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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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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木飛寒睡得很沈,太陽快落山她才醒來,她起身望望,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她下意識的想叫於通寶,忽然想到於通寶被抓走了,立刻沈郁下來,希望趕緊到明天,等救了於通寶,她就帶著他遠走西夏。

她想了想,還沒有收拾行李,她站起來,打量著她的那座“金山銀山”,嘆了口氣——這個箱子誰擡得動呢?還得去銀號換成銀票。她只好先收拾衣物,發現那個荷包不見了,慌忙四下尋找,怎麽也找不到,最後終於想起是丟在了真定府,那晚她回去拿過行李,可是趙川那晚守在她的房間,害她拿不到行李,荷包也忘在那裏了。

“可恨的趙川!”,她心裏又罵了一遍,他們現在唯一的交集,就是賊與捕快的關系了,還要那個酸酸的荷包做什麽?想到這兒,木飛寒無奈地笑笑: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話一點不錯!

醉仙島,趙川、耶律浚、羅青竹一塊兒飲酒作樂。

羅青竹問趙川道:“怎麽沒見木飛寒?”

趙川嘆了口氣:“她沒有跟我在一起。”

羅青竹想了想,道:“不對呀,聽於通寶說,他跟你一起走了?”

趙川搖了搖頭:“一開始我們是一起的,後來他一人離開了。”

耶律浚也笑笑:“放心吧,木姑娘說不定早就回來了。”

羅青竹懷疑地問道:“木姑娘?”

耶律浚感到奇怪,說道:“木姑娘,怎麽了?”

趙川說道:“木飛寒是女人,羅兄還不知道呢!”

羅青竹嚇了一跳:“你們說,木飛寒是女人?”

趙川和耶律浚都不覺得奇怪,一起答道:“是啊!”

羅青竹笑了一下:“沒想到,神偷竟然是個女人。”

趙川突然想起什麽,問道:“於通寶還在聚寶閣?”

羅青竹想了想,說道:“好些日子沒見了,他不會失蹤了?”

趙川嘆了口氣,站起來道:“對不起了,諸位,我得先走了!”說完告辭。

羅青竹還想挽留,見趙川去意已決,只好說道:“那好,咱們改日再見!”

趙川出了醉仙島,徑直來到聚寶閣,此時已是黃昏,聚寶閣的門還是開著的,他走了進去,問道:“有人嗎?”

沒人答應,樓上的木飛寒正在收拾行禮,聽見熟悉的聲音,突然楞住了。

趙川又問一聲:“有人嗎?”

木飛寒連忙放下衣物,開門走出。

樓上閨房的門輕輕開了,趙川擡頭望去,見到木飛寒。木飛寒看了看趙川,輕輕關上門,下了樓梯。

趙川問道:“你救出於通寶了?”

木飛寒搖了搖頭:“沒有,還有三天。”

趙川猶豫著,還是說道:“我來找你商量,我幫你救出於通寶,你把書信還給我。”

木飛寒瞥了一眼趙川,冷冷地說道:“別枉費心機了,我不會跟你合作。”

趙川想了想,問道:“客棧裏的那個人是你殺的?”

木飛寒瞪了他一眼,立刻變得憤怒,擲出那枚帶毒的飛鏢道:“你還說!那人本來是派去殺我的!”

趙川又想了想,說道:“你知道,一旦交出書信,我全家的性命就都不保了,到時我也會死,你這麽忍心嗎?”

木飛寒眼裏透出猶豫,最後還是堅定地說道:“我忍心!”

趙川失望的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那只荷包,遞給木飛寒:“你的東西,咱們從此再無瓜葛!”

木飛寒接過荷包,眼裏閃著點點淚花。趙川問道:“你當真不把書信給我?”

