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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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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腳開始,翻湧而出,他終於記起了所有的記憶。

「光!」琉禦真焱捧住他的頭,不舍地嘆息。難道沒有力量能阻止這一切?即使他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即使他們之間擁有契,還是無法抵抗神的力量嗎?

緋月瓏煥嘶啞的笑聲驟然停了,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插在胸口的長劍,劍柄握在銀發男子的手中。

「你——」他猛地縮緊瞳孔,扭動手裏的劍柄,劍刀更徹底地絞著緋月瓏煥的心臟。

「我鳴響逸何曾被他人算計過?」他倨傲地說,目露寒光。

「晚……了……」緋月瓏煥慢慢地扯開嘴角,笑得開心。

很快,時間會回到過去,曉光被他從異世召喚回來的那一刻。只要回到過去,他們的人生軌跡會發生變化,曉光不會遇見琉禦王,更不會愛上他,除了自己,曉光不能愛上別人。

「緋、月、瓏、煥!」只剩下半個身體的曉光,面露憤恨,雙眼清亮而堅定,沖著中劍的瘋癲男人大喊,「再來一次,老子也不會愛上你!」

他狠狠地吻住琉禦真焱的唇,激烈而粗魯,仿佛要把一生的力氣都用完。琉禦真焱瞪了瞪眼,按住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回應他。

當曉光完全消逝時,琉禦王也跟著消逝了,緋月瓏煥不敢置信地驚懼了。怎麽可能?

倒在地上的剎那,他緩緩地伸手,沖著鳴響逸一點,口中喃喃。

鳴響逸欲躲時,已經晚了,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下一刻,在他的背後空間襲了一道口子,像魔獸的口,迅速地把他吞噬了。

看著鳴響逸被空間吞噬了後,緋月瓏煥露出了冷冷的笑容,最後,慢慢地閉起眼睛。

他的身邊,影影綽綽的浮現了一團黑影。

那黑影伸手,抓出了他破碎的心臟,惋惜一嘆。

「如果有來往,但願還能與你做兄弟。光……」

伴隨著這聲如風般的咒語,整個海域不再動蕩,撥雲見日,黑暗煙消雲散,海綿風平浪靜,天高氣爽。

被阻擋在外的眾人終於能動彈了,當他們往戰鬥中心奔去時,看到的只有緋月瓏煥的屍體。

「這——」義鳳恪驚訝,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正要上前探查一番時,地上的屍體突然變成了無數的金光,一道道的射進了所有人的腦中。被金光點擊中的人,都全身一震,一些被封印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湧來。

琉禦麒撫著額頭,痛苦的閉眼,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看到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爹爹……」他低喃,擡頭望天。原來……原來……

「小麒麟——」義鳳恪定定地看向琉禦麒,試圖在他的五官之間找出自己熟悉的輪廓。

劉玉珍轉頭,冷冷地看他一眼,「小鳳凰你做的好事。」

聽到熟悉的兒時昵稱,義鳳恪苦笑一聲,「我……我錯了。真的錯了,可是……阿爹不見了。」

他已經可以預見醒來後的娘親會如何兇狠地追殺他了。

一擡眼,看到琉禦麒拔劍沖他刺過來,他嚇得一跳,急急逃開,「小麒麟,不要沖動啊!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輕信他人,但是……我也是被陷害的啊!」

「讓你是非不分!讓你助惡為虐!」琉禦麒毫不留情地義鳳恪衣服上刺了幾個大洞,要不是義鳳恪閃得快,那洞就開在身上了。

水域鰭負手而立,看著兩個青年一個追一個跑,像兩只螞蚱。他淡淡一笑,閉起眼睛,回味著那份曾經遺失的珍貴記憶。

與曉光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好像發生在昨日一樣清晰。

「誰與我……」魅站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水域鰭睜開眼睛,看向他,「我已經不是水域王了。」

「……吾王,是否還會再回來?」

水域鰭皺了下眉,搖頭,「也許吧,我們都不知道緋月瓏煥施了什麽咒言。而施咒者亡,咒言很可能會失效。」

魅等人心中一喜。

咒言師一旦死亡,曾經下的咒言,有一半的幾率會失效。也就是說,他們的王一定能回來。

「小麒麟,使出真功夫,下手狠些!」女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聲望去,看到義鳳芹雙手叉腰,惡狠狠地大罵。

