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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要朕親口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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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案上的湯羹早已涼透, 半口都沒動,曹氏過來時,雲彥正在屋裏踱步。

與其說是踱步,不如說在細細查看。

他打開櫃門, 從左至右掃了一遍, 又從上往下逡巡,握著櫃門的指尖泛白, 他慢慢扭頭, 朝妝奩望了眼,鏡臺上空無一物, 連謝瑛最喜歡的雕花檀木匣子都不見了。

曹氏本不想開口,只隔著屏風看他一眼, 便欲悄悄離開。

雲彥聽見響動, 無聲的擡頭瞟了過去, 目光猶如寒冬臘月的霜雪, 空洞冰冷。

曹氏訕訕笑了笑,硬著頭皮步入屋內。

原先還不覺得, 打從謝瑛搬走自己的物件,槐園便立時清凈不少。

曹氏思來想去,總得找個話頭說話, 便指著床畔被藥汁弄臟的簾帷,笑道:“小庫房正好還有幾端薄軟的面料,通風且不透光, 明兒叫人給你換上。

這簾帷有些年歲了,如今臟的洗不幹凈, 索性換掉, 便選幾端顏色鮮亮的, 畢竟是春日。”

雲彥僵硬的擡著眼皮,片刻後扯了扯幹裂蒼白的唇,笑的渾噩枯敗。

他轉過身,劇烈的疼痛讓他宛若利刃穿心,呼吸艱難,面龐也逐漸扭曲緊繃。

“不許動阿瑛的東西。”

曹氏一楞,雲彥看她的眼神摻著恨意,令她忍不住有些後怕。

“好,好,阿娘不動。”

雲彥向來溫和有禮,哪裏會用這種語氣神態與她說話,曹氏心裏直打鼓,片刻不敢多待,兀自說了幾聲沒有回應,便惶恐不安的往外走。

人剛走到門口,便聽雲彥疑惑問道。

“阿娘,你們把阿瑛的東西搬哪去了?”

曹氏頭皮發緊,忙回頭來解釋:“是瑛娘自個兒收拾的,陸續搬了好幾回。”

雲彥面無表情,嗯了聲,轉頭又去繼續搜尋。

夜裏曹氏同忠義伯說起,忠義伯也深深嘆氣,自己的兒子孝順仁厚,雖沒有因為此事與他們鬧翻,可越是不說話,越是悶在心裏,才顯得越不正常。

槐園增了些人手,日夜盯著,唯恐雲彥再想不開,上回在長樂坊昏厥,回來病了七日,如今仍不時咳嗽,就怕傷到根本。

長樂坊的宅院四面通暢,謝瑛最喜歡的便是裏頭栽植的樹木,管事打理的精致,雖說樹木不甚名貴,可都長得極其葳蕤茂盛。

庭中有棵杏樹,結的青杏掛滿枝頭,曬見太陽的已經泛紅,每回走到樹下,謝瑛都覺得唇齒發酸。

她穿著身窄袖羅裙,搭上泥金帔子,仰面躺在藤椅上,斜簪的鈿頭釵釵尾應景,雕的亦是一對青杏。

白露坐著杌子給她手指換藥,細白柔嫩的肌膚尚有淤青,饒是過了數日,也不見消退。

想起來便覺得懊惱,那日郎君將被接走,聖人便拽著娘子去洗手,也不知他是沒伺候過人,還是故意為之,把娘子的手搓到通紅破皮罷休。

末了又裝好人,丟下玉瓶傷藥吩咐她每日塗抹。

白露嘆了口氣,謝瑛挪開團扇,露出雪膩的臉,烏黑的羽睫。

“還沒有來信?”

前些日子謝瑛著人打探游醫的來路,去了趟他在南詔住處,順藤摸瓜竟找到雲臻托付的蕃醫,才知兩人實則一夥兒,常年靠著歪門邪道走街串巷,騙人錢財。

這兩人,亦是怕被識破報覆,每每不敢停留,常年居無定所,四處游蕩。

謝瑛出手大方,便使了銀子讓人盯梢,終在他們行騙時叫官府扣住,審問後不僅自己交代了個精光,連同如何與雲臻密謀,如何受孟筱指使解毒,全都抖落出來。

鬧劇遠比想象更加荒唐。

白露給她纏好紗布,往門外張望:“約莫也就這兩日了。”

謝瑛生出高門,自然見過比孟筱更厲害的人物,故而孟筱那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一眼便能窺破,她之所以不與孟筱明爭暗鬥,是根本瞧不起這種行徑,更不願為她臟了自己的手。

此事不管她處置結果如何,都是雲家的家事。

曹氏不會為此與曹姨母斷絕姐妹親情,也不會不認孟筱這個外甥女,忠義伯正與孟季同打得火熱,雲臻更是巴不得早點將孟筱弄進門裏,給謝瑛氣受。

闔家都是親人,她做的哪門子主。

唯一可憐的,只雲彥罷了。

月色溶溶,寂靜的別院忽的亮起燈來。

“別碰我!”謝瑛驚呼一聲,從床上坐起,她緊緊揪著薄衾,鬢發濕亂黏在面頰,尚未回神眸中盡是茫然驚懼。

白露左手執燈,披著衣裳進來,“娘子做噩夢了?”

