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更合一

歌手的唱功非常好, 再加上它又會調動氣氛，所以現場特別嗨。

祁雪和季如卉不知不覺中舉著熒光棒聽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和奚水桃她們約定的時間到了兩人才遺憾地中途退場。

“現場的效果真的比下載的音樂好聽多了！”祁雪雙眼亮晶晶地說道。

季如卉也因為剛剛太嗨激動得臉有的點紅：“不止如此, 因為這是數據的世界, 以往演唱會最容易發現的偷竊事件在這裏完全不會發生, 票價也便宜······我覺得以後就算蟲族不存在了，這種形式的演唱會還是會成為主流······”

祁雪點點頭, 暗暗決定虛擬世界中可以多加幾個這樣的公共場所。

上次吃剁椒魚頭時遇到的意外給季如卉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從那以後她出門吃飯再也不選靠窗的位置，這次也是一樣，四個人直接要了個包廂。

奚水桃見到祁雪都就撲了過來, 給了她一個熊抱：“小雪, 我真的好想你, 怎麽這麽久沒見的臉還是這麽肉肉的？一點都不顯老······”

她的語氣略帶著一點羨慕，兩只手不斷捏著祁雪肉乎乎的臉蛋。

“說得好像你現在就老了似的！”祁雪無奈地拍開了她的手，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

“行了！行了！快來點菜！”季如卉招呼道。

點完菜後，許久沒見的四人聊了起來, 半年不見, 她們交流起來不見半點生疏, 依舊和過去一樣熟稔。

“小雪這會回來了應該就不走了吧？前天那場直播我看了，好像還挺成功的······”坐在她旁邊的計瑩開口說道。

“後面的收尾沒什麽問題的話這幾年應該都不會出去了, 畢竟桔子市這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呢！”祁雪回道。

奚水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能留下來最好，沒了聯邦那邊的支援，好幾個項目組天天加班不說, 進度還都一下子慢了下來, 大家都在盼著你回來呢！”

祁雪想到離開之前經手的那些工作突然開口問道：“咱們的農用機推廣得怎麽樣了？安裝的武器有效果嗎？”

“效果特別好！蟲族一抓一個準, 這幾個月農用機在邊境抓的蟲子都快趕上駐守的戰士們了······”奚水桃興奮地報出了一連串的數字, “還好小雪你當初提出在上面加上武器，要不然國內現在肯定沒那麽和平。”

“邊境那邊蟲族出現得太頻繁，咱們的農用機現在已經完全替代了人工，雖然因為蟲族的破壞糧食的產量下降了不少，不過沒損失什麽人口。”計瑩補充道。

季如卉接過話頭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沒事就好，糧食問題嵐國其他地方完全可以補上······哎呀，好不容易出來聚聚，你們怎麽又開始聊工作了，桔子市吃的喝的玩的那麽多，你們聊點別的嘛！”

其他三人聞言笑了起來，沒有再討論工作上的事。

————

祁雪中午回實驗室後，就去找江槿和她說了建立虛擬世界的事。

“按照你目前的規劃，完全建好要多久？”江槿聽完祁雪的想法後直接問道。

“一周！只是把所有的世界連接起來，再擴展一些公共區域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祁雪想了想回答道，“就是後面的維護需要多安排一些人，一個世界剛剛成形，總是有許多規則需要一點點完善······不過前期咱們可以照搬聯邦那邊的規則，AI也可以幫忙規範玩家們的某些行為。”

“行，既然你有信心，那就去做吧！需要多少人直接寫申請，我幫你批！”江槿答應得十分爽快。

“行，那我先去發個公告，項目明天正式開始，要20個搞計算機的，江姐你從實驗室裏幫我隨便調二十個就可以了，我對大家的技術都很有信心。”

祁雪按照自己的要求寫了個申請，江槿當場就批了，之後她便離開了。

她用自己的權限發布了一個公告，緊接著又給AI發布了一個任務，讓它先把玩家創造出的世界分類，然後給符合要求的玩家發出邀請。

蘇可結束店裏一整天的工作後在路上隨便買了點小吃就回庇護所了，雖然白天的工作非常累，但她還是一回庇護所就登錄了“南柯夢”。

這裏現在已經成了她的快樂老家了，她特別享受在這裏的每一分鐘。

幾個月前，她憑著“南柯夢”中的客源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隨著人們應對未成年蟲族的手段越來越多，出來逛街的人也越來越多，她的店鋪也漸漸走上正軌。

