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一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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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未來老丈人大舅子一起聊天, 夏如琛還真有些緊張，坐在炕上腰背挺直，說話的時候格外註意措辭，生怕說錯兩句。
他的緊張蘇大強也看出來了, 和他聊了聊家裏的事兒又說了說學習的事兒, 突然話音一轉說, “小夏很優秀啊。”
夏如琛一楞，謙虛道，“我缺點也是挺多的，不然外頭也不會那麽多傳言了。”
“嗯。”蘇大強道，“傳言歸傳言, 但有些也的確是事實。”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說, “星辰這孩子的確好吃懶做了點……”
“那不怕, 我以後會勤快點, 不會讓她吃苦的。”夏如琛忙表忠心，“夫妻間就是要相互體諒, 倆人有一個勤快的就行了。”
蘇大強對這回答還算滿意, 便說，“希望以後能改變吧，不過你也看出來了, 星辰其實並沒有多少學習的細胞。”
夏如琛忙道, “學習其實三分靠天賦, 七分靠努力, 星辰既然要高考肯定會努力的，而且我也能幫助她。”
蘇大強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問, “萬一你倆一起考大學, 你考上了, 她考不上怎麽辦？”
不等夏如琛回答，他的問題又來了，“以前的時候都講究門當戶對，在你們考大學之前你們也的確門當戶對，但你考上大學就不一樣了，考上大學那是要變城裏戶口的，星辰還是農村戶口，你們的人生就會大不相同了，差距會越來越大了。”
聽他這話夏如琛心裏雖然有些緊張，但同時也為蘇星辰高興。
上輩子據他所知，蘇星辰自幼失去父母，跟著姑媽長大看盡白眼，婚事也被拿捏。到了這兒雖然不富裕，但爹媽和哥哥都疼她，處處為她考慮，這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的。
夏如琛想了想鄭重道，“叔，太誇張的話我也說不出來，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蘇大強道，“你說。”
夏如琛認真道，“我之前學習不錯，這幾天我粗略掃了一遍覺得撿起來就是時間問題。星辰基礎是有的，有些知識我能給她補習帶她一起考大學。還有，那天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星辰說過，高考我們是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如果她只能考專科那我就陪著她考專科。如果她考不上……那我即便考上也不去了。”
他的話一落，蘇大強爺三個頓時震驚不已，蘇大強可知道這意味這什麽，他眼神覆雜道，“這事兒你爹娘知道嗎？”
“還沒說。”夏如琛道，“但我的人生我能做主，我也不會讓其他人能改變我的主意。我喜歡星辰，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大學四年分開有太多變故，我也不想有這種變故。再說，都改革開放了，人生不只有高考這一條路，考不上大學也不代表我們倆以後會過的差，去城裏看看，總會有適合我們的機會的。”
這話甭管是真是假，至少這一刻落在蘇大強的心上讓他很熨帖很舒服。而且蘇大強看的出來，夏如琛這會兒說的話並不是假話，對方說話的時候坦蕩真誠，讓蘇大強不由得相信，真到那一步對方就能做的出。
自家閨女什麽情況，蘇大強一清二楚，聽夏如琛這麽說，他的心就安穩了。
“那就好，記得你說的話就好。”蘇大強看了眼身邊的倆兒子說，“我有三個兒子。”
別的話不用說，這意思不言而喻。
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我閨女，我們爺四個就能去揍你。
夏如琛汗顏，忙道，“您放心，我肯定對星辰好的。”
該說的話說了，該威脅的威脅了，蘇大強站起來道，“我去大隊看看。”
他走了，蘇建國兄弟也得幹活去了，冬天地裏雖然沒多少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總有忙活的地方。
林美娟笑著和夏如琛說了幾句家常，就對夏如琛道，“星辰在廚房呢，你倆一會兒出去轉轉。”
“好的，謝謝嬸子。”夏如琛客客氣氣的道謝，然後去了廚房。
農村的廚房低矮，窗戶狹小，夏如琛往門口一站就將光線擋住了。
然而蘇星辰想事情想的入神，完全沒留意到，只看著眼前的竈臺。
夏如琛過去，拿了一個小板凳在她旁邊坐下，然後拿起木棍扒拉出一個地瓜來，地瓜外殼已經烤焦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食物的香味總算將蘇星辰喚醒，順著地瓜她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指。幹凈的手指上沾了一點點灰，她擡眼望去，就見夏如琛正皺著眉頭。
蘇星辰突然就笑了起來，“你可真矯情。”
其實她也聽說過，很多做醫生的都有潔癖，上輩子他倆協議戀愛，因為知道夏如琛這毛病，所以很少有肢體的接觸。
如今看著他皺眉痛苦的樣子竟有些幸災樂禍。
在後世的城裏尚且有潔癖的條件，在八十年代的農村有潔癖的人可就難熬了。
夏如琛也很無奈，他將扒好的地瓜遞給她說，“我倒是想改，但是太難了。”
蘇星辰接過來一口咬在金黃的瓤上，咬完看著夏如琛突然把手伸了過去，“吃嗎？”
這對有潔癖的人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挑戰。
蘇星辰挑眉，“我們那天還親了呢，你回家沒用鞋刷子刷刷嘴？”
“你這人。”夏如琛被她氣笑了，這什麽跟什麽。
蘇星辰：“那你吃不吃？”
夏如琛看了眼她戲謔的表情，突然張嘴咬了一口。
地瓜很甜，直接甜到了心裏頭，並沒有想象的那麽抗拒。
夏如琛說，“很甜。”
蘇星辰直接樂了，將地瓜塞他手裏，“那你都吃了吧。”
“好。”夏如琛接過來吃了，然後出去洗了手，“出去轉轉？”
這轉轉就是去小河邊搞對象了。
蘇星辰想到那天那個吻，有些心癢，“好。”
回屋換上厚實的棉衣，倆人跟林美娟說了聲就出了門，林美娟囑咐道，“別耽誤回來吃午飯。”
蘇星辰：“知道了。”
兩人出門直接往東邊去了，臨近過年，天氣冷的厲害，也只有孩子不知道冷，會在河面上溜冰。
蘇星辰和夏如琛一路往河邊而去，進了小樹林，世界都安靜下來。
夏如琛伸手握住她的手，說，“你知道剛才你爹跟我說什麽了嗎？”
蘇星辰看他眼中帶著笑意便說，“肯定是威脅你要是不以後敢對不起我就帶著我三個哥哥殺過去揍你。”
聞言夏如琛噗嗤笑了起來，“嗯，沒錯。”
說著夏如琛看她，感慨道，“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幸福？”
這是基於兩輩子的經歷來問的了。
蘇星辰嗯了一聲，“特別幸福。”
