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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天,桎梏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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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雲走出暗室,夜風一吹,發熱的頭腦才將將冷卻。他輕舒一口氣,覆又疾步往查麟居處去了。

查麟為歡喜菩薩所掣肘,然而他若無法在眾長老面前取得殺父仇人的首級,便無法樹立威信。他深知血緣關系是他繼承鏢局的一大障礙,因此回到屋中,不由心煩意亂,隨手將桌上的茶具揮到地上,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

雖然現在陸悄悄關在自家暗室中,可歡喜菩薩不但自己一身功夫已臻化境,手下徒子徒孫亦是十分棘手。他有心取陸悄悄的命,卻一時發作不得。那些青衣武士皆是自家門人,雖然個個忠心耿耿,但難保沒有一兩個洩露口風的。值此關鍵時刻,人心若是不穩,他可擔不起破而後立的風險。

查麟目光一沈,越發後悔當初跟大歡喜菩薩聯手之事。這胖女人不但變態,且心計該有的一樣不少。想想今晚就算沒有歡喜菩薩出手,他們也未必不能得手!到底是那些報信的把這個姓陸的小妞能耐誇大了……

正當他沈吟之時,忽聞有人叩門。

查麟收拾心情,低聲問道:“誰?”心下卻惱恨門口守衛不加通報,之前不是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查大哥,是我。”門外傳來龍小雲清亮的聲音。

查麟臉色一肅,忙去抽出了裏門的細閂,驚道:“小雲?你怎地來了。”

龍小雲站在門外,漂亮的臉龐被風燈映得明明滅滅,對著查麟一拱手。“事關重大,不得不親力親為。”他看到地上破碎的茶具,眼神閃爍了一下。

查麟坐回椅上,佯作不知,“小雲弟弟有何見教?”

龍小雲道:“此來是想跟大哥商談寶鑒的事。”

查麟挑眉道:“咦?歡喜菩薩她老人家不是說有方法問出寶鑒下落?”

“這樣的秘密,何必與人分享?”龍小雲繞過地上的碎瓷片,負手走進屋裏。“歡喜菩薩是苗人,觀他們行止,分明是一群不守規矩的蠻子。她自入了沈州,樂不思蜀,想來沈州之繁華,豈是雷公的窮山惡水可比的。她武功本已極高,若教她得了寶鑒,於中原武林遲早是一大禍害,試問這頭羊的位置豈能容外族占著?”說話間他眼中現出一絲殺意。

查麟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哪有不明白的。

龍小雲又道:“今晚找個機會,把那個女人……”

查麟為難道:“說來慚愧,我的手下沒一個是那群肥子對手的。”要我的人去送死,想得倒是容易。

龍小雲惱恨查麟避重就輕,面上卻絲毫不顯。“無需查大哥憂心,小雲自有主張。只不過萬事還是要按照先前約定,不可動

她一根毫毛。我要帶她回去,家法處置。”

查麟點頭道:“這個自然。”

口頭答應著,心中卻暗暗算計:到時就算自己不按照約定,將那小娘人頭祭了老父又如何?興雲山莊早不覆當年榮光,若不是為了龍小雲手中的情報,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也妄想跟他講條件?

*--*--*--*

陸悄悄躺在稻草上養神,誰知對方卻不讓她安生。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龍小雲走了不多時,暗室中又進來幾個小婢。其中一個端著一盆熱水,另一個抱著一堆衣衫。

兩人笑瞇瞇上前,“主人吩咐,委屈姑娘教我們驗一驗身了。”說著也不等陸悄悄發話,其中一個蹲□來,竟是要脫她衣服。

陸悄悄穴道被點,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她擺布,心裏十分膈應。她這時頂著張男人面皮,顧盼之間十足一個小郎君,遂惡狠狠盯著小婢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

對方的手一停。

旁邊站著的婢子輕哼一聲道:“磨蹭什麽?”

蹲著的那個道:“萬一他,他是男……”

“主人早說了她這張面皮是假的,你猶豫什麽?”

“這……”哪有扮得這般沒破綻的?連聲音都是男子聲音?

陸悄悄轉轉眼珠,邪邪一笑。“你們主人?小爺明明是個男的,他是不是告訴你們我是女的,才叫你們來脫我衣服?你二人不是犯了什麽錯罷……我朝禮法,見了男人的身子就得嫁啦。兩個小娘水靈靈地,嫁給我誰要當小、誰要當大?可惜呀可惜……”

“可惜,可惜什麽?”小婢住了手,不禁吃吃接話。

“可惜你們嫁給我一日不久,就要被你主人連同我一起處死啦!我看,你們是真犯了什麽大錯,這才被你主人派來做個美人計……”

她胡說八道一番,兩個小婢還真被繞進去了。到底還是年紀大些的那個理智些,怒道:“事辦不妥,一樣要死,給我脫!”

