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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你說我出來這麽一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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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容向前一步,將虞姜推到自己身後,又向光容送去一個眼神,讓她去把兄長宗景給請過來。

光容接到明容的眼神,立刻起身去了。

“大王,這就不用了。”明容朗聲道,“誰都知道公主看大王看得緊,連大王多看個婢女兩眼,公主都要把那婢女臉上給劃爛了。大王家裏如此,還請別為難我們了。”

南陽公主的善妒彪悍在洛陽裏已經出了名,劉袤在家裏多看了一個婢女幾眼,吩咐人讓婢女多到面前伺候,還沒等管事的安排,那個婢女就被南陽公主下令把臉給劃爛徹底毀容,毀容還不夠,將滿臉血肉模糊的婢女當著其他人的面領到劉袤的面前,問劉袤還要不要這婢女到跟前服侍。

這個事被在場的人給傳得整個洛陽裏都知道了。

明容見到劉袤,就忍不住頭疼,這人皮相看起來不錯,但是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見他拋棄發妻,另外攀高枝另娶就知道劉袤根本就不能托付。給表姐另尋良緣心下也慶幸幸好虞姜是和他解除婚約,要不然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種人根本就不能對他有半點的指望。

偏偏劉袤自己卻沒有自知之明,還敢找上門來。要是南陽公主知道了,說不定又是一場雞飛狗跳。

明容話語裏沒有半點給劉袤留臉面,劉袤面上也浮出尷尬。

“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和阮阮說。”

劉袤看向明容,言語裏也有些壓迫,“還請女郎讓開。”

“不必了!”明容牢牢將虞姜護在身後,她看劉袤簡直如同在看老鼠,“大王和阮阮早已經沒有關系了,再說有什麽話是見不得人,非得偷偷找人。她已經嫁人了,大王也已經是駙馬都尉,彼此之間不相幹。真的要有什麽話,等中郎將回來,大王請中郎將轉告吧。”

劉袤見明容軟硬不吃,現如今他也不好得罪宗仰的,更加不能對宗家女眷動手。否則梁子真的結下來,就別想解了。

他去看明容背後的人,言語裏帶上些許祈求,“阮阮,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

虞姜一言不發,她佇立在明容背後,眉頭蹙緊,她眼角餘光看到一個眼生的圓臉婢女往這邊看。

“大王還是早些回去吧,公主已經叫人來請你了。”

她袖子裏的手擡起來,指了指那個圓臉婢女的方向。劉袤臉色一凜,順著虞姜所指的方向一看,就見到那個婢女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婢女冷不防直接和劉袤直接對上了視線。

那婢女正是南陽公主身邊的,劉袤眼風如刀,把婢女嚇得臉色蒼白。

宗景趕過來,見到劉袤,臉色難看了幾分,“大王有事?”

宗景一手護住妹妹,他示意兩人先走,回頭來看劉袤。劉袤見虞姜要走,就要幾步跟上去。宗景擋在他面前,宗景出身武將家,自小習武,生的極其高大健壯,和他比起來,劉袤難免有幾分瘦弱。

宗景看劉袤的眼神裏頗有些似笑非笑,“大王還是快些回去陪公主吧,若是公主發怒,說不定又有誰遭殃了。”

他毫不留情的恥笑,“至於大王有什麽話,還是留著給下個女子說。我家還有一個被大王禍害的極慘的女郎呢?”

“我並沒有讓她追過來!也沒有攔著她不準她改嫁!”劉袤怒道。

他當初從建鄴逃過來,根本就沒有帶上王七娘,照著王七娘的出身,即使父兄罹難,也依然能在瑯琊王氏的庇佑下安然渡過,她自己非得要跟過來。他又有什麽辦法?何況他和王七娘也算是好聚好散,更加沒有攔著王七娘不準她在尋良人。怎麽都將賬算在他的頭上。

宗景看劉袤的眼神裏多了幾分鄙夷,“既然如此,那麽也應當沒人強迫大王尚公主,既然尚公主了,那麽自然要盡心盡力對待公主,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宗景頓了頓,他看向劉袤的眼神更加的奇怪,“洛陽不比建鄴,建鄴大王還是宗室,不管做出了什麽事,都還能有個體面。洛陽裏,公主是大王的依仗。”

他故意這麽道。宗景見過的人多,自然知道劉袤這種人的痛處在哪裏。自視甚高,眼高於頂。自然聽不得旁人說他靠女人裙子過活。

果然他見到劉袤的臉色變了。

宗景好整以暇的看他,“阮阮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大王尚公主,而阮阮也已經有了夫家。大王可能不知道,中郎將最近立了大功,收拾了渤海王弄的爛攤子,陣前換將怕是不行了,恐怕接下來是他掌控大局。只要他有所收獲,到時候自然能得重用。”

