有說出來。只要對方還沒有把事情告訴傅家人,那麽他就有機會讓對方再也開不了口。

傅淩川覺得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傅玉生太過單純了。明知道他這麽危險的情況下,對方還傻乎乎的一個人報仇,這不是明擺著給他機會嗎?更何況……一山不容二虎,傅玉生這孩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絕對不能等到對方慢慢成長起來。

眾人聞言一臉的不相信,一個個忍不住開始議論起來。“怎麽可能?人販子可不管好壞,看見了都是一起抓的。”

“就是,就是,就算陵川沒有你長得好,他們也不會放著他不管的。畢竟他看到了他們的臉,安全起見肯定要一起帶走的。”

“你肯定是撒謊了,人販子才不挑人呢。他們要抓肯定一起抓,不可能單獨挑選一個。而且陵川之前跟我說過,事情與你說的不大一樣的。”

……

聽到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話,玉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畢竟他才與他們認識了不到一天,相較於玉生他們更相信傅淩川。也正是因為玉生一直都知道這點,所以玉生並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也沒有把真相告訴傅家的其他人。

就算宋紅婷,爺爺,奶奶願意相信他,但是由於傅淩川太會演戲了,又與他們相處了七年之久。玉生若是想要揭開他的真面目,那就要拿出足夠的證據才能夠證明。而不是僅憑著兒時的記憶,僅憑著自己的一面之詞,就想一夕之間把對方給打垮。

至於為什麽要說衣服的事,這不是明擺著提醒傅淩川嗎?沒有錯,玉生確實在故意提醒傅淩川,提醒對方他什麽都還記得呢。這樣看起來似乎暴露了自己,實際上卻是他成了掌握主動權的人。

因為傅淩川聽懂他的意思後,就會立刻為了這個秘密著急起來,甚至心狠一點會想要害死他。當然了,玉生敢這樣那是自己有恃無恐,普通人最好還是老實的告訴家長,而不是選擇這樣激進的報仇方法。

原本一直是玉生挺積極的,在知道他想要報仇雪恨之後,傅淩川這邊也開始積極了起來。尤其是知道傅玉生想要摻和那件事時,傅淩川整個人的態度立刻就熱情了起來。

兩個人約定好了,等到下午放學之後,再一起討論跳樓女生的事情。之前那個女生見狀,聽到他們說去年的事情,立刻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惜由於其他人一直都在,到最後她也沒能跟玉生說什麽。

一直等到下午第一節結束,女生的好朋友兼同桌小慧,見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拉著她躲在角落裏說悄悄話。女生沒忍住把中午的事情說了,不僅把跳樓女生的事情說了,就連傅玉生與傅淩川的事也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總覺得……傅淩川看起來怪怪的,他平日裏人是挺不錯的,一直都是貧困好學生的樣子。可是我今天見了他的弟弟之後,我就覺得他這人一下變得好奇怪。按理說傅玉生是他的弟弟,跳樓那件事情咱們的人都清楚,可是他竟然支持傅玉生去調查,你不覺得他這樣子有點……”

不等女生的話說完,小慧就推了推眼鏡道:“我這個人看人最準了,我之前就不喜歡傅淩川,也就你非說他這樣的人好,整天跟在對方屁股後面瞎轉悠。看吧,看吧,這不……就要原形畢露了。”

女生:“沒,沒你說的這樣誇張吧?我就是覺得,他跟平日裏不大一樣。”

小慧:“你要是不相信的話,那咱們就打個賭吧。聽完你剛剛說的事情,我敢打賭他要害人了,就是你說的那個叫傅玉……”

不等小慧興沖沖的說完,女生突然發現傅淩川朝她們走來了,立刻緊張的伸手捂住好友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被對方聽到了什麽。

說來女生自己也不大明白,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她與傅淩川的視線對視上的時候,心裏有種一種很強烈的不安預感,告訴她絕對……不能讓對方聽到她們說的話。

傅淩川見女生驚恐的盯著自己,一臉不解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女生聞言微微一哆嗦,隨即一臉尷尬的說道:“沒,沒什麽。”

小慧跟女生是發小,察覺到女生的不對勁後,立刻扒開女生的手開口道:“我們在說你的壞話呢,說你為什麽只幫班長擦黑板,卻從來不幫我們打掃衛生?”

今天剛好是她們打掃衛生,傅淩川聞言無奈的說了一句,“今天不行,今天我要送弟弟回家。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會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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