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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的導數與微積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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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也還是沒有被理會。

如果說剛才是煩躁,那麽現在,就是極其煩躁。

偏偏這時候很不巧的,胡非為還在絮絮叨叨——

“寧缺,你這家夥,可別給臉不要臉!”那粗狂男子神色可怖,銅鈴般圓瞪的雙目閃著兇狠的光,嘴邊的笑容很冷,看得出來,他的耐心已經沒了,“你是想要懷念一下我拳頭的力量嗎?!”

寧缺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平緩著語氣道:“不是,很抱歉胡非為同學,我真的有事情——”

“有什麽事情能比老子的事情重要?!”

“……”

真吵啊。

陸仁嘉看著面前一幕,面無表情地想。

真希望能夠快點兒回宿舍睡覺。

眼皮打架,真要睜不開了。

他最後一次試探性地開口,“胡同學,你們能——”

“寧缺你聽好了!高中時候要不是有校長護著你,老子早把你打進ICU了!現在上了大學,那老頭子可沒法再管著我,你想在這裏好好活著,就他媽給老子識相點!!聽懂沒?!!”

陸仁嘉:“……”

可惡。

沈默一秒。

面癱臉和死魚眼般的毫無光澤的眼瞳,在這一刻,似乎也徹底失去了任何色彩。

腦子裏名為最後一絲意識的弦,只聽“啪”地一聲——狠狠地斷掉了。

“……”

少年忽然伸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面無表情地,放在了書包外側的口袋裏。

被揪著衣領的少年面色微白。

他的樣子和胡非為相比,似乎可以直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

寧缺微微抿唇,漆黑如墨的眼瞳在這一刻黑到了極致。

他垂眸,額前劉海遮掩住那對雙眼,其中暗藏的幽深與冰冷似乎也到了徹即將徹底爆發的地步。

對於寧缺來說——胡非為已經沒有價值了。

以前幫他跑跑腿買東西,可以將剩下的錢留著自己用,當做另一種收入,所以一直忍氣吞聲,裝模作樣地恐懼著。

偽裝柔弱與害怕,讓這家夥以為自己真的好欺負,於是變本加厲一些,將全班的跑腿工作就交給他,從而賺取額外的錢——當然,那些也得在自己的可忍耐範圍內。

不過現在,一旦同段鸞司扯上關系,他那為了活下去而早就不覆存在的自尊心卻如同死灰覆燃一樣,在這瞬間,心底對一切的厭惡與惡心達到頂峰。

——別給臉不要臉。

說的沒錯。

真沒錯。

“別給臉不要臉。”寧缺輕聲道,慢慢擡眸,漆黑深幽的眼瞳靜靜盯著男子。

少年那看似白皙瘦弱的手忽然伸出,捏住了他粗壯的手腕。

胡非為見此,冷嗤一聲,不屑地挑眉道:“怎麽,你還想反——啊!!!”

一聲慘叫從他喉嚨裏猛地發出!

眾人驚愕地看著一位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背包少年竟是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胡非為的頭發,揪著他的腦袋一個健步就朝著地面狠狠砸去!

“砰!”慘叫與砸地聲音起飛,聽的人心裏發毛,脊骨發涼。

紮著小揪的少年面無表情,神色淡然,可那對仿若經過數億年打磨而出的精美圓石般的雙瞳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

紮著的小揪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僅僅一擊,便讓這並不幽靜的小道,重新鴉雀無聲。

“……”

寧缺是打算動手的。

他不需要再忍耐什麽。

然而在少年即將狠狠掰開胡非為手腕的時候,卻有著另一個人先他一步,直接扯著這家夥的頭砸向了地面!

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瞳霎時間放大!

被紮在腦後的頭發使得面前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瀟灑與野性。

驚鴻一面。

完美如玉的容顏,白皙勝雪的肌膚,那高挺的鼻梁,優美的唇形,僅僅是一個側面,便讓人久久不能忘懷,好似喚起了心底最初的渴望一樣。

——想再多看幾眼。

“……”

是他。

寧缺認出來了。

照片上。

那個絕美之人。

心臟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

他是在……幫助自己嗎?

