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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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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直接放棄也不是殷無霜的風格。在久等安芝芝未果之後,她便直接前去尋她。

許是安芝芝也擔心被殷無霜找上門來,一整個下午都未回到院子裏。撲了個空的殷無霜思考片刻,轉身往安家家主安絮影的住處去了。

經過通報被引進院中,果然看見安芝芝正在此處撒嬌弄癡。她一見殷無霜前來,立馬露出了心虛的樣子,借口身體不適想要離開。

“慢著!”殷無霜連忙喚住她。“你今日下午的功課還未完成。”

安芝芝沒想到殷無霜會認真到這種程度,連躲到自家爹爹這裏能被她找過來,只能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試圖蒙混過關:“我昨日也只是隨口一說,經過上午的學習,我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習武,不用再麻煩殷師姐了。”

殷無霜眉頭一皺,不讚同的回到:“習武豈能半途而廢?更何況你我皆是江湖兒女,若完全不通武功,該如何自保?”

躲在安家家主身後,安芝芝避開了殷無霜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狡辯道:“反正我也不愛出門,再說了,還有左師兄和爹爹保護我呢。”

若說這種話的是她們松江殷家的弟子,殷無霜保證要狠狠揍她一頓,至少要讓她在床上躺三個月,讓她知道什麽事人間險惡。可說這話的偏偏是別人家的掌上明珠,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又因為上一世未完成的承諾,殷無霜還真不能撒手不管,此時不免有些郁悶。

正在她感覺焦躁之時,一直未曾表態的安家家主安絮影突然開口:“芝芝,我決定殷女俠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假裝沒看見安芝芝那震驚中帶著指控的眼神,安絮影繼續說道:“以往我總憐惜你是個女孩子,因此格外嬌慣你,現在想一想,確實是我做錯了。武林之中,也不乏有能夠力壓群雄的女子,就如同面前的殷女俠和蘇州李家的李元娘李女俠,都是在少年英雄大會上力壓群雄,取得冠軍的。”

見安芝芝不以為意,安絮影繼續加大攻勢;“除了她們,還有常州秦家的秦木棲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若你從小習武,想必如今也能名震一方了吧?”

被這糖衣炮彈轟炸的暈乎乎的,安芝芝不免有些動搖。畢竟出身江湖世家,若說她從來沒有想象過成為一個除暴安良的女俠那是不可能的,若沒有向往,她不可能一聽到本屆的少年英雄大會冠軍是個女子,並且抵達了洛陽就立馬前去找她,還輕易被忽悠的開始習武。

只是習武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辛苦了,她真的感覺自己撐不下去。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放棄;“我,我其實就在家裏待著挺好的,我也不愛打打殺殺的。”拒絕的話一說出來,心裏的猶豫似乎都少了很多,安芝芝呼出一口氣,氧氣一個笑臉,看向自家爹爹:“反正我折磨多年不會武功也過的挺好的,還是不用學了吧。”

只可惜,這一次安家家主和以往不同,並沒有一口答應安芝芝不習武的要求,反而板起臉來,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做人自然應當言而有信,我們安家是開鏢局的,誠信二字更是重於千金。你既然已經答應了要隨著殷女俠習武,又豈可半途而廢?”

安芝芝沒想到只是一句小小的戲言,父親竟然如此嚴肅,還在同齡的女孩子面前這樣折了她的面子。這讓從小就嬌慣的小姑娘怎麽受的了,一時不忿,便哭著跑了出去。

“安姑娘!”

殷無霜想喚住她,卻被安家家主給留下了。

“殷女俠不必在意,小女從小就被我和內子嬌慣壞了,明日我便安排人送她去你的院子裏習武。該如何便如何,殷女俠不必放寬要求。”安絮影歉意的笑了笑:“之後一段時間,還要請你多多擔待。”

雖然不確定安家家主之前對待女兒習武的態度是什麽樣的,但從安芝芝那小姑娘的反應來說,這次安家家主的態度顯然有些反常。不過這殷無霜畢竟是外人,安家家主為何改變態度和她關系不大。如今這樣更有利於她的教學計劃,因此她也不曾深究,簡單的客套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第二日,安家家主果然準時派人押著安芝芝前來。只是看著眼前的陣仗,殷無霜頗有些無語。

只見今日的小姑娘被換了一身適合練功的練功服,還被一根麻繩縛住了手腕,許是怕傷了她,麻繩和手腕接觸的地方還用細棉布仔細的隔開了。嘴中也被塞了個東西,仔細一看,不是什麽常用來堵嘴的麻布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黃橙橙的奶黃包子。

“……”

一陣沈默之後,押送安芝芝前來的弟子們光速撤退,留下兩個姑娘面面相覷。

殷無霜沈默了一瞬,伸手把安芝芝嘴中的奶黃包取了下來。

“你就這樣被綁過來了?”

