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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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惹出來的禍？？？
這麽一大頂黑帽憑空蓋下來，渺渺徹底懵了，她只是簡單地親了親，之前有幾次親得更激烈，也沒見他……這樣啊，不是說自制力很好的嗎？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撩撥得起了火？
要她想辦法善後？
去外面樓道裏找滅火器嗎？
美國男女風氣開放，只要雙方看對眼了就能來一場不計後果的露水情緣。霍斯衍確實遇到過不少主動擁上來的花花草草，可他骨子裏仍秉持著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潔身自好。
可此刻不同，在他懷中的，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是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身為男人，且將近而立之年，即便性格清冷，也會有普通人的三情六欲，他也會克制不住，像個熱血的毛頭小子一樣，想和女朋友有更多身體上的親密接觸。
渺渺感覺到他濡濕的氣息來到耳邊，接著，柔軟的觸感貼上耳畔，輕輕地噬咬，帶著某種暗示意味很濃的渴望，酥麻感從尾椎骨躍起，一路炸煙花似的炸到大腦皮層，她渾身戰栗了一下。
紅暈過面，雙耳紅得像瑪瑙。
他沁著涼意的手穿到她頸後，把她微微托起來，熱吻隨之落下，密密麻麻的，脖頸，頸邊，臉頰，最後才回到唇上，很有耐心地來回淺吻，就是不深入，誘得她受不了，主動張嘴將他迎了進去。
頭頂的橘色燈光像天上落下的星星，一顆顆地掉入渺渺泛起水霧的眸中，又朦朧暈開，如同棲在水面的月影。
她的心跳聲如雷，全在男人的掌控中，一只在春水邊懶洋洋曬著暖陽的雪白鴿子，撲簌著翅膀，落入他溫熱的手心，整個人被燒得快融化了。
他先是動作生疏地在邊緣試探，後來慢慢找到了章法，裹在手心，輕揉慢捏，雪頂的紅色珠粒被他隔著布料輕咬住……
許久許久後，霍斯衍才把她松開，和她鼻尖相抵，眸子裏仍聚滿了化不開的欲色：“有點兒麻煩，我先去處理一下。”
渺渺的心神早就在九霄雲天之外了，暈乎乎的，哪裏聽得清楚他在說什麽，只是憑著本能點了點頭。
霍斯衍進了浴室。
她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好一會兒後才想到什麽，手忙腳亂地把內衣扣子重新扣好，又是臉紅又是耳熱，聽到浴室隱約傳出的水聲，她一個激靈地彈跳起來，逃也似的往門邊跑去。
又跑回來把落下的拖鞋穿走，還穿反了左右腳，她也顧不上了，總覺得後面有什麽隱形的怪物在追，輕而快地關上門，回了自己宿舍。
幸好龍贏贏不在客廳，渺渺靠在門板上，雙手環胸，腦子裏循環播放的都是他的手，和他濕熱的吻……
不行了！
再想下去就要爆血管了都！
冷靜冷靜。
渺渺連連輕拍著臉穿過客廳進臥室，龍贏贏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她輕手輕腳找了睡衣，準備去洗澡。
對她來說，浴室也變成了敏感字眼，畢竟某人就在隔壁他家浴室……自己解決什麽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操作，但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渺渺坐在浴缸裏，除了發呆，還是發呆，直到整缸的水漸漸變涼，她才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水泡出來的，全身都染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她對著鏡子把胸口處看了又看，好像左邊比右邊紅？
他當時似乎有些……失控。
這一晚，對霍斯衍和渺渺來說，都註定是難忘的。
渺渺躺在床上，怕打擾旁邊的龍贏贏，克制住不亂翻身，她側身枕著手臂，輕咬粉唇，如同懷春少女一樣安靜想心事到半夜。
翌日上午八點，渺渺和龍贏贏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霍斯衍像掐準時間一樣去上班，三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渺渺故意避開他的目光，倒是龍贏贏，倚在墻上，故作不經意地透露：“我家喵喵要帶我回家見她爸媽了，妹夫你是不是很羨慕？”