穿著白凈襯衫的少年唇瓣微啟,楞楞看著面前神色冰冷淡漠的人。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看他一眼,解決了胡非為,便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背著書包繼續朝小道深處慢慢走去。

寧缺望著他的背影。

全程沒有一句話的交流,也沒有一個眼神的對視。

那人就像是很平常的走過了一條路,完全不存在打過人以後的任何緊張與不安反應。

寧缺紅唇微抿,斂下眼眸中的驚艷與心動。

他看著對面兩個跟班,他們似乎也是看癡了那人,甚至都忘記了地上還趴著的胡非為。

少年面色立刻陰冷下去,又瞅了眼地上頭破血流的男子。

本以為會聽見胡非為怒不可遏的謾罵聲以及看見那張憤恨的醜臉,可沒想到——

地上男子卻同樣癡癡盯著那人離開的方向,面色潮紅,好似剛才不是被打了,而是被親了一下般,呢喃著——“美、美人……”

寧缺:“……”

他忽然走到胡非為身邊,擡起腳。

面無表情地朝著他的頭,狠狠踩下去。

啊——真想挖了這家夥的眼珠子。

【053】關於比緣聽小姐還好看的人

睜開眼以後,少年發現自己在寢室的床上。

耳邊青軸機械鍵盤敲擊的聲音就像是在演奏著一曲音樂——嘈雜至極的音樂。

太陽穴有點兒小酸。

陸仁嘉伸手取下床頭的眼鏡,戴好,坐起身朝下面望了望。

三個室友難得一見的坐在電腦桌前趕作業,還是PPT作業,由於班級不一樣,所以上課的進度也有快有慢,PPT做的內容各不相同。

他掀開被子,看了眼床頭的手機,現在是晚上十點。

對於回到宿舍睡覺以前發生的事情,陸仁嘉記得不怎麽清楚,只能回憶起一些片段,朦朧間貌似自己又撞見了寧缺被欺負的樣子。

不過當時生氣的感覺還比較清晰,可能是被怒火沖昏的頭腦,加上酒精的效果,導致了最後的斷片兒。

陸仁嘉酒量不怎樣,甚至可以說是爛到極點。

沒想到喝個葡萄酒也會醉。

酒後斷片兒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玩殺馬特時也喝過一次酒,當然,那次喝完以後都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醒來第二天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由於剛在俱樂部認了個殺馬特紋身大哥,陸仁嘉便躲過媽媽的眼睛再偷偷跑去俱樂部,可那混慣了道子的大哥竟然在見到他的瞬間立刻給他媽媽打電話求著讓把人拖回去。

陸仁嘉對此是極其的震驚的。

前一天還說要收自己當小弟的大哥竟然在短短一夜之內反水!

不僅打電話告家長,還非要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並且聽媽媽的話,甚至在媽媽來的時候對她畢恭畢敬當主母一樣般對待,端茶遞水,捶腿揉背,強制性要求媽媽監督自己不準喝酒。

看的陸仁嘉十分懷疑母親以前是不是當過大姐頭之類的牛逼噠噠的人物。

於是綜合以上各種限制性因素——

陸仁嘉想要當一個酷帥狂霸拽殺馬特少年的願望就此徹底破滅。

隨意套了件襯衫的陸仁嘉從床上下來,抽出椅子坐在自己位置上。

剛一坐好,他旁邊的室友A便立刻笑嘿嘿地轉過頭對他道:“舍長啊,你醒了?”

陸仁嘉:“……怎麽了?”

室友A輕咳一聲,臉紅道:“就是……就是,我們明天上午不是要交PPT嗎?但是我現在高數作業還沒做完呢,就、有點兒忙,你……能理解嗎?”

陸仁嘉:“……”

他伸出食指:“PPT按頁算一頁二十,高數選填一道五十,大題一道一百。”

室友A眼睛立刻bulingbuling閃亮起來:“沒問題!!”

