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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我打工供他上大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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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什麽嚎!桑葚不是在這裏嗎!”焦桂英提著掃帚出來,就在滿地打滾幹嚎的李小志身上抽了下,李小志皮實得很,跳起來沖進堂屋,發現飯桌上已經擺了盤洗幹凈的桑葚果,立即歡呼雀躍地爬上板凳抱起盤子美滋滋吃起來。

青青挎著空籃子回來,焦桂英從廚房端出小碗桑葚,砸吧著嘴說道,“給隔壁兩家都抓一把吧,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

李小青左鄰右舍都是隔了代的親戚,一個是表親的大伯,一個是表親的二伯。大伯李向東家一兒一女,都比李小青大幾歲,女兒李曉玲去年相了對象,但一直拖著,旁人也不知為什麽,反正此時李曉玲還在家中。

這個年代,各家各戶的院門屋門,就沒誰會上鎖的,全大敞開,任意竄門。青青進院門時也沒敲門,直接喊李曉玲:“曉玲姐!來嘗一嘗我們家的桑葚果子啦!”說著腳步輕快自然地進了堂屋,抓了把桑葚放在方方正正的木頭飯桌上,擼著袖子的李曉玲從裏屋轉出來,看了眼桌上的桑葚,又見李小青打完招呼就要走,連忙道,“等等,我家昨晚煮了山藥幹,可香了,你拿一根回去給李小志吃。”

“哎,好嘞。”青青站在原地沒走,乖巧等著李曉玲匆匆忙忙到廚房鍋蓋下撿出根煮好的山藥塞到她褲兜裏,沒什麽講究的,能有些好吃的已經很不錯,往兜裏塞饅頭塞窩窩頭都正常得很,樸實方便。

出了大伯李向東家院門,青青又朝二伯李向春家去,李向春與李向北是親兄弟,連下一代也一樣一兒一女,大女兒李圓圓和兒子李志國,同李小青一樣差了好幾歲,大伯二伯家的兄妹們不知是遺傳哪個,皮膚都極白,與李小青家姐弟很不一樣,此時她剛進堂屋就見李園園和李志國正在寫大字玩。筆墨都是過年時長輩們用來寫對聯用剩下的,非常珍惜,李志國是個十八歲的長相端正唇紅齒白的青年,一頭卷發瞧著很特別,扭頭見鄰家堂妹過來笑著朝她連連招手,“小青快來看你堂哥我的字怎麽樣!”

青青上前直接把裝著剩下桑葚的小碗放到桌上,趴過去瞧李志國的大字,和他的人一樣端正大氣,可惜寫在了廢報紙上,她瞧見堂屋香案上堆了些書本,好奇問道:“志國哥,你是想去讀書嗎?”

“外面不少知青都說要去參加考試,我們也去試一試唄。反正不要錢。”李園園圓圓的臉,肌膚白皙透亮,黑亮的眼眸裏全是躍躍欲試,她放低聲音說著,“咱們村的知青點裏,現在經常能聽見讀書聲呢!你認識許玉書,就沒聽他提這事嗎?”

“可得機靈些啊小青!”李園園語重心長地提了嘴,只見他們這位鄰家的小堂妹抱著搭在肩膀上的大辮子摸了摸,沖她俏皮眨眨眼,“我相信許玉書他想考試的話,肯定會告訴我和我爸媽的!他可是很講禮貌,很重情義的好知青!”

“行吧,行吧,”李園園對這個小妹妹的戀愛經歷具體不了解,親近地拍了下小堂妹的腦門,“晚上留下在我家吃飯吧?”

村鄰間總是如此,客人來了無論如何都要留對方吃頓飯,青青連忙跳下板凳,捂著兜裏的山藥棒蹦蹦跳跳往外逃,朝身後擺著手:“不啦,晚上許玉書還要來我家玩呢!我去跟他說話!”

