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不許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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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秦將軍到我府上所為何事？”萬鈞站在門口，眉頭緊鎖，語氣不善。
萬鈞身居廷衛之職十幾載，和秦武屬同批官員，與秦武關系亦是不錯。
可看來這秦歌偏偏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啊！
“萬大人，今日都城有叛賊逃竄，我手下之人前來稟報，說是看見人入了你廷衛府，我深知萬大人人品，只不過這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我兩家關系本就匪淺，我更是不好壞了這規矩的，您說是不是？”
秦歌勾著一側的唇角，淡漠的看向萬鈞。
“秦將軍說的有理，自然沒有因為我壞了規矩的道理！將軍請！”
萬鈞再是不甘也不敢對秦歌有所不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時的玄武王朝早就不是新一代人的天下了。而眼前的這位更是天之驕子。這外表看著天下還姓魏，可實際上掌權的是誰不言而喻。
就算此時秦歌想要取而代之，也無人敢多說廢話。
“感謝萬大人體恤。”秦歌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隨後擺手示意手下搜府。
“秦歌！你敢搜我廷衛府我今日和你沒完！”萬輕語從門裏跑出來，掐著腰站在門口，往日裏淑女的樣子也來不及裝。
“人交出來，我可以赦免你們廷衛府一切職責。否則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秦歌擰著眉頭，聲音嚴厲，如同長輩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秦歌你想要搜我廷衛府，就從我身上跨過去！”說著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往秦歌的馬上撞，有點撒潑的意思。
秦歌撫了撫額頭，“她在拖延時間，把人給我按住，搜府！任何地方都不得放過。”
“秦歌！你搜了我們就斷交！你聽到沒有！”萬輕語情緒激動，不斷掙紮，眼睛通紅。
“萬輕語！”秦歌怒聲呵斥。
“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對著幹是麽！還敢跟我說斷交！我是不是平時太縱容你了！讓你敢跟我這麽說話！”
“秦歌！她不行！你別動她！”萬輕語聲音穆然之間紅了，眼神無助的看著秦歌。
秦歌眉頭緊鎖，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你們……”
“是。”萬輕語眼神堅定的點頭，將那一個字咬的很重。
秦歌盯著萬輕語沈默半晌，眼神晦暗，淡淡開口，“只這一次，下次我絕不輕饒，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動她不行！”
萬輕語連忙點頭，淚水劃出眼角，吸了吸鼻子，“我保證。”
秦歌朝著清風擺了擺手，正預搜府的人從裏邊撤了出來。
只是虛驚一場，因為萬輕語的阻攔，廷衛府幸免於難，恢覆往日平靜。
萬鈞眼神淩厲的掃向萬輕語，礙於兩旁手下在，只低斥一聲，“你跟我進來。”
萬輕語擦幹眼淚，跟在她父親的身後。
之前隱忍不發，現在四下無人，萬鈞冷聲質問，“秦歌要找的人當真在我將軍？你給藏了起來？”
萬輕語低頭不語，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瞞著我私藏叛賊？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廷衛府都跟著你陪葬啊！把人給我交出來！”
“父親！她現在正受著傷，能不能等她傷養好後我再……”
“萬輕語！你現在是想要護著她！且不論你私藏罪犯的罪過，你堂堂廷尉府小姐，竟然私藏男子，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誰還敢登門娶你！我平日雖是跳脫了些，但也不至於這般糊塗啊！”萬鈞被她氣的渾身發抖。
“父親，她並非男子，而是女子！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嫁人！用不著他們提親！”萬輕語站在萬鈞對面，脊背挺直，側著腦袋不肯認錯，亦不肯交人。
“你混賬！”萬鈞被氣狠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畢竟是練過武的，當時萬輕語就被打的像旁邊倒過去，恰好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嘴角額頭都是血。
萬鈞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連忙想叫人請大夫。
萬輕語晃了晃混沌的腦袋，搖晃著站起身，“父親不必叫人，今日之事是我罪有應得，只是希望父親打也打了，那也罵了，讓我再留她兩天。”
鮮血順著她的額頭低落，臉色蒼白如紙。
這種情況下，萬鈞再是生氣也舍不得責備，終究什麽都沒說，看著人影遠去。只能憂心忡忡叫了下人去請大夫。
萬輕語進門，翁宛夢剛剛轉醒，躺在床上檢查自己的傷勢，她傷在後背，見屋內無人便褪了衣服拿出隨身的金創藥清理傷口。
“滾……”滾字的音節還沒有說完，翁宛夢便止住了話音。