「小麒麟,只管下手,打傷打殘了,老娘不會找你賠!」

「娘——」義鳳恪哀號。可惜沒有一個人同情他。

+++++

公歷2012年10月27日,S市

談琪放下手中的筆,扭了扭脖子,畫了一夜的稿子,全身都僵硬了。身為服裝設計師的她,每一次作品展示,都能獲大獎,當一個人的才華達到頂峰時,如果沒有動力了,便只能停滯不前了。

而談琪正是遇到了瓶頸,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設計出完稿了。

又是一個通宵,畫了一夜的設計稿,卻沒有一張是滿意的。她吐了口氣,喝完最後一口冷掉的咖啡,丟下筆,起身走出設計室。

「談老師,你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助手端著熱騰騰的早餐,站在門口。

談琪聳聳肩,笑,「我先去洗個澡,早餐放到桌上吧。」

「哦。」

洗了澡後,談琪一身輕松地坐在桌前,吃著稀飯。

「今天是幾號了?」她問助手。

「二十七號。」助手說。談老師一畫起稿來,就廢寢忘食,連日子都忘了。

「唔,一會我要出去逛逛。」談琪咬著油條,說。

「你不睡了?」都熬了一夜,不好好休息,對身體的傷害很大,再說了,快三十歲的女人不好好保養,很容易老的呢。

談琪擦了擦手,說,「睡不著。」

助手嘆氣,沒有阻止她。談老師任性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大清早,路上的車還不多,空氣清新,談琪不知不覺便轉去附近的公園裏了。

公園裏此時正熱鬧著,退休的老人們五六點就到公園鍛煉身體了。打太極拳的、跑步的、跳健美操的,各種各樣,而像談琪這樣的年輕人,在公園裏慢慢散步的,卻並不多見。

沿著鵝卵石小道,轉去幽靜的地方,經過一片小樹林,有一個小亭子,平時談琪無事就愛來亭子坐坐,但今天,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確切的說,兩個衣著奇異的人,相擁倒在亭子裏。

談琪站在亭子邊,瞇眼瞪那倒在地上的兩人。

大清早的,就有COSER只來拍照了?

最近一兩年,COSPLAY事業發展得迅速,很多COSER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來公園裏拍照。

那兩人的衣服有些破爛,但料子很好,衣擺的金絲繡還能反射光線,看樣子花了大手筆。戴紅色假發的那個男人,發質不錯呀,如火焰般炫麗,像真的一樣。而另一個人——怎麽看著有些眼熟?

談琪上前一步,兩眼漸漸地發亮了。

「光!曉光!」她驚呼。

那兩人似被驚到了,動了下,首先醒來的是焰發男子,他倏地撐起身子,攬過身邊的人,抱在懷裏,警戒地盯著陌生的女人。

這一動,懷裏的人也被驚醒了。黑發青年困惑地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看見眼前的女人既驚喜又興奮,兩眼淚汪汪地沖著他笑。

「……小……小姨?」曉光撫了下額頭,四處打量,最後把視線落在紅發男子的身上。

「嘿,焱,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番外一

「哈!呵!」

練功房內,七歲的孩子認真的練著跆拳道,騰空、旋踢腳法都很標準,然而,一個小踉蹌,惹來一道喝斥。

「不合格!」黑帶的男子,冷著一張臉,站在孩子的背後。

孩子滿頭大汗,沒有辯解,跪了下來,脫掉上衣,露出赤裸的背。男子執著鞭子,一下,兩下,孩子的背上添了兩道紅痕。

盡管痛得泫然欲泣,孩子依然咬牙,把淚水憋了回去。

打完孩子後,男子跪地,幫孩子穿回衣服,「屬下冒犯暗主子了。」

「……沒關系。」聿瞑暗哽咽地說。男子是他的格鬥師傅,冷酷嚴格,自有記憶以來,他便跟隨師傅學武,但凡有一點不合格的,師傅絕不手下留情,背上的鞭傷,有深有淺,縱橫交錯。

「今天先到這。」孩子滿頭大汗,體力耗盡,男子便不再強迫他練習了。

聿暝暗向師傅行了禮,送他離開後,方慢慢地走出練功房。

換了一身衣服,陰郁著一張臉,往主宅走去。

庭院裏,春意盎然,媽媽最喜歡的瑞香花開得正濃。他站在花叢前,盯著一飯1一浪浹龍猱逡恷共貪紫色的花瓣,發呆。

「曉光,跑慢點,不要摔倒了!」

遠處,傳來小姨的叫喊聲,他擡頭望去,只見十三歲的少女追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後面跑。