饜足一場，雖然睡得不多，但心情極好的霍斯衍聽到這話，揚起唇角笑了笑：“還好。”
……其實心裏還是很羨慕的。
不過，慢慢來吧。
龍贏贏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有種重拳出擊卻打進一團棉花中的落空感，真不得勁兒，她噠噠噠地按壓著手指關節，示威性地將渺渺的腰身一摟：“走咯，回家見咱爸媽去！”
“晚上記得和我視頻。”霍斯衍一句話就挽回劣勢。
每次周末回家，渺渺每晚都慣性和他視頻聊天，風雨不改雷打不動，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渺渺紅著臉點點頭，被龍贏贏帶走了。
那邊，安榕貞聽說女兒和一年多未見的幹女兒要回來，特地把今天的行程都推了，謝戚明剛好白天也輪休在家，夫妻倆一大早就起來忙碌，準備早餐，以及午餐要用的食材。
渺渺和龍贏贏到家時，謝戚明正在前院摘青菜，家裏祖上就是務農的，他從小就在前院池塘後院菜園的環境下長大，哪怕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很多，骨子裏還是有著田園情懷，加上現在外面賣的蔬菜普遍都農藥超標，還是自己種的比較綠色健康。
“爸爸。”
“幹爹。”
兩道聲音齊齊喊道。
謝戚明回頭一看，兩個閨女從門外進來，他把手裏的白嫩小蔥一放，喜笑顏開地迎上去：“回來啦。”
他順手接過渺渺手裏的行李箱，邊走邊碎碎念：“你們媽從昨晚就開始念叨，說贏贏怎麽不直接回家呢，倆人擠那張一米五的床能睡得舒服？渺渺再忙也是可以請假的嘛……”
渺渺和龍贏贏對視一眼，笑嘻嘻的。
龍贏贏走到小菜園，看到竹架上掛了好幾根深綠水靈的青瓜，她隨手摘下一根，在水龍頭下沖了沖，徒手掰斷，另一半遞給了渺渺。
謝戚明快走到門口才發覺她們沒有跟上來，轉過身，好家夥，兩只小饞貓，正嘎嘣脆地啃著他種的青瓜呢。
“爸爸（幹爹），這青瓜好好吃！”
“那當然！”謝戚明別提多得意了，“也不看看是誰種的。”
聽到動靜，安榕貞走出來，朝她們招手：“外面太陽大，進來說話。”
兩杯榨好的果汁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一大盤洗幹凈的水果，都是龍贏贏愛吃的。
幹爹幹媽從沒把她當外人看，和親閨女沒啥區別，她在這裏，就真的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這次回來準備待多少天？”安榕貞親切地拉著龍贏贏的手問。
“半個月左右吧。”龍贏贏想了想，要看她這次帶回來的藥能吃到什麽時候，吃得差不多的話就得返回加拿大了。
她以前每次回國都跟點燈一樣，有時連面都見不上就又離開了，這次算是待得比較久了。
安榕貞又問：“身體怎麽樣？”
“還不錯。”龍贏贏據實已告，“有在吃藥控制，近來還算穩定。”
所以她的私人醫生才格外開恩，準許她回國探親。
“那就好……”安榕貞定定地重覆了兩遍，仿佛在安慰自己似的喃喃自語，“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一定可以把這個難關攻克的。”
“隨緣吧。”
這種事龍贏贏看得很開，五年都這麽過來了，每一天都像贏回來的，只要能活，就好好活，活不動就不活了唄，反正也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媽媽，”渺渺插話進來，“今天中午有什麽好吃的？”
安榕貞輕戳她腦門：“回來就只想著吃。”
她順著女兒遞過來的臺階，結束了之前略微感傷的話題。
“你們聊，廚房還熬著雞湯，我先去看看。”
不久後，謝戚明也摘好菜回來了，龍贏贏一看到他就摩拳擦掌，話沒說上兩句，就提議接著上把的棋局繼續下。
謝戚明下得一手好棋，自己沒當成圍棋大師為國爭光，就想著把女兒培養起來，可惜渺渺對下棋不怎麽感興趣，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他察覺到龍贏贏在下棋方面的天賦，教了兩次，就能和他對局一盤了，不禁大喜。
遺憾的是因身體原因，她只能把下棋當做興趣和消遣。
這幾年也沒荒廢，如今水平已和他旗鼓相當。
渺渺主動去書房把還沒下完的殘棋請下來，謝戚明和龍贏贏面對面而坐，各執黑子白子，你來我往，對弈得如癡如醉。
渺渺起初還有耐心在旁邊看，這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她小時候就領教過它的厲害，然而隔了那麽多年，嗯，還是看不怎麽懂。
算了，玩手機吧。
她好一陣沒登錄王者榮耀了，聽說貂蟬出了新皮膚，雖然她玩不好這個英雄，但女孩子嘛，技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進商城買好皮膚，看了一遍對戰視頻，成功被驚艷到了。
