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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無法戰勝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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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很快又過去了,工作還剛剛步入正軌,消停了一陣的劉美娜再次出現了。

接到劉美娜電話的時候,潘朗正和叢想在一起。

“潘朗,我想最後見你一次。”

“美娜,有事就在電話裏說吧。”

“潘朗,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我,想見也見不到。”

“別鬧了,美娜,如果沒什麽事我就掛了。”

“你掛了,我會讓你內疚一輩子。”

潘朗聽出了劉美娜電話裏的情緒很不對勁,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美娜,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你來見我就會知道了。”

劉美娜倒是把電話先掛了。放下電話的潘朗顯得很心神不寧。

“叢想,我感到美娜要出事。”

“能出什麽事,她是個成年人,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對,這種感覺很不好,我了解她,我想最好還是過去看看。”

聽潘朗說到“我了解她”,叢想覺得很不舒服,天生的逆反心理也越來越強烈。叢想根本不相信劉美娜會出什麽事,以她要強的個性只會鬧事,不可能出事。

叢想不是不知道潘朗在擔心什麽,只是覺得找死比活著更需要勇氣,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電視劇的專屬情節,現實生活中很難下這樣的決定,所以叢想決計不會掉入劉美娜的陷阱。

“不許去,劉美娜玩花樣也不是一兩次了,她就是想看看你對她是否還在意。”

“不管怎麽說人命關天的事,去看看求個安心也好。”

“不行,如果你去了,她下次還會沒完沒了,你和她到底要糾纏到什麽時候?”

叢想的態度很堅決,潘朗也就不再堅持。

盡管潘朗沒有再提這件事,可是明顯心神不寧,不是打翻了杯子,就是對叢想的話失去了反應。叢想知道,潘朗是人在心已經不在了,今天如果不見到劉美娜安然無恙是無法安心了。

“一定要去看看嗎?”

“叢想,我確實有點擔心,去看看比較能放心一點,行嗎?”

“那你去吧。”

“你和我一起去。如果什麽事也沒有,看到我們一起過去,她也就沒有想法了。”

潘朗說的有道理,叢想接受了這個建議,和潘朗一起過去。一路上叢想故意很悠閑,因為在她心裏只是抱著驗證一個謊言的態度而去的劉美娜家。

門並沒有上鎖,似乎在等著潘朗的到來,這點劉美娜算對了,潘朗最終還是來了。

一打開門,潘朗和叢想都聞到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淡淡的血腥味,兩人都感到了不妙,潘朗迅速沖進了臥室。

劉美娜躺在床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從手腕上不斷流出的血將白色的床單染得一片通紅。

叢想一陣眩暈,腿不停的發抖,扶著門框好不容易才站穩。她呆呆的看著潘朗沖進去迅速找了條毛巾紮牢了傷口,然後抱著劉美娜沖出了門,甚至沒有來得及理會叢想。

叢想不知道是怎麽去的古箏那,眼前看什麽都是一團血紅,怵目驚心,一進門就沖進洗手間吐了個翻天覆地。

看到叢想這個樣子,林澈和古箏都嚇壞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古箏倒了杯番茄汁過來,平時叢想很喜歡喝番茄汁,可是這次……還沒等古箏放下杯子,叢想驚叫起來:“古箏,快倒掉,杯子裏怎麽都是血?”

古箏嚇壞了,忙抱住叢想:“叢想,你怎麽了,別嚇我們。”

“古箏,完了,完了,我可能害死人了,怎麽辦?怎麽辦?”

“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林澈著急了,聲音也大起來。

叢想顛三倒四的把劉美娜的事情大致的說了,直到今天林澈和古箏才知道她和潘朗之間一直有劉美娜的存在。

林澈看起來比叢想還要激動:“想想,我怎麽說你好啊。你趕緊去收拾東西,馬上跟我去上海,離開這個地方,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林澈也不管叢想和古箏的意見,拖著叢想就往外走。林澈還從來沒這麽激動和沖動過,把古箏也嚇了一跳。

“林澈,你也冷靜一下吧,叢想心裏已經夠亂了。”

叢想拼命甩開林澈的手,“你不要這樣,這是我要去解決的問題,跟你無關,你要再鬧,我就消失。”

“你這樣還會有你所謂的幸福嗎?你還在奢望什麽?”

