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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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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奴交易所今天來了個特別的客人。

一身正裝的高挑身影從磁懸浮車走下,大長腿,窄腰,往上是那張極具標志性的俊臉,狹長的眼給蟲又冷又傲的感覺,墨黑色的發尾服服帖帖垂落,又添了半分柔軟。

喻江行還沒走到門口,站在大門的接待蟲眼尖瞧見了他,轉頭就往裏跑。

很快,雌奴交易所的管理蟲十分殷勤地跑過來,臉上堆著笑。

“閣下,您怎麽來了。”管理蟲來得急,臉上冒出點汗,他低頭拿著手帕亂抹了一通很快收回,他歪頭往雄蟲身後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是哪只不長眼的雌蟲得罪您了?”

大部分雄蟲來雌奴交易所都是將不合自己心意的雌蟲處理掉,貴族蟲看不上那點錢,只是單純不想讓那只不對眼的雌蟲再礙眼。少部分雄蟲是來消遣的,一旦被賣入雌奴交易所,雌蟲的命運再也不能自己決定。他們都是無主的,想怎麽玩、玩成了什麽樣都是他們的命。

一旦進來了,非死既殘。

這對雌蟲來說是比進監獄更要殘酷的處罰。

喻江行腳步一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擡頭看了一眼雌奴交易所的牌匾,眼裏的情緒極淡。

“沒有。”

管理蟲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訕訕笑著:“那……您是?”

“來找一只蟲。”語罷,喻江行邁開腿往裏面走。

還站在原地的管理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幾秒後連忙跟上,姿態放得極低。

“找蟲?您喜歡什麽樣的蟲?”他為了消除剛才給雄蟲留下不怎麽好的第一印象,急於表現,“這裏的蟲被教得十分溫順了,保證您會喜歡。您是喜歡溫柔的還是活潑的,或者嫵媚的”

剛上完臺階的喻江行沒有征兆地停下,目光直白地望著他。

“您放心,保準是幹凈的。”管理蟲自認為十分體貼,連雄蟲的顧慮都考慮到了。

低沈的聲線帶著薄荷般的清冷,喻江行眼微瞇,不知在想什麽,沈吟片刻。

“有沒教成功的嗎?”

“啊?!”管理蟲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怔楞之後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那些還沒馴服的雌蟲都是瘋子,會傷到您的。您多麽尊貴的身份,他們這些野性未脫的賤蟲怎麽配得上您——?!”

他的尾音被喻江行強行打斷,雄蟲臉部肌肉微微鼓起,目光溫度寥寥,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你只需要回答的我問題。”

“是。”管理蟲蔫了一般低下頭,灰溜溜在前方帶路。

路過正從裏面打開的一間屋子,管理蟲回頭,發現喻江行站在拐角處不動了,他試探性叫:“閣下?”

兩只管理蟲正將一只戴著手銬腳銬的雌蟲從房間裏拖出來。雌蟲身上衣不蔽體,露出的肌膚布滿了青紫的傷痕,額頭磕破了一大塊,鮮血汩汩,蟲已經暈過去了,任由人高馬大的管理蟲拖著沒有反應。

[閣下,他好可憐。]

喻江行沒說話。

跟在後面的是一只神清氣爽的雄蟲,對方彈了彈袖口,不大高興埋怨著:“真是,越來越不耐玩了。”

正巧他轉頭看到了前面的管理蟲,臉色好看了一些:“最近新來的有耐玩的嗎?不要剛才那種病懨懨的!”

管理蟲臉色很快變了一下,心裏暗暗叫苦,他率先觀察喻江行的臉色回頭對那只雄蟲賠笑。

“有是有,但我得先帶這位閣下去挑。”

雄蟲這才發現了一邊的喻江行,看清那張高高在上的冷臉時吹了聲口哨:“嘖,沒想到兄弟這麽招蟲的臉也得來這種地方尋樂。”

伊特,定位白發雌蟲的位置。

[閣下,發現目標。]

聞言,喻江行不再理身後的兩蟲,根據伊特的路線往前走,管理蟲見喻江行自己走就知道事情大發了。偏偏那只雄蟲覺得被下了面子,此時正郁郁不平要管理蟲評評理。

“餵,他以為他是誰啊!話都不帶回一個,夠拽!”雄蟲憤憤不平對喻江行的背影揮了幾拳,“回來,我肯定要你好看!”

管理蟲瞧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雄蟲,暗暗嘆了口氣,十分鄙夷,都把腦子用到沒有營養的廢料上了吧!

“閣下閣下,您冷靜點,那位可是科研院的。”管理蟲表面還是很恭敬,又不無惡意地想,要知道了人家的身份還能罵出口就算你還有點氣性。

雄蟲像被戳中了痛處,猛地回頭叫道:“科研院怎麽了,科研院就了不起嗎?!”

像他這樣的無業游民才會反應如此大。

管理蟲汗顏,連連賠笑:“您不知道嗎?那一位就在科研院。”他特地加重了那三個字。

雄蟲腦子轟地一聲,緊接著一片空白,想到什麽他驀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張,十分僵硬轉頭,指著喻江行離開的方向。

“那一位?就是那一位?!”