出了門,外面日頭正當空,下午2點鐘左右,村民們都收拾了農具回家睡午覺,待三點以後溫度降下來了再去幹活,只有每家每戶的小孩還結伴在外面田野上跑來跑去,李小志提著樹枝,樹枝上栓了跟縫衣服用的細線,抱了罐很艱難才抓到的寶貝蚯蚓,雄赳赳氣昂昂呼朋喚友一起到池塘邊釣麻蝦去。

一隊小到四五歲,大到十一二歲的孩子成群結隊,光著腳丫蹦蹦跳跳在茂密的樹蔭下穿行著,青青看著有趣,背起手,靜悄悄跟在了一隊蘿蔔頭身後。村裏的大池塘通常是多功能多效用的百寶池,早晨村民們各家刷洗x桶,中午女士們成群結隊一起抱著盆來岸邊捶打衣裳,下午孩子們兜兜轉轉在山林田野間玩耍總也不會忘記光顧這方池塘,傍晚時村中的青壯年們從不在家洗漱,直接一群好友跳進池塘來回游一圈玩耍間清洗一天勞累出的臭汗。

這樣高頻率被使用的大池塘,出現在青青眼前時,卻依然清澈見底,底部的泥沙和水草乃至些小魚蝦都一清二楚,映了水草與藍天的水面顏色是清透的草綠色,當你伸手掬起一捧來時,它又那樣清透明凈。李小志帶著一群孩子們直接坐在塘梗上,把踩滿泥土的腳丫神在水裏晃蕩,幾個準備了樹枝釣魚竿的孩子很小心地將分成幾段的蚯蚓綁在細線微端,用力甩進水裏。如果從池塘裏釣到了麻蝦,那他們晚上就可以加餐吃肉啦!

青青蹲在小孩們旁邊,看他們很是像模像樣地耐心等著魚蝦上鉤,自然,魚是釣不出來的,只有麻蝦會在夾住蚯蚓肉時被孩子們得逞狠狠拉出水面,李小志早就發現自己姐姐像跟屁蟲一樣尾隨他們來了,肯定是饞蝦肉了吧!手裏樹幹上細線被拉扯起來,他歡呼著‘有了!有了!’立刻甩起魚竿,一只青綠色的成人巴掌大的麻蝦直接被甩上了岸,李小志捏著蝦背,讓麻蝦的蝦鉗對姐姐李小青張牙舞爪,笑嘻嘻道:“大姐,喏,這是我賞你的大餐!”

他本以為這麽大的蝦鉗一定能驚嚇到女孩子,沒想到青青點點頭,學他捏著蝦背直接收下了他的勞動成果。周圍的小夥伴們都眼巴巴地望著他,李小志癟下去的嘴硬是又咧起來,挺起胸膛大聲說道:“這只給我大姐,等下我要釣更多更大的麻蝦螃蟹出來!”

行吧,青青一起坐在塘梗上,把腳伸進水裏,大大的張牙舞爪的麻蝦被她用力在地面磕了兩下,蔫巴了,就這麽優哉游哉等孩子們釣麻蝦。這裏沒有學習和考試的競爭壓力,只需要安靜坐在這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順便為晚餐加道點心,真是輕松快樂的單純日子呀。在前幾個糟心世界裏努力崛起奮鬥的青青現在對這樣的鄉村生活非常滿意。

“哎!這只好大!好大!快都過來幫我一起拉!”突然李小志驚呼一聲,站起身拽著魚竿和小夥伴一道往後拉,頓時只見一只土黃色的粗壯的長條狀生物飛出水面,被孩子們猛地拉到了泥土地上,長條生物激烈扭動著,李小志身邊的小孩頓時尖叫紛紛逃離,“啊啊啊啊!李小志釣到蛇啦!快跑!”

蛇!李小志也面色慘白,被嚇得到處逃竄,一時間孩子們的哭嚎聲響徹田野間,有還未回家休息的村民聞聲連忙從莊稼裏擡頭,朝這邊跑來。

方槐背著豬草走在田埂上,遠遠就瞧見一群孩子在水塘邊雞飛狗跳,裏面還很顯眼地混雜了個梳著大辮子的高個子少女,對方跟著小孩們一起跳來跳去仿佛在躲避什麽東西,他定睛一看,形似蛇的生物正在泥土地面竄來竄去,那少女和孩子們可都光著腳丫!立刻扔了背後的豬草,邁開步子三兩下跳著田埂上了岸邊,結果沖過來一看,土黃粗短頭部似鱔,只是條土黃鱔。方槐腳步放緩,那少女還提著麻蝦跟孩子一起尖叫著跳來跳去,甚至從地上舉了石塊準備‘反擊’兇猛的水蛇。

眼見肥美的黃鱔要被砸爛了,方槐連忙沖上前,一把捏起來,避免了它的慘劇,扭頭對捏著麻蝦驚魂未定的李小青說,“怕什麽怕?這是黃鱔,你不認識嗎?”