新皮膚的特效簡直美翻！
她默默欣賞了好幾分鐘，退出主頁面，留意到左側好友排行榜，小喬已經超過06130902變成第一了。
渺渺點開數字小妹妹的頭像，是灰暗的，人並不在線。
這麽久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追到喜歡的那個男生？
大概是有著相同的經歷吧，渺渺對隔著網絡，這個素不相識的女生，總有一種柔軟的情感，希望她能和那個他有圓滿的結局。
她親自嘗試過，單戀一個人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她對待感情可能比別的女孩子要直白得多，真的喜歡就去追，不存在戳破那層窗戶紙連朋友都沒得做的情況。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看一眼就想要擁有的人，又怎麽甘心只做朋友？
上天厚待，那只是自以為的一場單戀，而她的愛情，在經歷過風雨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安榕貞做好飯，出來見他們下棋的下棋，玩手機的玩手機，她把不務正業的渺渺叫去端菜，自己解下圍裙，上樓去換了身衣服。
渺渺順便分好碗筷，舀好了湯放桌上，再三去請那老僧入定般在棋盤上無聲廝殺的兩人，他們終於願意過來吃飯，四人圍桌落座，兩個棋迷關於國際圍棋大賽的話題又起來了。
吃完飯，謝戚明和龍贏贏繼續下棋，渺渺自覺地收拾碗筷，這時候就格外體會到霍斯衍的好處了，要是他在的話，這些活兒哪輪得到她幹？
唉，她嘆一聲，認命地洗洗刷刷起來。
外邊客廳裏，棋局切磋進行得如火如荼，龍贏贏遇到了難關，單手托著腮，低頭凝思，舉棋不定，渺渺走過去，提醒道：“你的吃藥時間到了，吃完藥該午休了。”
“幹爹，”龍贏贏痛快地抱拳，“那就下次再討教了。”
又是一盤沒有結局的棋，棋逢敵手，最難尋覓的是知音。
謝戚明也是太沈醉其中才忘了時間，他讓龍贏贏回房好好休息，自己換到她的位置，苦思冥想起解局之法來。
龍贏贏在謝家有單獨的房間，就在渺渺隔壁，她進去就發現行李箱裏的東西都被一一歸置好了，她那一大盒子的藥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有個裝了大半杯水的玻璃杯，摸了摸，還有溫度。
渺渺也跟進來，皺眉看著龍贏贏將一大把花花綠綠的藥片拋進嘴裏，然後連著喝了幾口水才全部服下，整個過程她都是面不改色的，可見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了。
“怎麽一次要吃這麽多？”
是藥三分毒，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是有副作用的。
“這是北美那邊新研制出來的藥，”龍贏贏指了指自己，“小白鼠本鼠試過了，效果還不錯，就要靠它們保住小命了。”
察覺到渺渺神色凝重，龍贏贏扮了林黛玉的柔弱樣逗她笑：“奴家打小藥不離口，估計吃的藥比飯還要多。”
她故作輕佻地擡起渺渺下巴，眨眨眼：“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妹妹就是那傾國傾城貌……”
渺渺哭笑不得，見她打了個呵欠，神色也是掩不住的疲憊：“好了好了，你快去睡覺吧。”
龍贏贏確實是累了，而且藥裏還有安眠減痛的成分，她爬上床，剛沾上枕頭，意識就昏昏沈沈地渙散了，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頭偏西，剛好到了吃飯時間，晚餐照例是遷就她的口味做得很清淡，她安然地享受著這份久違的家庭溫暖。
晚飯後，謝戚明要回醫院值夜班，安榕貞也有一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要開，只剩下閑人渺渺和龍贏贏，兩人到外面走了一圈回來，龍贏贏提議說出去逛街，她那個二十寸的行李箱三分之二裝了藥，換洗衣物帶得不多，何況A市的氣溫比想象中高，她需要去買兩套輕薄的衣服。
這些年來龍贏贏每次遠途出行，行李一貫是能少則少，大部分必需品都是去到目的地再買，走的時候也不會帶上，能丟就丟，實在丟不了就走快遞托運。
來去如風，自由自在。
渺渺給霍斯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不能視頻聊天了，他聽說她們要去逛街，也打算一起去。
龍贏贏在旁慫恿：“讓他來！”
她們就缺個拎包的。
