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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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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喝完藥,倒是沒有在嘔吐,熱氣也略微的散了一些。整個人又睡了過去,只是熟睡間,還不忘拉著宋芷嵐的手,不讓宋芷嵐離開。

莊子上照顧兒子的烏拉那拉氏和他塔拉氏接到了四阿哥患時疫的消息,頓時一片愁雲籠罩,烏拉那拉氏記得四阿哥患時疫該是明年,怎麽提前了一年多,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若是四阿哥有個萬一……烏拉那拉氏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他塔拉氏想的卻是宋芷嵐,她只知道四阿哥會患時疫,擰著眉頭想,怎麽會是宋芷嵐去照顧呢,該是鈕鈷祿氏才對啊。聽說這個時疫會傳染的,若是宋芷嵐染上了……這時候他塔拉氏又想到宋芷嵐吃過自己送的靈果,應該會沒事兒。若是四阿哥真的屁隔了,那是不是表示自己和宋芷嵐能雙宿雙飛,逛八大胡同小倌館,喝茶聊天養美男了?越想越蕩漾的他塔拉氏雙眼迷離,嘴角似乎可疑的流下了一條銀絲。

福晉當機立斷的找來太醫,詢問兩個孩子的病情如何了,能不能回府。太醫斟酌片刻,回答道:“兩個小阿哥的痂皮已經脫落,可以說小阿哥已經痊愈了,只是經此大病,身子骨有些瘦弱,要好好的照料才是。”

聽完太醫的話,福晉安心下來,咬了咬唇道:“他塔拉妹妹,爺病重,貝勒府該有個主事的人,兩個孩子還體弱,不宜動身,我尋思著,這兒就托付給妹妹照料,我先趕回貝勒府。”

烏拉那拉氏不敢用孩子冒這個險,但是身為福晉,她至少要陪在四阿哥身邊,否則日後四阿哥那比針尖還小的性子一發作,可了不得,她不能賭,也不能輸。雖然她並不完全相信他塔拉氏,不過莊子上的人盡數都是她的心腹,她走之前更是會好好的敲打一回,才能完全放心。

“福晉盡管去吧,這兒我會好好照料的。”他塔拉氏忙拍著胸脯保證,不由得感嘆,清朝的媳婦真難當。

烏拉那拉氏含笑點點頭,交代完事情,便急匆匆的啟程趕回貝勒府。

作者有話要說:二呆文裏的康師傅還是一貫的渣啊渣o(︶︿︶)o

四四再一次被康師傅虐心了,二呆絕對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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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四阿哥的疫病卻是會傳染的,才短短五天時間,已經有兩個近身伺候的丫鬟發起的高燒,立刻被下人給移了出去,整個東寢殿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鈕鈷祿氏見狀,也學乖覺了,不往四阿哥身邊湊的太近,但也沒有躲得遠遠的,而是到了偏殿為四阿哥煎藥熬粥,再端給宋芷嵐。再怎麽著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宋芷嵐懶得理鈕鈷祿氏,每日都用溫熱的帕子為四阿哥擦洗身子,一邊擦一邊摸著四阿哥,根根肋骨可見,顯然是消瘦的厲害。盡管如此,四阿哥身上卻是清清爽爽的。

“把今兒的被褥帳幔換了,漿洗之後記得要用藥水蒸煮。”宋芷嵐絞了塊帕子蓋在四阿哥的額頭上,便開始吩咐伺候的丫鬟:“太醫開的熏屋子的方子不能停,每日都得熏上兩遍。”

丫鬟們忙不疊的取來草藥,點燃之後沿著墻角熏染,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宋芷嵐見四阿哥咳嗽了一聲,又取了塊帕子沾濕之後輕輕覆蓋著四阿哥的口鼻。

蘇培盛端著熬煮的噴香的胭脂粳米粥進來,宋芷嵐又把四阿哥扶了起來,半靠在自己的懷裏,蘇培盛有些疑惑,這貝勒爺虛虛弱弱的倚在宋側福晉懷裏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些違和,簡直就像以前爺摟抱宋側福晉的情形,不過是換了位置。