劉袤面上毫無血色。

“所以,還請大王自重,如今大王能留下來,並不是因為大王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做個門面好看。”

說起來好笑,南朝改朝換代,北朝魏國倒是替南朝宋國喊冤,說南邊的是亂臣賊子,恨不得得而誅之。劉袤能留下來,只是裝點門面。

這殺人誅心的話不加任何掩飾說出來,不給劉袤任何的顏面。宗景還在對著痛楚下刀,“所以大王以後也別做這些事了,畢竟惹怒了公主,從而觸怒了陛下。到時候大禍臨頭,那就不好了。”

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痛處在哪裏,不下手也就罷了,一旦出手必定見血。

劉袤對宗景的話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他青黑著臉拂袖而去。

宗景笑著看劉袤離開,他神色一正,去了妹妹那邊。明容見到宗景來了,“阿兄,他走了沒有?”

“走了,要是還不走,就別怪我把話說的更加難聽了。”

宗景道。

他隨手就把這事給丟到了腦後,那一場下來,足夠讓劉袤消停好一陣。

“七娘那裏如何了?”

明容點頭道,“聽婢女說,和崔家的郎君聊的還算不錯。”

世家教養出來的子弟,也壞不到哪裏去。聊一聊也算是不錯。

宗景頷首,“那就好。”

他看向虞姜,“阮阮方才嚇到了沒有?”

嚇到倒是沒有,就是覺得有些心煩,虞姜搖搖頭,宗景看向虞姜身後的婢女,“以後娘子出行,切記要跟在娘子左右。不可讓娘子落單。”

他口吻嚴厲,婢女們連聲道是。

南陽公主還是知道了劉袤去見宗家女眷,去找劉袤的婢女原本就是她的貼身婢女,既然見到了沒有不告訴她的道理。

南陽公主知道之後,對著劉袤暫且不發作,想要看看劉袤他自己會不會提及。誰知道都從郊外回去了,也沒見到劉袤提起。

終於南陽公主忍不住,在車內開口問,“你就沒有話和我說?”

劉袤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對南陽公主這話並不做太多的理睬,“公主想要我說什麽?”

南陽公主見狀便知道劉袤並不打算坦白,立即火上心頭,“你既然不打算自己說,那麽我就說了。你和慕容家的那個新婦攪和在一起,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劉袤腦子裏霎時關於宗景說的那些話,一股腦的全都湧現出來。

劉袤心情煩躁,“這我又有什麽好說的。我和她並沒有什麽,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麽好拿出來講。”

他越是如此,南陽公主就越是火冒三丈,“到底是你問心無愧,還是根本沒有上鉤?既然這麽問心無愧,那麽說上兩句又能怎麽樣?”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揣著見不得人的心思去的,只不過沒得手罷了。”

說著她又道,“我想起來了,王七娘也在。你這是看中了誰?”

劉袤重重的拍了一下車壁,原本行駛的車停了下來,他一手掀開車簾,徑直下車大步離開。丟下南陽公主一個人。

南陽公主見劉袤離開,又不能去追,氣得咬牙。身邊婢女問,“公主要去尋大王麽?”

“尋他做什麽!”南陽公主怒道,她望著劉袤離開的方向,胸口劇烈起伏,她想去追,但劉袤如此,讓她下不了臺,也不肯放下身段。

“去繁陽大長公主府上!”

這位姑母在洛陽裏算不上多出眾,天家就是這樣,誰和天子關系更近,那麽誰就風光。大長公主說是長輩,但早已經和她們疏遠了。真的有什麽好事也輪不到這個姑母的頭上。南陽公主自己平日都不怎麽到這位姑母這裏,可是今天她來了。

繁陽對於侄女的到來,也頗為納罕,她親自出來見,姑侄倆一照面,南陽公主就道,“姑母不管教一下中郎將的新婦麽?”

繁陽過了那麽兩息才反應過來,“新婦怎麽了?”