肥肥胖胖的黃鱔沖著青青方向甩尾巴,她輕咳一聲,淡定解釋:“……我就說,看著跟水蛇不一樣。是李小志亂叫喚,害大家都認錯了。”

一聽是好吃的黃鱔,李小志抹了把眼角被嚇出來的眼淚,連忙上來要從方槐手裏搶回勞動成果,他大聲辯解:“不是我叫的,是李大狗!他害我沒認出來!方槐叔,你把黃鱔還給我吧!”

水鮮這種東西,釣上來最好是留活的,帶回家用盆養養,方槐原本想將黃鱔掐死還給李家兄妹,這時見他們嘴硬,於是一甩手,直接把黃鱔扔進李小志懷裏。黃鱔脫離強力掌控又囂張起來,李小志紅著臉咬牙應是死死把扭來扭去鉆來鉆去的黃鱔抱在胸口。

周圍小夥伴們聽說是黃鱔,此時重新圍了過來,羨慕地盯著李小志。黃鱔耶,那麽肥胖的一條,肯定能吃好幾頓吧!他們仿佛已經能聞到李小志家燉肉湯的香味了!

留在田間勞作的村民上來,見李小志抱著只黃鱔,頓時哈哈大笑:“小志,還不趕緊回家叫你爸養起來!回頭送碗湯給伯伯喝啊!”

李小志警惕地瞪了眼周圍眼巴巴瞧著他的孩子,扭頭就往家跑,青青在後淡定地撿回弟弟的‘魚竿’和那罐寶貴的蚯蚓,孩子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立刻重新回池塘邊,興致勃勃重新垂釣,李小志就是他們的動力和目標!

前方少女挑著簡易的垂釣工具,一只手還捏著已經蔫吧的大蝦慢悠悠走在前方,方槐背著豬草落在後方幾米遠的距離。少女粗且有些松散的麻花辮垂在腰間搖曳晃蕩著,似乎她走路還伴著某種歡樂的節奏,果然不一會兒,前方就音樂傳來輕柔的哼唱小曲的聲音。

烏黑的麻花辮、纖柔的腰肢落在方槐視野中,盯了片刻他就移開眼,眉頭緊緊皺起來。

李小青的背影在李家院門前轉了進去,一直無聲跟在後方的高大青年目不斜視地越過李家,朝著村尾的土屋方向走去。

黃泥土堆砌的墻壁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和兩個弟弟蹲在地上,手裏拿著樹枝在比劃什麽,路邊動靜傳來,少年擡頭高興大喊:“大哥!你看,小弟解出了這道函數題!”

兩個小蘿蔔頭長著手跑到方槐面前,拽著他的衣角拉他過來看,只見松散的泥上密密麻麻用樹枝劃了好些數字與公式,方槐放下豬草,蹲下身仔細看了遍,方才在李小青面前一直板著的面孔輕柔起來,揉揉身邊兩個蘿蔔頭的腦袋,“三弟、四弟真聰明,翻過年我去鎮上看看小學報名流程。”現在都說大學要重新開課了,那弟弟們也該正大光明進小學初中念書。

“大哥,你呢?”十五六歲的少年名為方深,方家四兄弟中的老二,此時目露期待地望著方槐,“大哥你是高中生,現在能直接參加考試!去上大學吧!”