發覺自己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走神,蘇培盛忙甩甩頭,把粳米粥端給了宋芷嵐。

四阿哥昏昏沈沈的窩在宋芷嵐懷裏,手腳俱是發軟,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模糊中只感覺自己被人摟抱在懷裏,有些困難的測了測頭,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嵐兒……你怎麽來了……出去……”

“我高興,有本事你親手把我丟出去。”宋芷嵐笑了起來,壞心眼的捏了捏四阿哥手,細心的餵四阿哥吃粥,用了小半碗,四阿哥便閉上了嘴巴。

宋芷嵐為四阿哥擦了擦嘴角,探過頭親了親四阿哥,還發著燒的四阿哥只感覺到那帶著涼意的觸碰輕輕的印在唇上,蜻蜓點水一般,卻讓他的唇仿佛被火燒一般滾燙。

四阿哥雖然高燒不退,但是昏昏沈沈間卻也知曉,自個兒這次的患的時疫是會傳染的,他既期盼宋芷嵐陪伴在他身邊,也不希望宋芷嵐真的在他身邊。但是第一次睜開眼看到宋芷嵐燦若春花的笑容,他卻知曉,這一生有她陪伴,足以。

“爺見到你了,這兒有奴才伺候著就好,你回去。”四阿哥有些費力的說完,胸口不停的起伏,重重的喘息了一會兒。

“嗯,可是我不樂意怎麽辦呢?”宋芷嵐看看左右沒人,嘴角掛著壞笑,伸手捏了捏四阿哥的臉皮,“太瘦了,抱起來硌人的緊。”

“放肆。”四阿哥偏了偏頭,雖然是斥責,語氣裏卻不見嚴厲。

“也就只能趁著爺這時候放肆一下,呵呵。”宋芷嵐抱住四阿哥的腰身,在四阿哥的臉上咬了一口,很滿意的看著四阿哥臉頰上整整齊齊的牙印。見到四阿哥驀然瞪大的眼睛,宋芷嵐把下巴擱在四阿哥肩膀上悶笑起來。

經過宋芷嵐這麽一鬧騰,四阿哥覺著心中的陰郁也散了不少。見四阿哥似乎清醒了許多,宋芷嵐便踢掉鞋子爬上了床。

被宋芷嵐摟在懷裏的四阿哥心中激蕩不已,雖然感覺宋芷嵐摟著自己的似乎有些不對勁,但隨即忽略至腦後,啞著聲音問:“若是你也染上了時疫……”

“反正有爺陪著呢,最壞不過是生同衾死同穴罷了。”宋芷嵐輕笑,滿不在乎的說道。

四阿哥費勁的擡起手摟著宋芷嵐,雙眼裏溢出可見的溫柔。宋芷嵐卻是得瑟的想,難得見到四阿哥如此嬌弱無力的樣子,不好好表示疼愛真對不起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似乎是覺得宋芷嵐的懷抱如此溫暖安心,才片刻功夫,四阿哥就合上雙眼沈沈的睡了過去,只是嘴角的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洩露了四阿哥的些許心情。

“宋側福晉,福晉回府了,要見爺,這該如何是好?”蘇培盛進了門,見四阿哥難得的呼吸平緩,想了一想,有些左右為難的輕聲詢問睜著眼睛的宋芷嵐。

“爺的這個疫病會傳染,現在爺並著,福晉便是貝勒府裏的主心骨,讓奴才們攔下吧,萬不能讓福晉冒險,還請蘇總管親自到門口去勸勸福晉。”宋芷嵐輕聲說道。

“這……”蘇培盛有些為難,畢竟四阿哥在,宋芷嵐不是做主的人。

床上的四阿哥睜開眼,低啞著嗓子說道:“就按嵐兒說的做。”

“奴才知曉,一定攔下福晉。”蘇培盛忙行了個禮下去了。

才剛剛到了門口,便見烏拉那拉氏面色不見喜怒,挺直了脊背站著,守門的人攔在前面,一旁伺候烏拉那拉氏的丫鬟似乎憤憤不平,激動的面色通紅。

“奴才給福晉請安。”蘇培盛忙走過去行禮。

烏拉那拉氏面色緩了一緩:“蘇總管免禮,不知道爺身子可大好了?”