「不跑快,風箏放不起來!」叫曉光的孩子扯著一條細線,正努力地想把鳳凰風箏放到天上去。

「笨蛋,不是這樣弄,是這樣!」小姨抓住細線,搶過風箏。

「不要搶,讓我放。」曉光踮起腳尖,爭奪風箏。

聿暝暗藏在花叢後,望著遠處那張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墨黑的眼裏閃動著深深的妒忌。

一樣是聿家的孩子,為什麽他要不斷的訓練,成為暗處的影子,而曉光就可以生活在陽光下,幸福快樂的過著童年?

光,為何世上有了我,還多一個你?

「妒忌嗎?」有人在耳邊問。

他倏地驚醒,轉頭看到一團黑色模糊的影子蹲在他身邊。他揉揉眼睛,看清了影子的模樣。那是一個很俊美的成年男子,充滿了邪氣,深紫色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般,吸噬人的靈魂。

「討厭他,就讓他消失。」那人嘴巴並沒有動,聲音卻在他耳邊響起,他後退了一步,並不害怕,只是警戒地望著他。

「你是誰?」他冷冷地問。

男子笑了一笑,身影漸淡。

「我是你的守護神。」

聿暝暗皺起眉頭。

「暗,你站在這裏幹嘛?」曉光發現了他,朝他跑來。

聿暝暗斂了眼裏的妒恨,往曉光走去。曉光撲到他身上,架著他的脖子,引得他背上的鞭傷抽痛,他微擰了下眉,卻沒有痛呼。

「走,我們一起搶小姨手裏的風箏!她太過分了,自己一個人霸占著玩。」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湊在一起,如果不是表情冷熱鮮明,只怕分不清誰是誰。

待人漸漸走遠了,花叢中又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緋月瓏煥,轉生的你,無了前世的記憶,可還會戀上前世的愛人?」

手掌朝上,一團明黃的火焰在掌心跳躍。火焰的中心,蜷縮著一團小小的、小小的靈魂,那是緋月瓏煥的半個靈魂。

隨著孩子歡雀的叫聲,風箏徐徐地飛上了天空。

聿暝暗面無表情地控著風箏輪盤,調整角度,使風箏越飛越高,聿曉光繞在他身邊,拍手叫好,又蹦又跳,而他們的小姨,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服氣。

「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再讓我試一次,我也能行。」小姨嘀咕。

花叢中的影子倏地飄飛,如煙般的繞上了風箏,在風箏的上面凝聚成形,腳踏著風箏,低頭看向面露詫異之色的小少年。

「只有你看得見我。」

聿暝暗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一眨眼,風箏上已經沒有那人了。

幻覺嗎?

+++++

白茫茫的空間裏,有人趴在水池邊,不停的用手指點著水面。水面蕩出一圈圈漣漪,形成許多個圈,每一個圈裏,浮現出不同的畫面,上演著人間的悲歡離合。

「修,你在看什麽?」有人接近他,站在他身邊,低頭問。

趴在池邊的人有一雙暗紫色的眼睛,他懶懶地支著頭,說,「無聊看看有趣的事。」

他們是所謂的神,掌握著很多空間世界,在每一個空間世界裏,擁有無數的生物,他們懵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有的還處於原始時代,有的卻已經進入高科技的宇宙時代。

「這裏世界和那個世界,正發生著有趣的事。」他一點兩個相鄰的空間世界,手指點過,連接了兩個空間。

「小心弄混了。」來人蹲在他身邊,手撫過,將兩個世界分離開來。

「呵呵。」修邪氣的笑。

「喲,這個人是怎麽回事?」那人盯著其中一個空間,只見一個黑發的冷漠男子跪在一尊神像前祈求。

「暗月神?」那人看看修。

修邪肆一笑,摸著下巴,眼睛看向另一個空間。在那個空間裏,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召喚邪神。

「你要應哪個呢?」

修思索了下,隨手一點,「同時應了,便看哪個空間的『執』更深。」

話剛落,兩個空間都發生了變化。

「……確實有趣。」那人選了一個空間,跳了進去,「我去玩玩。」

「餵——」

修喚了一聲,搖搖頭。

可別以他的神祗之名,去破壞空間的平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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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月瓏煥感到死神的降臨,全身冰冷了,靈魂卻執著的不肯離去。翼獄王的一劍,刺中了他的心臟,已經回天乏術了吧,很快,他便要死了。

「你不甘心嗎?」耳邊的人輕輕地問他。

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我分一半的生命與你,你把靈魂賣給我,好不好?」

那人蠱惑著他,像最甜的蜂蜜,引誘著他。

只要能重返人間,出賣靈魂又如何?