木飛寒收起荷包,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陣,還是說道:“如果你爹不死,他一定會殺了我。”

話沒說完,趙川突然抽出寶劍要取木飛寒性命,木飛寒閃身躲過,順勢抽出短劍,與趙川對峙。

趙川恨恨地說道:“是你執意與我作對,別怪我無情!”言罷狠狠地刺了一劍。

木飛寒側身躲過淩厲的寶劍,說道:“你居然要殺我!想我十年是假的了?”

趙川氣鼓鼓地說道:“誰會想你?!”說完又是一陣猛攻,木飛寒打了一陣,飛身躍上二樓,趙川也跟著上去,又是一場惡戰。

木飛寒靠著柱子,趙川一劍劈過,木飛寒慌忙閃到柱子背後,趙川的劍砍到柱子,留下一條深深的疤痕。

看著趙川這麽兇猛,木飛寒心裏沒了底,心裏想著:他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

這時,羅青竹和耶律浚趕到,見到此景,羅青竹連忙喊道:“趙兄!住手!”

趙川也好像被魔鬼附體,哪裏肯聽?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眼看木飛寒就要招架不住了,發了幾枚飛鏢,被趙川躲過,飛鏢釘落在柱上,趙川反身揮劍劃過,木飛寒後退躲過,臉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傷痕。

木飛寒擦了擦臉,飛身躍下樓,趙川回頭拔下柱上的飛鏢,朝木飛寒擲去,眼看飛鏢就要紮到木飛寒,羅青竹和耶律浚都張大了嘴巴,卻幫不上忙,一把刀突然飛過,正好喝酒飛鏢相撞,刀和鏢一同落到地上,木飛寒聽到身後的響動,回頭一瞧,正是雷一平。

見到雷一平,趙川也十分驚訝,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一件錯事,他怎麽可以殺掉木飛寒呢?

“我們合力殺了他!”雷一平道。

木飛寒回頭看了看趙川,他正慚愧地看著她,她搖搖頭:“算了,讓他自己走吧!”

趙川走下樓梯,歉意地看著木飛寒,默默走到門口。

羅青竹和耶律浚連忙拉住他,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雷一平怒氣沖沖地說道:“趙川,要不是看著郡主的面,我早就殺了你,你以後好自為之!”

羅青竹驚訝地重覆道:“郡主?”

雷一平道:“沒錯!木飛寒就是西夏郡主,國相大人唯一的女兒。”

趙川瞪了木飛寒一眼,說道:“你逃到西夏,我就追你到西夏!”,說完憤憤地離開了,羅青竹和耶律浚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好跟著趙川離開。

雷一平見他們都走了,責怪地說道:“剛才明明是個殺趙川的好機會!”

木飛寒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雷一平又說道:“你們倆不可能的!”

木飛寒嘆了口氣:“於老爹也這麽說。我們倆的中間隔了一堵墻,我們都試圖推到它,可是誰也無能為力,這堵墻就是現實,即使我們距離再近,也永遠走不到一起。”

雷一平站在那裏不語,一顆淚珠從木飛寒臉頰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我相信,他等了我十年,我讓他失望了。”

雷一平勸慰道:“你已經不是神偷木飛寒,你是西夏郡主,趙川怎麽能與你相提並論?”

木飛寒無奈的笑了笑:“我怎麽會是西夏郡主?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們的國相。”

雷一平說道:“可你是國相夫人唯一的女兒。”

木飛寒突然咯咯笑道:“上天真會跟我開玩笑”,她轉過臉來,看著雷一平:“你知道地獄是什麽樣子嗎?當我的生命快要結束,我沒有選擇。可當我真的成了一個人盡皆知的賊,卻突然又變成了西夏郡主,你說,我的人生是不是太滑稽?”

雷一平想了想,上前說道:“上天雖然給我們痛苦,卻從沒讓我們失去過希望。”

木飛寒笑了笑,問道:“娘親怎樣了?”

雷一平答道:“國相夫人的病好了,國相大人讓你盡快回去,他已經準備好迎接你的事宜。”

木飛寒點了點頭:“我也想早些回去見娘親,走之前,我得辦完這裏的事。”

羅青竹和耶律浚拉著趙川回到醉仙島,羅青竹問趙川:“你為什麽要殺木飛寒?”

