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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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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時間是最冷酷無情,不管你是高貴雍容的皇孫貴族,還是卑微低賤的販夫走卒;是年輕健美的青年,還是年邁體衰的暮者;都繞不開他布下的無形桎梏,無知無覺的深陷其中,待察覺些許不妥時,觸目可見驚心的已然無法換回!

已經是暮春了,庭院裏的花團錦繡,蔥郁繁盛,一片生機勃勃,微風帶過,仿佛清晰可聞蓬勃的清澈氣息。

“真的老了!”寧老爺子背手閑逛,欣然看著眼前的景致,思緒散開飄遠,好像回到那個恣意輕狂,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羈時期。而不是,置身璀璨繁華中卻暮氣沈沈的感嘆歲月如梭,年華不再。

“爸……”後面的紀郁馨,顰眉擔憂的註視著不知不覺頹然的背影,看不到表情,僅是雄厚話語中透露的絲絲無奈。足以表明,公公的心情很不好,尤其是近段時間來,看到那個人或明或暗的手段時,越發的惆悵悲涼。

“呵呵,是不是覺得老頭子最近反覆無常,很難應對。”寧老爺子踏前一步,俯視池內湧成一團的錦鯉,大張的魚嘴,以為有人前來餵養。自嘲的笑說!

那猴急踴躍上前的模樣,真像丫頭捧著點心甜吃的小臉,聯想到此,寧老爺子灰暗不明的眼底,漸漸湧現柔軟寵溺。

“相處10多年,爸的性格,做兒媳的,不說了如指掌,也通曉大半。若不是真有要事,又豈會如斯焦慮。”

且那事是怕九成九跟圓圓有關,她又怎會因此心存抱怨呢。紀郁馨不是大家族出身,不明白裏面的彎彎曲曲,嫁入寧家後,過的又是平淡恬靜的生活。至今為止,見過最黑暗骯臟的那一面,也就當年的那件事。可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特別是大家族之間的覆雜牽連,稍錯一步,便是墜入萬劫不覆的深淵境地。最可怕的是,承受苦果的不是自己,而是最心愛親近那人。

紀郁馨一想到此,瞳孔緊縮,冷汗顫抖,心口忍不住發麻悶痛。

不!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女兒,心坎的空洞刺痛得以安撫,感受那份全家一起才有的溫馨暖和,絕對不能再讓那個人破壞掉。

柔弱嬌美的臉蛋,黛眉飛揚如鬢,瞬間銳利冷冽,波瀾不驚的眼底迸發出冷酷森然的銳意。

“是啊,10多年了,什麽人看不透,什麽人放不下,怎麽就那麽固執呢!”

後頸寒毛一豎,脊背的肌肉一緊,寧震山感受到兒媳罕見

的尖銳氣勢,其中甚至還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殺氣。放松緊繃的肌肉,他心中嘆息,卻沒有轉身責備。

池內的錦鯉敏感的察覺到什麽,慌亂的四下亂竄,撩的池水泛起點點水滴,沾上寧老爺子的足下。

“…………”紀郁馨聽著公公似意有所指的感嘆,怔楞一下,隨即沈默不言。

“你是個通透的人,當年那樣的事情不追究,除了清楚抗爭不了之外,還敏感的察覺到有其他原因吧!”寧震山凝視徘徊游來游去的錦鯉,張口道。

紀郁馨一驚,冷凜氣息轉眼逸散,微瞪眼睛,滿臉的詫異。腦海第一時間是彈出否認的信息,卻在瞥見公公尚算健壯的身軀呈現老態時壓下去,既然,公公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恰當的理由都會成接口。

“是的!”

