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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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還不清楚她對魔尊的包容意味著什麽，但他卻看出來了。
只見許多人圍在山頭上, 但都很具默契地空出了中間很大一片地。
這中間就立著兩人——拾牧與李郢。
顏崖暗道糟糕，顧不得其他，沖向地面。
“拾牧！”
尚未落地, 她就急促喝道。
冰寒之氣迎面刮來, 半空懸浮數道冰錐，直指李郢。
李郢沒什麽表情, 應對著冰錐的攻擊。
但他以守為主, 並不和拾牧直接對上。所以顯得弱勢許多。
顏崖剛到，地下一根尖銳冰錐如春筍般破土而出，此時李郢四面都被圍，沒有躲避處, 眼看李郢就要受傷, 旁邊焦急的蒼和派弟子們都驚叫了起來。
顏崖也顧不得剛剛才決定要和拾牧平等相待, 厲聲道：“拾牧，收招！”
拾牧擡眼看向她。
顏崖心弦一松, 他眼睛沒變紅，理智尚在, 看來還沒有殺瘋。
但下一秒顏崖又被他眸中的殺意刺傷。
她驚愕, 拾牧是真的想殺李郢？
可是為什麽？李郢並沒有得罪他的地方吧？
雖然殺意真切，但他仍沒有半分遲疑地聽從了她的話。
李郢在拾牧看顏崖的那一眼時踏上那冰錐躍出了包圍圈。
拾牧五指回握, 還未握緊，幾根冰錐同時碎裂。
明媚的陽光下, 冰沫四散, 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但擋不住四周驚恐仇視的視線。
魔尊就是魔尊, 毫無緣由就殺人奪命！
而且他手段又如此狠辣, 修為如此高強, 不見李郢師兄與他對上都占不到一點優勢。
這樣一個說殺人就殺人的魔尊留在他們蒼和派, 怎能不人人自危？
拾牧淡淡向他們一掃，所有人的脊背便生出寒意，只覺得下一秒喪命的就會是自己。
顏崖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的心態。
她將柳葉緊握在手心。
李郢獻寶般給她看的園景，那些嬌嫩的鮮花、精致的亭子、充滿巧思的假山，都化作了一攤廢墟。
連地面土壤都翻卷起來，一根草都不能殘存。
見顏崖看著這片廢墟，李郢也沈默下來。
他低聲道：“他來了之後一言不發就破壞了這裏。我問他緣由他也不說，就向我出手。”
顏崖皺眉看向拾牧，正要說話，李郢又道：
“許多人看著，你與魔尊不要在此爭吵，對你不利。”
魔尊畢竟是她帶來修真界的，外人看來她和魔尊的關系是最近的。
李郢看得出，顏崖也將魔尊視為己方。
那麽就最好不要讓眾人看到她與他爭執。
顏崖定了下神，明白李郢說的有道理。
“拾牧，隨我來！”
顏崖抓住拾牧的手腕，將他拖走。
先離開這裏再說，否則圍觀眾對拾牧的恐懼和反感只會越來越重。
走過李郢時，拾牧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李郢亦以漠然以對。
瞬息間，兩人都明了了對方不變的敵意。
阿語和李程等拾牧顏崖走後，跑到李郢身邊氣憤道：“李郢師兄，他要殺你呀！怎麽就這樣讓他走了？”
李郢命四周弟子們各自散去，等人都走盡後，才對阿語和李程說：
“顏宮主有事還要在蒼和派留幾日，魔尊是要與她相陪的。為了顏宮主著想，還是不要讓大家與魔尊徹底敵對。否則她也很難留在蒼和派。”