全身一暖,突然又有了生氣,緋月瓏煥慢慢地呼吸,四肢有了知覺。

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圍著他哭泣的所有族人,都僵硬了神情。

緋月瓏煥按住破了洞的胸口,低低的吟念幾句咒言,掌下泛出一道輕柔的藍光,胸口的傷漸漸地愈合。

「宗主!」族人們喜極而泣,跪在他的腳下,膜拜。

他卻冷冷地側首看身邊那團模糊的黑影,露出詭異的笑容。

番外二

故事發生在琉禦麒還只有五六歲時,某天——

「爹爹,爹爹——」稚氣的娃娃聲一路傳過來,正在房中假寐的青年掀了掀眼皮,打個呵欠,慵懶地伸個腰,那一直呼叫的娃娃跨過門檻,直向他奔來。

「爹爹!」一蹦一跳,小人兒已爬上臥榻,鉆進青年的懷裏了。

「乖麒兒,什麽事這麽急啊?」抱著娃兒,對準他的嫩臉又親又啃,蘋果樣的小臉很快都是口水。

「爹爹,不許親,不許親麒兒的臉了!」每次都被爹爹親得紅通通的,常被別人笑話,要是被父王看到了,父王就會壞壞地捏他的臉,使他的臉頰更紅。

「哦,不讓親臉,那親這兒也一樣——」說著,就親他的小嘴兒,麒兒被他捧著小臉,無奈地被他親了又親。

直到青年把小麒兒的嫩豆腐吃過癮了,才放過他,摸摸他的頭,笑瞇瞇地問,「麒兒急著找爹爹,有什麽急事嗎?」

「嗯。」大眼霧氣藹藹,要是爹爹再親下去,他就哭給他看,「爹爹,為什麽麒兒沒有母後?別人都有娘,就麒兒沒有娘。」

「呃?母後?」青年怔了怔,「誰跟你提母後的事?」

從青年懷裏掙出來,坐到一旁,兩小腿掛在榻外,甩來甩去,「同學都有娘,就麒兒沒有。」

「同學笑話你?」湊過去點點小人兒的鼻子,「誰笑你沒有娘?」

麒兒瞪瞪父親,「沒人笑話我。不許你找我同學的麻煩哦!」

敢情他還保護那欺負他的同學?唉,小麒兒心善,真不知是誰遺傳給他的。想他祈王和翼獄王都稱不上善良,好戰的他們,常常被人們喻為惡魔之神。

「麒兒真想知道『娘』的事?」轉了轉眼,青年笑得和藹可親。他長得俊美,笑起來更好看,麒兒人小,被他迷得暈乎乎。

爹爹真好看呢。

點點頭,麒兒說,「爹爹快講,麒兒的娘是誰?」

青年勾了勾手指,麒兒把小腦袋湊過去,聳起耳朵,青年貼著他的耳朵,細語幾句,完了還咬一記他的嫩耳垂。

麒兒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狐疑地眨眨大眼,問,「真的嗎?爹爹,那……那樣做,父王會不會生氣啊?」

「別怕,你父王要是生氣,爹爹給你撐腰。」捏捏小麒兒的鼻子,露齒一笑。可憐麒兒年紀尚幼,辨不出青年惡魔般的笑容。

「那……我去找父王。」心動不如行動,跳下臥榻,小麒兒又蹬蹬地跑出去了。

青年嘴角微揚,重新躺下,打個呵欠,繼續補眠。

過了一會,他又坐了起來,「來人,備茶。」

「是,殿下。」侍女一得令,立即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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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下了榻,走到櫃子前,一陣摸索,尋出一包小東西,捏了捏,狡黠地一笑。

話說麒兒聽了爹爹的話,就屁顛屁顛地往禦書房奔去。

一進禦書房,看到幾個大臣圍著父王正在商討國家大事。眾人見他進來,也沒多加註意,繼續發表各自的言論。

翼獄王坐在禦書桌後,邊聽邊翻奏折,對麒兒的到來,並未理會。

麒兒輕步走到他旁邊,擡起小腦袋,眨巴眨巴地望他。父王有著火焰般的紅發,俊美的五官,高大的身體,強大的力量,怎麽看都是一個勇猛的男人啊!

