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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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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 布木布泰沒法回答。

是她主動找上明玉,找明玉的原因根本沒辦法拿到臺面上說,要是把明玉惹急了, 揭開那些毒花的秘密,她這輩子就完了。

布木布泰求助般地看向明玉,希望明玉投桃報李為她開脫,最好能幫她想出一個見面的理由,哪怕牽強些, 她也有把握在大福晉面前把話說圓。

明玉真想投桃報李來著, 可布木布泰為什麽來找她,她又為什麽把布木布泰扯出馬車,根本沒辦法解釋,除非把毒花的秘密以及布木布泰和多爾袞的秘密全都抖摟出來。

兩害相權, 她選擇閉麥。

半天沒人響應, 布木布泰咬唇, 口中泛起腥甜。

她猛地仰起頭, 反問娜木鐘:“福晉為何也在城門口?”

她是大汗的女人,娜木鐘不是嗎, 娜木鐘不想讓她好過,那就來個魚死網破。

娜木鐘是帶著財寶和奴隸歸降的, 連大汗都要禮讓三分,大福晉不可能不給她面子。

大福晉給了娜木鐘面子, 自然也不會重罰她。

娜木鐘就知道布木布泰會反咬, 笑著將一個令牌扔在大福晉身邊的炕幾上,發出“嘡啷”一聲:“我去給多爾袞送行, 大汗知道這事。”

不但知道, 還給了她出宮的腰牌。

“……”

林丹汗是元朝皇室繼承人, 娜木鐘是林丹汗的大福晉,林丹汗死後,娜木鐘率部族歸降大金。她原本要嫁的人是多爾袞,被皇太極騙過來才知道,多爾袞已經與科爾沁郡王長女訂婚,無奈之下改嫁皇太極。

皇太極一直覺得虧欠娜木鐘,便允許她在多爾袞出征的時候,混在人群中為他送行。

計劃落空,布木布泰咬牙強撐著才沒像諾敏一樣跌坐在地,脊背依然挺得筆直。她並不敢看大福晉陰沈的臉,轉而看向自己的親姐姐海蘭珠,目露哀求。

海蘭珠那日在垂花門的花墻下聽了一耳朵蘇茉兒與多爾袞的對話,心中便有了不好的猜測,沒想到這麽快得要了驗證。

海蘭珠想不明白,大汗除了比多爾袞早生幾年,哪樣比多爾袞差了,為什麽這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娜木鐘心野她管不了,布木布泰可是她親妹妹,對上妹妹求助的目光,海蘭珠沒辦法坐視不理。

她笑著看向明玉,眼睛眨啊眨的:“這事十四福晉怎麽說?”

畢竟布木布泰說她是去找明玉的,只要明玉肯幫忙,糊弄過去不難。

明玉看在眼裏,心中呵呵,狗男人的白月光可真夠不要臉的,一邊拿毒花害人,一邊裝姐妹情深。

海蘭珠這個小傻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可這些都是皇太極的家務事,自有大福晉定奪,明玉也不好插手管太多。

見海蘭珠那眼皮再眨下去恐怕要痙攣了,明玉只得朝她了然一笑,跟著和稀泥:“這麽多人為墨爾根代青送行,相信墨爾根代青一定能旗開得勝,早傳捷報。”

海蘭珠暗暗松了口氣,明玉不追究就好。

布木布泰咬唇,疼得心肝一顫,明玉這麽說看似和稀泥,實則坐實了娜木鐘的話。

用心何其險惡!

果然娜木鐘嬌笑出聲:“十四福晉真是個妙人兒。”

難怪多爾袞之前百般推諉不肯成親,大婚之後忽然轉了性情。

她都有點喜歡這個情敵了。

大福晉本來也不想重罰布木布泰,見明玉松了口,欣慰點頭。

“私自出宮本應重罰,念你是初犯,罰三個月月錢,禁足一個月,下不為例。”

布木布泰深深吸氣,磕頭謝恩。

大福晉想揮手說散了,又被人打斷,這回開腔的是巴特瑪:“大福晉,十四福晉禁足一月之後按規矩該來宮裏陪侍,我瞧著她好,想讓她過來陪我說說話。”

直白要人,半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巴特瑪的情況跟娜木鐘類似,當初也是奔著多爾袞來的,後來無奈改嫁大汗。

與娜木鐘不一樣的是,巴特瑪至今都沒侍寢,大汗也拿她沒辦法。

巴特瑪癡心一片,而明玉不知內情,天知道把她們湊到一起又會生出什麽事端來。

大福晉心累地想。

“大福晉,奴才與十四福晉同被禁足,同時解禁,奴才也想十四福晉陪奴才說話。”布木布泰抽冷子道。

毒花和魏循都在明玉手上,巴特瑪又跟她不對盤,絕不能讓明玉和巴特瑪結成對子。

巴特瑪冷笑:“以奴欺主,一個月禁足嫌少?”