李程不讚同道：“可魔尊會就這麽收手嗎？這次是顏宮主趕來阻止，要是下次顏宮主沒來得及呢？師兄你盡為顏宮主著想，但首先你得保證自己的性命安全呀。”
“無妨。”李郢冷聲說，“我不會死的。”
阿語嘆了口氣，與李程交換了個眼神。
李郢師兄對顏宮主用情至深，處處為她考慮。
真希望顏宮主能早點明白李郢師兄的心意。
顏崖坐在柳葉上，速度不快，風吹拂著她的臉，讓她心中郁氣散了很多。
要溝通，溝通。
她輕嘆了一下，問同坐在柳葉上的拾牧：
“給告訴我理由嗎？”
理由？
拾牧細嗅著指尖，沒來得及染上李郢的血，他很失望。
他建的園景很不錯，送她的禮物很得她的歡心。
他要同他搶，拾牧怕自己會輸，所以只好先殺了他。
沒有辦法，獨占她發自他的本能，蠻不講道，不受理性控制。
他只是頭野獸罷了。
殺李郢就像一只野獸要殺死領地的入侵者一樣理所應當。
而這些，他能告訴她嗎？
拾牧用冰淩淩的金眸觀察著顏崖。
她細碎的頭發在風中飛揚。昨夜雙修後容貌更艷了，像要滴出水來。
她看著他，目光像一潭清水，輕柔地包裹著他。
若她生氣，就不會這樣看著他了。
或許連雙修都不願同他做了。
拾牧轉移了視線。
他心平靜氣地想，不管李郢死沒死，他至少要保證自己留在她身邊。
拾牧語調平穩地說：“想跟他比劃幾下，結果失了控制。”
拾牧的回答很出顏崖意料。
“只是這樣？你為什麽突然想和李郢比劃？”
“看他實力還算不錯，我也想知道我在修真界水平如何，所以……”
他垂下眼：“但一動手，我就很難控制自己的分寸，差點傷了他，對不起。”
拾牧一道歉，顏崖心就軟了。
確實，拾牧很容易在打鬥中失控。也許他本意並不想對李郢下殺手。
顏崖很快就接受了拾牧的這個解釋。因為她不認為拾牧有什麽必須殺李郢的理由。
拾牧低垂著臉，微微蹙著眉，顏崖覺得魔尊這樣子有些我見猶憐。
她不禁軟語寬慰：“還好這次你沒有徹底失控。你以前並不會這樣，是不是哪裏出問題？總是失控對你也不是好事，我們以後一起想辦法幫你解決了這個問題吧。”
說完，見拾牧只是直直地盯著她，就道：“好嗎？”
拾牧反應了一會，仿佛不在狀態地說：“好。”
顏崖的話，他聽到了，又像完全沒有聽進去。
他沈溺於她話語中的包容與善意。
這般溫柔，他享受其中，甚至脊背都微微發顫。
他本能地知道他的這反應會嚇退她，所以不動聲色，加上一句：
“我們一起。”
顏崖彎起眼，對拾牧笑了笑。
她覺得自己這次溝通得很好很有效。
拾牧這邊搞定後，顏崖又去找李郢解釋了一番。
雖然決定盯好拾牧不讓他離開她的視線，但她還是沒有帶上他。
畢竟是向李郢致歉去的。雖然拾牧對她說了對不起，但顏崖覺得拾牧絕不可能對李郢開這個口。
還是讓她當兩人之間的說客吧。
顏崖與李郢道了來意後，李郢的態度讓顏崖很感動。
他表示理解，還勸她不用在意。
心胸如此寬廣，以後必有大前途。
與李郢告辭後，顏崖走出他洞府，看著外面一片狼藉的園景，還是很覺得愧疚。
她想幫他恢覆原狀，就說幹就幹起來了。
不過上次顏崖只是略看了看，對這片園景的全景記憶不深。
顏崖蹲在倒了一地的假山旁，回憶著這裏的細節。
顏崖想做好這件事，所以想得也很投入，她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導致慌慌張張跑來的阿語和李程完全沒留意到她。
阿語還沒跑進李郢洞府就叫道：“師兄！師兄！魔尊，魔尊他——”
李郢收起眉梢嘴角柔和的笑意，冷肅道：“你們慌什麽？”
阿語和李程對視一眼，李程替她說道：“我們、我們替師兄你心急，想讓顏宮主盡快知道你的心意，我們就想直接告訴顏宮主……”
李郢表情不變，他剛見了顏崖，知道他倆沒有機會告訴她。
