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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的導數與微積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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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報名項目的同學可以告訴我,所開設的項目有田徑類各項比賽,球類比拼等運動。”

“運動會每一位在項目中取得優異成績的同學都可以獲得獎品獎牌以及期末學分的加成。希望大家能夠踴躍參與,報名截止時間九月三十號,昨天中午已經截止了體育選課,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體育興趣來試試。”

【062】關於我似乎得罪了什麽人

話音剛剛落下,教室裏突然鴉雀無聲。

除了依舊在收拾東西的學委,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基本像是吃了什麽晴天霹靂一樣,精彩絕倫,妙哉妙哉,包括教室座位最後面那兩個如畫般唯美的少年。

過了許久,才終於有人弱弱道:“……體育選課,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

陸仁嘉推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說:“周二接到通知我便把消息發群裏了,周三中午開始選課,周四截止。”

而今天——已經周五了。

一聽這話,同學們趕緊把手機掏出來,而後紛紛崩潰道:“艹!老子開了消息免打擾!”

“媽的!我消息太多,班級群被擠到最下面了沒註意!”

“啊啊啊!!煩死了!!”

“……”

咆哮聲與嚎啕聲在教室裏如雷雨般響起,聲音嘈雜,不絕於耳。

站在講臺上的少年神色非常淡然,冰冷無神的雙目平靜無波,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眼前這幅景象。

就在眾人覺得自己要痛失學分的時候,陸仁嘉忽的推推眼鏡,又開口道:“別擔心,對於沒有進行選課的同學,校務系統會自動分配他們到還有空餘人數的體育課程,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校務後臺,在已選課程裏查看自己的體育項目。”

這話出來,大家仿佛看見了新的光,一下子松了口氣。

“這樣啊,班長你早說啊。”

“就是,嚇死了,我要是體育掛科了,我老爸還不抽死我。”

“話說……校務系統個人後臺的密碼是什麽來著?”

陸仁嘉回答道:“身份證後六位,但是進去之後要自己先改一次。”

“行了行了,知道了。”

體育未選課會自動分配課程。

這一點讓寧缺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他沒有開免打擾,也沒有什麽消息把班級群信息擠到最下面,但有些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會無意識的忽略掉有關於班長的群發消息,就像某種被動技能一樣。

少年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想了想,為了保險,他將某人設置成了特別關心,並且將班級群置頂。

這樣一來,也許以後就不會再錯過消息了。

剛弄完,還沒來得及登錄校務系統,班級裏一些同學便又突然哀嚎起來:“臥槽不是吧?!開什麽玩笑呢?!”

“怎麽了?”有人問。

那男同學把屏幕給他看,指著上面四個大字開啟了無情控訴,吼道——“我一個男的!他媽的竟然被自動選到了瑜伽課?!!”

“噗——!”

“你還笑?!”

“我沒有!哈哈哈!!”

陸仁嘉道:“可能男子瑜伽課選的人比較少,所以被自動分過去了。”

“要命了!艹!我不管!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瑜伽課男生突然把剛才笑他的那男生手機搶過去——“讓我瞧瞧你是什麽?”

“誒你給我!幹啥玩意兒呢!”

“哈哈哈體育舞蹈!!跳舞啊你!牛逼!”

“有什麽好笑的?!艹!手機還我!!”

“……”

教室裏雞飛狗跳。

男生們幾乎咆哮,因為全部都是一些非常冷門的課程,主要集中在男子瑜伽和體育舞蹈這一塊兒。

女孩子們也沒多少笑容,一些輕松點的運動項目基本上都沒有了,她們被分到的都是類似於實心球鉛球等比較費力氣的課程。

“要是能跟瑜伽和舞蹈的換換就好了。”

“誰不想呢……”

“……”

寧缺看著手機上面的體育舞蹈。

俊美白皙的臉上似乎也有些別樣的意思。

不過木已成舟,也只能欣然接受。

眼眸微瞥,卻見著身邊段鸞司手機屏幕也寫著體育舞蹈四個字。

“……”

四目相對。

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竟是從對方的眼神裏都看出了一句話——“還好自己不是瑜伽。”

但又萬分遺憾——“為什麽這家夥也不是瑜伽。”