“主子的燒已經退了不少,人也清醒了,只是還沒有痊愈,現在主子得臥床休養。”蘇培盛面上掛了絲得體的笑,忙回稟道。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烏拉那拉氏忙念了聲佛,似乎想到什麽,臉上升起兩分薄怒,聲音淡淡的,卻是刺耳的緊:“那為何本福晉要去探望爺,卻被攔在了外面?誰給你們的膽子?嗯?”

一旁守門的奴才彼此看看,忙跪在地上磕頭請罪:“福晉饒命,奴才也是按命令行事。”

“起來,這像什麽話?讓旁人看了還以為是本福晉不知輕重。”烏拉那拉氏一見這兩個奴才的樣子,便知曉怕是四阿哥下的命令,扭了扭帕子,把怒氣給壓了下去。

“福晉果真是善心的,只是現在主子得臥床休養,府裏的大小事兒都得福晉做主,請福晉三思,莫要冒險才是。”蘇培盛對這一切仿佛視而不見一般,繼續端著笑臉勸說。

“你這番話是爺吩咐的?還是……”烏拉那拉氏略帶兩分猶豫,雖然她得主持大局,但是到底不放心四阿哥。

“當然是爺親口吩咐的,這是爺心疼福晉呢。”蘇培盛面上堆著笑奉承了一句,聽的烏拉那拉氏眼裏閃過一絲由衷的喜色。

“既然這樣,那便好好的伺候爺,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回稟才是,缺了什麽盡管到庫房取就行,讓侍疾的宋側福晉和鈕鈷祿格格精心一些。”烏拉那拉氏忙細細的叮囑著蘇培盛,最後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四阿哥的身子開始慢慢的康覆,宋芷嵐之前便已經用神識探過四阿哥的身子,見四阿哥的五臟六腑處有灰色的霧氣纏繞,每天用一點真元吞噬一點兒灰色的霧氣,做的不著痕跡,就連太醫都沒看出來。慢慢的,四阿哥倒是有了些精神和氣力,每日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多。

八月的日子,窗外的一顆金桂樹開出了細小的花朵,淡**的花幽幽的吐著芳香,暗香撲鼻,欲語還休,宋芷嵐見陽光灑落,映照在窗臺上,便望著半倚在床上的四阿哥道:“爺,今兒天氣不錯,不若咱們曬曬太陽。”

見四阿哥不可置否,便樂顛顛的走上前,雙手一抄,便得瑟的抱起了四阿哥,四阿哥一下子被抱了個滿懷,有些失措的摟住了宋芷嵐的脖頸,瞪大了眼睛,自己居然被宋芷嵐抱了起來,面上閃過一絲狼狽和怒氣。

宋芷嵐可不管他,掂量掂量,有些不滿的說道:“爺果然瘦了,待養好了身子一定要好好補補。”

“放肆,還不快把爺放下來。”四阿哥語氣裏帶著怒氣,還有幾分哭笑不得的無奈。幸好現在屋子裏沒有旁人,不然,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快步走近窗前的軟榻,輕輕的把四阿哥放下,又找了塊薄毯子給四阿哥蓋上,便趴在四阿哥身上,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四阿哥見宋芷嵐那調侃的笑容,“哼”了一聲,便扭過頭望著窗外那開滿一樹淡**小花的桂花樹,耳朵尖卻悄悄的紅了,宋芷嵐望著四阿哥薄薄耳廓帶著些許紅色,居然顯示出兩份讓人心動的粉嫩,看的宋芷嵐心裏癢癢,不由自主仰起頭,張嘴便含住,還用舌尖舔了舔。

酥麻的感覺讓四阿哥身子一抖,宋芷嵐帶著兩分壞笑,見四阿哥還是不理會自己,板著臉滿是生氣的樣子,伸出兩根纖巧白皙的指頭,挑起四阿哥的下巴,笑的更加暧昧:“爺,給妾身笑一個。”

