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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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 一中和曙聖給高三畢業生舉辦了畢業典禮。
操場上搭了舞臺，老師們給畢業生頒發畢業證書，同時還有畢業演出。
曙聖在學習這一方面管的不嚴, 所以很多高一高二生也能溜過去看畢業晚會，而一中這邊, 所有學生被關在教室裏，門窗緊閉，兩耳不能聞窗外事。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所有人都在緊張覆習, 一中的學業競爭壓力大，稍不留神就會退步。
蘇椋低著頭做著習題，窗外隱約傳來一些音樂和話筒中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她握筆的手一頓。
成越現在應該捧著畢業證書在看晚會吧, 或者是在和朋友拍照紀念，總之，他此刻應該是挺開心的。
高考結束，對很多人都意味著長大，即將步入大學校園, 進入半個社會，上了大學就會輕松很多, 也不會有人管著自己了。
所以人們雖然害怕高考，卻又渴望高考。
成越已經結束了，可是蘇椋才剛剛開始，算了算時間, 她還有兩年啊。
也就是這一刻，蘇椋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最好可以跟成越同歲, 這樣就可以和他一起上大學了。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課結束，蘇椋直奔操場而去，因為一中和曙聖的畢業典禮是合辦的，所以他們現在也可以進曙聖的校區。
到了場地，才發現很熱鬧，人山人海的，而且還有很多家長也來了。
蘇椋四處找尋成越的身影，搜索間她的右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蘇椋翹了翹嘴角，往左邊轉過身。
成越站在她背後，揚了揚眉，“喲，變聰明了啊。”
蘇椋仰起頭，巴掌大的小臉明艷生輝，眼睛彎彎的，嘴角的弧度上揚，她一動，腦後的馬尾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成越，恭喜畢業。”她笑著說。
成越牽起她的手，正巧就聽見那邊有人叫他，他擡起手打了聲招呼。
蘇椋還沒看清人就聽見另一聲呼喊：“姐姐！”
她定睛一看，發現是舒言跑了過來。
“小妹妹，你來參加你哥的畢業典禮啊？”蘇椋對舒言還是很有好感的，她的個子要稍微高一些，所以一手摟過舒言的肩膀。
舒言點點頭，朝著那邊叫了一聲：“池硯哥哥，這就是我哥的女朋友！”
這一聲喊得有些響，四周的人視線都聚集了過來，其中還有一些人是一中的，蘇椋有些不好意思，把臉轉了轉。
走近後，蘇椋才看到成越身旁站著個男生，年齡身高看上去都和成越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氣質，那人渾身上下有股子清冷，但是眉眼之間又帶著溫潤的氣質，淡淡的，像是黑夜中天邊那一輪冷冷的彎月。
池硯和成越同歲，從幼兒園就在一起上學，但是高中並不在一起，他前幾天剛結束了畢業典禮。
成越把舒言從蘇椋懷裏扯了出來，推給池硯，跟池硯介紹，“我女朋友，蘇椋。”
池硯朝蘇椋微微點頭，“你好，我叫池硯，是阿越的......”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青梅竹馬。”
“我操！說什麽呢！”成越一拳推了池硯一把，“什麽青梅竹馬，惡不惡心啊你！”
池硯笑笑，“我是竹馬，你是青梅。”
成越反駁，“就算是，那也我是竹馬！”
蘇椋：“......”