一場猶如殺豬般的叫喊聲終於結束後。

陸仁嘉推推眼鏡,拿起不幹事兒的輔導員交給他的發言稿,代替女人開了場簡單班會,低頭讀著稿子道:“同學們,大一課程不多,但是比較緊,本該在八月中旬開始,並且為期半個月的軍訓被推遲到了期末,因此期末考試也被提前了半個月,所以輔導員讓我轉告大家,好好學習,即便上了大學,也千萬不要松懈。”

“知道各位家裏都是有資產可以繼承的,但想必諸位的家長把大家送過來的時候都有過必須好好從學校畢業的要求吧。”

“學校在校期間學習掛科次數不能超過兩次,否則無法畢業,這一點請大家記住,另外——”

他正要擡眸跟眾人說說後面上課時的紀律要求,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除了學委寧缺和段鸞司,班級裏其他的同學們都已經跑光了。

桌面留下同學們上課偷吃東西時的垃圾袋,還有一些水漬。

空空蕩蕩的,開著的窗戶外吹來陣陣冷風,讓著四面都是墻壁的教室顯得極其淒冷。

“……”

“……”

“……”

陸仁嘉忽然面無表情道:“散會。”

“砰!”

手中發言稿直接被戴著眼鏡的少年重重甩在了講臺上。

嚇得學委寧缺段鸞司三人一顫。

“……”

啊呀,生氣了呢。

學生會面試結果在下午六點左右出來了。

毫無意外,陸仁嘉通過了。

他正在學校外的小吃街頭,一邊嗦酸辣粉一邊玩手機。

學生會官方論壇賬號發布了新生入選學生會的名單,並且明確了各個部門。

學習部這學期只招收一個:寧缺。

看見這個名字,少年眸色無波瀾。

畢竟沒有別人從中作梗,主角永遠都是主角。

寧缺絕對能夠成功。

學生會給了他一次面試機會

他又翻到宣傳部那一欄,宣傳部招收了兩個:顧緣聽,陸仁嘉。

少年略顯意外。

沒想到超時了竟然也通過了。

看來學生會各位對自己的第一印象還是很滿意呢。

陸仁嘉吃完晚飯,起身去了附近超市。

學校便利店的紙都賣的比外面貴一倍,所以他一般會在放假的時候買一大袋子的紙屯在寢室,快要用完了再趁著放假出來買。

下周一學生會要在晚上七點召開一場新人會議,說明所屬部門的相關職務和工作內容,因此晚上他沒法去三樓兼職,提前跟主管請了個假。

主管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有幾分遺憾,但他也批準了。

陸仁嘉可惜周一沒錢,不過對於他來說,如果學習和兼職沖突,少年還是會選擇學習。

學生會活動關系著加分,畢竟獎學金評定也要看這個學生的加分成績是否夠高。

一等獎學金有十萬,陸仁嘉很是心動。

有錢人家子弟對這個沒什麽感覺,他們一個月零花錢就幾百上千萬。

但窮逼們不一樣。

為了拿到一等獎學金,他們只能努力向上,但悲哀的是,即便成績再好,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畢業以後也只是資本家們手裏的社畜。

有些創業的同學要麽一飛沖天,要麽血本無歸。

一飛沖天的人也有很多難以在有錢以後保持初心。

曾經的痛罵資本,到後來自己成為資本。

時間,錢財,能改變一切。

陸仁嘉挺喜歡賺錢的。

但同時他也喜歡花錢。

只要認為花的值,他可以把所有錢都投進去。

因此少年基本上存不住,除非是為了買房買車。

街邊有賣冰淇淋的,陸仁嘉買了一個巧克力味甜筒。

手裏提著紙巾,想了想,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要買的東西了。

他轉過身,打算回學校去。

周五傍晚的時光太愜意了。

即將入秋的夕陽泛著夏末的光,背光的地方顯得有些黑,戴眼鏡時最容易被夕陽光影響視線。

因此少年選擇走小巷。

還是上次幫了蘑菇兄時的巷子。

今天沒什麽小混混,看樣子那幾個家夥在局子裏還沒出來。

不過沒小混混,不代表自己會沒有麻煩。

較為安靜的地方跟更容易捕捉到聲音。

陸仁嘉靜靜走著,身後悄悄靠近的腳步聲慢慢變重。

少年將手中最後一點兒甜筒吃完,似乎對後面逐步靠近的危機一無所知。

等到那鐵棍終於在耳邊造成了一點兒風聲的時候。

他伸出手,竟是在剎那間接住了即將擊中自己頭部的棍子!

