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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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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夏派人收購華容道的時候,碰巧遇上了程鋒,程鋒便比預計的更早回去。

程鋒剛跨進院門,在廊下走來走去的宋羊就朝他跑去,“程鋒,你快聽我說——”

宋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扒著程鋒的肩膀搖了搖:“我要是早點察覺就好了!”

程鋒拉住他,正要開口,宋羊就懊喪地阻斷他:“你別安慰我了。對了,善工坊的人一開始為什麽會來揚城呀?”

宋羊不解,“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有角先生會出現在揚城嗎?”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有人洩露了他的行蹤?難不成又有內鬼?

程鋒摸摸他的頭,“黃與義之前一直在這裏。”

黃與義對外的身份就是匠心坊的老板。

“啊。”宋羊恍然大悟,隨即尷尬又失落地撫額,“‘一孕傻三年’難道是真的嗎?我怎麽變得傻乎乎的的了。”

宋羊:(>﹏<)

程鋒:( ̄▽ ̄)

“我變傻了怎麽辦啊。”宋羊是真情實感地擔憂了。

“你傻了也沒關系,我會一直養著你,畢竟我是整個大元最有錢的男人之一。將來,我還會更有權有勢。”程鋒道。

宋羊傻了。

程鋒面上正經,心裏已經笑開了:“你變笨了也好,到時候你就只能被我捧在手心裏,養在金屋裏。”

宋羊:%$!*^……

好家夥,這不是他之前借用的番劇裏的臺詞嘛!

他單知道程鋒記憶力很強,原來還能過耳不忘的嗎?而且還故意說出來,太惡趣味了!

宋羊氣氣。

戳著程鋒的胸膛,宋羊道:“我們在說正經事!你怎麽還開玩笑啊,萬一我們開玩笑的時候河邊大王死了怎麽辦?”

宋羊是真的壓力很大。

程鋒握住胸前的那根手指,輕輕一拽,把人拉進懷裏,溫柔地道:“看出你是真的變笨了,善工坊既然將河邊大王視作能與你對抗的制圖師,又怎麽會輕易地要他的命?”

宋羊:有道理。

伸手摟住程鋒的腰,宋羊道:“……我這不是怕有人發現華容道裏的秘密嘛。”

“他采用這樣的方式,定然也考慮到了被發現後的事。不論如何,你不必把他的生死綁在自己身上。”程鋒輕輕拉扯宋羊的臉:“知道了嗎?”

“知——道——了——”宋羊被他扯著臉,只能拖長了聲音說話。

“玉珠說你一下午都焦躁不安。”

“真是個壞丫頭,天天告狀。”宋羊嘟嘴故作不滿,程鋒又去捏他嘟起的嘴,宋羊一扭頭,藏在程鋒懷裏不露臉了。

頭頂上傳來程鋒的輕笑,宋羊用手撥著程鋒腰上的玉墜玩,心裏盤繞不散的焦躁被慢慢撫平。

沒多久,卓夏完成任務回來覆命:“啟稟公子、主子,華容道迄今為止只在揚城售賣,還沒來得及銷往其他城鎮。”

華容道畢竟是益智玩具而不是生活必需品,周邊村鎮剛經歷雪災打擊,目前有購買力的居民也只有揚城了。

“善工坊的人已於八日前離開了揚城。沒有‘尾巴’跟著,但他們沿途經過咱們鏢局的‘線’,鏢局的人會留意。據報,他們正往京城方向去。”

尾巴就是跟梢的,線就是指地盤。卓夏之前常在江湖上行走,時不時會冒出點兒黑話,宋羊已經習慣了。

讓宋羊頭疼的是,河邊大王已經不在揚城了,這該怎麽救?

恰好黃與義也匆匆趕來,呈上了宋羊想要的名單。

這也多虧於宋羊之前想過建立一個“人才庫”,所以把向匠心坊投稿了的制圖師分門別類做了登記,又借著程鋒的情報網,收集有名氣的制圖師信息用來豐富人才庫,制成名冊。

黃與義告訴宋羊,善工坊對此舉十分不滿,他們擔心匠心坊要跟善工坊搶人。坊間還有傳言:“天下制圖師苦善工坊久矣,得名冊者,分善工坊之天下”雲雲。

“這個傳言是怎麽來的?”宋羊問,雖然他們是想打擊善工坊,不過這造勢的人是想攪亂渾水麽?

黃與義腰桿兒一挺:“正是老夫的主意。”

“......”

