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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錯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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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好了,皇上帶人封了永和宮,說是要殺德嬪。”

鄭嬤嬤領著個小太監急匆匆走進來,她也顧不得還有其他妃嬪在,神色很是著急。

皇後手裏剛準備打出去的牌掉在桌子上,其他三個人嘴巴大張,也能塞下一顆杏子。

鈕祜祿氏推到手裏的牌,滿臉不高興,“咱們這位皇帝又在搞什麽?”

前幾日還為德嬪關了佟貴妃禁閉把人訓斥了,如今才過去幾天,怎麽又喊打喊殺的。

最關鍵的,你是皇帝,怎樣都隨你高興,你別耽擱我啊。我這兒正在興頭上呢。

她嘴裏抱怨著,動作卻沒停,直接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頓住,“你們仨跟我走吧。”

不管皇上因為什麽,肯定會很熱鬧,別以為她沒瞧見這三人眼底的渴望。

等三人跟上,她又囑咐一句,“皇上最近性子有些反常,一會兒看戲的時候離遠點,被波及了可別怪本宮沒提醒你們。”

她自己倒是不怕,皇家不流行廢後,只要她不犯大錯,皇上就不敢把她怎麽樣。

何況有先皇的前車之鑒,皇上真要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看宗室與鈕祜祿家答不答應。

蘊和三人齊齊福身,“多謝娘娘。”

不用皇後娘娘說她們也知道應該怎麽做,都要殺人了,想來德嬪把皇上得罪的不輕。

僖嬪最沈不住氣,她道:“你們說德嬪做了什麽?”

德嬪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婉善解人意的,她從未見德嬪大庭廣眾跟人紅了臉。就是佟貴妃的刻意刁難,德嬪也都是默默忍受,不敢高聲一句。

雖說她這樣對佟貴妃有做戲的嫌疑,也不難看出她生平謹慎。

面對她們都如此,何況是皇上?

僖嬪跟德嬪關系一般,見她倒黴心裏沒多少同情,反而有些戚戚,“咱們這位德嬪娘娘應該是大清有史以來第一個要被皇上處死的妃嬪吧?”

不,別說大清,歷史上被皇帝下命令要求弄死的妃嬪能有幾個。德嬪這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從坤寧宮到永和宮路程不算遠,皇後等人到的時候,承乾宮佟貴妃居然在。看到她皇後只是挑了下眉,並沒有多說。

佟貴妃被德嬪害的禁足,現在德嬪出事,她不來看熱鬧才是奇怪。

對著站在正殿門口漆黑著臉的康熙福福身,鈕祜祿氏站起來,“皇上這是做什麽?就算德嬪犯了錯,您這般可有想過五阿哥與八阿哥?”

此時的德嬪很是狼狽,哪還有之前溫婉清秀的樣子,她頭發散亂,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因為掙紮腳上的花盆底都掉了一只。

皇後公事公辦的話落在佟貴妃耳朵裏就是在幫著德嬪開脫。

這怎麽行呢。德嬪這個賤人就應該趁著被表哥厭惡,打死了。

她道:“皇後娘娘此言差矣,有這樣的額娘對五阿哥與八阿哥來說才是恥辱。皇上這般做不過是提前將所有不好的扼殺而已。”

“五阿哥有我照看出不了錯,八阿哥呢?跟著這樣的額娘,能學出什麽好來。”

這個時候佟貴妃還不忘踩著德嬪擡高自己。

皇後面無表情的轉頭,嚇的佟貴妃後退兩步。她眼底藏著譏笑,口吻沒發生一點變化,“聽貴妃的意思是知道德嬪做了什麽,不如說給本宮聽聽?”

蘊和三人也支棱起耳朵。

她們跟皇後一起來的,到現在也只知道皇上要殺德嬪,其他一概不知,佟貴妃若是願意解惑那是再好不過。

佟貴妃被問住,她也只比皇後早來一小會兒,能知道什麽?

她不是沒想過去問皇上表哥,又顧忌著表哥還在生氣沒敢上前。

佟貴妃答不上來,皇後也懶得在她身上下功夫。

她只說道:“現在宮裏都傳開了,太皇太後那兒估計很快也會知道,皇上要打殺她不要緊,可想好怎麽跟太皇太後說?還有那些朝中大臣,這事兒傳到禦史耳朵裏,他們又該彈劾您了。”

說完她就垂下頭,鈕祜祿氏心想,大清的皇帝還真有意思。先帝為了個董鄂氏把無過錯的皇後給廢了,這位呢?毫無緣由要對著生育了兩個皇阿哥的妃嬪喊打喊殺。

她不是想替德嬪開脫,只你想殺人總要給個理由吧?

