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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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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羅曲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薄唇一削一合,“只要你開口,鐘成這個人乃至這個案子從此都不會再讓你有半分為難。”

他視線下睨,簡簡單單幾個字,渾然天成般的握於鼓掌之間。

“在蘭桂坊的時候你真心誠意地告誡我不要再參與案子以免惹禍上身,現在門外你未來太太對我下過手你倒是要為我沖冠一怒殺鐘成了。”容滋涵推開他扣著她肩膀的手,笑得淺而薄,“那只要我開口,你也殺了鐘欣翌?”

她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話一向是不多的,後來分開就更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了,現在這麽一長串的說下來,卻覺得字字句句流暢而舒心。

果然是和嘴賤的人較量太多了,嘴上功夫也長進不少。

一想到家裏那只守著小丸子內褲的混蛋,她突然就覺得更沒有耐心和眼前的人耗下去了。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了她的話還是那副溫雅的樣子,目光卻幾不可見地沈了好幾分,“涵涵,你離開我之後真的變了不少。”

“與你帶給我的有關,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無關。” 她沈默片刻,平靜地道,“人總會因為很多原因變化,時間、環境、閱歷……身不由己,但是也有人變化是註定的,因為這個人最初呈現出來的所有樣子,沒有一點和他的本質相同。”

室內安靜,屋外的沈幸打完了電話敲了好幾下門以為她已經從側門回法庭了,便開門走了出去,周邊半點聲響也沒有,羅曲赫低頭看著她,忽然勾起了嘴角。

“看來與我無關的那部分確實對你來說很重要。”他這時朝後走了幾步,握著側門的門把,“當然如果你真的已經能夠判斷出人的好壞、守信或者欺騙隱瞞,那現在你選擇能夠留在你身邊的人,必然也是能夠經得住時間的考驗的。”

一句一句,承接精妙,逐層推析。

容滋涵聽了他的話蹙了蹙眉,擡頭將目光重新移到他身上。

“動你的人已經清理幹凈,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頓了頓,溫雅俊美的臉龐上認真的表情格外動人,“喜歡你是我的事,我想為你做的、我必然會堅持到底。”

“只要不要再困擾到我的生活。”她神情漠然,絲毫不為所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走後羅曲赫不慌不忙地打開了側門,門

外早就已經站了一位黑衣男人,見他出來了,那男人立刻恭敬地低聲說,“太子,法官和陪審團那邊……”

“不用。”羅曲赫淡淡擺了擺手。

“那鐘小姐和鐘家……?”男人想了想,字句嚴謹,“這一次律政司委派的律師確實有真本事,下半場要是……鐘主任的罪就真的要定了。”

羅曲赫邊走邊伸手揉了揉眉心,忽而轉了話題開口道,“阿嚴,你有沒有釣過魚?”

那男人搖了搖頭,跟在他身後身體彎得更低了些。

“其實不難,線放得長,餌把得準,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等得起。”他走到法庭門口停了步子,慢慢綻開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那樣的話,魚自然就是你的。”

**

法官宣布完這一場的審理結果,沈幸立刻壓低聲音歡呼了一聲,起身抱住了身旁的沈震千,狗腿地道,“哥你是我永遠的偶像!你是香港法律界的一朵奇葩!”

容滋涵心情也很不錯,看著沈幸笑道,“語文水平真不錯,我發現你和唐簇越來越像了。”

夫唱婦隨一樣二。

二審揚眉吐氣地給鐘成定了罪,法官和陪審團沒有辦法在毫無瑕疵的沈震千面前捉出任何漏洞,再加上旁聽席上的人竟然真的沒有做出任何指示直到整場官司結束。

容滋涵朝羅曲赫那裏投了一眼,只見鐘欣翌握著欄桿無聲地站在旁聽席看著被押送回牢的一頭白發、面如死灰的鐘成,臉上神情悲涼。

她收回目光低頭整理資料,心裏只覺得那個看似如此溫雅的男人更可怖了幾分。

她不知道他這樣做當真是為了她,還是他早已備好了別的手段。

“舒坦死老子了!以為帶了靠山來想不到靠山竟然見死不救,你真是沒看到假人剛剛跟在羅家太子身後走出去的那個表情,敢怒不敢言,簡直活活像被閃電劈過一樣。”沈幸看完熱鬧,幫著她一起整理,愉悅地哼了兩聲突然賊兮兮地說,“晚上去蘭桂坊開一桌慶功怎麽樣……帶上你家大美男一起?”

她說話期間沈震千已經整理完資料,這時面無表情地將視線投了過來。

沈幸哪敢再多說一個字,嚇得眉毛都跳了起來,連忙把自己的嘴用拉鏈拉好。

“不了。”容滋涵這時抱了資料往外走,“蘭桂坊吵得我耳鳴,你和千哥好好玩吧,我先

回去了。”

沈震千原本車鑰匙也已經拿在了手上想送她的,這時駐在了原地,看著她快步消失在法庭門外,冷峻的臉龐幾不可見地暗了幾分,嘴唇線條向下抿得更深了一些。

**

到家的時候餐桌上都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菜,她脫下鞋子從玄關進客廳,就看到封卓倫坐在沙發上,曲著長腿懶洋洋地在看電視的樣子。

容滋涵放下了手裏的包,彎腰拖鞋的時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

見她走進客廳,他放下遙控器起身走到她身邊抱住她埋在她脖頸蹭了蹭,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流氓。”她白了他一眼,臉頰微紅地走進臥室換衣服。

吃飯的時候他吃著吃著就慢條斯理地開始動手不規矩,她今天一天上庭也是累的,甩了他兩下便擡眼看著他道,“封卓倫你的臉皮呢?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像個被包養的小白臉似的。”

他這一陣天天賴在家白天睡覺吃飯晚上就折騰她,似乎連設計的筆和稿紙都沒拿起過。

“臉皮是什麽,能吃麽?”封卓倫嘴裏叼著筷子,這時眼角動了動,笑得愈加百媚生起來,“富婆,小白臉裏長得最帥的都被你包到了,這是個多麽好的被盡情滋潤的機會。”

這混蛋現在渾身上下就只寫了幾個大字——放下筷子別吃飯了,快來睡我吧!

