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夜理漸轉平靜的臉，八雲自知責任已了，接下來夜理的打算不幹他的事了。

重要的是，她呢？

「小澤晴香當真覺悟了嗎？」八雲甫踏出門，夜理便輕輕笑起來，燦爛的，囂張瘋狂的。

「什麼意思？」八雲感到一絲略隱的不安，特別是夜理話中藏著引人疑竇的狡猾。

「晴香她連這種事都不告訴你呀。」夜理甜蜜蜜地說，音調頓時提高了好幾度，很像哈利波特裡討人厭的管家婆恩不理居。

八雲生氣地瞪她一眼，臉上掩不住的焦急。

夜理的快樂說不定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全因八雲的舉動反讓她笑得更開。

許久，她才清清喉嚨，樂不可支地回答。

「呵，我就告訴你好了，記得我請你去我家的那次嗎？我跟晴香一塊待在走廊上呀，然……」

「講重點。」八雲的耐性到達底限，他懶得多聽夜理一句廢話。

「晴香，妳以前……殺過人吧？」夜理凝視八雲，似笑非笑地說。

「妳跟她說了這句話？」晴香當下的表情八雲已不敢再想。

八雲沒有明說，但多少知道晴香並未完全放下，他不催她，更無法責怪她。

綾香的死折磨了晴香十幾年。

死者的靈魂帶給生者的苦痛，明明無心卻那樣沈重，這樣的糾纏還得持續多久……

「玩笑而已，可她當真了。」

夜理沒想過計畫會如此順利。

小澤殺過人沒她管不著，純粹出於惡作劇心態的捉弄就讓她嚇得魂不附體，某種程度上小澤也算是奇葩吧。

「以後別再說那種話，拿死者開玩笑，真的會被纏上。」八雲認真地回應。

死者是人思念的集合，沒有實體，但也擁有情緒。

他氣歸氣，不過要是因為自己沒有提醒她的緣故，增加了犧牲者，她恐怕也不好受吧。

八雲沒顯現預想中的狂怒，夜理半是詫異，半是不滿。

「站住！齊藤八雲！」見八雲又要離開，夜理有點心慌。

她想留下他。不想放手。我要這個人。

腦中閃過的想法教夜理頓了下。

不對勁了……死慘了……

說好玩玩的游戲，身為操盤者的她最後竟然－－認真了？

「怎麼了？」八雲轉回來看她。

「你喜歡晴香哪裡？我不懂，不懂……她一點都不特別－－」

「她說我的眼睛很美麗。」八雲回憶起晴香的表情，淺笑著。

「咦……」

好、好奇怪的女生……

分明違反自然常態的東西，她也覺得好看……？

「特別，不是對於某些人而言嗎？」八雲留下這句充滿迷霧的話就走了。

時間靜靜地流動起來，幾分鐘前的喧鬧像是虛幻的魅影。

而夜理悟出這話的意涵是八雲離去不久之後。

「特別是吧，我不覺得她特別……但她在你心中，是無可取代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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