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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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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掌中細膩如玉的小手, 逐一勾纏過雪嫣的每一根細指,感受著其顫抖 ,惡劣的將動作放的更為纏綿。

帶著寒意的酥麻從掌心的肌膚透進骨縫,雪嫣心頭悸顫難掩, 她甚至夾不住碗裏的肉片, 偏偏又不能做出任何反抗。

當著謝珩的面,謝策都敢如此褻玩於她, 他就真的一點都不管不顧了嗎?

謝策的指尖延著她的掌心廝磨至小臂, 微涼稠膩的像是一條毒蛇繞了上來, 在黑暗中吐著紅艷的信子, 要將她往深淵裏拉。

雪嫣呼吸哽在喉嚨口,謝珩還坐在自己身邊, 如同背叛的負罪感和屈辱壓得她難以呼吸,淚意在眼底湧動, 她再也支撐不住,倏然起身。

“酒沒了,我去拿酒。”雪嫣幾乎是逃出了雅間。

快走了一段, 雪嫣步子越來越緩,走至無人的角落,她用手撐著墻壁,閉緊雙眸大口喘氣, 直到把喉間的苦澀全部咽下,才拿了酒一步步往回走。

這時從暗處伸出一只手臂, 將雪嫣拽進了一間無人的雅間。

短暫的驚慌過後,雪嫣憤恨緊盯著面前的男人, “你答應過不會讓謝珩知道。”

謝策同樣糾緊著她的雙眸, 雪嫣水眸裏浮動的恨意讓他怒極。

恨?她又憑什麽敢恨他, 即便恨他又能怎麽樣呢。

謝策渾不在意的嗤笑,“我讓他知道了麽?”

雪嫣咬緊牙關,氣憤至渾身發抖,神色繃緊,像只受驚後蓄勢待發的小獸。

可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與謝策對抗的能力,無力弓下腰聲音裏盡是灰敗,“你究竟要如何?”

謝策低頭與她額頭相抵,緩慢廝磨著雪嫣的唇,雪嫣僵了一下,淚水沁出的同時,微仰起頭將顫抖的唇送了過去。

“真乖。”謝策笑了笑,吮吻著她的唇珠,嗓音低濃,“我不喜歡謝珩碰你,所以知道該怎麽做了麽?”

“要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你才能放過我。”支離破碎的聲音從兩人糾纏的雙唇中逸出。

謝策遽然瞇眸,她越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他越是不會成全。

掌心貼著她的衣襟滑入深處,凝著她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殘忍吐字,“等我玩夠了為止。”

看她都快把嘴唇咬爛了,謝策才善心大發松開那一握柔軟,譏誚道:“再給咬破了,你怎麽跟謝珩解釋。”

雪嫣猛的放松牙關,謝策眼裏的冷意更濃,卻沒有動怒,反而擡指拈起她皺亂的衣襟,慢條斯理的替她整理好,“今日就放過了你,三日後陪我去狩獵。”

雪嫣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極細微的點頭。

謝策扣住她的下頜,黑眸逼視進她眼裏,“記得別再擺這張哭喪著的臉給我看,怎麽討人歡心,你應是會的。”

雪嫣難堪的漲紅了臉頰,同時酸楚與委屈從心上滲出,她沒有忘記過去謝策待她的好,如今兩人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怪誰?似乎誰也怪不了,只怪這場孽緣。

謝策漠然看著她,“我在等你的回答。”

雪嫣忍著委屈,自暴自棄般與他對視,“好。”

通紅的雙眸印進謝策眼中,他慢慢松開扣在雪嫣下巴上的手,指腹在她的眼下拭過,竟有幾分小心翼翼。

雪嫣只覺得諷刺,“我答應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守諾,現在讓我出去 。”

謝策給她拭淚的動作頓住,聲音愈顯平淡,“別忘了,不能讓謝珩碰你 。”

雪嫣攥緊拳頭又松開,自己擦去淚意,整理過妝容,再不看謝策,推門走了出去。

快到雅間時,遇上了出來尋她的謝珩。

“去了那麽久,還怕你走丟了。”謝珩笑說著走到雪嫣跟前,伸手去牽她。

謝策的警告猶在耳邊,雪嫣倉皇收回已經伸向謝珩的手。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謝珩視線往下,落在她半藏於袖下的柔荑之上,詫異於她的反應。

雪嫣自己也楞住了,她害怕謝珩會覺察出什麽,心口狂跳絞著手指解釋局促解釋,“那麽多人看著。”

不能讓謝珩知道的念頭蓋過了所有,雪嫣抿住唇,眉眼間生出幾許赧然的羞色,倒真像是怕被人瞧見一般。

謝珩輕笑,“快進去吧,否則阿柔該等急了。”

雪嫣松了口氣,跟著謝珩回到雅間,謝語柔果真伸長了脖子在等。

“二哥先走了,你們又去了那麽久,留我一個人都快吃撐了。”謝語柔揉揉肚子,皺著鼻尖埋怨。

雪嫣卻只聽進去了前半句,咬了咬舌尖,遲疑著問:“世子走了?”