就這樣，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他們來到市中心最繁華的星月廣場，購物大廈的二樓整一層都是服裝區，各種國際知名服裝品牌的專賣店琳瑯滿目，安榕貞的工作室也在這裏開設了店鋪。
渺渺平時穿的衣服都是她媽媽工作室專門量身定制的，她鮮少在外面買衣服，可此刻，她停留在D家的櫥櫃前，註意力被裏面展示的一條粉色連衣裙深深吸引。
很奇妙的感覺，第一眼，感覺它就應該是屬於她的。
龍贏贏推推她後腰：“喜歡就進去試試啊。”
霍斯衍直接牽著她的手進去，和笑容滿面迎過來的導購小姐說：“麻煩你拿一下那條裙子。”
“好的，先生，請稍等。”
那條漂亮的裙子轉眼就從高高的櫥櫃裏來到了渺渺手中，她摸著那柔軟的布料，眉眼像是瞬間被點亮，寫滿了歡喜之意。
“快去換上！”龍贏贏迫不及待地催她，“一定很好看。”
渺渺進了試衣間，幾分鐘後，她一襲粉裙，裙擺盈盈，面含羞色地出來了。
淺粉很挑人的膚色，但如果壓得住，便是錦上添花。
渺渺擁有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雙頰白裏又透著微紅，粉白兩色相得益彰，娉婷而立，如同一朵清晨湖邊盛開的荷花。
裙子仿佛是為她而做，尺寸貼合，勾勒出不足一握的纖細腰身，V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峰線。
以它為界，兩側是鼓鼓的胸。
甜美與性感，就這樣完美地融合在渺渺身上。
龍贏贏打了個響指，誇張地驚呼出聲：“寶貝！wonderful！”
霍斯衍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艷之色，看得目光都直了，一旁的導購小姐見這對俊男美女含情脈脈地四目相對，一時間也忘記把背得滾瓜爛熟的誇辭說出來。
渺渺受不住那灼灼視線，感覺像在一點點地剝掉她的衣服，何況這裙子胸口真的有點低，不免又勾起了她昨晚的某些旖旎回憶，她立刻轉身又進了試衣間。
霍斯衍跟著導購小姐去刷卡買單，渺渺換回原來的裙子，走到龍贏贏身邊：“你要不要也和我買一條同樣的裙子，當姐妹裝？”
龍贏贏像受到驚嚇似的，做了個往後退的動作，又連忙擺擺手，一臉的不自在：“才不要！穿得花枝招展娘們兒兮兮的！”
渺渺聽得滿頭黑線。
她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渺渺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穿著蕾絲裙，手裏抱著個洋娃娃，可愛地歪頭笑著，還露出缺了兩顆的門牙。
幸福得就像個受盡寵愛的小公主一樣。
可惜後來遇到了那樣的不幸……變成了如今這個刀槍不入的龍贏贏。
龍贏贏身高一米七六，對男士服裝情有獨鐘，也有固定的牌子，她買衣服的速度像打閃電戰一樣，三分鐘不到就提著四個紙袋出來了。
買完衣服，時間還早，三個人又當閑逛地來到生活區。
“還是國內的超市比較有人情味。”龍贏贏評價道。
“是啊。”渺渺說，“生活氣息也很濃。”
霍斯衍跟在她們身後，眼角餘光留意著貨架上的物品，渺渺走了一圈，沒有什麽要買的，結果出去時，霍斯衍讓她們在外面等一下，然後他走到了結賬處排隊付款。
渺渺好奇地湊過去一眼，發現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針線盒。
要用來……做什麽？
這個疑惑直到次日中午，渺渺下班後來到霍斯衍家才得到解答，她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驚訝地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膝蓋堆著那條她昨晚買的，被他以清洗為由拿走的裙子，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捏著領口，嫻熟地在布料上穿針引線。
她驚喜地跑過去：“你怎麽會縫衣服？！也太厲害了吧！”
聽著女朋友的讚美，霍斯衍沒控制住，唇角揚起了弧度。
作為外科醫生，縫合的傷口可謂是不計其數，這點小事能難得倒他？
渺渺笑意嫣然，眼波蕩漾，楚楚動人，她靠坐在沙發邊緣，手肘搭在他肩上：“欸，霍先生，話說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事嗎？”
“不對，有一件事你就做不到。”她得意地亮出答案，“懷孕生孩子。”
“哦？”
霍斯衍淡定地挑起眉，讚同地點點頭：“這件事我確實做不到。”
他湊到她耳邊，說了句男女間不太正經的話——
