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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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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辦公桌上的資料被風微微吹起,時傅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嶼季酒店的方向,那幾個字在他腦海裏循環浮現。

林嘉因回到家,發現司念在沙發裏躺著,司念聽到動靜後暫停了電影,走向廚房。

“來吃飯吧。”司念把廚房煲的湯盛出來,烤箱裏的甜點也好了。

“真賢惠。”林嘉因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心情瞬間變得很好。

“那當然。”司念餓了,沒等林嘉因坐下就動了筷子。

司念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林嘉因的飯量也是一如既往的小,稍微吃了點就飽了。

“要不是知道你這毛病,還以為我做飯多難吃呢。”司念還沒吃完,悠哉悠哉地喝著湯。

“他是銘安的總裁。”林嘉因突然開口,視線落在綠色的桌布上笑了笑。

司念正夾著一塊排骨,她楞楞地看著林嘉因,覺得放下也不是,吃下也不是。

“碰上了?”司念最後還是把排骨放到了口中。

“嗯。”林嘉因低低地應了一聲。

司念突然大笑,但正吃著東西突然噎到了,一邊笑一邊咳嗽。

林嘉因看著她這幅樣子,慢悠悠地給她倒了杯水:“噎死你得了。”

司念連忙接過來,一杯水下去終於不咳了,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饒有興味地看著林嘉因:“孽緣吶。”

林嘉因心想,沒有孽,也沒有緣。

“再次遇見,感覺如何?”司念這下知道剛才的“垃圾”是什麽了。

“挺好的,公事公辦。”林嘉因淡淡開口。

“事情變得有趣了。”司念笑笑。

有趣嗎?林嘉因淡然一笑,想起了他的那句“眼熟”,對她倒是公事公辦,就是不知道這次用燕大的學生,是為了博哪個姑娘一笑。

“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司念還沈浸在看戲的狀態中。

“嗯。”林嘉因應聲。

“其實那天在酒吧,向赫也在。”司念當時的目光被向赫奪去了,那是在他妻子去世後他們第一次見。

“他們認識?”林嘉因擡頭看著司念。

“不知道是合作夥伴還是朋友。”司念搖了搖頭,她對他的了解並不多。

“燕城真小。”

林嘉因又想到了今天在燕北郊區的那些人,她擡頭看向窗外,天外是不是真的有一雙無形的手?而人類只是他們渺小的玩具。

接下來的日子也算正常,就像林嘉因手裏不只有銘安一個客戶,時傅整個公司也不只有燕北一個項目,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只需要做好整個項目的把控就好了。

除了偶爾幾個眾人一起參加的電話會議外,他們從沒有私下聯系過。

周四臨近中午,方彥森敲了敲林嘉因辦公室的門。

“請進。”林嘉因沒擡頭。

“在忙什麽?”方彥森推門進來。

看到是方彥森,林嘉因放下了手中的資料,簡單道:“策劃部交上來的方案。”

方彥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今天晚上銘安有一個宴會,你和我去吧。”

“什麽宴會?”林嘉因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都是他們旗下的代理商,算是聯絡感情吧。”方彥森笑著說。

“我就不去了,衣服什麽的都沒準備。”林嘉因說的是實話。

“衣櫃裏不是有嗎?”方彥森看向一旁的衣櫃,“那件黑色的裙子好看。”

今天辦公室有點涼,林嘉因剛剛從衣櫃裏拿了件外套,忘了關上,她看著衣櫃裏的那件黑色長裙,暗自思忖。

拋開私事不談,這樣的場合確實能讓雙方加深了解,消除在工作中的摩擦,而且銘安旗下的代理商眾多,說不定還能挖到客戶。

更何況,也確實沒什麽好顧慮的。

“好,下班一起過去。”林嘉因看著方彥森笑了笑。

“中午一起吃飯?”方彥森看了看時間。

“和司念約好了。”林嘉因笑著說。

“這段時間不見她來公司找你。”方彥森和司念也算認識,沒少被她叫“方扒皮”。

“在我家住著呢。”林嘉因明顯感覺這段時間被她餵胖了。

“你們兩個倒是瀟灑。”方彥森也沒再堅持,和另一個客戶總監去吃飯了。

臨近下班,林嘉因換上了那條長袖黑裙,袖子微微掛在肩膀上,是淺淺的小v領設計,堪堪露出了鎖骨,也完美地勾勒出了腰部的輪廓線條,正式又不失優雅。

夜幕逐漸降臨,劉師傅開車將方彥森和林嘉因送到鴻藝公館,車停後,方彥森下車為林嘉因打開車門,紳士地伸出了手。

林嘉因一條腿邁下來,銀色細閃的法式高跟鞋踩在地上,露出了漂亮的腳踝。

身後的車離去,林嘉因和方彥森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入會場。

鴻藝公館三樓的休息室內,時傅手持酒杯佇立在落地窗前,奢華的吊燈流光溢彩,在他身上留下淺淺的光暈。

他看著她挽著男人的胳膊進來,兩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那天晚上,是方彥森嗎?