蹲著的婢子只好期期艾艾,將她衣衫除去。

如此見著了陸悄悄胸前那一圈兒嬌羞的白布,兩人都是一窒,頓感被騙了。脫衣服的那個氣呼呼地,手也就重了些,老實不客氣地將陸悄悄扒了個精光。

陸悄悄哪受過這個呀,一張臉漲得通紅。男人臉男人聲,身體卻是這樣的身體,格外詭異。這時一婢子端起那熱水,陸悄悄這才瞧見那水微微泛著綠色,還有一股清香,登時眼光一凝……竟然知道酥合膠如何卸除,看來查麟這是請到高人了?

小婢將熱水敷在她臉上,不多一時,酥合膠便輕輕脫落,露出陸

悄悄本來面貌。那小婢定定瞧她一會兒,這才將酥合膠做成的輕薄面具輕輕收起。

另外一個瞧了陸悄悄幾眼,“果然是個姑娘!竟真有這樣的機巧,唐三爺說得沒錯……”話未說完,就被同伴捅了捅,這才住了嘴。

兩人又戴上手套,拆起了陸悄悄的辮子。“主人說姑娘是毒中聖手,不得不好好查查,得罪啦。”

陸悄悄冷笑道:“查大爺真是過獎了。”原來她竟能被擡到這樣的高度了?

兩婢對望一眼,其中一個掩口笑道:“我們主人並不是查大爺呢。”說完便不再閑話,轉而麻利地處理起陸悄悄的頭發來。

紫金小冕被取下,雪白的綢帶被剝離那一條條雉雞尾似的小辮兒,不一會兒頭發就被梳理了一遍,果然“梳理”出幾根亮晶晶的銀針。

陸悄悄全身的“機關”,就這樣被交了公。

兩人這才施施然替她換上了一套簡單的女子衣裳,離開了暗室。

陸悄悄一則心疼自己的家夥事兒,一則被擺弄得渾身不對勁兒,臉色極為不好,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還是膈應的。

兩個小婢閃身出去,外頭傳來她們的語聲。“主人。”

那位“主人”低聲應了一句,轉入了暗室之中,後頭還跟著兩個青衣武士護駕。

這是個身材頎長的男人,頭戴一片鬥笠,嘴巴也被布巾蒙住,只露出鼻子和眼睛。他進來之後,彎下腰來仔細端詳著陸悄悄,半晌,舒了口氣。“不錯,瞧著的確是她。”

兩個青衣人點了點頭,一前一後出了暗室,順手帶上了門。

鬥笠男長籲一口氣,盤腿在地上坐下,摘下了鬥笠,笑瞇瞇道:“陸公子……不不,陸姑娘,久仰大名,在下名叫唐昱。”

陸悄悄沒返過勁兒來,盯著鬥笠男沒說話。後者倒是知機,很快接上了話。

“姑娘當日在興雲山莊力壓群雄,一手苗家”瓜霧“使得……實在是出神入化呀。”

陸悄悄登時眼睛一亮。

“瓜霧”,顧名思義,主要成分正是雷公山上一味毒瓜。毒瓜的好處,在於因人而異,發作起來癥狀各不相同,解毒時就要頗費思量。中原人對毒藥的研究遠不如苗人代代相傳來得深入,而毒瓜雖然常見於雷公山,卻鮮有中原人得知。這時候沒有解析毒藥成分的儀器,全靠人的嗅覺和對毒藥的色澤加以辨認;而毒瓜汁液透明,瓜霧的色澤大多來自其中混雜的另外幾種毒物,根本無從辨認。毒瓜曬幹研磨成粉狀後質量極輕,散落在空氣中很快就會消散,從毒霧中分離出去,這就又加了一層困難。

正所謂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方三兩句就顯出是同道中人,還是個中高手,陸悄悄瞬間來神兒了。“有點兒門道啊?”

唐昱輕咳一聲,“不敢,不敢。不瞞姑娘,在下的師弟當日也中了招,奇癢一月,氣得我師父大發雷霆,要我來找姑娘報仇。你們路過乳家集,就是我通風報信,借刀殺人啦。”說著拉下面罩,露出一張極為熟悉的臉來。

陸悄悄一怔,“你……你是那個賣羊的!”