“不過，我能做到……”語氣微頓，薄唇貼著她的耳廓，低沈的聲音一記記敲入，“讓你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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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大頂黑帽憑空蓋下來，渺渺徹底懵了，她只是簡單地親了親，之前有幾次親得更激烈，也沒見他……這樣啊，不是說自制力很好的嗎？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撩撥得起了火？
要她想辦法善後？
去外面樓道裏找滅火器嗎？
美國男女風氣開放，只要雙方看對眼了就能來一場不計後果的露水情緣。霍斯衍確實遇到過不少主動擁上來的花花草草，可他骨子裏仍秉持著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潔身自好。
可此刻不同，在他懷中的，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是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身為男人，且將近而立之年，即便性格清冷，也會有普通人的三情六欲，他也會克制不住，像個熱血的毛頭小子一樣，想和女朋友有更多身體上的親密接觸。
渺渺感覺到他濡濕的氣息來到耳邊，接著，柔軟的觸感貼上耳畔，輕輕地噬咬，帶著某種暗示意味很濃的渴望，酥麻感從尾椎骨躍起，一路炸煙花似的炸到大腦皮層，她渾身戰栗了一下。
紅暈過面，雙耳紅得像瑪瑙。
他沁著涼意的手穿到她頸後，把她微微托起來，熱吻隨之落下，密密麻麻的，脖頸，頸邊，臉頰，最後才回到唇上，很有耐心地來回淺吻，就是不深入，誘得她受不了，主動張嘴將他迎了進去。
頭頂的橘色燈光像天上落下的星星，一顆顆地掉入渺渺泛起水霧的眸中，又朦朧暈開，如同棲在水面的月影。
她的心跳聲如雷，全在男人的掌控中，一只在春水邊懶洋洋曬著暖陽的雪白鴿子，撲簌著翅膀，落入他溫熱的手心，整個人被燒得快融化了。
他先是動作生疏地在邊緣試探，後來慢慢找到了章法，裹在手心，輕揉慢捏，雪頂的紅色珠粒被他隔著布料輕咬住……
許久許久後，霍斯衍才把她松開，和她鼻尖相抵，眸子裏仍聚滿了化不開的欲色：“有點兒麻煩，我先去處理一下。”
渺渺的心神早就在九霄雲天之外了，暈乎乎的，哪裏聽得清楚他在說什麽，只是憑著本能點了點頭。
霍斯衍進了浴室。
她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好一會兒後才想到什麽，手忙腳亂地把內衣扣子重新扣好，又是臉紅又是耳熱，聽到浴室隱約傳出的水聲，她一個激靈地彈跳起來，逃也似的往門邊跑去。
又跑回來把落下的拖鞋穿走，還穿反了左右腳，她也顧不上了，總覺得後面有什麽隱形的怪物在追，輕而快地關上門，回了自己宿舍。
幸好龍贏贏不在客廳，渺渺靠在門板上，雙手環胸，腦子裏循環播放的都是他的手，和他濕熱的吻……
不行了！
再想下去就要爆血管了都！
冷靜冷靜。
渺渺連連輕拍著臉穿過客廳進臥室，龍贏贏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她輕手輕腳找了睡衣，準備去洗澡。
對她來說，浴室也變成了敏感字眼，畢竟某人就在隔壁他家浴室……自己解決什麽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操作，但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渺渺坐在浴缸裏，除了發呆，還是發呆，直到整缸的水漸漸變涼，她才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水泡出來的，全身都染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她對著鏡子把胸口處看了又看，好像左邊比右邊紅？
他當時似乎有些……失控。
這一晚，對霍斯衍和渺渺來說，都註定是難忘的。
渺渺躺在床上，怕打擾旁邊的龍贏贏，克制住不亂翻身，她側身枕著手臂，輕咬粉唇，如同懷春少女一樣安靜想心事到半夜。
翌日上午八點，渺渺和龍贏贏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霍斯衍像掐準時間一樣去上班，三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渺渺故意避開他的目光，倒是龍贏贏，倚在墻上，故作不經意地透露：“我家喵喵要帶我回家見她爸媽了，妹夫你是不是很羨慕？”
饜足一場，雖然睡得不多，但心情極好的霍斯衍聽到這話，揚起唇角笑了笑：“還好。”
……其實心裏還是很羨慕的。