謝語柔又下了些肉進鍋裏,點著下巴說,“二哥說還有事要忙,你出去沒多久就走了。”

雪嫣恍然垂下眼眸,心上驀然一松,難怪她沒見謝策跟上來。

他走了就好,至少此刻自己用不著在擔驚受怕,唯恐他隨時會做出出格的事。

等離開品膳居,謝珩送雪嫣回到顧府已經快到黃昏時候。

“你也快回去吧。”一日下來,雪嫣身心疲憊,看向謝珩時仍努力揚出甜軟的笑意。

謝珩站著沒有動,輕擡下頜,“我看著你進去。”

天色漸暗,謝珩的身影逐漸變得不甚清晰,雪嫣心慌了起來,就好像他隨時又會從自己生命裏消失。

雪嫣眼裏陡升起的不安讓謝珩感到心疼,他走上前,語氣輕柔,“現在不怕外人瞧見。”

他拉住還在發楞的雪嫣,將她抱入懷裏,雪嫣下意識想要推開他,手掌抵在他心口又不舍得去推。

她抱著謝策不會知曉的僥幸,掌心滑落至他腰側,慢慢圈緊。

雪嫣抱得極緊,可無論她怎麽用力,始終感覺半分的不到踏實。

謝珩亦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眼中浮上不舍。

“廿三是好日子。”

沒頭沒尾的一句。

雪嫣不明所以地仰頭看他,謝珩含笑望著她茫然的雙眸,接著說:“清早時候我與母親商議過了,等到廿三那日就請媒人來府上提親。”

娓娓帶笑的嗓音勾畫出雪嫣渴盼已久的美好,雪嫣心裏卻荒涼一片,她還能嫁給他嗎?

紙包不住火,她又能瞞多久,與其終日提心吊膽,不如坦白。

雪嫣翕動唇瓣,“時安。”

難以啟齒的話與盤桓在唇邊,始終無法說出,只是望著謝珩款款深深的眼眸,雪嫣就沒了勇氣。

她害怕時安不會原諒她,若換做是自己,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雪嫣斷然扼殺了想要坦白的念頭,她不敢賭。

雪嫣挽笑回望著謝珩,輕輕點頭,“好。”

謝珩微彎的鳳眸裏布上柔色,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想把她娶回去,將這三年的遺憾都彌補上。

目光相糾,眷戀不舍的情愫流淌在其中。

“時候不早了,該進去了。”謝珩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說。

雪嫣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一步三回頭的進了顧府。

與此同時,太子病重的消息從宮中傳出,謝策受召進宮。

東宮一片沈謐肅壓,謝策跟著太監走進太子寢殿,仁宣帝和皇後皆在內,謝策躬身欲行禮。

仁宣帝擡手免了他的禮,帝王威嚴從容的臉上罕見的有一絲龜裂,“你快去替太子診治,朕不信太醫院那幫庸醫。”

“臣遵旨。”謝策走進內殿。

太醫院的院正院判一齊往旁邊讓了道,太子昏迷不醒躺在榻上,蒼白瘦削的面頰上隱隱浮著青灰,只看面相,謝策便知情況不妙。

謝策沈凝著眸色,上前替太子診脈。

屋外狂風撕扯著樹影,張牙舞抓的投到窗欞之上,直叫人心神不寧,太醫們各個神色凝重,若是太子這遭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只怕整個太醫院都要被遷怒。

時間無聲流淌,良久,謝策終於收回搭脈的手,院正見狀忙問:“世子可有見解。”

謝策視線掃過太子透著死氣的臉,側身看著陸太醫,“殿下脈相雖弱,但隱隱存一有脈生氣,如今唯有一法可救,不過此法兇險,需以信石入藥。”

“不可不可。”陸太醫聽後連連擺手,“信石有劇毒,用量稍有差池便能至死,何況信石入藥只在古方中有記載,從無人真正用過。”

謝策沒有言語,垂眸默認。

“那你還有別得什麽方法?”仁宣帝沈冷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暴怒。

眼看著太子出氣多進氣少,陸太醫撲通跪倒在地,“皇上息怒,此法實在但太過兇險。”

仁宣帝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壓制著怒火問謝策,“你有幾分把握。”

謝策緊鎖著眉心,“回皇上,陸太醫所言不假,這是九死一生之法。”他目光掠過稍松了口氣的陸太醫,接著說:“但若是不冒這個險,殿下恐熬不過三日。”

仁宣帝高大的身型硬是踉蹌了一步,手掌重重扣在桌沿,“給朕治!”