唐昱說起“借刀殺人”四字,極為自然,此刻身上卻全無殺意,使得陸悄悄一時摸不到頭腦,不知這人究竟想做什麽。對方顯然也沒想賣關子,接著道:“在下費盡千辛萬苦,這才得了當日那‘瓜霧’的一小撮粉末,仔細瞧了瞧,覺得手法甚是高明,因而前來討教。若是姑娘能解了在下之惑,在下便……助你脫身,如何?”

陸悄悄扭了扭身子,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草堆上,並未正面答唐昱的話,“方才那碗堇芹水是你配的?”

唐昱呵呵一笑,“是。”

陸悄悄敲著地面,“我說你怎麽一進來身上就有一股堇芹的味兒。你倒是很了解酥合的藥性,不過……堇芹可不是什麽便宜貨,你不說來路,我怎麽信你啊?”

唐昱面露欣賞之色,“姑娘果然細心。酥合膠做面皮,透氣輕薄,又不易損毀。且若要將酥合膠揭下,非有堇芹不可,然而堇芹有價無市,極難栽培,所以……”他正了正鬥笠,“我是唐門的人。”

陸悄悄敲著地面的手一滯,這也太穿越了罷?

有了個開頭,唐昱索性也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地把話說完了。“陸姑娘身在局中尚不自知,如今想殺你的人可不止查麟而已。這其一,你毒死趙正義,他的門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其二嘛,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在下遠在千裏之外,都把姑娘的英姿自底下人傳說裏聽得巨細無遺。姑娘不管不顧地發作了,一時解氣,可惜後頭就要拔出葫蘆帶出藤,麻煩事兒一堆。家師固然十分欣賞姑娘對毒物的造詣,可姑娘的年歲也太輕了點兒。放眼我蜀中弟子,竟沒一個能與之比肩的,您看家師……會怎麽想?”

這一席話說完,直把陸悄悄說得兩眼放光。唐昱見她表情不對,話也頓住沒說,轉而問:“怎麽姑娘瞧著倒是樂得不行?”

陸悄悄哈哈笑道:“被人忌憚,自然是對自身實力的肯定,怕他何來?”

陸小官人天生就是個膽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方才別的沒聽,光聽見什麽“姑娘的英姿底下人傳說得巨細無遺”、“太年輕了,毒物造詣甚高,蜀中弟子沒有一個能與之

比肩”之類的話,把她得意到了天上去,若她真長了尾巴,此刻怕是要搖得花樣百出了。

如此一來,對唐昱的印象真是不好也要好了:“什麽意思,你師父想怎麽樣,把我剁了做餡兒?那你做弟子的還來跟我聊天?”

唐昱哭笑不得:“非也。”當下壓低聲音,說出了真實來意。

“姑娘若是能告訴我那樁秘密,不但在下願助你脫身,今後唐門上下,奉姑娘做上賓……”

*--*--*--*

阿飛被點了穴道,只覺半邊身子皆酥酥麻麻。他被一群肥膩的女人臉你來我往地推擠著,無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鼻腔裏皆是她們身上餿臭的汗味,胸口煩惡。頭前的大歡喜菩薩,踩著重如大象的步子,走路時時不時還嬌羞地看他一眼。

幸好路途不算遙遠,不一會兒就到了大歡喜菩薩的宿處。

他被一路提溜地昏頭轉向,推開一門,撲鼻一陣熱氣與花香;只見偌大一間凈房,中央擺著個雙人高的巨大浴桶,幾個俊俏的小廝正滿頭大汗地就著梯子往裏澆灌熱水。

那浴桶中花香陣陣,全是幹花,被水一化,舒展開來很是美麗好看。

幾個肥女人又推推搡搡,你拉我扯,居然開始脫阿飛的衣服!

然而中原的衣褲不如苗家的那般簡單,幾個肥女人鼓搗半天也脫不下一件來;大歡喜菩薩見狀,胖手一揮,打開了幾個徒子徒孫。那幾個女人按說也是五大三粗猶如肉山,站在地上巍然不動瞧著很是有派頭。給大歡喜菩薩這麽輕描淡寫地一揮,登時一個挨著一個咕嚕嚕地滾到了一旁。

歡喜菩薩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他兩邊衣襟一拽,只聽“嗤啦”一聲,露出了少年精壯的上半身。