“你怎麽了？”翁宛夢眼裏閃過一絲焦急，忍著剛剛結痂的傷口的劇痛，擡手去扶頭破血流的人。
一時間兩人倒也有些分不出到底社誰傷的更重，翁宛夢早就覺得眼前發黑，此時到了屋子裏，最後的意識也跟著消散，直直的栽倒在翁宛夢的胸口。
翁宛夢面色一僵，隨即也顧不得其他，先將人扶上床。
強撐著身體將手裏的金瘡藥都用在了翁宛夢的額頭上。確定人已經沒有問題了，她才緩緩松出一口氣。
請來的大夫匆匆趕過來，看著床上兩個女人，也不由的一楞。
請她的時候不是說萬府小姐出了事麽？怎麽好像躺在她旁邊的更嚴重呢？
“姑娘，我先給你看吧！”看著翁宛夢身後的傷口仍舊在汩汩冒血，大夫還是決定先給翁宛夢看，畢竟從他行醫多年的經驗看，這人若是不處理的話，很可能下一秒就會昏迷。
“不用，你先處理她的傷口。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將你帶來的金創藥都給我便好。”翁宛夢聲音帶著股不耐煩，態度並不算好。
大夫雖然對她的身體狀況是否能照顧自己產生懷疑，但是還是不敢多嘴，直接將東西遞了過去。
翁宛夢用嘴咬開蓋子，忍著劇痛，將藥粉撒在身後。疼的她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回頭聽見萬輕語呻吟的聲音，她轉頭從大夫手裏扯過紗布，親自給她包紮。身後傷口被拉扯，藥粉又滲出點點紅色。
因著翁宛夢處理傷口，纏紗布的手法自有一套體系，這次萬輕語竟然連眉頭緊鎖的眉頭都打開了。
看著她安穩了些，翁宛夢才緩緩的松出一口氣。
大夫剛才著實被翁宛夢的氣勢嚇到了，此時看著她包紮的手法就知道醫術上肯定是有些建樹，忍不住就想要開口請教。
“可否知道姑娘名姓？見姑娘出手不凡，想要結交一番。”大夫站在一旁，態度討好的詢問。
翁宛夢涼涼的掃了她一眼，“診治完了就出去。”
這年頭還真是什麽貨色都敢往她身邊湊。
見翁宛夢不留任何餘地，大夫臉色漲紅，她也算這都城數一數二的人物，竟然會被這樣羞辱，不由的讓他顏面掃地。聲音不由提高質問翁宛夢到底在狂什麽。
翁宛夢眉峰凜冽，一個眼刀甩了過去，“你若是吵到她，我就讓你體會一下生不如死！”
明明只是個姑娘，可沒想到眼神掃過他身上，卻不由的讓後退了兩步。
“真是神經病！”大夫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屋子，卻不敢大聲叫嚷。
翁宛夢單手撐著床榻，從她旁邊拿過一床被子，給萬輕語蓋好。因為體力不支，加上鉆心的劇痛，她已然沒有辦法保持剛才那般淡然。
秦歌離開廷尉府，便準備去找卡塔爾談談，這件事拖不得了。
秦歌剛在院子外站定，門就被人打開，“你終於來了。”
卡塔爾掃過眼前一身黑色玄裝的秦歌，墨發高束，冠如白玉，劍眉星目，風流倜儻，不似凡間可有。
讓她不自覺的看著就有些走神。
秦歌上下掃了眼卡塔爾，眼底依舊無波無瀾，甚至之前那點欣賞都蕩然無存，只剩下鄙夷。
那眼神著實有些傷人，卡塔爾忍不住就紅了眼眶。她堂堂西域公主，千裏迢迢，孤註一擲，怎麽就碰上了這麽個油鹽不進的石頭，偏偏她做什麽事都覺得她用心不良。
秦歌蹙著眉頭有些不耐煩，“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戲，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想要什麽我知道，只要你西域不動，我在其位，便可安然無虞。你若不放心你大可以給你求出一道聖旨，白紙黑字，不會抵賴。”
這在秦歌看來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卡塔爾願意遠嫁都城，無非就是問了求個安穩，既然這樣那她可以給她一個更安穩的方法。
“秦將軍你這是準備反悔？”卡塔爾微微仰頭，將眼淚憋了回去。
“我只是在與你談條件。”秦歌擡著眸子淡淡的看向對面的女人。
“若我不同意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秦歌挑眉，有些戲謔的看著卡塔爾。
“是你毀約在先！秦將軍親自說的話不會不記得了麽？當真以為我卡塔爾是那麽好欺負，好糊弄的是麽？”
“秦歌我不要什麽永想太平，我再說一遍，我要你娶我！三個月時間，我要看到詔書！不然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卡塔爾也被激怒了，明明是她答應自己的，現在竟然還敢威脅她！早就聽說秦歌在戰場上不擇手段，沒想到竟然還會出爾反爾。
“你敢威脅我？”秦歌眼睛微瞇，腳步輕點，直接竄到卡塔爾面前，捏住了她的脖頸。
卡塔爾呼吸困難，面色漲紅，“秦……秦歌！你敢動我，我西域就是兩敗俱傷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讓你死的悄無聲息！”秦歌眼裏透出狠厲。
“那你的雲寧曦也…也會死的悄無聲息。”
“你說什麽？”秦歌猛的松開手，卡塔爾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你不是聽見了麽？不想她死就乖乖照著你之前的話做！我上次給你的藥，還帶著別的毒，碰到信引，隨時會發作，你要不要讓你的雲寧曦試試？”卡塔爾也真的是被氣昏了頭，這人真是可惡啊！竟然敢騙她！
“解藥給我！”秦歌的手再次擰緊了卡塔爾的脖頸，腳下點躍，直接將人撞在了墻面上。
突然而來的攻擊力可想而知，卡塔爾覺得身體像是要被秦歌碾碎了一樣。忍不住鮮血上湧。
可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微微勾著唇角，直直的看著秦歌陰郁的眸子。
這場對質在半柱香過後，還是秦歌先松開了手，她不敢拿雲寧曦的命賭。
秦歌臉色陰沈的離開卡塔爾的宅子。出門就急匆匆的往皇宮趕。
雲寧曦見秦歌氣勢洶洶的朝她走過來，剛才還沈悶的面色，舒緩了幾許，她勾了勾唇角，“回來了。”
