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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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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めてあなたを見た

初次遇見你的那天,

あの日動き出した歯車

齒輪開始轉動。

——引自-One Last Kiss-宇多田光

-1-

那是只漆黑如墨的報喪女妖。

最後、唯一的報喪女妖。

從它徹底誕生的那一刻起……從那個世界被徹底封存的那一刻起……

-2-

無數世界的陰暗,便無時無刻不想,吃它肉, 喝它血, 嚼碎它的骨頭。

想殺死它,殺死它……

殺死它。

不需要理由。

追尋強大需要什麽理由?

渴望誕生需要什麽理由?

無數的邪惡、無數的陰影、無數扭曲的世界——它們本該再次誕生出千千萬萬只報喪女妖——

可那只女妖卻吞噬了所有同族, 之後,它還出現在任意一個死亡誕生的地點, 吞噬那些想要吞噬死亡的東西——

所以。

惡靈也好,怪物也好, 暗影也好。

沒誰不想殺死那家夥。

-3-

它們朝著黑漆漆的女妖伸出爪牙,就像是地獄中的靈魂向人間張開尖叫的咽喉。

想要誕生。

想要強大。

只要殺死它……殺死那個又瘋又傻、到處吞噬同族的女妖……

那可是生來就只應與屍體與死亡一起流浪的報喪女妖啊——徹底破碎後也不過是一片黑影, 沒人會在乎那種披著裹屍布的流浪動物——

那麽強大……那麽恐怖……那麽……令人垂涎啊。

-4-

【如何殺死報喪女妖?】

無數世界的邪惡都開始發問。

【如何殺死報喪女妖?】

陰暗瑟縮爪牙, 怪物吞咽口水, 影影綽綽的影子在晃動。

【如何殺死報喪女妖?】

——然而, 或許,只有那最後一只報喪女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只有她切實、徹底殺死了所有的報喪女妖。

-5-

……不過。

黑漆漆的女妖自己, 也給不出什麽答案。

她甚至記不得具體花了多長的時間,才徹底殺死途中那些想撲上來撕咬自己的家夥。

回過神時,身上除了滿溢的鮮紅的血,似乎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手。腳。眼球。肚子。

這些部分,都沒感覺。或許是因為被撕爛太多次了吧。

她低頭, 低頭,低低地註視自己……只能看見大片的血。

……鮮紅的……刺眼的……骯臟至極的血。

或許有些屬於敵人, 或許有些屬於自己。

……或許吧, 她無所謂。

-6-

姐姐曾親手送給自己的漂亮裙子已經被那些畜生扯成了裹屍布般零碎的東西,如今的她只披著鮮血與殘布在身上……所以不在乎任何事。

話又說回來, 報喪女妖本就是該披著鮮血和碎布的。

為什麽會在乎漂亮裙子。她不會再在乎任何事。

-7-

……只除了,這個。

她從無數世界的殺戮一路屠來,要找到的目標。

M慢吞吞地擡起頭,重新望向眼前這個陌生的世界。

不知花了多久,不知砍殺了多少沿途撲上來的垃圾,從屍骸裏拼湊著零碎的信息……才終於、切實找到這裏呢。

這個格外獨特的世界。

這個曾悄無聲息吞沒數只報喪女妖的地方,曾被灰女妖徹底圈禁起來、飼養無垢死亡的巨大牢籠。

……也是,如今的,【永生監獄】。

-8-

不存在於任何通道中,也沒有供給女妖出入的“墻洞”。

在億萬世界中,它封閉又靜默,邊緣落在世界與世界間無比黑暗的夾角,泛著淺淺的紺色光點。

就像是海上的孤島。

只不過真正的大海上好歹還能聽見海浪、看見飛鳥;但這個世界靜靜地待在這裏,與無數世界完全隔開,什麽也聽不見,看不到。

-9-

……真是個天生就適合做監獄的世界。

【永生監獄中,永恒關押著一名囚徒。】

【只要自願去那裏服刑,與那名囚徒進行一場賭局……】

【它就會實現你,一個不可能的願望。】

M其實不怎麽相信這個傳言。

能實現一切不可能願望的存在,為什麽還會被關押在這座監獄裏?

-10-

不過,她知道這個世界裏,有個支離破碎的東西強大到能一點點把灰女妖拖向死亡——這樣的存在,肯定不缺力量,說不定比她的那些同族還要強。

吞噬下這樣的存在,肯定就能變得更強吧?

