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在永英的提醒下反應過來，腦海裏出現一幅畫面，那是皇城的黑夜，她和他高低相望……

“我記得，那時你正去見隆武帝。”她很不自然的笑起來。

鄒仙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比那次更早一點。”

十七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

“娘娘深入狼巢的勇氣真是讓臣對女子刮目相看，向來女子都在閨閣做女紅，平平淡淡的過她們毫無波瀾的一生，娘娘就不一樣了，人生精彩，無以覆加。”鄒仙雙手相抱胸前，“臣只要想到將要和娘娘共事，體內就有一股熱血亂串，真是十分迫不及待呢！”

永英拉攏著臉，站出來呵他一句：“鄒大人說話註意言辭，你面對的可是華妃娘娘！”

“儷妃，王後，華妃，娘娘的稱謂如此之多，身份如此尊貴，但在我眼裏也只是一副血肉做的身軀，不會因為加個什麽身份變的不同。”鄒仙一點兒也不在乎地連連擺手。

永英瞪他一眼，轉頭對十七擔憂地說道：“娘娘怎麽不把惜紅姑娘帶在身邊？要把娘娘一個人留下來，奴才不太放心，不如奴才對皇上——”

“不必了，塔裏這麽多奴才，還有守衛，他不敢對本宮怎麽樣。”十七冰冷的語氣一緩，“你先回紫宸殿，告訴皇上，本宮一切都好，不用掛心。”

永英應一句“嗻”，退下時不忘叮囑守衛們小心保護，才坐船返回。

“你和我想的不一樣，反而跟我恨之入骨的人很像。”十七靠在一邊的八仙桌邊，把頭上的步搖，花鈿，耳環等一件一件取下，“既然以後一個月一起共事，你也清楚我的底細，那我也要知道你的底細才是……我問你，你一直都是奉華的人嗎？還是最近才把你歸為部下的？”

鄒仙離她更近些，饒有興趣地觀察她的反應說道：“我一直都是少爺的人，搭上朱炆，全都是少爺的意思。”

十七微微停頓，“煉丹也是他的意思？”

“也不是，煉丹是隆武帝的意思，不過少爺知道這件事，他也沒阻止。”鄒仙看十七表情一點兒變化也沒有，更有興致了，“看來你也不是很善良，跟你做事我太有勁兒了。”

十七把最後一支紫玉發簪放下，心中充滿對鄒仙的不屑和厭煩，一開始存著那點兒恐慌是煙消雲散，“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

“也是，胡山關的對手是溫庭醞，你要不是想殺了他，他也不會來這裏煉藥。”鄒仙脫下一身黑袍子，挽起袖邊，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樣子，“說吧師傅，要徒兒做些什麽？”

十七把一頭散發高高束起，綰成一個圓圓的發髻，冷笑道：“我怎敢讓鄒主子做徒弟？”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有件事也只有你知道……先前你煉丹死了很多女子，她們的屍體埋在哪裏？”

“……莫非……”鄒仙激動的跳起，“你要利用屍毒？”

“屍毒是能久而久之植根於人體內的毒素，我曾去過一個小縣城，就是因為墓穴被挖破，屍毒順水流出，百姓們喝了會有怪狀……說來也巧，挖破墓穴的人是溫庭醞，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也是他的報應。”十七道。

鄒仙才不管報應不報應，他聽了這個法子只覺得興奮沖頂，一拍桌子說道：“這事我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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