雖然隨著網上湧出的人才越來越多，她被其他玩家從排行榜上擠了下去，但她從來沒有放棄她所創造出的這個小世界，每天都要抽時間過來看看，要是有老顧客過來定制衣服，她也不會推拒。

畢竟最艱難的時候是他們陪自己走過來的。

她上線後面前跳出了一條公告，大概意思是“南柯夢”這幾天會進行一次線上更新，可能會有無法登陸的情況。

緊接著她又收到了一條私信，私信說山風科技將會聯合嵐國網絡建設部門建立一個完整的虛擬世界，她的店鋪被AI選入“年度服飾排行榜”中，詢問她要不要在虛擬世界中租一塊地，對外開放她的世界，到時候山風科技會對她店裏的數據進行修改，修改後她的衣服就可以穿出去了，那些衣服和飾品不再只獨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蘇可是知道“南柯夢”中的曝光能帶來多少好處的，最重要的是這次她還可以在“南柯夢”中賣“外觀”。

通過那條私信蘇可一下子就看到了商機，她迅速回覆了那條私信，同意在虛擬世界開放自己所創造的世界。

對方回覆得很快，合同幾乎是秒發過來，由於她店裏的衣服都是自己設計的，除了租賃合同之外她還額外簽訂了一些別的條款。

比如山風科技會承諾保護她所設計的衣服不被剽竊，她自己也要承諾不抄襲，違反了會依據相關的條例處罰之類的。

蘇可找了認識的人咨詢了合同上的條款後就直接簽了和合同。

此時社交網站也因為這件事直接炸鍋了，不少“幸運兒”都是蘇可一樣收到了AI的私信。

小江米：啊啊啊啊啊寶子們，剛剛山風科技給我發消息說我的世界進入“年度游樂場排行榜”，問我要不要在虛擬世界裏開游樂場，以後我就可以躺著收門票了，寶子們快給我們游樂場想一個響亮的名字！不知所措.jpg

大黃蜂：我也收到了！不過我是“年度美食排行榜”，以後我就可以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美食店了！我要去研究新菜譜了嘿嘿嘿！得意.jpg

鴨子嘎嘎嘎：我也收到了，本來因為租金的問題還猶豫了一下，沒想到第一年有優惠，只要原價的三分之一，實在是太香了，我沒忍住就直接同意了。

姜小姐要大吃大喝：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用一個個在列表裏找好友了？以後會不會有美食一條街、首飾一條街、游樂場一條街？

胖胖是只大肥喵：美食一條街還有可能，游樂場一條街就算了吧！排行榜第五十名那個，我在裏面玩了五天都沒走完······這要是真的建在一條街上，那條街該多長啊！

姜小姐要大吃大喝：只有一個門牌，然後走進去別有洞天的那種？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改。

······

在所有嵐國網友的翹首以待中，一周的時間終於過去了。

雖然這一周內“南柯夢”經常出BUG登錄不上去，但是大家都沒什麽意見，這麽大的動作，沒停服更新已經很好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更新完成後，祁雪把維護的工作丟給了AI和同事，第一時間登錄了“南柯夢”，和室友一起相約在桔子廣場。

奚水桃原地崩了幾下後，對祁雪說道：“畫面比之前細膩很多，和真實的世界好像！”

祁雪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次除了連接了各個玩家用精神力所創造出的世界之外，祁雪還讓AI導入了很多基本的物理常識和數據作為參考，真實度自然也有所上升。

四條腿長短不一還能正常使用的“藝術品”凳子是絕對不會在公共場合出現的，一出現就會被系統規則自動修正。

也不知是不是在武器研發基地待久了，習慣了每一個數字都要精確到小數點後幾位，祁雪在敲代碼的時候沒忍不住，順手規範了公共場所的某些數據，至於私人空間那些她並沒有管。

“咱們四處看看吧！有BUG的話你們記得提醒我，我待會回去直接修改！”祁雪對三個室友說道。

“好！”季如卉爽快地點點頭，環視四周看了一會，“小雪，咱們先去哪？”

