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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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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君他們坐上火車之前, 就特意跟家裏面打了電話。除了讓家裏人做好心理準備,也是為了讓他們有時間,把還在傅家的淩川送去研究所。

正如奶奶之前說的那樣,不管當初是不是因為淩川, 玉生才被那些人給拐賣的, 他們兩個現在都不適合見面。一個在傅家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一個在鄉下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這種事大人碰見都很難心理平衡, 更別提玉生現在還只是個小孩子了。

這一天下午放學之後,傅大伯親自去接的兩個孩子, 卻只把玉錦送去了奶奶家。淩川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在被送走的時候也不驚訝。但是還什麽都不知情的玉錦,卻完全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她看著被大伯帶走的淩川哥哥, 還傻乎乎的想要跟著他一起走。

當年玉生被拐賣的時候, 玉錦還是個不記事的孩子。雖然她一直知道淩川不是親哥哥,不過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麽久,所以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比誰都要深。

然而小孩子的感情再深也沒有用,當初是以為玉生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才讓淩川陪著年幼的玉錦的。如今看到玉錦哭鬧不止的樣子,老爺子就有點為當初的決定後悔了。

老爺子看了看身邊的大兒媳婦, 大兒媳婦立刻會意把玉錦帶走了。一直等到只剩下他和傅奶奶之後, 老爺子這才皺著眉頭開口說道:“玉錦這孩子估計要鬧騰了, 還不如把玉生放咱們膝下養著。”

傅奶奶聞言想要說什麽,但是又怕老爺子不同意, 最後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就算她鬧騰又怎麽樣, 老二一家也不會同意咱們養的。”

傅奶奶見老爺子沒有再開口, 似乎也在為了這件事情為難。玉生和玉錦都是家裏的心肝肉, 玉生因為是老爺子最小的孫子,所以從小到大就比較偏心他。玉錦是家裏難得的一個女娃子,不僅老爺子喜歡傅奶奶也喜歡。

手心手背的都是肉,要是玉錦真的鬧起來,他們還真的沒有法子。頂多……到時候她真的鬧了,他們就以此當作借口,把玉生那孩子接過來自己養。

老爺子跟老伴過了大半輩子了,知道小閨女不能生育這件事情,是老婆子心裏一直解不開的結。其實以他們家這樣好的條件,想要領養一個孩子不成問題的。可是他們家老三心氣高,眼光也高,她能看上眼的孩子,也就玉生他們幾個了。

可惜她看上是她看上,她的兩個哥哥可不願意給她養。他們兩家的孩子本來就不算多,加上他們自己又不是養不起。孩子也不是什麽小貓小狗的,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們的心頭肉。所以不管妹妹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們也不會舍得把孩子給她養的。

傅奶奶見暫時想不出法子,就拿起錢包往外面走去,她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我出去逛一逛去,看看還缺什麽?”

給玉生準備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在傅向北夫妻兩個人上火車的時候,傅大伯就讓身邊的公務員準備好了。不僅傅大伯讓人準備好了東西,就是一些跟傅家走得近的人家,在聽聞消息的時候也都準備上了。

其實沒什麽東西需要傅奶奶來,不過老人家自己是閑不住的人,總覺得別人準備的沒有自己上心。所以她打算自己親自出去逛逛,興許就想起來還缺了什麽東西了。

老爺子見傅奶奶離開之後,就給一個老朋友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幫忙在附近找個房子。傅政君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順便把催催母女的事也說了,所以這個房子是為了她們母女找的。

他們這一帶的房子可不好租,沒有一點關系是根本租不到的。好在老爺子的年紀雖然有點大了,但是在關系上還是比年輕人有用。他一通電話打過去沒過多久,人家那邊就幫忙找了一個小兩室,就在他們大院附近的一個筒子樓。

筒子樓不如大院住著舒服,不過他們這附近距離海邊近,除了旁邊的軍區大院之外,就只有老爺子他們這個大院了。這兩個大院都不能隨便進人的,所以想要找房子就只能在外面找。然而由於這附近都是大海,也就三裏外有一個小工廠,筒子樓就是工廠的家屬樓。

雖然筒子樓住著沒有大院好,不過好在距離這邊還算挺近的。加上旁邊有小學也有初中,以後兩個孩子上學都方便。老爺子特意在這一帶租房子,其中有點老爺子自己的小心機。因為以後玉生為了看望馮佳雪她們,就必須經過老爺子所在的家屬大院,路過爺爺奶奶家門他肯定要來看看,這樣他們就能夠經常見到小孫子了。