趙川搖了搖頭:“我並沒想殺她。”

羅青竹道:“別騙我了,你盡出殺招,就是想殺她。”

耶律浚也點頭道:“是啊,趙兄,你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

趙川看了看他倆,座到椅子上,喝了一大口酒:“你們別再問我了,我真的不想殺她!”

羅青竹和耶律浚互相看了看,都不知所措,趙川繼續說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

羅青竹眨了眨眼睛,說道:“耶律兄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我了,趙兄,你為了她可以等十年,足以見得你有多愛她,愛是無所謂你們在幾個世界裏的。”

趙川低下頭:“來不及了。”

羅青竹又和耶律浚面面相覷:“為什麽?”

趙川答道:“今天皇上已經將安平公主許配給我。”

耶律浚大叫到:“什麽?!你等了木姑娘十年!”

趙川難過得站了起來,看著窗外,說道:“愁只是、人間有,奈何慘淡亦蹉跎!”

木飛寒“送走”趙川,回到房中,安排雷一平在客房睡下,自己去東河書院找先生。

先生見了木飛寒,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書背得怎麽樣了?”

木飛寒答道:“背了聖人之訓,我倒更加疑惑了,聖人說‘忠’,說‘孝’,為什麽我覺得我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先生道:“自古忠孝難兩全,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你若既要得忠,又要得孝,兩者就都得不到。”

木飛寒點了點頭:“忠孝難兩全,弟子記下了。”

第二天,木飛寒早早地打開聚寶閣的大門,搬了把凳子坐在門口,雷一平站在她身後,瞪著眼睛怒視著每個經過聚寶閣的人。

與此同時,幾個太監來到天牢,打開關押於通寶的大門,給他五花大綁,押他出了大牢。

於通寶出了牢門,見到刺眼的太陽,問旁邊的小太監:“這是要押我去哪兒?”

小太監嗤嗤笑了幾聲,答道:“回家。”

於通寶嚇了一跳:“回哪個家?”

小太監答道:“聚寶閣,你還有家?”

於通寶搖了搖頭:“沒有,我就那一個家。敢問小哥,你們家主子到底是什麽人?”

小太監假裝生氣道:“不該知道的還是別知道的好!我們家主子說了,讓你嘗嘗坐牢之苦,要是以後還敢偷盜,關得更久!”

於通寶連忙說道:“以後可不敢了,不敢了!”

木飛寒坐在門口,街上人來人往,她瞪大眼睛尋找可疑的人。不一會兒,幾個小白臉兒押著五花大綁的於通寶出現在她的視線,木飛寒站了起來,雷一平雙手握刀,被木飛寒制止,她笑盈盈地請他們進了店,關上了門。

於通寶走到櫃臺裏自己平時坐的那張椅子,坐了下來,對木飛寒說道:“錦盒呢?快點給他們。”

木飛寒剛想從懷裏掏出信,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掌櫃的!掌櫃的!開門!”

於通寶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兩個小太監,雷一平要去開門,被一個小太監制止,小太監去開了門,進來兩個人,正是神宗皇帝和李憲,他們都帶著鬥笠,壓得很低,遮住了面容,木飛寒看不到他們的臉,小太監向他們行了禮,引他們進來。

“看樣子,那兩個人就是這些小白臉的老大了。”,木飛寒想道,她笑了笑:“是您想要錦盒?”

李憲回道:“少廢話,我們要的東西呢?”

木飛寒仔細打量了這兩個人,掏出書信來,遞給小太監,小太監又轉呈給神宗,神宗打開信件,讀了幾行,嘆道:“果然不出所料!”,之後把信件遞給旁邊的李憲。

李憲接過信件,讀了一遍,說道:“趙將軍許是擔心民不聊生,所以才答應不戰吧。”

神宗道:“不管怎樣,他都不該和耶律乙辛通信。”

李憲又讀了一遍幾封信,說道:“這些信件裏透漏了一些契丹駐防信息,耶律乙辛這個叛徒,契丹早晚毀在他手裏。”

木飛寒道:“你們要的東西我給你們了,你們快放了於老爹。”

神宗點了點頭,小太監給於通寶松了綁。木飛寒連忙扶起於通寶,在他耳邊說道:“京城呆不下去,咱們去西夏!”