又不是昏君,想如何就如何。

皇後的話似乎給了德嬪希望,德嬪哭道:“皇上,您想要臣妾的命,臣妾沒意見,可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麽,求您讓臣妾做個明白鬼。”

德嬪覺得自己很冤,這永和宮簡直跟她犯沖。

昨兒皇上一句話不說,張口就訓斥她。她隱約覺得是跟佟貴妃那只狗有關。

今兒又是為的什麽?

終日打雁,她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截胡的一天。

不過辛者庫一宮女,居然敢趁機爬上龍床。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德嬪氣的差點吐血。偏皇後還火上澆油,故意把人塞到她永和宮來惡心她。

德嬪善隱忍,面對皇後的羞辱、眾妃嬪的嘲笑,她面不改色的把覺禪氏帶回來,忍著怒、和顏悅色給對方安排住處。

哪曾想,她剛把覺禪氏打發了,皇上帶著一波人把她的永和宮圍住了。

皇上什麽解釋都沒有,上來就讓人抓住她,還要處死她。

如果不是兩人地位懸殊,她真想抓著對方的肩膀搖晃,大喊為什麽。

德嬪不說話還好,她開口康熙就想起自己被這個女人愚弄,以及昨晚的不正常來。

康熙是皇帝,他從不會顧及別人,只會先想到自己。

德嬪問為什麽,好啊,他告訴她為什麽。

陰冷的聲音想起,康熙眼含殺氣,“為什麽?德嬪你打殘朕送貴妃的狗嫁禍貴妃,這個理由夠不夠?宮中規矩,不得亂用藥物、熏香,你永和宮裏昨晚上點了什麽?”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皇後更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德嬪。

皇上的意思莫非德嬪對著他用虎狼之藥?

怎會呢?

德嬪又不是不受寵的小庶妃,她用得著?

可看皇上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

皇上也是人,他比平常人更要面子,當栽贓後妃給他下藥,他還沒那般昏聵。

他說出口,那只會是事實。

因為這個,她們把狗的事兒直接忽略了。

跟皇上比起來一只狗算什麽?

隨著皇上的話,眾人恍然大悟。

難怪皇上昨晚在閣樓裏就寵了覺禪氏,原來是中了藥。

端嬪悄悄靠近蘊和,在她耳邊說道:“你說這事兒是德嬪做的嗎?她有那麽大膽子?”

所有後妃裏除了佟貴妃,就屬莊嬪跟德嬪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她很想知道莊嬪怎麽說。

蘊和雙手交疊,右手一下下劃拉著左手上的戒指。她不著痕跡的搖搖頭,隨後把頭往端嬪那邊歪了歪,“看著不像。”

德嬪是什麽人她不清楚,但能被家族全力培養目的就是為了上位的,她不覺對方這麽蠢。

那可是禁藥,查出來別說德嬪,整個烏雅家都得跟著陪葬。

蘊和偷偷打量佟貴妃。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她覺得德嬪被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至於被誰陷害?她頭一個懷疑的就是佟貴妃。

自朱嬤嬤過世,佟貴妃看德嬪的目光仿若吃人。皇後說,朱嬤嬤的事兒不排除德嬪賊喊捉賊。

兩人本就有仇,德嬪又害的她被禁足,佟貴妃想讓她死在正常不過。

而佟貴妃出身佟家,手裏又有慈和太後的人脈在,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是什麽難事。

她剛才仔細觀察了佟貴妃的眼神。

聽聞德嬪用了禁藥,所有人第一反應是震驚、不敢相信,只有佟貴妃。

佟貴妃雖然也驚訝,眼底卻瞬間被快意取代。

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蘊和也就沒說給端嬪聽。

所有人裏最蒙圈的當屬蘭月。

什麽情況?那可是雍正帝的生母,掌管後宮多年、擁有無數手段的德妃娘娘。

如今還沒到康熙二十年,德嬪還沒被封妃。她怎麽可能就被幹掉要下線了呢?