——交易達成。

大概在淩晨一點左右的時候,陸仁嘉完成了三個室友的遺留作業,共計入賬一千八百元。

他把作業發送到各個室友的郵箱裏,不過沈迷於玩游戲的室友們並沒有聽見郵箱的提示音。

三個電競太空艙閃爍著非主流殺馬特的燈光,耳機裏放出十分有年代disco感覺的音樂。

夜晚來說會很吵,不過陸仁嘉還挺喜歡這種搖滾的味道,沒提醒什麽。

——當然就算提醒也會被無視。

他站起身稍微動了動筋骨,一直坐著對身體不好。

少年拿著房卡轉身離開了寢室,提著桶朝六樓走去。

上次下雨被打濕了衣服後,他把那些全洗了,到今天差不多全幹了。

經過胡非為宿舍時,裏面似乎並沒有那人的身影,只有他的舍友兼小弟們在裏面坐著。

陸仁嘉對於之前的記憶很模糊,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不過與自己似乎也沒多大關系,他隨意瞥了一眼室內,便繼續走。

然而小弟們的聲音卻被少年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寧缺這家夥……下手、呸!下腳還真狠!”

“對,我沒想到他竟然一腳把胡哥弄進ICU了,可憐的胡哥。”

“——還有啊,今天幫寧缺的那人是誰啊?這麽美的人,我以前居然沒見過,是學校裏的嗎?!不應該啊,這麽好看的人不早就上論壇了嗎?”

“……不知道,他太好看了,我第一次見到比段鸞司緣聽小姐寧缺還要好看的人!好看到我那瞬間竟然都忘記了拍照發論壇!”

“等一下,說不定是見過他的人都忘記拍照了,所以我們才沒在論壇看過。”

“……有可能。”

“……”

陸仁嘉停止了腳步,站在他們宿舍邊上,推推眼鏡,似乎略微不爽。

比主角攻主角受好看就算了,但是比緣聽小姐還好看是什麽東西??

過分了,有這麽誇張嗎?

豎起耳朵聽完對話的少年靠著墻壁,面無表情地認真思考——

所以。

他們口中所指的。

到底是誰啊?

【054】關於我上了主角受仇恨列表這件事

檔案統一提交以後會在周二下午出結果,名單在學校論壇上公布,由學生會官方賬號發表,被選上的學生則能夠參加周三的面試。

面試成功通過以後,才可以正式加入學生會。

等待的時間總是焦慮的,從下午一點開始,申請加入學生會的一幫人就開始不斷刷新著學校論壇。

午睡起床刷,走路上課刷,教室聽講刷。

而在時間臨近四點半的時候,學校論壇的學生會官方賬號終於在上面公布了一個名單!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點了進去,導致校園網有些崩潰。

陸仁嘉刷新了幾次都沒進去,於是他關掉wifi啟動流量,還是在加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進入。

表格裏只有七十多個名字。

這些人都是學生會根據其簡歷檔案精挑細選而出的優秀同學。

學生會辦事效率很高,周一四點以前交完檔案,二下午就能出結果。

陸仁嘉在裏面尋找著,當看見自己的名字以後,少年推推眼鏡,面無表情地關掉了手機。

他的神色淡然平常,不像其他入選的同學那樣激動興奮。

似乎對於自己能夠選上的事情早有預料。

不過學委看上去有些焉噠噠的。

她癟癟嘴,翻找了四五次沒找到自己的名字以後,便起身走到陸仁嘉身邊,敲敲他的桌子不開心地祝賀:“恭喜啊班長。”

少年見此,習慣性脫口而出:“學委,同喜同喜。”

學委:“……”

“啪!”

“……”

頭上頂著一個包的陸仁嘉不太明白,學委為什麽要用書打他的頭。

但女孩子的脾氣似乎總是這麽讓人捉摸不透,她們老喜歡做一些奇奇怪怪卻又可可愛愛的舉動。

下午的課從兩點到四點半,名單公布,剛好也快結束今天所有的課程。

陸仁嘉在講臺上幫任課老師收拾東西,班裏的同學們心情似乎都不算好,他們也有很多人交了申請表,可惜最後卻並沒有被選上。

當然,更令他略感意外的是,教室最後一排的寧缺,竟然會罕見的冰冷著一張臉,沒有以往任何的溫柔微笑。

穿著白凈襯衫的少年忽然站起身,快速將書本裝進背包,轉身離開了教室。

而坐在他身邊的段鸞司則朝著講臺投射而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那混血少年眼眸微瞇,薄唇勾勒著微笑,用唇語道——“恭喜了啊,班長。”

“……”

從那帶著興味和嘲諷的眸光裏,陸仁嘉讀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剛才少年在瞅見自己的名字以後便沒有繼續向下翻了,因此並不清楚後面的入選者名字,但從寧缺的反應來看,主角受像是沒有被選上。

但是——

寧缺沒被選上,關自己什麽事兒?