穩穩當當。

另一只手摘下眼鏡。

雖然看不清東西,可他的聽覺卻十分靈敏。

興許是常年近視讓聽力變得很敏感。

眼鏡放入衣服口袋,少年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一腳踢在了身後那人的肚子上!

手腕一轉,從他手中搶奪過鐵棍,直接扔在了另一邊,對著面前錯愕不已的家夥們靜靜道:“各位,這個很危險,別亂用。”

話音落下,眾人面色立刻難看起來,手持棍子小刀就朝他沖過去。

幾分鐘後。

一地狼藉。

陸仁嘉將手上灰塵拍了拍,重新把眼鏡戴上:“以後別當混混了,吃力不討好,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真可憐。”

地面一眾鼻青臉腫的人紛紛面色潮紅,少年的臉被眼鏡遮住以後,這才終於回過了神,趕忙道:“明白明白!我們、我們再也不會了!”

“那就好,這裏前幾天才被抓了一波人呢。”陸仁嘉道:“早點回家吧,再見。”

“請、請等一下!”為首的男人忽然道:“同學你——在學校裏,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陸仁嘉腳步一頓,回眸靜靜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下文。

男人抿唇道:“你學校裏……有人找我們,說給你一點兒教訓。”

“……”

空氣有片刻沈默。

而後,陸仁嘉推推眼鏡,平緩道:“我明白了,謝謝。”

【063】關於寧缺同學想要幫我忙

A市,段家別墅。

夜晚,棕紅色的天空不見星月。

郊區工廠排放的廢棄被風帶入城市的上空,使得一切都顯得壓抑陰暗。

投影儀投射的幕布上放著晚間新聞,那別墅一樓客廳裏,真皮沙發上的少年正慵懶地倚靠在那裏,一只手搭在沙發後背邊緣,另一只手輕輕搖晃著承載些許紅酒的高腳杯。

他偏黃的秀發像是稻田裏麥穗的顏色,散發著點點光澤,眼瞳如微微泛藍的碎冰,幽深深邃,立體的五官俊逸非凡,肌膚白皙,透著混血的美感。

好看的頸間戴著一條銀質項鏈,上面鑲嵌著一顆精美的鉆石,在昏暗燈光下微閃。

耳垂邊有一枚精致的銀白耳釘,與項鏈應該是配套。

領口隨意散亂,露出了下面分明的鎖骨,骨骼曲線完美,很是迷人。

段鸞司此刻心情不太好。

畢竟,他看著不爽的家夥竟然意外地出現在了學生會的錄取名單上。

——寧缺。

又是一個同類。

對於段鸞司來說,同類又分為兩種——合作夥伴型,和競爭對手型。

關於偽裝的人總能非常容易看穿另一個關於偽裝者。

顧緣聽是一個,寧缺是一個。

只不過前者,二人利益相同,遭遇相似,對原生家庭的恨意使得兩人可以較為和睦的相處。

但是後者,就像是一個入侵者,屬於相看兩厭的那一類。

微微抿了一口紅酒,放在身側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側目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顧緣聽。

接通以後,那邊傳來少年略微調侃的聲音——“你針對的小貓似乎挺令人意外的。”

段鸞司:“……”

他道:“是啊,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顧緣聽輕笑著:“可我知道啊。”

“你知道?”段鸞司微微蹙眉。

“問了學生會長,他什麽都跟我說了。”顧緣聽玩著面前的紅色指甲油,唇角勾勒著一抹想要火上澆油的微笑,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B市那所誠志高中的校長姓胡,和省教育廳廳長關系匪淺,家裏也有政治背景,似乎還挺大。”

“他兒子你認識,胡非為,前兩天不是進醫院了麽?你之前說你找了別人去拿走小貓的評價表,但事實上,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拿,是胡非為拿走了,不知道誰又把這家夥拿走評價表的事情告訴了胡校長,小貓高中似乎和胡非為是同一所,並且,胡校長還很看重他。”