一旁的舒言倒是很習慣眼前這種畫面了，她無奈說道：“行了，你倆竹馬竹馬，可以了不。”
蘇椋徹底笑了出來。
成越沒好氣地捏了捏蘇椋的臉，“你還笑。”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校園四處都有拍照的人，成越眼睛一亮，拉著蘇椋去了一處樹蔭下。
“阿椋，我們在一起這麽久好像還沒拍過合照吧。”
說起來還真是，他們從去年九月底到現在在一起快一年了，合照還真沒有一張，兩個人都不是愛拍照的人，所以一般出門約會也不會想到要拍照。
蘇椋點點頭，成越把手中的捧花遞給蘇椋，空出手攬著蘇椋，“你抱著花，我抱著你。”
舒言此時已經興奮地拿著相機過來了，調整好了角度，“要拍了哦，1，2，3！”
哢嚓。
樹下，男孩和女孩的微笑定格，女孩笑靨如花，懷中抱著一捧藍色滿天星，男孩站在她的側後方，一手攬著她的肩膀，高大帥氣。
時間停留在那一年的夏季，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也是最後一張。
——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了飯，除了成越和蘇椋，還有他們兩邊的朋友，一共十幾個人，包了一個大包間。
“來！慶祝我們的高中生涯終於結束！這苦逼日子終於他媽的結束了！！！”郭肅沈端著一杯啤酒，氣宇軒昂。
一群人，除了未成年的，其他人都是喝啤酒，但是姚之景不幹，非要喝酒，柳木凡也要喝，於是在場的只有蘇椋和劉渺渺還有舒言抱著果汁。
舒言是肯定不可能喝酒的，劉渺渺是自認酒量差，所以選擇喝果汁。
至於蘇椋，成越無視了她好幾次的喝酒申請，堅持遞過去果汁，原因無他，就是這妖精喝了酒之後太他媽撩人了，受不住。
在他面前撩也就算了，他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吃了菜喝了酒，一群人就開始聊天，聊人生聊理想，也聊了要去哪上大學，讀什麽專業。
“哎，越哥，你是要出國留學的是吧？”有人問。
成越正在桌子底下跟蘇椋悄咪咪地牽手玩兒，聽到這話，他的動作一頓。
他看了蘇椋一眼，應聲道：“嗯。”
“去哪啊？”
“美國。”
“哦，美國啊，那還挺遠的。”那人說道，“那你跟嫂子這不得異國戀了嘛。”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這句話那人就感覺自己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
蘇椋喝了口果汁，笑了笑，“男兒志在四方，挺好的呀，等我畢了業我也可以過去。”
聽到這話，原先氣氛有些凝重的人群才松了口氣。
“越哥你看看嫂子多通情達理啊，你得好好疼嫂子，免得被別人搶了去。”
成越一只手搭著蘇椋靠椅的椅背，身子往她那邊靠了靠，笑得不怎麽正經地宣示主權：“誰敢搶。”
那當然是沒人敢的。
“越哥你放心，我幫你看著椋姐。”姚之景突然說了一句，蘇椋一臉疑問的轉過頭去看他。
潛臺詞：你哪邊的？
姚之景跟她眨眨眼，裝白癡。
成越舉杯和姚之景碰了一下，別的沒說什麽，只鄭重道：“照顧好她。”
蘇椋心裏驀地一震。
成越要離開的實感越來越強烈，蘇椋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不知道成越走後他們的關系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她也不敢去想。
這麽久了，她的好多小習慣都被成越養成了，她改不掉了。
喝了一圈酒，成越和蘇椋這邊才安靜了下來。
蘇椋捏捏他的手指，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成越把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心，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月底。”
——
成越走的那一天，是蘇椋期末考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在校覆習，她提前和成越說了，自己可能沒有辦法去送他。
“沒事，你好好學習，我到了那邊給你打電話。”成越抱了抱她，“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別讓我擔心。”
離開的那一天，很多人都來送了，舒可薇不放心成越，一定要親自跟過去，連成瑞東這個大忙人也放下公司的工作來送兒子。
一去就是四年，國外也不比國內，中國的節假日國外不一定會放假，這一走，很難經常再見面。
登機前，舒言抱了抱成越，“哥哥，你在那邊好好的哦，要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又問：“對了，今天姐姐怎麽沒來送你？”
成越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她要期末考了，在覆習呢。”
舒言耷拉下腦袋，有些不太開心，“你這一走，蘇椋姐姐就自己一個人了。”
成越心口一緊。
他說：“那哥哥不在的日子裏，你多去陪姐姐玩好不好，幫哥哥照顧她。”
舒言點頭，“好。”
登機的時間要到了，成越跟眾人告別，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張望了一圈，明知道那個人不會來，他卻還是不切實際地期盼了一下，不過不來也好，免得看到小姑娘哭鼻子，他就不舍得走了。
揮別眾人，成越往裏面走去，消失在通道盡頭。
良久，登機口側後方的大理石圓柱後才走出一個人。
明天要期末考了是真的，今天要覆習也是真的，但是到了這一天，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見他，她想親自送成越上飛機，想告訴他，她會等他。
可是看到成越之後，她卻沒有了勇氣，因為她害怕，自己會任性地要求他留下來，可是男兒志在四方啊，她不可以這麽自私。
所以她只能這樣偷偷地目送成越離去。
蘇椋來了，並且很早就來了。
她這一輩子到目前為止都沒逃過課，今天是她第一次逃課，翻了圍墻，跳下來的時候還扭到了腳，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來送他，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來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在午休了，見到蘇椋回來，劉渺渺遞給她一個信封：“你剛走，曙聖那邊就有人給你拿來了這個東西，說是成越給你的，你看看吧。”