倒是段鸞司不該擔憂一下他未來的追妻火葬場嗎?

想到此,陸仁嘉朝著段同學毫不客氣地投去了一個鄙夷又嫌棄的眼神,雖然面上沒什麽表情,但那眼神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段同學,還真是一位情商low到爆的愚蠢家夥啊。

“……”

不知道為什麽,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混血少年忽然覺得講臺邊那位看著毫無存在感的白癡班長似乎在某種看不見的眼神鄙視著自己。

“……”

而且。

——絕對不是錯覺。

“砰!”

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納新處的學長學姐們正在打掃衛生,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怔了怔,擡眸朝著那裏望去。

只見著一名穿著白凈襯衫的俊美少年站在門口,似乎來時有些急迫,微微喘息,神色看著也憂傷脆弱。

“很抱歉……”少年走進來,漆黑如墨的眼瞳倒映著眾人身影,紅唇微抿,道:“我能否知道,學姐學長們淘汰我檔案的原因呢?”

對於這個模樣萬分出眾且舉止溫柔有禮的少年,納新處的成員們都有很深印像的,並且在少年提交申請表的時候,他們也都篤定他一定能夠通過選拔,可惜誰都沒想到——

“你缺了一份教師評價表和同學評價表。”學姐有些遺憾地告訴他:“我們選拔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不能缺少學生會要求的任何資料。”

“我們把你的檔案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

“學弟你……是不是忘記把它們放進去了?”

“……”

三句話,周圍的空氣有些沈寂。

少年的臉偏女氣的陰柔之美,因此在露出較為難過的神情時,總會顯得楚楚動人,讓人心裏忍不住升騰起想要保護和安慰的沖動。

“我記得我的檔案……是封好了的。”寧缺道。

“是的,我們拆開前,它也的確是封上的,所以……”所以中途不可能有人故意拆過。

“……”

空氣又沈默下去。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位學姐忍不住想要上前拍拍他的肩,然而還未來得及擡手,那垂眸出神看著地面的少年便重新揚起了一抹溫和淡漠的微笑,輕聲道:“沒關系,可能真的是我自己不仔細,抱歉各位學長學姐們——”

寧缺道:“打擾了。”

他轉身,背影冷漠的離開了這裏。

不仔細。

——怎麽可能不仔細呢?

他向來很仔細。

俊美少年面上帶著嘲諷的微笑。

他知道對方是誰。

也知道這是那人故意給自己的下馬威。

段鸞司——這個註定讓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的家夥。

檔案是自己在宿舍封裝完好的,那種包裝袋封裝好再拆開是不可能再粘回去的。

所有的資料都在他檢查了好幾遍以後才裝好,絕不可能有紕漏,一直放在宿舍裏,那麽段鸞司到底找了誰偷偷潛入了他的宿舍更換了包裝袋,順便抽走了那兩份評價表呢?

“……”

少年腳步忽然一頓。

白皙俊美的臉在瞬間冰冷下去,眼瞳深幽如寒潭,似乎在那一刻充斥了世界上一切的負面因子。

或許沒有人偷偷潛入過他的宿舍。

或許——

他盯著地面,神色可怖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魔鬼般,呢喃著:“是我自己引狼入室了。”

唯一進入過他宿舍的。

只有那天停電雨夜裏,一直陪著他直到自己入睡的人

畢竟學習部——也只收一個人。

是吧。

班長。

【055】關於和寧缺同學的談話

對於打算徹底撕破臉皮的家夥,寧缺不會在他面前偽裝什麽了。

從小到大,遭遇的打擊,背叛,早就讓少年風雨不動沈穩如山。

所以。

這只是經歷過的眾多事物裏一件小小的事情罷了。

——什麽都算不上。

算不上……

垂在身側手慢慢捏緊。

——但即便如此告訴自己,那盤旋心頭怎麽也揮之不去的失望還是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心裏。

畢竟他從未想過——一直不起眼,甚至根本算不上自己競爭對手的班長,會在背後給他這麽一刀子。

果然。

這世上。

誰都不可以相信。

少年站在空蕩的宿舍走廊,擡眸靜靜看著寫著413號碼的門牌。

伸出手,那張白皙俊美的臉帶著嘲諷微笑,漆黑如墨的眼瞳覆上了一層濃郁的陰霾。

第一次。

他敲起了413宿舍的門。

畢竟無論如何,總該給班長一份恭喜。

不是嗎。

“……”

然而兩分鐘過去了。

“……”

五分鐘過去了。

“……”

十分鐘過去了。

“……”

二十分鐘——

夠了!!