有了疼愛她的家人，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夏如琛說，“我也特別幸福。”
這話讓蘇星辰忍不住看他，“那你會想上輩子的爸媽嗎？”
夏如琛笑了聲，“想肯定會想，可能人都是自私的，比起那份想，我反而覺得很輕松。總算能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了，而不是每走一步都要按照他們畫下的格子去走。他們或許覺得一切都是為我著想，為了我的前程考慮，但他們卻也從沒問過我想做什麽，是不是真的喜歡做醫生這個行業。”
說著夏如琛苦澀笑道，“甚至自己找不找女朋友都不能決定，有了女朋友了又要面臨催婚，催婚不成便強行插手……”
“上輩子活的太累了，當初你打電話跟我分手的時候我整顆心都是死的。”
聽他這話，蘇星辰的心密密麻麻的疼。
但凡他們多溝通，也不至於有那樣的結果，說不定上輩子他們都結婚生子了。
蘇星辰張開雙臂抱住夏如琛，“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夏如琛眉眼彎了起來，“好。”
誰也別想把他們分開了。
兩人站在河邊看著河岸上開心玩著的孩子，蘇星辰說，“我們結婚吧。”
夏如琛扭頭看她有些驚訝，前天的時候他看的明白，對於婚姻蘇星辰是很迷茫忐忑的，他以為她怎麽也得等過完年才能給他答案，沒想到這麽快就給了他答覆。
蘇星辰看著他挑眉道，“怎麽，你不想結了？”
“不是。”夏如琛看著她很想抱著她親親她，然而河面上還有孩子，他不敢，便牽著手道，“我們再走走吧。”
蘇星辰有些不好意思，任憑他牽著走，到了沒人的地方了，夏如琛才說，“我很驚訝，但更多的是興奮。有一種追星少年終於追上自己喜歡人的亢奮。”
他看著她眼中只有認真和坦誠，“我剛才還和你爹說，如果你考上大專，我就陪著你上大專，如果你考不上，那我也不會去上。”
見蘇星辰想開口，他阻攔住她開口說，“我們都知道後世的發展，其實大學並不是非要考不可，即便考不上，我們也沒必要怨天尤人，我們可以直接創業。條條大路通羅馬。與我而言，考大學從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我們在一起，不管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上輩子他都讀到博士了，這輩子考不考大學對他沒那麽重要。只是她想考，那他就陪著，如果她不想考那也無所謂。
迎著他的目光，蘇星辰扯了扯嘴角，但眼淚卻掉了下來，她哽咽道，“好。”
兩人相擁，不知誰先主動的，唇齒交融，前所未有的密切。
“哇，有人親嘴兒了。”
兩人飛快的分開，就看到河面上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哈哈笑了起來。
哪怕是孩子，也足夠倆人羞惱了，更何況倆人才親過，臉紅的不像話。
夏如琛說，“我們走吧。”
倆人手拉著手往遠處去了，河面上的小孩子們還在那哈哈笑。
蘇星辰說，“我們這起了非常不好的作用。”
“那下次我們找個更隱蔽的地方。”夏如琛說的一本正經，氣的蘇星辰錘他，“誰樂意跟你去更隱蔽的地方。”
倆人在外頭逛了逛，然後蘇星辰發現夏如琛故意帶她在村裏逛。
這自然引起了圍觀，看著村裏人指指點點，蘇星辰郁悶道，“你這打什麽主意？”
“當然是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對象了。”夏如琛一本正經的說。
蘇星辰哭笑不得，“行了，早在咱倆一塊去改名的時候村裏就沒人不知道了。”
夏如琛更理直氣壯了，“那正好讓人知道我們快結婚了。”
提到結婚這個詞蘇星辰唇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真煩人。走了回去吃飯了。”
午飯有蘇大強和蘇建國兄弟作陪，夏如琛當真喝了兩杯白酒，午飯後又喝了會兒茶水聊了會兒天，夏如琛也不得不回去了。
蘇星辰送他出去，倆人沿著東邊的路走。
都說酒壯英雄膽，夏如琛借著酒勁兒說，“那回去我就跟我爹娘說結婚的事兒，年前咱定下時間？”
蘇星辰莫名有些臉紅，“隨你。”
夏如琛看著她，笑，“真隨我年前都得結婚。”
“你這是得寸進尺。”蘇星辰道，“你真敢這麽幹我爹娘都得把你打出去。”
夏如琛覺得有這可能，他算了算日子說，“我們總得準備兩天，那就二十六的時候我們過來提親，讓雙方父母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兒？”
蘇星辰既然想通了，覺得結婚也沒什麽，那就沒什麽扭捏的，“行。”
眼瞅著到了村口了，小北風吹過，夏如琛的腦子有點暈眩，借著酒勁兒，夏如琛說，“讓我親親你吧。”
“可算了吧。”這可不是樹林裏也不是小河邊兒，萬一被人看見那就不好了。
夏如琛笑，“就親一下。”
說完他飛快的湊過去親了一口。
蘇星辰攆他，“趕緊回吧。”
“我送你回去。”夏如琛讓她坐在後座上，又把她駝到村裏，才轉身道，“我走了。”
蘇星辰點頭，“好。”
夏如琛說，“我後天再來，咱們商量結婚的事。”
蘇星辰繼續點頭，“好。”
“我真走了？”
蘇星辰扭頭就走，夏如琛笑了，騎車也走了。
夏如琛的心情像在飛，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到了大河村的時候冷不丁的從路邊的樹後突然跑出一個人來，夏如琛車子沒停穩，咣當整個人摔地上去了。
“你沒事吧。”林小青也沒想到自己能把人嚇得摔地上，忙過來要扶夏如琛。
夏如琛伸手拒絕，“你別過來。”
忍著腿上的疼痛，夏如琛站起來又把自行車扶起來，再一看，蘇家回的酒碎了一瓶，頓時皺眉，“你到底什麽毛病？有病治病，離我遠點。”
有了溫儷引來的誤會後，夏如琛格外註意自身的清白問題。之前這個林小青就奇奇怪怪的，現在突然出現在大河村他家附近，顯然不只是為了出來嚇唬他了。
聽著他嫌棄的話林小青難受極了，可她不甘心，看著蘇星辰和夏如琛在手拉手在村裏走的時候她心裏別提什麽滋味了。
那天險些被孫富貴欺負，她回到家甚至都不敢跟她娘說，一個人將委屈往下咽。然後就忍不住回想這事兒，孫富貴怎麽知道她走那邊兒的？還有蘇玉鳳怎麽正好往那邊走的？蘇玉鳳帶著夏如寶去救了她，真的只是巧合嗎？
林小青琢磨一晚上，最終得出結論，一切都是蘇玉鳳的錯，蘇玉鳳故意的想害她，碰見孫富貴故意透露她的行蹤，然後救了她報公安毀了她的名聲。
這女人為什麽這麽狠心，她不就是跟夏如寶說了幾句壞話嗎，為什麽這麽對付她。
林小青非常的不服氣，心情也非常的不好，所以她早早的來了這裏等著，就等著夏如寶路過這裏。
大冬天的外頭沒多少人，林小青看著夏如琛嫌棄的眼神，卻一咬牙飛快的解開扣子朝夏如琛撲了過去。
夏如琛在她解衣裳的時候就察覺不好，忙扶起車子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林小青伸出去的胳膊甚至都沒碰到夏如琛，車子就已經走遠了，她站在原地渾身打個哆嗦，想追上去又怕被人看見。
原來她就這麽被人嫌棄。
林小青到底還要臉，忙將棉襖撿起來穿上，然後哆哆嗦嗦的往回去了。
