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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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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穿過的風帶來了一縷縷血腥氣。正如林吹夢所猜想的那樣,前八個活死人的家眷也遭到了毒手。因為之前這八人被方麗娘所殺的事,這些人的家眷害怕妖物找上他們,所以都暫時離家了,或是租了旁人家空著的院子,或是借助在親戚家。

結果當申虛子等人找過去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全部慘死,那被借住的親戚們甚至連剛好去做客的客人都無辜中招。

當真是擡眼滿目血紅、屍橫遍野,耳邊雞犬不聞、死寂無聲。大人的,老人的,幼童的,一具具體型各異的屍體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門檻上、床榻上。就連院中的貓貓狗狗都死了個幹凈。貨真價實的雞犬不留!

申虛子沈著臉查看過屍體後可以確定,滅門是同時進行的,在那紙人殺光那一家人的時候,其他八家也正在經歷同樣的遭遇。

小和尚虛清才剛滿十八,回來後整個臉白得和剛剛那紙人一樣。一個勁的念叨阿彌陀佛。他下山是為了游歷,但是就像他沒想到自己一來潞州就遇上了方麗娘這樣強悍的大魔頭一般,他也根本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屍山血海在那一刻不再是形容,而是現實。那一刻小和尚的腦海中只閃過一個詞,人間煉獄!

“林姑娘,我們搜尋了附近,然後找到了這些。”

申虛子走到桌前,從大袖中掏出了一堆零零碎碎。半人高的長矛、森冷的長劍,厚重的大刀……

因為見識過章姥姥袖中雙劍的模樣,所以林吹夢並未因為申虛子的舉動而驚訝,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袖裏乾坤了。

而這些兵器上都帶有斑斑血跡,想來應該就是兇器了。之後申虛子又掏出了半人高的陶偶、巴掌大的木人、一人高的紙人。

申虛子表示,這些都是在現場百裏範圍被搜尋到的,顯然是那個幕後的操縱者在遭到重創之後,不僅和剛剛的紙人斷開,也斷開了和它們的聯系。

說到‘重創’二字的時候,申虛子有些敬畏的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的林姑娘,但是林吹夢卻自始至終都以為那紙人的慘狀是方麗娘所為。

這個想法實在很正常,畢竟在她的眼中,她只看見了方麗娘卷住紙人四肢和脖頸的那五縷黑發。普通人誰會想到自己一個眼神就能做到那種地步呢?

“至於這些兵器……應該都是用方麗娘丟失的屍身來祭煉的。已成法器。想來今日這操縱者,就算不是算計方家的幕後之人,也絕對和幕後之人脫不開關系。可惜我們實力不濟,僅憑這陶偶木人上的邪氣,還追蹤不到對方頭上。”

說到這,申虛子擡頭試探道:“林姑娘,你怎麽看?”

以林姑娘的實力說不定已經知道了些什麽,如果願意提點他們兩句,面前的難題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聽出了申虛子意思的林吹夢多看一眼這道士一眼。

“我可以幫你們找到那個家夥,當然前提是答對我的問題。”

好歹也頂了個內測員的名頭,這幾天不在破廟,沒法找小狐貍和大牛他們刷業績了。林吹夢覺得自己應該找機會開個張。

誰知聽到這話的申虛子卻訕笑著表示。

“多謝林姑娘的好意,但還是不必了,若是遇到難題不努力尋求解決的辦法,反而一心只想著求助他人,這不合乎我輩修行之道。”

久而久之,還談什麽道心可言?

當然最重要的是,申虛子實在有些害怕這位林姑娘。比如林姑娘的規矩,初聽沒有問題,但是細細一想又哪裏都是問題。

人做什麽事往往都是有目的性的,並且通常都傾向於得到什麽。就連他們修道之人也不例外,他們修道是為了得道。得長生,得白日飛升、位列仙班。就連佛門那些高喊四大皆空的和尚尼姑們,他們不也整天想著獲得大自在、成佛、超脫嗎?

而反觀那位林姑娘,無論答題者答錯還是答對,申虛子都看不見她能得到的好處是什麽。未知總是讓人忌憚的,正因為看不透,所以若非到了絕路,申虛子是絕對不敢求到這位頭上的。

申虛子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但對面的那位林姑娘卻似乎並不在意一般,反而稱讚了他一句。

“你這話倒也不錯。道心堅韌,方可獲得圓滿。不過這樣的話……”

“你問我怎麽看,我就只能告訴你。”

自覺自己脫離了系統就是普通人的林吹夢話鋒一轉,很誠懇的表示。

“我會用眼睛看。”

申虛子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失望的暗嘆,果然,想要從林姑娘這走捷徑是走不通的。

但就在這時,章姥姥卻若有所思的開口。

“姑娘的意思,莫非是在說麗娘丟失的那雙眼睛?”