可是爹爹卻說……

咬著小指頭,猶豫,猶豫——

「小麒兒有事?」趁個空檔,翼獄王摸摸兒子的頭頂。

搖搖頭,繼續望著父王。

「沒事就去一邊玩。」捏下他的小臉蛋,敷衍地說。

「哦。」見父王又不理他了,小麒兒終於下定決心,握著小拳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先是踮起腳,伸手想碰桌上的毛筆,不料動作過大,把一支毛筆給碰掉在地上了。

瞅瞅父王,似乎沒有在意,他就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毛筆。可也不知怎地,那毛筆滾了幾下,竟滑進禦書桌底下了。他嘟嘟小嘴兒,只好掀起桌布,鉆進桌底。

幾個大臣見了,淡笑著搖搖頭。突然,翼獄王輕呼一聲,手往下面一伸,把兒子從桌底下逮了出來。

「小麒兒!」面露猙獰之色,麒兒被他嚇得不敢出聲,「你在做什麽?嗯?」

搖頭,猛搖頭。

「沒做什麽?那你摸為父的褲襠是什麽意思?」

眾大臣聽了,全都目瞪口呆。

「那個……那個……」父王好可怕,爹爹騙人,說父王不會生氣,嗚……

「乖,慢慢說。」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危險而陰沈。

「是……是爹爹說……」麒兒吞吞吐吐。

「哦——你爹爹說了什麽?」聲音越來越輕柔,面目卻越來越猙獰。

閉了閉眼,麒兒鼓起勇氣說,「爹爹說麒兒的娘是……是父王,還說父王其實是女人……」

「轟——」焰發直豎,翼獄王像盛怒中的狂獅,惡狠狠地瞪過每一個想笑卻不敢笑的臣子,手一撈,把兒子夾在腋下,如風般地旋出禦書房。

琉禦曉光悠哉悠哉地喝著茶,對於翼獄王如火如風的到來並不驚訝,淡淡地掃了一眼,優雅地端起茶杯,又啄了一口。

把兒子往床榻一扔,琉禦真焱怒氣沖沖地大吼,「光!你到底跟麒兒說了什麽?這臭子小居然沖我叫娘?」

「呵,麒兒叫你娘?真是可愛的孩子。」放下茶杯,曉光笑容可掬。

「可愛個屁!」一把搶過曉光的茶,飲了個盡,坐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懲罰性地輕啃他的脖子,「哼,既然麒兒想知道誰是娘親,那本王就做給他看!」

「什……麽?餵——你想幹嘛?」突然被翼獄王抱起,往床榻走去。

「幹嘛?你不是最清楚?」暧昧地眨眨眼,把人往榻上一放,欺身壓了上去。

「混蛋,麒兒還在這兒呢!」曉光笑著說,半推半就。

「就是要讓他看看——這臭小子膽子不小,居然敢摸我這兒……」說著,抓住曉光的手,覆在自己的下腹。

「哈哈哈……」曉光邊笑邊摸一把他的男性特征,「小麒兒真是太可愛了,餵,你是不是被小麒兒一摸,就發情了?」擠眉弄眼,一陣嘲弄。

「你說呢?」低頭封住他的嘴,手不規矩地摸進他的衣領內。

「唔——」曉光也不拒絕,摟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兩人突然天雷勾動地火,激情地糾纏,肆無忌憚,倒把一旁的兒子忘得一幹二凈。

小麒兒趴在一旁,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個父親疊在一起,又親又抱,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

爹爹和父王在做什麽?

打架嗎?嗚嗚——都是他的錯!父王生氣了,把爹爹壓在身下欺負呢!