那聲尖叫甚是駭人,她和寒露雙雙驚醒。

謝瑛籲了口氣,撩開簾帷赤腳走下床去,白露見狀,趕忙從小幾上拿來繡鞋。

清風透過支開的楹窗,漸漸將她吹醒,神思也清明起來。

方才的夢,旖/旎而又淫/亂。

她散著發,衣裳皆褪到腳邊,而周瑄擁著她,從後呼吸,溫度攀升,兩人跌進鋪陳的錦茵中,大汗淋漓。

“娘子,地上涼,你得顧惜身子。”白露蹲下去,給她穿好繡鞋。

進來前便有所猜測,那日撞見聖人對娘子的舉動,著實逾矩無禮,她們不敢問,卻知道娘子很是煩惱。

從前聖人如清風朗月,端和守禮,卻不想竟也是強人所難一面,仗著身份隔三差五憑空出現,如入無人之境,雖沒做出格舉動,可到底應該避諱。

何況他根本不珍重娘子,與市井登徒子沒二樣,只想金屋藏嬌,不想予以名分。

京中誰人不知,聖人遲早要娶王家姑娘做皇後,那麽又緣何過來招惹娘子。

謝瑛抱起手臂,墨發攏在腦後,臉龐素凈清麗,纖腰細的不盈一握,她站在風口,聽窗外的蟲鳴鳥叫。

近來坊間傳聞更盛,無非議論聖人後宮空虛,需要填補,如此便又說起王家姑娘,道她依詔進宮多次,已然是內定的皇後人選。

謝瑛巴不得是真的,如此他也能安下心,再無空隙光顧於此。

最好永遠都記不起她這號人。

信件來時,謝瑛松了口氣。

加上那位游醫的供述統共七份,她封存好,用青玉紙鎮壓住,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送去伯爵府。

然未來得及,劉媽媽便親自上門來請她。

鼻涕眼淚直往下掉,看見謝瑛便撲通跪下叩頭,謝瑛心慌,聽她開口後才知,雲彥墜湖,生死難料。

她登時手腳發涼,力氣如同抽絲,摁著扶手起了再起,才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為何好端端的會掉進湖裏,請大夫看過了嗎?”

劉媽媽回道:“打哥兒從長樂坊回去,便整日憂思恍惚,不進米湯,人都瘦了一大圈,大娘子不敢大意,著人悄悄跟著。

就這樣,還是出了差錯,哥兒去湖邊站了半晌,起身要走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劉媽媽又抹淚,顫聲道:“或許是腦子不清楚,他擡腳就跨進湖裏,那日風大,幾個浪就把人拍進水底,跟去的小廝不會鳧水,眼見哥兒快沈底,才找來長桿子將人打撈上來。”

謝瑛心被針紮著,忙追問道:“這都好幾日了,大夫怎麽說?”

“大夫也沒轍,嗆進去的水都吐出,偏哥兒還不肯醒,中途睜開過眼,可又昏死過去。

大夫說,再這麽熬下去,人就真的不成了。”

謝瑛腦子嗡的一聲,連忙扶住屏風站定,緩了少頃,眼前還是天旋地轉,打著晃兒看不清楚。

劉媽媽嚎著求道:“娘子,都知道六哥兒在等你,你可憐可憐他,救救他吧。”

“套車,去伯爵府!”謝瑛嗓音發啞,說完便又催促:“快些。”

謝瑛也不知怎麽到的雲家,下馬車時若非白露眼疾手快,差點栽倒在門檻上,管事的見了她,立時恭敬喚“娘子”。

謝瑛顧不得計較,急奔至槐園,腳步快的白露都跟不上。

然來到門口,忽然兀的停住,站在廊下大口喘息。

屋內,傳出曹氏隱隱的哭聲,曹姨母的安慰聲,孟筱也跟著哭,聲音柔柔沁著傷心。

謝瑛合眼冷靜了少頃,隨後平心靜氣走進門去。

曹氏看見她,上前便要拉她的手,謝瑛不著痕跡避開,福身喚她:“大娘子。”

一聲稱呼,曹氏心涼了半截。

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可她又沒的選,重來一回,她還是會讓孟筱去救六郎,那是她兒子的命,比天底下任何事都重要。

孟筱眼圈紅腫,瞥了謝瑛一眼,摁下不悅乖巧喚她:“嫂嫂。”

謝瑛覺得惡心,便也沒有答應。

曹氏泣不成聲,話裏話外都是讓謝瑛多叫叫雲彥,大夫說人不能老這麽昏著,沒準聽見在意的人說話,他自然而然就醒了。

她們都已經試過,雲彥死了一樣不肯回應。

他在慪氣,他就是在等謝瑛。

曹氏想領人出去,謝瑛搖頭:“大娘子便都留在此處,我與六郎說幾句話,過會兒便要回家。”

曹氏楞住,下意識問:“你當真不管六郎了,你忍心嗎?”

