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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那些個花草蝴蝶,簡直就像真的一樣。

“樂琴,這粉紅色的紗鍛,你和夏花分分,也能一人做一件新衣。”宋芷嵐讓夏花把東西收到庫房裏,把粉紅色的紗鍛遞給樂琴。這粉色的實在是太顯小女兒嬌態了,倒是這些個小丫鬟喜歡的緊。

“主子,看樣子福晉倒是大方的,第一天就給了這麽多東西。”樂琴愛不釋手的撫摸的光鮮的紗鍛。

“或許吧。”宋芷嵐不可置否,世上可沒有真正賢良的,除非女人一點兒都不喜歡她丈夫,即便再不喜歡,為了兒女考慮,也不會真心會和侍妾和睦相處的。

李氏見到紅色錦緞,表情難看的緊,看著那幾匹布料,臉色蒼白起來,又惱又恨,狠狠的把布料掃到了地上,賞賜,說的真好聽,居然連紅色雲錦都變著法兒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入v了,關於結局的問題必須說明一下,二呆在挖坑的時候已經想好了

歷史上的宋氏是雍正八年的時候薨,所以小宋了解因果就在這一年,然後小宋會翩然離去

至於和四四一起修真神馬的,放棄修真和四四在一起神馬的,二呆不想寫這樣的結局

在四四心裏,江山>小宋,在小宋心裏修真>四四,一旦二者有了沖突,四四不會為了小宋放棄江山,小宋也不會為了四四放棄修真

四四在沒有與江山大義規矩沖突的時候,他把能給的榮耀都給了小宋

而小宋作為修道之人,對四四有些喜歡有些憐惜有些相對於後輩的照顧,這些也是小宋能給四四的感情,也都給了四四

小宋說過的會陪伴四四一聲,是以宋氏之女的身份說的,她做到了,也沒有虧欠四四

對他們而言,一世相守幾十年已經是另一種圓滿

二呆在這裏說明的就是這樣,因為有些妞兒喜歡大團圓的結局,但是這樣就違背了二呆寫這篇文的初衷,二呆在這裏說明一下,以免期待大團圓的妞兒踩到雷點~

對於喜歡這篇文,期待大團圓結局的妞兒,二呆只能深感抱歉~~

ps.二呆明天要下午才能回家入v,時間大概在四五點鐘

☆、喜怒不定(捉蟲)

“紅玫,這福晉突然送布料來了,還是那下了藥的雲錦?莫非她知道了我下藥了?”李氏喚來了紅玫,低聲的詢問。

“這,奴婢打聽過了,原本宋氏也有一份,但是被爺攔下了,這上午才敬的茶,下午就……怕是福晉有所擦覺。”紅玫把打聽道的都告訴李氏。

“可惡!”李氏頓時懊惱起來,這下在雲錦裏的絕育藥還是那三天的時候,紅玫隨著蘇培盛去庫房,趁機撒上去的,原本想著烏拉那拉氏年紀小小,做事肯定有紕漏,沒想到居然防範的如此滴水不漏,不動聲色的就給了自己這麽一個下馬威。

本想著,若是福晉不能生育的話,以後自己能生下小阿哥,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撫養的,若是被福晉抱養,這樣的話,小阿哥的前途會更加順坦,沒想到一切都砸了。

這樣的話,她豈不是成為了福晉的眼中釘,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得把一切給抹了去。李氏“謔”的站了起來,如今她沒了爺的寵愛,再被福晉忌恨就遭了。

“紅玫,咱們先忍耐幾天,這事兒查不到咱們頭上,畢竟爺專寵宋氏,待福晉和宋氏對上了之後,咱們在對福晉示好,不受寵也有不受寵的好處。”手撐到桌子上,眼睛專註的盯著紅玫,李氏待點淒涼的笑了。