因為方麗娘對林吹夢的態度讓章姥姥很是滿意,所以短短時間,章姥姥就已經把方麗娘當成自己人了。直接開口叫人家小名。

此刻見方麗娘沒反應過來,所以章姥姥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

對啊,方麗娘的眼睛,她的眼睛肯定在幕後之人手上,這不就是天然的聯系嗎?!

申虛子和虛清當即看向方麗娘。

“姑娘提醒的有理,只是……麗娘慚愧。”

另一邊的方麗娘一楞,隨後就慚愧的看向林吹夢道。

“那對眼睛應該是被加了一份封印,我沒辦法通過它感應到任何……”

不不不,你不用慚愧,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啊!

林吹夢一楞,完全不懂她那小廢物的自嘲是怎麽被曲解成這樣的,然而還不等她開口,那邊的方麗娘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僵住了。

美人頭懸停在空中,桃花眼明顯放空,直勾勾的盯著虛空,然後用一種奇異的語氣開口。

“我……我看見了!”

幽暗的山洞內,五臟六腑都消失了的瞎眼男人趴在地上,他仿佛一條死狗一般朝著山洞深處艱難的爬過去。抓到桌上的瓷瓶後,直接就往嘴裏倒。一顆顆圓潤的丹藥滴溜溜的進了他的喉嚨。

但不夠,還不夠!

畢竟他此刻五臟六腑都沒了,幾乎成了一具空殼,若是常人早就死了,若非他修道幾十載,他根本撐不到這個時候。

不過這些丹藥夠他恢覆一些力氣了。男人喘著粗氣,摸索著拿起紙,往日做慣了的活此刻因為沒了眼睛,他做得磕磕絆絆。但好在過了一會兒速度也就上來了。

紙做的心,紙做的肝,紙做的胃……當心肝脾胃腎都做好後。瞎眼男人拔出匕首,摸索著自己的胸腹,然後咬牙直接劃開了自己的肚子。

“啊啊啊!”

那疼痛真不是人能忍受的,更何況這種被迫自己傷害自己,親身體會自己手動作間,冰冷的刀刃劃過血肉的觸感更能讓人精神崩潰。

好在道人雖然入了邪道,卻也是個心性堅定之輩,最後真就強忍著劇痛,把自己給自己做的臟器一個個填入了肚腹。

紙做的心肝在法力的作用下緩緩變成正常的模樣,努力工作起來。

男人捏住肚腹上的大口子,又吃了剩下的幾丸丹藥,那傷口開始自動收斂,很快就只剩下一道疤痕。男人白如紙的面色也開始恢覆了些許紅潤。

但是男人知道,紙做的到底是暫時的,在這些紙做的臟器軟爛之前,他必須盡快尋找更好的材料再做一套能支撐更久的臟器來把這些紙替換下來。

當然,這也代表著,今日的疼痛還得再來一次。

這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此仇不報枉為人!

回想著透過紙人所看見的竹林涼亭中的那個女人,道人憤恨的握拳,但是憤怒之下卻是深深的忌憚。

那就是海公子派人查探的那個女人嗎?她的實力竟然那麽強,簡直強得詭異!

只一個照面,明明中間還隔了一個紙人和千裏之遙,結果對方依然只憑一個眼神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只一個眼神……他的五臟六腑竟然就被隔空攝取到了千裏之外的紙人身上……

道人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對方的眼睛,那黝黑的瞳仁之中似乎隱藏著無數蠕動著的陰影,又好似一個漆黑的漩渦,讓他在恐懼之間卻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察覺到自己空蕩蕩的眼眶又開始疼了,道人不敢再想,趕緊收回思緒,然後擡手一招,就把自己剛剛扣下來的眼睛招了回來。但是他沒有立刻把這雙眼睛安回去,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不敢。

因為他記得當自己和那個女人對視的時候,有什麽東西通過眼睛一直在往他的腦子裏擠,道人倒是果斷,在那未知的恐怖要觸及自己的大腦的時候,迅速摳出了自己的眼睛。

瞎眼道人摸索著打開山洞深處的機關,來到了地下的暗室。這裏有著數個大鐵籠子,或是堆放在角落,或是被吊掛在洞壁。而這些大鐵籠子裏裝著的,全是面色癡呆的年輕男女!