“所以,胡校長直接聯系了我們學校校董事會,然後由校董會傳達了學生會,補給小貓一次面試機會,他挺厲害啊,竟然直接擠掉了成品商業集團的公子,說起來,你這個校董兒子也太沒用了,身份明明這麽高,卻偏偏在自己父親的學校裏畏手畏腳,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溫柔禮貌陽光向上的‘好孩子’,換取安安穩穩的畢業,不覺得很諷刺麽?”顧緣聽毫不客氣地譏諷著。

段鸞司並未生氣,兩人間互相嘲諷也已經習慣了,有時候還喜歡在對方傷口上撒鹽,但這並未使兩人關系出現隔閡,畢竟他們也沒什麽大關系,只不過是簡單的同類而已,偶爾互相幫一幫。

“……是挺諷刺。”他順著顧緣聽的話:“忍忍吧,十年都忍過來了,還怕這四年。”

少年唇角微勾:“四年以後。”

他一字一句,聲音幽冷道:“一切都結束了。”

掛斷電話,段鸞司並未扔下手機。

他忽然打開很少點擊的群聊,看著上面明晃晃的“陸仁嘉”三個字,眸色沈下,唇角弧度冰冷無比。

——現在礙眼的家夥,又多了一個。

“阿嚏!”

入秋的風吹著有些冷意。

陸仁嘉合攏了衣衫,掏出紙巾擦擦鼻涕。

回學校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著某些事情。

——得罪了什麽人。

會是誰呢。

畢竟作為一塊經常被別人忽視的背景板,有一天竟然也能得罪別人了。

這感覺……

陸仁嘉忽然豎起大拇指,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鏡片卻十分配合的劃過一道興奮的光!

——太讚了!

不知道回學校以後那家夥會不會出來,或者繼續躲在幕後,讓一些小蝦米到自己面前威脅一下。

想想有點兒小激動。

陸仁嘉好久沒有過這種每天都能擁有驚喜的感覺了。

記得以前有這種驚喜感時,還是上小學的時候,跟班級新轉來的特優生比拼學習的那段時間。

雖然對方沒有一次比過自己,但陸仁嘉依舊感謝他小學時帶給自己的驚喜。

不知不覺,少年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下。

周五的宿舍很冷清,畢竟人都回去的差不多了。

這周相較於上周,留宿的人更少了。

可能是上周的雷雨停電給人造成了濃重的心理陰影吧。

陸仁嘉上樓前順道買了一瓶可樂。

他很喜歡氣泡水的味道,這種不健康飲品基本上每天一瓶,上到四樓時,恰好寧缺從五樓下來。

少年依舊穿著白凈襯衫,寧缺似乎是喜歡這種類型的衣服,白襯衫黑褲子,青春純凈,略顯青澀,卻又有著少年的蓬勃朝氣,搭配他那張殺傷力巨大的面孔,僅僅是往地上一杵,就讓人仿佛忘記了呼吸,面紅耳赤。

“晚上好啊班長。”

“晚上好寧缺同學。”

公式化的簡單對話結束,陸仁嘉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但寧缺卻忽然叫住了他,“班長,我進入學習部了。”

“那挺好。”陸仁嘉面無表情道。

“謝謝。”

“不客氣。”

“吃晚飯了麽?”

“吃過了。”

“那麽——”寧缺忽然笑著問:“班長想不想來點兒夜宵呢?”

陸仁嘉推推眼鏡,認真道:“寧缺同學,晚上吃多了不好,這邊建議你也少吃夜宵。”

“……”

“好吧。”寧缺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要感謝一下班長,你這樣做,被段鸞司知道了,恐怕以後他也會針對你。”

陸仁嘉:“……”

等一下。

好像反應過來了!

少年面色忽然多了幾分微妙。

當時只顧著上頭,似乎忘記了自己只是這片校園文裏的背景板。

而段鸞司和寧缺才是主角攻受。

這麽做的話,會不會打亂劇情線,導致兩個主角之間的感情出現點小摩擦從而引發蝴蝶效應並且牽連到後續有關於緣聽小姐的事情?

