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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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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生死懸於一線之際,死神在向你招手,用那嶙峋幹枯的雙手一點點汲取你生命的活力,一點點毀滅你珍藏的記憶,在那生命的最後一程,你所想到的人……會是誰呢?

“這樣慢慢被淩遲的滋味,一定很不錯吧?”粉嫩的蘿莉臉笑得更加張狂,似是要將這臉徹底扭曲,恐怖地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

藍堂月跌坐在地上,沾滿鮮血的雙手露骨斑斑,好似被野獸啃得支離破碎、無法重組的屍體。風墻已無力再支撐了吧,消散殆盡在空氣中,只被數以千計的針尖戳得破爛不堪。

那是垃圾桶裏的洋娃娃吧,只有那樣擁有過幸福的人,才會擁有不屈的眼神。即使身體支離破碎,也不想死,不想離開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幸福。

可是,為什麽周圍的空氣在一點一點地變稀薄?漸漸地,蔓上了血色迷離。那是自己的血,她聞得到。那是自己的生命在消逝,她也知道。

只是,她緋櫻月若是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放棄活下來的機會!

此時,治愈術已毫無作用,只得看著一道道無情地針兒劃過,四處躲閃卻又無處去躲,看上去和被人強了差不多,襤褸地露骨。

於是,艱難地支撐著,想要爬起!剛離地面不過幾寸,便又禁不住針尖而的摩挲,癱軟在地板上,看著地面上攤攤血跡,映著初生的朝陽,倒映出少女絕望的眼眸,漸漸融化在陽光之中。

可是,越是絕望,就越是能迸發出世上最強勁堅韌的力量吧。看著穿梭在自己周圍的風針,寂寥了、嗜血了,便給上一道,甚是悠閑。忽的,聽到一聲若金屬般的碰撞聲,清脆得令人不禁一激。

那是腰帶啊!她的老朋友,為何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將它忘了?

於是,握上了冰涼的鎖鏈,銀色的光芒晃人心神,那如陽光般的耀眼,是在告訴她:我們、會有像陽光一樣的明天嗎,抑或是如同不可觸及的光芒般華麗地消逝?

拉開鎖鏈,狂奔般從腰間抽出,忽的有了力量似的,用盡生命的最後,將鏈條甩上了千夜弦子的身上。瞬時皮開肉綻,被鎖鏈裏暗藏的尖刺傷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殷紅的血色蔓延在黑色的校服上,猶如一條赤龍匍匐於暗夜之中,陰沈可怖。

“就憑這點伎倆?我還以為你早會拿出來呢……這下,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吧?小妹妹……”說著,身上的傷處便開始慢慢恢覆,一點點粘連在一起,往下流淌的血也似有了磁力一樣被洗了回去。

但那畢竟是藍堂月的全力一擊,恢覆人需要一段時間。趁著空隙,不遠處的玖蘭樞低低地喚了聲“小月。”

兩人畢竟一起生活許久,互相會意的能力還是有的。藍堂月點了點頭,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步履蹣跚地邁向玖蘭樞。

就算只是十米不到,卻好像用盡了藍堂月一生的時間去走,忍著劇痛,還要一邊抵禦風針的攻擊。白色的衣裙破爛不堪,奔流的血液在衣裙上肆意畫著大塊大塊的地圖,好似裹屍布一般,將她粗粗裹著。

千夜弦子見她欲往玖蘭樞處治傷,暗叫不好,愈發猛烈地向藍堂月發起攻擊,若是說剛剛的風針只是閑庭漫步,那現在的它們想必就是馬力全開了。糟糕的是,風針的本性卻和鯊魚如出一轍,越是血多的地方,越能激起它們攻擊的欲望。

【還差一點啊,就只有一點點了……】

藍堂月的雙唇早已破裂,流淌下殷殷血色,將支離破碎的的臉頰染得分外妖嬈。指甲被掐斷了吧,為什麽那痛楚卻毫無感覺。

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的哪一段不見天日的時光,可是最終還是撐下來了,那是的支柱是仇恨。可現在,支撐著藍堂月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心思莫測沒有下限的人渣了,當然還有她的血親緋櫻閑。