四阿哥冷硬了臉皮扭了一扭,這一副惡霸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兒?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到底心底對宋芷嵐帶著縱容,滿心的無奈化作了一聲嘆息。

“那妾身給爺笑一個。”宋芷嵐勾了勾嘴角,水潤的眸子散發的莫名的璀璨,手指還捏著四阿哥的下巴,這話語讓四阿哥呆了一呆。

宋芷嵐見四阿哥錯愕的樣子,笑得更歡快了,撲了上去,準準的封住四阿哥的唇,一點一點的舔舐,溫濕柔軟,帶著些許的憐惜,長長的一個欲罷不能的吻,差點讓四阿哥背過氣去。

眼裏印著宋芷嵐艷若桃李,雙眼含春的樣子,四阿哥有些力不從心的把心底的火氣給壓下去,咬牙切齒的想,待到自己身子養好了,一定讓著妖精下不了床——

作者有話要說:二呆今天沒看成病orz

今天二呆上完早上的課,中午屁顛屁顛的坐著公交車去找閨蜜

閨蜜領著二呆換了好幾趟車

結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二呆完全不認識,閨蜜也不認識

二呆一臉呆滯:這是啥地方?

閨蜜:我瞧瞧……嘎嘎,迷路了orz

二呆繼續呆滯,二呆忘記這貨上大學的時候就是不分東南西北的:你都混昆明一年了,不認路?

閨蜜一臉的委屈:我都記在紙上了,明明坐的公交車對的嘛

二呆猶豫再猶豫:要不咱們打出租

閨蜜:好吧

結果,出租車不停的繞啊繞,期間還有堵車orz車費好貴,二呆望著計費器,小心肝都在顫抖

終於到了那家中醫診所

但是,那家診所關門orz二呆兩道寬面條淚就這麽嘩啦下來了

值得慶幸的是,二呆吃了這麽多天的米線面條炒飯,終於能點菜吃了,吃的二呆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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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被宋芷嵐抱過一回之後,四阿哥別扭起來,就算清醒的時候,那臉色都是陰沈沈的嚇人。宋芷嵐不以為意,越發覺得四阿哥這時候真的是可愛的緊。

倒是鈕鈷祿氏態度更加殷勤了,縱使之前那聲滾,讓鈕鈷祿氏心驚膽戰,不過見到四阿哥對宋芷嵐突然愛理不理的態度,卻覺得這是個機會。越發的不著痕跡的靠近四阿哥,最出格的便是親自為四阿哥擦拭身子。

宋芷嵐見鈕鈷祿氏如此勤快,也樂得有人伺候四阿哥,便坐在一旁,有時候還捏著把瓜子嗑了起來,那瓜子炒得香脆,用的是特殊的香料,那滋味著實不錯。

換過衣裳的四阿哥見宋芷嵐悠閑的態度,更加心底窩火了,這個女人,就不會服個軟,哄哄爺。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看宋芷嵐。

見到四阿哥這樣別扭傲嬌的小模樣,宋芷嵐抖抖肩膀笑了起來,趁著四阿哥不註意,又摸上了四阿哥的床,摟著四阿哥的腰,低著聲音明知故問說道:“爺,您怎麽好像不高興?難道是因為妾身不經意抱……”

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四阿哥猛的用手捂住了宋芷嵐的唇,面上升起了淡淡的薄怒:“噤聲!”

