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你”字，就堵住了他接下來所有的話。

為什麽恨不起來呢？

面前的國王，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野心，卻還如同看戲者一樣，淺笑著看自己一步步走進深淵吧！

今日之事，怕也是她一手操辦的。

有那麽一個人，知道你心底所有的想法，卻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微笑著同你講話，這是恐怖的。

是程小羽害他走到了今日的地步，是她斷了他所有的生路。

可是，他為什麽不恨她？

難道……

真的是因為，他…愛上她了？

不，他愛的絕對不是程小羽，而是……另一種感覺，一種似有若無的感覺。

那感覺是她身上發出來的，卻不是她。

是她…又不是她……

仿佛在夢中，有個女子，溫柔地看著自己，而那個女子，長得跟程小羽一模一樣。

“我是愛你的嗎？”月魂蹙眉，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情場高手看不懂自己的內心，很可笑吧。

“你愛的是鳳顏，可朕不是鳳顏。”

男人嘛，總是在失去的時候，在落魄的時候，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才會懂得，當初對自己好的那個女人，是有多重要，多難得可貴。

“陛下這是在…逗我嗎？”月魂咬了咬牙，每次程小羽都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跟別人講話，就連下殺人的命令，都是笑著的。

她就是女兒國的國王鳳顏啊，又說自己不是鳳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月魂，你曾經錯過了一個好姑娘，但是那個好姑娘已經死了。”

“……陛下，在我月魂的腦海中，這個世間，根本沒有什麽好姑娘。”月魂笑了笑，“你們女人，不都是見異思遷，隨便一句話，就能被騙走的嗎？”

話是這麽說，可心裏的感覺卻不是如此。興許是不敢相信程小羽的話，所以月魂說的話有些絕對。

“倘若真的有那麽一個人，在你傷心時陪你，在你落魄時安慰你，在你被全天下遺棄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站到你身後，哪怕你趕她走，她都不會離開，那麽，皇位和她，你會選哪一個？”

“世間不會有這樣的女子，若是有，那便是我月魂的榮幸。怎麽，陛下，你後宮佳麗三千，近些日子偏愛唐僧，就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了嗎？”月魂的眼眸明亮了些，以為看出了對方的小心思，有些得意，“若是唐僧不嫌棄你之前好色成癡，那他可真是偉大了。”

程小羽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的重點不在這裏。

不過月魂前面那句話倒是不錯。

——他說他若是遇到了那種女人，是他的榮幸，可他知不知道，前世是他親手毀了這麽一個好姑娘。

“月魂，朕跟你不一樣，朕愛唐僧愛到了骨子裏，而你這一生，不過是場笑話罷了。”

說完這句話，程小羽突然伸出指尖，在月魂的額頭點了一下。

被她手指點到的地方，倏然冒起來黃色的光芒，緊接著，撕裂般地疼痛從月魂腦海中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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