秦歌一把將雲寧曦擁進懷裏，抱的很緊很緊。
“姐姐，對不起。”
雲寧曦微微滯楞，隨即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我永遠都不會怪你。”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秦歌撇了撇嘴，顯得很委屈。
“你想我問？”雲寧曦好笑的看著他。
“不想。”秦歌搖頭。
雲寧曦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她，“那我要怎麽哄到你。讓你不那麽難過。”
秦歌搖頭，“沒辦法。”
雲寧曦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眉目含春，漾起淺淺的梨渦，“這樣呢？”
說完便在秦歌的臉頰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似是挑逗，似是撩撥。
秦歌扶在雲寧曦腰間的手猛的一緊，將人拉進自己，“還不夠。”
說著就直接吻了上去。雲寧曦雙手環著她的腰，熱烈的回應。唇舌交纏，讓她們疼到麻木的心有了些許的緩和，似乎空過的地方也被填滿。
雲寧曦害怕秦歌去了不回，秦歌怕因為自己連累了雲寧曦。她們像是走到了一個迷陣，兜兜轉轉還在原地，出不去，跳不脫。
秦歌的手勾著雲寧曦的衣襟，拉開腰帶，剝開外衣，往裏探。
雲寧曦渾身一抖，連忙按住她的手。
“歌兒，不行，這裏是皇宮。”雲寧曦面色潮紅，雙眼郁郁的看著她。
“嗯，好。”秦歌抿唇，雲寧曦趴在她肩頭休息了片刻，才直起身子。
秦歌默契的又將她的衣服理好。屋子裏陷入一室寂靜。
秦歌坐在凳子的這邊，雲寧曦坐在凳子的那邊。兩人各執一頭。
“姐姐，我準備讓烽眠半個月後登基。”
有些話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這件事已經拖不了。
“眠兒他不會登基的，你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雲寧曦輕輕搖頭，眉頭微蹙。
其實最開始這件事她就有了打算，按照現在玄武的狀態，想要平穩的度過眼前國庫虧空，民不信主的問題，靠魏烽眠根本沒有辦法完成。
而且還有很多人躲在暗處虎視眈眈。恐怕只要魏烽眠稍有差池，就會被豺狼虎豹拖出來反覆撕咬。所以秦歌登基是最好的選擇，不必兜圈子，也省去她很多精力。
“姐姐，他必須登基，只有皇位對他才是最好的保護。”秦歌以為雲寧曦這些天對這件事閉口不提就是默認了她的決定，怪不得她那天會帶著哀求的聲音問她，以後可不可以留在後宮。
“歌兒，今天談的並不順利對麽？”雲寧曦微微低著頭，抿了口茶，眼底覆雜的情緒在低頭擡頭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落入秦歌眼裏還是以往的雲淡風輕。
秦歌點頭，並沒有否認這件事情。雲寧曦的手段比她想的還要高明，即使是將她身邊所有人都換了還是不影響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就說明她有一條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獲取渠道。
“我會帶著眠兒離開。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五日後動身。”她不想讓秦歌因為自己的事情為難，而且秦歌一旦登基，有千百萬雙眼睛盯著她，她們的這種關系會成為她永遠的汙點。誰都可以不顧倫常，唯有君王不行。
“什……什麽？”秦歌感覺自己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她感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雲寧曦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
“卡塔爾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若登基，憑她的智慧謀略，一定可以幫到你。”
“你不要我了？”秦歌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寧曦，面上滿是痛苦。
“別哭。”雲寧曦走到秦歌面前，半蹲在她身前，將她的眼淚擦幹。可越擦越多。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心裏滿是無奈。
“我不會不要你，只是現在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你乖，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哭我也心疼。”
“你根本就不心疼我，你心疼我為什麽要走？你走了我怎麽辦？沒有你要我怎麽活？”秦歌不想說這樣的話，可她忍不住對著雲寧曦撒橫。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才能挽留住雲寧曦，她向來說一不二，怪不得這些天她那麽縱容她，什麽都依著她，原來她想丟下她。
“歌兒，我不許你說這種話，不論以後發生什麽，我都希望你好好活著。”雲寧曦頓了頓又說到。
“等你登基，你就是史無前例的女皇，你將受萬民敬仰，河山萬裏，盡歸你手，這是你的夢想，亦是我的夢想。歌兒，我會在遙遠的地方註視著你。”
“你的……夢想麽？”秦歌喃喃自語，為什麽她的夢想永遠和她無關。
“你覺得我的夢想是整個天下麽？”秦歌眼神暗淡的問雲寧曦，無盡的悲傷慢慢流淌開來，似乎要將人淹沒。