側福晉雖不能跟福晉比,好歹算半個主子,布木布泰自稱奴才那是謙虛,不曾想竟被人按頭以奴欺主,頓時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大福晉很為難,讓明玉跟巴特瑪結對子顯然不合適,布木布泰聰慧懂事倒是個好人選,只可惜位份低了些,始終越不過巴特瑪去。

明玉聽了只想翻白眼,竟然有點盼望狗男人早些回來,免了她進宮服侍。

種子泡發以後,她有正事要忙,沒時間看她們爭風吃醋胡扯頭花。

“大福晉,我、我也想明玉進宮陪我。”“悶葫蘆”海蘭珠忽然開口。

海蘭珠算是看出來了,巴特瑪和布木布泰都對多爾袞有情,她們爭著跟明玉結對子,到時候話裏話外地問起多爾袞,明玉要怎樣回答?

海蘭珠試著換位思考,覺得自己不是難過死就是尷尬死,怎樣都不得勁兒。

剛剛明玉幫了她,她也想試著幫明玉一把。

大福晉沒想到海蘭珠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湊熱鬧,忍不住皺眉訓斥:“伺候好大汗才是你該做的!”

海蘭珠太得寵了,若讓她與多爾袞的福晉結成對子,將來再生下兒子,可還有別人的活路?

海蘭珠紅著臉小聲反駁:“大汗白日操勞國事,晚間才過來……”

“好了!”大福晉最煩她這嬌滴滴的聲音,要撒嬌去找大汗,她不吃這一套,“天色不早了,大汗不是要去你屋子裏用晚膳嗎,早些回去準備吧。”

海蘭珠眼圈一紅,倔脾氣也上來了,她得寵就不能找個人陪著聊天解悶嗎,白天她也很孤獨的。

再說她又沒犯什麽錯,大福晉為什麽要當著眾人的面給她沒臉?

布木布泰見狀忙站起身拉著海蘭珠往外走,邊走邊勸:“福晉快去準備吧,等會兒大汗來了見屋裏沒人,又該不高興了。”

明玉聽見“又”字覺得此處應有典故,果然海蘭珠放棄掙紮抽抽搭搭被布木布泰扶著往外走。

寵妃做成這樣也夠憋屈的。

忽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皇太極大步走進來,擡眼瞧見滿臉淚痕的海蘭珠,當場黑了臉:“這是怎麽了?”

布木布泰想著蘇茉兒提醒她的話,以及多爾袞對明玉的偏愛,對她的忽視,心中一動,媚眼如絲地看向皇太極,把剛才發生的事添油加醋講了一遍。

明明是大福晉和她聯手排擠海蘭珠,讓她一說就變成了海蘭珠恃寵而驕當眾頂撞大福晉,大福晉大人有大量不跟海蘭珠一般見識,讓她扶海蘭珠回屋梳洗,準備晚膳。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巧嘴,只讓人聽著有些不舒服,一時卻找不出理由反駁。

況且大福晉地位尊貴,誰會傻到為海蘭珠說話,得罪大福晉。

在座的都是人精,沒有一個傻子,別人都等著看海蘭珠吃癟,明玉無聲勾唇。

絕世大情種是白叫的,命都可以交出去,皇太極怎麽會讓海蘭珠平白受委屈?

果然皇太極好像沒聽見布木布泰故意挑撥的話,同時自動屏蔽了她拋過去的媚眼,不避人地將哭成淚人的海蘭珠抱在懷裏,柔聲安慰。

等她緩過來才溫聲問:“誰欺負你了?”

“……”

饒是早有準備,明玉心裏還是一聲臥槽。

布木布泰添油加醋那一番話還不如放個屁,放個屁還有味道,她說了跟沒說一樣,皇太極都不問海蘭珠,看見她哭就認定是被人欺負了。

至於被誰欺負了,還用問嗎?