四阿哥熱熱鬧鬧的婚禮終於過去,按例四阿哥有著九天的婚假,九天的時間四阿哥都是烏拉那拉氏呆在一起。白天的時候只抽空看過宋芷嵐,畢竟還得顧忌著烏拉那拉氏的臉面。

四阿哥看著宋芷嵐的樣子有些內疚,倒把宋芷嵐給看笑了。

成親就表示成年了,康熙命胤禛跟著太子辦差,預示著胤禛不用在到上書房讀書了。每次想起那些個皇子不分寒暑都要學習,宋芷嵐都覺得這皇帝真能折騰自己的兒子。宋芷嵐曾經聽到四阿哥羨慕大阿哥到兵部領差的話語,四阿哥對娶妻豪不抗拒,其實也有想早日脫離上書房的原因。更何況領差辦事這些都是可以慢慢積累人脈威望和政治資本的。

烏拉那拉氏是一個沈得住氣的人,在行使管家權力之時,並沒有打發宮人,得了空把皇子所的宮人都叫來敲打了兩句。有大動靜的地方只是皇子所的小廚房、庫房和自己的內房,把這三處地方整治的如同鐵桶一般油潑不進。

倒真是有點佩服這個福晉,宋芷嵐閑步到花園散心,想著福晉最近的動靜,並沒有弄出什麽大陣仗。該有的賞賜也都不吝嗇,胭脂水粉綢緞布匹點心吃食都挺大方的,四阿哥還對福晉很是讚賞,妻妾和睦是他最想看到的,

只是李氏看到那些賞賜的面色不太好,似乎很厭惡的樣子。宋芷嵐蹙著眉頭,想到李氏的樣子,很是不解,怎麽李氏對這些個東西反應這麽激烈。宋芷嵐當然想不到那些東西都是李氏極為隱秘的下了絕育藥,烏拉那拉氏反而賞給了李氏,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花園的景致極好,雖說已到了冷秋,沒有了春夏花團錦簇的熱鬧氣息,但是秋風裊裊徐來,櫚亭落葉紛紛,芳菊秀姿招展,各色菊花相繼綻放,分外的風流瀟灑,高雅素潔,伴著一縷清香,別有一番滋味,順著密密斜斜的甬道走下去,涼亭旁邊有著一株艷似驕陽的紅楓,火紅的楓葉不時飄落,給清秋的花園平添的幾分火熱。

“宋姐姐可是難得到花園裏來呢,料想宋姐姐是身子骨應該大好了,妹妹許久沒去探望,姐姐莫怪。”沒想到遇到李氏,聽著李氏略帶歉意的話語,宋芷嵐只是失笑,四阿哥明明白白的下了命令,皇子所裏的人都禁止去打擾自己。

“不過是在書房呆悶了,到花園走走,妹妹真是對姐姐關切。”淡然一笑,對李氏的態度也不以為意。

兩人不緊不慢的聊著天,說些胭脂水粉什麽的,卻看到四阿哥黑著臉氣沖沖的大步回來了。宋芷嵐和李氏才甩帕子行禮,四阿哥就劈頭蓋臉的對著李氏就是一頓訓斥:“不好好的伺候福晉,沒事在園子裏亂逛什麽,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回房呆著去!”

轉頭看向宋芷嵐,面色的怒氣收斂了一些,說話還是粗聲粗氣的:“你怎麽也出來了,讓樂琴扶你回房歇著去,過會兒爺去找你。”

頗有些茫然的看著四阿哥遠去的背影,宋芷嵐揚揚眉,這位爺真是一點就炸的爆碳,一生氣就喜歡遷怒,不知道這次是誰又惹著他了。

宮裏的消息流竄的快,還沒等四阿哥來找自己,宋芷嵐就知道了四阿哥怒火沖天的緣由。原來四阿哥的養母孝懿仁皇後佟佳氏曾經留下一只巴兒狗給四阿哥,四阿哥都快把那只狗給寵上天了,誰知道今兒一見那狗兒,那身雪白白的毛被九阿哥給剃了,就跟瘌痢頭一般。看著醜不拉幾,拉聳腦袋,沒什麽精神的狗兒,四阿哥一怒之下就把九阿哥的辮子給卡擦剪了。