雲寧曦眉頭輕蹙，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回答她這個問題，說了也是無用的。
等了半晌不見回答，秦歌苦笑，說了聲知道了，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之後一連三天都沒有見到秦歌，雲寧曦一邊吩咐莞翠幫她打理東西，準備離開，一邊又有些擔心秦歌的狀況。
她越是這麽平靜，雲寧曦越是害怕。
雲寧曦正坐在窗前發呆，清風從外邊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娘娘，您能不能抽空去看看我家主子。”
“出了什麽事？”雲寧曦心裏咯噔一下，終於還是被她猜中了。
“您自己去看看吧！”清風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雲寧曦往秦歌的寢殿去。
秦歌的寢殿外還守著一群大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看到雲寧曦連忙見禮。
雲寧曦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奔著秦歌的寢殿便進去了。
“這皇後娘娘都進去了，我們也得進去看看。”大臣裏有一個人開了口，其他人也開始躍躍欲試準備跟進去。主要現在這朝堂局勢並不明朗，秦歌這兩日又無心政事，朝中已然亂做一團。本就民心不穩，此時更是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所以他們才著急確認秦歌的情況，要是苗頭不對，也好另尋出路，畢竟秦歌本就一介女子，誰願意給一個女人賣命。
“各位大人，將軍已經下了命令，今日誰也不得入朝露殿，違者斬！”守在門口的太監眉眼輕掃在場的各位，帶著兩分挑釁的意味，朝露殿的禁軍也手握長槍，整齊劃一，盔甲上透著森森寒意。
這皇城裏的禁軍早就被她換了個便，從內到外，現在都是她秦家軍的人。
那些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誰也不敢再往前，只能悻悻的退出甘露殿。
雲寧曦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酒味嗆的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她蹙著眉頭往裏走。不見秦歌的人，拉開床幔才發現秦歌縮在床腳，衣服淩亂的抱著酒壇，喝的酩酊大醉。
雲寧曦忍不住心裏一陣抽痛，伸手想要去拽秦歌手裏的酒壇，卻一不小心將酒水弄的全撒在了床榻上。濕漉漉的一大塊。
秦歌擡頭，雙眼朦朧的望著雲您曦，嘿嘿傻笑了兩聲，“姐姐，你來看我了！”
雲寧曦點頭，“嗯，我來看你。”
“真好，你還能來看我，真好。”秦歌喃喃兩聲，舉起酒壇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別喝了，把酒給我，喝多了傷身體。”
秦歌實在坐在床榻的最裏邊，雲寧曦站在床邊去拉她有些費勁，她幹脆直接也跟著上了床。
“傷身體又怎麽樣，反正也沒有人在乎我。”秦歌說的可憐，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
“說什麽傻話，有人在乎的，我就在乎，聽話給我，不要鬧小孩子脾氣。”雲寧曦知道她在賭氣，所以只能耐心的哄著，秦歌吃軟不吃硬，若是硬來，她非鬧得翻天不可。
“你不在乎，你撒謊！你都要走了！還在騙我！你還在騙我！”秦歌突然發了瘋一般的將手中的酒壇摔在地上，欺身而上將雲寧曦退到在床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魏翎的面頰突然和此時秦歌的臉重疊在一起，像是一頭來自地獄的豺狼。
雲寧曦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往日的不堪，如潮水般湧進腦海。她竭盡全力的想要推開秦歌，“別這樣，歌……歌兒，我不想。”
秦歌腦袋中早就混沌一片，哪裏還分的清雲寧曦說的什麽，她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她，不能讓她走，要把她留在身邊。
“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走。”布料撕扯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像是天空炸然響起的驚雷，雲寧曦身體忍不住的發抖，雪白的肌膚暴露，毛孔接觸到涼薄的空氣，是透徹心扉的寒意。她身體緊繃的承受著秦歌瘋狂的親近，她雙眼猩紅，目光空洞的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布娃娃，任由秦歌擺弄。
折騰了半天，下邊仍舊緊的秦歌寸步難行，秦歌仰著頭去看雲寧曦的臉，才發現雲寧曦臉上淚痕斑駁。
她慌慌張張的從旁邊拿起被子想要遮住雲寧曦的身體，卻被雲寧曦一把揮開。
“發洩夠了麽？”雲寧曦聲音中透著一股冷意。
“我……我。”秦歌半跪在雲寧曦旁邊，酒已然醒了一半，她蹙著眉頭，餘光瞥見雲寧曦身上的青紫痕跡，一時間連說話都說不全。
“讓人給我送衣服進來，我要回未央宮。”雲寧曦背對著秦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好，我現在就讓人準備。”秦歌連忙跳下床，腦袋仍舊發暈，差點撞在桌子上。低頭看被她扯成條狀的布料，忍不住懊惱，雲您曦身上青紫的痕跡肯定是脫衣服的時候布料拉扯的。很大一片。
“姐姐，衣服來了，我幫你……”