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她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而蘇星辰送了夏如琛回到家裏，便對蘇大強和林美娟說了倆人決定結婚的事兒。
對這事兒老兩口倒是沒覺得奇怪，要是不結婚他們才覺得奇怪呢。
去年的時候就聽說很多大學都有規定，大學期間不能結婚。倆人都考不上也就算了，真有一個考上另一個考不上，或者倆都考上了，不結婚那豈不是還得等四年？
四年的變故太多了，作為雙方的父母都不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況，甭管怎麽樣先結了婚就行。說不定還能早早的生個孩子爹媽給帶著呢。
在鄉下，有人相親結婚不超過半個月，甚至結婚之前就見兩三回的，他們這倆就算現在說結婚的事兒怎麽著也得年後了，時間也不算短了。
說實話蘇大強還有些擔心，萬一時間久了，夏家不樂意了怎麽辦，畢竟學校的領導都說夏如琛有希望考大學呢。
蘇星辰見他們沒說啥，有些奇怪，“爹娘，你們不覺得太快了嗎？”
“不快了。”林美娟站起來出去舀水放炕竈上燒著一會兒好泡腳，“你倆早點結婚也行。”
蘇大強擰著眉頭點頭，“小夏學習不錯，你們早點結婚可以讓他教教你，說不定你能考到六十分呢。”
蘇星辰：“……我憑自己的本事也能考六十分。”
她沒覆習多少就考五十多分了，覆習一下怎麽著不得考六七十啊。她爹對她實在太沒信心了。
“行行行，你厲害。”蘇大強哼了一聲，“那你就別結婚了在家自己學吧。”
蘇星辰“……就結婚。”
晚飯後蘇星辰照例回屋和蘇大妮學習，到九點準時睡覺。
而夏家，夏如琛也在晚飯後叫住了爹娘說了結婚的事兒。
老兩口一聽也不覺得奇怪，扭頭就開始商量去提親該帶哪些東西去了。
夏正濤道，“明天我和如寶、不，如琛去縣裏看看有什麽點心之類的買一點兒。小菊和小竹明天不是要回來，到時候看看有什麽合適的也一並帶著。”
“行，那就這麽辦。”
兩口子說完見夏如琛還坐在那兒，就問，“還有什麽事兒？”
夏如琛便說，“爹娘，那我們得什麽時候結婚？”
崔廣蘭笑了起來，揶揄道，“喲，之前是誰死活不肯相親的，這麽著急結婚幹什麽，晚幾年再說唄。”
夏如琛無奈，要是知道跟他相親的人是蘇星辰他壓根兒也不說那討人嫌的話啊。
“嘖嘖，進門就生五個兒子。”崔廣蘭忍不住還是要嘲諷兩句，“還得高中畢業還得會伺候人，我問問你，蘇玉鳳能做到嗎？”
夏正濤在一旁糾正，“蘇星辰。”
“行，蘇星辰。”崔廣蘭是不明白倆小年輕幹啥一塊都把名字改了，不過改了就改了吧，還怪好聽的。
就蘇星辰在外的名聲，比夏如琛有過之而無不及，崔廣蘭雖然也喜歡勤快能幹的兒媳婦，可兒子那矯情勁兒，真找個鄉下勤快能幹的也不一定能合他眼緣，就這麽著吧，像她當家的說的，男人結了婚就知道能幹了，女人有了孩子就知道勤快了。
夏如琛搖頭，“她哪個也不用做。”
這話裏的寵溺讓崔廣蘭和夏正濤一把年紀了都覺得牙酸，趕緊攆他，“滾吧。”
夏如琛回屋自然不能直接睡覺，還得學習呢，而且他和蘇星辰從書店時候說的那事兒他也很有想法。
英語對他倆來說並不難，但整合高考的考點那就有點困難。
而且蘇星辰重點抓數理化，真弄英語輔道卷子這事兒那就是他的了。而且他們年後如果去學校上學的話，同學也不好賣，那樣顯得不近人情。到時候看看得去市裏或者周邊的縣城賣。
就這麽著吧，萬裏長征第一步，他們以後要想做點什麽總得有點本錢，真等四年以後還是晚了點。
沈下心來整理數理化，最後挪出半小時嘗試弄英語輔道院子。
夏如琛覺得事情沒他想的那麽容易，慢慢來吧，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後天提親商量結婚的事兒，有的忙呢。
臘月二十五，蘇家做豆腐，也為第二天夏家來人準備要用的肉和菜。
而夏正濤和夏如琛則直接去縣裏百貨商店采買各種物品，然而年底縣城人太多了，看著櫃臺前擠擠挨挨的人，夏如琛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夏正濤幸災樂禍道，“怎麽，為了你家星辰也不想擠？”
農村的孩子有潔癖，這點夏正濤無法理解，但也這麽多年了，他也沒打算逼迫他，“行了，你拿著袋子，我去擠。”
但一個大老爺們還是書記去跟那麽些人擠來擠去也著實為難。
正打算往前去，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們。
爺倆望去，卻是簡書傑和孫巧梅，得知他們要買提親要的東西，孫巧梅便說，“我妹妹在這邊當主任，我帶你們去找她幫忙吧。”
一聽這個夏如琛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他忙道，“還是別麻煩了，年底了當領導的也忙，我去擠著排隊買就行了，省的讓人看見說閑話。”
說完這話，夏如琛皺著眉頭一咬牙就朝親人去了。
夏正濤一楞呵呵笑道，“這孩子，就是個不愛麻煩人的性子，你們快忙去吧。”
人家不用孫巧梅也沒多說，便和簡書傑離開了。
走出去很遠，孫巧梅還感慨，“你們小時候我和你爸還想給你和玉鳳定娃娃親呢。”
簡書傑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飄忽，半晌哦了一聲，“她改名叫星辰了。”
孫巧梅嘆了口氣說，“行了，人家這是打算商量結婚的事了，你上大學了，有合適的就在大學處一個，媽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但玉鳳、不星辰，已經不適合你了。”
這道理簡書傑明白，也沒有多言，他回頭瞥了一眼，那個穿著講究的男人正擠在人堆裏，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很痛苦，可他依然沒有出來。
“我知道了。”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是夏如琛過的又痛苦又開心。開心是因為第二天就要商量結婚的事兒，痛苦是他和那麽多人有了碰觸。
從百貨商店買完東西又去副食店買肉買魚，之後爺倆飛速回家。
到家的時候夏如琛的大姐和二姐都已經帶著孩子到了。
夏如琛簡單打聲招呼，便著急忙慌的燒水然後回屋洗澡。大冬天的冷，夏如琛也忍耐著將自己洗刷幹凈又換上幹凈的衣褲，整個人這才活了過來。
“小弟，喝完姜湯，小心著涼。”門外夏小竹溫和的喊他，“小弟？”
夏如琛開了門，喊了聲二姐，夏小竹說，“喝完去堂屋吧，你幾個外甥女都想你了。”
“好，謝謝二姐。”夏如琛端著碗直接去了堂屋，倆姐姐可能是真的想他了，但外甥和外甥女想他這話就算了。
以前的夏如寶眼高於頂，對小孩子更說不上喜歡，大姐二姐家的孩子見了他跟見了鬼差不多。
但看的出來，大姐二姐對夏如琛是真的好。
二姐夫是國營企業的主任，到了年底沒時間過來，所以只能二姐帶著孩子過來。大姐夫倒是來了，但大姐夫妻為人都比較嚴肅，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夏如琛在和夏小竹說話。
聽到夏如琛說在覆習準備參加高考，大姐夫毛國忠突然開了口，“小弟能有心去高考是好事，但報名的時候可以多寫幾個作為保底。”