卻見宋芷嵐水潤的眸子顧盼流轉間熠熠生輝,隨即掌心裏傳來了點點濕滑溫潤的觸碰,四阿哥頓時感覺手掌仿佛被火燒一般,那時輕時重的舔舐卻帶給了四阿哥一股不可抑止的酥麻。

見四阿哥面上帶了紅暈,宋芷嵐面上又帶了點得意而囂張的笑,四阿哥就是這樣最可口了,尤其還是生病的時候,各種挑逗,偏偏力不從心,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太體貼,在心底些微的反省了片刻,便摟著四阿哥吻了上去。

兩人的唇舌糾纏,磨蹭,舔舐,好似在品嘗著最香醇的美酒一杯,氣息交換間帶著致命的情~欲,四阿哥扭了扭身子,宋芷嵐終於放開了,見到四阿哥略微失神的眸子,又輕輕的印上了一吻。

待到氣息平靜下來,四阿哥瞪了宋芷嵐一眼,最近這幾天她是越來越肆無忌憚的,真是仗著爺寵她。心中再一次狠狠的記下了一筆,想著待到身子養好了之後,怎麽報覆回來,最好讓她下不了床。

宋芷嵐想了一想前世,對小情兒鬧別扭生氣的時候該怎麽哄呢,首先得順著他的心意來。見到自己還把四阿哥摟在懷裏,忙滑動身子,把手摟在四阿哥腰上,笑瞇瞇的貼上四阿哥的胸膛,見到四阿哥淩亂的裏衣散開,露出了一顆暗紅色的胸珠,暗自吞了口口水,有些遺憾的移開了視線。

“爺記得你以前不是弱不禁風嗎?”四阿哥見宋芷嵐小鳥依人一般的貼著自己的胸膛,終於滿意起來,摸著宋芷嵐溫潤的後頸。

“大哥不是送了拳法嗎?寧寧和妾身這些年可是每天都練一個時辰呢。”宋芷嵐不以為意,這理由可是光明正大。

“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如此放肆。”四阿哥最終只是無力的叮囑了一句,便摟著宋芷嵐,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妾身陪著爺小憩一會兒吧。”宋芷嵐似乎被四阿哥傳染了一般,也覺得有些困了,把臉貼著四阿哥的胸膛蹭了蹭。

蘇培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兩人緊緊相擁的午睡,輕手輕腳的把窗戶給關上,心中感嘆,整個貝勒府裏怕只有宋側福晉是如此的真心了,從爺患了時疫,宋側福晉都不見任何異色,甚至與爺同吃同睡。至於自請侍疾的鈕鈷祿氏,爺病的最嚴重的時候,那眼裏的恐懼可是讓人看的明明白白。

八月中秋,天氣極好,黑色的夜空中居然透出了一種純凈的澄澈,天邊沒有一絲的雲,一輪有大又圓的明月掛著空中,皎潔的明月灑下了層層輕紗一般的月光,寧靜而美好。

東寢殿已經掌燈,燭火搖曳,圓桌上的菜色琳瑯滿目,四阿哥卻有些食不下咽,偶爾眼神還掃過窗外,可以想象,宮裏的中秋宴會該是多麽的熱鬧歡慶。

“爺,宮裏來人了。萬歲爺賞下了一盤子月華糕,還有數道福菜。”蘇培盛躬身進了門,低聲回稟,手裏還捧著一個大紅色描金雙層食盒。

“呈上來吧。”四阿哥略微一點頭,看著蘇培盛麻利的把食盒裏的菜品端上桌子,眼神覆雜,自己是不是該三呼萬歲,感謝皇阿瑪還記得他這個患了時疫的兒子。

宮裏的菜色怎麽看怎麽漂亮,只可惜那些菜早已涼透了,那滋味嘗起來,簡直讓四阿哥食不下咽。油腥味兒實在太重,略微吃了一口,四阿哥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月華糕的味道清淡,吃的還多一些。

用完膳,宋芷嵐捧了一杯菊花茶遞給四阿哥,那曬幹的菊花經過熱水的浸泡,舒展的花瓣在茶碗中飄蕩著,一股草木清雅的味道淡淡的散開,四阿哥啜了一口,清香中帶著絲苦澀,卻讓他的情緒慢慢平和下來。

望著宋芷嵐眉宇間悠然閑適的神色,仿佛是冬日裏穿透雲層的第一縷陽光,有一種極致的寧靜雋永,讓四阿哥心底一動,突然有了一直歲月靜好的溫馨柔情。

“嵐兒,我覺得有些累。”四阿哥輕輕攬住那柳條一般柔韌的腰身,頭埋在宋芷嵐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噴在上面。