看樣子,到現在德嬪還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誰。

德嬪也被鎮住了,隨後她就喊冤枉。就像皇後所說,她又不是不受寵整年見不著皇帝的小庶妃,她的胤祚也才剛出生半年,她腦子進水才會對皇上用禁藥。

回過神後,她掙脫抓著她的宮女嬤嬤們,德嬪跪在地上,“皇上,皇後主子臣妾冤枉,這一定是有人陷害的,請您明察。”

“明察?莫非朕還冤枉你不成?”康熙重重冷哼,“德嬪,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給朕徹查永和宮。”

康熙這次是有備而來,他此行就帶著太醫。德嬪宮裏的東西有沒有問題,太醫一查便知。

發現皇上理智還在,皇後便沒有說話。查驗永和宮需要時間,她直接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同時讓鄭嬤嬤去坤寧宮拿賬本。

後妃的用度都是內務府送來的,她要去核對給德嬪送用度的人。

永和宮動靜鬧的大,不一會兒所有後妃與太皇太後都到了。

聽聞皇上要殺德嬪,一開始太皇太後是生氣的。她大清可沒有殺後妃的先例,她也不希望皇上開這個先河。

得知德嬪給皇上用了虎狼之藥,太皇太後更氣了。這回她是對著德嬪。

禁藥之所以是禁藥,那是因為它對人體的傷害極大。

她很擔心皇上的身體。

“皇上,你可有讓太醫仔細檢查?”

太皇太後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眉心都蹙成一團。

康熙搖頭,看著頭發花白的老祖宗,他內心愧疚,“孫兒沒事,累的老祖宗擔憂是孫兒的不是。”

皇後對著太皇太後請罪,“都是臣妾失職,請老祖宗責罰。”

這就是皇後,管好後宮是職責,沒有任何賞賜;倘若後宮出了事兒還得挨罰。

繼表妹與德嬪接連翻車,康熙對這個敢於直言的皇後觀感還是不錯的。他張口替鈕祜祿氏說話,“這件事與皇後無關,孫兒事後讓太醫檢查過了,太醫並未查出不妥,想來他們也知道這事兒被查出的後果,因此用料極輕。”

康熙很惜命,走後直接就讓梁九功宣了太醫。太醫只含糊提醒他別過度,其他什麽都沒說。

他反覆確認,又把昨晚的情況說給太醫聽。得出的結論就是藥用的輕,很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藥效消散了。

太醫不是萬能的,想要知道用的什麽藥,必須見到樣本才行。

而康熙?作為皇帝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下了朝直接帶著人過來了。

涉及自己的身體狀況,康熙帶的太醫都是信得過且擅長此道的。

又有他提供大致的方向,太醫很快就查了出來。

“回皇上,奴才在德主子的香爐裏面發現了燃盡的香灰,這香灰裏面應該是加了助興的藥材。不過這藥物用量極輕,也不會傷及皇上龍體,與皇上所說昨日的表現嚴重不符。”

“另外德主子昨日的衣物拿去浣衣局洗了,奴才在德主子的寢殿找到一種香粉,裏面也有微弱的藥物。這藥物與香裏的一致,同樣不會損害人的身體。不知是不是皇上昨晚聞到的那種。”

說著就有奴才把香粉遞到康熙面前。

康熙想要伸手被太皇太後攔下,“太醫,你確定這不會對皇上的龍體有礙?”

太醫堅定道:“奴才確定。實際上這東西量很少,意志堅定之人根本不會受影響。”

太醫沒說這種事兒其實都是正常的。

想要動情總得有個過程,皇上寵幸後妃都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萬一皇上還在興頭上,時間就到了。怎麽辦?

這香能讓皇上快速進入狀態,節省時間。

就像他說的,這種香對意志堅定的人沒影響。只要皇上他自己不想,你就是點一宮殿都沒用。

當然,說正常,那是不被人抖出來的情況下。只要暴露,那他就是大罪。

讓他疑惑的是,如果只是這種熏香,皇上不應該出現昨日的反應才對。

助興的熏香?皇後臉色難看起來,她道:“鄭嬤嬤你去瞧瞧,這香是永和宮獨有,還是內務府制式?”