九阿哥嚎啕大哭著跑去找宜妃告狀,正巧康熙也在,這下好了,斥責四阿哥喜怒不定,四阿哥還被罰跪奉先殿,抄孝經百遍。難怪才一見李氏和她就發一通邪火,這個喜怒不定的評價可是被記錄在檔的。

看起來,這次的怒火該由烏拉那拉氏承著了,四阿哥可是跨進院子就直奔烏拉那拉氏房裏去的。宋芷嵐突然對烏拉那拉氏生出了同情之感,這位爺訓起人來可是源源不斷不停口的。

還記得生辰的時候,四阿哥受了生母德妃的刺激,她就記得那場瘋狂的情~事之後,四阿哥又被她灌了不少酒,喝醉了酒的四阿哥抱著她就是一頓念叨,絮絮叨叨的訴說佟佳氏去世之後自己的苦悶,生母德妃怎麽怎麽不待見他,怎麽怎麽寵愛十四阿哥,自己就是沒娘疼的。這位爺嘮叨完,自顧自的摟緊了她呼呼大睡,被抱個結實,宋芷嵐可是一夜難受的緊。

不過四阿哥才十四歲的年紀,即使是生在皇宮中比旁的孩子早熟些,可正是少年輕狂的時候,四阿哥比旁人更剛直急躁,偏偏被寵的自視甚高,受不得一點委屈,又任性又帶點兒孩子氣。佟佳氏在的時候還好,如今佟佳氏去了,四阿哥不受生母德妃的喜歡,又親耳聽到德妃那絕情的話語,也是不容易的。宮裏的人都慣會看臉色行事的,雖說不會有什麽觸犯,但還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寵愛不在,憋到今日才爆發,也算能忍了。

果然四阿哥來的時候臉色陰沈的能滴出水來,看到宋芷嵐也是那副樣子,宋芷嵐嘆了口氣,看來,這次這孩子被康熙皇帝傷心了。

宋芷嵐拉著四阿哥的手,發現四阿哥緊緊的握住拳頭,上面青筋盡顯,顯然是氣很了。

心中對四阿哥有了些憐惜,沒了額娘的孩子到底是比旁的人更敏感,用手把四阿哥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發現掌心已經有了血痕,宋芷嵐也顧不得那麽多,兩人十指交握。

四阿哥摟住宋芷嵐,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宋芷嵐一嘆,心一軟,輕輕的安慰道:“爺,別忘了,有妾身陪著你呢。”

畢竟她這一世是這個男人的妾,真的陪伴一生一世也是實話。

“嵐兒,明明是胤禟剪掉卷卷的毛,是他不對。”四阿哥的聲音悶悶的。

“嗯。”

“嵐兒,卷卷是皇額娘最喜歡的狗狗,皇阿瑪忘記了嗎?”

“嗯。”

“嵐兒,我當時是氣急了,可是皇阿瑪不相信。”

“嗯。”

“嵐兒,皇阿瑪怒斥我喜怒不定,原來我在皇阿瑪心中是這樣的人。”

“嗯。”

“嵐兒,皇阿瑪怎麽變的那麽快?明明,明明以前除了太子哥哥他最喜歡的是我。”

“嗯。”

“嵐兒,我該怎麽辦?”

“嗯。”

“嵐兒,你是只會說嗯,都不安慰我。”四阿哥擡起頭,一臉控訴的看著宋芷嵐。

“……”宋芷嵐看著已經心情好的不少的四阿哥,抽了抽嘴角,她又不是奶嬤嬤專門哄娃娃的。

“嵐兒,幸好有你陪著爺,爺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四阿哥嘆息一聲,把宋芷嵐摟的更緊了。

宋芷嵐輕輕的問:“卷卷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沒有,就是受了些驚嚇,現在還縮成一團的,也幸好它沒事,過會兒讓小廚房做些它喜歡的燉肉。”四阿哥一聲嘆息,只有宋芷嵐想起來問一句卷卷好不好。