“不必，我自己有手。”雲寧曦從秦歌手裏接過衣服，慢慢的往上穿，手腕剛才被秦歌壓在頭頂，現在動一下都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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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鈞身居廷衛之職十幾載，和秦武屬同批官員，與秦武關系亦是不錯。
可看來這秦歌偏偏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啊！
“萬大人，今日都城有叛賊逃竄，我手下之人前來稟報，說是看見人入了你廷衛府，我深知萬大人人品，只不過這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我兩家關系本就匪淺，我更是不好壞了這規矩的，您說是不是？”
秦歌勾著一側的唇角，淡漠的看向萬鈞。
“秦將軍說的有理，自然沒有因為我壞了規矩的道理！將軍請！”
萬鈞再是不甘也不敢對秦歌有所不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時的玄武王朝早就不是新一代人的天下了。而眼前的這位更是天之驕子。這外表看著天下還姓魏，可實際上掌權的是誰不言而喻。
就算此時秦歌想要取而代之，也無人敢多說廢話。
“感謝萬大人體恤。”秦歌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隨後擺手示意手下搜府。
“秦歌！你敢搜我廷衛府我今日和你沒完！”萬輕語從門裏跑出來，掐著腰站在門口，往日裏淑女的樣子也來不及裝。
“人交出來，我可以赦免你們廷衛府一切職責。否則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秦歌擰著眉頭，聲音嚴厲，如同長輩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秦歌你想要搜我廷衛府，就從我身上跨過去！”說著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往秦歌的馬上撞，有點撒潑的意思。
秦歌撫了撫額頭，“她在拖延時間，把人給我按住，搜府！任何地方都不得放過。”
“秦歌！你搜了我們就斷交！你聽到沒有！”萬輕語情緒激動，不斷掙紮，眼睛通紅。
“萬輕語！”秦歌怒聲呵斥。
“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對著幹是麽！還敢跟我說斷交！我是不是平時太縱容你了！讓你敢跟我這麽說話！”
“秦歌！她不行！你別動她！”萬輕語聲音穆然之間紅了，眼神無助的看著秦歌。
秦歌眉頭緊鎖，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你們……”
“是。”萬輕語眼神堅定的點頭，將那一個字咬的很重。
秦歌盯著萬輕語沈默半晌，眼神晦暗，淡淡開口，“只這一次，下次我絕不輕饒，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動她不行！”
萬輕語連忙點頭，淚水劃出眼角，吸了吸鼻子，“我保證。”
秦歌朝著清風擺了擺手，正預搜府的人從裏邊撤了出來。
只是虛驚一場，因為萬輕語的阻攔，廷衛府幸免於難，恢覆往日平靜。
萬鈞眼神淩厲的掃向萬輕語，礙於兩旁手下在，只低斥一聲，“你跟我進來。”
萬輕語擦幹眼淚，跟在她父親的身後。
之前隱忍不發，現在四下無人，萬鈞冷聲質問，“秦歌要找的人當真在我將軍？你給藏了起來？”
萬輕語低頭不語，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瞞著我私藏叛賊？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廷衛府都跟著你陪葬啊！把人給我交出來！”
“父親！她現在正受著傷，能不能等她傷養好後我再……”
“萬輕語！你現在是想要護著她！且不論你私藏罪犯的罪過，你堂堂廷尉府小姐，竟然私藏男子，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誰還敢登門娶你！我平日雖是跳脫了些，但也不至於這般糊塗啊！”萬鈞被她氣的渾身發抖。
“父親，她並非男子，而是女子！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嫁人！用不著他們提親！”萬輕語站在萬鈞對面，脊背挺直，側著腦袋不肯認錯，亦不肯交人。
“你混賬！”萬鈞被氣狠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畢竟是練過武的，當時萬輕語就被打的像旁邊倒過去，恰好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嘴角額頭都是血。
萬鈞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連忙想叫人請大夫。
萬輕語晃了晃混沌的腦袋，搖晃著站起身，“父親不必叫人，今日之事是我罪有應得，只是希望父親打也打了，那也罵了，讓我再留她兩天。”
鮮血順著她的額頭低落，臉色蒼白如紙。
這種情況下，萬鈞再是生氣也舍不得責備，終究什麽都沒說，看著人影遠去。只能憂心忡忡叫了下人去請大夫。
萬輕語進門，翁宛夢剛剛轉醒，躺在床上檢查自己的傷勢，她傷在後背，見屋內無人便褪了衣服拿出隨身的金創藥清理傷口。
“滾……”滾字的音節還沒有說完，翁宛夢便止住了話音。
“你怎麽了？”翁宛夢眼裏閃過一絲焦急，忍著剛剛結痂的傷口的劇痛，擡手去扶頭破血流的人。
一時間兩人倒也有些分不出到底社誰傷的更重，翁宛夢早就覺得眼前發黑，此時到了屋子裏，最後的意識也跟著消散，直直的栽倒在翁宛夢的胸口。