“時總,下去嗎?”衛峰出聲提醒。

等了幾秒鐘,衛峰沒聽到時傅回應,只見他沈默地註視著樓下園內的場景。

過了片刻,時傅放下酒杯,下樓了。

宴會開始,衛峰代表時傅做了個簡短的致辭,然後大家就隨意走動了。

“時總。”方彥森看到時傅打了個招呼。

“還以為方總能親自負責這個項目。”時傅笑著上前。

“嘉因比我能力強,她來帶這個項目我更放心。”方彥森笑著說。

“看樣子,時總是看不上我了。”林嘉因舉杯輕笑,眼角是淡淡的風情。

時傅看著她若無其事地和他談笑,他笑了笑,和她碰杯:“怎麽會,林總的厲害我可是領教過的。”

他的話意味不明,林嘉因不動聲色地挑眉輕笑:“時總真會玩笑。”

兩人在初遇的公館言笑晏晏,在人來人往的晚宴中無聲對峙,在耐心垂釣的眼波中華光深藏。

寒暄了幾句後,時傅離開了。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待會兒該胃疼了。”方彥森拿起盤子給林嘉因夾了點食物,看似隨意,卻都是她愛吃的。

“謝謝。”林嘉因明白他的心思,卻不知道該怎麽在這種小事上拒絕。

兩人說話間,有人朝他們走過來,林嘉因端起酒杯。

“方總,又見面了。”來人看向方彥森。

“這是鼎盛建材的陳總。”方彥森笑著為林嘉因介紹,其實他們只有一面之緣,說不上認識,“這是我的搭檔,林嘉因。”

“你好。”林嘉因笑著舉了舉酒杯。

“你們公司招人是不是看顏值?一個個都這麽賞心悅目。”陳總玩笑道。

“陳總還是這麽愛開玩笑。”方彥森笑著開口,目光掃過另一邊時,無意間看見個熟人,“你們先聊著,我去那邊看看。”

“好,方總去忙。”陳總說。

只剩下林嘉因和陳總,對於鼎盛建材,林嘉因以前聽說過,但了解的不多。

“陳總對接的是銘安哪個項目?”林嘉因隨意問道。

“多多少少都有涉及,建材嘛,和房地產行業捆綁得比較緊。”陳總簡單說道。

“房地產現在已經算不上朝陽產業了,陳總如果想打造品牌拓寬銷路,讓公司以後的名氣更上一層樓,”林嘉因頓了一下,笑著遞出一張名片,“可以找我們。”

“林總說的我都心動了。”陳總收下名片,看向林嘉因,“據我所知,凱揚之前服務過建材的客戶?”

“看來陳總也是有備而來。”林嘉因笑了笑,“沒錯,那是方總來燕城後的第一個客戶,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但經過方總這雙手,如今已經是建材行業耳熟能詳的品牌了。”

“方總的能力我是知道的。”陳總笑著說。

“凱揚本來就是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方。”林嘉因下巴輕擡,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陳總爽朗地笑了兩聲:“林總放心,這張名片我一定收好。”

觥籌交錯,人影攢動,時傅坐在不遠處看著兩人談笑風生,交杯換盞。

她說凱揚本來就是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方,卻跟他說乙方起的也只是錦上添花的作用。

“你辦這種宴會,就是讓她來挖我們供應商的?”時傅面無表情地端起酒杯。

“誰能想到林小姐如此的……清新脫俗。”衛峰坐在時傅旁邊,有點想笑。

這種聚會並不是銘安第一次辦,每隔兩三年代理商大換血時都會辦一次,雖然今年沒有大換血,但衛峰作為老板的得力助手,得事事以老板為先,苦老板之所苦,甜老板之所甜。

林嘉因和陳總談得很投機,陳總離去後,她吃了點東西,不一會兒身邊又來了個人。

“你好。”來人率先打招呼。

“你好。”林嘉因笑著回。

“是凱揚的林總吧?我是尚辰設計的李穆,是銘安外包的裝修設計公司。”李穆說著拿出一張名片。

“原來是李總。”林嘉因笑著收下名片,但無意與他攀談。

因為比起剛才幽默風趣的陳總,這個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李穆說什麽,林嘉因就客氣地應付兩句,雖然興趣缺缺,但也不至於讓他下不來臺。