於通寶嚇了一跳:“西夏?我這輩子沒去過那麽遠的地方!”

神宗聽到他們的說話,回頭說道:“放心,以後不會為難你們的,京城你們可以放心住下。”

木飛寒連忙回道:“是!”

神宗回頭朝木飛寒笑了一下,木飛寒蹲在地上,正好看清他的臉,他的臉是那麽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等神宗走後,木飛寒才反應過來,他就是上次金牌的主人,就是當今聖上,望著神宗的背影,木飛寒喃喃叫道:“皇上!”

於通寶一激靈坐起來:“你說什麽?皇上?”

雷一平也十分詫異:“皇上?”

木飛寒點了點頭:“那個人就是皇上。”

離開聚寶閣,神宗和李憲一路說笑,沒註意到身後的殺氣。

還是李憲先反應過來,突然回手一掌,正對著趙川的一掌,趙川剛才騰空一掌,沒想到被李憲攔住,幾乎同時,李憲叫出了“趙川”,趙川叫出了“李憲”。

神宗回過頭來,見是趙川,並不驚訝,他摘下鬥笠,露出真容:“趙川,你敢行刺?”

趙川見是皇上,嚇得冷汗直冒,一屁股跪在地上,求皇上開恩:“請皇上恕罪,微臣不敢行刺皇上,實在是……”

神宗冷著臉道:“趙川,朕把安平都許配給了你,對你不好嗎?”

趙川連連點頭:“皇上的恩德,臣不敢不報。”

神宗掏出幾封書信,撇到趙川面前,說道:“這些都是你爹私通敵國的證據,你看看吧!朕一直都相信你大公無私,沒想到你一樣是個小人!”

剛才趙川出手的那一刻,正巧被剛出門的木飛寒看見,她連忙追上,聽到皇帝說趙川是個小人,嚇得以為皇上要處置趙川,連忙跑上去,雷一平想攔都攔不住,木飛寒跑到皇上面前,“撲通”一聲跪地求饒道:“皇上!皇上,民女有眼無珠,請皇上恕罪!”

神宗擺擺手:“快快請起,是朕故意不想讓你知道的。”

木飛寒看了趙川一眼,替他求情:“皇上,請饒了趙川吧!他這麽做也是出於孝,一個連孝都做不到的人,又何談忠呢?皇上,趙川忠正耿直,是個好人,您放過他吧……”

神宗笑了笑:“木飛寒,你這個小偷也替捕快說話了?”

木飛寒緊張的喘了一口氣:“皇上,趙川確實大公無私,如果殺了趙川,從此天下就沒有神捕了!”

神宗笑了笑:“木飛寒啊木飛寒,你真不應該做小偷!”,又對趙川說道:“沒想到連木飛寒都替你說話,朕就原諒你一回,對了,朕已經準了趙平西告老還鄉,他駐守真定府這些年難得太平,該回家享福了。”

趙川連連磕頭:“謝皇上!”

神宗瞥了一眼趙川,又看了一眼木飛寒,轉身走了,李憲剛走了沒幾步,又回來,取走趙川手裏的信,道:“趙兄,你已經是駙馬,該知足了吧!”,說完跟著皇帝走了。

木飛寒聽到李憲說趙川是駙馬,突然楞在那裏,過了好久才想起趙川就在她身邊,她看著趙川,卻什麽都問不出來。

趙川不敢看木飛寒的眼睛,解釋道:“這是皇上的意思,我……”

木飛寒已經感覺不到意識,喃喃說道:“為了前程,你連我都殺,還有什麽你做不出來呢?”