“為何?”宋芷嵐握住四阿哥的手,有些好奇,四阿哥可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在想到底值不值得。”四阿哥略帶點迷茫,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官員的拖怠,兄弟的隔閡,康熙的冷漠,他所做的雖說有私心,但真真正正的是為了大清啊。

“爺何必多想,妾身一直曉得爺都是堅韌不拔的性子,怎麽突然間喪氣了。”宋芷嵐只是低聲安慰,四阿哥不過是一時候的迷茫,這個人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讓人害怕。

“睡吧。”四阿哥不接話,親了親宋芷嵐的額頭,兩人相擁而眠。

太醫診斷,四阿哥的身體已經痊愈,只是這次大病到底傷了身子,還需好好休養才是。

不止四阿哥的疫病好了,就連遠在莊子上的兩個小阿哥都已養好了身子,正趕回貝勒府呢。

烏拉那拉氏知曉之後,立刻命令人進宮,把四阿哥康覆的消息報給康熙,康熙大為高興,加之心底到底對四阿哥帶了兩分愧疚,又因為四阿哥的兩個患天花的孩子都熬了過來,更是覺得是喜上加喜,貴重的賞賜如同流水一般的送到了四貝勒府上,還特別嘉獎了宋芷嵐和鈕鈷祿氏兩句,倒讓鈕鈷祿氏一貫平淡的面上也透出了自得的喜悅。

四阿哥康覆了,東寢殿自然解封,烏拉那拉氏領著後宅的女人到正廳裏,才一見到四阿哥,眼角便紅了,克制住情緒方向四阿哥行禮。

四阿哥見到烏拉那拉氏略顯得消瘦的身子,微微一頓,扶起烏拉那拉氏,語氣和緩:“福晉不必多禮,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這些都是妾身該做的。”烏拉那拉氏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收了眼淚,偏頭看了看宋芷嵐,輕聲道:“其實最辛苦的該是宋側福晉,這次多虧了宋側福晉,如此盡心盡力的為爺侍疾。”

“福晉謬讚了,這些都是妾身該做的,還得謝萬歲爺特地命禦醫為爺醫治呢。”宋芷嵐輕笑一聲,見一雙兒女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中亦是覺得思念。

一旁的鈕鈷祿氏見烏拉那拉氏沒有提及自己,面上清雅的笑都快端不住了,垂落的手早已握成拳頭,可惡。

“弘暉、弘昐也大好了,爺高興,真高興。”四阿哥仔細的打量兩個兒子,見兩個兒子已經調理的精神抖擻,倒是比沒患天花之前還健康,越發的高興。

貝勒府裏的人穿戴整齊的跪在院子中對四阿哥賀喜,四阿哥倒也覺得開懷,每個人都多賞了一個月月錢和一套冬裝,晚上還有加菜。

當晚的宴席上,除了四阿哥和烏拉那拉氏,最受關註的便是宋芷嵐,四阿哥從不掩飾自己對宋芷嵐的喜歡和寵愛,後宅的其他女人縱使眼紅,卻不敢說什麽,只能滿面笑容的賀喜。

四阿哥一貫給烏拉那拉氏面子,第一天一定是會歇在她的院子裏,鈕鈷祿氏搭著丫鬟的手慢慢的往屋子走去,花盆底敲打著青石路,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四阿哥同宋芷嵐鬧了別扭,自己便能趁機而入,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天工夫,宋芷嵐就把四阿哥哄得回心轉意,真是好手段好心機。

熄燈的時候,鈕鈷祿氏輾轉反覆,才淺淺的睡去,但是睡得極為不安穩,斷斷續續的看到一些場景,卻嚇得她渾身是汗,呼吸急促起來,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守夜的丫鬟聽到鈕鈷祿氏的呻吟,忙掌燈喚醒了鈕鈷祿氏,鈕鈷祿氏面色蒼白的驚醒,雙手緊緊的攥著錦被,回過神來,眼裏突然湧動著莫名的光彩。