方槐提著豬草走到柵欄旁,拿下砧板和菜刀將豬草剁碎了扔進豬圈裏,看母豬和小豬擠在一起進食,平淡說道:“有你們上大學就足夠了。”

“不行!大哥,你是我們中最聰明最有文化的,應該你上大學!你和弟弟去讀書,我來養家。”方深上來搶過菜刀,就要代替方槐剁豬草。方槐臉板下來,直接拎起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年衣領到一旁,扭頭在屋子門口找著趁手的家夥事。兩個小蘿蔔頭方彥方狄睜圓眼睛,蹲在一邊望著自家二哥被一家之主大哥狠狠揍了一頓。深刻理解,果然還是要聽大哥的話才行。

“好好覆習,年後去鎮上高中報名考試。”將逆反的弟弟收拾一頓後,方一家之主槐下了通牒。

傍晚十分,橘紅色的晚霞鋪了半邊天空,知青們各自垂著腰腿,將農具放回谷倉,許玉書走在知青最後。他想了想,還是在知青點抓了把稻米跟大家一起吃了番,才轉道去李向陽家。他只提供了白米飯,沒吃上菜,等會兒到了李小青家,可以隨意用點蔬菜水果,無論如何要學習要未來,身體的營養還是得跟上。

走在前往李小青家的路上,正巧見著李家屯唯一的外姓人那叫方槐的青年正拎著豬肉一家一家淘換糧食,他們家四張嘴,都是半大小子胃口無底洞,光靠他一個人的糧食肯定不夠吃用的。來到李向陽家院門口,許玉書跟這個皮膚黝黑異常高大健壯的青年目光錯了下,擦身而過,他直接越過方槐走進院門。焦桂英聽到隔壁換糧的聲音,已經知曉是方槐來了,她用搪瓷杯在米缸裏舀了把米出來。

見皮膚白皙穿著白襯衫亞麻褲的許知青進來,焦桂英笑著打招呼,讓他到堂屋找小青,而那高大健壯的青年身影一直停在院門前,並未踏入一步,他解開手裏的袋子,接了焦桂英搪瓷杯裏的米,“謝謝焦嬸,這肉新鮮著,給李小妹小弟燉湯喝。”說著將一條肥瘦相間的豬肉遞給焦桂英。

“哎喲!這麽肥?小方可真有本事!以後多養幾頭豬,鎮裏肯定有人願意拿糧票換!”焦桂英見方槐給的豬肉肥瘦相宜,頓時高興得連連誇讚,直說以後誰嫁給他能享一輩子福。能吃一輩子豬肉,可不就是享一輩子福!

“家裏小豬正在長,以後焦嬸要肉,我這裏管夠。”青年低聲道。

等人走了,焦桂英砸吧著嘴,轉身往堂屋走,心想方家小子難不成以後真想養豬?這兩年一直在做豬圈,還上山抓野豬下來配種,她們李家屯,也要出個殺豬匠了?

這十裏八鄉的,也就一家殺豬匠,若方家小子真成了殺豬匠還自己養豬,那還真能吃香!又是個英俊帥氣的大小夥,說親都比一般人占便宜!焦桂英這麽私下調侃著,不過她還是覺得女婿得許知青這樣的好,有文化、聰明,人長得也清秀,以後她外孫肯定生的既漂亮又聰慧。

堂屋裏,穿著白襯衫的男知青,正斯斯文文與她女兒角對角坐在飯桌前,桌上空空如也剩飯剩菜都不知什麽時候被女兒收了起來,焦桂英聽女兒講許知青今天在知青點用飯,也沒多想,進廚房泡了杯菊花茶端上桌。

客人來了總得倒杯熱水,就算許知青已大概率以後會跟他們成一家人,可到底還沒結婚,焦桂英搖搖頭,覺得女兒太不把許知青當外人。

焦桂英哪知道,青青正是將許玉書當作外人,才這樣做,眼瞧著許玉書自以為隱蔽的苦瓜臉,心裏樂呵呵高興得很。

許玉書沒想到,今天竟來遲了些,李家已經收拾完碗筷一點都不剩,沒能蹭著剩飯剩菜有點意外,不過他作為讀書人還是很有涵養,轉而認真在與李小青聊天,李小青對他們知青相處日常生活十分感興趣,過往聽他講這些故事總會問這問那,今天卻很安靜。安靜到,許玉書都有些說不下去話,他想問李小青是不是今天講的話不夠有趣,令她提不起興趣?