“右下角有個地圖，還有搜索功能，排行榜也重新完善了，你們可以自己看看，我可以利用管理員的權限帶你們直接傳送過去，免費的哦！”她說到最後俏皮地笑了一下。

“嘿嘿嘿，那咱們以後的交通費是不是都省下來了？”奚水桃聞言笑了起來。

“這點權限我還是能給你們開的！”祁雪拍著胸脯保證道。

四人商量過後直接選擇了新規劃的美食一條街。

雖然頭盔在嵐國的推廣率是全球最高的，但由於兩年多前的那場大會，頭盔在某些國家也有所推廣，再加上國外某些對全息游戲感興趣找代購買的玩家。

“南柯夢”最高在線玩家已經超過二十億了，各種膚色都有，在祁雪更新游戲之前甚至有外國玩家在自己的世界裏開展小班教學，收費教學生們的口語。

因為玩家們來自世界各地，美食街的美食自然也包羅萬象。

傳送到美食街後，祁雪聽到了路人的驚嘆聲。

“哇塞！這裏簡直是天堂！”

“價格這麽便宜，還吃不胖，山風科技YYDS！”

“這樣的美食街竟然還有100多條，山風科技這次更新也太棒了。”

“咱們先從飛餅開始吧！”奚水桃看著路旁的榴蓮飛餅流口水。

“好！”三人沒什麽意見。

正在幾人付錢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

“小姐姐，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四人回頭一看，是三個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孩，長得都挺帥氣。

奚水桃看到他們的外形後眼前一亮：“行啊！你們問吧！”

“我們剛剛註意到你們是突然出現在美食街上的，是用了什麽道具嗎？還是‘南柯夢’出的新功能？”帶頭的男孩問道，他笑出了一口白牙，看上去格外陽光。

以為遇到帥哥搭訕的奚水桃不由得有些失望，卻還是伸胳膊捅了捅祁雪的腰：“小雪，過來解釋一下。”

剛剛是祁雪利用權限直接帶她們過來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祁雪此時正準備往嘴裏塞榴蓮飛餅，聞言只好放下了飛餅：“右上角有個商城，直接輸入關鍵詞‘傳送’，出來的商品自己選一個就行了······”

祁雪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系統裏操作起來了。

“找到了，有單次傳送票、包月傳送票······”

“謝謝小姐姐！”

幾人道謝後就離開了，奚水桃看著三人的背影咂咂嘴說道：“今天運氣真不錯，一出門就遇到了小鮮肉過來搭訕！”

季如卉拍了一下她的背：“別做白日夢了，人家最多也就算是······問個路！”

“這個好好吃，你們快嘗嘗！”一口氣暴風吸入了半份香蕉飛餅的計瑩提醒她們。

兩人聞言也不再糾結剛剛的剛剛的小插曲，一路吃了過去。

羊肉串、小龍蝦、烤生蠔、芒果飯、熱鹵······

四人吃了兩個多小時，直到計瑩她們要去上班才停了下來。

“好滿足啊！吃了那麽多還一點都不覺得撐的感覺真的太棒了！”奚水桃拍了拍平坦如初的小腹，“咱們晚上再約一波啊！”

“好！”四人約定了晚上見面的時間。

祁雪下線後才想起來她們這一趟是為了體驗有沒有BUG，沒想到吃了一口飛餅後幾人就停不下來了，註意力完全被各種美食吸引人，完全沒有管“南柯夢”裏有沒有BUG。

祁雪搖了搖頭，找BUG的事還是晚上再說吧！或者等玩家發現後他們再慢慢修改？

“小祁老師，咱們的作品怎麽樣？”負責維護的工作人員見她摘下了頭盔便開口問道。

“效果比咱們之前測試的時候好很多，你有空一定要去試試······”祁雪笑著回道。

————

嵐國最近又在國際上搞了個大動作，他們決定開放國內某些區域，專門用來收容國外那些被蟲族逼得活不下去的人。

消息一出，很多政客都在采訪上罵嵐國無恥，說他們想借機控制他們的國民，但民眾都因為這個消息激動不已，在長達半年多的黑暗生活中，嵐國發布的消息讓他們終於看到了希望。

網絡現在依舊可以正常使用，他們可以從網上看到嵐國人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在他們的認知中，那裏簡直就是世界上僅有的一片沃土！是他們所向往的天堂！