夏如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其實當初夏如寶但凡多報幾個備選的學校也不至於考不上大學。但夏如琛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姐夫。”
神態自然沒有半分不耐，這讓夏小菊夫妻連同夏小竹都很驚訝。
夏如琛知道以前的形象深入人心，要想讓人信任他還得慢慢來。
午飯的時候夏如琛陪著喝了點酒，下午自己在屋裏學習。而夏小竹姐妹倆陪著崔廣蘭說悄悄話，談論的還是夏如琛和蘇星辰的事兒。
對於蘇星辰以前的名聲，她們姐妹倆倒是沒那麽在意，“等結了婚了沒人慣著了也就知道上進了。”
傍晚，夏小菊夫妻帶著孩子回去了，夏小竹則帶著孩子住下，明天打算一塊跟著去小河村。
崔廣蘭就囑咐她，“不該說的千萬別說，你小弟拿著當眼珠子是的。那姑娘聽說是好吃懶做，但沒了這個你小弟估計得打光棍。”
在打光棍和娶一個有點懶的姑娘直接，崔廣蘭覺得還是娶了吧。而且那閨女長的也真的很養眼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家就忙碌起來，而小河村蘇家也一早起來忙活開了。
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準備中午待客的酒菜和糖果的準備這些東西，整個家裏連五歲的蘇福生和三歲的蘇二妮都跟這幫忙，也就蘇星辰和蘇大妮被要求在屋裏學習。
蘇大強說了，“就算年三十，她們也得學習，不然年夜飯都沒的吃。”
到了九點半，門口就傳來說話聲，蘇大強忙領著一家子迎了出去，門口早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看此情形就知道兩家這是要商量結婚的事兒了。
一番寒暄，夏家人進了院子，院門雖然開著，但人家都進屋了，外頭看熱鬧的人也看不見什麽了。
但夏家人提的那些東西，大家夥卻是都看見了的。
兩個筐子掛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沈甸甸的，夏如琛是使了力氣才摁住的。更別提那兩只活雞一大塊豬肉，甚至還有一條羊腿。
光這些東西就讓人羨慕了。這得花多少錢啊，這也就是商量結婚的事兒也算定親了就花這麽多啊。
可真有錢。
不過說閑話的也有，無非是拿蘇星辰和夏如琛的好吃懶做說事兒，可瞅著這情形，蘇星辰嫁過去肯定也吃不了苦，沒看夏正濤的二閨女都跟著來了，聽說二女婿是市裏國營單位的主任，到時候給小舅子兩口子安排工作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村裏人討論著也就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林小青站在原地眼珠子都紅了，前天下午她想去賴夏如琛沒賴著，回來就被她娘罵了一頓，現在看著夏家人來商量結婚的事兒了，心都涼了半截。
那她該怎麽辦啊。
林小青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擡頭就看見孫富貴站在不遠處沖她咧嘴笑，嘴裏的大黃牙隔著老遠就能看見。
恍惚中她甚至聞到了酸臭味兒……
林小青害怕了，轉身一口氣跑回家去了。
徐寡婦在家正在洗衣服，看見她回來不滿的罵道，“你個死丫頭幹什麽去了，讓你勾個男人都勾不住，真不知道養你有什麽用。”
“蘇家和夏家要商量結婚的事了。”林小青吸了吸鼻子說，“娘，我和夏如寶沒戲了。”
一聽這話徐寡婦頓時破口大罵，罵完林小青又罵蘇玉鳳，有好好的城裏人不嫁非得和他們家搶夏如寶，明擺著就是故意欺負他們。
說著說著，徐寡婦突然一頓，“要不你去城裏賴左鴻鈞吧，城裏人要臉，聽說還在嚴打。而且之前娘隔著老遠看過一回，那個左鴻鈞看著就是個軟骨頭，你長的也不算差，你往他身上撲，往他嘴上親，他肯定得娶你。他要是不答應，你就去他單位鬧，看誰怕誰。”
這讓林小青很為難，這樣也太不要臉了。
許是看出她的羞臊，徐寡婦嗤笑，“你去大河村企圖往他身上撲的時候怎麽不想著要臉。”
林小青一驚，她不知道她娘怎麽知道這事兒的，但聽到她娘這麽說的時候臉上的確不自在。
左鴻鈞條件的確比夏如寶好多了，可她更喜歡夏如寶啊。
徐寡婦可不管喜歡不喜歡的，便說，“這幾天鎮上去縣裏的車多，趁著單位都沒放假，你去撲左鴻鈞去。”
林小青咬唇，“我不知道左家在哪兒。”
“我知道啊。”徐寡婦笑道，“我告訴你，你只管去。”
見林小青看著還不情願，徐寡婦冷冷道，“那你就是想在鄉下嫁人了，夏如寶是沒可能了，看看誰家能出……”
“我去。”林小青眼中含淚，“我去就是了。”
徐寡婦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你是我閨女，我也不想把你嫁在鄉下，可鄉下就這樣，誰家出的彩禮高，日子過的也好嫁過去也享福。但鄉下怎麽也比不上縣城的，那天左家去蘇家的陣仗你也看見了，不比夏如寶家裏強多了？乖，聽娘的，娘也是為你好。”
林小青看著她娘很想問問她晚上經常有男人來也是為了她好嗎，可這話她問不出口。
徐寡婦給她拿了兩塊錢囑咐她，“去縣裏先去澡堂子洗個澡吃頓飯，然後去蹲著，要溫柔一點，男人都喜歡溫柔嘴甜的女人。”
將林小青打發走，徐寡婦伸個懶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林小青從家裏出來直奔鎮上，這時候去鎮上的人多，她甚至還蹭到了牛車可以坐。正高興著，就看到孫富貴站在村口眺望著，林小青心裏一哆嗦，心裏害怕極了。
既然夏如寶嫁不了那就嫁左鴻鈞，怎麽也比孫富貴要強。
蘇家，蘇家長輩談論兩個小年輕結婚的事兒，蘇星辰和夏如琛又被攆出來逛小樹林溜河邊了。
因為有了那天的事兒，倆人也不敢明目張膽了，只到了隱蔽的地方才拉拉手然後親親嘴兒。
但外頭太冷了，倆人轉一圈也就回去，然後去了蘇星辰的屋夏如琛給蘇星辰補習功課，蘇大妮一看，忙收拾了東西準備往別的屋去，蘇星辰說，“沒事兒，你在一邊學就行了。”
這樣有侄女在場蘇星辰和夏如琛也不至於尷尬，不然外頭人覺得他倆在屋裏還不定幹了什麽事兒呢。
蘇大妮哦了一聲，端著課本就炕的另一頭學習去了，把炕桌留給了蘇星辰他們倆。
既然有了現成的老師不用白不用，就算結婚那也得年後，在此之前蘇星辰還是得自己學習。
蘇星辰拿的是數學題目，夏如琛一看就知道是簡書傑的筆記。他將題目抄下來，一步步的教蘇星辰，時間過的倒是也快。
外頭林美娟喊他們吃飯的時候，蘇大妮忙出去了，夏如琛說，“對了，我覺得簡書傑這份筆記不怎麽適合你，目前階段對你有些難。”
蘇星辰也察覺出來了，“這些東西於我們而言有些久遠了，還得慢慢回憶，所以我看著有些苦惱。”
其實真算下來，後世的高考很成熟了，數理化的題目並不比八十年代的簡單，但問題是他們距離高考年歲久了，再撿起來才沒那麽容易。
夏如琛說，“我在重新整理了。適合你用的。”
蘇星辰驚訝道，“那不耽誤你學習？”
“不耽誤，我一邊整理也一邊覆習，這些足夠我們考一所大學了。”
夏如琛說完，蘇星辰感動壞了，“夏如琛，你說你這人早這樣多好啊，你對我這麽好，我都忍不住想親你了。”
說完這話屋裏頓時靜了下來，夏如琛瞥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後將臉湊了過去，“親吧，我批準了。”