兩人說著話,林嘉因喝了口酒,但恰好一旁路過的人無意中撞了下林嘉因,酒灑在了她身上一些。

那人似是沒有察覺到,連頭都沒回,林嘉因也懶得叫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只是正當她準備拿出紙巾擦拭,李穆已經把手放到了她的鎖骨前。

“這人也太不小心了。”李穆的手在她肩膀處流連,好像在為她擦身上的酒漬。

“李總,離我遠一點。”林嘉因冷冷開口。

“林總這是說的什麽話,待會兒我們出去喝一杯?”李穆愈發蓋不住眼裏的猥瑣。

林嘉因眼底浮上一層冷意,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李穆,以及背後的那道註視。

他在看她,林嘉因知道。

同樣是在鴻藝公館,同樣的場合,同樣的遭遇,只是曾經給她留下西服的男人,如今在隔岸觀火。

“李總好自為之。”方彥森從另一邊疾步過來,不動聲色地將林嘉因拉到身後。

方彥森面色冷寒地看著李穆,攥起的拳頭就要擡起來,林嘉因看見連忙拉了下,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方彥森沒再說話,拉著林嘉因的手離開了,他們的動靜並不大,也沒有引起別人的註意,只有李穆惱羞成怒地嘟囔了一句。

時傅端著酒杯坐在那裏,沈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林嘉因離開後,李穆又換了目標,只是在幾個人聊得正歡時,衛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李總,時總叫你。”衛峰笑著看向李穆。

“時總?叫我?”李穆楞了楞,有點不相信,因為他平常根本沒有機會跟時傅接觸。

“嗯,請跟我來。”衛峰說著離開了。

李穆連忙跟上,心裏還在暗喜,以為時傅對他們這段時間的工作比較滿意,要增加項目了。

衛峰領著李穆走過曲折的回廊,來到時傅所在的花園角落,這裏很僻靜,所以他才能將他們剛才的一言一行聽得清楚,看得清楚。

“時總,您叫我。”李穆笑著上前。

“坐。”時傅淡淡開口,看不出情緒。

“好,這段時間我們都按照客戶的需求……”

“今天不談工作。”李穆還沒說完,時傅就打斷了他。

“啊?”李穆有些楞怔。

“聽說李總喜歡喝酒?”時傅笑著問。

“嗯……平常沒事是喜歡喝點兒。”李穆不知道時傅是什麽意思,說話也漸漸變得沒有底氣。

“來,我陪你喝。”時傅涼涼地開口,眸底一片晦暗。

“時總……”李穆這時候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

但沒等他再說什麽,一旁的侍者已經拿了三瓶酒過來,分別為李穆和時傅倒上。

“喝。”時傅看著他說。

李穆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但在時傅的註視下,還是硬著頭皮喝下去了。

“繼續。”時傅輕聲慢語。

聽到時傅的話,侍者又為李穆滿上,而時傅面前的那杯酒依舊沒動。

“時總,是不是我哪裏做……”李穆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對面男人散發出的壓迫感越來越強,李穆又硬著頭皮喝下去了。

這次不等時傅開口,侍者就為李穆滿上了。

滿滿的兩杯烈酒下去,李穆實在喝不動了,心裏也有點惱火:“時總,就算銘安再財大氣粗,您也不能仗勢欺……”

“我讓你喝——”

時傅眼沈如墨,他突然起身捏著李穆的下巴,強迫他擡頭張嘴,把一杯酒灌了下去,桌子上還放著兩瓶打開的酒,時傅拿起一瓶也毫不猶豫地給他灌了下去。

這麽灌,喝的沒有灑得多,衛峰在一旁看著有點心疼那兩瓶酒,還挺貴的。

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註意,有人往這邊走了幾步,漸漸的很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錄視頻。

在時傅去拿第三瓶酒的時候,衛峰上前一步先行拿走了,並細心地為他遞上紙巾。

時傅眼眸黑沈沈的一片,他停下動作,直起身看著李穆,高高在上的目光像是在看卑劣的螞蟻,他接過衛峰遞來的紙巾,緩緩地擦拭著手上的酒漬,動作說不出的優雅矜貴。

時傅擦幹凈後,目光從李穆身上移開了,接著,在眾人的註視中,衛峰跟在時傅身後一起離去。

衛峰開車,緩緩離開鴻藝公館,時傅坐在後面不耐煩地扯開兩顆襯衣扣子,他打開半扇車窗,晚風爭先恐後地灌進來,但吹不散他此刻的煩悶。

“她男朋友是死的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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