剛剛到福晉房裏的時候,烏拉那拉氏也溫言寬慰,話裏話外都是應該兄友弟恭,皇阿瑪是恨鐵不成鋼的那些虛話,雖然很中聽,但卻不是他想聽到了。兄友弟恭又如何,若不是有人教唆,胤禟會如此放肆,皇阿瑪真的恨鐵不成鋼,會指著他的鼻子怒罵喜怒不定,還讓自己反省。

她是一個不錯的福晉,但是卻沒有走進他的心裏。想到這裏四阿哥圈住宋芷嵐的手又緊了緊。

蘇培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宋芷嵐低頭為四阿哥的手掌抹藥,一點一點,異常的溫柔。

四阿哥身上那駭人的暴怒已經不見了,正專註的看著宋側福晉,心中感嘆,這宋側福晉果真是能人,居然就輕而易舉的把四阿哥給安撫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小狗衣服

第二天請安的時候,烏拉那拉氏坐在主位上,瞟了一瞟時間,看著低眉順目站在一旁的李氏,輕笑起來,語氣和緩:“李格格倒是來的早,青眉,給李格格看坐。”

“謝福晉體恤。”李氏謝了恩坐下了,占了小半邊位子。

很快,四阿哥和宋芷嵐相攜而來,兩人那溫情脈脈的氣息,讓烏拉那拉氏捏著的帕子緊了一緊,輕輕蹙了蹙眉,很快就舒展開來,面上掛起了溫柔的笑。

烏拉那拉氏和李氏向四阿哥行禮請安,起身的時候,看到四阿哥對著宋芷嵐,面上那藏不住的寵愛,一抹覆雜湧上心頭。

四阿哥只向烏拉那拉氏點了個頭,便轉身走了,蘇培盛早已在門外等候。

宋芷嵐向烏拉那拉氏請安的時候,烏拉那拉氏倒是口氣不變,笑語嫣然的樣子:“宋側福晉伺候爺辛苦了,這幾日爺被皇阿瑪誤會,怕是心中不快,宋側福晉多勸慰勸慰才好。”

“這是妾身的本分。”宋芷嵐靜靜的回了一句,這烏拉那拉氏的定力確實不錯,極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那就好,宋側福晉是個可人的,爺多寵著也是應該。”烏拉那拉氏大度的一笑,倒是讓宋芷嵐有些刮目相看。

“行了,今兒就散了吧。”烏拉那拉氏也不多說,閑話幾句就擺擺手,現在人少還好,以後那些個女人一個個進府,每天請安都夾槍帶棒拈酸吃醋的,讓人聽的頭疼的緊。

回房的宋芷嵐想起四阿哥那落寞的樣子,搖了搖頭,吩咐樂琴:“到庫房取一匹蜀錦來,料子軟和一些,顏色用青碧色的,看著也鮮艷。”

“主子要做荷包嗎?可還要些絲線?”樂琴點頭,又問了起來、

“絲線也去一盒來,對了,在把爺給的貂皮也取一份來。”宋芷嵐笑了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嬤嬤,宋氏的事兒都打探清楚了嗎?”回到房間裏的烏拉那拉氏把人打發走,只留下了徐嬤嬤輕聲詢問。

“老奴都打探清楚了,這宋側福晉原先是伺候孝懿仁皇後的,之後被撥去伺候德妃娘娘,後來被貶去了浣衣局,被四阿哥提出來之後就一直伺候著,情分不比旁人。”徐嬤嬤小聲回話,滿是有些憂慮,這宋氏是個心腹大患。

待徐嬤嬤說完,烏拉那拉氏輕笑起來,起身望著窗邊碧藍的天空:“嬤嬤不必憂心,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就先讓她得意幾天吧。”

“皇子所裏的人手該敲打的好好敲打。”烏拉那拉氏分得清輕重緩急,即使宋氏比之前世如此厲害又如何,她要的不是四阿哥的寵愛而是信任。

四阿哥回房,竟連腳步都不停的往宋芷嵐房間走去,眉頭舒展了一些,如今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皇阿瑪。