處理完了玉生養母與妹妹的事情,接著就是買玉生的那一家子了。在電話裏聽大孫子阿政的意思,玉生經常被這一家子的人虐待,之後還差一點被那家的傻子打死。

他們家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但是也不會就這樣輕而易舉算了。所以哪怕那邊的解放軍在查,他依舊找了關系自己也要查查看。如果他們還做了其他的壞事,那就能讓他們在裏面多待一段時間,也省得他們以後出來了再禍害其他人。

……

老爺子給催催母女準備好房子後,這一天的下午,玉生他們終於到達了H市的火車站。H市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夏無酷暑,冬無嚴寒,春秋更是十分溫暖舒適,是個非常適合生活的地方。

玉生他們下火車的時候,傅家眾人早早就等在了火車站。一看見他們從火車上下來,立刻歡喜的朝他們迎上來。對於這個完全陌生的大城市,原本催催有點不安想拉著哥哥,卻被一旁的馮佳雪給拉住了。

馮佳雪上火車的時候,整個人一直是昏昏沈沈的,到了今天早上才清醒過來。按道理她應該是最不安的人,不過由於傅家人十分客氣有禮,相處起來要比於家那些人好多了,所以馮佳雪的心態還算比較平穩。

加上玉生這個孩子很可靠,小小年紀就跟個小大人一樣。總是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她相信只要他們三個一起努力,他們的生活一定可以越來越好的。

催催不解的擡頭看著她,馮佳雪見現在周圍都是人,也不好直接開口對她說什麽,只能無聲的朝著她搖了搖頭。今天是玉生回來的重要日子,她們最好不要這個時候纏著他,讓他好好的跟家裏人團聚才對。

雖然催催不明白這是怎麽了,不過催催向來是個聽話的孩子,所以在她被馮佳雪制止了之後,立刻乖巧的縮到馮佳雪身邊。馮佳雪見狀心裏不知道有多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催催的小腦袋。

傅家的人還挺多挺雜的,除了傅爺爺這一房之外,還有一個二爺爺一大家子。二爺爺那邊的孩子散在五湖四海,只有兩個在H市的晚輩過來了,剩下的這些人都是傅爺爺這邊的人。

傅爺爺一共有三個孩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兒子,老三是個漂亮閨女。玉生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第一個沖過來抱他的人,正是他那個熱情似火的姑姑。

因為姑姑一直想要抱養玉生,所以當姑姑沖過來抱住玉生時,一旁的傅向北夫妻就跟防賊一樣。不等姑姑多跟玉生說兩句話,人就被傅向北從姑姑懷裏拔了出來。

傅爺爺上前摸摸玉生的頭,蒼老的眼睛裏似乎有了淚花。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玉生說的,不過看著面前瘦的不行的孩子,最終也只是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而就在傅家所有人歡迎玉生的時候,這一群人裏出現了一個比較另類的,那就是這幾天一直在鬧情緒的玉錦。玉錦看著被人團團圍住的玉生,一直耷拉著眼皮子看著自己的腳尖。

雖然他們過來接人之前,奶奶已經給她做過思想工作了,不過玉錦還是心裏很不喜歡。哪怕大家都說他是她的哥哥,但是由於他的到來淩川哥哥走了,玉錦還是忍不住打心裏不喜歡他。

小孩子的想法沒有那麽的覆雜,也不懂大人口中說的那麽多道理。她只知道淩川哥哥之所以會走,是因為這個人不喜歡淩川哥哥,爺爺奶奶為了讓他能夠開心,這才殘忍的把她的淩川哥哥送走的。

更讓玉錦感到氣憤的就是,奶奶還不準她在他面前提淩川哥哥。因為她是他們家裏最小的那個,一直以來都是所有人讓著她的,突然間待遇上的變化讓她還不適應。尤其是此時此刻,她看著大家那麽熱情的對待他,就連爸爸媽媽都沒有註意到她,小姑娘就忍不住有一點委屈。

催催躲在馮佳雪的身後,看了看圍著玉生噓寒問暖的眾人,又看了看那個傻傻站著的女孩。她總覺得對方馬上要哭出來了,一時沒忍住她就朝著對方走去,天真的臉上滿是關懷的小聲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玉錦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就看到一個灰撲撲的女孩子,正瞪著一雙眼睛關心的看著她。對方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但是整個人卻臟兮兮的。對方的頭發是灰黃色的,臉上有被太陽曬傷的紅痕,手指上有常年幹活留下的繭子,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臟臟的。

玉錦剛想要開口回答她,就聞到催催身上一股難聞的味道,玉錦下意識的皺著眉往後退了退。“你是誰啊?你身上什麽味道,怎麽會這麽的難聞?”