小姑娘顯然也覺的丟臉,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你放開我,我說了不習武就不習武,綁住我也沒用。”

不過一晚的功夫,之前還有點上進心的小姑娘現在腦袋裏全是叛逆的念頭,就是殷無霜也覺的頭大。耐下性子好言相勸了一會兒,可是還在氣頭上的小姑娘一點也聽不進去,來來回回就是一句話:“我不習武。”簡直把殷無霜氣的夠嗆。

沒有辦法,她只能點住安芝芝的穴道,讓她先在院子裏紮兩個小時馬步冷靜一下。反正習武的第一步是淬煉筋骨。雖然用點穴練出來的馬步會下盤不穩,但安芝芝原本就毫無基礎,多練一練也不是全無作用。

無視了安芝芝的鬼哭狼嚎,硬是讓她紮了兩個時辰的馬步,殷無霜才解開她的穴道。而好不容易解放的安芝芝原本想乘機逃出去的,卻被自家爹爹絕了後路。

只見一群婢女端著她的常用物品路過了殷無霜所住的院子,進了隔壁。當她隨意點了一個人問清發生什麽事之後,這才知道她爹爹重新在殷無霜隔壁給她安排了個院子,在殷無霜離開洛陽之前,她都會住在這裏,方便教學。

“……”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安芝芝被這個消息打擊的下午怎麽都提不起精神來習武了。沒辦法,殷無霜只能又故技重施,點了她的穴道,把她扔到院子裏紮馬步。

如此這般過了三天,小姑娘那脆弱的心靈終於愈合了一點。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點住穴道紮了三天的馬步,她再也撐不下去了,終於不再消極怠工,願意配合殷無霜擬定的計劃認真習武了。

但現實就是這樣,再怎麽優秀的老師碰見滿心滿腦都是偷懶的學生都會爆炸的。在安芝芝一套基礎刀法學了三天,還畏首畏尾的擔心傷到自己,導致完整的舞一遍都不行之後,殷無霜總終於爆發了。

望著院子裏碎成粉末的石桌,安芝芝涕泗橫流。

“別打我!”小姑娘梨花帶雨的哭訴道:“我都說了我學不會,也不想學,為什麽非要逼我?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也放過你自己。”

殷無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如果可以,她現在特別想打死那個嘴賤吃了安芝芝遞過來的花糕的自己!

想她英明一世,結果就毀在了一塊花糕上,還是一塊放了好幾天!硬邦邦的硌牙的花糕!就因為這塊花糕,她上輩子惦記了一輩子,雖然上輩子也沒多長,這輩子又要受安芝芝的折磨,她到底圖什麽啊!

在心裏默數了一百遍別生氣之後,殷無霜總算是能再次心平氣和的面對安芝芝了。

“明明出身武林世家,又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你為什麽不肯習武?”明明前世還費勁心思討好自己,想讓自己教她習武。

見殷無霜終於願意說點讓她認真練武之外的話,安芝芝的眼淚都要飈出來了,連忙回答:“我也不是不想學,可是習武真的好累啊,我受不了。”見殷無霜似乎不接受這個說法,安芝芝繼續開口:“而且我從小就有師兄師弟保護,我爹爹還是洛陽武功最高的人,好像我習不習武都沒有關系,總沒人能傷害到我。”

原來如此。

前世安芝芝家破人亡,整個神風鏢局只留下了她一個活口。為了報仇,也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想辦法習武。今生她親朋好友皆在,還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什麽苦都沒吃過,自然不願意習武。

想到上一世安家的結局,這一世在途中碰見的巧非義,也不知道今生安家會是個什麽結局。殷無霜嘆息一聲:“可是你又怎麽確定他們能護你一生呢?”

似乎沒明白殷無霜的話中真意,安芝芝自信一笑:“當然會一直護著我,那可是我爹爹。”說著就小臉起來,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還有師兄,爹爹說了,等我再大一點,就把我許配給師兄,到時候師兄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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