夏如琛批準了，蘇星辰又不好意思了，這不是外頭沒人的地方，外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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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緊張蘇大強也看出來了, 和他聊了聊家裏的事兒又說了說學習的事兒, 突然話音一轉說, “小夏很優秀啊。”
夏如琛一楞，謙虛道，“我缺點也是挺多的，不然外頭也不會那麽多傳言了。”
“嗯。”蘇大強道，“傳言歸傳言, 但有些也的確是事實。”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說, “星辰這孩子的確好吃懶做了點……”
“那不怕, 我以後會勤快點, 不會讓她吃苦的。”夏如琛忙表忠心，“夫妻間就是要相互體諒, 倆人有一個勤快的就行了。”
蘇大強對這回答還算滿意, 便說，“希望以後能改變吧，不過你也看出來了, 星辰其實並沒有多少學習的細胞。”
夏如琛忙道, “學習其實三分靠天賦, 七分靠努力, 星辰既然要高考肯定會努力的，而且我也能幫助她。”
蘇大強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問, “萬一你倆一起考大學, 你考上了, 她考不上怎麽辦？”
不等夏如琛回答，他的問題又來了，“以前的時候都講究門當戶對，在你們考大學之前你們也的確門當戶對，但你考上大學就不一樣了，考上大學那是要變城裏戶口的，星辰還是農村戶口，你們的人生就會大不相同了，差距會越來越大了。”
聽他這話夏如琛心裏雖然有些緊張，但同時也為蘇星辰高興。
上輩子據他所知，蘇星辰自幼失去父母，跟著姑媽長大看盡白眼，婚事也被拿捏。到了這兒雖然不富裕，但爹媽和哥哥都疼她，處處為她考慮，這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的。
夏如琛想了想鄭重道，“叔，太誇張的話我也說不出來，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蘇大強道，“你說。”
夏如琛認真道，“我之前學習不錯，這幾天我粗略掃了一遍覺得撿起來就是時間問題。星辰基礎是有的，有些知識我能給她補習帶她一起考大學。還有，那天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星辰說過，高考我們是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如果她只能考專科那我就陪著她考專科。如果她考不上……那我即便考上也不去了。”
他的話一落，蘇大強爺三個頓時震驚不已，蘇大強可知道這意味這什麽，他眼神覆雜道，“這事兒你爹娘知道嗎？”
“還沒說。”夏如琛道，“但我的人生我能做主，我也不會讓其他人能改變我的主意。我喜歡星辰，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大學四年分開有太多變故，我也不想有這種變故。再說，都改革開放了，人生不只有高考這一條路，考不上大學也不代表我們倆以後會過的差，去城裏看看，總會有適合我們的機會的。”
這話甭管是真是假，至少這一刻落在蘇大強的心上讓他很熨帖很舒服。而且蘇大強看的出來，夏如琛這會兒說的話並不是假話，對方說話的時候坦蕩真誠，讓蘇大強不由得相信，真到那一步對方就能做的出。
自家閨女什麽情況，蘇大強一清二楚，聽夏如琛這麽說，他的心就安穩了。
“那就好，記得你說的話就好。”蘇大強看了眼身邊的倆兒子說，“我有三個兒子。”
別的話不用說，這意思不言而喻。
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我閨女，我們爺四個就能去揍你。
夏如琛汗顏，忙道，“您放心，我肯定對星辰好的。”
該說的話說了，該威脅的威脅了，蘇大強站起來道，“我去大隊看看。”
他走了，蘇建國兄弟也得幹活去了，冬天地裏雖然沒多少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總有忙活的地方。
林美娟笑著和夏如琛說了幾句家常，就對夏如琛道，“星辰在廚房呢，你倆一會兒出去轉轉。”
“好的，謝謝嬸子。”夏如琛客客氣氣的道謝，然後去了廚房。
農村的廚房低矮，窗戶狹小，夏如琛往門口一站就將光線擋住了。
然而蘇星辰想事情想的入神，完全沒留意到，只看著眼前的竈臺。
夏如琛過去，拿了一個小板凳在她旁邊坐下，然後拿起木棍扒拉出一個地瓜來，地瓜外殼已經烤焦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食物的香味總算將蘇星辰喚醒，順著地瓜她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指。幹凈的手指上沾了一點點灰，她擡眼望去，就見夏如琛正皺著眉頭。
蘇星辰突然就笑了起來，“你可真矯情。”
其實她也聽說過，很多做醫生的都有潔癖，上輩子他倆協議戀愛，因為知道夏如琛這毛病，所以很少有肢體的接觸。
如今看著他皺眉痛苦的樣子竟有些幸災樂禍。
在後世的城裏尚且有潔癖的條件，在八十年代的農村有潔癖的人可就難熬了。
夏如琛也很無奈，他將扒好的地瓜遞給她說，“我倒是想改，但是太難了。”
蘇星辰接過來一口咬在金黃的瓤上，咬完看著夏如琛突然把手伸了過去，“吃嗎？”
這對有潔癖的人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挑戰。
蘇星辰挑眉，“我們那天還親了呢，你回家沒用鞋刷子刷刷嘴？”
“你這人。”夏如琛被她氣笑了，這什麽跟什麽。
蘇星辰：“那你吃不吃？”
夏如琛看了眼她戲謔的表情，突然張嘴咬了一口。
地瓜很甜，直接甜到了心裏頭，並沒有想象的那麽抗拒。
夏如琛說，“很甜。”
蘇星辰直接樂了，將地瓜塞他手裏，“那你都吃了吧。”
“好。”夏如琛接過來吃了，然後出去洗了手，“出去轉轉？”
這轉轉就是去小河邊搞對象了。
蘇星辰想到那天那個吻，有些心癢，“好。”
回屋換上厚實的棉衣，倆人跟林美娟說了聲就出了門，林美娟囑咐道，“別耽誤回來吃午飯。”
蘇星辰：“知道了。”
兩人出門直接往東邊去了，臨近過年，天氣冷的厲害，也只有孩子不知道冷，會在河面上溜冰。
蘇星辰和夏如琛一路往河邊而去，進了小樹林，世界都安靜下來。
夏如琛伸手握住她的手，說，“你知道剛才你爹跟我說什麽了嗎？”
蘇星辰看他眼中帶著笑意便說，“肯定是威脅你要是不以後敢對不起我就帶著我三個哥哥殺過去揍你。”
聞言夏如琛噗嗤笑了起來，“嗯，沒錯。”
說著夏如琛看她，感慨道，“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幸福？”
這是基於兩輩子的經歷來問的了。
蘇星辰嗯了一聲，“特別幸福。”
有了疼愛她的家人，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夏如琛說，“我也特別幸福。”
這話讓蘇星辰忍不住看他，“那你會想上輩子的爸媽嗎？”
