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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極樂索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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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晚上,陸悄悄在床上小憩了一個時辰就被嘈雜的人聲給吵醒了。由於三年間養成的警覺性,她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胳膊肘的麻筋正好撞到了床柱。

這麽一麻,睡意就去了□分。齜牙咧嘴地揉著胳膊,陸悄悄走到了窗邊,扒著窗戶沿兒往外看。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客棧前面的空地。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陸悄悄還以為這是來了一隊騎兵呢。

打眼望去,共有十多乘馬,全都是練家子,難得的是還穿著統一的“制服”。領頭的就是昨天那個游龍錦,鷹一樣的目光正四處梭巡。

陸悄悄縮回腦袋,心想興雲山莊丟了少主人,這會兒肯定是出動大批人馬來搜了。自己和阿飛肯定不能帶著龍小雲跑,根本跑不快。而且她也不想天天給這死孩子推拿……

要不弄死他得了,反正這孩子不幹好事。

轉頭看看睡熟了的龍小雲,又有點猶豫了。自己和他沒仇,弄死一個九歲小孩似乎不太好。再說,把他哢嚓掉不但沒好處,指不定要被龍嘯雲追到天涯海角。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這孩子背景又硬,幹叔叔是李尋歡,要是再劇情發展之前自己這麽做,李尋歡入關以前非把自己斬了不可吧?

算了,反正放了他,以後大家各自沒交集,一拍兩散,也沒什麽不好。

瞅瞅這孩子還睡著,但是眼皮不住滾動,想也知道是裝的。陸悄悄懶得廢話,給他補了一指讓他真睡過去,又解了別的穴道,這樣他醒過來就能自己喊人了。想了想,把被子給他蓋上了以彌補自己拿走他所有值錢衣服的惡行,就去找阿飛了。

阿飛在她一出房間的時候就醒了,等陸悄悄敲門時,已經穿戴好了,不得不再佩服他的警覺性。兩人從客棧後門溜到了馬廄,解下了紅馬。悄悄早有準備,又裹好紅馬蹄子,讓它行路時悄兒沒聲息。紅馬一夜沒休息,這會兒有些疲累。陸悄悄現在有錢了,於是也不心疼來時破破爛爛的馬車,就沒套車,而是輕輕一拍紅馬屁股讓它先走,自己和阿飛則找機會混出去。

這會兒她心情還不錯,主要是因為額頭終於不疼了,懷裏的銀子也揣得滿滿當當。安全問題更不用擔心了,既然跟著主角兒,保證是死不了的。

陸悄悄開始盤算起未來的去處。

頭等的大事兒就是去找找寶鑒上說的“開封義莊”。她打開懷裏的書冊,抽出那張簡筆畫,傻笑了一下。

開封,開封……

“開封有 ̄嘔 ̄個,包 ̄嗷 ̄青天……”出了小鎮,陸悄悄抱著馬脖子,哼起了歌。

兩個時辰之後,龍小雲咬牙切齒捏碎了一個手下送來的小籠包子,對身邊的一個矮子道:“林麻子的確是這麽說的?”

矮子擡起頭來,原來是那天主持簪花打擂的史襄玉。他沈聲道:“不會錯的,林麻子跟擄走您的人是前後腳到的。我問清楚了,他這次是受托給龍管家的故人捎東西,翻了包裹以後,只發現一本秘笈還有些用處,結果還是假的。我把龍管家的女兒畫像跟他對了,他說這人是馬賊窩裏長大的,是騰沙派當家的孩子,那位當家就是龍管家的故人了。”

龍小雲哼了一聲。“飯桶,老頭肯定要捎的是別的東西,什麽秘笈,騙小孩子玩麽?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怎麽我娘才丟了東西,那老頭就急著往外捎東西?我娘果然有事瞞著我!”又沈吟一會兒。“到底是什麽東西,那麽重要?”