大福晉臉上有些掛不住,海蘭珠躲在皇太極懷裏抽抽噎噎:“沒、沒誰欺負我,我想讓明玉過些天來宮裏陪陪我。”

皇太極看向明玉:“你不願意?”

明玉狂甩汗,您都這麽問了,誰敢不願意,忙說:“求之不得。”

皇太極輕輕拍了拍海蘭珠的後背:“明玉答應了,別哭了。”

海蘭珠孩子似的破涕為笑,漂亮的狐貍眼亮晶晶的。

她從小不被父母重視,也不敢跟兄弟姐妹爭搶。二十六歲還在家裏幫著照顧弟弟妹妹,看顧哥哥的孩子,看顧弟弟的孩子。

直到大福晉帶著布木布泰回家省親,她跟父母出門迎接被皇太極看上,才有幸嫁入汗王宮。

可能長生天覺得從前薄待了她,想要給她補償,皇太極待她如珍似寶,恩寵遠遠勝過九年前入宮的親妹妹布木布泰。

海蘭珠受寵若驚,用盡平生的溫柔回報皇太極,卻並不敢恃寵生嬌,生怕皇太極覺得她不懂事,從此厭棄了她。

可她的不爭不搶,步步退讓,只換來了別人的輕視踐踏,步步緊逼。

於是她鼓起勇氣為自己爭了一回,在大汗面前驕縱了一回,沒想到竟然贏了,心情莫名飛揚。

海蘭珠喜歡這種感覺。

與遭人踐踏相比,她似乎更喜歡被人敬而遠之。

明玉並不知道,她這趟進宮點燃了一個寵妃的勝負欲,汗王宮好不容易保持的均勢將被打破,宮鬥扯頭花大軍再添一員猛將。

皇太極幫海蘭珠得償所願便帶著她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跟大福晉說一句話,也沒分半個眼神給她。

大福晉胸口悶悶,有種吃蒼蠅喝醋的惡心感,朝眾人無力地揮揮手:“都散了吧。”

明玉腳步匆匆走到屋外,長長吐出一口氣,她寧願在書房給狗男人鋪紙磨墨也不想再進這勞什子的汗王宮了。

冷風撲面,明玉打了個寒戰,這才清醒過來。

想誰不好,想他!

“明玉。”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明玉嘆氣,叫你胡思亂想,報應來了吧。

明玉假裝沒聽見,快步往外走,可這花盆鞋穿得不如別人久,磕磕絆絆地還是被追上了。

“陰魂不散纏上我了?”明玉轉頭,笑容可掬,腳下卻沒停。

對方也揚起一張笑臉:“你不答應我,該纏還得纏。”

明玉不理,腳下生風,布木布泰如影隨形,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在賽跑。

踩著高蹺賽跑。

身後蘇茉兒也沒閑著,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問娜塔:“明玉福晉今兒怎麽沒穿那件玄狐鬥篷啊?”

娜塔氣喘籲籲:“被、被墨爾根代青穿走了。”

蘇茉兒暗暗勾唇,心說墨爾根代青心裏還是有側福晉的,然後聽娜塔憨笑一聲,又道:“墨爾根代青臨走拿了福晉親手做的牛肉幹,拿了福晉親手縫制的一床被褥,還穿了福晉身上的黑鬥篷。”

“嘻嘻,羞死人了!”娜塔搓臉。

蘇茉兒身子一歪,差點崴了腳。

幾乎同時,前邊明玉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卻被斜方伸出來的手臂穩穩接住。

蘇茉兒擡頭看見魏循俊美無儔的側臉,他扶著明玉,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崴到腳。

魏循在汗王宮住了好幾年,跟她好上也有兩年了,蘇茉兒從來沒見他如此緊張過自己。

她摔倒了,魏循只會站在旁邊,冷冷說一句:“仔細腳下。”

蘇茉兒不嫌棄他是太監,願意跟他好,她以為魏循天生就是這樣,冷情冷性,直到今天才發現是她想錯了。

魏循也有緊張人的時候,是她不配。

明玉說好像扭到了腳,魏循想都沒想彎腰脫掉了明玉的鞋去摸她的腳,摸一下問一聲疼不疼。明玉說疼,他給明玉穿好鞋,將明玉打橫抱起往外走。

這一切做得行雲流水,旁若無人,都沒發現她就跟在後面。

還是娜塔過去問要不要請巫醫,魏循說不用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

“魏循!”蘇茉兒忍不住喚了一聲,眼淚瞬間奪眶,“你回來好不好?”