因著心中狂怒,他胸膛微微顫動,腹部肌肉繃緊,顯出極漂亮的線條。大歡喜菩薩一看,登時伸出兩只手,不輕不重地摸了摸他的腹部,還順著腹肌溝壑用手指劃了兩下。

阿飛望著眼前這座肉塔,簡直目眥欲裂!歡喜菩薩像是無知無覺,嘻嘻笑了一聲,又低頭看去。

為方便計,他穿著緊窄的褲子,跟腳下一雙鹿皮靴牢牢勒在一起。歡喜菩薩看的卻不是靴子,而是那細腰下連著的窄胯,和那雙因怒火而繃直的長腿。視線在他小腹到胯間梭巡兩遍,大歡喜菩薩咽了咽口水,矮□子把阿飛小腿上的綁帶給撕開了。

阿飛雙手雙腿被幾個肥女人架著,絲毫動彈不得,由著歡喜菩薩將他一雙靴子輕輕脫下,視若珍寶地收進懷裏。磨蹭一會兒,又看向了他的褲子……

“你……你敢……”唇邊溢出咬牙切齒地

幾個字,饒是穴道被封,阿飛也掙紮著開了口,聲音低啞破碎。強行破啞穴而發聲,對喉嚨損傷極大,阿飛說完話,呸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口血不偏不倚,吐在了大歡喜菩薩的臉上;後者不以為忤,笑嘻嘻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那血,“喲,小郎君害羞啦。好好,不脫褲子也罷……兔崽子們,給我洗!”

幾個肥女人應聲舉起阿飛,“嗨喲”一聲喊,將他丟進了那浴桶裏。

大歡喜菩薩咯咯一笑,也跟著走來,想入那浴桶銷魂一番……

阿飛被扔入水中,水花四濺,迷住了雙眼。他沈入水底,憋了口氣,覆又雙腿一蹬沖上水面,吐出幾口水來,晃了晃腦袋,黑發黏在額上,水珠淅淅瀝瀝,透過重重蒸汽,在大歡喜菩薩眼中,越發“動人”。

正在此時,凈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歡喜菩薩眼一橫,回頭望去。只見門口赫然站著個瘦削的人影,入了燈光,才顯出輪廓。

這是個臉色蒼白的男人,一頭長發松松綁著,身上只著一身絲袍,大片肌膚在袍下若隱若現,行路時款款而來,仿若女子。

阿飛見之,更覺十分惡心--這男人擡起頭來,臉上竟敷了一層白粉,說話時也細聲細氣--這就是這位“菩薩”的愛好?竟要把人折磨至此?一想到若是自己也成了那種樣子,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道:“好菩薩,他怎懂得如何伺候得您開心?我方才服了兩粒合歡丹,今夜……不若待我伺候得您好了,您再來……否則長夜漫漫,如何消受呀?”說著擺動腰肢,湊近阿飛看了一眼,“嘖嘖,瞧這又驚又嚇地,還能有幾把子力氣?”

他搔首弄姿,偏偏歡喜菩薩一副極為受用的模樣,當下哈哈一笑,將那男人攔腰抱起!

阿飛方才見了那男人湊近的臉,大驚之下,腦中一片空白!竟然是……

然而此刻眾人離開了凈房,他知自己逃過一劫,卻驚疑不定--這個人是否故意救他?

他用手扒著浴桶,無奈氣力全無,如何能出得來?旁邊兩個小廝,守在桶旁,皮笑肉不笑道:“公子再泡一會兒罷,泡得時間不夠,我們可吃罪不起呀。”

阿飛靠在桶沿,剛出水的肩膀又被那小廝不由分說按了下去。他想靜待穴位處氣血再次暢行,遂一言不發,暗暗在浴桶中運功。哪知不過一時,忽覺渾身溫度漸漸升高起來。

原以為是熱水所蒸,可浴桶中沒有新水,皮膚卻漸漸比水還燙!

燥熱難當之中,阿飛忽覺心跳猶如擂鼓,一股涓涓熱流,迅速在體內升騰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想看渣雲如何小鹿亂撞的,不過很遺憾接下來全是男主的戲份!

不是春/藥,不過雖不中亦不遠矣。下一章是我從開始寫這篇小說就構思好了的超害羞的情節!嚶嚶嚶~

唐昱的戲份大部分被我掐了沒播因為作者現在只想喪心病狂地嫖公子……(泥垢

原本我還想了很多狗血戲碼,不過後來放棄了,因為這畢竟是一篇純·愛·文,所以,所以小雲弟弟你就回家找媽媽吧不要阻擋HE的腳步(泥垢

快感謝大歡喜,沒有她如何成全好事?

咿呀~每次一想到把大俠拉下神壇、大俠也有腹肌、大俠也有小JJ神馬的總是會讓叔十分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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