咬咬牙,他含著淚,哽咽,「父王不要咬爹爹,不是爹爹的錯,是麒兒的錯,嗚——都是麒兒的錯,是麒兒想知道娘的事,所以爹爹才叫麒兒去問父王的……父王不要咬爹爹了!」

娃娃的哭泣聲,終於引起了兩男人的註意,幹柴烈火地做到一半,這才想起兒子還在旁邊。

曉光看看麒兒,又看看翼獄王那陰沈的臉色,邊喘氣邊笑。

「把這小子扔出去!」翼獄王瞪曉光。

「你不是說想讓他看看,到底是誰生了他?」腿一勾,抱著翼獄王,輕松地翻個身。

「嘿,臭小子看得懂?」

「你說呢?」曉光輕摸他胸前的茱萸,「親愛的,我今天好想要你……」

琉禦真焱微擰起劍眉。曉光這話是什麽意思?才想著,突然感到全身無力……這是……

「該死的!你……你下藥?」

「哦,是啊。一點點藥,不打緊。」曉光無辜地說,「不下藥,你怎會乖乖地躺在我身下?呵……」

「你……你這小混蛋……」可惡,又被這家夥算計了!

「誰叫你搶我的茶喝?活該!」不客氣地把身下男人的衣服脫光光,露出強壯健美的身體。

「光……你……」敏感之處被一一挑逗,當下動情,「難不成你真……真要當著麒兒的面……呃……」

「廢話太多了你!」分開他的腿,直搗黃龍,翼獄王繃緊了身子。

「放松啊,焱。」輕撫他的發絲,柔聲說。

「可惡!你這家夥……下次我……我絕不饒你!」

「噓,留點力氣,別抗拒了。」動了動腰,引得身下的男人輕顫。被他緊緊包攏,曉光亦是激情難耐,「焱,你真是美味呵……」

「要做……就快點……不許……說話……」

「說說話,才有情趣啊……寶貝!」

「啊……你這家夥……真是太可惡了!我要……」

「要?要什麽?寶貝,要我這樣嗎?還是這樣?」

「唔……啊……」話都說不出來了,別看祈王平時一副斯文的模樣,實際上,他的野性都藏在斯文之下,只有面對翼獄王時,才會露出邪惡的真面目。

一下午,兩人就在榻上激情地糾纏,盡興了,方互擁著休息。

「麒兒呢?」

「早睡了……」打個呵欠。

「這小子!」翼獄王轉頭摸摸縮在一旁睡得正香的兒子。

「哭累了吧。」曉光伸指抹了下他眼角的淚。

翼獄王一抓,把兒子抱到兩人中間。那小家夥含著小指,睡得正香。

「你小時候也像這小子這樣呆?」捏捏小鬼的鼻子,又拉拉他的耳朵。

「嘿,麒兒不是像你多一點嗎?」

「像我?」琉禦真焱挑眉,「他哪一點像我?這眉,這嘴,這眉,還有眼睛,都跟你一模一樣。」

「五官像我,性子像你。」

「性子像我?」琉禦真炎大笑,「你覺得本王是個善良的人?」

「不。」曉光一本正經地道,「你並不善良,但是——你很呆!」

「光~~~~」翼獄王不爽了。

「好了好了,今天夠累了,睡覺。」

「明天休想我放過你!」

「是,是,是。明天一切聽從大王的吩咐!」摟住男人,懶懶地回應,閉眼就睡了。

翼獄王瞪瞪眼,見他真睡了,只好無奈地嘆氣。也只有曉光敢對他無禮!

抱緊兒子、老婆,拉好被子,睡覺。一家三口,連晚飯都沒吃,就這樣呼呼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麒兒是被餓醒的。

動了動身子,好像被什麽束縛住,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躺在爹爹和父王之間,而且……爹爹和父王都沒有穿衣服?啊?啊?

大眼轉啊轉,一時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懷裏的小東西動來動去,早弄醒了曉光。瞇著眼睛,摸摸麒兒,親了一記,「乖乖,再睡會兒。」

「爹爹……麒兒肚子餓。」可憐兮兮地說。

「哦。」搔搔頭,曉光坐起身,被子滑落,裸露的上半身一覽無餘。

「咦?」麒兒奇怪地盯著爹爹的身子看。

忽然,一只大掌蒙住他的眼睛,「小鬼,誰許你亂看?」翼獄王邊嘀咕,邊睜眼。

「爹爹……爹爹怎麽……」

曉光這才看看自己的身體,皺了皺眉,「討厭,又半個月了嗎?麻煩!」

翼獄王卻壞壞一笑,把兒子抓到一邊,摟住曉光,色手到處游走,「寶貝,昨日的債,今天還吧。」

曉光沒興致地拍開他的毛手,「起來,吃飯!」

「嘖,我現在只想吃你。」

曉光翻翻白眼,瞄到麒兒正天真地望著他們,扯扯嘴,手探進被子裏,狠狠捏了一把翼獄王的下體。

「嗷——」

「活該。」一把推開某頭色狼,披上衣服,帶兒子下床。

「來人,侍候陛下梳洗——」

早晨,就在忙碌中度過。

隔了幾日,麒兒又跑來找曉光。

「爹爹——」

「嗯?」正在看書的曉光摸摸兒子紅撲撲的臉,問,「又有什麽事?」

麒兒羞紅了小臉,兩小食指頂啊頂的,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乖乖,怎麽這麽愛害羞?」抱起兒子,讓他坐在大腿上。