“……”這可真嚴重。

陸仁嘉面無表情地想。

不過目前只是自己的猜測,興許沒有達到那麽嚴重的地步,倒也不用這般驚慌。

看來下次段同學找自己,得盡量表現的與世隔絕一些。

“班長,班長?”寧缺喚了兩聲,面前戴著眼鏡的少年看著似乎在想什麽事情,興許是略微擔憂被段鸞司針對之類的,寧缺見此心頭忽然湧上幾分愧疚,一向以利用為前提的他竟然也會有一絲絲的愧疚。

不過這些愧疚很快就散去了。

雖然對面前人有那麽些感激,但後面如果利益沖突,自己絕對還會毫不遲疑地做出利己選擇。

“我沒事,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陸仁嘉擡眸望著寧缺,“寧缺同學也不必自責。”

“但是——”白皙俊美的少年露出了些許過意不去的神色,“不做些什麽感謝班長的話,我可能會睡不著覺。”

陸仁嘉:“……”

“所以班長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

這次幫了以後,下次見面,依舊維持著表面的虛偽吧。

這句話音落下,戴著眼鏡的少年忽然點頭道:“說起來,還真有件事情需要寧缺同學幫忙做。”

“是什麽?”寧缺微笑著問。

陸仁嘉推推眼鏡,厚重鏡片閃過一絲晶亮的光,道:“跟我來吧,寧缺同學。”

“……”

“……”

一分鐘後,413宿舍。

看著寢室地面堆積成山不堪入目只能用馬賽克來形容的衣服,寧缺俊美臉上的微笑赫然變得僵硬無比,整個人像是立於風中的石像,四肢也動彈不得。

陸仁嘉把那堆衣服抱起來,放到寧缺手中,面無表情的臉上在此刻竟然多了幾分小小的如釋重負,連一向平靜無波的聲音似乎都有了微弱的起伏——

“室友三人回家前把臟衣服全部扔在了這兒,讓我周六周天幫忙洗洗,但現在既然寧缺同學想要報答我,那麽這些,連帶著我自己剛換下來的,就全部交給寧缺同學了,辛苦你了。”

寧缺:“……”

寧缺:“……沒事。”

他勉強至極地維持著自己的笑容,嘴角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扯著一樣難看,聲音也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抱著這堆衣服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一下寧缺同學!你沒有拿洗衣液!”

於是寧缺抱著衣服堆上又多了一瓶藍太陽。

當少年轉身再度準備離開時——

“哦對了還有!”陸仁嘉突然又叫住他:“室友們的衣服都是屬於名牌,其中還有幾件真絲,只能手搓,不能用洗衣機,不然會攪壞的,所以真的有些麻煩,謝謝寧缺同學了,等他們回來以後我會讓他們也來好好感謝寧缺同學。”

“……”

寧缺道:“不用了,班長。”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脫力,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卻依舊堅持微笑著:“洗完衣服以後——”

“我們,就徹底,各不相欠了。”

【064】關於寧缺同學對我產生的懷疑

老板的女兒周六又來了,帶著她的小書包,在店裏面寫作業。

上周店鋪大火以後,熱度不退,幾乎成了網紅打卡點。

大家都紛紛來看所謂的絕色美少年,安靜的咖啡館忽然就像是集市一樣熱鬧。

但咖啡館是休閑放松的地方,人太多了,反而沒辦法得到想要的輕松。

兩個正式服務生和老板每天忙裏忙外,還要回答為什麽那位絕美小哥哥今天沒有來之類的問題。

一大早,見著陸仁嘉的老板簡直像是看見了什麽救星,激動的抹了一把眼淚道:“小陸啊,總算是來了!我女兒基本上天天念叨你,吵著想要見你呢。”

陸仁嘉推推眼鏡,道:“所以今天她也來了?”

男人點頭:“去後廚了,說是要在那兒等你,陪你洗一天的碗。”

陸仁嘉:“……不用了,謝謝。”

少年去了更衣室,換好衣服後出來,小姑娘期間又跑到了吧臺,坐在高高的吧臺椅上,兩條腿一晃一晃。

見著陸仁嘉,立刻激動的喊:“小陸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語寶。”

少年面無表情地打著招呼,瞥見女孩桌前的書本,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今天就乖乖寫作業好不好?”