但他倆竟然想替他告白，李郢的臉色還是微微沈了下去。
“怕搞砸了，我和阿語就想先打個草稿彩排一下，結果、結果被魔尊聽到了。”
想到當時的場面，李程和阿語臉都變得煞白。
阿語語音發顫：“我們以為我們會死在當場，師兄，你不知道魔尊那樣子有多可怕。”
李程：“雖然魔尊最後沒有動我們，但我們覺得魔尊可能就此罷休。師兄，你也要小心，我覺得魔尊對你的敵意特別重。”
阿語也懊悔道：“對不起，師兄，都怪我們不小心……”
李郢沈默片刻，道：“你們不用太憂心，魔尊不會再動刀戈了。”
“可——”
李郢對兩人道：“回去吧，這些天盡量和大家呆在一起，多小心些就行。”
“師兄心也太大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啊……”
走時，阿語低聲跟李程抱怨道。
李郢聽到了，扯了下嘴角。
他和魔尊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卻清楚地明了對方對顏崖的心思。
顏崖方才來時說她已勸過魔尊，想必魔尊會明白他若殺他會給顏崖帶來極大的困擾。
若他是魔尊，就算多想將他從世上除去，也會為顏崖忍耐下來。
李郢擡眼望向洞府外。
魔尊的冰錐在地上擊出的大坑仍在，一桿修竹倒地，擋在洞府口。
阿語說若有美景她就會在此多停留，他就親力親為在洞府外一磚一石修建出一片美輪美奐的園景。
只為未來某時她能在此多駐足片刻。
為了與她相配，他抓住師父培養他的機會，努力做到最好，讓肩膀擔得起更多的責任。
他將一切都默默地做好了計劃，但命運卻自有它的安排。
命運將魔尊橫插了進來。
李郢既喜歡她，對她的觀察就細微入致。
也許她還不清楚她對魔尊的包容意味著什麽，但他卻看出來了。
只是，終究有些不甘心。
顏崖躲在洞府口旁，同李郢一樣怔楞著。
李郢對她？？？
拾牧對她？？？
系統發出嘲笑：“你才意識到？不是，他倆都這麽明顯了啊。”
“明顯嗎？”顏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我以為李郢就是人特別好。該不會以前也有人喜歡我而我沒發現吧？”
系統感嘆道：“還好你不是我做感情任務的宿主，不然就你這反應能力八百年都做不完任務。”
顏崖立刻推鍋：“但凡你多提示一下我呢？作為系統就光在旁邊看戲像話嗎。”
系統說：“行了，別轉移話題了，扯東扯西的你怎麽不說說拾牧？”
顏崖抿了抿嘴。
她意識到了，同樣的情況下，她對拾牧和對李郢的反應不一樣。
最後她將垂在胸前的頭發向後一甩，颯然道：“這有什麽好說的。”
該是咋樣就是咋樣唄。
顏崖離開李郢山頭後不久，就又有一人火速趕來。
傳信的弟子快步走入洞府，對李郢通報道：“滄瀾派、神留閣、合歡宗皆來吊唁。”
顏崖回到她暫住的樓閣時，就留意到了上空時時劃過的飛行法器。
她將柳葉插回發間，仰頭看去。
而飛行法器上的人也在低頭看向她所在的山頭。
距離遙遠，彼此都看不太清。
蔣向天卻微微一笑，篤定道：“顏宮主也在啊。”
與他並行的是合歡宗的飛行法器。
萍萍坐在陸情身邊，朝蔣向天瞅了一眼，輕輕一哼。
都是alpha，她也聞到了顏顏的信息素。
雖然很淡，就像一滴雨水融入大海中，但她就跟鯊魚似的，能從中分辨出她的氣息。
不過，顏顏的信息素好像有些變化……
萍萍細嗅了幾下，臉頰就微微燒了起來。
好香啊……
等等，顏顏腺體不是一直擋著的嗎？她不該聞到的啊？