“都是祖輩欠下的債,要還也該是我還的,怎麽變成了圓圓,怪我。”回想起當年的事,寧震山心中揪痛。仿佛一下子老去十幾歲,深邃的墨瞳底下黯然愧疚,一向筆直挺立的脊梁半彎著似要向誰謝罪般。

“爸!您……”紀郁馨大憾,斷斷料想不到竟然會涉及到祖宗身上,難怪當年的事情一出,公公大驚大悲之下的是發/洩不出的不甘無奈。

“當年老祖宗因反對外強入國,被慈禧革職賜死後,老太太唯恐清廷追殺,便攜家帶口的逃亡到此處。人生路不熟的,即使有著為數不少的資產,也難以安家立足。或者是老祖宗庇佑,在最困難的時候幸得當時的新貴伸出援手,才得以穩定下來。為感其恩情,老太太立下寧家子孫百年內不得與其對立抗衡的祖訓。”寧老爺子每每想起這條祖訓,就氣憤不已,卻只有無可奈何的份。

朝比奈家!

對於這條祖訓並不陌生,初初嫁入寧家時,寧遠就跟講過。當時還對這個朝比奈好奇一陣子,最後興趣降低,不了了之。此時,公公驟然提起,紀郁馨心裏疑團重重之下逐漸生出陣陣不安來。

朝比奈家,不得抗衡,還債,公公無奈,不得已…………

忽然,電光火石間,紀郁馨心下漏跳一拍,隨即嘭嘣嘭嘣劇烈的瘋狂跳動,猛烈的仿佛要破胸而出。

“源家的那個人是?”嘴巴幾下張口,紀郁馨臉色發白,幾近顫抖的吐出話來。

“她是朝比奈老頭的小女兒,自小過繼給外祖源家的旁支。”寧老爺子沈著臉,似疚似舒

的道出隱藏多年的內情。

紀郁馨頭腦一陣如雷似電的轟炸,身體發虛,雙腳幾乎要支撐不住站立,就要軟到在地。微風吹過,撩起鬢邊碎發,滲入進她的心,一瞬間,冰涼透頂。

然而,一想到女兒撒嬌軟和的甜笑,丈夫溫暖寵愛的眼神。心中徒然而生一股強韌的力量,緊握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軟肉,深吸一口氣,顫聲問。

“百年已過了嗎?”

寧老爺子許久不曾回話,專註的凝視池內逐漸散開的錦鯉。不發一言,在紀郁馨以為寧老爺子不想繼續說下去,焦急惶恐之際,耳邊傳來讓她欣喜若狂又倍加擔憂的聲音。

“還差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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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布頭,五顏六色的絲線,剪刀,皮尺,水色筆,仿佛清澈見底的小河下的七彩石子,琳瑯滿目的不見雜亂,只有美麗。

“哎呀!疼疼疼!!!紮到手指。”刺痛猛然襲來,腦門瞬間空白一片,指上針樣的小孔,慢慢氤氳出暗紅的顏色,立刻伸入嘴巴,含住。

放好針線,寧心圓將裙子甩一邊去,狠狠的臭罵害紮到手的壞人。

“不縫了,都是那個木下,說什麽人手不足,有需要更改衣服尺寸的人,唯有親自動手。騙鬼去,懶就懶,找什麽借口。”

於是,本來憂心忡忡的寧媽,進入女兒的房間,看到便是軟綿綿的躺地板上的寧心圓,以及地上亂七八糟的手工用品。

水色漣漪眼底下灰霾漸漸消淡,心裏郁結暫時松開,忍不住翹起嘴角,柳眉輕揚,含笑溫柔的問。

“圓圓找到借口了沒有啊?”

寧心圓一驚,巴拉的爬起身坐好,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務求詐出新生小崽子純真清澈可憐兮兮的眼神來。

“媽媽你說什麽?”

“撲哧!好了,媽媽不逗你。自此一次,下不為例哦!”好可愛!好想抱在懷裏蹭著愛。可是,女兒大了,不願意被媽媽當做娃娃般呵疼。寧媽心裏哀嘆可惜的同時,努力壓抑住蠢蠢欲動的手,柔聲道。

呼,嚇我一跳!寧心圓心中小人兒狂擦汗,萌控媽媽真是可怕,尤其是她家這位又是實力強大的,更加難應付。可是,為什麽她心底除了無奈之外,更

多是的滿滿的溫馨呢?

