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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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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一股嗆鼻的煙味湧出來,秋剛皺眉捂著嘴咳嗽起來,房裏很暗,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清晨的陽光。

椅子上窩著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全身圍繞著濃郁的陰暗氣息,地上落了一堆煙頭,零散的煙盒扔在四周。

秋剛走到窗口那裏伸手把窗簾拉開,陽光打進來,也把男人那張疲憊憔悴的臉暴露出來。

或許是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明亮,男人用手擋在眼睛上,過了一會才放下手,把已經粘在嘴皮上的煙頭扯掉,幹裂的嘴唇溢出幾條血痕。

看著男人布滿血絲的雙眼,秋剛語氣頓了頓:“老大,許樂可能有什麽事耽擱了。”其實他也是隨便找了個說法,舒書的解釋就是許樂身份太詭秘,會易容術的在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無論哪種都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涉足的。雖然他們都很想知道許樂跟老大之間的種種,可既然老大說要他們等,那就一定有道理。

“天亮了啊。”肖白的臉上有著憤怒和悵然:“他沒有回來。”聲音嘶啞幹澀,不難聽出其中的失望和落寞。

秋剛似乎聽到喉管被利刃摩擦所帶起的那種讓人腸胃絞痛的聲音,他低頭輕聲說:“要不要報警?”

肖白揮了揮手,報警?許樂的名字都是假的,以千面的名字登記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波。

從椅子上起來,肖白動了動僵硬的四肢:“醫院那邊情況怎麽樣?”那天肖元出去找他,結果出了車禍,他連想要跟秋剛好好談談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他沒有因為一個念頭而去學校看肖元,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或許是老天在給他警告,在告訴他,別妄想改變什麽,否則只會帶來更多的災難。

“元少已經醒了。”秋剛弄去擋住眼睛的頭發,細聲說:“多多跟小虎一直在病房守著。”

喝了一杯水,疼痛的喉嚨才有點舒緩,肖白站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摘了幾顆葡萄往嘴裏送,眉宇染著愁雲,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昨晚他一夜都沒合眼,有些可笑,許樂對他了如指掌,可他對許樂一無所知,就好比遇上了事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像只無頭蒼蠅只能在原地幹等。

他不能接受自己淪為被動的一方,這種局面必須要盡快打破。

昨晚翻出來的那張十三塊錢折成的方塊靜靜的躺在口袋裏,抽屜裏還剩下沒用完的套子,金卡上的數字大到可以讓他去放開手腳闖事業,就連陽臺新買的一盆蘭花都長的不錯。

李能從客廳抽屜裏找出金嗓子跑過去遞給肖白,有些擔憂的說:“老大,以後別再抽那麽多煙了。”想到他清理出的那些煙頭的數量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抽的時候倒是沒多大感覺。”嘴裏含了一顆金嗓子,肖白的聲音依舊沙啞。

院子門推開,舒書快步走進來,手裏的報紙擺到肖白眼前:“老大,昨晚十點多,威海上有一艘游艇爆炸了。”

不知怎的,他在看到報紙上的這則新聞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昨晚沒回來的許樂,總覺得有什麽聯系。

這種猜測在看到肖白陰沈的臉色之後得到了證實,舒書後背起了涼氣,他決定死守這個秘密,直到老大主動跟他們攤牌為止。

“連游艇都炸了,這年頭什麽事都有。”李能湊過去瞄了兩眼,咂咂嘴說道。

肖白看完了報紙上的整條信息,內心驚濤駭浪,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裏有著何種景象。

醫院裏

病床上躺著的肖元有些局促不安,本就虛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在等面前的男人教訓他,可對方卻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容忍默許,暴風雨前的寧靜太可怕。

肖白低頭削著蘋果,語氣裏聽不出多少情緒:“元元,找個時間把她帶家裏讓我看看。”

肖元心裏一緊,咬著嘴唇說道:“哥,這只是個意外。”

“你這條腿差點廢了。”水果刀|插|進旁邊的桌面上,肖白沈著臉吼道:“肖元,玩愛情也要有個底線。”

肖元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體,垂下眸子小聲說:“....我知道了。”

手指撥開肖元額頭的劉海,指腹輕輕摩擦著那顆朱砂痣,肖白的聲音柔和了幾分:“你要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肖白低聲笑了,看著肖元的眼神有著深意:“將來後悔了別來求我。”就算你像前世那樣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出手幫你。

他想通了,每個人都有一種執念,而肖元的執念就是秦雪,如果他再堅持下去,只怕會把肖元逼上一條死路。

肖元蠕動著嘴唇,似乎明白他哥在說什麽,又似乎不明白,只是心裏很不好受,有些悶。

病房裏的氣氛陷入了沈寂中,桌子上的水果刀被肖白再次拿在手上,蘋果皮早已拖的很長,卻沒有任何中斷的跡象。這是他前世削了無數次蘋果練出的成果。

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肖元,肖白拿紙巾簡單的擦了一下手。

肖元咬了一口蘋果,欲言又止:“哥,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你好好養傷。”丟下一句話,肖白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門外舒書跟秋剛兩人神色有些凝重,一看到肖白出來,就快步上前。

肖白眉峰一挑:“查出來了?”

