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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只有掌握淋浴溫度的人才能掌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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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小胖你怎麽也打噴嚏了?”

“阿娘,我是不是著涼了?”

“肯定是。走,阿娘先帶你回房間洗個熱水澡。”

就這樣一來一往,陳小胖和陳寡婦兩個人就大手牽小手離開了這個令人尷尬的場合。

“阿嚏!”

“走,小麻,我帶你去洗澡。”

效仿陳小胖,王二麻子和王小麻子父子也離開了大堂。

“而在這時,那個伏妖人服玉卻看向了這邊。”

“他看的一定是那個妖王。”

“對,他們吐……不是有世仇嗎?”

清風茶館青州分店,伴隨著滿地的瓜子皮,一群人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說書人講袁因涼的新作《青州鬼神》裏的故事。

說書人喝了口茶,咳了口痰,只聽著臺下的人開始焦急起來:“然後呢,你快接著講啊。”

“然後……然後新的章節還沒寫出來呢。”

“你這人怎麽老是講故事講一半?”

“不是我講一半,你這人聽沒有聽人講話,故事還沒有寫出來。”

“那我們去哪聽?”

不知臺下哪個人打趣道:“去……因涼大大的床頭?”

“不要臉……”

清風茶館吵鬧的這個時候,一只珠頸斑鳩從房檐上飛走。袁因涼正在不遠處的一間客棧客房裏絞盡腦汁地寫作。

“這時只聽……不對,正當這時,她的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漸漸逼近,而後那個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哎呦!陳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嚇著你了?”

“沒事沒事,昨晚沒睡好。”

“做噩夢了?”

“可不是,夢見我變成了男人。沒有了美胸細腰翹臀大長腿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你有事嗎?”

“你最近在寫的那個小說我不是也在裏面嗎……”

“我開頭都寫了,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你以為那個是你,其實那根本不是你,同名同姓純屬巧合,你可不能因為這個……”

“不是,我是說,我都被寫到小說裏了可不可以有一個不那麽平常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在這部小說裏沒有什麽出戲的機會,過幾天冉先生從月至回來了,估計我就要和小胖回雍州了,不能耽誤孩子上學不是。你是不會理解的,像你這樣的成功人士,不會明白有些人一生都像是在渡劫,我想在別的小說裏有個安逸的生活。”

“誰說我不知道的。我日子難過的時候還給澡堂寫過歌呢。”

讓我們一起回味一下那首經典歌謠:

“如果感到燙了你就往右調,燙!燙!如果感到涼了你就往左調,涼!涼!江中澡堂,搓搓搓,都是我們給你搓。巴適得很!”

“怎麽樣?”

“旋律聽起來讓人忍不住拍手呢,好曲子。”

“旋律是我在游覽列國的時候偶然聽到的,不過詞是我親手寫的……有了,其實你是東土大唐派來五州和親的運珊公主如何?”

“東土大唐?聽起來很現實主義啊。”

“這地方在小說界可比五州有名多了。東土大唐派來五州和親的運珊公主在路上不幸遇難。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亡,可實際上她被徐州的一對夫婦發現並偷偷撫養長大。公主長大後發現其實當時自己的遇難大有隱情……”

“等……等一下,都已經是和親的公主了,還怎麽撫養長大?”

“娃娃親。你在這部小說裏的意義就是批判萬惡的封建主義包辦婚姻制度。”

“有深度。”

“啊~這幾天一直睡不好,我去落塵醫坊拿點藥。”

落塵醫坊門口。

“哎呦,安老板,你生病了?”

“最近一直睡不好。”

“我也是,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你要回客棧嗎?等我一起。”

“快到中秋了,青南街上很熱鬧的,我去看看。”

“慢走。”

落塵醫坊內。

“你也失眠?”

“我……”

“要不要試試這個和五芳齋聯名最新研發的芳眠療法,不要說失眠了,失憶都能治好。”

“我……”

“給你打三折。”

“我……”

“有卡嗎?”

“沒有。”

“辦一個吧,常來長健康。”

一個黑漆漆的洞裏,通過珠頸斑鳩的眼睛看到這一切的反派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小珠啊,你是攝像雞,不是錄音雞,你這鳩怎麽一點鏡頭意識都沒有。”

“咕咕咕~”

“什麽?你居然還頂嘴?小雞啊,你說你長得那麽瘦弱,既沒有強壯的胸肌也沒有健碩的腿肌,當不了賣錢的肉雞,要不是我把你改成了機械姬,你的雞生哪來的一線生機?”

“咕咕咕~”

“算了,我原諒你了,你先回去吧,記得不要錯過重要信息……啊!這裏怎麽有個坑!?為什麽每個反派都要住在漆黑的洞裏?世界是如此的偏見……”

“當世界出現度量,價值也可以排行。聰明的人兒創造最佳的公式,所有人都擠向規則,克制自己的欲望。虛假的數字不斷堆砌,夜晚依是明亮,人們的夢裏皆是逃亡。”

在一家面攤前,宙斯等著面,向陳小胖念著詩。

“怎麽樣?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詩,作者的名字叫偷走時間的小醜。”

“有深度。”

珠頸斑鳩從他們上空飛過,判斷這是不值一提的信息,沒有停下呼扇的翅膀。

青南的街上如今各家商戶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再過五天才是中秋,不過慶祝中秋的活動要一直持續十五天。