寧缺砰地一聲狠狠打在了門上。

——這個點。

這家夥竟然不在宿舍嗎?!而且四人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在?!

正當打算他放棄轉身回宿舍時,只聽身後“哢嚓”一聲。

413宿舍門——終於從裏面打開了。

一陣陣激情四溢的搖滾樂傳出來,將寂靜的走廊都染上了點點嘈雜。

門口站著的是陸仁嘉,見到寧缺,還面無表情地問:“晚上好,真巧啊寧缺同學。”

寧缺:“……”巧嗎。

他透過少年與大門的縫隙,看見裏面三個豪華電競太空艙坐著的家夥們正用音箱放著極其動感的音樂在那裏澎湃地搖擺蹦迪。

“喲喲切克鬧!喲喲切克鬧!”

末了還對著門口少年說一句——“舍長記得帶可樂!”

陸仁嘉轉頭比一個“ok”,回應道:“好。”

緊接著又看向寧缺,頂著頂著面癱臉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

“沒什麽,只是路過。”想要撕破臉皮的少年在這一刻不知為何竟是重新換上了虛偽又勉強的微笑,似乎放棄了一切引戰宣言,疲憊道:“而且突然有些感慨,學校宿舍隔音墻的效果——”

“還真好。”

今下午雙喜臨門,不僅過了學生會檔案評定,自己喜歡的搖滾樂團也出了新歌。

恰巧室友們也喜歡這個樂隊,於是大家在寢室裏直接high了起來。

這時候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仁嘉瞅一眼,看見了輔導員的短信,當然,內容全是需要他幫忙去組織一些活動,做一些事情,最後結尾再來一句“辛苦了”之類的話。

少年記錄下活動內容,開始編輯群發消息。

這些工作按理說應該輔導員來做,但老師還真會偷懶,全部推給了他。

陸仁嘉休息時對於這些額外工作十分厭煩,但作為狗腿子,為了得到期末的優秀班幹部評價以及下學期獎學金,他還是得耐著性子完成。

學院這周四開始要進行體育課選課。

選課時間定為周三中午十二點,截止到周四中午,體育項目很多,除了傳統球類運動,還有體育舞蹈和瑜伽等女孩子喜歡的課程,搶課這種事情拼的是手速和網速,二者缺一絕對落選。

陸仁嘉編輯完選課短信,發到群裏,但是過了好半天,只有學委一個人回覆了一句“收到”,其他人都像是死豬一樣毫無動靜。

“……”少年不生氣,無所謂,少一個人看見,自己選課成功的幾率就大一點。

等這幫子家夥終於反應過來發現自己錯過體育選課從而只能被系統分配到不喜歡的剩餘課程裏的時候,就會後悔了。

——哼。

起身,四人high久了都想喝可樂,但是跑腿這項工作一定是陸仁嘉的,因此他打算去樓下便利店買,但是剛一打開門,卻意外地看見了門口站著寧缺。

穿著白凈襯衫的少年背對著自己,像是路過,又像是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

陸仁嘉心裏莫名心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搖滾太大聲二把他晾在了門口,於是厚重的鏡片反射出一道精亮的光,第一次先發制人道——“真巧。”

別看這只是區區兩個字。

但這作用大著呢!

兩個字,讓寧缺同學對於自己不小心把他晾在門口的事情無力反駁,按照人情世故來看,對方一定沒辦法直接開口抱怨自己!

果然,少年接下來的話便是——

“我路過。”

“我下樓買可樂,寧缺同學一起嗎?”陸仁嘉推推眼鏡,客套一下道:“可以請你喝。”

寧缺:“……”

本想拒絕,然而少年心裏對今天的結果依舊耿耿於懷。

因此他唇角微勾,道:“好啊,那就先謝謝班長了。”

失去了學習部面試名額,怎麽也得找這個幫兇要點兒補償。

陸仁嘉:“……你真要喝啊?”