不過，慢慢來吧。
龍贏贏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有種重拳出擊卻打進一團棉花中的落空感，真不得勁兒，她噠噠噠地按壓著手指關節，示威性地將渺渺的腰身一摟：“走咯，回家見咱爸媽去！”
“晚上記得和我視頻。”霍斯衍一句話就挽回劣勢。
每次周末回家，渺渺每晚都慣性和他視頻聊天，風雨不改雷打不動，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渺渺紅著臉點點頭，被龍贏贏帶走了。
那邊，安榕貞聽說女兒和一年多未見的幹女兒要回來，特地把今天的行程都推了，謝戚明剛好白天也輪休在家，夫妻倆一大早就起來忙碌，準備早餐，以及午餐要用的食材。
渺渺和龍贏贏到家時，謝戚明正在前院摘青菜，家裏祖上就是務農的，他從小就在前院池塘後院菜園的環境下長大，哪怕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很多，骨子裏還是有著田園情懷，加上現在外面賣的蔬菜普遍都農藥超標，還是自己種的比較綠色健康。
“爸爸。”
“幹爹。”
兩道聲音齊齊喊道。
謝戚明回頭一看，兩個閨女從門外進來，他把手裏的白嫩小蔥一放，喜笑顏開地迎上去：“回來啦。”
他順手接過渺渺手裏的行李箱，邊走邊碎碎念：“你們媽從昨晚就開始念叨，說贏贏怎麽不直接回家呢，倆人擠那張一米五的床能睡得舒服？渺渺再忙也是可以請假的嘛……”
渺渺和龍贏贏對視一眼，笑嘻嘻的。
龍贏贏走到小菜園，看到竹架上掛了好幾根深綠水靈的青瓜，她隨手摘下一根，在水龍頭下沖了沖，徒手掰斷，另一半遞給了渺渺。
謝戚明快走到門口才發覺她們沒有跟上來，轉過身，好家夥，兩只小饞貓，正嘎嘣脆地啃著他種的青瓜呢。
“爸爸（幹爹），這青瓜好好吃！”
“那當然！”謝戚明別提多得意了，“也不看看是誰種的。”
聽到動靜，安榕貞走出來，朝她們招手：“外面太陽大，進來說話。”
兩杯榨好的果汁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一大盤洗幹凈的水果，都是龍贏贏愛吃的。
幹爹幹媽從沒把她當外人看，和親閨女沒啥區別，她在這裏，就真的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這次回來準備待多少天？”安榕貞親切地拉著龍贏贏的手問。
“半個月左右吧。”龍贏贏想了想，要看她這次帶回來的藥能吃到什麽時候，吃得差不多的話就得返回加拿大了。
她以前每次回國都跟點燈一樣，有時連面都見不上就又離開了，這次算是待得比較久了。
安榕貞又問：“身體怎麽樣？”
“還不錯。”龍贏贏據實已告，“有在吃藥控制，近來還算穩定。”
所以她的私人醫生才格外開恩，準許她回國探親。
“那就好……”安榕貞定定地重覆了兩遍，仿佛在安慰自己似的喃喃自語，“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一定可以把這個難關攻克的。”
“隨緣吧。”
這種事龍贏贏看得很開，五年都這麽過來了，每一天都像贏回來的，只要能活，就好好活，活不動就不活了唄，反正也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媽媽，”渺渺插話進來，“今天中午有什麽好吃的？”
安榕貞輕戳她腦門：“回來就只想著吃。”
她順著女兒遞過來的臺階，結束了之前略微感傷的話題。
“你們聊，廚房還熬著雞湯，我先去看看。”
不久後，謝戚明也摘好菜回來了，龍贏贏一看到他就摩拳擦掌，話沒說上兩句，就提議接著上把的棋局繼續下。
謝戚明下得一手好棋，自己沒當成圍棋大師為國爭光，就想著把女兒培養起來，可惜渺渺對下棋不怎麽感興趣，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他察覺到龍贏贏在下棋方面的天賦，教了兩次，就能和他對局一盤了，不禁大喜。
遺憾的是因身體原因，她只能把下棋當做興趣和消遣。
這幾年也沒荒廢，如今水平已和他旗鼓相當。
渺渺主動去書房把還沒下完的殘棋請下來，謝戚明和龍贏贏面對面而坐，各執黑子白子，你來我往，對弈得如癡如醉。
渺渺起初還有耐心在旁邊看，這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她小時候就領教過它的厲害，然而隔了那麽多年，嗯，還是看不怎麽懂。
算了，玩手機吧。
她好一陣沒登錄王者榮耀了，聽說貂蟬出了新皮膚，雖然她玩不好這個英雄，但女孩子嘛，技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進商城買好皮膚，看了一遍對戰視頻，成功被驚艷到了。
新皮膚的特效簡直美翻！