蘇椋接過，一個淡粉色的信封，她打開，先拿出一張照片，是成越畢業那天兩個人拍的合照，拍得很好看。
接著，裏面是一封信，上面是成越的筆跡。
“阿椋，我今天要出發去美國了，你不能來送我，我還挺遺憾的，不過還是學習重要，你要好好覆習啊，期末考要考第一名知道嗎，不過我們家阿椋這麽聰明，肯定會是第一的。
其實你不來送我也挺好的，你要是來了，我可能就走不了了，因為你可能會哭吧，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你哭了，見不得你難過，看不得你委屈，所以我都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你要怎麽辦，要是受了委屈沒人安慰你怎麽辦，我真希望我有個任意門，你不開心的時候我能夠立馬出現在你身邊，可以抱抱你。
阿椋，我這個人呢，一直以來其實都挺沒有目標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一般都是家裏安排了什麽我就做什麽，要是一年多以前我會知道以後能遇到你，估計當時打死我都不決定出國留學，這大概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其實我真的很想你，很想留在你身邊，想陪著你長大，我們阿椋受的委屈挺多的，雖然你從沒說過，但是我都知道。我呢，也不是一個愛說大話的人，總是做的比說的多，所以我又擔心你會不會感受不到我很愛你，我想告訴你，阿椋，我愛你，所以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有能力為你遮風擋雨，四年不長，兩年也不短，但是我會盡快，盡快回到你身邊。
我所規劃的未來裏，全都是你，所以，阿椋，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只要你還愛我，我就娶你。
阿椋，你等我啊，我的小椋鳥，不要偷偷飛走了。”
那個中午，蘇椋沒有午睡，劉渺渺迷迷糊糊之間只能看見蘇椋頭靠著墻，低頭一遍又一遍地看信，看完信又看照片。
劉渺渺困極了，垂下眼，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視線裏只有蘇椋腳下一地的揉成了團的紙巾。
作者有話要說： 阿椋別哭！下一章他就回來了！
你們覺得虐嗎，其實我覺得還好（狗頭）
感謝在2020-09-16 17:04:44~2020-09-17 17: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西西yeol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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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聖在學習這一方面管的不嚴, 所以很多高一高二生也能溜過去看畢業晚會，而一中這邊, 所有學生被關在教室裏，門窗緊閉，兩耳不能聞窗外事。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所有人都在緊張覆習, 一中的學業競爭壓力大，稍不留神就會退步。
蘇椋低著頭做著習題，窗外隱約傳來一些音樂和話筒中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她握筆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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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對很多人都意味著長大，即將步入大學校園, 進入半個社會，上了大學就會輕松很多, 也不會有人管著自己了。
所以人們雖然害怕高考，卻又渴望高考。
成越已經結束了，可是蘇椋才剛剛開始，算了算時間, 她還有兩年啊。
也就是這一刻，蘇椋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最好可以跟成越同歲, 這樣就可以和他一起上大學了。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課結束，蘇椋直奔操場而去，因為一中和曙聖的畢業典禮是合辦的，所以他們現在也可以進曙聖的校區。
到了場地，才發現很熱鬧，人山人海的，而且還有很多家長也來了。
蘇椋四處找尋成越的身影，搜索間她的右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蘇椋翹了翹嘴角，往左邊轉過身。
成越站在她背後，揚了揚眉，“喲，變聰明了啊。”
蘇椋仰起頭，巴掌大的小臉明艷生輝，眼睛彎彎的，嘴角的弧度上揚，她一動，腦後的馬尾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成越，恭喜畢業。”她笑著說。
成越牽起她的手，正巧就聽見那邊有人叫他，他擡起手打了聲招呼。
蘇椋還沒看清人就聽見另一聲呼喊：“姐姐！”
她定睛一看，發現是舒言跑了過來。
“小妹妹，你來參加你哥的畢業典禮啊？”蘇椋對舒言還是很有好感的，她的個子要稍微高一些，所以一手摟過舒言的肩膀。
舒言點點頭，朝著那邊叫了一聲：“池硯哥哥，這就是我哥的女朋友！”
這一聲喊得有些響，四周的人視線都聚集了過來，其中還有一些人是一中的，蘇椋有些不好意思，把臉轉了轉。
走近後，蘇椋才看到成越身旁站著個男生，年齡身高看上去都和成越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氣質，那人渾身上下有股子清冷，但是眉眼之間又帶著溫潤的氣質，淡淡的，像是黑夜中天邊那一輪冷冷的彎月。
池硯和成越同歲，從幼兒園就在一起上學，但是高中並不在一起，他前幾天剛結束了畢業典禮。
成越把舒言從蘇椋懷裏扯了出來，推給池硯，跟池硯介紹，“我女朋友，蘇椋。”
池硯朝蘇椋微微點頭，“你好，我叫池硯，是阿越的......”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青梅竹馬。”
“我操！說什麽呢！”成越一拳推了池硯一把，“什麽青梅竹馬，惡不惡心啊你！”
池硯笑笑，“我是竹馬，你是青梅。”
成越反駁，“就算是，那也我是竹馬！”
蘇椋：“......”