謝瑛瞟了眼孟筱,她腕上帶著羊脂白玉的鐲子,是謝瑛送給曹氏的禮物,如今曹氏將鐲子贈與孟筱,言外之意已經很明白,她承認孟筱的身份。

“大娘子,我今日能過來,權且看在往日的情面,而非必須,能做到此等地步,您該謝我,而不該反問於我。”她聲音不輕不重,卻足夠讓曹氏拎清楚身份。

雲彥比下雨那日更瘦,臉上肉都凹陷下去,整個人極其病態,蒼白的手搭在腹上,靜的如同一尊泥塑。

謝瑛心裏難受,面上不顯,彎腰給他理了理頭發,湊到耳畔輕呼:“彥郎,快醒醒,你有太多事要去做。

你不是一直想畫本朝最全的輿圖嗎,你不是想走遍山河萬裏,用筆親自勾勒南北東西的風土人情嗎,再睡下去,便沒你的機會了。

彥郎,不要睡了,大家夥都在等著你醒來。”

她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屋裏的人都能聽到。

孟筱摩挲著鐲子,目光幽深的望向謝瑛,不妨被她對上,本想避開,又生生擠出個笑,朝她轉了轉腕子。

忽聽一聲咳嗽,四人齊齊看向床榻。

雲彥嘔出一口血,緩緩睜開眼睛,他迷茫的看著帳頂,又焦急的扭過頭來,啞聲說道:“阿娘,我方才聽見阿瑛的聲音,她去了哪?”

曹氏又哭又笑,上前伏在床榻伸手往後一指:“瑛娘在這兒,她一直都在呢。”

雲彥眸中閃過光彩,怔怔的擡起眼皮,見她板著臉,不由招手:“阿瑛,你過來。”

謝瑛往前挪了兩步,居高臨下對上他澄澈的瞳仁。

雲彥長籲了口氣,忽然又合上眼皮:“好像是夢。”

“我有點困了。”

忠義伯站在門外,看到這幕後心中如同刀絞。

謝瑛起身出去,捏緊封裝好的供詞。

偌大的前廳,靜的能聽見忠義伯粗重的呼吸聲,有憤怒,激動,憎惡悔恨,最終化作一拳,搗在廊柱上。

忠義伯是毫無原則的善人,在官場不順,卻一直與人交好,做事從不怨恨,稍有錯處便都歸結到自身。

謝瑛坐在下手位,看他青筋暴露卻又不知向誰發時,不禁覺得他很是可悲。

一個是親女兒,一個是親外甥女,他又能如何處置。

他什麽都不會做,或許今日會招來孟筱盤問,可明日呢,又會惑於孟筱的楚楚可憐而心軟,畢竟雲彥沒死。

不是嗎?

這攤泥實在太臭,謝瑛起身辭別。

忠義伯叫住她,問:“瑛娘,你緣何不與我們早些說開,非要鬧到和離非要受這麽大委屈。”

“若我說開後,你們便會依著我的法子行事嗎?”謝瑛反問,見忠義伯攥了攥拳,覆深深福禮,轉頭離開。

回去路上,白露和寒露到底沒忍住。

“娘子,你怎麽不等會兒看看,奴婢實在想親眼看表姑娘被罰,她手段真是惡毒,還是個姑娘家。”

“就是,偏還裝的可憐巴巴,還割腕救人,大義凜然的,別說是郎君,天底下有哪個男子敢娶這樣的人物。”

“那得冒著性命之憂。”

謝瑛心神不定,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聽到白露感嘆:“郎君待娘子,真真是疼到心裏,不然怎麽娘子一叫,他就醒了,比吃什麽良藥都管用。”

謝瑛睜眼瞪了她,白露咋舌。

“叫人聽去不怕笑話。”

“娘子和郎君,本來就是天生一對,若非惡人從中作梗,你們現下還好好的,其實我倒覺得,可以趁此機會回去...”