寧缺瞇眼冷冷笑著:“……班長難道是說說而已嗎?”

“……走吧。”

啊——真可惡。

戴著眼鏡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想,我真只是說說而已。

下樓的時候,寧缺忽然道:“今天恭喜了,進入面試。”

“謝謝,但只是進了面試,後面能不能通過,還不一定,七十個人裏選三十個人,概率也不高。”

寧缺冰冷地瞥了身邊人一眼,漆黑眼瞳深幽陰暗,紅唇勾勒著弧度,極其明顯地嘲諷道——“說笑了,班長做的那些事情,怎麽可能選不上呢。”

陸仁嘉微頓,而後豎起大拇指道:“謝謝寧缺同學的鼓勵,我一定會努力的。”

那語氣竟然莫名使人聽出了一絲小得意。

寧缺:“……”

後半段路程寧缺似乎不想說話了。

便利店裏人不多,由於是晚上,大部分同學喜歡待在宿舍裏,要麽就去學院的娛樂場所玩樂。

那種高檔場地消費昂貴,有錢人才回去,窮逼只配待在寢室裏,偶爾下樓買個什麽便宜的小零食或是飲料。

買完東西回宿舍的路上,同樣有些安靜。

身邊人不說話,寧缺似乎也陷入了累到不想發言的地步。

以往這種情況,他總是能夠絮絮叨叨的找很多話題來拉近關系。

但在班長面前接二連三的碰壁以後,他徹底放棄了。

直男腦回路,不管是什麽暗示都絕對無法從他們嘴裏得到想要的結果。

所以在即將到達四樓的時候,最後想要試一把的少年終於停下腳步,盯著一無所知繼續向上走的某人,開門見山——

“段鸞司給你好處是不是學習部那一個名額?”

驀地聽見這問題,陸仁嘉轉過頭,看向寧缺道:“他的確是這麽說的。”

“……”

沒想到直男的回答同樣如此直截了當。

寧缺嗤笑著:“那班長不需要參加什麽面試了,打聲招呼不久直接能過麽?”

“為什麽?”陸仁嘉問:“競選是公平的,即便有權有勢,也無法暗中操作。”

“那可是段鸞司,校董的兒子,在他面前,學生會算什麽呢?”

陸仁嘉搖頭:“但實際上——段同學和他父親關系並不好,如果被他父親知道,他通過這層親子關系向其他學生施加壓力,段同學會直接被要求去國外生活。”

“你怎麽知道?”寧缺眼神忽然多了幾分幽冷,“你很了解段鸞司的家庭啊。”

“辦公室的輔導員們吃飽了不做事一天到晚就喜歡談八卦,尤其是我們那個輔導老師,天天喝茶逛街美甲美容,什麽事情都喜歡交給我,所以去辦公室幫忙處理事情時經常聽他們說,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感覺蠻有意思。”陸仁嘉平靜地推推眼睛。

寧缺:“……”

平靜的語氣,但不難聽出一絲絲的幽怨。

“既然如此,你幫他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種質問的語氣對一般人來說會有很不好的感覺。

果然,站在樓梯上面的少年似乎也多了幾分不滿的意思,寧缺挑眉,正要嘲諷一句“不想回答可以不說”之類的話,然而下一秒——

“我什麽時候幫過段同學?”

寧缺:“……班長,裝傻麽?”

陸仁嘉推推眼鏡,如死魚眼一樣的雙瞳漆黑無波瀾,靜靜道著:“雖然不知道被寧缺同學誤會了什麽,但還是想要跟你說清楚,我和段同學並沒有任何關系,也沒有幫過他——”

寧缺眸色犀利地盯著面前人,“真的?”

“嗯,”陸仁嘉道:“——所以你不用吃醋,段同學還是你的。”

“……”

“寧缺同學。”

“怎麽了班長?”

“你臉色為什麽看上去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穿著白凈襯衫的少年仰頭喝了兩口可樂,卻依舊滿臉黑線,陰沈至極:“因為,我真被惡心到了。”

“……”

到四樓樓梯口,陸仁嘉準備回宿舍了,不過身邊有同班同學,身為班長他還是客套問了寧缺:“需要我陪你上去麽?”