趙川一把抱住木飛寒:“不!那天是我錯了!我不想殺你!我要你好好活在世上!”

木飛寒冷笑一聲:“駙馬!趙川,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十年,你想的都是加官進爵,根本沒有想過我!”

趙川連忙搖頭:“不!我一直都想著你,駙馬是皇上的意思,我根本不能拒絕,喜鵲,咱們可以一起去西夏,到那裏去做一對神仙眷侶!”

木飛寒眼裏突然閃爍一道亮光:“真的?”

趙川點點頭:“嗯!”

木飛寒抓住趙川的手:“好,從此以後我不再做賊,你也不再是捕快,咱們做一對神仙眷侶!”

這時雷一平趕到,他冷笑一聲:“郡主,您不要被趙川騙了,他就是一個卑鄙小人!”

木飛寒不肯聽雷一平的“勸告”,對趙川說道:“只要你肯,我願意永遠跟著你。”

趙川握緊木飛寒的手,使勁兒點了點頭。

雷一平實在沒轍,無奈地撇了撇嘴,他可不想讓趙川一起去西夏,那樣會帶來很多麻煩。

於通寶站在聚寶閣門口,遠遠的看著木飛寒和趙川緊握雙手這一幕,感動的差點落淚,他從沒想過這會成為現實,因為他這輩子都不相信愛情,現在,趙川能為了愛放棄天下第一神捕,木飛寒能為了愛不做天下第一神偷,有什麽是愛不能做到的呢?

趙川回到家中就開始收拾東西,趙夫人知道了兒子要隨木飛寒一起去西夏,急得不得了,在一旁勸道:“川兒啊,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真的要放棄在大宋的一切嗎?”

趙川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說道:“娘,兒子已經想好了,這輩子只娶喜鵲一個,一輩子照顧她。”

趙夫人心裏不願聽這種話,又勸道:“川兒,你在大宋是天下第一神捕,馬上又可以成為駙馬,去了那邊,你是什麽?寄人籬下,幹什麽都得看別人臉色,再說那木飛寒是西夏郡主,到時候哪裏會在乎你?你要想清楚啊!”

趙川頓了頓,答道:“她肯舍命在皇上面前為我求情,說明她真的愛我。”

趙夫人急得團團轉:“你們年輕人就是太意氣用事,你怎麽不想想,她知道皇上不會怪罪她,才敢替你求情,哪裏有人會那麽傻,命都不要為你求情?”

趙川實在不耐煩:“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趙夫人一聽,氣的不行:“你說什麽?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你爹和我想想,你爹的官也做不成了,我們年齡也大了,就你一個獨子,你遠走西夏,誰照顧我們?”

趙川回道:“你們可以回秦州,那裏離西夏近。”

趙夫人急得哭了,哽咽地罵道:“你這個不孝子!秦州哪點比得上京城?你讓爹娘去秦州受苦?”

趙川見娘親哭了,連忙安慰:“娘,別哭了,我還會回來的。”

趙夫人哭的更厲害了:“我就不該把你給生下來……你這個不孝子,不孝子啊!”

趙川見母親哭得這麽傷心,自己也很難受,的確,他現在的情況確實不該去西夏,在大宋他要什麽有什麽,可是在西夏,他只能寄人籬下,為了木飛寒而舍棄現在所有的一切確實有些欠妥。

可是,一想到白絹上的那首詞,他又堅定了跟木飛寒去西夏的信念,他不能抱憾一生。

趙夫人哭的差不多了,問道:“你還要去西夏嗎?”

趙川想了想:“我再考慮考慮。”

趙夫人不再哭訴,只對趙川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走了,剛出門,她就吩咐家丁監視趙川,不能讓他偷偷溜走。

木飛寒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和於通寶一起在醉仙島等著趙川,雷一平則不願去醉仙島這種地方,一個人在外面的露天茶館邊喝茶邊等待。耶律浚和羅青竹也在醉仙島,他倆已經成了兄弟,過幾天兩人就一塊兒回瓊山,耶律浚對木飛寒說道:“木姑娘,等你到了西夏,我跟羅兄就去看你。”

木飛寒點點頭,開心地說道:“好啊,到時我用一整頭羊來招待你們!”