看見宋芷嵐正坐在矮榻上繡著什麽,說是衣服吧,也太小了,翠綠的顏色倒是挺活潑鮮艷的。

“這是在幹什麽?”四阿哥湊過頭去好奇的問。

“哎呀。”宋芷嵐雖然知道四阿哥進了門,卻不妨他突然出聲,一下子繡花針就紮在了指頭上,一顆圓圓的血珠滲的出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四阿哥皺起眉頭,見宋芷嵐不在意的把指頭吮在嘴裏。

“爺突然出聲,倒把妾身嚇了一跳。”宋芷嵐不以為意,把絲線打了個結,用小剪子剪了,把繡活平鋪開來。

“這是……”四阿哥微微一楞,腦海中出現個模糊的念頭,莫非……

“爺猜到了呀,這是給卷卷做的衣服,看來妾身的手藝還成。”看到卷卷那怏怏縮成一團的樣子,分外可憐,那皮毛被剃的七零八落,醜陋的緊,這才一時興起為它做身衣服。小狗的身子不大,很快就能繡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嗯,挺不錯的。”四阿哥摸著小狗的衣服,輕笑起來:“少了套頭,該在多縫一件套頭才好,到時候頭上開兩條縫兒,卷卷的耳朵也好伸展。”

“也是,妾身倒是沒想到,再取幾匹料子來,為卷卷多做幾身,也好換著穿。”宋芷嵐抿嘴一笑,也來了精神。

聽到宋芷嵐這麽說,四阿哥也來了興致,在一旁指點著什麽顏色搭配什麽彩線,什麽料子繡什麽花,最後決定為卷卷繡一個貔貅的棉花軟襯套頭,還在眼睛處縫上了兩枚漂亮的墨玉,真是活靈活現。

四阿哥親自抱著卷卷,為他穿上新做的狗衣服,那些被剃的亂七八糟的狗毛被遮住了,果然看著順眼很多。

“卷卷還是沒什麽精神,到底是被嚇壞了。”宋芷嵐一下一下的摸著卷卷的小肚子,似乎被摸的很舒服,卷卷主動攤開肚皮,喉嚨裏呼嚕嚕的響著,滿是愜意。

“這小東西倒是討你喜歡。”四阿哥笑了起來,他喜歡狗,簡單忠誠。

“是挺可愛的,相處起來倒比人簡單多了,沒那麽多覆雜的心思。”最覆雜不過人心。

“嵐兒倒是個明白人。”四阿哥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淡了下來,房間裏一時間有些沈悶起來。

“你說,若是做不到唱作俱佳八面玲瓏長袖善舞,那該如何?”四阿哥突兀的問了一句。

“那就把喜怒哀樂都抹去,讓人看不出任何心思。”宋芷嵐了然,四阿哥平日裏心思最容易猜,幾乎心事都寫在臉上,又是個爆炭脾氣,看來他是想要收斂收斂了。

“也是。”四阿哥沈默一會兒,帶了點讚同的樣子。

一個“喜怒不定”居然把四阿哥給逼到了這個境地,看來四阿哥對康熙皇帝的父子孺慕之情淡了。

“嵐兒的字連爺都及不上,待會兒寫個條幅罷,爺有用。”四阿哥是執拗的性子,一旦下定決心就會去做的。

“戒急用忍”,當宋芷嵐得知要寫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下百轉千回,最終化為一聲嘆息,運筆的時候,有些許真元傾瀉,整個條幅望上去,行雲如水間有一股寧心靜氣的韻味。

果真自此之後,四阿哥便少有表情,整個人木然無言,讓皇子所的裏的宮女太監才一見四阿哥就噤聲不敢言語。

烏拉那拉氏才一見四阿哥那寡言少語的樣子,眼中懷念怨懟各種情緒交錯而過最終化為一片坦然,這個才是她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冷面王啊。