夏如琛笑了聲，“想肯定會想，可能人都是自私的，比起那份想，我反而覺得很輕松。總算能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了，而不是每走一步都要按照他們畫下的格子去走。他們或許覺得一切都是為我著想，為了我的前程考慮，但他們卻也從沒問過我想做什麽，是不是真的喜歡做醫生這個行業。”
說著夏如琛苦澀笑道，“甚至自己找不找女朋友都不能決定，有了女朋友了又要面臨催婚，催婚不成便強行插手……”
“上輩子活的太累了，當初你打電話跟我分手的時候我整顆心都是死的。”
聽他這話，蘇星辰的心密密麻麻的疼。
但凡他們多溝通，也不至於有那樣的結果，說不定上輩子他們都結婚生子了。
蘇星辰張開雙臂抱住夏如琛，“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夏如琛眉眼彎了起來，“好。”
誰也別想把他們分開了。
兩人站在河邊看著河岸上開心玩著的孩子，蘇星辰說，“我們結婚吧。”
夏如琛扭頭看她有些驚訝，前天的時候他看的明白，對於婚姻蘇星辰是很迷茫忐忑的，他以為她怎麽也得等過完年才能給他答案，沒想到這麽快就給了他答覆。
蘇星辰看著他挑眉道，“怎麽，你不想結了？”
“不是。”夏如琛看著她很想抱著她親親她，然而河面上還有孩子，他不敢，便牽著手道，“我們再走走吧。”
蘇星辰有些不好意思，任憑他牽著走，到了沒人的地方了，夏如琛才說，“我很驚訝，但更多的是興奮。有一種追星少年終於追上自己喜歡人的亢奮。”
他看著她眼中只有認真和坦誠，“我剛才還和你爹說，如果你考上大專，我就陪著你上大專，如果你考不上，那我也不會去上。”
見蘇星辰想開口，他阻攔住她開口說，“我們都知道後世的發展，其實大學並不是非要考不可，即便考不上，我們也沒必要怨天尤人，我們可以直接創業。條條大路通羅馬。與我而言，考大學從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我們在一起，不管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上輩子他都讀到博士了，這輩子考不考大學對他沒那麽重要。只是她想考，那他就陪著，如果她不想考那也無所謂。
迎著他的目光，蘇星辰扯了扯嘴角，但眼淚卻掉了下來，她哽咽道，“好。”
兩人相擁，不知誰先主動的，唇齒交融，前所未有的密切。
“哇，有人親嘴兒了。”
兩人飛快的分開，就看到河面上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哈哈笑了起來。
哪怕是孩子，也足夠倆人羞惱了，更何況倆人才親過，臉紅的不像話。
夏如琛說，“我們走吧。”
倆人手拉著手往遠處去了，河面上的小孩子們還在那哈哈笑。
蘇星辰說，“我們這起了非常不好的作用。”
“那下次我們找個更隱蔽的地方。”夏如琛說的一本正經，氣的蘇星辰錘他，“誰樂意跟你去更隱蔽的地方。”
倆人在外頭逛了逛，然後蘇星辰發現夏如琛故意帶她在村裏逛。
這自然引起了圍觀，看著村裏人指指點點，蘇星辰郁悶道，“你這打什麽主意？”
“當然是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對象了。”夏如琛一本正經的說。
蘇星辰哭笑不得，“行了，早在咱倆一塊去改名的時候村裏就沒人不知道了。”
夏如琛更理直氣壯了，“那正好讓人知道我們快結婚了。”
提到結婚這個詞蘇星辰唇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真煩人。走了回去吃飯了。”
午飯有蘇大強和蘇建國兄弟作陪，夏如琛當真喝了兩杯白酒，午飯後又喝了會兒茶水聊了會兒天，夏如琛也不得不回去了。
蘇星辰送他出去，倆人沿著東邊的路走。
都說酒壯英雄膽，夏如琛借著酒勁兒說，“那回去我就跟我爹娘說結婚的事兒，年前咱定下時間？”
蘇星辰莫名有些臉紅，“隨你。”
夏如琛看著她，笑，“真隨我年前都得結婚。”
“你這是得寸進尺。”蘇星辰道，“你真敢這麽幹我爹娘都得把你打出去。”
夏如琛覺得有這可能，他算了算日子說，“我們總得準備兩天，那就二十六的時候我們過來提親，讓雙方父母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兒？”
蘇星辰既然想通了，覺得結婚也沒什麽，那就沒什麽扭捏的，“行。”
眼瞅著到了村口了，小北風吹過，夏如琛的腦子有點暈眩，借著酒勁兒，夏如琛說，“讓我親親你吧。”
“可算了吧。”這可不是樹林裏也不是小河邊兒，萬一被人看見那就不好了。
夏如琛笑，“就親一下。”
說完他飛快的湊過去親了一口。
蘇星辰攆他，“趕緊回吧。”
“我送你回去。”夏如琛讓她坐在後座上，又把她駝到村裏，才轉身道，“我走了。”
蘇星辰點頭，“好。”
夏如琛說，“我後天再來，咱們商量結婚的事。”
蘇星辰繼續點頭，“好。”
“我真走了？”
蘇星辰扭頭就走，夏如琛笑了，騎車也走了。
夏如琛的心情像在飛，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到了大河村的時候冷不丁的從路邊的樹後突然跑出一個人來，夏如琛車子沒停穩，咣當整個人摔地上去了。
“你沒事吧。”林小青也沒想到自己能把人嚇得摔地上，忙過來要扶夏如琛。
夏如琛伸手拒絕，“你別過來。”
忍著腿上的疼痛，夏如琛站起來又把自行車扶起來，再一看，蘇家回的酒碎了一瓶，頓時皺眉，“你到底什麽毛病？有病治病，離我遠點。”
有了溫儷引來的誤會後，夏如琛格外註意自身的清白問題。之前這個林小青就奇奇怪怪的，現在突然出現在大河村他家附近，顯然不只是為了出來嚇唬他了。
聽著他嫌棄的話林小青難受極了，可她不甘心，看著蘇星辰和夏如琛在手拉手在村裏走的時候她心裏別提什麽滋味了。
那天險些被孫富貴欺負，她回到家甚至都不敢跟她娘說，一個人將委屈往下咽。然後就忍不住回想這事兒，孫富貴怎麽知道她走那邊兒的？還有蘇玉鳳怎麽正好往那邊走的？蘇玉鳳帶著夏如寶去救了她，真的只是巧合嗎？
林小青琢磨一晚上，最終得出結論，一切都是蘇玉鳳的錯，蘇玉鳳故意的想害她，碰見孫富貴故意透露她的行蹤，然後救了她報公安毀了她的名聲。
這女人為什麽這麽狠心，她不就是跟夏如寶說了幾句壞話嗎，為什麽這麽對付她。
林小青非常的不服氣，心情也非常的不好，所以她早早的來了這裏等著，就等著夏如寶路過這裏。
大冬天的外頭沒多少人，林小青看著夏如琛嫌棄的眼神，卻一咬牙飛快的解開扣子朝夏如琛撲了過去。
夏如琛在她解衣裳的時候就察覺不好，忙扶起車子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林小青伸出去的胳膊甚至都沒碰到夏如琛，車子就已經走遠了，她站在原地渾身打個哆嗦，想追上去又怕被人看見。
原來她就這麽被人嫌棄。
林小青到底還要臉，忙將棉襖撿起來穿上，然後哆哆嗦嗦的往回去了。
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她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而蘇星辰送了夏如琛回到家裏，便對蘇大強和林美娟說了倆人決定結婚的事兒。
對這事兒老兩口倒是沒覺得奇怪，要是不結婚他們才覺得奇怪呢。