史襄玉沈默不語,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他保留了一部分情報不曾說出來--有些秘密,沒有與人分享的理由。

正在這時,又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進得屋來,在龍小雲身邊耳語幾句。

龍小雲一聽這話,頓時冷笑起來。“哦,沒屍體?怪不得她要去找老頭的墳了。去,給我使勁查,那老頭到底是什麽人。”

又轉身對史襄玉說:“在這空想也沒有頭緒。我在跟龍悄悄一起的那個人身上下了你給的翠虱,你可有把握能找到他?”

史襄玉道:“這個自然。卻不知要抓活的,還是死的?”

龍小雲一臉惡毒。“龍悄悄我還有用。她敢這麽折辱於我,我要百倍還她。你一個人去,跟好她,先看看她要去找什麽,再抓回來。”想了想,又道:“她身邊那個,似乎不知情,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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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開封府,已是月餘之後。中途一路還算順利不表,從二人初到至今,不知不覺已過了小半年。

“娘的,這破義莊在哪兒啊!?”陸悄悄一腳踢開了道邊的一個破壇子,惡聲惡氣地吼。

根據圖上所指,寶鑒另外一冊就在義莊裏。開封是古都,人口興旺、地方也大,撇開還有人看守的義莊不說,開封城內光廢棄的義莊有兩三個,都已經被她找了個遍,卻沒有一個地方跟圖中所畫的相符,現在她簡直可以去兼職做仵作了。

義莊,義莊是什麽?義莊就是放死人的地方。

武林高手都有點兒怪癖,喜歡把東西往這些地方藏。這倒是好理解,誰會沒事兒到存放棺槨和死人的地方翻來翻去?

陸悄悄不怕死人,不代表她喜歡死人。可是她在義莊裏蹲點兒的這些日子裏,雖然沒蹲出武功秘笈,卻蹲出了一些意外的驚喜。

那就是所謂的江湖秘密。

送來義莊的屍體,大多是無錢安葬、客死異鄉的人。其中數量最多的,當屬死於江湖鬥毆的。

這倒是個極為有趣的現象。

寶鑒內容豐富,包羅萬象,連驗屍也有提及。前文有表,陸悄悄此人不喜練武,喜鉆旁門左道,一旦沈迷其中,便不能自拔。她對這些個江湖恩怨的事情極感興趣,閑來無事,幹脆開始鉆研屍體,順便練膽。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她去扒拉死者衣褲的時候,還發現了三四本練功的法門。雖然這些功夫跟她手上的不能比,倒也算是小小收獲。僅這幾天,陸悄悄起碼發現了大大小小共有六、七個民間門派的武功家數,時間一長,普通的武功就不大看得上眼了。

撇開普通的刀劍砍傷不說,這些跑江湖的更多是被毒殺的--這就涉及到另一門學問了。

陸悄悄不喜歡死人,不代表她不喜歡死人的學問。

只是她不知道,在黑暗處,還有人在註意她的一舉一動。

算來她和阿飛來到開封已經月餘,生活漸趨規律。每天早上阿飛便早早地出去練劍,陸悄悄就去研究死人。日子一天天過去,兩個孩子白天各自忙活,衣食住行多是在一起的,越來越熟撚。

但是除了尋找寶鑒,陸悄悄也有別的心事,那就是金獅鏢局的大仇。

她在開封打聽了一下,金獅鏢局勢力其實很大,大小分舵無數,高手更是雲集。當初剿滅騰沙派,派去的人手還不算一等一的精兵強將,就能殺得馬賊沒有還手之力了。以她現在的能力,要去滅了人家,純屬天方夜譚。

陸悄悄本來是個三分鐘熱度、虎頭蛇尾的人,但此番終於肯下苦功。她現在正是能進步的好時光,而中原的水不知比大漠深多少。她想報仇,就需要自己先變強。她不好練武,但她篤信,會動腦子有時候比純暴力要好用。開玩笑,自己現在手握一本當年叱咤江湖的大神留下的手劄,再不變得牛叉一點豈不是對不起江東父老?