地磚上是一條毫無規律的曲線,紅色的,縱橫交錯,如同九曲黃河被染成了血色。

【近了……得救了吧……】

在精疲力竭的那一刻,玖蘭樞用他空餘的另外一只手打散了風針,一團冰藍色的能力蘊在手中,將藍堂月身上的傷一處處的治愈。看得千夜弦子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著實有些像白雪公主中屢不得手的那個惡毒皇後。

千夜玄子並非無敵的,她有一個弱點。這個弱點在給藍堂月治傷的時候玖蘭樞就想到了。

玖蘭樞自己確實不能動手,他沒有那樣的本事,但……藍堂月卻是有的。

控制空氣,包括控制風和空氣中的任何一種元素成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該知道,若是極度缺氧,該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只要不對她進行攻擊,只是慢慢抽取氧氣,那麽,這便等於慢性中毒,也就不存在任何反攻的問題了。

藍堂月向他投去疑問的一眼。他不僅在治傷,而且還幫自己傳送了能力。

他們之間有著常人無法懂得的默契,對對方有著相信自己一樣的信任。盡管現在藍堂月不知道到底自己有什麽樣的能力去殺死她,可她依然相信著眼前這個人。

人說女人心海底針,玖蘭大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這男人簡直就是可怕的存在啊!

劇痛在一點點減少,房間裏藍堂月的血味也在一點一點消逝,於是,那個男人開始按耐不住想要的欲望……

想要、想要,她的血……就算只是一點點的成分,只要是月彌所存在的痕跡、他都想要!為什麽?月彌自始至終鐘愛著他,就算是如此相像的她的後代……也與他在一起?

他憤怒!強大的欲望漸漸轉變為嗜血的渴求和性的虐待。玖蘭家的純血不足以催使他蘇醒,但緋櫻月彌的在他心目中的力量卻不可忽視。

看著玖蘭樞深沈如水的眼眸,她依然在疑惑。看著疑慮卻堅信著自己的眼神,玖蘭樞想著:也許,就算是聰明絕頂的藍堂月,也沒有料想到如此惡毒的殺人方法,無論她是怎樣得認為自己是個惡魔,她依然還是善良的吧。

“弦子夫人,若是一定要去死,你會選擇哪種死法?”玖蘭樞平靜地望著氣的發抖的千夜弦子,他想要完全激怒這個自大的女人,同時……也是在暗示著藍堂月什麽。【希望她能明白吧】。

“你!好……有種就你特麽的和我決鬥,不要拐彎抹角!”千夜弦子已經口不擇言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被傷成那樣的藍堂月還有力氣攻擊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只有一絲氣息的藍堂月居然能夠爬著到達玖蘭樞那裏。

她在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後悔!可是,黑主學院夜間部的一畝三分地,並沒有後悔藥賣。

在人最薄弱的時候,聽力、觀察力也會相應降低。玖蘭樞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在藍堂月的手心裏寫下【窒息】兩字。雖是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從寥寥幾筆猜到些什麽。

回頭向玖蘭樞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於是便悄悄地吸取著千夜弦子周圍的空氣,空氣是人不可或缺的生命之源,血族也是一樣的,氧氣成分的一點流逝絲毫沒有引起千夜弦子的懷疑,但當她發現時,卻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了。

玖蘭樞看著棺材裏的血液正慢慢的被千夜非熙所吞噬,也意識到了他將要蘇醒。頓的將手抽出,傷口快速地愈合著。

“你、幹了什麽?”千夜弦子突然感到一陣難以呼吸的痛楚,一手緊抓著校服,顯出她此時的難受。沒有了空氣,千夜弦子這個可悲卻又狡詐的人,將會永遠的消逝吧,再也沒有人能將她喚醒。

終於,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顫抖著,想要叫卻又什麽聲音都發不出,整張臉都扭曲了,死神的召喚瘋狂的加深著。

【再見了,弦子……】藍堂月低頭默念著。

此時,只聽“吱”地一聲,門開了,露出的……是絲絲縷縷栗色的長發。

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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