去年的時候就聽說很多大學都有規定，大學期間不能結婚。倆人都考不上也就算了，真有一個考上另一個考不上，或者倆都考上了，不結婚那豈不是還得等四年？
四年的變故太多了，作為雙方的父母都不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況，甭管怎麽樣先結了婚就行。說不定還能早早的生個孩子爹媽給帶著呢。
在鄉下，有人相親結婚不超過半個月，甚至結婚之前就見兩三回的，他們這倆就算現在說結婚的事兒怎麽著也得年後了，時間也不算短了。
說實話蘇大強還有些擔心，萬一時間久了，夏家不樂意了怎麽辦，畢竟學校的領導都說夏如琛有希望考大學呢。
蘇星辰見他們沒說啥，有些奇怪，“爹娘，你們不覺得太快了嗎？”
“不快了。”林美娟站起來出去舀水放炕竈上燒著一會兒好泡腳，“你倆早點結婚也行。”
蘇大強擰著眉頭點頭，“小夏學習不錯，你們早點結婚可以讓他教教你，說不定你能考到六十分呢。”
蘇星辰：“……我憑自己的本事也能考六十分。”
她沒覆習多少就考五十多分了，覆習一下怎麽著不得考六七十啊。她爹對她實在太沒信心了。
“行行行，你厲害。”蘇大強哼了一聲，“那你就別結婚了在家自己學吧。”
蘇星辰“……就結婚。”
晚飯後蘇星辰照例回屋和蘇大妮學習，到九點準時睡覺。
而夏家，夏如琛也在晚飯後叫住了爹娘說了結婚的事兒。
老兩口一聽也不覺得奇怪，扭頭就開始商量去提親該帶哪些東西去了。
夏正濤道，“明天我和如寶、不，如琛去縣裏看看有什麽點心之類的買一點兒。小菊和小竹明天不是要回來，到時候看看有什麽合適的也一並帶著。”
“行，那就這麽辦。”
兩口子說完見夏如琛還坐在那兒，就問，“還有什麽事兒？”
夏如琛便說，“爹娘，那我們得什麽時候結婚？”
崔廣蘭笑了起來，揶揄道，“喲，之前是誰死活不肯相親的，這麽著急結婚幹什麽，晚幾年再說唄。”
夏如琛無奈，要是知道跟他相親的人是蘇星辰他壓根兒也不說那討人嫌的話啊。
“嘖嘖，進門就生五個兒子。”崔廣蘭忍不住還是要嘲諷兩句，“還得高中畢業還得會伺候人，我問問你，蘇玉鳳能做到嗎？”
夏正濤在一旁糾正，“蘇星辰。”
“行，蘇星辰。”崔廣蘭是不明白倆小年輕幹啥一塊都把名字改了，不過改了就改了吧，還怪好聽的。
就蘇星辰在外的名聲，比夏如琛有過之而無不及，崔廣蘭雖然也喜歡勤快能幹的兒媳婦，可兒子那矯情勁兒，真找個鄉下勤快能幹的也不一定能合他眼緣，就這麽著吧，像她當家的說的，男人結了婚就知道能幹了，女人有了孩子就知道勤快了。
夏如琛搖頭，“她哪個也不用做。”
這話裏的寵溺讓崔廣蘭和夏正濤一把年紀了都覺得牙酸，趕緊攆他，“滾吧。”
夏如琛回屋自然不能直接睡覺，還得學習呢，而且他和蘇星辰從書店時候說的那事兒他也很有想法。
英語對他倆來說並不難，但整合高考的考點那就有點困難。
而且蘇星辰重點抓數理化，真弄英語輔道卷子這事兒那就是他的了。而且他們年後如果去學校上學的話，同學也不好賣，那樣顯得不近人情。到時候看看得去市裏或者周邊的縣城賣。
就這麽著吧，萬裏長征第一步，他們以後要想做點什麽總得有點本錢，真等四年以後還是晚了點。
沈下心來整理數理化，最後挪出半小時嘗試弄英語輔道院子。
夏如琛覺得事情沒他想的那麽容易，慢慢來吧，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後天提親商量結婚的事兒，有的忙呢。
臘月二十五，蘇家做豆腐，也為第二天夏家來人準備要用的肉和菜。
而夏正濤和夏如琛則直接去縣裏百貨商店采買各種物品，然而年底縣城人太多了，看著櫃臺前擠擠挨挨的人，夏如琛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夏正濤幸災樂禍道，“怎麽，為了你家星辰也不想擠？”
農村的孩子有潔癖，這點夏正濤無法理解，但也這麽多年了，他也沒打算逼迫他，“行了，你拿著袋子，我去擠。”
但一個大老爺們還是書記去跟那麽些人擠來擠去也著實為難。
正打算往前去，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們。
爺倆望去，卻是簡書傑和孫巧梅，得知他們要買提親要的東西，孫巧梅便說，“我妹妹在這邊當主任，我帶你們去找她幫忙吧。”
一聽這個夏如琛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他忙道，“還是別麻煩了，年底了當領導的也忙，我去擠著排隊買就行了，省的讓人看見說閑話。”
說完這話，夏如琛皺著眉頭一咬牙就朝親人去了。
夏正濤一楞呵呵笑道，“這孩子，就是個不愛麻煩人的性子，你們快忙去吧。”
人家不用孫巧梅也沒多說，便和簡書傑離開了。
走出去很遠，孫巧梅還感慨，“你們小時候我和你爸還想給你和玉鳳定娃娃親呢。”
簡書傑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飄忽，半晌哦了一聲，“她改名叫星辰了。”
孫巧梅嘆了口氣說，“行了，人家這是打算商量結婚的事了，你上大學了，有合適的就在大學處一個，媽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但玉鳳、不星辰，已經不適合你了。”
這道理簡書傑明白，也沒有多言，他回頭瞥了一眼，那個穿著講究的男人正擠在人堆裏，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很痛苦，可他依然沒有出來。
“我知道了。”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是夏如琛過的又痛苦又開心。開心是因為第二天就要商量結婚的事兒，痛苦是他和那麽多人有了碰觸。
從百貨商店買完東西又去副食店買肉買魚，之後爺倆飛速回家。
到家的時候夏如琛的大姐和二姐都已經帶著孩子到了。
夏如琛簡單打聲招呼，便著急忙慌的燒水然後回屋洗澡。大冬天的冷，夏如琛也忍耐著將自己洗刷幹凈又換上幹凈的衣褲，整個人這才活了過來。
“小弟，喝完姜湯，小心著涼。”門外夏小竹溫和的喊他，“小弟？”
夏如琛開了門，喊了聲二姐，夏小竹說，“喝完去堂屋吧，你幾個外甥女都想你了。”
“好，謝謝二姐。”夏如琛端著碗直接去了堂屋，倆姐姐可能是真的想他了，但外甥和外甥女想他這話就算了。
以前的夏如寶眼高於頂，對小孩子更說不上喜歡，大姐二姐家的孩子見了他跟見了鬼差不多。
但看的出來，大姐二姐對夏如琛是真的好。
二姐夫是國營企業的主任，到了年底沒時間過來，所以只能二姐帶著孩子過來。大姐夫倒是來了，但大姐夫妻為人都比較嚴肅，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夏如琛在和夏小竹說話。
聽到夏如琛說在覆習準備參加高考，大姐夫毛國忠突然開了口，“小弟能有心去高考是好事，但報名的時候可以多寫幾個作為保底。”
夏如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其實當初夏如寶但凡多報幾個備選的學校也不至於考不上大學。但夏如琛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姐夫。”
神態自然沒有半分不耐，這讓夏小菊夫妻連同夏小竹都很驚訝。