這樣的情形是過去從未出現過的,瞧著李小青圓潤的臉頰與濃郁的眉眼,許玉書心中生起了些許不確定感,或許,他這些日子太過忽略李小青了?回頭學林芬芬在路邊采摘些野花野草來送李小青吧!

“玉書哥,你還有事嗎?我想出門乘涼了耶。”青青聽許玉書莫名其妙在那自說自話半天他與知青們的相處日常,十分不耐煩,好無趣一人,還不如村裏伯伯嬸嬸們聊八卦來的有趣。說著,她從屋裏取來芭蕉扇,拎著竹編椅子,瞧著還傻坐在堂屋的許玉書,道,“屋裏又熱又黑,沒意思得很,我去找堂哥堂姐她們玩,你要一起嗎?”

許玉書下意識搖搖頭,他與村子裏的年輕人合不來,太粗俗了。

“那我走啦!你在這坐一會兒喝完茶再回知青點吧,菊花茶可是我媽很認真炒的!”少女的麻花辮在空氣中劃出些許弧度,從呆呆的許玉書身邊略過,香氛遠去。

許玉書這才發現,今天的李小青仿佛用了什麽不一樣的皂角洗漱,身上散發的香氣清幽宜人,他不由跟著起身,幾步追到院外,瞧著李家屯的一群青年與兒童圍在一起搖扇子不知談了什麽笑話毫無遮掩地笑的人仰馬翻。他的腳步又停住了,遠遠看了會兒,李小青在其中十分融洽,那裏更像一群活潑熱烈如同向陽而生的野花野草,不加修剪又生機勃勃。只是,許玉書十分抵觸這樣的狀態,他向往的是精致的溫室,甚至害怕同這群野花野菜呆久了,自己也會沾染上一樣的氣息,只好停住腳步觀望片刻,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李小志趴在李志國膝蓋上,聽他故作神秘在講些坊間的志怪傳言,嚇得李小志一會兒抖一下一會兒顫一下。青青坐在李園園和李曉玲兩個堂姐身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女孩子家的話題,時不時再聽一耳朵李志國講的故事,芭蕉扇慢悠悠扇著。

清幽美妙的香氛被一點一點扇來,李園園坐在她身旁,忍不住好幾次回頭瞧青青,想問青青是換了什麽皂角,香味如此好聞。

而聽了滿耳朵怪奇故事的李小志扭扭捏捏地湊過來,牽青青的衣服:“唔…大姐,我想上廁所……”

青青還沒說話,李園園和李曉玲就被他逗笑了,指指馬路對面的田埂,“去,到那邊樹下解決,我們在這看著,不用怕。”

李小志羞惱,狠狠跺腳,“我是男子漢,怎麽能被你們女人看光!不陪就不陪——”

“我現在又不想尿了!”

“小志害羞了哈哈哈哈哈——”

方槐家裏和其他人一樣,沒舍得點燈,他坐在屋門口,和自己的弟弟們一起乘涼,最小的弟弟在背誦乘法表。遠遠的,村中青年與孩童們的笑聲隨著晚風送來,隱約還能聽見白日裏見到的李家姐弟的說話聲,他搖著扇子,目光放到一直守在自家門口的弟弟們身上,幾個孩子顯然有些分心,在聽風中傳來的笑鬧聲。

“安心,繼續背書。”方槐提醒。

方彥和方狄垂下腦袋,繼續默默背誦乘法表和公式。他們家是李家屯的外姓人,更是走資牌

,不能總在村民面前轉悠,否則誰都不好做,更給別人添麻煩。

方深剝完手裏的毛豆,眼角瞧瞧瞥著自家大哥,“大哥,你不去上大學,那也該找個老婆吧?”

“咱們村好幾個姐姐都挺好,你就沒喜歡的?”

方槐眼前莫名浮現白日裏,走在他面前的,在夏日微風中搖曳的粗麻花辮和纖細的腰肢,眉頭蹙起,“方深,屁股不疼了?”

方深立即抱起盛毛豆的籃子往屋裏跑,“我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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