三人哈哈大笑,於通寶則有些擔心:“趙川能不能來了?”

木飛寒想了想,道:“他不會不來的。”

耶律浚看了看外面,道:“太陽已經落山了,要不我去看看?”

木飛寒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說道:“我去看看。”,說完從窗戶飛了出去。

剩下的三人擠在窗口看著木飛寒消失在樓閣之中。

木飛寒到了趙府,並不走門,而走房頂,她輕輕的在房頂查探,往來的家丁丫環根本沒人註意到她這個“房上君子”,她不費力氣地找到了趙川的房間,剛想下去,她發現幾個家丁守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已經被發現,可是看著家丁的表情,不像是發現自己,轉念一想,他們是在監視趙川,怕他離家出走。木飛寒心裏著急起來,她該怎樣才能進去呢?

這時,一個家丁對另一個說道:“我去趟茅房,你先盯會兒。”

另一個家丁笑了笑,點了點頭。

木飛寒看著那個家丁急急忙忙地離開,另一個家丁打了一個哈欠,她轉著眼珠想了想,四下尋找,房頂除了瓦片什麽都沒有,她只好掏出一枚飛鏢,“嗖”的一聲釘在回廊的柱子上,那個家丁聽見響聲,嚇得站了起來,四下望了望,見到柱子上插著一枚飛鏢,心兒“撲騰撲騰”地跳了起來,他走到柱子前,仔細看了看那枚尖尖的飛鏢,使勁兒拔下來看了看,等他再四下張望,木飛寒早已翻窗進了趙川的房間。

趙川已經收拾好行李,在房間來回踱步,見木飛寒翻窗而入,連忙上前:“你怎麽進來的?”

木飛寒抓住趙川的手:“你在這兒猶豫什麽?”

趙川解釋道:“我娘派人監視我,我出不去!”

這時,外面那個家丁歇斯底裏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他在趙川房外喊了幾嗓子,又跑到別處去喊,木飛寒扯著趙川往外走:“快點,來不及了!”

趙川抓起包袱,跟著木飛寒出了房門,二人攜手,縱身一躍,雙雙離開,等趙夫人帶人趕來,只看到趙川和木飛寒的背影。

兩人跳出趙府,正遇上雷一平,他看了看趙川,對木飛寒說道:“殿下,我不能讓趙川也一起去。”

木飛寒握緊趙川的手:“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他不去,我永遠都不回去!”

雷一平被木飛寒這句話噎住,只好點頭說道:“隨你。”

木飛寒剛離開不久,醉仙島就被人包圍起來,於通寶行走江湖多年,最先發現,連忙提醒道:“我們被包圍了,看起來像是江湖幫派火並。”

羅青竹和耶律浚彈出頭來看了看,耶律浚驚叫起來:“蕭斷陵!”

羅青竹也看見一個穿著考究的人帶頭進來,問道:“你認識他?”

耶律浚點頭道:“他是耶律乙辛手下第一殺手,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於通寶朝四周看了看:“咱們能藏到哪兒呢?”

羅青竹也朝四周看了看,搖搖頭:“沒有地方可以藏身。”,他拍拍耶律浚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會丟下兄弟不管的!”