官方出面和某些國家交流後救助行動很快就定下來了。

至於漂亮國那些DISS他們的政客，想在滿是蟲族的環境中待著就待著唄，搞得好像他們求著他過來似的，他們準備的地方還是不夠用呢！

救援過程中還發生了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審核人員在審核被救援人員的資質時，在其中發現了幾份比較特殊的資料。

仔細一查，竟然是漂亮國某些政客的家屬，為了來嵐國避難，竟然連國籍都直接換了。

審核人員：“······”心情就很微妙。

緊接著審核人員就直接給那幾份資料一個不通過，理由是“不符合救助標準”。

很快，第一批被救助的人被他們安排的飛車接到了嵐國。

弗蘭克從收到他可以去嵐國的消息後就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他渾渾噩噩地收拾了行李，和鄰居們一起去了機場。

洗澡、消毒、全身檢查、安檢、登機······

他恍恍惚惚地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走流程，同伴們的表情或激動或麻木，而他則是一臉茫然。

半個小時後，他和其他人一起走，下了飛車，看著路旁郁郁蔥蔥的綠色，他此時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僵硬的水泥地上，骨瘦如柴的手臂撐在地面上，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落在他被樹皮和草根撐大了的肚子上。

他真的得救了，光明終於來了！可惜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看不到這一切了！

周圍的同伴有和他一樣放聲大哭的，也有直接扒拉了綠化帶裏的草葉往口袋裏塞的——他們實在是餓怕了，看到食物就忍不住往自己的口袋裏扒拉。

弗蘭克的父親是醫生母親是護士，家庭還算富足，他一路順風順水地完成學業然後娶妻生子。

就在他以為他這一生都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某一天，嵐國公布了蟲族出現的消息。

開始時他是不相信的，覺得這個消息簡直荒謬，但是網上被搬運過來的直播鏈接很快打了他的臉。

他們國家領導人並沒有相信一年前開的那場大會，什麽準備工作都沒做。

人們陷入了恐慌之中，開始拼命地去市場囤積貨物，終日惶惶不安。

好在政府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們，混亂很快就平息了，嵐國的機甲戰士也非常厲害，殺蟲族就和砍瓜切菜一樣。

就在他們以為在嵐國機甲戰士的庇護下他們可以渡過難關時，他們的鄰國，那個該死的鄰國！竟然有人試圖豢養蟲族！

和平的日子過了不到半個月，更大的災難出現了。

隨著鄰國的人口和食物越來越少，蟲族漸漸往周圍遷徙，他們國家是影響最大的。

饑餓狀態的蟲族什麽都吃，人類，他們儲存的食物、牛羊還有路旁那些看似普普通通的綠色植物。

他們很快陷入了蟲族危機和糧食危機。

他們國家的領導人非常果斷，第一時間就選擇向嵐國求救，嵐國也沒有推辭，勻了很多武器、食物還有高產作物的種子給他們。

但那些只是杯水車薪，救援的食物稍稍不註意就會被蟲族啃食幹凈，種子種下去後還沒完全長成就會被饑餓的人類和蟲族吃幹凈。

某天，他拿著武器和護衛隊一起出去清理蟲族時，他的父母終於忍不住了，帶著一家人吃了一頓蟲肉。

小隊在郊外發現了蟲巢，他耽擱了好幾天沒回去，因為表現突出擊殺了好幾條幼蟲，他還拿到了額外的獎勵。

結束所有的工作後，他帶著隊長獎勵的牛奶和壓縮餅幹哼著歌往回走。

那天的天很藍、陽光很好，他抱著懷裏的食物，覺得一切都充滿希望，心裏暗暗想著家人們看到食物的表情，盤算著剛到手的食物應該怎麽分。

他的小天使很久都沒吃飽了，這回要分塊最大的給她，妻子在家照顧孩子和兩個老人也很辛苦，也要多分一點，他早上吃過了，可以少分一點······

人真的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動物，誰能想到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坐辦公室的商務人士，現在就能面不改色地拿著武器殺蟲子了呢？這都要感謝他災難前找代購買的頭盔······

他腦子裏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很快就到家了，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家人們的笑臉，而是四具已經完全僵硬了的屍體。

桌上還擺著還沒吃完的蟲肉和蟲卵，懷裏的壓縮餅幹和牛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一時間有些天旋地轉的，有點分不清面前的這一切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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