萍萍眉頭一皺，但陸情似乎沒有留意到，徑直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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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許多人圍在山頭上, 但都很具默契地空出了中間很大一片地。
這中間就立著兩人——拾牧與李郢。
顏崖暗道糟糕，顧不得其他，沖向地面。
“拾牧！”
尚未落地, 她就急促喝道。
冰寒之氣迎面刮來, 半空懸浮數道冰錐，直指李郢。
李郢沒什麽表情, 應對著冰錐的攻擊。
但他以守為主, 並不和拾牧直接對上。所以顯得弱勢許多。
顏崖剛到，地下一根尖銳冰錐如春筍般破土而出，此時李郢四面都被圍，沒有躲避處, 眼看李郢就要受傷, 旁邊焦急的蒼和派弟子們都驚叫了起來。
顏崖也顧不得剛剛才決定要和拾牧平等相待, 厲聲道：“拾牧，收招！”
拾牧擡眼看向她。
顏崖心弦一松, 他眼睛沒變紅，理智尚在, 看來還沒有殺瘋。
但下一秒顏崖又被他眸中的殺意刺傷。
她驚愕, 拾牧是真的想殺李郢？
可是為什麽？李郢並沒有得罪他的地方吧？
雖然殺意真切，但他仍沒有半分遲疑地聽從了她的話。
李郢在拾牧看顏崖的那一眼時踏上那冰錐躍出了包圍圈。
拾牧五指回握, 還未握緊，幾根冰錐同時碎裂。
明媚的陽光下, 冰沫四散, 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但擋不住四周驚恐仇視的視線。
魔尊就是魔尊, 毫無緣由就殺人奪命！
而且他手段又如此狠辣, 修為如此高強, 不見李郢師兄與他對上都占不到一點優勢。
這樣一個說殺人就殺人的魔尊留在他們蒼和派, 怎能不人人自危？
拾牧淡淡向他們一掃，所有人的脊背便生出寒意，只覺得下一秒喪命的就會是自己。
顏崖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的心態。
她將柳葉緊握在手心。
李郢獻寶般給她看的園景，那些嬌嫩的鮮花、精致的亭子、充滿巧思的假山，都化作了一攤廢墟。
連地面土壤都翻卷起來，一根草都不能殘存。
見顏崖看著這片廢墟，李郢也沈默下來。
他低聲道：“他來了之後一言不發就破壞了這裏。我問他緣由他也不說，就向我出手。”
顏崖皺眉看向拾牧，正要說話，李郢又道：
“許多人看著，你與魔尊不要在此爭吵，對你不利。”
魔尊畢竟是她帶來修真界的，外人看來她和魔尊的關系是最近的。
李郢看得出，顏崖也將魔尊視為己方。
那麽就最好不要讓眾人看到她與他爭執。
顏崖定了下神，明白李郢說的有道理。
“拾牧，隨我來！”
顏崖抓住拾牧的手腕，將他拖走。
先離開這裏再說，否則圍觀眾對拾牧的恐懼和反感只會越來越重。
走過李郢時，拾牧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李郢亦以漠然以對。
瞬息間，兩人都明了了對方不變的敵意。
阿語和李程等拾牧顏崖走後，跑到李郢身邊氣憤道：“李郢師兄，他要殺你呀！怎麽就這樣讓他走了？”
李郢命四周弟子們各自散去，等人都走盡後，才對阿語和李程說：
“顏宮主有事還要在蒼和派留幾日，魔尊是要與她相陪的。為了顏宮主著想，還是不要讓大家與魔尊徹底敵對。否則她也很難留在蒼和派。”
李程不讚同道：“可魔尊會就這麽收手嗎？這次是顏宮主趕來阻止，要是下次顏宮主沒來得及呢？師兄你盡為顏宮主著想，但首先你得保證自己的性命安全呀。”
“無妨。”李郢冷聲說，“我不會死的。”