催催聞言楞了楞,下意識的低頭聞了聞。他們在火車待了好久,火車上什麽人都有,還有人帶了各種土貨。她和馮佳雪的旁邊,就有個老漢帶了只雞。那個老漢沒有錢買坐鋪,就只能自帶個馬紮坐走道。因為那只雞一直亂跑亂叫,為了不讓它跑她就幫忙抱著了,所以這才弄了一身奇怪的味道。

催催也不介意她嫌棄自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傻呵呵的笑了笑說道:“洗一洗就好了,洗一洗就不臭了。”

這一點臟對他們鄉下的孩子來說根本不算啥,以前她還跟著哥哥一起在村裏撿牛糞,大夏天的那味道要比這個重多了。不過想到對方應該沒見過撿牛糞,還是十分識趣的往後退了幾步,省得她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對方。

原本催催覺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已經是非常非常漂亮的衣服了。直到這一刻看著宛如洋娃娃的玉錦時,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弄臟了的裙子,從來不知道什麽是自卑的她突然有點自卑。

另一邊的玉生被傅家人一直圍著,也就沒有註意到兩個小女孩的舉動。加上催催自己也是個心大的人,很快就把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之後她們又直接去了她們以後的新家,也就沒有時間在意玉錦說過的話了。

玉生沒有立刻跟傅家人回家,而是打算先把她們母女安頓好。這幾天他們在火車上時挺累的,就沒有帶著母女兩個去傅家。再加上他自己對傅家也不熟悉,怕到時候大家都圍著他轉悠,他沒有時間多照顧她們母女倆。所以還是把她們先送去租的房子,等到玉生這邊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他再帶著她們認識傅家的人。

傅家幫忙租的房子,是個工廠的家屬樓。家屬樓是那種筒子樓,整棟樓上下住滿了人。這個年代的筒子樓,環境相對都比較差,樓道裏放滿了蜂窩煤與雜物。有一些人家的房子實在太小了,大家就集中一起在外面搭建個廚房,每到下班的時候還要排隊等著做飯。

玉生知道現在跟後世不同,不管是買房子還是租房子,都沒有後世那麽的便捷。所以就算他不滿意筒子樓的環境,也知道這樣的房子已經很難找了。

畢竟馮佳雪又不是什麽城裏的工人,她們能住到這樣的家屬樓就不錯了。而且馮佳雪她們不是傅家的責任,他一個到現在什麽都沒有付出的人,是沒有資格站出來對此表示不滿的。

好在筒子樓雖然沒有大院舒服,但是這裏面的人都是旁邊工廠的人,素質相對比其他混居的地方要好。加上老爺子跟已經這邊打了招呼,周圍的鄰居會對她們母女照顧一點,這樣玉生以後也能夠少操一些心。

當然了,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這裏距離一個小學很近。等到催催開始上學的時候,她來回上下學也會方便。不用像其他孩子一樣上個學,還要家裏人天天接來接去的。

至於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因為他們附近有個軍區大院,海上還時不時的能看見海軍,治安問題要比城裏還要安全。只要催催聽話不一個人亂跑,她一個人上下學絕對不會有危險。

玉生先跟著傅向北,把她們母女安置好了,確定她們這邊不會有問題,這才被傅向北帶回了家。催催她們住的是老房子,房子裏的家具都是現成的,床單被褥與鍋碗瓢盆這些東西,也在找好房子的時候全部買了。

傅大伯的公務員還特意過來,帶著馮佳雪母女倆認了認路。比如就近的糧油鋪子,供銷社,衛生所,百貨大樓,以及傅爺爺家住哪裏。她們還跟著這個公務員叔叔,認識了一下隔壁的幾家鄰居。這幾家都拿了傅家送的禮物,所以對待她們的態度很客氣。