翁宛夢面色一僵，隨即也顧不得其他，先將人扶上床。
強撐著身體將手裏的金瘡藥都用在了翁宛夢的額頭上。確定人已經沒有問題了，她才緩緩松出一口氣。
請來的大夫匆匆趕過來，看著床上兩個女人，也不由的一楞。
請她的時候不是說萬府小姐出了事麽？怎麽好像躺在她旁邊的更嚴重呢？
“姑娘，我先給你看吧！”看著翁宛夢身後的傷口仍舊在汩汩冒血，大夫還是決定先給翁宛夢看，畢竟從他行醫多年的經驗看，這人若是不處理的話，很可能下一秒就會昏迷。
“不用，你先處理她的傷口。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將你帶來的金創藥都給我便好。”翁宛夢聲音帶著股不耐煩，態度並不算好。
大夫雖然對她的身體狀況是否能照顧自己產生懷疑，但是還是不敢多嘴，直接將東西遞了過去。
翁宛夢用嘴咬開蓋子，忍著劇痛，將藥粉撒在身後。疼的她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回頭聽見萬輕語呻吟的聲音，她轉頭從大夫手裏扯過紗布，親自給她包紮。身後傷口被拉扯，藥粉又滲出點點紅色。
因著翁宛夢處理傷口，纏紗布的手法自有一套體系，這次萬輕語竟然連眉頭緊鎖的眉頭都打開了。
看著她安穩了些，翁宛夢才緩緩的松出一口氣。
大夫剛才著實被翁宛夢的氣勢嚇到了，此時看著她包紮的手法就知道醫術上肯定是有些建樹，忍不住就想要開口請教。
“可否知道姑娘名姓？見姑娘出手不凡，想要結交一番。”大夫站在一旁，態度討好的詢問。
翁宛夢涼涼的掃了她一眼，“診治完了就出去。”
這年頭還真是什麽貨色都敢往她身邊湊。
見翁宛夢不留任何餘地，大夫臉色漲紅，她也算這都城數一數二的人物，竟然會被這樣羞辱，不由的讓他顏面掃地。聲音不由提高質問翁宛夢到底在狂什麽。
翁宛夢眉峰凜冽，一個眼刀甩了過去，“你若是吵到她，我就讓你體會一下生不如死！”
明明只是個姑娘，可沒想到眼神掃過他身上，卻不由的讓後退了兩步。
“真是神經病！”大夫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屋子，卻不敢大聲叫嚷。
翁宛夢單手撐著床榻，從她旁邊拿過一床被子，給萬輕語蓋好。因為體力不支，加上鉆心的劇痛，她已然沒有辦法保持剛才那般淡然。
秦歌離開廷尉府，便準備去找卡塔爾談談，這件事拖不得了。
秦歌剛在院子外站定，門就被人打開，“你終於來了。”
卡塔爾掃過眼前一身黑色玄裝的秦歌，墨發高束，冠如白玉，劍眉星目，風流倜儻，不似凡間可有。
讓她不自覺的看著就有些走神。
秦歌上下掃了眼卡塔爾，眼底依舊無波無瀾，甚至之前那點欣賞都蕩然無存，只剩下鄙夷。
那眼神著實有些傷人，卡塔爾忍不住就紅了眼眶。她堂堂西域公主，千裏迢迢，孤註一擲，怎麽就碰上了這麽個油鹽不進的石頭，偏偏她做什麽事都覺得她用心不良。
秦歌蹙著眉頭有些不耐煩，“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戲，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想要什麽我知道，只要你西域不動，我在其位，便可安然無虞。你若不放心你大可以給你求出一道聖旨，白紙黑字，不會抵賴。”
這在秦歌看來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卡塔爾願意遠嫁都城，無非就是問了求個安穩，既然這樣那她可以給她一個更安穩的方法。
“秦將軍你這是準備反悔？”卡塔爾微微仰頭，將眼淚憋了回去。
“我只是在與你談條件。”秦歌擡著眸子淡淡的看向對面的女人。
“若我不同意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秦歌挑眉，有些戲謔的看著卡塔爾。
“是你毀約在先！秦將軍親自說的話不會不記得了麽？當真以為我卡塔爾是那麽好欺負，好糊弄的是麽？”
“秦歌我不要什麽永想太平，我再說一遍，我要你娶我！三個月時間，我要看到詔書！不然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卡塔爾也被激怒了，明明是她答應自己的，現在竟然還敢威脅她！早就聽說秦歌在戰場上不擇手段，沒想到竟然還會出爾反爾。
“你敢威脅我？”秦歌眼睛微瞇，腳步輕點，直接竄到卡塔爾面前，捏住了她的脖頸。
卡塔爾呼吸困難，面色漲紅，“秦……秦歌！你敢動我，我西域就是兩敗俱傷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讓你死的悄無聲息！”秦歌眼裏透出狠厲。
“那你的雲寧曦也…也會死的悄無聲息。”
“你說什麽？”秦歌猛的松開手，卡塔爾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你不是聽見了麽？不想她死就乖乖照著你之前的話做！我上次給你的藥，還帶著別的毒，碰到信引，隨時會發作，你要不要讓你的雲寧曦試試？”卡塔爾也真的是被氣昏了頭，這人真是可惡啊！竟然敢騙她！
“解藥給我！”秦歌的手再次擰緊了卡塔爾的脖頸，腳下點躍，直接將人撞在了墻面上。
突然而來的攻擊力可想而知，卡塔爾覺得身體像是要被秦歌碾碎了一樣。忍不住鮮血上湧。
可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微微勾著唇角，直直的看著秦歌陰郁的眸子。
這場對質在半柱香過後，還是秦歌先松開了手，她不敢拿雲寧曦的命賭。
秦歌臉色陰沈的離開卡塔爾的宅子。出門就急匆匆的往皇宮趕。
雲寧曦見秦歌氣勢洶洶的朝她走過來，剛才還沈悶的面色，舒緩了幾許，她勾了勾唇角，“回來了。”
秦歌一把將雲寧曦擁進懷裏，抱的很緊很緊。
“姐姐，對不起。”