“你再說便罰你回去洗馬圈!”謝瑛見她愈發沒數,不禁動了怒。

兩人這才禁口。

屋裏的帷帳被風吹得到處搖曳,天很好,開了兩扇楹窗,還有幾只蝴蝶繞著新開的芍藥飛舞。

謝瑛低頭拎起裙裾,甫一進門,便倒吸了口氣。

迎面床上坐了個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自打上回被白露撞見,周瑄便愈發不知遮掩,且像主子似的嚴詞敲打白露和寒露,讓她們管好自己的口舌,別院裏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準外傳,否則定要她們好看。

他也沒說到底怎麽個好看法,猶是如此,仍把兩人嚇得不輕。

她們幼時見過幾回周瑄,那時的他沈默寡言,不茍言笑,通身都是帝王家的矜貴氣度,雖也冷淡,可不像現在這般冷厲,叫人看著膽寒。

別說是白露和寒露,便是謝瑛也怵他。

比如現在,他右腿搭著左膝,儼然審犯人的模樣,眼皮一挑,眸底洩出冰冷的殺機。

白露剛想縮著脖子退出屋子,忽聽周瑄冷聲吩咐:“備沐湯,擡進來。”

謝瑛捏緊拳頭,忍著脾氣問:“陛下大費周章跑到我這別院沐浴?”

周瑄嗤笑,眼神落在她手上,如今去了紗布,同從前一般細膩白嫩,而今日,她這雙柔弱無骨的手,不知搭了雲彥的哪裏。

“吃藥了嗎?”周瑄沒有答她,聲音淡淡。

調理身子的補藥,苦的厲害,偏周瑄命她每日都要喝一碗,她厭惡極了,聞到味便覺得喉嚨發癢,哪裏喝得下去。

她點頭,道:“喝了,一碗都沒少。”

“是嗎?”他站起來,似笑非笑的走到謝瑛面前,忽然伸出手從後握著謝瑛的腰往胸口一摁,“讓朕看看。”

話音剛落,他的唇便欺了上去。

粗魯而蓄著脾氣,謝瑛推他,兩手擋在胸前用力掙紮,顯然周瑄心情不好,許是在朝中遇到阻礙,將火氣帶到她身上。

他的侵略直接而又簡單,直吮的謝瑛渾身癱軟,虛虛依附,這才慢條斯理逐一巡驗。

謝瑛只剩承受的氣力,只覺蝮蛇游走,上一瞬火熱,下一刻冰涼,思緒混亂,她擡腳踩在他腳面。

周瑄垂下眼皮,望見她因窒息而憋紅的臉頰,拇指摁著眼尾,輕笑:“你真是不聽話,連喝藥都在騙朕。”

“我身子很好,無需那些苦藥。”

“是嗎?”周瑄打量著她的小臉,手從衣擺下滑入,捏的謝瑛又癢又麻,眼眶濕熱,“是。”她含糊回道,腳尖蜷起又繃緊。

聽見頭頂傳來笑聲,“那朕今夜試試。”

話音剛落,謝瑛小臉陡然慘白,抖了抖唇服軟:“我明兒便喝。”

周瑄眼眸一涼,松開手走到圓桌前坐下。

“若再叫朕知道你偷偷倒藥,朕便親口來餵你,你也知道朕非善類,到時惹得你哭了恨了,朕可不會心軟。”

白露先行進來,拿隔扇擋住屋內兩人,隨後命奴仆擡著沐湯走入,放好後,又急急退出。

周瑄知道她去了哪,心裏本就存著氣,又見她失魂落魄愁腸百結的模樣,尤其還知道那樣子因誰而起,胸口便愈發郁結,再忍不住,上前一把將人抱起,嚇得謝瑛低呼一聲。

待走到沐湯前,他咬牙切齒的說了聲:“下去,洗幹凈!”

手一松,謝瑛兀的掉進水裏,鋪天蓋地的水浪砸的她睜不開眼,鼻間喉嚨裏全是水,她雙手往後尋找可攀抓的物件,還沒碰到,便被周瑄拂開。

她嗆了聲,難受的浮出水面。

周瑄便在此時,擡腳跨入,推著謝瑛的肩膀將人懟到邊緣。

他心口竄起火來,灼燒熾熱,憑著本能,他想抱她,想親她,想讓她趕緊忘了那個雲六郎,而後滿心滿眼全是自己。

他俯下身去,堅硬的胸膛撞得謝瑛額頭一疼,緊接著下頜被握住,他的唇落下,像簇火苗,讓她不停升溫,不停喘息,水霧縈繞著纏裹,細細密密只透出令人耳紅心跳的呼吸聲。

於靜謐屋內顯得突兀而又劇烈。

他擒著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不由分說去解她小衣帶子,手指觸到皮膚,他低頭,看見謝瑛渾身發抖,又如上回那般,喉嚨嘔了幾嘔。

他僵住動作,隨後將人抱起掛在邊緣,謝瑛哇的吐了出來。

聽見一聲極冷的嘲諷:“朕就這麽讓你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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