等到公務員叔叔離開這裏後,催催就開始在家裏來來回回跑,一會兒摸摸水龍頭,一會兒拍拍家裏的門窗,以後這裏就是她們的家了。這個家在玉生眼裏十分簡陋,但是在催催和馮佳雪的眼裏,就是一個非常好非常溫暖的地方。

因為這裏沒有到處可見的蟲子,沒有昏暗看不見光的屋子,也沒有一到下雨就臟的泥地……有的是漂亮的玻璃窗,特別亮的電燈,會自己噴出水的水龍頭,嶄新幹凈的被褥,潔白沒有裂痕的碗……

催催看起來明顯有點興奮,一直拉著馮佳雪看這看那的。馮佳雪一邊配合的被她拉著走,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然後盤算著晚上她們要吃什麽。食材在公務員帶著她們認路的時候,馮佳雪就順道已經買回來了不少。加上公務員給她們準備了一些,估計能夠她們吃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就在母女兩個人忙來忙去的時候,斜對面一戶人家出來了一個老太太,老人家歪頭往她們家看了一眼,然後撇著嘴哼哼唧唧的關上門。她家老伴一看見她念念叨叨的樣子,就立刻連忙轉身背對著她不想聽她嘮叨。

老太太:“這一家人可不得了,別看只有個女人和孩子,剛剛從她們家離開的那人,好像是那邊大院的公務員。嘖嘖……肯定不是什麽幹凈身份,不然怎麽會一個女人自己帶孩子?”

背對著她的小老頭,原本不想搭理她的,見她說話嘴上不積德,忍不住皺著眉頭道:“胡說八道什麽呢?之前的報紙你沒有看嗎?J省抓了一大批的人販子,那個公務員領導家裏的孩子,就是從那個地方被找回來的。她們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又跟那一家人有一些關系,肯定也是那個地方出來的。”

老太太聞言哎呦一聲,一臉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哎呦,那……那豈不是更不幹凈了?聽說那裏的女人可慘了,嘖嘖,怪不得生了個狐媚樣子,要不是她長得那麽的騷,又怎麽會被人家給拐……”

不等老太太的話說完,一個半大少年就踹門進來了。中午催催她們過來的時候,他剛好放學就在樓下,那個阿姨還跟他打招呼了呢。她看起來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根本不是奶奶口中說的那樣。

而且他聽不得狐媚這兩個字,當初就因為他媽媽長得太好看,奶奶沒少用這兩個字來罵她。還說什麽長得好看的女人守不住,不如那些長得醜的女人放家裏安全。一想到年幼時媽媽偷偷流淚的樣子,少年就忍不住恨得想要撕碎她的嘴。

少年不滿的看了奶奶一眼,一邊把身上的書包一摔,一邊豎起一雙粗眉毛說道:“奶奶,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子啊,不要見個漂亮的就罵人家行嗎?現在可不是你年輕時那個時代,不要拿封建舊思想那一套來惡心人。而且我爸爸下個月要競選主任了,你能不能為了我爸爸管好嘴巴?要是被他們部門的人給聽見了,說不定就要舉報到他們廠子裏去了。”

少年說完似乎覺得不解氣,轉身要往大門外面走的時候,忍不住又開口說了一句。“還有……當年我媽媽會離開,不是我媽媽勾引別的男人,是你這張臭嘴把她逼走的。”

少年說著轉身出了大門,老太太被他的話氣得不輕,摸出口袋裏的藥吃了之後,這才有力氣開口罵道:“臭小子,真是臭小子,虧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這個臭小子真是個白眼狼啊。”

老頭子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佝僂著背也跟著孫子出去了。本以為孫子這一次生氣了,又會像之前一樣跑去了海邊,結果沒想到他剛剛走出家門口,就見孫子正在跟新來的小丫頭說話。

小丫頭長得不算多精致,但是好在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她看著比哥哥還要高的大哥哥,伸手幫他揉了揉剛剛磕到的膝蓋。“疼不疼?催催給你揉揉就不疼了。”

剛剛少年負氣跑出來的時候,沒有註意到矮墩墩的催催,一不小心把小丫頭給撞倒了。一般遇見這種情況時,嬌氣一點估計早就哇哇大哭了。但是催催從小就不是嬌氣的孩子,所以她不僅沒有覺得摔疼了,反而有點擔心他磕到了箱子的膝蓋。

少年聞言把小丫頭拉了起來,他的個頭高,力氣大,因為想當兵經常跑步和打籃球,所以小小年紀的就有了一身肌肉。他只是輕輕的要把小丫頭拉起來,卻直接把小丫頭給提飛了起來。

催催從小到大第一次當小飛人,頓時驚訝的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她不僅沒有被大力哥哥嚇到,一雙大眼睛裏也滿是星星。“大哥哥好厲害!比我哥哥還厲害!”