別管這香會不會對皇上的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若只永和宮有還罷了,若後宮都有……

鈕祜祿氏用力捏緊帕子,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佟貴妃不願意了,好不容易能有個把德嬪打死的機會,她豈能容許對方翻身。

“皇後娘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德嬪害皇上是事實,還是說她給了您什麽好處”讓人這般找理由給她開脫。

皇後銳利的眼神射向她,堵住了她後半句沒說出口的話。

她冷笑幾聲,“本宮知道佟貴妃跟德嬪有仇,你這般急著讓對方去死,不覺得太急切了嗎。”

她轉回頭,大義凜然,“本宮承蒙皇上、太皇太後看中,添為中宮之主。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皇室利益。”

她伸手指著托盤裏的香,“這東西如果是德嬪獨有,她自然罪無可恕。假如後宮妃嬪都有,佟貴妃,你可有想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一個德嬪不算什麽,如果後宮都有那才是可怕的。

太皇太後讚許道:“皇後說的沒錯。”

知情與不知情,處罰是不一樣的。比起德嬪用了不該用的熏香,查明熏香的出處更為重要。

鄭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她道:“回主子,這熏香看樣式與後宮嬪位主子所用是一樣的。不過,奴婢聞著味道似有不同。究竟是不是一樣,怕是要等太醫驗過才能確定。”

鄭嬤嬤並不是調香高手,她曾有幸在永壽宮聞過莊嬪的香,只是覺得德嬪的香比莊嬪似乎要濃郁一些。

康熙臉都綠了,他咬牙,“查,把所有嬪位用的熏香都拿來。”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後宮十個嬪位,除了德嬪的永和宮,宜嬪的翊坤宮、惠嬪的延禧宮外,蘊和的永壽宮也有這種熏香。

不過蘊和不愛燃香,確切的說她信不過內務府。被查出來的宮殿除了她的香一根不少,其他宮殿或多或少都點過。

看到這個結果,所有人都沈默。

內務府看碟下菜,受寵跟不受寵的妃嬪待遇完全不同。看看這香,都是受寵的妃嬪。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德嬪怕是要逃過一劫了,大家心裏默想。

佟貴妃不甘心到嘴的鴨子飛了。她陰陽怪氣,“臣妾覺得皇上應該派人好好查查這幾個後妃,怎麽旁人那沒有,就她們有呢?還有莊嬪,這些後妃裏除了莊嬪其他都出身包衣。臣妾聽說明珠的夫人三不五時就要去驍騎校府,不知莊嬪又要怎麽解釋?”

她這話就差明著說蘊和跟明珠勾結了。

明珠姓那拉,雖然是葉赫那拉跟莊嬪不是同姓,但那拉氏四族同氣連枝。在本家沒有女兒的時候,支持莊嬪很正常。

而明珠曾管過內務府。

雖只有短短的兩年,如今的內府總管跟他關系匪淺。

怎麽解釋?

蘊和很平靜“沒想到貴妃主子消息這般靈通,驍騎校府的事情我都不知,貴妃娘娘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幾年過去了,貴妃主子這喜歡監視人的癖好越發變本加厲了。”

佟貴妃氣的胸膛起伏,“莊嬪,你好大的膽子。”

她想要解釋,太皇太後卻不給她機會。“好了,佟貴妃你越界了。”

太皇太後喜歡懂分寸不惹事的妃嬪,莊嬪一直安分守己讓太皇太後很有好感。

皇上本就心煩,佟貴妃說這話分明是在添亂。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讓太皇太後十分不喜。

莊嬪說的也沒錯,當女兒的都不知道自家什麽情況,佟貴妃又是怎麽知道的?

以佟貴妃的作為,說她越界都是輕的。

還為何只有莊嬪這個非包衣出身的有這種熏香?

怎麽著?還非得後宮所有妃嬪都用上這種香她才滿意?

太皇太後道:“皇上,哀家看德嬪也是冤枉,她雖有錯,但罪不至死。不如就降為貴人,你看如何?”

康熙想說他處置德嬪並不僅僅因為此事。更多的還是為了胤禛與胤祚。

德嬪順勢道:“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真的知道錯了,求皇上,求”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捂著肚子一臉痛苦。

皇後低頭看去,德嬪衣服底下暈出一片紅。。

“不好,德嬪見紅了。”

太皇太後道:“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德嬪診治。”

康熙的心情更郁悶了,這個時候他爺說不出堅持殺德嬪的話。只好說道:“那就依太皇太後的意思,降德嬪為貴人。德、烏雅貴人你就在永和宮好好反省、養胎吧。把胤祚抱走交給”

烏雅氏黑心爛腸,他可不敢讓對方給他養兒子,胤祚肯定要抱走。只是給誰又成了個難題。

作為一國之母,皇後是最有資格養兒子的,他又擔心胤祚成了皇後養子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太皇太後明白皇上的意思,直接說道:“哀家一個人在慈寧宮正好煩悶呢,就把胤祚交給哀家吧。”