“公子且聽老夫分析。”黃與義娓娓道來:“善工坊前身,是一戶姓何的瓦泥匠在下京發家,七十年前不過是一家小小的瓦泥鋪子,這何匠人不願子孫一輩子為匠籍,便將兩個兒子遷出籍冊,命其自立門戶,大兒子從商經營、二兒子科舉考官,三十年後,大兒子卞煒成立的善工坊已有名氣,他眼光毒辣,吸納了眾多制圖師,並允諾高額酬金,而二兒子連威在官途上並不順利,又因父兄之事被查出後受到嚴重彈劾,發配西北,沒幾年便因病離世。

何家父子一邊悲痛,一邊又深感位卑無人庇的可憐,便投於一位大官門下——”

黃與義看向程鋒,程鋒接過話頭:“他投靠後,先皇暻帝因此對這位官員不滿,這期間,何瓦泥匠逝世,卞煒依舊經營善工坊,十年不到,這位官員及其家人紛紛下獄,善工坊卻全身而退了。”

“善工坊抱上了更粗的大腿?”宋羊立即聯想到。

“嗯。”

“龐令琨?”

程鋒點頭。

黃與義接話:“善工坊從那之後才是真正的如日中天。卞煒老死後,執掌善工坊的是卞煒的兒子,卞椋。卞椋性格極烈,不願像父輩一樣‘寄人籬下’,便大張旗鼓地聯系商戶,組成商會,皇商姜家成為皇商之前,就是這個商會裏的二把手。而後,依靠善工坊從中斡旋聯系,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而姜家也沒有過河拆橋,反而成了善工坊背後的金庫。再加上姜家後來出了一位誕下了三皇子的娘娘,善工坊氣焰更盛。是以,無人敢招惹善工坊。”

宋體聽得頭都大了,但仔細整理,還是能簡化其中的利害關系的。而且深究細節,就不得不讓人質疑:卞椋真的是不願寄人籬下嗎?現在龐令琨和三皇子聯系緊密,難道不是早有苗頭?

話又說回來,黃與義道:

“善工坊雖然背倚權勢,但近幾年的生意卻遠不如從前。一來,是善工坊價格太貴,一般人承擔不起;二來,不少地方的善工坊徒有虛名,拿錢不辦事,壞了招牌和名氣;三來,有不少匠師也能自己制圖,雖然效果遠不如善工坊精細,但人家憑借手藝,即使沒有實圖,也能建成屋舍。

善工坊一直在打壓這樣的匠師,匠心坊的出現,無疑為這些匠人和制圖師打開了生路。

避其鋒芒只會助長善工坊的氣焰,所以不如反其道行之。”

“原來是這樣。”宋羊搓搓指尖,“說到底也是他們沒底氣,要是他們足夠優秀,留得住人,又怎麽會擔心被我們挖墻腳?”

“正如公子所言。”黃與義道。

他之前在燈鋪說錯了話,後來又聽說公子和主子大吵一架,跟著心神不寧了好幾天,差點連賬都算錯——這對這只鉆錢眼裏的貔貅來說實在難得。

“不過有角先生繪制的生活用具的圖紙暢銷後,也讓善工坊的人看到了商機,他們是打算跟公子搶生意。他們覺得以他們的權勢,可以像打壓其他匠師一樣打壓公子。”黃與義輕蔑一笑:“——可笑之極。”

“他們沒有這方面的制圖師,老夫聽說這位河邊大王還是他們費力好大功夫才弄來的呢。”黃與義不知道華容道的秘密,得意地嘲笑道:“老夫看這河邊大王可比公子差遠了!”

他不動聲色地討好,宋羊扯動嘴角微微一笑,“黃先生,名單您可帶來了?”

“請公子過目。”黃與義雙手呈上名冊。

宋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用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發現了一個值得懷疑的名字:王三可。

“河邊大王”裏正好有“王三可”三個字,跟河邊大王喜歡拆字的風格也很相似,不過“邊”和“大”就解釋不通了。

可除了這個王三可,宋羊又瞧不出其他有關聯的人物。

“黃先生,這位王三可投遞的圖紙你可有印象?”宋羊問。

黃與義稍微一想,就道:“此人沒有交過圖。”

“沒有?”宋羊微楞。

“他寄來一封信,說有意加入匠心坊,希望能跟公子您面談,我以‘有角先生不喜見人’為由拒絕了。”黃與義回憶著,“但他很是堅持,又來過一次信,我便與他約定見一面,想看看他的作品,然後這人就再無消息。”

“公子,這人可是有什麽問題?”黃與義蹙眉詢問。

“還不清楚。”宋羊又問:“黃先生,我想看一看他寄來的信。”

黃與義有些為難,“王三可與老夫的通信是在老夫來揚城之前,若是去取信,最快也要三天。”

宋羊沒來得及糾結,程鋒就替他拿定了主意:“派人快馬加鞭去取。”

“老夫這就去安排。”

這就是通信落後的弊端了。宋羊嘆氣,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黃與義和卓夏退下後,宋羊冷靜地思索起來。正如程鋒所說,河邊大王的性命暫時沒有危險,他們可以先查明河邊大王到底是誰。

救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反正急不來,他或許也得想想怎麽給河邊大王送個信......

宋羊有一個不錯的id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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