她默默欣賞了好幾分鐘，退出主頁面，留意到左側好友排行榜，小喬已經超過06130902變成第一了。
渺渺點開數字小妹妹的頭像，是灰暗的，人並不在線。
這麽久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追到喜歡的那個男生？
大概是有著相同的經歷吧，渺渺對隔著網絡，這個素不相識的女生，總有一種柔軟的情感，希望她能和那個他有圓滿的結局。
她親自嘗試過，單戀一個人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她對待感情可能比別的女孩子要直白得多，真的喜歡就去追，不存在戳破那層窗戶紙連朋友都沒得做的情況。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看一眼就想要擁有的人，又怎麽甘心只做朋友？
上天厚待，那只是自以為的一場單戀，而她的愛情，在經歷過風雨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安榕貞做好飯，出來見他們下棋的下棋，玩手機的玩手機，她把不務正業的渺渺叫去端菜，自己解下圍裙，上樓去換了身衣服。
渺渺順便分好碗筷，舀好了湯放桌上，再三去請那老僧入定般在棋盤上無聲廝殺的兩人，他們終於願意過來吃飯，四人圍桌落座，兩個棋迷關於國際圍棋大賽的話題又起來了。
吃完飯，謝戚明和龍贏贏繼續下棋，渺渺自覺地收拾碗筷，這時候就格外體會到霍斯衍的好處了，要是他在的話，這些活兒哪輪得到她幹？
唉，她嘆一聲，認命地洗洗刷刷起來。
外邊客廳裏，棋局切磋進行得如火如荼，龍贏贏遇到了難關，單手托著腮，低頭凝思，舉棋不定，渺渺走過去，提醒道：“你的吃藥時間到了，吃完藥該午休了。”
“幹爹，”龍贏贏痛快地抱拳，“那就下次再討教了。”
又是一盤沒有結局的棋，棋逢敵手，最難尋覓的是知音。
謝戚明也是太沈醉其中才忘了時間，他讓龍贏贏回房好好休息，自己換到她的位置，苦思冥想起解局之法來。
龍贏贏在謝家有單獨的房間，就在渺渺隔壁，她進去就發現行李箱裏的東西都被一一歸置好了，她那一大盒子的藥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有個裝了大半杯水的玻璃杯，摸了摸，還有溫度。
渺渺也跟進來，皺眉看著龍贏贏將一大把花花綠綠的藥片拋進嘴裏，然後連著喝了幾口水才全部服下，整個過程她都是面不改色的，可見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了。
“怎麽一次要吃這麽多？”
是藥三分毒，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是有副作用的。
“這是北美那邊新研制出來的藥，”龍贏贏指了指自己，“小白鼠本鼠試過了，效果還不錯，就要靠它們保住小命了。”
察覺到渺渺神色凝重，龍贏贏扮了林黛玉的柔弱樣逗她笑：“奴家打小藥不離口，估計吃的藥比飯還要多。”
她故作輕佻地擡起渺渺下巴，眨眨眼：“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妹妹就是那傾國傾城貌……”
渺渺哭笑不得，見她打了個呵欠，神色也是掩不住的疲憊：“好了好了，你快去睡覺吧。”
龍贏贏確實是累了，而且藥裏還有安眠減痛的成分，她爬上床，剛沾上枕頭，意識就昏昏沈沈地渙散了，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頭偏西，剛好到了吃飯時間，晚餐照例是遷就她的口味做得很清淡，她安然地享受著這份久違的家庭溫暖。
晚飯後，謝戚明要回醫院值夜班，安榕貞也有一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要開，只剩下閑人渺渺和龍贏贏，兩人到外面走了一圈回來，龍贏贏提議說出去逛街，她那個二十寸的行李箱三分之二裝了藥，換洗衣物帶得不多，何況A市的氣溫比想象中高，她需要去買兩套輕薄的衣服。
這些年來龍贏贏每次遠途出行，行李一貫是能少則少，大部分必需品都是去到目的地再買，走的時候也不會帶上，能丟就丟，實在丟不了就走快遞托運。
來去如風，自由自在。
渺渺給霍斯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不能視頻聊天了，他聽說她們要去逛街，也打算一起去。
龍贏贏在旁慫恿：“讓他來！”
她們就缺個拎包的。
就這樣，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他們來到市中心最繁華的星月廣場，購物大廈的二樓整一層都是服裝區，各種國際知名服裝品牌的專賣店琳瑯滿目，安榕貞的工作室也在這裏開設了店鋪。