寧缺輕笑一聲道:“好啊。”

“……”

陸仁嘉覺得寧缺同學真是直男腦回路,看來以後不能跟這麽傻白甜的同學玩客套了。

把人送上五樓以後,陸仁嘉推推眼鏡道:“我回去了寧缺同學,早點休息。”

不過還來得及轉身,站在502門口的少年便又叫住他:“班長。”

“還有什麽事麽?”陸仁嘉問。

“你有沒有從我的檔案裏拿走了老師和同學的評價表?”

陸仁嘉微頓,平靜無波瀾的眼瞳淡如止水,反問著:“你的評價表不見了麽?”

“……是啊,兩張都沒了,我封裝好放在了寢室的桌子上,除了我,”他漆黑深幽的眼瞳靜靜看著面前少年,嗤笑輕聲道——“又有誰進來過呢?”

陸仁嘉面無表情道:“很多啊,學生會,宿管阿姨,輔導員,維修工人,後面可能會和你一起住的室友,保安叔叔,還有——”

寧缺:“行了行了。”

他眼底的一切陰霾似乎都成了一股子難以形容的無語,打斷陸仁嘉的話後道:“我大概明白了,晚安班長,早點休息吧。”

說完,穿著白凈襯衫的少年回到宿舍,“砰”地一聲關閉了房門。

“……”

走廊恢覆安靜,陸仁嘉盯著緊閉的門,而後垂眸,沈默片刻,轉身到了四樓。

不過少年並未回自己的宿舍,他站在421門口,伸手,敲了敲房門。

胡非為的兩個小弟在裏面,打開門看見陸仁嘉,道:“班長啊,這麽晚什麽事兒?”

少年推推眼鏡,問:“寧缺同學的評價表在你們這兒嗎?”

聽罷,小弟們眼神忽然警惕起來,道:“沒有。”

陸仁嘉:“是段鸞司同學讓我來問的,他想要,但是胡同學進醫院了,便讓我過來拿,明天交給他。”

“……這樣啊,但是好奇怪,胡哥拿走寧缺評價表的事情不是沒跟段哥說嘛?”本來打算之後向段鸞司邀功,結果進醫院了。

陸仁嘉:“因為段同學無所不知。”

“……”好吧,小弟們沒想到名不見經傳的班長也傍上了段鸞司這條大腿。

眼神裏染上幾分不屑,從胡非為的抽屜裏取出了兩張單子,道:“是我們胡哥取得,你別邀功啊!你就是個傳信的!”

“放心。”少年厚重的鏡片劃過一絲微冷的光,平靜道:“我會如實上報的。”

周三上午,很多人都在學校的服裝店裏試衣服。

都是些有錢人,才買得起一件近六位數的品質服裝。

陸仁嘉一大早便去了輔導員的辦公室,幫忙把開水燒上,在老師們到達的時候,少年甚至已經幫忙泡好了咖啡。

在咖啡店兼職久了,自然也會兩手。

輔導員來了以後挺驚喜,“不錯啊佳人,這咖啡味兒挺純正。”

陸仁嘉:“……您開心就好。”

他推推眼鏡,站在輔導員辦公桌前問:“胡同學住院了,老師跟他的家長說過嗎?”

女人點頭:“當然說啦,這麽大的事兒,我要敢瞞著,還不得被胡校長給拆了?這人其實很疼兒子的。”

“胡先生是中學校長嗎?這樣一來,平日裏一定很忙,有沒有時間去醫院看他呢?”少年繼續問。

【056】關於緣聽小姐與段鸞司的二三事

“去了,肯定去了,就算再怎麽忙,兒子進ICU還是得去看看。”輔導員抿了一口咖啡,“說實話,希望這次事情能夠給胡同學張張記性,別老是幹些欺淩的事兒了。”

陸仁嘉:“此話怎講?”

一聽這問題,女人放下咖啡,那眼神裏閃爍的八卦之魂又開始了,“我跟你說——”

胡老爺子老來得子,因此十分溺愛自己的兒子。

於是胡非為就被養成了一個紈絝。

仗著家裏有錢有勢,最喜歡在學校裏欺淩弱小。

但是胡校長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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