一旁的舒言倒是很習慣眼前這種畫面了，她無奈說道：“行了，你倆竹馬竹馬，可以了不。”
蘇椋徹底笑了出來。
成越沒好氣地捏了捏蘇椋的臉，“你還笑。”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校園四處都有拍照的人，成越眼睛一亮，拉著蘇椋去了一處樹蔭下。
“阿椋，我們在一起這麽久好像還沒拍過合照吧。”
說起來還真是，他們從去年九月底到現在在一起快一年了，合照還真沒有一張，兩個人都不是愛拍照的人，所以一般出門約會也不會想到要拍照。
蘇椋點點頭，成越把手中的捧花遞給蘇椋，空出手攬著蘇椋，“你抱著花，我抱著你。”
舒言此時已經興奮地拿著相機過來了，調整好了角度，“要拍了哦，1，2，3！”
哢嚓。
樹下，男孩和女孩的微笑定格，女孩笑靨如花，懷中抱著一捧藍色滿天星，男孩站在她的側後方，一手攬著她的肩膀，高大帥氣。
時間停留在那一年的夏季，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也是最後一張。
——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了飯，除了成越和蘇椋，還有他們兩邊的朋友，一共十幾個人，包了一個大包間。
“來！慶祝我們的高中生涯終於結束！這苦逼日子終於他媽的結束了！！！”郭肅沈端著一杯啤酒，氣宇軒昂。
一群人，除了未成年的，其他人都是喝啤酒，但是姚之景不幹，非要喝酒，柳木凡也要喝，於是在場的只有蘇椋和劉渺渺還有舒言抱著果汁。
舒言是肯定不可能喝酒的，劉渺渺是自認酒量差，所以選擇喝果汁。
至於蘇椋，成越無視了她好幾次的喝酒申請，堅持遞過去果汁，原因無他，就是這妖精喝了酒之後太他媽撩人了，受不住。
在他面前撩也就算了，他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吃了菜喝了酒，一群人就開始聊天，聊人生聊理想，也聊了要去哪上大學，讀什麽專業。
“哎，越哥，你是要出國留學的是吧？”有人問。
成越正在桌子底下跟蘇椋悄咪咪地牽手玩兒，聽到這話，他的動作一頓。
他看了蘇椋一眼，應聲道：“嗯。”
“去哪啊？”
“美國。”
“哦，美國啊，那還挺遠的。”那人說道，“那你跟嫂子這不得異國戀了嘛。”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這句話那人就感覺自己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
蘇椋喝了口果汁，笑了笑，“男兒志在四方，挺好的呀，等我畢了業我也可以過去。”
聽到這話，原先氣氛有些凝重的人群才松了口氣。
“越哥你看看嫂子多通情達理啊，你得好好疼嫂子，免得被別人搶了去。”
成越一只手搭著蘇椋靠椅的椅背，身子往她那邊靠了靠，笑得不怎麽正經地宣示主權：“誰敢搶。”
那當然是沒人敢的。
“越哥你放心，我幫你看著椋姐。”姚之景突然說了一句，蘇椋一臉疑問的轉過頭去看他。
潛臺詞：你哪邊的？
姚之景跟她眨眨眼，裝白癡。
成越舉杯和姚之景碰了一下，別的沒說什麽，只鄭重道：“照顧好她。”
蘇椋心裏驀地一震。
成越要離開的實感越來越強烈，蘇椋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不知道成越走後他們的關系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她也不敢去想。
這麽久了，她的好多小習慣都被成越養成了，她改不掉了。
喝了一圈酒，成越和蘇椋這邊才安靜了下來。
蘇椋捏捏他的手指，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成越把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心，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月底。”
——
成越走的那一天，是蘇椋期末考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在校覆習，她提前和成越說了，自己可能沒有辦法去送他。
“沒事，你好好學習，我到了那邊給你打電話。”成越抱了抱她，“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別讓我擔心。”
離開的那一天，很多人都來送了，舒可薇不放心成越，一定要親自跟過去，連成瑞東這個大忙人也放下公司的工作來送兒子。
一去就是四年，國外也不比國內，中國的節假日國外不一定會放假，這一走，很難經常再見面。