她記得方才的夢,讓她驚恐讓她興奮,雖說不過寥寥幾個片段,但已經足夠了。第一個便是太子在康熙四十七年被廢,而接著康熙五十一年,她生下了一個兒子,被賜名為弘歷,康熙五十三年,年氏入府,幾乎便是專寵一生,讓她又羨又妒,但是想到宋芷嵐沒有出現,其實是失寵的時候,鈕鈷祿氏快意的笑了起來。最重要的是,登上皇位的是四阿哥,最後,她記得在慈寧宮的冊封禮,她被尊為聖母皇太後,現在她仍然能回想起夢中自己的激動喜悅之情。

這個到底是夢還是預示,鈕鈷祿氏攢著錦被的手更加用力,甚至暴出了駭人的青筋,她要耐心的等著,待到了四十七年時候,便能見分曉,這點時間,她等得起。

燭火下的鈕鈷祿氏面上閃現著志得意滿的笑,仿佛她已經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後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糖糖等一會、胖胖熊、sain888、落飛桃花四位妞兒的地雷,麽一個╭(╯3╰)╮

今天更新的好晚妞兒們都睡了吧?

二呆激情四射的碼完字,才發現都這麽晚了QAQ

黑漆漆的,二呆為了省電還把燈關了,就電腦屏幕亮閃閃的

嚶嚶嚶嚶,風還呼呼的吹,二呆越想越害怕,後背都出汗了o(>﹏<)o

但是二呆水喝多了,想要去廁所腫麽辦,憋不住了腫麽辦/(ㄒoㄒ)/~~

90最新更新

烏拉那拉氏輕輕的撫摸著兒子紅潤的小臉,又仔細的拉了拉被子,方含笑出了弘暉的寢殿。

弘暉熬過了天花,預示著他在四阿哥心中的地位更重了一層,既然過了這一劫,烏拉那拉氏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雖然覺得疲倦,但烏拉那拉氏心情倒是好得不得了。

“主子,爺又去了宋側福晉的院子。”水彤忙為烏拉那拉氏捏肩,力道不輕不重,舒服的很。

“這麽些年,不都習慣了。”烏拉那拉氏嘆了口氣,眼光裏帶著點黯淡,說句實話,若是四阿哥如同前世一般寵愛李氏,她也不會如此忌憚,四阿哥對宋芷嵐實在是榮寵太過。也幸好宋芷嵐的出身低微,否則的話,烏拉那拉氏都會忍不住出手。

“嬤嬤,把弘暉患天花前的事兒大大小小都回一遍。”弘暉病愈,烏拉那拉氏終於能抽出人手來細細排查,她不相信四阿哥府上的兩個阿哥,能讓人這麽輕易的害了去。

要知曉,每個阿哥都有三十六個人伺候著,特別是伺候弘暉的人更是精挑細選,每日的穿著吃食尤為小心,旁的人輕易不能下手,怎麽會染上天花?

瞇著眼聽著徐嬤嬤一件一件的回稟,不由得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眉頭卻皺的厲害,三個孩子每天都是一同上學,一同下學,遇到的人也大抵是那幾個。原本她懷疑過宋芷嵐,只是想到宋芷嵐身邊的人是四阿哥的心腹,便把疑慮打消了。若還有接觸,只除了那日八福晉用帕子為三個孩子擦臉。

烏拉那拉氏驀然想到前世的時候,胤禛不顧眾人非議,生生的下了“令庶人允禩妻自盡,仍散骨以伏其辜。散骨謂揚灰也”這個不顧任何情面的命令,難道說就是緣於弘暉的死因?