“嗯,那輛車的車主是秦浩。”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握成拳頭,秋剛的聲音有些怒意:“秦雪的弟弟。”

“難怪是一家人。”半響,肖白說了一句讓秋剛跟舒書猜不透的話。

舒書在一旁說道:“多多跟小虎回家休息了。”

肖白嗯了一聲就朝樓梯口方向走,身後秋剛跟舒書跟了上去。剛下樓梯,肖白突然停下腳步,臉色一變,轉身問道:“能子跟大苗去哪了?”

舒書跟秋剛兩人身子一僵,最後還是舒書支支吾吾的開口:“這....這個...早上就...沒看到他們兩個....”

肖白額頭青筋猛地跳動起來,他冷著一張臉吼道:“媽的,還不快去阻止他們!”

面對還杵在原地看著他的兩個兄弟,肖白罵了一聲就腳步飛快的往外走:“去秦家。”

“剛子,回家拿幾把槍。”

美國

歐式風格的房間裏,所有的擺設全部都是白色的,就像是一個雪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白色的睡衣將他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襯的越發蒼白。

“昨晚休息的好嗎?”伴隨著聲音而至的是羅烈面帶微笑的走進來。

許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滿屋的白色,他蹙眉說:“我更喜歡藍色。”

“藍色不適合你。”壓下心裏的疑惑,羅烈用溫和的語氣堅持他的決定。

“內奸是誰?”昨晚遭遇火系異能者的偷襲,他在車子爆炸那一刻動用了異能出現在百米之外,一落地他就陷入了黑暗。

“查爾。”羅烈在床邊坐下:“國安局那邊有異常。”

許樂抿著唇,記憶裏蒼老的聲音又在重覆,他擡起手揉著疼痛的額角。

一切都如預言所說,動蕩已經開始了,國安局跟政府之間的爭鬥會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而那個人是能夠改變這場死局的唯一變數。

羅烈深深的看著許樂:“小十。”

聽到這個稱呼,許樂瞇起雙眼,那是他進入基地的代號,他把目光看向羅烈。

就在這時羅烈的血色瞳孔詭異的擴大,腦中源源不斷的傳遞過去一句話“我們一起長大,無論是困難還是快樂都一起面對,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人,而你也一樣的在乎我。”

許樂直覺所有被他忽略的記憶片段都被翻出來一出出在他腦中播放,羅烈替他接受殘酷的懲罰,他受傷了,羅烈抱著他哭,漸漸的,他的眼神有著輕微的混亂,夾雜著幾分呆滯。

“你是我的。”羅烈的聲音很輕,像是有種催眠的魔力,他俯身靠近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的嘴唇緩緩貼上去。

耳邊響起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沒有下次!”

羅烈身子一震,有些失望的搖頭:“還真是失敗啊。”

“上面的人不是擺設,一旦有什麽異動,他們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你根本做不了什麽。”羅烈說到這裏,語氣裏有著柔意:“好好呆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

拔掉胸口的幾根針管,許樂從床上坐起來,重重的呼了口氣:“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懂?”羅烈收斂臉上的笑容,一字一頓說:“別以為你跟那個該死的老頭子之間的事我不知道。”

面對羅烈的試探,許樂選擇保持沈默。

羅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覆了一貫的溫和:“晚點再來看你。”走到門口穿上鞋子,羅烈回頭看了一眼許樂才離開。

“阿白會著急的吧。”許樂低頭看著胸口心臟位置新出現的傷口,今年的藥物已經註射進去了,接下來會有幾天的適應過程,要不要現在就趕回去?還是等那幾天過了之後?

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少年,跟許樂的眼睛有點像,只不過他的瞳孔顏色較深一點。

許樂蹙眉看了一眼便閉上眼休息。

少年看許樂對自己視而不見,表情有點扭曲,隨後他有些得意的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小五,是烈的愛人,我們每天都會□,他喜歡在走廊吻我.....”

“出去。”聲音冷冽。

因為許樂臉上的易容還沒撤掉,少年以為許樂是羅烈新物色上的,而且還是很得寵的一位,他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加上我,烈有七個愛人,我們都是那個人的替身,已經夠多了,所以你還是別再攙和進來了。”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少年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有些害怕的抖著身子一步步靠近許樂。

許樂半瞇著眼,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少年。

“誰準你進來的!”

少年聽到背後的聲音嚇的把手裏的匕首扔出去,眼裏有著淚水:“烈..我...我..我不是..”楚楚可憐的表情。

羅烈大步走進來掐住少年的脖子用力扭斷,將已經失去溫度的少年扔出去,整個過程都隨意的像是扔掉廢棄的物品。

“來人。”羅烈看著白色地毯上留下的腳印,眼中閃過厭惡,命令道:“快把地毯換了。”

地毯很快就被替換,恢覆成雪白的顏色,羅烈打開窗戶,讓房裏陌生人的氣息散去,他知道床上的人又多討厭異味。

樓下大廳裏,羅烈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身邊站著六個少年,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能看出一點許樂的影子。

“都給我聽好了,如果以後有誰敢進那個房間。”羅烈笑著飲盡杯裏的酒:“我會把他扔進狼窩裏。”

六個少年都齊齊打了個寒顫,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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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戳,我戳,我再戳,讓你看文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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