你回來,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魏循腳步頓了頓,冷冷丟下一句“回不去了”,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邊明玉扭傷了腳,多爾袞那邊的進展也不太順利。

都說額哲是強弩之末,可這個強弩之末極其狡猾,先是買通歸降大金的蒙古將領,提前得知了大汗的作戰計劃,巧妙繞過所有陷阱,一路向西瘋狂逃竄。

多爾袞不得不推翻皇太極制定的所有計劃,頂著違反軍令的巨大壓力,在糧食耗盡的情況下一路獵殺黃羊為食,將額哲趕到了戈壁大漠邊緣。

烤熟的黃羊肉發出誘人的香氣,可惜沒有鹽巴,再好的肉吃起來也沒滋味。多鐸騎了一天馬非常餓,可對著吃了十幾天毫無滋味的黃羊肉看一眼都想吐。

多爾袞嘴裏叼著牛肉幹,席地而坐,望著烤肉的篝火發呆。

“哥,肉幹可是鷹群的口糧。”那些肉幹多鐸認得,是明玉用生兔肉給海東青做的零嘴,只是簡單風幹,並沒腌制,也是沒滋沒味,還不如烤熟的黃羊肉。

況且他們一行人圍剿察哈爾殘部,全靠鷹群領路,等到了戈壁,獵物減少,鷹群也不一定能吃飽,這些肉幹還有大用處。

多爾袞將嘴裏的肉幹扔進篝火中,等了一會兒用樹枝扒拉出來吃掉。

剛開始還不覺得什麽,快睡著時才發現饑腸轆轆的感覺漸漸消失了,身體的疲憊感似乎也得到了緩解,狀態很快恢覆到剛剛出征時的巔峰。

他起身,又扔了幾塊肉幹到火堆裏,估摸著快熟了扒拉出來,扔了兩塊給巡夜的士兵。士兵見有新鮮吃食,也不問是什麽直接往嘴裏塞。

沒想到黑乎乎的肉幹咀嚼起來竟然有股甘甜的味道,越嚼越香,讓人舍不得咽下去。

等咽下之後,咕咕叫的肚腸忽然不叫了,瞌睡蟲好像也被趕跑了,不由加快了巡視的腳步。

一圈巡下來,也不覺得累。於是又巡了一圈,感覺沒巡幾圈就有人來換班了,見前來換班的人一個個無精打采,索性讓他們回去接著睡。

於是天不亮多爾袞起來發現,巡夜的人沒換班,問他們只說不累。

多鐸被驚醒,迷迷糊糊走出帳篷,見兩個巡夜人還是前半夜那兩個,皺著眉問:“怎麽還是你們?”

兩個士兵精神抖擻地齊聲回答:“不累,可以隨時出發!”

多鐸走過去拍拍他們的肩膀,由衷道:“有前途。”

追了半個多月,每天只吃一頓沒滋沒味的黃羊肉,只能睡兩個多時辰,他都快熬成人幹了,他們居然還這麽精神。

不是天賦異稟,就是……還沒成親。

精力旺盛啊!

轉頭看他哥,多鐸一滯,他哥可是新婚燕爾,正是在炕上賣命的時候,怎麽也這麽精神?

多鐸覺得達哲在這一點上就不如明玉,看人家明玉多懂事,知道他哥要出征,新婚都沒纏著要,達哲正相反。

想起溫柔美麗的小妻子,多鐸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死在溫柔鄉也認了。

“哥,該出發了。”多鐸收拾好行裝說。

多爾袞坐在一塊青石上,說不急,然後讓人生火。

火燒起來之後,將剩下的兩袋肉幹全部倒進去,等燒熟了給手下的將士們每人分了半塊,只有拇指大小。

“天山聖泉養育的靈獸肉,吃一塊可充饑五日。”多爾袞站起身,拍掉鬥篷上的灰塵,言之鑿鑿,“再往前是戈壁,戈壁沒有黃羊,這些靈獸肉是我們最後的食物。”

“五日,要麽追上額哲瓜分財寶女人,要麽死在戈壁灘,無人收屍。”