想到前世她為郭絡羅氏向四阿哥求情的時候,四阿哥面上那憤怒、傷感的混雜的眼神,當時她沒能明白,心中還對四阿哥如此絕情心驚,不想卻是為了弘暉。

一瞬間,想通了的烏拉那拉氏的眼睛赤紅,咬牙切齒的擡手蒙住眼睛,郭絡羅氏,這害子之仇不共戴天。

一旁的徐嬤嬤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主子,無聲的低泣,淚水從指間滑落,慌慌張張的拍著烏拉那拉氏的脊背,輕聲的權威:“主子,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快別哭啊,大阿哥熬過了天花,這可是喜事兒啊。”

“瞧嬤嬤說的,權當我這是喜極而泣。”烏拉那拉氏收了眼淚,臉龐又掛起了雍容的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顯得分外的可怖。

“嬤嬤,我記得你有個方子,可是不得了,對不孕有極好的效果。”烏拉那拉氏勾唇,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是這藥容易傷身子,而且胎兒不一定能生下來,這……”徐嬤嬤有些遲疑的說道。

“嬤嬤不必憂心,這藥啊,可是我送給八弟妹的一份大禮呢,記得到時候把咱們的眼線給抹了,不要有蛛絲馬跡遺留下來。”

誰都不知道烏拉那拉氏怎麽想的,只是中秋之後,臨近新年,八貝勒府上傳來消息,郭絡羅氏小產,雖然胎兒還未成形,卻是一個男胎,又有太醫診斷郭絡羅氏身子傷了,幾乎不可能再有懷孕的機會的時候,八貝勒府上愁雲慘淡。

這件事兒宋芷嵐也有耳聞,微微凝眉,隨即舒展開,笑了。烏拉那拉氏果然不是吃素的,八福晉的身子她曾用神識掃過,腹部環繞著絲絲灰中帶黑的氣息,基本不可能有身孕,那身孕怕是用秘藥強行催出來的吧。只是一般用秘藥催孕,不止胎兒會畸形,稍不註意就會落胎,八福晉又是性子要強的,根本不可能保住胎兒。

隨即有些羨慕的想,四阿哥真是好福氣,居然有烏拉那拉氏這樣的福晉,端莊賢惠,知書達理,手腕過人,偏偏又不會動四阿哥的子嗣,簡直就是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啊。

這段日子來四阿哥重回戶部辦差,雖說追繳虧空的事兒停了,但戶部積攢的事情仍然不少,早出晚歸,四阿哥又是一絲不茍事必躬親的性子,自然忙得回府便一頭鉆進了書房。

“阿瑪又在忙了,真是……”寧馨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掛著個不以為然的表情,手裏捏著一塊千層桂花糕,小口小口的吃著。

“那些辦差的人真沒用,事事都要阿瑪拿主意嗎?”弘昀一樣有些困惑,眨巴著水潤的大眼睛,嫩聲嫩氣的拉著宋芷嵐撒嬌。

一把把弘昀抱在膝蓋上,宋芷嵐刮了刮弘昀的小鼻子,淡淡的笑道:“你們阿瑪這是事必躬親,說穿了,不過是權不外散,但是記住一點,作為一個上位者,你可以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吟詩誦對,比不得別人的才高八鬥,但是,你一定要有識人之能,能夠知人善用。”

“額娘的意思是要放權給下人?”寧馨有些困惑,反問道:“這樣會不會奴大欺主呢?”

“是啊,要是那些奴才貪心不足怎麽辦?”弘昀附和著寧馨,小大人一般的點點頭。

“他塔拉妹妹有一句話說的好,定出規矩來,看規矩不看人。”宋芷嵐摩挲著兒子光光的腦袋,淡淡的說:“讓那些人按照你定的規矩辦事兒,辦的好便賞,若是壞了規矩,別看任何人的面子,當罰便罰,尤其對奴才的提拔切不可一家獨大,要讓他們相互間制衡,說到底不外乎平衡二字。”

宋芷嵐目光悠遠,他塔拉氏甚至還說了一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法治國而不是用人治國”,讓她大開眼界,這般胸襟,真的是世間少有。當然對他塔拉氏刮目相看的宋芷嵐完全不知曉他塔拉氏不過是用數百年後的知識紙上談兵而已,當然,當時說出口的他塔拉氏在宋芷嵐讚賞的眼神中一邊得瑟著一邊又帶了心虛。

“他塔拉額娘真的是心思奇巧,偏偏是女兒身。”寧馨目光粼粼,滿是對他塔拉氏的讚嘆。

“對了,額娘,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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