見瞎眼道人過來,這些男女好似豬圈裏被餵熟了的豬一樣,張嘴啊啊直叫。瞎眼道人卻沒有理會他們,畢竟前天才餵了辟谷丹。現在還餓不死。

他摸索到暗室中間,高臺上放著一個滿是封條的盒子,道人打開盒子,裏面赫然是一雙墨畫一般的桃花眼。和方麗娘現在用的眼睛像了個九成。

只是忽然間,那桃花眼的瞳仁動了一下,打眼一看還以為是重瞳,但細看之下,那桃花眼裏竟是有兩個頂著大腦袋細胳膊細腿還不如一粒豆子大的小人。小人沒有五官毛發,黑漆漆的大腦袋和人的瞳孔十分相似。

居住在兩個眼睛裏的瞳人笑嘻嘻道。

“他又來了。”

“明明前天才來過。”

“他又要殺人了。”

“真是個狠心的人類。”

“咦?你看他,他的眼睛瞎了!”

“嘻嘻。他成瞎子了?”

“好醜的瞎子!”

兩個瞳人一唱一和的,言語滿是嘲笑,但瞎眼道人只當聽不見,他摸索著拿起那雙眼睛,躊躇了一下後,還是咬牙按進了自己的眼眶。

“啊,你幹什麽?”

“走開,我們可不喜歡你!”

兩個瞳人細聲細氣的尖叫起來。

瞎眼道人卻熟練的掏出幾個瓷瓶,打開一瓶就往嘴裏倒,這一次裏面裝的並不是丹藥,而是一種無形的氣息,那是被收取的他人的壽命。

道人喝下去的壽命還沒入胃裏,就逆流而上,直接進了他此刻的‘眼睛’裏。瞳人立刻不叫了。只是嘻嘻怪笑。

而邊上一個鐵籠中的男人忽然青絲變白發,眨眼間就老的不成樣子,然後倒地沒了氣息。

可以再次看見後,道人第一時間擡手看向了手心中躺著的,屬於他的眼睛。他本來是想看看自己的眼睛是否有什麽損傷和異常。

結果卻看見了自己的眼睛中的另一雙眼睛。

脫離了人體的眼珠灰蒙蒙的帶著死氣,但是仔細看就能看見,這對瞳仁上倒映的不是附近的景物,而是另一對黑白分明的雙眸。

當你看著它們,就可以通過這對眼珠和那雙眸的倒影對視!

道人手一抖,差點把自己的眼珠甩飛出去。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這是什麽鬼東西?印記嗎?幸虧他沒有第一時間把自己的眼睛安回去!

他皺眉把自己的眼睛放在高臺上,隨後又從袖子掏出極樂島發下來的美人圖

“上一次你們說東西不足,看不見她的過去未來,但剛剛我看見她的真人了,現在加上我的記憶,還有……這眼睛的倒影夠不夠?”

話音剛落,道人的雙眼炙熱劇痛起來。他趕忙拿起瓷瓶,仿佛一個怪物一般不斷吞噬著他人的壽命,籠子裏的年輕男女一個接一個變成白發蒼蒼的老者,然後迅速衰亡。

但不夠!還是不夠!

死了大半的人後,道人依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瞳人細聲細氣道。

“看不見!我們看不見!”

其實也不是不能看,而是每當快‘看見’對方的時候,瞳人都會感覺到一股恐懼的顫栗。仿佛之後會出現的畫面絕對不是它們想看的。

知進退的瞳人當即停下來,絕不肯再往前半步。

“廢物!”

道人大罵了一句。但是卻不能真的對這對瞳人做什麽。

他只能休息了一下,隨後提出下一個要求。

“我要看一個月後的蓬萊論道。”

這一次,道人終於如願,眼前的畫面緩緩被另一個極美的畫面代替。海外仙島之上,靈狐奔走,壽鹿呦呦。數不盡的奇花異草、瓊枝玉樹。看不盡的亭臺樓閣、雕梁玉棟。

正道各門各派修為有成的修士齊聚這裏,其中佛門和道門的不同門派弟子占了大半江山,遠遠望去,樓閣之中,山野之間,有人對弈,有人彈琴,和尚和道士論道。木魚梵音不絕,道家真言陣陣。

但是緊接著,烏雲密布,惡氣沖天,極樂島的妖魔沖上了仙島。血色很快就彌漫了整個蓬萊。畫面中,藏身在暗處的他本人一閃而過,桃花眼盯著遠方,手捧寶匣,然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畫面到這就結束了,這個結果讓道人之前的火氣全消。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千年前,天庭忽然隱沒,凡間再難見仙人身影,只有蓬萊仙山還剩下幾個散仙。那幾位散仙老怪是正道的靠山,蓬萊論道則是正道十年一度的盛事。一來是讓弟子出來見見世面,二來是展示各門派實力,方便吸引來更多的好苗子。

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佛門和道門之爭,自古佛門和道門要麽就是東風壓倒西風,要麽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而這場比試後,誰贏了,此後的十年,另外一門就必須低調一點。勝者則可以大肆宣揚自己的道統。

上一次正是佛門贏了,於是這十年間,佛門弟子在人間大肆宣揚佛法。佛門廟宇遍地開花,香火越發興盛。

在道人看來,也就是正道虛偽的一種體現,說什麽正道之間不能爭鬥,搞出這樣一場比試,實則心底怕是都恨不得能吞並對方!