夏如琛知道以前的形象深入人心，要想讓人信任他還得慢慢來。
午飯的時候夏如琛陪著喝了點酒，下午自己在屋裏學習。而夏小竹姐妹倆陪著崔廣蘭說悄悄話，談論的還是夏如琛和蘇星辰的事兒。
對於蘇星辰以前的名聲，她們姐妹倆倒是沒那麽在意，“等結了婚了沒人慣著了也就知道上進了。”
傍晚，夏小菊夫妻帶著孩子回去了，夏小竹則帶著孩子住下，明天打算一塊跟著去小河村。
崔廣蘭就囑咐她，“不該說的千萬別說，你小弟拿著當眼珠子是的。那姑娘聽說是好吃懶做，但沒了這個你小弟估計得打光棍。”
在打光棍和娶一個有點懶的姑娘直接，崔廣蘭覺得還是娶了吧。而且那閨女長的也真的很養眼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家就忙碌起來，而小河村蘇家也一早起來忙活開了。
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準備中午待客的酒菜和糖果的準備這些東西，整個家裏連五歲的蘇福生和三歲的蘇二妮都跟這幫忙，也就蘇星辰和蘇大妮被要求在屋裏學習。
蘇大強說了，“就算年三十，她們也得學習，不然年夜飯都沒的吃。”
到了九點半，門口就傳來說話聲，蘇大強忙領著一家子迎了出去，門口早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看此情形就知道兩家這是要商量結婚的事兒了。
一番寒暄，夏家人進了院子，院門雖然開著，但人家都進屋了，外頭看熱鬧的人也看不見什麽了。
但夏家人提的那些東西，大家夥卻是都看見了的。
兩個筐子掛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沈甸甸的，夏如琛是使了力氣才摁住的。更別提那兩只活雞一大塊豬肉，甚至還有一條羊腿。
光這些東西就讓人羨慕了。這得花多少錢啊，這也就是商量結婚的事兒也算定親了就花這麽多啊。
可真有錢。
不過說閑話的也有，無非是拿蘇星辰和夏如琛的好吃懶做說事兒，可瞅著這情形，蘇星辰嫁過去肯定也吃不了苦，沒看夏正濤的二閨女都跟著來了，聽說二女婿是市裏國營單位的主任，到時候給小舅子兩口子安排工作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村裏人討論著也就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林小青站在原地眼珠子都紅了，前天下午她想去賴夏如琛沒賴著，回來就被她娘罵了一頓，現在看著夏家人來商量結婚的事兒了，心都涼了半截。
那她該怎麽辦啊。
林小青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擡頭就看見孫富貴站在不遠處沖她咧嘴笑，嘴裏的大黃牙隔著老遠就能看見。
恍惚中她甚至聞到了酸臭味兒……
林小青害怕了，轉身一口氣跑回家去了。
徐寡婦在家正在洗衣服，看見她回來不滿的罵道，“你個死丫頭幹什麽去了，讓你勾個男人都勾不住，真不知道養你有什麽用。”
“蘇家和夏家要商量結婚的事了。”林小青吸了吸鼻子說，“娘，我和夏如寶沒戲了。”
一聽這話徐寡婦頓時破口大罵，罵完林小青又罵蘇玉鳳，有好好的城裏人不嫁非得和他們家搶夏如寶，明擺著就是故意欺負他們。
說著說著，徐寡婦突然一頓，“要不你去城裏賴左鴻鈞吧，城裏人要臉，聽說還在嚴打。而且之前娘隔著老遠看過一回，那個左鴻鈞看著就是個軟骨頭，你長的也不算差，你往他身上撲，往他嘴上親，他肯定得娶你。他要是不答應，你就去他單位鬧，看誰怕誰。”
這讓林小青很為難，這樣也太不要臉了。
許是看出她的羞臊，徐寡婦嗤笑，“你去大河村企圖往他身上撲的時候怎麽不想著要臉。”
林小青一驚，她不知道她娘怎麽知道這事兒的，但聽到她娘這麽說的時候臉上的確不自在。
左鴻鈞條件的確比夏如寶好多了，可她更喜歡夏如寶啊。
徐寡婦可不管喜歡不喜歡的，便說，“這幾天鎮上去縣裏的車多，趁著單位都沒放假，你去撲左鴻鈞去。”
林小青咬唇，“我不知道左家在哪兒。”
“我知道啊。”徐寡婦笑道，“我告訴你，你只管去。”
見林小青看著還不情願，徐寡婦冷冷道，“那你就是想在鄉下嫁人了，夏如寶是沒可能了，看看誰家能出……”
“我去。”林小青眼中含淚，“我去就是了。”
徐寡婦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你是我閨女，我也不想把你嫁在鄉下，可鄉下就這樣，誰家出的彩禮高，日子過的也好嫁過去也享福。但鄉下怎麽也比不上縣城的，那天左家去蘇家的陣仗你也看見了，不比夏如寶家裏強多了？乖，聽娘的，娘也是為你好。”
林小青看著她娘很想問問她晚上經常有男人來也是為了她好嗎，可這話她問不出口。
徐寡婦給她拿了兩塊錢囑咐她，“去縣裏先去澡堂子洗個澡吃頓飯，然後去蹲著，要溫柔一點，男人都喜歡溫柔嘴甜的女人。”
將林小青打發走，徐寡婦伸個懶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林小青從家裏出來直奔鎮上，這時候去鎮上的人多，她甚至還蹭到了牛車可以坐。正高興著，就看到孫富貴站在村口眺望著，林小青心裏一哆嗦，心裏害怕極了。
既然夏如寶嫁不了那就嫁左鴻鈞，怎麽也比孫富貴要強。
蘇家，蘇家長輩談論兩個小年輕結婚的事兒，蘇星辰和夏如琛又被攆出來逛小樹林溜河邊了。
因為有了那天的事兒，倆人也不敢明目張膽了，只到了隱蔽的地方才拉拉手然後親親嘴兒。
但外頭太冷了，倆人轉一圈也就回去，然後去了蘇星辰的屋夏如琛給蘇星辰補習功課，蘇大妮一看，忙收拾了東西準備往別的屋去，蘇星辰說，“沒事兒，你在一邊學就行了。”
這樣有侄女在場蘇星辰和夏如琛也不至於尷尬，不然外頭人覺得他倆在屋裏還不定幹了什麽事兒呢。
蘇大妮哦了一聲，端著課本就炕的另一頭學習去了，把炕桌留給了蘇星辰他們倆。
既然有了現成的老師不用白不用，就算結婚那也得年後，在此之前蘇星辰還是得自己學習。
蘇星辰拿的是數學題目，夏如琛一看就知道是簡書傑的筆記。他將題目抄下來，一步步的教蘇星辰，時間過的倒是也快。
外頭林美娟喊他們吃飯的時候，蘇大妮忙出去了，夏如琛說，“對了，我覺得簡書傑這份筆記不怎麽適合你，目前階段對你有些難。”
蘇星辰也察覺出來了，“這些東西於我們而言有些久遠了，還得慢慢回憶，所以我看著有些苦惱。”
其實真算下來，後世的高考很成熟了，數理化的題目並不比八十年代的簡單，但問題是他們距離高考年歲久了，再撿起來才沒那麽容易。
夏如琛說，“我在重新整理了。適合你用的。”
蘇星辰驚訝道，“那不耽誤你學習？”
“不耽誤，我一邊整理也一邊覆習，這些足夠我們考一所大學了。”
夏如琛說完，蘇星辰感動壞了，“夏如琛，你說你這人早這樣多好啊，你對我這麽好，我都忍不住想親你了。”
說完這話屋裏頓時靜了下來，夏如琛瞥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後將臉湊了過去，“親吧，我批準了。”
夏如琛批準了，蘇星辰又不好意思了，這不是外頭沒人的地方，外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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