「那個……麒兒問過侍女姐姐了……」

「哦?」

「女人的身體……和男人的不一樣……」

「哦——」

「可是……爹爹好像……」

「嗯?」

小家夥伸出小手,怯怯地摸父親的胸脯,軟軟地,小嘴一圓,大眼直瞅父親。

「你這小色狼!」輕叩兒子的額角,「這麽想知道你爹我是男是女?」

「唔——」捂住小腦袋,點頭。

「哼,等你大一點,再告訴你。小鬼。」

「爹爹……」撲入父親的懷裏,蹭蹭那軟軟的胸脯。

「怎麽?想吃奶?我可沒奶水!」打趣。

哪知小家夥還真隔著衣服,咬他。

「餵,小東西,誰教你這麽做的?」把兒子一提,皺眉。

「爹爹不要生麒兒的氣嘛。」

「是你父王?」

麒兒一臉無辜。

「那家夥。」搖搖頭,又抱兒子摟在懷裏,「嘿,你要真想吃奶,爹爹就讓你吃個夠。」

解開衣服,露出胸部,任兒子含住他的乳頭。

麒兒好奇地含著爹爹的乳頭,吮吸了下,卻什麽都沒有吸出來。曉光似笑非笑,揉揉他的發絲,一臉寵溺。

「臭小子!你在幹嘛?」翼獄王狂暴的怒吼聲傳來,下一秒,麒兒已被揪起,提在半空。

曉光懶散地靠在桌邊,衣衫不整。

「這不是你教他的嗎?」

「我——我沒讓他真吃——」

「嗤~~」曉光嘲弄。

「哼!」放下兒子,撲過去抱住曉光,「你這裏只能讓我碰,別人都不許!」

「他是麒兒,我們的兒子嘛,有什麽關系。」

「兒子也不成!他總會長大!」

「拜托,他現在還這麽小,懂什麽?」

「皇家的孩子,都早熟!」

「切,誰理你。」

「可惡,你這家夥總愛惹我生氣。」

「是你自己找氣受吧?活該。」

麒兒摸摸被摔疼的屁股,望著兩父親邊吵邊糾纏,小臉一陣失意。原來……他親近爹爹,父王會不開心?那……那以後麒兒就乖乖的吧。

垂頭喪氣,麒兒慢慢地走出去,順便為他們關上了門。

自那以後,琉禦麒懂事了,不愛膩著祈王了,這讓祈王納悶了很久,兒子怎麽突然變得乖巧了。翼獄王雖然很開心兒子不再跟他搶曉光,但發現他的轉變,心裏也不舒坦,畢竟是親生兒子嘛,太生疏總叫人難受的,是吧?

於是乎,麒兒越大,越對父親有禮,祈王和翼獄王就越愛逗他。可這孩子腦子好像轉不過彎,一直彬彬有禮,直到二十年後,祈王受了還童咒,失了憶,變得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

那一夜,爹說不敢一個人睡,一定要他陪著睡,他無奈,把小小的爹帶到太子宮,一起躺床上睡。

那一晚,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

番外三

曉光從來不是個會吃虧的人。

恢覆記憶後,在翼獄王略顯不安地註視下,他笑容可掬地向家人介紹,「爸爸,媽媽,這是你們的媳婦,琉禦真焱。」

父母聽了他的話後,風中淩亂了,神情覆雜地盯著高大的、俊美的、神情傲據的紅發男人。

媳婦?媳婦!

失蹤三年的曉光,意外地回來了。聽說是談琪那丫頭在公園裏發現了他,而叫人驚奇的是,他帶回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居然是他們的媳婦!

這怎麽可以?

曉光是聿家的繼承人,他不可以去喜歡一個男人!

然而,聿父聿母想反對卻不敢,那紅發男人雖然語言不通,卻只淡淡一瞥,便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夕陽射進窗內,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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