阿語嘆了口氣，與李程交換了個眼神。
李郢師兄對顏宮主用情至深，處處為她考慮。
真希望顏宮主能早點明白李郢師兄的心意。
顏崖坐在柳葉上，速度不快，風吹拂著她的臉，讓她心中郁氣散了很多。
要溝通，溝通。
她輕嘆了一下，問同坐在柳葉上的拾牧：
“給告訴我理由嗎？”
理由？
拾牧細嗅著指尖，沒來得及染上李郢的血，他很失望。
他建的園景很不錯，送她的禮物很得她的歡心。
他要同他搶，拾牧怕自己會輸，所以只好先殺了他。
沒有辦法，獨占她發自他的本能，蠻不講道，不受理性控制。
他只是頭野獸罷了。
殺李郢就像一只野獸要殺死領地的入侵者一樣理所應當。
而這些，他能告訴她嗎？
拾牧用冰淩淩的金眸觀察著顏崖。
她細碎的頭發在風中飛揚。昨夜雙修後容貌更艷了，像要滴出水來。
她看著他，目光像一潭清水，輕柔地包裹著他。
若她生氣，就不會這樣看著他了。
或許連雙修都不願同他做了。
拾牧轉移了視線。
他心平靜氣地想，不管李郢死沒死，他至少要保證自己留在她身邊。
拾牧語調平穩地說：“想跟他比劃幾下，結果失了控制。”
拾牧的回答很出顏崖意料。
“只是這樣？你為什麽突然想和李郢比劃？”
“看他實力還算不錯，我也想知道我在修真界水平如何，所以……”
他垂下眼：“但一動手，我就很難控制自己的分寸，差點傷了他，對不起。”
拾牧一道歉，顏崖心就軟了。
確實，拾牧很容易在打鬥中失控。也許他本意並不想對李郢下殺手。
顏崖很快就接受了拾牧的這個解釋。因為她不認為拾牧有什麽必須殺李郢的理由。
拾牧低垂著臉，微微蹙著眉，顏崖覺得魔尊這樣子有些我見猶憐。
她不禁軟語寬慰：“還好這次你沒有徹底失控。你以前並不會這樣，是不是哪裏出問題？總是失控對你也不是好事，我們以後一起想辦法幫你解決了這個問題吧。”
說完，見拾牧只是直直地盯著她，就道：“好嗎？”
拾牧反應了一會，仿佛不在狀態地說：“好。”
顏崖的話，他聽到了，又像完全沒有聽進去。
他沈溺於她話語中的包容與善意。
這般溫柔，他享受其中，甚至脊背都微微發顫。
他本能地知道他的這反應會嚇退她，所以不動聲色，加上一句：
“我們一起。”
顏崖彎起眼，對拾牧笑了笑。
她覺得自己這次溝通得很好很有效。
拾牧這邊搞定後，顏崖又去找李郢解釋了一番。
雖然決定盯好拾牧不讓他離開她的視線，但她還是沒有帶上他。
畢竟是向李郢致歉去的。雖然拾牧對她說了對不起，但顏崖覺得拾牧絕不可能對李郢開這個口。
還是讓她當兩人之間的說客吧。
顏崖與李郢道了來意後，李郢的態度讓顏崖很感動。
他表示理解，還勸她不用在意。
心胸如此寬廣，以後必有大前途。
與李郢告辭後，顏崖走出他洞府，看著外面一片狼藉的園景，還是很覺得愧疚。
她想幫他恢覆原狀，就說幹就幹起來了。
不過上次顏崖只是略看了看，對這片園景的全景記憶不深。
顏崖蹲在倒了一地的假山旁，回憶著這裏的細節。
顏崖想做好這件事，所以想得也很投入，她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導致慌慌張張跑來的阿語和李程完全沒留意到她。
阿語還沒跑進李郢洞府就叫道：“師兄！師兄！魔尊，魔尊他——”
李郢收起眉梢嘴角柔和的笑意，冷肅道：“你們慌什麽？”
阿語和李程對視一眼，李程替她說道：“我們、我們替師兄你心急，想讓顏宮主盡快知道你的心意，我們就想直接告訴顏宮主……”
李郢表情不變，他剛見了顏崖，知道他倆沒有機會告訴她。
但他倆竟然想替他告白，李郢的臉色還是微微沈了下去。
“怕搞砸了，我和阿語就想先打個草稿彩排一下，結果、結果被魔尊聽到了。”