她對王憐花的光輝事跡記得巨細無遺。

這尊佛當年也不止是武功厲害的--他易容變臉、觀星蔔卦、藥白骨活死人的技術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很少和人正面沖突,多數都是在耍心眼害人。憐花寶鑒她翻得都快爛了,裏面不但有這方面的知識,還有毒啊蠱啊,連什麽相馬鬥狗也偶爾在筆記裏出現。但是由於少了一冊,所有部分內容暫時看不到。

說起來此人的腦袋簡直逆天,能裝下這麽多知識。單看裏面的註解,就知道他機變才智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說起什麽事來天馬行空、引經據典,愛好相當廣泛,而且學什麽精什麽,絕對高智商人才。他算學也很好,有些理論,有時候連作為現代人的陸悄悄都感到心驚。這人就算是放到後世,也肯定是能被保護起來的國寶級科學家什麽的。

且字裏行間,王憐花似乎也是個不屑於只用刀劍解決問題的人。他認識沈浪以後算是從良了,但是似乎對某些武林俠客簡單粗暴解決問題的方式也頗為不齒。所以他的記載中,除了自己家傳的武功和一本劍譜之外,其他大多都是旁類雜學。即便如此,他也花了一些篇幅註解別派武功,分析優劣之處,極為透徹。又洋洋得意,摻了一些自己怎麽把別人耍的團團轉的往事,都是古老爺不曾寫到的,很是有趣。

其中有一條見解,陸悄悄恨不得奉為聖旨。

他表示武學無止境,劍法再高妙,將來也要死在別人劍下。若想混得好,可以不學武功,但一定要有保命的法門。其中易容和輕功是他平生最自傲的兩門本事,外加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千面公子縱橫中原,未逢對手(陸悄悄表示理解,沈浪不是對手,是好基友)。再就是一定要有能震懾別人的本事,能讓別人心甘情願為自己做嫁衣裳。

說的太好了!陸悄悄極度崇拜這一位。因在開封城內資源豐富,所以她早就開始實踐了。城裏貿易發達,什麽偏門藥粉、食材都容易得到。陸悄悄閑暇之餘,就磨些什麽紅豆面兒、地榆粉,照著寶鑒所說,開始學著易容了。

其實難點不是配料,畢竟這是口耳相傳的東西。只是要想做得像,就要有模仿人步態神情的能力,還要對人體結構多有了解。這樣一來,陸悄悄跟死屍為伍就算是雙修了,從模仿死人臉開始,要是不像,隨時可以回去研究,但手熟爾。

王憐花當年使這手段時,只要瞧過一眼別人面容,廣袖一拂、便能變臉。只這一手,便能壓倒眾多此道翹楚。他那一雙神來之手,不但能將別人做上兩三天的功夫幾下完成,還能將人的嗓音、神態模仿得惟妙惟肖。他若要

變個翩翩少婦,行路時必定是蓮步翩翩、眼波顧盼流轉,絕無半分男子粗鄙;他若要變個知天命的老翁,便能做到雙眼無神、行動時猶如朽木敗葉,又似一盞將將熄滅的燭火,見者心酸。

須知慢工出細活,這易容要做得精細逼真,面皮上一定要下足功夫,平日裏眼力一定要好,懂得觀察別人五官,細微之處才能做得別無二致。此道最是辛苦,又與作丹青時描摹人臉的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並非勤學苦練可得,天賦是萬萬少不得的。

陸悄悄為了練眼力,每天臨走之前,總要尋個沒見過的死人,用心記住面容。待回了住處,便細細研磨面皮;眼角增一分翹、眉毛濃上三分,嘴唇則要再薄些……到得第二日,再頂上個假面皮,去和那死人作比。