林澈很是怒其不幸恨其不爭,又無可奈何,只好摔門出去了。

這一夜潘朗沒有來電話,連一個短信也沒有,叢想也沒有勇氣去問。

第二天,潘朗沒有來上班,聽說請了三天的假。叢想事先並不知道,潘朗也沒有來過電話,可想而知醫院要應付的事情應該很多。盡管這樣,潘朗連一個報平安的短信都沒有,這讓叢想很受傷。

一連兩天過去了,潘朗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叢想還是忍不住給潘朗發了條短信:“你在哪?還好嗎?”

潘朗很快回了過來:“我在宿舍,剛回來。”

潘朗回來了?叢想趕緊跑上三樓。潘朗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你回來了,怎麽不告訴我?”

“這兩天一直在醫院有點累,今天回來洗個澡換了衣服再過去。美娜在這邊沒有親人,只有我能過去陪她。”

“劉美娜怎麽樣?”

“沒有生命危險了,如果晚一點可能就……”

“沒事就好,你一個人挺累的,要不要我去替換一下?”

“你別去,美娜現在情緒不穩,你去了對她刺激很大。”

“我聽說你請了三天假?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呢,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情況太亂了,一時沒有想到。”

潘朗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的平淡,也想到了請假,也照顧到了劉美娜的情緒,卻連跟叢想打個招呼都忘記了。

“你是在怪我嗎?因為我阻止你差點出了大事?”

“不是,叢想,你誤會了。可能是因為累的原因,情況又很亂,我有點著急了,對不起,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體諒我一下,好嗎?”

可以想象在那樣的狀況下潘朗一定又累又害怕,這時候應該要諒解吧,叢想沒說話。

站在陽臺上,看著潘朗的車開了出去,速度很快。叢想有一種感覺,開出去的不僅是車,仿佛連心也一起帶走了,離叢想越來越遠。

將近一個月潘朗和叢想都沒有正兒八經單獨說過話,潘朗即使來上班了,也只是在工作上有交集,一下班就不見了人影。叢想自然知道潘朗去了哪裏,盡管心很疼,卻沒有追究的立場。

有好幾個晚上,叢想就站在陽臺上等著潘朗進來,一直到深夜兩點才等到了潘朗的車。

下班的時候叢想買了個水果籃和一束鮮花,許多天過去了,劉美娜應該恢覆得差不多了,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她。

到了病房門口,叢想卻失去了勇氣,想到劉美娜的瘋狂,切切實實的感到了害怕。

叢想就在病房外面站著,在門口也能很清楚的看到潘朗和劉美娜。潘朗正背對著叢想坐著,一勺一勺的給劉美娜餵著飯,很溫柔很細心。

“你做飯一點長進都沒有嘛,還是那麽難吃。”劉美娜嬌嗔的說到。

“所以啊,既然不好吃,你幹嘛非讓我做給你吃呢?”

“不好吃,我也喜歡吃,吃一輩子都願意。”

“算了,明天我還是買給你吃吧。”

“不行,我就吃你做的,等我的手好為止,你要一直做給我吃,等我的手好了,我就做給你吃,行嗎?”

潘朗沒說話。

“行不行嘛,你不答應我就不吃了。”

“好。”

劉美娜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顯得很開心,又高興的吃起來,望著潘朗的眼睛裏盛滿了依賴。

潘朗始終背對著叢想的位置坐著,看不到臉上是什麽表情。可是就這麽看著背影,連叢想都覺得兩個人真是一對讓人羨慕的親密愛人。

“小姐,你找誰?”查房的護士看著形跡可疑的叢想問了一句。

這一聲問話,在寂靜的病房顯得格外清晰,將劉美娜和潘朗的視線吸引到了門口,叢想連忙閃到了墻壁後面。

“護士小姐,麻煩你把這些幫我轉交給這個病房的劉美娜。謝謝!”叢想將手中的水果籃和鮮花迅速塞到了護士小姐的手中,急忙掉頭離開了。

潘朗看到了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看起來那麽像叢想。

“這是剛才門外的小姐托我轉交給你的。”

“是誰啊?”

“不知道,沒有說名字就跑了。”

“真奇怪。”劉美娜在花束裏找卡片,沒有找到。

“我出去一下,美娜。”

“去幹什麽?”

“去買點水,馬上回來。”

“快點回來啊,十分鐘。”

“好,馬上就回來,你等等。”

潘朗追了出來,沒有看到叢想的身影,剛才那個明明是叢想,應該沒錯。

叢想在旁邊的小超市裏看到了追出來的潘朗,沒有走出去。就這樣看著潘朗茫然的四處尋找,又沮喪的返回了住院部的大樓。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病房的那一幕,叢想莫名的感到自己怎麽那麽像不光彩的第三者,突然失去了面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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