李氏倒是以為是宋芷嵐觸怒了四阿哥,還高興許久,沒想到宋芷嵐一如既往的受寵,才繼續按耐住心思。

宋芷嵐看著現在周身冷漠,幾乎不再有其他表情的四阿哥,突然想起不久前的時候四阿哥看到自己梳妝,很是不耐的說了句:“你們女人怎麽這麽磨嘰,塗塗抹抹給誰看吶。”當時自己略帶調侃的回了句:“女為悅己者容,當然塗塗抹抹給心上人看吶。”

那個還帶著稚氣的少年,居然因為這麽一句話而羞澀的紅了臉。後來,那少年捏起眉筆,輕輕巧巧的為自己畫眉。少年的手很穩,漆黑的眸子專註的凝視著,那樣全神貫註,讓她恍惚起來,原本因為修真而淡漠的心似乎都有了那麽一絲的松動。兩人凝神對望,他眼裏只有她,而她眼裏亦只有他,一眼萬年,那淡淡的柔情緩緩的溢在兩人之中。她甚至覺得她有點兒喜歡上這個少年了。

可惜,他是皇宮中高貴的皇子,不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是飄蕩百年的孤魂,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停下自己修真的腳步。

四阿哥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再去給德妃請安的時候,德妃先是一楞,接著止不住的火氣上湧,他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覺得剪去九阿哥的辮子還有理了?若是在萬歲爺面前自己不訓斥他,這完全是做給陛下看的,若是他在梗著脖子繼續拗下去,那自己就是管教不嚴的過錯,如此連累本宮居然一點反省都沒有。

就連孝懿仁皇後的忌日,他抱著兩個妾的經書去祭拜,自己又哪裏多嘴了?那李氏居然還刺血抄經,哼,她烏雅氏能從一介包衣爬上妃的位子如何看不出來這不過是爭寵的手段,雖說惡心那李氏,想到佟氏泉下有知怕是得氣的跳腳,才忍了下來。

就連他擡舉宋氏那賤婢,直接先斬後奏的上了折子,居然都不曾知會自己,簡直是不把自己這個額娘放在眼裏,這些,她可有多過一句嘴兒。

現在為了區區一只巴兒狗,被皇帝訓斥,連帶自己都被萬歲爺埋怨了,牌子都少翻了幾次,那宜妃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自己都生生忍了。

沒想到,這個兒子居然還如此對待自己。自己縱使對他沒有十四那麽親熱,又何曾哪裏對不起他。

他這個樣子,完全是拿刀子紮自己的心窩子呀,這個孽障。德妃滿心的心酸委屈。

待四阿哥走後,德妃終於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一場,哭了之後,抹抹淚珠,嬤嬤在一旁小心勸慰,這好好的母子兩人如今怎麽弄成了這麽個局面。

伺候的宮女端來熱水,小心的伺候德妃潔面梳妝,德妃看著鏡子中自己微紅的眼角,罷了,既然都已經母子離心,那就這麽僵著罷,她還有一個十四可以依靠,又何必如此的委屈求全呢。

至於老四,就當自己沒有這麽一個孩子罷。她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十四,不論任何東西,縱使是那個最高的位子,她也會想方設法為十四謀劃。

“額娘的乖乖,要快快長大,額娘現在只有你了。”德妃把臉蛋貼在十四阿哥柔軟的小臉上,一句一句飽含著期望。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孕事(捉蟲)

匆匆光陰似流年,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才三年的時光,年少輕狂的胤禛迅速的成熟起來。原本還帶了點兒嬰兒肥的臉龐硬朗冷硬,棱角分明,越發挺拔的身姿頎長利索,曾經一點就炸的脾氣被深深的壓抑起來,好似冰山一般泛著冷意。