南陽公主懷揣著一肚子的委屈,聽繁陽這麽一問,咬著牙把婢女之前告訴她的都給繁陽說了一遍。

“他們之前是有過婚約,不過這都過去了,還在牽扯不清。”南陽公主哭訴,“她好歹也是士族的女兒,怎麽能這麽不知廉恥。她男人如今不在,我只能來找姑母,求姑母給我一個公道。”

公主們要整駙馬很容易,直接往皇帝那裏一告就行了,除非皇權旁落,要不然皇帝一般偏袒自家人。

跑到她這裏來,顯然是將所有的賬都推到了虞姜的頭上,把劉袤摘的幹幹凈凈。

繁陽看的清清楚楚,真的要求個公道,不該到她這裏來。只是要她仗著自己的身份去給虞姜難堪,在裏頭挑撥夫妻倆的關系罷了。

畢竟再心胸寬廣的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在外打仗拼命,家裏新婦和外面的男人牽扯不清。

要是真的聽到了,絕大多數男人,都會對新婦心懷不滿。時日一長,夫妻之間也就那樣了,那才是真正的日子難過。

繁陽看的清楚,嘴上道,“這個我恐怕難做,我也拿了他那個阿爺的家產改嫁。真的算起來,我和他家已經沒有什麽關系了。就算要來,也應當是他那個伯娘。”

“這”南陽捏著袖子,她還沒想到這個。

“難道還真的不行了?”

南陽問。

不過很快繁陽又道,“不過就算是我和他們慕容家已經沒有關系了,但我還是他親娘,這種事可不是說笑,萬一真的弄出什麽事來,那還得了。”

南陽公主原本以為繁陽不想接手這件事,聽她這麽一說,又喜上眉梢。

“我以前給他看新婦,可是他不但不要,反而還跑了。現如今也該他吃個教訓。”

繁陽的手在南陽公主的背上拍了拍,“好啦,順口氣,到時候我一定會和他說。”

送走南陽公主,楊女史遲疑道,“大長公主真的要告訴中郎將?”

“為何不告訴?”繁陽大長公主反問。

那個新婦不是她選的,是慕容顯自作主張。她樂得看兩人對彼此不滿。

既然不聽她的話,那麽就好好嘗一嘗這個後果。

繁陽光是想到這對佳偶變怨偶,就有些按捺不住。

繁陽大長公主叫人伺候筆墨,打算自己親自寫書信告訴慕容顯。

反正這個事成了她在一旁看好戲,要是不成左右她又不損失什麽。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親娘,就算和慕容家沒有了關系,也還是他親生母親。做兒子的,還能把親生母親如何?

楊女史見狀,親自過來服侍大長公主筆墨。

北面還帶著一絲涼意,南邊就開始火燒火燎的熱了起來,這個時候打仗對北人來說,幾乎是水深火熱。

慕容顯剛剛結束了一場惡戰。渤海王那一下,把他自己連帶著好幾個位置不錯能說話的人全給一股腦的帶走了。這個時候再派個過來,差不多是壞事了。只能順著位置往上頂。

慕容顯頂上打了幾場仗,南邊拿了渤海王的命,自然要再接再厲,打出個名堂打出個威望,不會放過他們。慕容顯領著人迎上,幾番下來沒讓南邊占便宜,甚至還有幾次斬獲。

戰場有專人打理,用不著他來紆尊降貴的過問,他領著大軍回了營地,

慕容顯摘下頭上的兜鏊,身上明光鎧也被親兵們解開。

明光鎧悶在身上,在這個天裏簡直和貼著活烤一樣。內裏穿的中單也是濕透了的。

他一面展開雙臂讓親兵給他換衣,一面看著另外一個親兵從外面走過來,“將軍,洛陽送來的書信。”

洛陽離南朝並不算遠,送書信過來也不算太麻煩。

“是大長公主那邊送來的。”親兵見慕容顯看過來道。

這可真的有些稀奇,慕容顯當初養在伯父那裏也不見到親生母親有書信過來,現在他在外打仗幾個月倒是有書信來。拿過來拆開,親兵只見到他極快的看完,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他隨意的把那封書信放到一邊。

“編也不編得像樣一點。”

親兵聽慕容顯嗤笑。

劉袤那種手下敗將,他就算看他一眼,都覺得是給他臉了。

阮阮那種人,是不會走回頭路。尤其那是那樣一個人,她自己當初都惡心的夠嗆,怎麽可能還回頭。

他隨意的讓人把書信給收拾了,換過衣裳,坐在胡床上。在外打仗什麽都是精簡為上,胡床小小的一只,放在馬屁股後面都能一路帶走。

樓赟進來的時候就見到他坐在胡床上喝東西。

“你倒是逍遙。”樓赟笑,又見到放在一旁的書信,“家裏又來信了?”

“不是。”

慕容顯搖搖頭。

他突然想起什麽,問樓赟,“你說我出來這麽一趟,帶什麽東西給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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