雲寧曦微微滯楞，隨即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我永遠都不會怪你。”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秦歌撇了撇嘴，顯得很委屈。
“你想我問？”雲寧曦好笑的看著他。
“不想。”秦歌搖頭。
雲寧曦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她，“那我要怎麽哄到你。讓你不那麽難過。”
秦歌搖頭，“沒辦法。”
雲寧曦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眉目含春，漾起淺淺的梨渦，“這樣呢？”
說完便在秦歌的臉頰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似是挑逗，似是撩撥。
秦歌扶在雲寧曦腰間的手猛的一緊，將人拉進自己，“還不夠。”
說著就直接吻了上去。雲寧曦雙手環著她的腰，熱烈的回應。唇舌交纏，讓她們疼到麻木的心有了些許的緩和，似乎空過的地方也被填滿。
雲寧曦害怕秦歌去了不回，秦歌怕因為自己連累了雲寧曦。她們像是走到了一個迷陣，兜兜轉轉還在原地，出不去，跳不脫。
秦歌的手勾著雲寧曦的衣襟，拉開腰帶，剝開外衣，往裏探。
雲寧曦渾身一抖，連忙按住她的手。
“歌兒，不行，這裏是皇宮。”雲寧曦面色潮紅，雙眼郁郁的看著她。
“嗯，好。”秦歌抿唇，雲寧曦趴在她肩頭休息了片刻，才直起身子。
秦歌默契的又將她的衣服理好。屋子裏陷入一室寂靜。
秦歌坐在凳子的這邊，雲寧曦坐在凳子的那邊。兩人各執一頭。
“姐姐，我準備讓烽眠半個月後登基。”
有些話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這件事已經拖不了。
“眠兒他不會登基的，你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雲寧曦輕輕搖頭，眉頭微蹙。
其實最開始這件事她就有了打算，按照現在玄武的狀態，想要平穩的度過眼前國庫虧空，民不信主的問題，靠魏烽眠根本沒有辦法完成。
而且還有很多人躲在暗處虎視眈眈。恐怕只要魏烽眠稍有差池，就會被豺狼虎豹拖出來反覆撕咬。所以秦歌登基是最好的選擇，不必兜圈子，也省去她很多精力。
“姐姐，他必須登基，只有皇位對他才是最好的保護。”秦歌以為雲寧曦這些天對這件事閉口不提就是默認了她的決定，怪不得她那天會帶著哀求的聲音問她，以後可不可以留在後宮。
“歌兒，今天談的並不順利對麽？”雲寧曦微微低著頭，抿了口茶，眼底覆雜的情緒在低頭擡頭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落入秦歌眼裏還是以往的雲淡風輕。
秦歌點頭，並沒有否認這件事情。雲寧曦的手段比她想的還要高明，即使是將她身邊所有人都換了還是不影響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就說明她有一條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獲取渠道。
“我會帶著眠兒離開。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五日後動身。”她不想讓秦歌因為自己的事情為難，而且秦歌一旦登基，有千百萬雙眼睛盯著她，她們的這種關系會成為她永遠的汙點。誰都可以不顧倫常，唯有君王不行。
“什……什麽？”秦歌感覺自己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她感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雲寧曦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
“卡塔爾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若登基，憑她的智慧謀略，一定可以幫到你。”
“你不要我了？”秦歌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寧曦，面上滿是痛苦。
“別哭。”雲寧曦走到秦歌面前，半蹲在她身前，將她的眼淚擦幹。可越擦越多。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心裏滿是無奈。
“我不會不要你，只是現在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你乖，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哭我也心疼。”
“你根本就不心疼我，你心疼我為什麽要走？你走了我怎麽辦？沒有你要我怎麽活？”秦歌不想說這樣的話，可她忍不住對著雲寧曦撒橫。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才能挽留住雲寧曦，她向來說一不二，怪不得這些天她那麽縱容她，什麽都依著她，原來她想丟下她。
“歌兒，我不許你說這種話，不論以後發生什麽，我都希望你好好活著。”雲寧曦頓了頓又說到。
“等你登基，你就是史無前例的女皇，你將受萬民敬仰，河山萬裏，盡歸你手，這是你的夢想，亦是我的夢想。歌兒，我會在遙遠的地方註視著你。”
“你的……夢想麽？”秦歌喃喃自語，為什麽她的夢想永遠和她無關。
“你覺得我的夢想是整個天下麽？”秦歌眼神暗淡的問雲寧曦，無盡的悲傷慢慢流淌開來，似乎要將人淹沒。
雲寧曦眉頭輕蹙，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回答她這個問題，說了也是無用的。