她初練這功夫,總是今天瞧見個王八樣,明天卻做出一張狗臉來,不是鼻子塌了、就是眼睛大了。再與她挑中的臉兩相對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但她雖然不鉆武道,卻意外地有些天賦,懂得舉一反三的道理,又肯用心鉆研,漸漸地終於能做出個像模像樣的面皮來。

那義莊之外,每每有人路過,總能聽見裏面有人時而大哭、又時而大笑,間或喃喃自語,時不時又有禽獸嘶鳴之聲傳出,端地是極為駭人。不知內情的,都以為是義莊鬧鬼;卻無人知道,那是咱們悄悄大俠在裏面練習口技,以便模仿各式聲音。但人的聲帶是有極限的,王憐花又記載了一些用藥物作輔的法門,也是萬般奇巧,盡在不言中。

這天早上陸悄悄正坐在一副棺材旁苦思冥想。原來那寶鑒冊子所載的易容之法,正好到了一半的地方就沒了下文,想來必定是在畫上所說的“開封義莊”裏那“寶鑒下冊”裏記著。

她近來琢磨其中關竅,說是這假面皮的制法中,猶缺一味藥粉相調。正是這味藥粉,偏偏沒在她手中這一冊上列出。

她心煩意亂之下,就有了開頭踢倒壇子的一幕。不想正在這時,遠遠地來了幾個精壯後生,擡了副棺材板往義莊走來。

陸悄悄無奈之下,只好竄到了義莊後院的樹林子裏,隨便揀了株槐樹爬了上去。

那幾個後生皆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進了義莊,將那棺材放下,便急急搓著手往外走。沒想到剛到門口,就有一個人面帶笑容,直挺挺倒了下去。其餘幾個後生大驚,只聽得其中一人殺豬般慘嚎一聲道:“有毒,有毒!”說著已經跑了出去。

那跑出去的漢子沒邁幾步,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餘下二人已嚇得面無人色,朝另一個方向跑開。

陸悄悄見了這場面,不由得背上發涼。待那兩個後生跑遠,她仍是屏住氣息,躲在樹上一動不動。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義莊外便出現一個小小黑影,躥進了院子裏,將那棺材一掌拍開。

那黑影身法迅疾,待他在棺材旁立定,陸悄悄才瞧清這人原來是個侏儒。待那人擡起頭來,陸悄悄不禁吃了一驚,原來那侏儒正是史襄玉。

這史襄玉是那天他們在扶風樓較武時主持的人,因他身材奇矮、相貌猥瑣,起個名字卻是極為雅致,故此陸悄悄曾經無意間嗤笑出聲,對此人也是印象深刻。只見那史襄玉臉色陰鶩,就手抓起那棺材蓋,竟像是頑童捏泥一般,將那結實的木板捏得片片碎裂。他捏碎了棺蓋,又將棺中人提溜出來,餵他一粒藥丸。那人就咳嗽幾聲,醒了。史襄玉見他醒了,冷冷道:“海公子跟了我一路,不知有何貴幹?如今肯說原因了麽。”

那人呆呆道:“我,我不是跟你,我跟的是那個少年人。他有些像我家的故人,劍法更像。怎麽,史大哥也認識他?”

史襄玉陰測測道:“使劍的少年人?龍家少爺要我追的是那個女孩。看來我們目標不同。”

那人想了想,這才道:“哦,那就是誤會。史大哥,你放我出來罷。”

史襄玉獰笑一聲,“那可不成。龍家少爺交待了,兩個人都要帶回去。海小公子有什麽話要問,自管去和龍家少爺說道,那女孩點子多,不容有失。海公子還是在這睡著吧,等我辦完了事,再放你走。得罪了!”說著在那人面前一拂,那人的身子隨即軟倒。

史襄玉把他提了提,伸出短小的手臂在他身上搜了起來。搜了半晌,似乎是一無所獲,終於將那屍體狠狠摔在棺木之中,罵道:“小雜碎,鬼鬼祟祟的,差點壞事。”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史襄玉走遠,陸悄悄便偷溜下樹,走到那棺材旁邊。那棺中躺著個白白凈凈的少年,作書生打扮,此刻正面帶笑容,躺在棺材裏不動,渾身上下卻沒有傷痕。