烏拉那拉氏命人整治了一桌子的點心水果木樨露冰酪等消暑吃食,擡到涼亭裏,三個人就坐在凳椅上小聚。

“這夏日呀,就是得傍晚的時候才舒爽,涼風習習的,一身的燥熱都沒了。”烏拉那拉氏坐在亭子的主位上,蟬兒聲聲鳴叫,這個時候沒了煩躁,倒是添了些熱鬧。

“福晉說的是,看著碧波池裏荷花亭亭玉立,景色極佳,在這兒納涼,果然舒爽,讓婢妾都恨不得宿在這兒呢。”李氏輕言軟語的奉承著。

宋芷嵐沒有接話,剛剛她才吃了塊涼冰冰的西瓜,覺得肚子有些不舒坦,惡心的緊,面上越來越蒼白,額頭上一片細密的汗珠兒。

“宋側福晉這是怎麽了?可是不舒坦?來人,快去宣太醫,青眉,素月快擡軟椅來。”烏拉那拉氏警覺,一眼就看到宋芷嵐的異樣,這宋側福晉身子倒是挺好,極少見生病,又是爺心尖子上的人,照顧周到總沒錯。

李氏按下心中的幸災樂禍,面上掛著擔憂的神情也跟了上去。

到了宋芷嵐的屋子,樂琴扶著宋芷嵐半躺在軟榻上,宋芷嵐心中有些奇怪,她是修道之人,身子可比旁人要強健許多,今兒怎麽如此反常。

片刻之後,太醫到了皇子所,向烏拉那拉氏請安之後,烏拉那拉氏只說:“別多禮了,快為宋側福晉看看吧。”

宋芷嵐倒也不以為意,只把雪白的皓腕擱在軟墊上,上面覆著一方絲帕,原想著沒什麽的,不料太醫卻摸著胡子沈吟半響。

一旁的樂琴緊張的不得了,就好似宋芷嵐得了什麽絕癥一般。

房間裏靜悄悄的,過了快一刻鐘,太醫才慢條斯理的收回手,起身稟報道:“恭喜恭喜,這宋側福晉是喜脈,快一個月了。”

“什麽?太醫你說明白!”宋芷嵐震驚了,她,她居然懷孕了,怎麽可能。

“回側福晉的話,這脈象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乃是滑脈之狀。”太醫也不生氣,仍然慢慢吞吞的回話。

“多謝太醫,這宋側福晉剛剛難受的緊,敢問太醫是為何?可要開些方子補一補?”烏拉那拉氏一驚,面色不變的笑了起來,更是細致的問起太醫。

“宋側福晉剛剛吃了涼物,才身子不舒服,每日喝一碗燕窩紅棗羹就好。湯藥吃多了反倒不美。”太醫畢恭畢敬的回話,心中感嘆,這四福晉真是個體貼賢惠的。

“有勞太醫,來人,打賞。”烏拉那拉氏轉身看著一臉呆滯的宋芷嵐,滿是歡喜的恭喜著:“恭喜妹妹,能為爺開枝散葉是喜事,以後妹妹的請安禮就免了,要吃些什麽派人來取就好。”

宋芷嵐依然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呆呆楞楞,臉色難看的很,完全沒有該有的高興,樂琴輕輕的推了推她。

“啊……呃,同喜同喜……”宋芷嵐臉上擠出個難看的笑容,神情頗有些恍惚,好像受到的打擊一般。

“瞧宋側福晉這呆呆的樣子,怕是歡喜的不得了,快躺下,好好的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待會兒還的稟報給皇阿瑪和爺呢。”烏拉那拉氏極為賢惠的說道,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宋芷嵐,神色覆雜的看著自己還平坦的肚子,表情有些扭曲,怎麽就懷上了呢。她終於想起自己忽略的事兒是什麽了,她這一世是女娃,這雲雨之後自然可能懷上孩子。

想通了這節的宋芷嵐臉色更臭了,也就是說自己被四阿哥壓倒就算了,還得給他生兒育女,失算,太失算了。

“主子有喜了,可得好好的照顧著。”樂琴喜滋滋的說道,跟著一個受寵的主子就是好,如今更是一舉有孕,說不得就生下爺的長子呢。

“主子這是雙身子的人了,不可輕心大意,改換的熏香換了,衣服也要新做過。”一旁的小宮女也圍著宋芷嵐湊趣。

“行了,今兒每人多發一份月例,讓我靜一靜。”宋芷嵐擺擺手,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幾個宮女相互看了看,都輕手輕腳的做活,免得打擾到宋芷嵐休息。