不少表演隊伍已經提前進入青南。他們會在去往客棧的路上提前表演,算是宣告自己的到來。

今天有兩個舞獅隊伍從東西進入青南,他們相遇在一條街上,把街道圍得水洩不通。

而不幸的是,我們的女主角正走在了兩個隊伍正中,進退兩難。

離安末十步遠的的地方,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他臉上帶著一個狐貍面具,眼睛無比的清澈。

那個少年也看到了安末,眼神微動,我們推測,面具下是他溫柔的笑容。

他向她走了過來,伴隨著耳旁的嗩吶鼓點和呼號,安末仿佛聽到了丁當丁當的聲音。

“安末。”

直到那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兩人一起穿過熱鬧的隊伍,一直走到了一個橋邊。

他摘下了自己頭上帶著的狐貍面具。

看著眼前那個少年的樣子,安末突然想起一句話:盡都大人他是這天下最俊美的男子。

她試探著叫出那個名字:“服盡都?”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少年話裏是無盡的驚喜。這樣被一個人喜愛的感覺,甚至讓自己的心怦怦跳。

少年望了望遠處,放開了她的手:“我們還會見面的。”

直到少年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安末還是站在原地,她再一次說出了那個名字:“服盡都。”

發現自己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淚水。

在她身後的樹上,那只眼睛閃著紅光的珠頸斑鳩看到了這一切又默默飛走。

這時候,我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內心的獨白:

我曾經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一棵樹,那棵樹生長在一個有很多鐵欄桿的地方。它逐漸長大,漸漸把自己的血肉也紮進鐵管。即使這樣,它也還在生長。終於有一天,它的身體充滿了鐵欄桿。人們終於發現了異常,鋸掉了那些鐵欄桿。那棵樹搖搖欲墜的站著,千瘡百孔。

當你可以接受一棵樹充滿鐵欄桿,有一天自己也會放低身段讓自己身體被鐵皮包裹。你要記得提醒自己,到那時失去了那些鐵皮,你只會千瘡百孔。

我是一只珠頸斑鳩。我的阿爹是一只珠頸斑鳩,我的阿娘是一只珠頸斑鳩。不出意外的話,我將要出生的兒子也是一只珠頸斑鳩。

我們珠頸家族世世代代流傳著這樣的家訓:同住一個屋檐下便是一家人。所以我住在青南一間不起眼的小客棧屋檐下,從不向過往的客人頭上滴*。

最近客棧被一批客人包場,他們就沒有這樣的自覺。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巢中,我把我的兒子蛋緊緊護在了屁股下,害怕他被這些客人的汙濁玷汙。我知道人類總是說人間充滿險惡,可是對於一只珠頸斑鳩來說,那是破殼而出之後的事情。

有人開門出來了。這個穿的像個花蝴蝶的人叫姚珽。他跟另一個叫服玉的人一直吵架。

姚珽說服玉屠殺了他全家。

服玉說是他阿爹先屠殺了他全家。

姚珽說是他阿爹先屠殺了他們很多的妖。

服玉說是他們妖先屠殺了他們很多人類。

姚珽說是人類先破壞他們妖的家園……

到底是誰的爹屠殺了誰的家?

他們每天吵架,一直找不到因果的源頭。

我是一只珠頸斑鳩,人類以為我聽不懂人話,可是我不懂為什麽他們還是總向我提問。

有一個人叫平丁開,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一個叫君主的人說什麽話。他說了一大堆,他真的很愛那個人,可是後來他又說,這樣也很好。

有一個人叫千寺,別人稱呼他君主。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一個叫安末的人說什麽話。他說了一大堆,他真的很愛那個人,可是後來他又說,這樣也很好。

有一個人叫安末,她一直說:我們不可能是不是?她和誰不可能,她也一直不說我怎麽知道。不過我才那個人是平丁開,畢竟他喜歡的是個叫君主的人。可是後來她又說,這樣也很好。

有一個人叫美女子。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要是有一只珠頸斑鳩叫美鳩,她一定會被嘲笑到拔光屁股毛。她最近好像生病了,她的手臂總是會逐漸變得透明。

有一個人叫宙斯。這也不是一個人類的名字。要是有一個斑鳩叫鳩神。他一定會被嘲笑到拔光屁股毛。他很奇怪,他根本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只珠頸斑鳩。

這些人有很多秘密,我的任務就是把這一切告訴住在黑漆漆洞裏的那個人。她是反派。

眾所周知,所有反派的嘍啰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這些秘密我都閉口不談。我接受了鐵皮,也給了自己一個變成臥底的機會。我並不覺得可恥。畢竟世間也有很多這樣的人類:只要壓迫他,他就去行惡。只要給他個機會,他也會做好人。我和他一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自己受苦。況且,反派她從來都不知道,我不是一只雞。

又有一個人來到了這間客棧,我閉上了眼睛,把屁股緊貼著我熱乎乎的兒子蛋。

“千寺,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盡都大人……”

“安末。她又出現了。我就知道一定會等到的……你,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盡都大人……”

又是一個開門的聲音。

“不要企圖感化我,不要企圖教化我。你的好是我的毒藥。毀滅你是我的宿命。消滅我也是你的宿命。”

“這個**作者,連給我一個當和親公主的出戲機會都不肯,自己打個蚊子那麽多廢話。”

“你要記住,時間從來不是線。它不曾逝去也不會到來。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你死過,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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