渺渺平時穿的衣服都是她媽媽工作室專門量身定制的，她鮮少在外面買衣服，可此刻，她停留在D家的櫥櫃前，註意力被裏面展示的一條粉色連衣裙深深吸引。
很奇妙的感覺，第一眼，感覺它就應該是屬於她的。
龍贏贏推推她後腰：“喜歡就進去試試啊。”
霍斯衍直接牽著她的手進去，和笑容滿面迎過來的導購小姐說：“麻煩你拿一下那條裙子。”
“好的，先生，請稍等。”
那條漂亮的裙子轉眼就從高高的櫥櫃裏來到了渺渺手中，她摸著那柔軟的布料，眉眼像是瞬間被點亮，寫滿了歡喜之意。
“快去換上！”龍贏贏迫不及待地催她，“一定很好看。”
渺渺進了試衣間，幾分鐘後，她一襲粉裙，裙擺盈盈，面含羞色地出來了。
淺粉很挑人的膚色，但如果壓得住，便是錦上添花。
渺渺擁有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雙頰白裏又透著微紅，粉白兩色相得益彰，娉婷而立，如同一朵清晨湖邊盛開的荷花。
裙子仿佛是為她而做，尺寸貼合，勾勒出不足一握的纖細腰身，V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峰線。
以它為界，兩側是鼓鼓的胸。
甜美與性感，就這樣完美地融合在渺渺身上。
龍贏贏打了個響指，誇張地驚呼出聲：“寶貝！wonderful！”
霍斯衍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艷之色，看得目光都直了，一旁的導購小姐見這對俊男美女含情脈脈地四目相對，一時間也忘記把背得滾瓜爛熟的誇辭說出來。
渺渺受不住那灼灼視線，感覺像在一點點地剝掉她的衣服，何況這裙子胸口真的有點低，不免又勾起了她昨晚的某些旖旎回憶，她立刻轉身又進了試衣間。
霍斯衍跟著導購小姐去刷卡買單，渺渺換回原來的裙子，走到龍贏贏身邊：“你要不要也和我買一條同樣的裙子，當姐妹裝？”
龍贏贏像受到驚嚇似的，做了個往後退的動作，又連忙擺擺手，一臉的不自在：“才不要！穿得花枝招展娘們兒兮兮的！”
渺渺聽得滿頭黑線。
她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渺渺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穿著蕾絲裙，手裏抱著個洋娃娃，可愛地歪頭笑著，還露出缺了兩顆的門牙。
幸福得就像個受盡寵愛的小公主一樣。
可惜後來遇到了那樣的不幸……變成了如今這個刀槍不入的龍贏贏。
龍贏贏身高一米七六，對男士服裝情有獨鐘，也有固定的牌子，她買衣服的速度像打閃電戰一樣，三分鐘不到就提著四個紙袋出來了。
買完衣服，時間還早，三個人又當閑逛地來到生活區。
“還是國內的超市比較有人情味。”龍贏贏評價道。
“是啊。”渺渺說，“生活氣息也很濃。”
霍斯衍跟在她們身後，眼角餘光留意著貨架上的物品，渺渺走了一圈，沒有什麽要買的，結果出去時，霍斯衍讓她們在外面等一下，然後他走到了結賬處排隊付款。
渺渺好奇地湊過去一眼，發現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針線盒。
要用來……做什麽？
這個疑惑直到次日中午，渺渺下班後來到霍斯衍家才得到解答，她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驚訝地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膝蓋堆著那條她昨晚買的，被他以清洗為由拿走的裙子，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捏著領口，嫻熟地在布料上穿針引線。
她驚喜地跑過去：“你怎麽會縫衣服？！也太厲害了吧！”
聽著女朋友的讚美，霍斯衍沒控制住，唇角揚起了弧度。
作為外科醫生，縫合的傷口可謂是不計其數，這點小事能難得倒他？
渺渺笑意嫣然，眼波蕩漾，楚楚動人，她靠坐在沙發邊緣，手肘搭在他肩上：“欸，霍先生，話說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事嗎？”
“不對，有一件事你就做不到。”她得意地亮出答案，“懷孕生孩子。”
“哦？”
霍斯衍淡定地挑起眉，讚同地點點頭：“這件事我確實做不到。”
他湊到她耳邊，說了句男女間不太正經的話——
“不過，我能做到……”語氣微頓，薄唇貼著她的耳廓，低沈的聲音一記記敲入，“讓你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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