“其實,這是明天文化祭要用的裙子,采購的同學偷懶,說被分到尺寸不對的人只能自個縫改。剛剛,我一時沒弄好,別扭甩開啦!”自覺要解釋給媽媽聽,寧心圓拎起裙子,趴在媽媽膝上用臉頰蹭蹭嬌憨的說。

“小笨蛋!有媽媽在啊!說一聲而已。”寧家聞言,沒好氣的手指點點寧心圓的額頭,卻是愛憐的說。

拿起裙子,稍一打量,尺寸相距不遠,略略改動即可,逐拿起針線就動手。接著手指翻飛,針線揚舞,不一會兒,合身的裙子改好。寧家開心的拎起來揚手一看,驚奇的瞪大眼睛,狂喜!

“不會吧?圓圓,媽媽明天去參加你學校的文化祭。”

“…………”她可以說不行嗎?

寧心圓仰天無言,心裏小人兒在狂捶地痛聲罵,笨蛋,傻瓜,白癡…………搬石頭砸自個的腳,她可以再SB一些,明天等被火熱射線燒融吧!

“啊!對了,太高興一時忘了!圓圓這東西收好,要隨身攜帶哦,萬一,萬一遇到什麽事,不要有顧慮,下死手吧!”腦補完女兒可愛的畫面後,寧媽醒起來找女兒的原因,放下裙子,掏出幾樣東西來,鄭重其事的交給圓圓。

看見手裏幾樣防身物件,冰涼厚重的質感,心中小船好像底下被鉆了孔,慢慢下沈、下沈……

“最近這邊多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媽媽不放心你,以後晚了回家,最好跟熟悉的男孩子一起回來。”寧家黛眉緊顰,眼底的擔憂就要溢出來,又再嘮叨。

不明身份?如果正常的14歲女生或者會認為是,可她是擁有上輩子20多年經歷的重生人士,怎會看不出那些人是什麽身份,暴戾不馴、組織性的紀律、鋼鐵般的上下等級關系。

“恩!我知道了。”聽話的乖巧點頭,看到媽媽安心的笑容,寧心圓維持面上表情不變。既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那她就當自己是純白的小花,什麽也不知道。

即使,那些人的目標極大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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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好桌子,鋪上碎花小餐布,中間裝飾著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餐號牌子。

恩!搞定!

“寧桑,桌子弄好,麻煩你去換衣服,就快到你值班

了。”不知是何人,抽著破銅鑼的變聲期沙啞嗓子大喊,語氣帶著‘是男都會懂得’的色/彩。

於是,在場所有人皆扭頭,望向唯一沒有換上制服的某只。

嘭!

大大的青筋集結成井字,安家在寧心圓的額頭,眼角抽搐,面無表情的轉頭死盯破銅鑼。

“謝謝提醒!”老娘宰了你,陰深深冷然的回話,寧心圓恨不得當場一腳踢飛他。

“圓醬,我陪你一起去吧,背後的帶子你弄不到的。”山川音笑的很是羞澀可愛的拉著說。

“恩!”生活就像□,反抗不了就接受吧。寧心圓無奈被山川音拖著走,心中再次對提出這個方案的人捅刀子。

換好衣服,寧心圓強烈壓制住往下拉裙擺的沖動,死死的無視膝上10公分以內白花花的肉/肉,硬著頭皮擺出強制要求的甜美笑容。

教室門口晃動著人影,衣擺,下一刻,人進來了。

寧心圓在櫻田雪子的冷光射線下,彎下小腰,嗲聲嗲氣的說。

“歡迎回家,主人!”

站直身子,一看,視線所及是寬闊平坦的胸膛,這仁兄挺高!下意識擡首一望,嚇倒了。

“一郎?”

只見,真田玄一郎醬紅著剛硬的臉龐,墨瞳底下是狂喜、盛怒、占有……寧心圓看不清了,太快太多!

“寧心圓!你實在太松懈了。”新一代咆哮教主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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