只要她變得更強……更強……時間、空間、世界、全都可以逆轉……

M高高舉起雙手,身後漫出日漸龐大的黑影,在她手心中化出鐮刀。

她歪了歪頭。

-11-

“餵,出來。不管你是什麽,讓我吃掉。”

-12-

“轟”的一聲巨響——如同天災的一刀——

M從不等一句話說完。

她話說到一半時一般就撕開了對方的心臟——後半句也可以對著屍體說完的,她無所謂。

這次也是一樣,“吃掉”輕輕落下時,巨大的黑鐮已經劈穿了眼前的世界。

-13-

……劈穿了?

咦?

M楞了楞,驟然劈開的紺色光點就像水珠般濺開、紛紛跳進周邊虛無的黑暗——無比輕易,就像用手指摁開軟糖——

溫和,順從,毫無反抗之心。

這個世界靜默無聲地敞開,沒來得及收刀的M驟然跌了進去。

-14-

不,比起跌進去。

她就像是被迎了進去。

-15-

M被迎入這座古怪的監獄,沒有見到鐐銬也沒有見到囚牢——

她徑直倒在一片無比柔軟、潔白的郁金香花海裏,還沒擡頭,便嗅到鋪天蓋地的香氣。

是花香嗎?

……不。

那無與倫比、連她也沒嗅到過的香氣……

-16-

“真的……有這麽多啊。”

是無數個、無數個、無數個無垢幼崽,萬分扭曲後的陰暗死亡。

這無數次死亡共同掩埋在無數顆花種下,然後,開出了一株株潔白的郁金香,日漸累積後,一起散發出了無比絢爛的香氣。

這個世界淹沒在這樣絢爛的香氣裏。

……對報喪女妖來說,真的是,無比誘惑的香氣。

-17-

M放開手心,鐮刀重新化成黑影。

她把剛剛握住鐮刀的那只手手背放在臉上,臉則高高仰起,對著沒誰會看的世界之外。

……剛剛被她切開的世界之外,只有虛無的黑暗,紺色的光點浮動著,像是一個個好奇探出頭的小孩。

M這樣靜默地在花海裏站了許久。

許久後,她才重新放下手背,握起鐮刀,用非常遲緩的速度繼續前行,比在屍體裏一路跋涉而來還要遲緩。

因為,她突然覺得有點累了。

……前所未有的,她覺得有點累。

要拼盡全力,才能繼續維持前行的步伐,而不是直接倒在這片花海中。

而這並不是因為被香氣蠱惑,也不是因為這片花海施展了某種力量——是因為報喪女妖的本能,令她很清醒地從這香氣裏察覺到了什麽。

所以,才後知後覺地,擁有了疲憊的知覺。

-18-

因為,這個地方,被掩埋的無數扭曲的死亡……並不強烈。

和……姐姐的死亡……完全不同。

這個地方……這麽多被扭曲的死亡……此時匯聚在這裏……

全都,無比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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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每一株花都平靜又溫順,好像死亡的痛苦只是開花而已。

這裏的每一株花依舊穿著美麗潔白的裙子,沒有絲毫怨憤或絕望,就像是……

每一顆花種被種下時,都享受過最高規格的葬禮。

鮮花,沈默,讚美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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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花海外,響起了管風琴的嗡鳴。

-21-

原來如此。

與吞噬死亡的報喪女妖恰恰相反,這個地方,有誰一直在讚美死亡。

並非追捧,並非叛逆,更不是無病呻吟。

是認認真真地為每一份死亡種花,唱詩,奏樂,舉辦一場最高規格的葬禮。

……所以,那家夥,才是囚徒嗎。

就像牧師必須坐在告解室裏,那個未知的存在,必須被囚禁在這裏。

-22-

它必須保持永恒的平靜,這樣才能安撫無數咆哮掙紮的扭曲東西。

-23-

……M有點累。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嗅到這樣平靜的死亡,意識到,自己……

根本就沒給姐姐,準備最高規格的葬禮。

“不。”她喃喃著說,“姐姐不會死。”