“可是我想給你幫忙!”女孩眨著大眼睛道。

陸仁嘉:“沒事,我忙得過來。”

——有你在才是忙不過來。

“那好吧!”小姑娘挺聽話,答應了以後真就坐在旁邊好好地寫作業。

八點左右寧缺到了,小女孩又歡歡喜喜地跟他打招呼,很有禮貌,不過比起上周的黏糊糊,她似乎又矜持多了。

好像已經對少年的臉產生了免疫。

寧缺同樣揉揉她的頭,溫柔微笑著:“早啊語寶小朋友。”

見此,小姑娘忽然像個小大人一樣感嘆:“要是小陸哥哥也能像寧缺哥哥一樣多笑笑就好了,他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寧缺:“……也許吧。”

班長被劉海眼鏡遮掩了大半邊的面癱臉如果笑起來——其實,寧缺覺得,那畫面看著可能會很驚悚。

今天咖啡館人依舊很多,成了網紅打卡點以後,客人絡繹不絕。

很多人都想要加寧缺聯系方式,不過依舊被少年禮貌地拒絕。

一天的忙碌結束以後,老板給了工資,陸仁嘉收拾完後廚出來,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寧缺在倒垃圾,今天的廚餘垃圾竟然裝了三個大袋子。

陸仁嘉在更衣室換好衣服,門忽然開了。

精致俊美的少年走進來,神色略微疲憊。

眼底隱隱發黑,精神狀況看著不太好。

並且不知道什麽起,他一向白皙的面孔似乎有些發紅。

“……你看著有點兒難受。”陸仁嘉觀察了幾秒,說出自己的推斷,“發燒了?”

寧缺輕輕碰了碰額頭,唇角微勾:“可能是。”

那微笑有些虛弱。

聲音也多了幾分脫力感。

“附近有小診所,寧缺同學換完衣服可以去讓醫生看看。”

“……我知道。”他拿起一邊的襯衫道:“我要換衣服了,班長。”

“好的。”陸仁嘉道,這話語言外之意他聽懂了。

寧缺同學可能更喜歡私人空間。

走之前他看了眼少年手中的白襯衫,忽的不自覺地吐槽一句:“為什麽寧缺同學總穿白襯衫配黑褲子呢?”

寧缺:“……那為什麽班長總穿馬甲襯衫配長褲呢?”

陸仁嘉:“……”

皮球踢的真好。

他道:“我先走了,再見寧缺同學。”

“再見班長。”

門啪嗒一下關了,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似乎走了。

“……”

留在房間內的寧缺莫名回想起他剛才的問題,又垂眸看著手中的襯衫,忽然唇角微勾,笑了笑道:“大概是這樣穿總能給人很好的第一印象吧。”

這時候門口冷不丁地傳來陸仁嘉的聲音——“原來如此啊,我明白了。”

“……班長,”寧缺額頭似乎出現了條條黑線,略微咬牙:“你還沒走?”

陸仁嘉似乎貼著門,語調乍一聽平緩無波,但仔細些就能聽出裏面的小嘆息:“出來以後才發現我書包忘拿了,還在裏面呢,寧缺同學順帶幫我拿一下吧。”

寧缺:“……好。”

本來就有些發燒,現在感覺火氣更大了。

他三兩下換好衣服,走到陸仁嘉的衣架邊取下那個掛著的書包。

背包不重,沒有拉上拉鏈,裏面似乎只裝了水杯手機或是錢包之類的隨身物品。

正當少年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忽的怔了怔,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低頭端詳著手中的書包。

“……”

一直以來,他都會無意間地忽視同班長相關的東西。

比如群聊信息,每天的穿著,或是背著的包。

這像是某種特定規則一樣,在不知不覺間被施加在了身上。

但當自己突然有這個意識時,好像之前被忽略的一切都顯得明了起來。

比如——

他想起來了,手中的書包。

竟是同之前,那個在學校裏“幫”了自己的人背的一模一樣。

漆黑如墨的眼瞳多了幾分沈色。

另一手伸出,慢慢搭在了門把上。

腦子裏也回蕩起白天時老板女兒的話——“要是小陸哥哥也能像寧缺哥哥一樣多笑笑就好了,他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很好看。

心頭忽然湧現出什麽東西。

像是種子的萌芽。

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話。

班長——

“砰!!!”

突然打開的門直接正面拍打在了寧缺臉上!