“洗碗去。”她這時放下筷子,把碗往他面前一疊,也笑,“富婆今天官司打贏了,需要好好休息,做不了體力活,小白臉,你乖。”

他聽了她的話這時神情一怔,半響慢悠悠地問,“鐘成的案子?”

她點了點頭,也沒註意他怎麽會知道。

封卓倫放在桌下的手指動了動、沒有再問什麽,半響若無其事地捧起碗走去了廚房。

洗碗完出來他立刻靈敏地在臥室裏逮了正在拿筆記本看電視劇的她,貼著她在椅子上半壓半誘哄地想把她抱床上去,容滋涵電視劇正看到關鍵的地方,小姐脾氣也上來了,一把抽開他的手重新戴上耳機,“煩死了,找別人去。”

以前感情顛沛的那一年這種話在他們之間來回是挺正常,可確定關系之後就沒出現過,她說完就覺得有些失言,回過頭去只見他抱著手臂,臉上的表情已經有點變味。

“我去找別人,也是給

你行方便是麽。”他看著她,嘴角漸漸染上了一絲戲謔,“今天早上在雜志上看到的一句話倒挺應景的,把女朋友調教好了一身本事,送給別人當老婆。”

容滋涵看著他的臉沈默了兩秒,把耳機拔了下來合上電腦,從旁邊拿了一件外套就朝外走。

封卓倫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路從玄關出門,大門合上的聲音在公寓裏尤為清晰。

他站在原地努力平緩了一會心裏的暗湧,半響也大步朝外走去。



容滋涵從公寓樓裏出來,一口氣走到小區裏的花壇旁,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

晚飯的時候就這麽兩個人簡簡單單地坐在一起吃飯,她還從心底裏覺得那是得之不易的慶幸。

就算未來再無望、再艱難,她都能用自己最大的容忍和堅持來貪之這最接近的靜好。

可是他還是能眼也不眨地說出這樣的話。

天氣涼了,晚風將地上的秋葉卷了起來刮出蕭瑟的聲響,她腳步動了動,就被人從身後牢牢地抱住。

他一路跑下來呼吸也有點急促,靠在她脖頸邊呵著氣,弄得她有些癢。

“哥哥。”這時旁邊突然有人出聲,容滋涵側頭一看,就看見一個長相頗佳的男孩子提著包站在他們旁邊。

她覺得那男孩子有點眼熟,抱著她的封卓倫便開口了,“是你。”

他聲音裏帶著絲淺懶的笑,她借著路燈更仔細地一看,原來是那天出院時和他們有過對話的那個高中小男生。

“嗯。”那男孩子神情冷淡,“我女朋友和你們住一個小區,我來給她爸媽送東西。”

容滋涵猛地嗆了一聲,暗暗咋舌。

才這麽會功夫,連丈母娘和岳父都搞定了?!

“不錯,有哥的風範。”封卓倫聲音裏笑意更濃。

“那你還在這天裏刮冷風?”男孩子這時提了包,朝公寓樓走去,淡寡的聲音在風聲裏也聽得很清,“哄女人都從床上哄到樓下來了你還有什麽風範。”

感覺到身後的人渾身一僵,容滋涵繃著的臉也一下子松了下來,勉強抑了抑嘴角的笑。

“你覺不覺得那混蛋小子和一個人很像?”傲嬌的花倫同學聲音有點郁悶。

“誰?”

“鍋子那個渣妹夫。”他很肯定

地道。

“傅政?”容滋涵想了想,忍著笑點了點頭,“確實。”

兩個人說了兩句便沒有再說,就這麽貼著一動不動地站在花壇邊。

“我找別人的話,只會找唐簇。”封卓倫這時靠了靠她的臉頰,嗓音有點啞,“你找的話,也只能找唐簇。”

唐二貨是多功能,可以雙向使用的。

她垂了垂眸,想著他今天大概是大姨夫要來了,心裏氣就消了一點。

他從後松開她,看了看她的臉龐剛想牽她的手上樓,這時小區裏忽然駛進來了一輛車。

那輛車靠在他們不遠處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來了一個矮矮小小的人。

那女孩子朝他們身後這座樓走過來,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一下子就停住了,“你電話怎麽不接?你再帶我去蘭桂坊玩一次吧。”

是Milk。

封卓倫眼眸一動,松開了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Milk見他不答,更有些不滿地雙手插著腰,姣好年輕的臉上兩顆眼珠子往旁邊轉了轉看到了他身旁的容滋涵,忽然計上心來,有些戲謔地開口道,“你女朋友知不知道你和我爸爸是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章都特別豐富有沒有!面癱很失意有沒有!太子爺很恐怖有沒有!花倫很賤有沒有!疑團重重有沒有!

牛奶妹妹,快告訴那幫孩兒們你爸爸是誰好不好?嚇死他們好不好~

那位很像渣爺的少年代色桑問你們,明天色桑想請假休息一天,你們準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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