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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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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我醒來時頭跟裝了一顆珠子在裏面似的突突的疼。

眼皮沈重,肚子空空。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屬於青年的脖頸,然後是深深的鎖骨,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我的額頭似乎是被他的下巴抵住,輕輕柔柔。

亂步雖然不愛運動,但據他自己所說以他的思考速度消耗的東西可比那些普通運動多多了。

不管是真是假,亂步的確很瘦,愛吃零食明明應該長的肉也沒有,似乎怎麽吃都吃不胖。

平常的裝扮中細細的腰線會被黑色馬甲勾勒,即使不是肌肉的那種有力,也柔韌纏人,我摸過他肚子,軟乎乎的,但因為瘦的程度所以沒有多餘的軟肉。

我記得那時候我走神的想著天生不長肉的男生真是好,幸好亂步沒有喝酒抽煙的惡習,要不然身材肯定不會這樣,還會長肚子。

有些人就是瘦得再怎麽吃再怎麽不運動也不會有贅肉肚子。這種道理我國中就懂了。

特別是當他纏住我,像是流水般蜷縮的貓。

我由於見得少,能想起來的好看的男人只分肌肉型或者纖弱型。

亂步好像都不是,肌肉肯定沒有,纖弱卻也不算完全纖弱,他的身體甚至很有韌性,隱隱藏有筋似的。

真的就和貓一樣,平時看起來軟乎乎的,一旦伸懶腰或者警告他人弓起腰時內裏的力量就會顯現出來。

我模模糊糊的,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糊成一團。

遲鈍地察覺到手臂還橫在亂步腰上。

房間裏黑暗無比,透不出一絲光亮,分不清黑夜白天。

我才睜開眼片刻就忍不住再次合上。

太困了……但是腦袋好昏……

我才把頭往後面的枕頭上移一點,纏在我腰上的手下意識往上一點,由於他正處於我衣擺邊緣,一個不註意就鉆進去,於是碰到我的皮膚,我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亂步發出睡不飽的懶懶長音。

我聽得感覺耳朵都要軟一片。

撒嬌利器是隨時隨地都在撒嬌。

我不滿:“把手拿開。”

“蛤?”亂步睡眼朦朧,聞言反應了幾秒。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表情從好困好想睡覺到“……”再到“!”

最後定格在忽然展開的笑意中。

我頓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腰上的手就按下去。

“嗯,桃醬這也太軟了。你說我軟,其實你比我軟多了。”亂步若有所思。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捏捏。

我:“……”

我:“走開!”

亂步:“餵清桃,不要踢我!啊啊啊都說不要踢我了啊!”

抱得太緊,我不得不用腳把他弄開,亂步跟我要揍他一樣反應極大,大聲嗶嗶,委屈都快漫出來了。

他被我弄到床邊,我趁他不註意把動作間淩亂的被子卷在身上,重新躺好。

亂步沒了被子:“餵餵,清桃。”

我:“幾點了?”

“呃……”亂步卡殼,含糊不清地嘟囔幾句什麽就說,“中午十二點。”

我:“……”

怎麽一點都不驚訝。一覺睡到中午。

我把頭蒙進被子裏:“你先去洗漱吧,我們出去吃飯……好餓,要餓死了。”

亂步隔著被子拍了一下我背:“昨晚上桃醬喝醉了,就知道讓我辛苦。”

我:“抱歉……沒想到嘛……”

半晌,我聽到洗漱的聲音,於是努力使自己清醒。

起身,我費力換衣服下床,今天氣溫好像回溫了許多,我想紮頭發於是尋找帶來的頭繩。

打開床頭櫃的櫃子,靜靜躺著的報紙讓我一楞。

嗯……是那張報紙吧……

但是瞥到上面的日期——今天的,什麽時候?亂步拿進來的?

我遲疑地將它展開,最顯眼的標題赫然是勝村圖郎被調查的消息。

……

我懷疑亂步是故意的。

涼水沖刷,洗漱間特有的清涼空氣毫不留情地刮上他的皮膚。

貝雷帽在外面,鏡子裏的青年發梢滴著清水,睫毛濕漉漉,他面上沒有什麽表情,有也是平靜。

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領帶被他隨意掛在墻壁的勾上,黑色的屬於少女的頭繩和領帶一起被掛在那裏,形成暧昧的男女關系的暗示。

偵探垂首用毛巾擦拭濕潤的手,漫不經心的模樣。

忽然,他放下毛巾擡頭,屬於推理天才的腦子很快意識到時間已到。

亂步看見鏡子中隱藏著絕對自信的自己的臉。

清桃應該看見了。

我決定先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掩耳盜鈴一樣將報紙原路放回。

所以開始了?但是我還沒有委托啊?不是說一年後委托他嗎?