任何報喪女妖都別想吞噬姐姐的死亡。

只要沒被吞噬,姐姐的死亡就是暫時的東西。

……她絕不接受,絕不妥協,絕不容忍自己把那樣的屍身葬進墳墓、在墓碑上銘刻姐姐的姓名。

如果那樣做……姐姐就真的死在那座城裏了。

姐姐絕不會死在那座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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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她是還在任性。

她就是這種壞東西。寧願姐姐保持著扭曲的死亡,也不肯去安撫……懺悔……為她提供任何平靜……是的。

她壞透頂了。

-25-

M循著管風琴的樂聲緩緩走近。

……與潔白純潔的花海不同,那是一座有些不倫不類的教堂。

教堂內很擁擠,應當供給教徒祈禱的長椅非常少,更多的是裝飾豪華的軟椅,椅子上的紅絲絨綢墊紅得發黑。

在教堂的彩繪玻璃窗與鎏金雕花燭燈下,則塞著各式各樣的簡陋舞臺。

都是些小舞臺,並不宏大,正適合許多幼小的孩子進行不同的表演。

舞臺們琳瑯滿目,擠遍了所有的窗戶與燭臺,正巧擋住了所有光照射下來的角度。

……或許是為了把燭光與日光都聚攏在舞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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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層層舞臺之後,就再沒有光了。

錯落分布的綢墊椅子無形中分出了一條通往舞臺最深處、教堂最前方的通道。

很狹窄,但足夠M走過。

她走過時身上披掛的血滴在地上,還有幾塊碎布片掉在了椅背上,但,她沒升起任何歉意。

就算是教堂,這裏椅子上紅到發黑的綢墊或許比她身上的血海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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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一直走到舞臺最前方。

層層擁擠的舞臺後,又在彩繪玻璃和燭臺之後……

坐落著一面巨大的管風琴,是這座教堂最不可能照到光的墻。

那座管風琴遠遠望去就是一間升起的囚室,而管風琴前那個正低頭彈奏的背影,也的確,是帶著鐐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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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看不清他。

M甚至不知道那是“她”還是“他”,只覺得那是個很蒼白的背影,並聯想到了曾經瞥見過的蒼白手臂。

管風琴前的那個背影一直隱在最深最深的陰暗裏……

也對,那東西是在服刑啊。

刑期永恒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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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默默看了一會兒,再次拔出鐮刀。

“比起坐牢,你被我吃掉會更幸運吧?”

正彈奏管風琴的囚徒頓了頓,但,音節依舊流暢,他繼續彈奏了下去,沒做出任何回應。

平靜的囚徒不會理睬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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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直接揮起鐮刀——

管風琴外的紺色光點爆開、濺射、又消失在黑暗裏。

“……哦。這還真有只籠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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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的臉頰被這反射過來的力量震出了一道深深的刀口,但她沒什麽反應。

兩條手臂也在揮下刀的下一刻被震碎了骨頭,她低頭瞧了瞧自己軟軟垂在身體兩側的胳膊,難得,感到一些新奇。

這是她第一次在沒被攻擊前就受到這樣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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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籠子……這間囚室……不,這座監獄。完全反彈了我現在的力量。”她突然笑起來,“那麽,如果我把這些全部吃掉的話,會變得超級、超級強吧?”

管風琴的嗡鳴聲終於停下,或許是因為一整首曲子結束了。

-33-

管風琴下的囚徒開口說話。

“你不是要吃我嗎?”

——那聲音隔著重重舞臺與管風琴圍攏的囚室傳過來,沙啞模糊,聽不清男女,也聽不出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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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吃掉我,我才邀請你進來的。”

囚徒說話非常平靜:“我聽說你是如今最強大的報喪女妖,本以為,邀請你來,能邀請到我自己的終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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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M咧咧嘴:“你是把我當成了自殺道具嗎?正巧,我的確需要殺死你。”

囚徒似乎是搖了搖頭,重新敲下一根琴鍵。

他說:“請回吧,客人。我不歡迎‘需要殺死’。”

“……你在挑剔我的態度?”

“死亡應當是一份私密又親昵的儀式。我不願意勉強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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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奇怪的瘋子。

……數秒後,M意識到自己正沾了滿身的血、兩條沒骨頭的胳膊搖搖欲墜、身上零星的幾塊布片還沾著肉泥,便被自己這個想法吃吃逗笑了。

她竟然還會突然覺得別人是瘋子。

哈哈……嘻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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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相信那傳言了。”

臉上深深的刀口隨著笑滲出更多的血,M一邊揩著臉上的血一邊笑著說:“傳言說你能實現不可能的願望,只要一場賭局,是嗎?”