登機前，舒言抱了抱成越，“哥哥，你在那邊好好的哦，要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又問：“對了，今天姐姐怎麽沒來送你？”
成越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她要期末考了，在覆習呢。”
舒言耷拉下腦袋，有些不太開心，“你這一走，蘇椋姐姐就自己一個人了。”
成越心口一緊。
他說：“那哥哥不在的日子裏，你多去陪姐姐玩好不好，幫哥哥照顧她。”
舒言點頭，“好。”
登機的時間要到了，成越跟眾人告別，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張望了一圈，明知道那個人不會來，他卻還是不切實際地期盼了一下，不過不來也好，免得看到小姑娘哭鼻子，他就不舍得走了。
揮別眾人，成越往裏面走去，消失在通道盡頭。
良久，登機口側後方的大理石圓柱後才走出一個人。
明天要期末考了是真的，今天要覆習也是真的，但是到了這一天，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見他，她想親自送成越上飛機，想告訴他，她會等他。
可是看到成越之後，她卻沒有了勇氣，因為她害怕，自己會任性地要求他留下來，可是男兒志在四方啊，她不可以這麽自私。
所以她只能這樣偷偷地目送成越離去。
蘇椋來了，並且很早就來了。
她這一輩子到目前為止都沒逃過課，今天是她第一次逃課，翻了圍墻，跳下來的時候還扭到了腳，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來送他，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來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在午休了，見到蘇椋回來，劉渺渺遞給她一個信封：“你剛走，曙聖那邊就有人給你拿來了這個東西，說是成越給你的，你看看吧。”
蘇椋接過，一個淡粉色的信封，她打開，先拿出一張照片，是成越畢業那天兩個人拍的合照，拍得很好看。
接著，裏面是一封信，上面是成越的筆跡。
“阿椋，我今天要出發去美國了，你不能來送我，我還挺遺憾的，不過還是學習重要，你要好好覆習啊，期末考要考第一名知道嗎，不過我們家阿椋這麽聰明，肯定會是第一的。
其實你不來送我也挺好的，你要是來了，我可能就走不了了，因為你可能會哭吧，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你哭了，見不得你難過，看不得你委屈，所以我都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你要怎麽辦，要是受了委屈沒人安慰你怎麽辦，我真希望我有個任意門，你不開心的時候我能夠立馬出現在你身邊，可以抱抱你。
阿椋，我這個人呢，一直以來其實都挺沒有目標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一般都是家裏安排了什麽我就做什麽，要是一年多以前我會知道以後能遇到你，估計當時打死我都不決定出國留學，這大概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其實我真的很想你，很想留在你身邊，想陪著你長大，我們阿椋受的委屈挺多的，雖然你從沒說過，但是我都知道。我呢，也不是一個愛說大話的人，總是做的比說的多，所以我又擔心你會不會感受不到我很愛你，我想告訴你，阿椋，我愛你，所以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有能力為你遮風擋雨，四年不長，兩年也不短，但是我會盡快，盡快回到你身邊。
我所規劃的未來裏，全都是你，所以，阿椋，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只要你還愛我，我就娶你。
阿椋，你等我啊，我的小椋鳥，不要偷偷飛走了。”
那個中午，蘇椋沒有午睡，劉渺渺迷迷糊糊之間只能看見蘇椋頭靠著墻，低頭一遍又一遍地看信，看完信又看照片。
劉渺渺困極了，垂下眼，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視線裏只有蘇椋腳下一地的揉成了團的紙巾。
作者有話要說： 阿椋別哭！下一章他就回來了！
你們覺得虐嗎，其實我覺得還好（狗頭）
感謝在2020-09-16 17:04:44~2020-09-17 17: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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