等等,也不一定是亂步做的……他就在這裏啊。

我整理好心情,等亂步出來我再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去洗漱。

擦肩而過時亂步懶懶說了聲:“好餓……”

我:“你先把那裏的頭發擦擦吧,都濕掉了。”

我洗漱中途才猛然發覺自己剛才竟然想瞞住這位偵探。

這不是徒勞嗎?

我拍拍臉,打開門。

亂步站在衣架子前盯自己的帽子。

我躊躇著慢慢走過去。

我:“我說……那個是你做的?”

亂步依然盯著帽子,好像要把它盯出個洞來,語氣和平時並無不同:“當然了,不過他們太蠢了,不需要我直接動手。”

我瞧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謝謝……”

亂步轉頭,突然染上笑意,提一個牛馬不相及的話題:“帽子上面好像有桃醬昨晚上喝的酒味呢。”

“什麽?”我疑惑,“我看看……”

伸手想要拿,眼前卻忽然黑暗,被人用手掌蓋住眼部,於是我連拿東西都沒辦法繼續。

楞神間溫熱的手掌輕輕用力,我一個不註意就順著他的力道的方向向後,小腿撞上床沿,失去平衡地倒在床鋪上。

我:“餵!?”

手掌在我撥開他之前就松開,我躺在餘溫未散的床鋪上,驚魂未定,想坐起來亂步卻隨意一跨,膝蓋分開分置我兩側。

我驚異地看他幾乎等於橫跨在我身上,居高臨下。

我目瞪口呆:“你要幹什麽?”

“清桃。”亂步微微低頭,我才發現他翠綠的眼睛顯露,晶瑩剔透仿佛一顆綠色的水晶,卻又充滿棱角與鋒利。

他像是坐在我腹部,實際上沒有碰到,用膝蓋跪坐的姿勢。

那張臉顯現出超乎常人的吸引力,白襯衫像本人一樣隨意地松開領口最上面的幾顆扣子,才洗過的清涼濕氣,還有與之相反的本身散發的熱氣。

從未有過的、撲面的荷爾蒙,也從未有過的成熟感,幾乎讓我察覺到危機感。

我眼睛莫名移不開。

“你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吧,作為女朋友太失職了。”亂步頓了頓,說道,唇角勾起一絲的弧度,“清桃,我想聽你說你喜歡我。”

等、等下,先冷靜下來思考。

我硬是拋棄被誘惑到的心跳聲,沈下去。

亂步往常都是瞇瞇眼,但只要睜開他的明亮的翠綠眼,就表明這個人拋棄了平時的慵懶不正經,全力地在動用自己的大腦。

這是對罪犯來說絕對失敗的信號。

這是在全身心推理、不留死角的觀察的暗示。

聯合他的話,我不得不聯想到不好的地方。

問個喜不喜歡都動用上全力這種程度……在懷疑什麽?真是不爽。

我用手抵住床,撐起上身一點點,半坐起來直直看著他。

以為亂步會被我逼得後退,誰知道他笑得更深,是探案時狂妄淩厲的笑意,探身靠近,我和他的距離在我們倆動作下迅速縮小。

因為俯身的動作他的腰有些彎曲塌陷,柔韌,有褶皺的襯衫腰部被拉直,我嚇得差點手一軟就再次躺下。

不、不對,應該更硬氣一點……

我努力忽視他襯衫下擺有點露出的細韌得不可思議的腰線,直視那雙含笑的綠眼。

“我喜歡你——好了,你看出什麽了?”我故意用有些沖的生氣語氣。

“嗯……”亂步湊近,剔透綠色的眼更加接近,他手撐在我身側,視線似乎在細細描摹我的臉。

我越想越氣,都交往這麽久了還懷疑這個?

我已經開始構想怎麽跟他生氣,譴責他。

亂步眨了眨自己翠綠漂亮的眼,慢慢說推理出來的東西:“你想摸我。”

“呃……”我徹底嚇軟了手,啪嗒一下重新躺回床鋪。

這種在戀人面前完全透明的感覺有時候怎麽那麽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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