“嵐兒,你懷孕了?”四阿哥大步的跨進門,看到宋芷嵐擡眼看著自己,連忙說道:“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麽臉色難看的緊?宮女是怎麽伺候的?再宣太醫來看看。”

“呃,爺,沒什麽只是剛剛有些難受,太醫才剛走呢。”宋芷嵐哭笑不得,不過難得看到四阿哥如此開心呢。

“那就好那就好,想要吃什麽吩咐小廚房就好,吃的用的,只管開口。”四阿哥嘴巴裏說著,眼睛緊緊的盯著宋芷嵐的肚子。

他的嵐兒懷孕了,他就要做阿瑪了,沒想到居然是嵐兒最先有孕。四阿哥一直以為宋芷嵐身子傷了,太醫又都言之鑿鑿的斷定宋芷嵐今後再難以有身孕,沒想到,沒想到,他和嵐兒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呢,若是男孩就好了,不過就算是女孩他也一樣會疼愛入骨的。

四阿哥喜形於色,滿是小心翼翼的護著宋芷嵐,輕輕說道:“這是我的孩子呢,我要做阿瑪了。嵐兒,你不高興。”

“不是,只是有些害怕。”宋芷嵐內心糾結,完全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孩子的到來。前一世她雖然有很多女人,但是還沒有做父親就已經死去,這一世偏偏是自己親自生孩子,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別怕,我會好好的保護我們的孩子的,會讓他平平安安的降生,快快樂樂的長大。”四阿哥以為宋芷嵐是擔心害怕孩子的安危,輕輕的攬住她安慰道。

“嗯。”宋芷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既然已經懷上了,那麽她就得有一個長輩的樣子,好好的保護她的孩子。

烏拉那拉氏離開宋芷嵐的殿寢之後,半路上便和李氏分開了。回到了房,頗有些苦惱的坐在凳子上,青眉討好的倒了一碗茶,烏拉那拉氏輕綴了一口,便有些心煩意亂的擱下了。

“嬤嬤,這宋氏的身子到底有沒有問題?怎麽突然就有了身孕?明明太醫已經斷定她不可能有孕的。”烏拉那拉氏揉著額頭,她不能隨意出手對付懷孕的妾,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但偏偏沒有什麽萬全之策。

“主子切莫輕舉妄動,如今宋氏風頭正勁,被四阿哥捧在手心裏,肚子裏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徐嬤嬤看到烏拉那拉氏苦惱的樣子,輕輕的擡手為烏拉那拉氏按壓額頭和太陽穴。

“倒是我想岔了,如今爺伺候的人還太少,趕明兒向額娘請安的時候再為爺挑幾個伺候的人。”烏拉那拉氏突然想起前世的宋氏生下的是兩個女兒,不知道這次懷的是什麽呢。縱使自己不出手,但也不會護著,就讓她宋氏嘗嘗其他侍妾的手段。

李氏回房之後,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沒想到宋氏居然突然就有了孩子,不過,這樣也好,懷了孕起碼近一年時間不能侍寢,自己出頭的機會來了。三年時間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伏低做小,她受夠了。

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李氏呢喃道:“要爭氣呀,你可要爭氣呀,額娘等著你呢。”輕柔和緩的語調偏偏聽起來陰森森的駭人。

宋芷嵐懷孕仿佛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起了陣陣波瀾,不論是誰都是堆著笑臉,至於心裏到底有些什麽心思,那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宋芷嵐也懶得理會,縱使她不知道怎麽面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放任其他人來謀害。宋芷嵐現在就仿佛是稀世珍寶一般的被四阿哥護著,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般。

幾天之後,蘇培盛領著一個嬤嬤和兩個宮女到了宋芷嵐的西殿,見了宋芷嵐便躬身請安,宋芷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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