想到當時的場面，李程和阿語臉都變得煞白。
阿語語音發顫：“我們以為我們會死在當場，師兄，你不知道魔尊那樣子有多可怕。”
李程：“雖然魔尊最後沒有動我們，但我們覺得魔尊可能就此罷休。師兄，你也要小心，我覺得魔尊對你的敵意特別重。”
阿語也懊悔道：“對不起，師兄，都怪我們不小心……”
李郢沈默片刻，道：“你們不用太憂心，魔尊不會再動刀戈了。”
“可——”
李郢對兩人道：“回去吧，這些天盡量和大家呆在一起，多小心些就行。”
“師兄心也太大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啊……”
走時，阿語低聲跟李程抱怨道。
李郢聽到了，扯了下嘴角。
他和魔尊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卻清楚地明了對方對顏崖的心思。
顏崖方才來時說她已勸過魔尊，想必魔尊會明白他若殺他會給顏崖帶來極大的困擾。
若他是魔尊，就算多想將他從世上除去，也會為顏崖忍耐下來。
李郢擡眼望向洞府外。
魔尊的冰錐在地上擊出的大坑仍在，一桿修竹倒地，擋在洞府口。
阿語說若有美景她就會在此多停留，他就親力親為在洞府外一磚一石修建出一片美輪美奐的園景。
只為未來某時她能在此多駐足片刻。
為了與她相配，他抓住師父培養他的機會，努力做到最好，讓肩膀擔得起更多的責任。
他將一切都默默地做好了計劃，但命運卻自有它的安排。
命運將魔尊橫插了進來。
李郢既喜歡她，對她的觀察就細微入致。
也許她還不清楚她對魔尊的包容意味著什麽，但他卻看出來了。
只是，終究有些不甘心。
顏崖躲在洞府口旁，同李郢一樣怔楞著。
李郢對她？？？
拾牧對她？？？
系統發出嘲笑：“你才意識到？不是，他倆都這麽明顯了啊。”
“明顯嗎？”顏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我以為李郢就是人特別好。該不會以前也有人喜歡我而我沒發現吧？”
系統感嘆道：“還好你不是我做感情任務的宿主，不然就你這反應能力八百年都做不完任務。”
顏崖立刻推鍋：“但凡你多提示一下我呢？作為系統就光在旁邊看戲像話嗎。”
系統說：“行了，別轉移話題了，扯東扯西的你怎麽不說說拾牧？”
顏崖抿了抿嘴。
她意識到了，同樣的情況下，她對拾牧和對李郢的反應不一樣。
最後她將垂在胸前的頭發向後一甩，颯然道：“這有什麽好說的。”
該是咋樣就是咋樣唄。
顏崖離開李郢山頭後不久，就又有一人火速趕來。
傳信的弟子快步走入洞府，對李郢通報道：“滄瀾派、神留閣、合歡宗皆來吊唁。”
顏崖回到她暫住的樓閣時，就留意到了上空時時劃過的飛行法器。
她將柳葉插回發間，仰頭看去。
而飛行法器上的人也在低頭看向她所在的山頭。
距離遙遠，彼此都看不太清。
蔣向天卻微微一笑，篤定道：“顏宮主也在啊。”
與他並行的是合歡宗的飛行法器。
萍萍坐在陸情身邊，朝蔣向天瞅了一眼，輕輕一哼。
都是alpha，她也聞到了顏顏的信息素。
雖然很淡，就像一滴雨水融入大海中，但她就跟鯊魚似的，能從中分辨出她的氣息。
不過，顏顏的信息素好像有些變化……
萍萍細嗅了幾下，臉頰就微微燒了起來。
好香啊……
等等，顏顏腺體不是一直擋著的嗎？她不該聞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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