等了半晌不見回答，秦歌苦笑，說了聲知道了，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之後一連三天都沒有見到秦歌，雲寧曦一邊吩咐莞翠幫她打理東西，準備離開，一邊又有些擔心秦歌的狀況。
她越是這麽平靜，雲寧曦越是害怕。
雲寧曦正坐在窗前發呆，清風從外邊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娘娘，您能不能抽空去看看我家主子。”
“出了什麽事？”雲寧曦心裏咯噔一下，終於還是被她猜中了。
“您自己去看看吧！”清風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雲寧曦往秦歌的寢殿去。
秦歌的寢殿外還守著一群大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看到雲寧曦連忙見禮。
雲寧曦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奔著秦歌的寢殿便進去了。
“這皇後娘娘都進去了，我們也得進去看看。”大臣裏有一個人開了口，其他人也開始躍躍欲試準備跟進去。主要現在這朝堂局勢並不明朗，秦歌這兩日又無心政事，朝中已然亂做一團。本就民心不穩，此時更是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所以他們才著急確認秦歌的情況，要是苗頭不對，也好另尋出路，畢竟秦歌本就一介女子，誰願意給一個女人賣命。
“各位大人，將軍已經下了命令，今日誰也不得入朝露殿，違者斬！”守在門口的太監眉眼輕掃在場的各位，帶著兩分挑釁的意味，朝露殿的禁軍也手握長槍，整齊劃一，盔甲上透著森森寒意。
這皇城裏的禁軍早就被她換了個便，從內到外，現在都是她秦家軍的人。
那些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誰也不敢再往前，只能悻悻的退出甘露殿。
雲寧曦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酒味嗆的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她蹙著眉頭往裏走。不見秦歌的人，拉開床幔才發現秦歌縮在床腳，衣服淩亂的抱著酒壇，喝的酩酊大醉。
雲寧曦忍不住心裏一陣抽痛，伸手想要去拽秦歌手裏的酒壇，卻一不小心將酒水弄的全撒在了床榻上。濕漉漉的一大塊。
秦歌擡頭，雙眼朦朧的望著雲您曦，嘿嘿傻笑了兩聲，“姐姐，你來看我了！”
雲寧曦點頭，“嗯，我來看你。”
“真好，你還能來看我，真好。”秦歌喃喃兩聲，舉起酒壇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別喝了，把酒給我，喝多了傷身體。”
秦歌實在坐在床榻的最裏邊，雲寧曦站在床邊去拉她有些費勁，她幹脆直接也跟著上了床。
“傷身體又怎麽樣，反正也沒有人在乎我。”秦歌說的可憐，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
“說什麽傻話，有人在乎的，我就在乎，聽話給我，不要鬧小孩子脾氣。”雲寧曦知道她在賭氣，所以只能耐心的哄著，秦歌吃軟不吃硬，若是硬來，她非鬧得翻天不可。
“你不在乎，你撒謊！你都要走了！還在騙我！你還在騙我！”秦歌突然發了瘋一般的將手中的酒壇摔在地上，欺身而上將雲寧曦退到在床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魏翎的面頰突然和此時秦歌的臉重疊在一起，像是一頭來自地獄的豺狼。
雲寧曦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往日的不堪，如潮水般湧進腦海。她竭盡全力的想要推開秦歌，“別這樣，歌……歌兒，我不想。”
秦歌腦袋中早就混沌一片，哪裏還分的清雲寧曦說的什麽，她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她，不能讓她走，要把她留在身邊。
“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走。”布料撕扯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像是天空炸然響起的驚雷，雲寧曦身體忍不住的發抖，雪白的肌膚暴露，毛孔接觸到涼薄的空氣，是透徹心扉的寒意。她身體緊繃的承受著秦歌瘋狂的親近，她雙眼猩紅，目光空洞的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布娃娃，任由秦歌擺弄。
折騰了半天，下邊仍舊緊的秦歌寸步難行，秦歌仰著頭去看雲寧曦的臉，才發現雲寧曦臉上淚痕斑駁。
她慌慌張張的從旁邊拿起被子想要遮住雲寧曦的身體，卻被雲寧曦一把揮開。
“發洩夠了麽？”雲寧曦聲音中透著一股冷意。
“我……我。”秦歌半跪在雲寧曦旁邊，酒已然醒了一半，她蹙著眉頭，餘光瞥見雲寧曦身上的青紫痕跡，一時間連說話都說不全。
“讓人給我送衣服進來，我要回未央宮。”雲寧曦背對著秦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好，我現在就讓人準備。”秦歌連忙跳下床，腦袋仍舊發暈，差點撞在桌子上。低頭看被她扯成條狀的布料，忍不住懊惱，雲您曦身上青紫的痕跡肯定是脫衣服的時候布料拉扯的。很大一片。
“姐姐，衣服來了，我幫你……”
“不必，我自己有手。”雲寧曦從秦歌手裏接過衣服，慢慢的往上穿，手腕剛才被秦歌壓在頭頂，現在動一下都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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