康熙滿臉感激,“辛苦皇祖母了。”

胤祚有了去處讓康熙松了口氣。當然他也沒忘記那只狗。這回他可不敢再交給妃嬪撫養,而是讓梁九功抱著準備帶回養心殿親自照看。

太皇太後搖頭,為了皇室,她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養個孩子而已,多大點事兒。

回去的路上,端嬪道:“德、烏雅貴人這運氣,嘖嘖。”

去的時候看皇上的架勢是真的打算殺了她的,誰知最後竟然讓她逃過去了呢。

僖嬪有些酸,“誰讓人家肚子爭氣呢?”

八阿哥出生滿打滿算才半年,如今烏雅氏又懷上了,不是爭氣是什麽?

倘若她也能懷一個,無論男女,她一定把對方捧上天。

蘊和不置可否。

烏雅氏是逃過了死劫,但那又怎樣呢?看皇上的樣子就知道對她有多不代價,胤祚都被抱走了,她還能翻身不成?

蘊和想了很久,都沒明白皇上這恨意哪來的。如果因為那香,不也有內務府給烏雅氏分擔?

她自然不會知道,康熙帝偶爾會變成京巴狗,他對德嬪的厭惡都是當狗的時候看到德嬪真面目造成的。

只是這個變化不能對外人說,不然十個烏雅氏都不夠他砍的。

一番折騰,烏雅氏的孩子雖然保住了,卻也只能臥床靜養。

沒了烏雅氏與佟貴妃,宜嬪也因為熏香的事兒老實下來,宮中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後宮安靜了,內務府熱鬧起來。

康熙的怒火無處發洩,被扯出來的內務府就成了他的出氣筒。

烏雅家、制香的奴才都是他發洩的對象。

蘊和沒見,只聽說菜市口血流成河,內務府被換了一大批人。

直到年關,才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臘月二十八,康熙封筆,他照常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過後,祖孫倆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太皇太後道:“皇上,胤祚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當時是不想皇上為難,如今也不是不想給皇上看孩子,只她身後還代表著蒙古的勢力。

太後身邊已經養了一個皇阿哥,她若再養一個,她不敢保證蒙古那邊會不會多想。

皇上多疑,如今用得著蒙古或許不覺得,日後呢?

就算蒙古沒這個心思,也攔不住皇上往這方面想。

蒙古也好,大清也罷,都是她的家,如非必要,她不希望兩邊鬧起來。

對這個從小照顧他長大的祖母,康熙是敬重的。他也沒有隱瞞,“孫兒正想請老祖宗給拿主意。烏雅氏那邊我是不敢在給她的,按理宮中有皇後,皇阿哥理應交給皇後撫養,可鈕祜祿氏一族……”

皇後出身鈕祜祿一族,又是鰲拜的義女。他就是顧忌著這一層一直不敢讓皇後有孕。

現在雖然鰲拜沒了,鈕祜祿氏的力量仍舊不可小覷。

只有皇後無子才能保證太子的利益。

不過話又說回來,孩子不能給皇後養,剩下的還有誰有資格?

皇後之外,他第二個排出的就是佟貴妃。

“嬪裏面,莊嬪最會養孩子,她已經有兩個皇阿哥了。孫兒承認,佟貴妃的話看似無理取鬧還是在我的心裏留下了痕跡。”

現在皇阿哥們都還小,一切不好說。等過上幾年呢?

明珠有才,假如他真的支持萬黼,萬黼又有親兄弟幫襯,太子的地位同樣危險。

把胤祚給莊嬪那就是給萬黼送助力。

兩個孩子他都很喜歡,康熙很不希望萬黼跟太子對上。

太皇太後蹙眉,“皇上是不是多心了?哀家看萬黼與莊嬪不像是有心機的。”

她想的跟皇上差不多。皇後是最好的選擇,若皇後不行,就選個最會養孩子的。

宮裏誰最會養孩子?