這張臉陸悄悄卻是認得的,正是那位濟南來的富家公子,書呆海默。對這位近視眼的公子她印象很深刻,可他剛才說認得使劍的少年,難道是跟阿飛有什麽關系?她剛才聽史襄玉的話,明白這人肯定是龍小雲派來報仇的。心裏又有些警覺,如果是要抓人回去報仇,又為什麽這些天不動手?難道是在暗中觀察自己

,抑或另有打算?

這倒罷了,兩個人一路跟蹤,自己居然沒察覺?自己已經夠謹慎的了,結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不知道,其實史襄玉不是擅長追蹤,只是另有法子找到他們罷了,陸悄悄就算再懂得七拐八繞甩掉別人的那一套反追蹤方法,用處也不大。

她直覺這個海默似乎是沒什麽惡意的,更何況他話裏話外似乎和阿飛有點什麽關系?眼前只能救醒這個海小公子,問問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

仔細端詳一下,海默果然面容有異,與死在義莊門口的漢子一樣是面帶笑容。陸悄悄想想,似乎在寶鑒上看過記載,大略明白這是中了什麽邪門兒毒藥了。

這是佛口笑,中毒的人會面帶笑容而死。只要變換其中一兩味,就可以變成假死藥。覺得推測靠譜,陸悄悄也想試試這些天的學習成果,於是匆匆穿過兩條街,跑向自己堆藥材的小倉庫裏,花了些時間去配了副解藥。

回到海默的棺材錢,她不敢貿然上去。佛口笑比較難纏,不需要內服,只要沾染了就能入人肌膚,所以碰中毒的人,自己也可能中招。她隨手撿了個樹枝,手上運勁,將那棺木上專為露出屍體遺容的活板挑開,把解藥敷在海默人中上。不過一會兒,海默的“屍身”忽然動了一動,打了個噴嚏。

一會兒功夫,海默的“屍身”就扒著棺材沿兒,搖搖晃晃坐了起來。

陸悄悄知道解藥完全滲進去還要一段時間,遂在一旁看得有趣。心想這活屍走道兒,也不知這世上能有幾人親眼得見。海默明顯是被毒得有些僵了,毛手毛腳地翻出棺材,一步還未跨出,就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陸悄悄禁不住樂出聲來:“僵屍兄啊僵屍兄,小爺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你這麽笨的僵屍。”

海默聞言慢慢支起身子,沖陸悄悄瞇了好幾下眼,似乎是認出她來了,慢吞吞道:“龍……龍姑娘,我不是僵屍,是活人……”說著便咳嗽起來。

噗,陸悄悄樂了,就又逗他:“你說你不是僵屍,是活人,可有證據?可記得自己姓甚名誰?”

海默一聽,還真急了,說話也流利起來。“不是,真不是!姑娘不記得我了麽?在下姓海,單名一個默字,世居濟南……多,多謝姑娘相救!”

陸悄悄笑得更開心了:“哦?你謝我?你用什麽謝啊?我看你也不像好人,你跟著我們幹什麽?”她素喜使

壞,此刻見這海默迂腐騰騰,倒覺有趣,不由得惡性大發,想逗他一逗,倒也不是真想揩什麽油水。

海默楞了一楞,臉騰地紅了:“這,這,龍姑娘,你誤會了!昔日扶風樓上,你和你朋友逃跑時,是我叫管家替你攔下後面追兵的,你不記得了麽?我要是想害你們,何必繞一個大圈?我爹昔日曾教導於我,人活在世,仁義為立足根本……”

陸悄悄見他還有心情搬些大道理出來講說,又如此不通世事,不由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海默就是個逗B,原創,作者拿來逗你們的

重寫不易求留言 別水我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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