本來因為傅政君的突然出現,地位就已經被降級的傅玉生,沒想到才與妹妹分開了半天,他就不知不覺再次被降級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玉生已經回到了家裏。說實話沒有遇見傅淩川,玉生的心裏還是挺失望的。以前的傅淩川與原主之間,是一場不公平不公正的較量。

如今他代替原主回到這個地方,才是他們之間公平較量的開始。要是就這樣讓傅淩川離開了,他還要怎麽幫助原主報仇呢?

那當然就是……要想辦法讓對方再回到這裏。因為這裏是一切罪惡的開端,那麽結束,他們也該在這裏終結才對。

宋紅婷見玉生吃完東西,就徑直朝著二樓走去了,頓時有一點慌的看向傅向北。此時的傅向北也不知道怎麽辦,只希望兒子只是想去樓上看一看吧。

玉生一路走一路輕輕的撫摸,說來這種感覺還真的挺神奇。明明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但是對於這裏卻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熟悉的樓梯,熟悉的圍欄,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窗簾……以及已經不大熟悉的他原本的房間。

原本屬於原主的那間房間,半年前就已經被男主住了。很早之前陵川就想要住這間了,不過宋紅婷一直不舍得讓人動房間,所以陵川也就一直遲遲沒能如願以償。

後來之所以突然同意讓對方住了,是因為當時的陵川考了個全校第一,又剛好那一天是陵川的生日,傅向北這才同意把房間給他住的。

當然了,陵川說想要住進原主的房間,肯定不是直白的說他想住那裏,那會給人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陵川說話總是說的又感人又體貼的,比如他說不想媽媽沈浸在痛苦的回憶裏,媽媽每一次去那裏都會忍不住掉眼淚的;比如他真心想要成為他們的孩子,像原本的玉生一樣陪伴著他們;比如他一直把玉生當成最好的朋友,很想住進玉生的房間裏多了解點他……

傅淩川是個油嘴滑舌的家夥,善於演戲,善於裝可憐,善於利用一切的手段,去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一個人又成了個小孩,那麽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玉生知道這裏不是末世,不能什麽事情都靠武力。不過好在他也不是真小孩,而且上一世他是孤兒院出來的,其實演戲裝可憐他也擅長。只不過上一世裝可憐是沒有用的,所以他的性格才會變得越來越生硬。

如今……面對傅淩川倒是可以用一用,畢竟小說裏原主就是個對照組,不管做什麽都沒辦法跟對方比,這一次他們就互相換一換吧。

為了不讓玉生的心裏膈應,宋紅婷打算給他重新裝修個房間。結果還沒來得及跟玉生說這個,玉生就輕車熟路的找到那個房間。

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的少年,宋紅婷見狀滿臉愧疚的說道:“抱歉,玉生,是媽媽不好。這個房間……這個……”

不等宋紅婷的話說完,玉生就輕輕抱住了她,語氣滿是委屈的問道:“爸爸媽媽不要玉生了嗎?”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一下子讓宋紅婷淚崩了。宋紅婷慌忙用力地抱緊了他,口中還不忘解釋道:“怎麽會?天呢,天呢,媽媽的玉生啊,真是心疼死媽媽了。媽媽怎麽會不要你,你就是媽媽的命……”

傅向北聞言也立刻道:“對對,怎麽可能不要玉生了,你這孩子在想什麽呢?爸爸媽媽只有你和玉錦,爸爸媽媽也只愛你和玉錦。”

玉生聽到這話微微低下頭,略長的頭發遮住了大半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個被丟棄的精致木偶。他是那樣的單薄,脆弱,可憐,同時也是那樣堅韌,懂事,惹人心疼。

玉生:“那我可以住回我的房間嗎?因為這裏距離爸媽房間最近,我再也不想跟你們分開了。”

宋紅婷:“好好好,你想住哪裏就住哪裏,媽媽什麽都聽我們玉生的。”

傅向北稍微猶豫了一下,對上玉生那雙盯著他的眼睛,也只好立刻開口說道:“好,那就住在這一間,就住這一間。本來,本來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你再回來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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