聲音之響,震動之大。

毫無防備的少年甚至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那堅硬的木板就這樣重重打在他身上,將額頭拍打的瞬間紅腫起來,脆弱的鼻骨也受到沖擊,鮮紅色的鼻血霎時流下!

耳邊嗡鳴聲響起,伴隨著一道“寧缺同學你怎麽了”的話語,寧缺氣的沒穩住身形,摔倒在地!

沖進來的陸仁嘉見此,那張面癱臉忽然罕見的浮現出幾分心虛之色,看了眼地上被自己不小心用門板打了的寧缺,少年立刻將目光投向別處,面無表情地逃避道:“不好意思,長時間沒聽見裏面的動靜,我以為你發燒昏倒了所以才想進來看看。”

寧缺:“……”

他已經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麽了。

火氣上頭,本就發燒,又受到重擊,這下子氣急攻心的少年真的眼一閉昏過去了!

昏迷之前,寧缺甚至還想著——

這種白癡笨蛋蠢貨!!!自己剛剛怎麽能夠懷疑他和那個人是同一個啊啊!!!

“……”

寧缺昏倒了。

這回應該不是自以為,而是真的了。

陸仁嘉推推眼鏡,走到他身邊正打算扶起來,這時候聽見動靜的老板探出頭問:“怎麽了小陸?”

他還沒問完就被裏面的情景一驚,瞪大眼睛:“小寧怎麽昏倒了?!”

陸仁嘉霎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寧缺的劉海遮住他的額頭,順帶抹掉他鼻邊的血跡,推推眼鏡,淡然又平靜的,毫不心虛地回答:“他發燒昏倒了,我正想把他扶起來。”

老板:“……原來如此。”

今天也確實把少年累著的,並且下午他似乎的確有點兒疲憊發燒的跡象。

因此男人道:“這樣,小陸,你們是同班同學對吧,你帶小寧去醫院看看,叔這兒多給你們一千塊錢,明天你們休息,下周再來吧,今天真是辛苦了。”

“沒事不辛苦。”陸仁嘉面色淡定地接過錢,“我明天其實也可以來。”

“不不不,你看小寧這情況,可能明天需要輸一天的液,你在醫院陪陪他吧。”

陸仁嘉:“……好的,老板幫忙把他放我背上吧。”

“行。”

這附近的小診所是24小時營業。

陸仁嘉背著寧缺走進去,裏面除了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小姐姐外就沒什麽人。

見著一個少年背著另一個少年進來,他們立刻問道:“這孩子怎麽了嗎?”

陸仁嘉道:“發燒,又不小心受到頭部重擊,昏倒了。”

“快快,背醫療床上去。”

幾人將昏迷的少年放好,他如畫般俊美精致的面孔也在這時候展露出來,看得兩名護士姐姐微微臉紅,道:“這弟弟長得真好看。”

醫生過來給他稍微檢查了一下頭部的傷:“放心,沒什麽大礙,只是額頭腫了點兒,用冷水袋子敷一下再上些藥就行,不過這之前先給他量量體溫。”

過了一會兒,溫度計測量出的體溫是三十七點八度,低燒。

“情況不嚴重,可以先試試物理降溫,用溫水給他擦拭一下額頭、頸部等大血管比較豐富的地方。”醫生道,“如果退不了,再吃藥或者打針輸液。”

陸仁嘉推推眼鏡,“好的,那他就麻煩各位了,我先回去,之後治療的費用等他醒了以後給你們,辛苦了。”

他說完,正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袖子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昏迷中的少年無意識扯住。

——緊緊扯住。

白皙俊美的面孔在此刻竟然像是人死之前非得要拽著兇手一起命喪黃泉般猙獰。

很明顯。

即便在昏迷中,寧缺同學也不打算放過罪魁禍首。

陸仁嘉:“……”

嘖。

【065】關於我對寧缺同學的小小報覆

小診所的燈光十分昏暗,值班的護士姐姐坐在櫃臺前玩手機。

陸仁嘉同樣在刷視頻。

等到視頻沒什麽好看的了,他這才放下手機,走到櫃臺前問著護士姐姐:“請問有一次性的洗漱工具麽?”

然而護士小姐姐並未理會他。

戴著耳機一邊笑一邊打字,似乎跟朋友聊得很歡。

陸仁嘉習慣了這種情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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