多爾袞聲音平靜,好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落在前排將領耳中,仿佛平地一聲驚雷。

剛出征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信心滿滿,覺得圍剿額哲就像打獵一樣容易。後來才知道盛京出了叛徒,額哲提前得到消息腳底抹油跑了,他們不得不扔下糧草車,只帶隨身幹糧上路,千裏奔襲。

七日之後,幹糧沒了,改為獵黃羊為食。

又半月,黃羊也要沒了,未來五日只有這一口肉幹。

這肉幹不少人見過,是墨爾根代青餵鷹用的,茫茫草原鷹群是他們的眼睛,現在墨爾根代青把鷹的食物都分給了他們……

他們沒聽過什麽天山聖泉,可他們相信自己的主帥。

主帥說這些肉幹是靈獸的肉,不是也是。主帥說吃一口肉幹可以五天不吃不喝,那他們就五天不吃不喝。主帥說不吃不喝五日能追上額哲,就一定能追上。

兩白旗戰必勝,攻必克。

懷著背水一戰的鬥志,所有人都來了精神,直到五晝夜後生擒額哲,有人累死了幾匹馬,肚子都沒叫一下。

仿佛把餓和累都給忘了。

額哲被圍的時候人還是懵的,一樣的騎兵,一樣的馬,同樣扔了糧食輜重,同樣狩獵為食日夜兼程,他比多爾袞提前半個月上路,滿打滿算不到兩個月就被追上了。

他這邊人困馬乏,為爭一口肉吃軍隊差點嘩變,反觀多爾袞那邊,人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鬥志昂揚。

這仗還怎麽打?

額哲抱著傳國玉璽懷疑過人生之後,決定投降。

傳說中的財寶和女人都沒有,值點錢的只有一枚玉質大印,拿在手裏死沈。

多鐸托著大印給多爾袞看:“哥,在額哲被窩裏發現的,睡覺還抱著呢,你看看是個什麽東西。”

多爾袞示意多鐸把大印翻過來,多鐸照辦,只見大印正面刻著八個漢字,多鐸只認識一個“天”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多爾袞念出來,想了想,眸光一凝,“好像是傳國玉璽。”

多鐸手一抖,大印差點掉地上。

又是個燙手的山芋!

當年父汗崩逝,身邊除了大妃,王帳裏只有四大貝勒。等四大貝勒從王帳裏走出來,他和他哥同時失去了父汗和母妃。

之後流言四起,說什麽的都有。其中議論最多的就是,父汗把汗位傳給了他哥多爾袞,可他哥那時還沒成年,四大貝勒不服,聯手推舉皇太極上位,父汗死後,母妃不從被迫殉葬。

父汗母妃已死,當年的真相只有四大貝勒知曉。如今莽古爾泰死了,阿敏被幽禁,莽古爾泰的弟弟德格類剛剛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抄家奪旗,大貝勒代善明哲保身,支持皇太極。

聯合執政的四大貝勒只剩下皇太極和代善兩個。

皇太極繼承汗位之後,先是用兩白旗換走了他和他哥手裏象征汗王地位的兩黃旗,然後奪了莽古爾泰和阿敏的兩藍旗,將正藍旗給了豪格,鑲藍旗給了濟爾哈朗。

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濟爾哈朗是皇太極最忠實的支持者。

也就是說八旗之中,皇太極已占去四旗,代善和岳托掌兩紅旗明確支持皇太極,他和他哥的兩白旗就成了皇太極的眼中釘肉中刺。

代善年紀大了,一直托病不出,這些年的征伐全是兩白旗在出力,大仗小仗不知打了多少場,表面看是皇太極不計前嫌栽培他和他哥,可腦袋別在腰帶上並沒撈到多少好處。

虛頭巴腦的稱號倒是得了一堆,比如墨爾根代青,比如大金第一巴圖魯,比如大金第一美男子。

當年娜木鐘和巴特瑪率部歸降時,他哥的風頭一度蓋過了皇太極。

功高震主的火苗越撥越旺,與明玉訂婚之後,他哥跟皇太極一樣,獲得了科爾沁草原另一半部落的支持。

眼看著莽古爾泰和阿敏的今天,就是他和他哥的明天,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繳獲了傳說中的傳國玉璽。

盯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多鐸冷汗都下來了,不光手抖,心也跟著一起抖:“哥,要不……把這個扔了吧!”

作者有話說:

明玉:啊這,傳國玉璽,豪格又該出來挑事了。

多爾袞:就怕他不敢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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