想來道門這十年也憋足了勁,想要找回風頭吧?

只可惜……今年的蓬萊論道,註定是個悲劇。

來蓬萊的可都是佛門道門的精英弟子,只要殺光他們,之後的正道就要青黃不接了,當然,如果能重創那幾個散仙,正道的靠山一倒,那麽人間就徹底是他們極樂島的天下了!

道人越想越高興,仿佛已經能看見未來群魔亂舞的美景了。他把高臺上的美人圖和自己的眼珠收起來,然後毫不猶豫的摳出那雙桃花眼放回了盒子裏。那架勢輕松的就仿佛把眼鏡放回眼鏡盒一般。

畢竟在道人心中,那雙瞳人再怎麽邪性,也只是對方家的,在他手中,這就是兩個好用的工具而已。

殊不知,在他走後。盒子裏的瞳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喜歡那雙眼睛!”

“我也喜歡!”

“真美啊!”

“它們真讓我著迷!”

“真想再看看啊!”

“但是不行,那個小氣的家夥不會把他的眼睛給我們的。”

“沒關系,反正我們很快就能看見那雙眼睛真正的樣子了。”

“說的也是,等到一個月後……嘻嘻……”

“她肯定看見了吧?”

“嘻嘻,她肯定看見了。”

畢竟就是它們故意給她看的。想看不見都不行。

與此同時,竹林裏的方麗娘也正如瞳人所說,看見了道人剛剛看見的一切。

章姥姥立刻詢問:“你看見了什麽?”

方麗娘一眨不眨的看著虛空:“一個很漂亮的海上島嶼。滿是奇花異草,亭臺樓閣。以及特別多的人。有人下棋,有人彈琴,有人烹茶,還有好多在說話。”

章姥姥:“是什麽樣的人?”

“好多有戒疤的光頭,削發的尼姑,還有穿著各色道袍的道士。”

最後方麗娘總結。

“幾乎沒有其他穿著的,全都是些臭和尚和臭道士。”

一邊的臭和尚虛清/臭道士申虛子:……

這時方麗娘又道:“有很多妖魔上了島。然後打起來了。咦?臭和尚,我好像看見了你!”

而畫面就到這裏也就消失了,回過神來的方麗娘眨了眨眼睛。當即看向了一遍的虛清小和尚,隨後確定道。

“沒錯了,我剛剛確實看見了你。”

虛清懵逼道。

“可是小僧之前一直在山中修行,別說島了,連海都是沒見過的。”

申虛子當即反應過來。

“那麽也就是說方麗娘看見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那背後之人既然如此關註那個島發生的事,這或許是一條線索,跟著去查說不定就能揪出那幕後之人!”

方麗娘眼睛一亮,隨後甚是感激的看向林吹夢。

“原來林姑娘說的用眼睛看竟然是這個意思,多謝姑娘提點!”

之前她還誤以為林姑娘不清楚情況,現在想來,是她狹隘了,林姑娘肯定是算到了什麽,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所以才會提醒她的!

林吹夢趕忙搖頭。“不用道謝,我什麽也沒做,只是趕巧了而已。”

方麗娘對此笑而不語,完全不覺得這是巧合,只覺得林姑娘應該是不願意說出真實原因所以才會隨口敷衍,畢竟她恢覆記憶後試過無數次去感應自己的眼睛,但都一無所獲,怎麽可能這麽巧,就今天忽然能看見了?

眾人顯然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是眼見林姑娘這麽說,他們也不敢多深究,很默契的轉移了思緒,開始討論剛剛得到的線索。

章姥姥深思:“所以那個島到底是什麽地方呢?海外的島嶼就好比那繁星,總不能一個個的找過去吧?”

因為把方麗娘當自己人了,加上這姑娘身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太慘,章姥姥此刻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幫方麗娘一把。

而申虛子和虛清則是害怕害死方麗娘的那個幕後之人把手伸向更多的無辜之人。

“海島,還要是漂亮的,有很多花草樓閣的海島?”

虛清皺眉思索。

“說起來,為什麽方麗娘看見的海島會有很多……佛門和道門中人?他們是去那幹嘛的?”

聽到這話,申虛子只覺得自己的某個神經被挑動了,他忽然道。

“我倒是知道一個島,再過不久就會聚集不少的佛門和道門中人。”

事實上,他之所以出現在潞州,就是因為準備提前趕去那的。

章姥姥側眸:“什麽地方?”

“蓬萊島!”

申虛子眉頭緊皺,一字一頓道。

“我正道十年一度的蓬萊論道就在下個月的十五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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