謝策親自施針,封住太子的幾處大穴,再為其服下湯藥,皆下來就是等待。

等謝策離開皇宮已是翌日。

天光乍亮,他迎著升起的霞輝往宮外走,他的方法奏效了,保住了太子一命。

謝策捏了捏眉心走上馬車,挑起簾子,不想馬車內卻坐著一人,看清是誰謝策皺了眉問:“三皇子怎麽在此處。”

趙令崖並未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他,“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把人救回來,旬清果真醫術了得。”

“三皇子消息靈通。”謝策面不改色地走到他對面坐下,揚聲吩咐青墨出發,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但是還不夠靈通。”

趙令崖看著他,忽而笑起來,“你且說來我聽聽。”

謝策提起面前案幾上的茶壺,低眉斟茶,渾然一派運籌帷幄的漫不經心,“古籍記載零散,太醫院那些庸醫,只知其能起死回生,卻不知吊起的只是竈底的殘燼。”

“看似燒得烈,一把火也就沒了,那時就是真正的油盡燈枯。”謝策吹了吹茶沫,輕抿了一口,擡眸看向趙令崖。

趙令崖瞇起眼眸,很快領會,“你這賭得成分可不低,放著四海鏢局這步棋不走,繞這麽個圈子。”

“我說了,會另給你尋法子。”謝策眉梢輕擡,淩厲一閃而過,繼而透出散漫,“況且可不見得是賭,得知太子大安,你不是都坐不住了,遑論別個。”

“得,你顧及手足。”趙令崖手撐著額頭,笑中帶諷,“對了,你進宮一夜可能還不知,你母親去請了昌平候夫人作媒,不日就要去顧家提親……你幹脆一並成全。”

謝策斟茶的停在半空中,不起波瀾的黑眸驟然一沈。

趙令崖唇畔勾笑,吩咐車夫勒馬,起身在謝策肩頭拍了一下,走下馬車。

明日就是雪嫣答應隨謝策去狩獵的日子,她縱然有萬般不願,也無可奈何。

“就只當是一場噩夢。”雪嫣垂著眼睫,喃喃低語,自己寬慰著自己。

心月從外頭走進來,見雪嫣又是這般魂不守舍,低迷消沈的模樣,心裏也跟著不好受,她站在門邊躊躇了一下才接著走上前。

“姑娘。”

雪嫣恍惚擡眸,“何事?”

心月吞吞吐吐道:“大公子身旁的隨從來送了口信,說邀姑娘明日出去呢。”

雪嫣蹙緊纖細的柳眉,怎麽也是明日?

“姑娘,我們怎麽辦。”心月問得小心翼翼,她真是恨死了謝策,這樣脅迫姑娘。

雪嫣指甲掐進肉裏,唇畔漾出苦笑,哪裏由得她選擇。

“你去回話,說我明日答應了母親陪她去置辦年貨,不得空。”雪嫣聲音溢滿了愧疚。

心月替雪嫣感到委屈,可她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點點頭出去回話。

衛蕭離開顧家回到鎮北侯府,一路去了謝珩住的傾雲軒。

屋內燭光溶溶,謝策與謝珩正對坐在棋盤前下棋,幾乎如出一轍的眉眼,氣質又是同樣的出挑矜然,過去兩兄弟對坐在一處,屬實叫人難分出高下。

只是如今大公子眉上多了道疤,亦多了分滄桑,就連衛蕭看著,都覺得兩人不那麽像了。

“大公子,世子。”衛蕭走進屋內行禮。

謝珩落下手裏的白子,方才擡頭看向衛蕭,“去過顧府了?”

衛蕭頷首回話,“四姑娘說明日不得空,怕是不能赴約。”

專註於棋局的謝策聞言輕挑眉稍,唇邊浮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玩味笑意。

謝珩略有遺憾,但也沒說什麽,只淡淡道:“如此便罷了。”

“既然四姑娘無法赴約,那倒不如,大哥明日與我一同去狩獵。”謝策不緊不慢的落下一子,擡起眼簾,一雙鳳眸幽邃,“我與大哥也有多年未較量了。”

謝珩略作思索,“也好。”他微笑低眸,長指拈起一枚白子,“過去我騎射不及你,如今可說不準了。”

“是麽。”謝策彎唇,諱莫如深的笑意好似怎麽也落不到實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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