於通寶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一個老頭子也要卷進這場恩怨。”,說完一揮手,發出一連串暗器,剛好幾個小嘍啰打開門,門剛開,暗器就破門而出,可憐他們還沒來得及害怕就魂歸西天了。

蕭斷陵見此情景,皺了皺眉,還是走到門口,沒有暗器發出,他瞪著裏面的三個人,目光最終停在耶律浚的臉上:“耶律浚,快快跟我回去,皇上已經答應赦免你。”

耶律浚冷笑一聲:“如果父皇真的赦免我,就不用派你來了。”

蕭斷陵眼裏露出兇光,狠狠地拔出劍來,沖耶律浚而來,房間裏立刻展開一場混戰。於通寶從袖中滑出一把跟木飛寒一樣的短劍,邊打鬥邊發暗器,寶刀未老,只幾下就消滅了幾個嘍啰。羅青竹趁亂打開窗戶,掛了一塊紅布,瓊玉山莊的弟子見到這塊紅布就會前來救援。

蕭斷陵直奔耶律浚而來,耶律浚拔出寶劍,沒幾個回合就被蕭斷陵刺傷兩處,羅青竹掏出齊斷紅塵短袖刀,一陣砍殺,蕭斷陵的劍被短袖刀砍斷一截,沒有了劍尖,蕭斷陵看了一眼手中的劍,氣的大吼一聲,沖羅青竹殺去。

木飛寒、趙川、雷一平剛好趕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的打鬥聲,三人上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醉仙島的妓女都哭喊著蜷在墻角,樓上他們的房間門口聚了很多人,全都拿著兵器,不斷有人沖進去,也有人被踢出來。

木飛寒拔出短劍,沖了上去,雷一平緊隨其後,趙川見勢,想了想,出門縱身一躍,直接從窗戶上了二樓,跳到羅青竹的房間,地上已經躺了幾具小嘍啰的死屍,耶律浚已經受了重傷,羅青竹跟蕭斷陵正展開生死搏鬥,於通寶老當益壯,和那幫討厭的嘍啰周旋。趙川跳了進來,幫羅青竹對付蕭斷陵。

木飛寒邊上樓梯邊殺嘍啰,雷一平則只殺那些快傷到木飛寒的嘍啰,所以那些嘍啰連木飛寒的皮毛都傷不到。

這時,一群身著素服的武士趕來,正是瓊玉山莊的弟子,領頭的正是他們的大師兄藍幽谷。

木飛寒回頭見又有這麽多人前來,心涼了一半:她和雷一平怎麽殺得了這麽多人!雷一平倒是很淡定,該死的人早晚都得死。

看到瓊玉山莊的人殺烏虎幫的人,木飛寒才長舒一口氣,沒過一會兒,他們便打了上去。

趙川、於通寶正合力對付蕭斷陵,只能打個平手,蕭斷陵的劍不僅能擋住於通寶的暗器,還能同時攔住趙川的劍,不愧是契丹第一殺手。

木飛寒喝道:“烏虎幫的人都死了,你也住手吧!”

蕭斷陵果然住手,看了看四周,全是烏虎幫的人的屍體,心裏暗自罵道:“一群飯桶!”

藍幽谷上前朝羅青竹拜道:“弟子救駕來遲,請莊主降罪!”

羅青竹道:“你來的正好。”

蕭斷陵嘆了口氣,突然一躍跳出窗戶,木飛寒和於通寶追到窗口,發了一連串暗器,蕭斷陵用劍在後背一劃,暗器都被打到別處,沒有一枚鏢打中蕭斷陵。

於通寶嘆道:“蕭斷陵,果然好身手!”

耶律浚受傷在地上呻吟,羅青竹上前看了看他的傷口,兩個傷口都很深,得趕緊就醫。木飛寒掏出金創藥來,往他傷口上灑了點,耶律浚大叫一聲,立刻感覺傷口不疼了,連連道謝:“謝謝……木姑娘……。”

羅青竹道:“傷口太深,金創藥只能止痛,還是得去看大夫才行。”,他回頭對趙川說道:“你們快走吧,這裏我來收拾。”

趙川猶豫道:“羅兄,你怎麽辦?”

羅青竹道:“趙兄放心,官府來人之前我們會收拾好這裏,之後我帶耶律兄回瓊山醫治。”

趙川點點頭:“有勞羅兄了!”,朝羅青竹拜了拜,拉著木飛寒離開了醉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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