莊嬪無疑。

萬黼與胤禶比所有皇阿哥都胖乎可愛,虎頭虎腦十分招人喜歡。

這樣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健康、容易養活的。

莊嬪自己又不惹事,把孩子交給她,太皇太後也放心。

不過莊嬪只是個嬪,有皇後在,讓她養孩子名不正言不順。

康熙:“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萬黼還小,現在看不出什麽,我就擔心等他長大被人挑唆了。這幾日我讓人去查了,佟貴妃說的也不算錯,明珠夫人確實跟驍騎校府上有來往。”

明珠夫人是宗女,平日結交的也都是朝中重臣之妻,有些三品大員的妻子她都看不上,更別說一個驍騎校的夫人。

萬黼出生之前兩家是一點來往都沒有。

如今兩家走動雖不頻繁,那也是走動。與之前相比,十分突兀。

他還查到除了莊嬪,明珠夫人還跟惠嬪的娘家有來往。甚至比起莊嬪,她們的來往更緊密。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明珠他有這個心思。

明珠這個人老奸巨猾,他想要忽悠一個人太容易了。

康熙輕嘆:“孫兒當初就是顧慮著太子,想著包衣宮妃生的兒子出身低不會跟太子爭搶。如今看來是朕想錯了。”

包衣哪裏是不爭,他們的野心比誰都要大。

“那皇上……”太皇太後看了眼坐在一邊玩耍的胤祚,道,“實在不行那就讓胤祚繼續留在慈寧宮吧。”

皇阿哥總不能不要,後妃不合適也只有她養著了。

康熙遲疑片刻,“我在看看,在這之前恐怕要累及老祖宗了。”

康熙說的再看看就是去找皇後商量此事。鈕祜祿氏還以為皇上要把人給她,斷然拒絕,“我不想給別人養兒子,皇上去找旁人吧。隨便誰都行。”

養別人的兒子做什麽?時刻提醒她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她沒有加害皇上其他兒子,對所有後妃一視同仁已經對得起皇後這身份了。

其他的,她想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憑什麽,皇上一開口她就得委屈自己。

她才不要。

康熙被懟的說不出話,他深呼吸,“我也沒說要逼著你養,我就是想問問你看宮裏面誰合適?”

誰合適?

她看誰都不合適。

皇後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而是反問:“皇上覺得誰合適?”

康熙久久不語,皇後也不在意。

她心想,看吧,他自己都覺得沒有適合的人選,卻來為難她。

從皇後這裏出來,他轉道去了永壽宮。東拉西扯一大堆,康熙步入正題,“愛妃覺得胤祚如何?你看誰適合養他?”

蘊和不是皇後,她說話比皇後委婉很多,“皇阿哥自然都是極好的,至於誰來養他,這不是臣妾應該操心的問題。”

“萬黼馬上要去上書房了,臣妾要忙著給他啟蒙。還有胤禶,這孩子已經學會走路,正是對什麽都新奇的時候。他啊,是抓住點機會就往外跑。臣妾每天找他都能把永壽宮翻好幾遍。”

話不一樣,意思卻是一致的。

不管皇上想要讓誰養,反正她不要。

別說什麽孩子無辜可憐,她就是小心眼。再說了她又不是皇上的妻子,為什麽要給他養孩子?

那是皇後該操心的事兒。

這種時候可不講究什麽姐妹情,該賣的蘊和毫不客氣。

康熙成功被帶偏了,他面帶新奇,“哦?胤禶會走路了?”

提起兒子,蘊和臉上的笑怎麽也掩藏不住。“皇上這話說的,胤禶多大了,會走路不是很正常。”

去後世溜達了一圈,看似什麽都沒改變,實際上還是有變化的,最明顯就是在教育孩子上。

宮裏的孩子,三歲了都要奶嬤嬤抱著走。蘊和從不慣著他們,三翻六坐八爬,該怎樣就怎樣。她頂多就是把孩子經過的地方收拾幹凈,鋪上皮毛免得紮了孩子的手。

等到一歲上,她就會帶著孩子聯系走路。

摔了爬起來就是,誰家孩子學走路不摔幾個跟頭?