蟲族現在就那麽一位,沒有蟲不知道。

管理蟲點點頭,知道對方不會再沒事找事了,匆匆跑走。留在那的雄蟲渾身僵硬,腦子裏不斷循環著:完了,全完了……

他如提線木偶一般往外走,下樓梯時神情恍惚不慎一腳踩空,摔下了臺階。

[閣下,那只蟲摔了。]

是嗎?

喻江行挑挑眉,看破不說破。

[他沖撞了您,現在出了糗,您不高興嗎?]

喻江行下樓的步伐不變,聞言垂著眉眼看路。

算不上。這種蟲很多,我要都在意就不用工作了。

鞋底落在最後一節臺階,喻江行望過去,久久不動,背後是管理蟲一長串的呼喊聲。

在他面前的是一長串牢籠,一眼看去不見底,大部分都是空的,帶著血漬,一股濃重的腥臭味遠遠襲來。

被關著蟲的看不起臉,每一只都十分邋遢,不知道多久沒剪的頭發亂糟糟,無一不是心如死灰躺在地上。

相較於摩黑塔喻江行更不想踏進的是這裏,這充斥著買賣、冷血、骯臟的地方。

砰砰砰!

其中的一間牢籠被猛烈地敲擊,一只骨瘦如柴的蟲扒著鐵欄柵像只困獸一般用頭撞擊著鐵籠,手腳上的粗大鐵鏈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質感聲,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染紅了鐵鏈,地面黑紅一片。

管理蟲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旁,他順著雄蟲的目光看過去,主動解釋。

“那只雌奴死都不願意接待雄蟲,還將蟲打傷了,關在這裏讓他好好反省。這裏的蟲都是。”

雌蟲不斷尖叫著,神情癲狂,虛弱至極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感覺到生命隨著鮮血一點點流逝,他感受到了死亡。

他害怕了,後悔了。

“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我後悔了,我願意去接待雄蟲。放我出去啊!”

很快,從小門裏走出兩只別著麻醉機械槍的管理蟲,打開門將雌蟲拖了出來。

雌蟲像沒骨頭的蠕蟲被蟲拖著走,腳尖拖地。

喻江行閉了閉眼,經過那只雌蟲的牢籠往最裏面走去,停在剛好能看見那個背影的地方。

對方聽力好得出奇,很快傳來一道十分囂張的聲音。

“要電擊還是要鞭打?把工具搬來,老子不想動!”

一邊的管理蟲見狀要呵斥對方,被於喻江行的一個眼神定住了。

很久沒有回應對方不耐煩了,轉過身身來。

“要殺還是要刮,痛快點!安德魯不虧是只廢蟲,膽小如鼠,怕什麽,殺呀!”

被折磨得不成樣的雌蟲瘦骨嶙峋、渾身腥臭,只有那雙眼還猶如鬥獸般明亮狠厲,好似下一秒就能撲上來將你撕碎嚼爛。

明芮看到管理蟲身旁的雄蟲後,輕挑地吹了個口哨,不正經道:“喲,雄蟲啊,怎麽,雄蟲缺蟲都缺到這裏來了?”說著他露骨的眼神上下掃視著喻江行。

“如果是這樣的也不是不可以的!”

管理蟲對對方如此放肆十分不滿,斥責般吼:“明芮!你現在只是只雌奴,還輪不到你說話!”

明芮用舌頭舔了舔上齒,懶散笑著:“是嗎?你靠近一點,我看看是不是輪不到我說話。”

管理蟲一聽本能後退了半步,同僚沒了耳朵的的前塵至今還歷歷在目,短短的一個月內對方就打殘了幾十只管理蟲,現在被扔在這裏不管不問。

喻江行一言不發往前走,管理蟲一下就急了:“閣下您不能靠近,他就是個瘋子,怪物!”

無視管理蟲的勸阻,雄蟲在雌蟲跟前蹲下身,筆挺的西服折出一個弧度。

雌蟲露出兩排森森的白牙,鷹隼般的眼緊緊盯著雄蟲,像等待獵物一動就撲上去將其撕碎的餓狼。

喻江行仿佛看不見如此危險的目光,隔著鐵柵欄掏出柔軟的手帕擦拭他臉上的汙垢,露出那張記憶中的臉,如平靜的湖面滴入一滴雨。

明芮眼睛一縮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像是壓到最短隨時準備反彈的彈簧,接著臉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同時,鼻尖傳來一道淡淡的薄荷香,他一時失神,反應過來時已經錯過最佳反抗時機。

雄蟲目光淺淡,沒有任何情緒道。

“要跟我走嗎?”

明芮只覺得心頭有一團火在燒,困獸般咆哮著想要掙脫牢籠,他雙手緊攥著欄桿的骨節泛青,空氣中只有他略重的喘氣聲。

他死死盯著那張驚為天人的白嫩臉蛋,時間仿佛被暫停。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於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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