“……還有自願服刑。必須,待在這裏,服刑才行。”

“噗嗤,咳咳,所以只要一場賭局和一次刑期,哈,哈哈哈,就能實現不可能的願望……你被關在這裏關了多久?腦子已經完全關壞了嗎?”

囚徒頓了頓,輕輕擡起手指。他放棄了摁動這根琴鍵之後的琴鍵。

-38-

這只據說無比強大的漆黑女妖,他期待了很久很久呢。

可她聽上去,怎麽像是個徹底崩潰、尤其瘋狂的傻子。

……不過。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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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會對別人冒出這種評價呢?

……奇怪。

有點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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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收回手指,又張開,就像是確認它還能活動,還能布下網。

接著,他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自己面前的琴鍵,就像在撫摸即將要種下的郁金香花種。

“當然。我可以實現願望。您有願望想要實現嗎?”

“哈哈哈哈,咳,真好笑,難道你能做到死而覆生——”

“嗯。可以的。您的願望就是這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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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臉上的笑消失了。

她擡起碎裂的雙臂,黑影再次聚出刀形。

“別開這種玩笑。”

“玩笑是什麽?”

“……”

“死而覆生很難,但,世界倒流並不難,操作它只需要幾個詳盡的坐標。”

管風琴下的背影依舊非常平靜:“如果您願意與我進行一場賭局,來到永生監獄服刑……我會實現您世界倒流的願望。”

“您可以挽回任何人。您可以顛覆任何一個世界。是的……我會實現您的任何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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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定定站在陰暗的教堂裏,心卻猛地跳動起來,比教堂外那些生機勃勃的郁金香還要鮮活。

她突然感受到了手。腳。眼球。肚子。

這些部分,一瞬間,湧起了感覺。

無比疼痛、強烈震動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被撕爛太多次了,是的,真的被撕爛太多太多次了,一路走來,她一路跋涉而來,對自己重覆了億萬遍,絕不能對未知的奇跡抱有任何希望,還要繼續跋涉在鮮紅鮮紅的道路上——啊,她被撕爛了多少次,多少次,又多麽渴望能找到——

畢竟,上一次,被無數次撕爛後,她什麽都沒得到。

她本以為……本以為……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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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饋贈都是有代價的。

M問道:“你要什麽?”

“這並非交易,這是賭局。”

囚徒回答:“賭局永遠不會標出明確的價碼。況且,除了參與賭局,您還必須自願服刑。當然,考慮到您想挽回誰的急切心情……我可以先實現您的願望。當您確認願望實現,再回到這裏服刑,完成與我的賭局。”

只是“完成賭局”,而不是“贏下賭局”——也就是說,那場賭局,她可能根本贏不了,註定要賠出賭註?

……M不理解他。

不過是賠出賭註,自願服刑罷了。

這是她聽過最輕易的代價。

-44-

“好。”

“您不問問賭局內容嗎?”

“呵,你也沒問我會不會自願返回這裏服刑。”

“您難道會逃走嗎?”

“……”

-45-

M瞇了瞇眼睛,但依舊看不清最深處那個坐在管風琴陰影下的背影。

……算了。

她不在乎,那只是個古怪的家夥而已。

她不會關心那家夥是什麽、長什麽樣、性別與年齡是什麽——都不重要。

-46-

M連賭局的內容都不在乎。

她本就什麽都沒有,有什麽能失去的。

M直接撕扯下自己碎了骨頭的雙臂,和著血、刀口、傷痕與肉泥一起,遠遠地丟向舞臺,就像拋出兩袋垃圾。

-47-

“這是預付訂金。我的賭註就是我自己,我也只擁有我自己。骨頭、血肉、全部。隨便你——想要什麽都行。”

-48-

囚徒楞了楞,但確認對方的賭註是什麽後,卻微微皺了皺眉。

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贏下這場賭局,原本想押上的賭註是……

唔。

-49-

拿自己原定的賭註去換這只報喪女妖的血肉,有些不太劃算。

……算了。無所謂。

他可以先收取賭註,再斟酌一個更好的賭局內容。

唔……他有充足的時間思考……

-50-

該設下怎樣的賭局,才足夠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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