蘊和疼孩子,在這方面卻也舍得。

萬黼也好,胤禶也罷,一歲半的時候都走的穩穩當當。

之後除非去坤寧宮請安,其他時候她就不許奶嬤嬤抱著,只讓他們在宮裏自己走。

胤禶那小胳膊腿被她鍛煉的相當硬實。

康熙對胤禶來了興致,當即讓人把胤禶抱過來瞧了瞧,發現胤禶確實如蘊和所說走路十分穩健,他也很高興。

當然,康熙也聽出蘊和話裏的意思。

她不願意養胤祚。

有那麽一瞬間康熙是不高興的,他覺得蘊和不識大體。

後來想想對方跟烏雅氏之間有矛盾,她不喜歡烏雅氏的兒子也正常。

他實在是被佟貴妃與烏雅氏的兩面三刀給嚇著了,遇見蘊和這樣不給面子的反而覺得踏實安穩。

最後胤祚被康熙給了安嬪,改玉碟的那種。安嬪是漢軍旗,在宮裏眾多滿軍旗宮妃環繞的情況下,漢軍的兒子是最沒有優勢的。

也就是說除非皇阿哥死的只剩下他一個,不然他只能當個宗室。

天上掉餡餅把安嬪砸暈了,得知這個消息的烏雅氏差點瘋了。

那是她的兒子,皇上怎麽可以說給別人就給別人。

佟貴妃那邊那個還好說,他憑什麽要給胤祚改玉碟?

給別人養,說出去還是她的兒子,改了玉碟就不是了。

也是烏雅貴人這一鬧,大家才知道她宮裏的覺禪氏有孕了。

誰能想到呢,明明喝了落子湯,她還是有了。

沒有的時候想怎麽處理都行,有了那肯定是要生下來的。

覺禪氏此時的情況很明顯不適合待在永和宮,皇後就把她挪到延禧宮交給惠嬪照顧。

這個決定康熙並沒有多說什麽,算是默認了。

與蘊和、皇後的不在意不同,白得一個兒子安嬪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

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每天小心翼翼的。

宜嬪笑道:“安嬪姐姐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個琉璃娃娃呢。”

比起以往宜嬪明顯憔悴很多,說笑起來嘴角都不如以前彎的弧度大。

熏香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後妃無辜,一切都是內務府搞的鬼。

不可否認,這幾個寵妃還是受到了影響。

不是誰都能做到像蘊和這樣毫不在意的,宜嬪就深受影響,最不能接受。

除了內務府,她還把這一切都怪罪在烏雅氏身上。她心裏恨極了烏雅氏,自然對烏雅氏生的兒子看不順眼。

皇上把胤祚給了安嬪,連帶著她對安嬪也沒有之前和顏悅色了。

對她的陰陽怪氣安嬪只是笑笑,“讓宜嬪看笑話了,我也是頭一回帶孩子,難免束手束腳,比不得宜嬪熟練。”

安嬪話音剛落,佟貴妃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本宮今日才知安嬪竟也是個妙人。”

皇上當眾挑明是烏雅氏為了陷害佟貴妃打傷了狗,佟貴妃這個‘無辜者’自然就被放出來了。

佟貴妃愛皇上,皇上所有的女人她都視為情敵,誰得寵她仇視誰。對烏雅氏如此,對宜嬪同樣如此。

沒了烏雅氏,她又對上了宜嬪。

宜嬪雖然生了兒子,可兒子被抱給了太後。宜嬪陰陽她,她反將一軍說對方熟練。

熟練?

兒子都沒養過,熟練個鬼哦。

別看安嬪是六嬪之首,以往她就只在那端坐著,不跟人說話,也不插嘴,像個沒感情的木頭。

今日她忽然懟了宜嬪,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不止佟貴妃詫異,其他人也覺得新奇。

蘊和心說,這有了孩子跟沒孩子的差別挺大的。

以前看安嬪心如死水,如同提線木偶般生活著,如今這死水仿佛被註入一股生機,安嬪活的像個人了。

也不知是誰弄出來的三宮六院,以這種方式集中皇權,對這些不受寵的妃嬪來說,不是造孽?

宜嬪被懟的臉色難看,她轉頭看向坐在最後的小姑娘,眼珠子一轉。

“都說赫舍裏庶妃與先後有七分相似,不知是不是真的。”

赫舍裏家不做人,今年十月他們把噶布喇年僅十歲的女兒,元後的庶妹給送進了宮。

皇上只給了個庶妃的封號,讓其享受嬪位的待遇。

宜嬪這是不敢對上佟貴妃又不甘心被奚落,故意拿她說事。

佟貴妃當年沒爭過元後,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恨屋及烏,她對赫舍裏庶妃沒有一點好臉色。

赫舍裏庶妃大概沒遇見過這種陣仗,她臉色紅紅有些局促。

僖嬪狠狠的皺眉,她深呼吸道:“本宮不知道赫舍裏庶妃與先後有幾分相似,不過宜嬪與郭絡羅貴人長的像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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