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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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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第二天,趙川敲了敲趙平西的門,趙平西躺在床上,睡眼惺忪:“進來。”

趙川推門而入,見父親仍疲憊地躺在床上,問道:“爹,您還沒起?”

趙平西看了看窗外,太陽竟然高照,平日裏他都是天亮就起來練功的,大大吃了一驚:“現在是什麽時候?”

趙川答道:“辰時已過一半了。”

趙平西連忙穿好衣服,下了床,問趙川道:“是不是該走了?”

趙川答道:“不忙,吃過飯再走也好。”

趙平西動作慢了下來:“這些日子和喜鵲相處的怎樣?”

趙川低下了頭:“我們……爹,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對她,她是我的喜鵲,也是木飛寒,我到底該當她是誰?”

趙平西撣撣身上的灰塵,說道:“喜鵲就是木飛寒,木飛寒就是喜鵲,你喜歡喜鵲,就是喜歡木飛寒。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忍讓她,或者改變她。”

趙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擡起頭,看見父親兩鬢的白發,喃喃說道:“爹,兒子不孝,到現在還沒給您生個孫子。”

趙平西搖搖頭:“這是你自己的事。”

趙川四周打量一番,看了看屋內簡單的家具,問道:“爹,聽說你有個錦盒?”

趙平西突然警覺地看了兒子一眼,楞了一秒,走到觀音像前,從佛龕的暗格裏掏出一個小錦盒,小心翼翼打開,裏面只一塊白絹。

看到錦盒還在,趙川便知道昨夜木飛寒並未找到錦盒。接過白絹,上面是一首減字《蘇幕遮》詞:

悲也思

歡也念

日日窮思

空做顧影憐

只怕行雲無長伴

一曲離歌

終作淚綿綿

行也亂

停也嘆

夜夜思問

君心何念

奈何流水隨春去

一朝紅顏

淪落秋風畔

落款是“青蕓”,趙川念完了詞,驚異地看著父親,等待著父親的解釋。

趙平西嘆了口氣:“年輕的時候,我愛上一個玉匠的女兒,叫清蕓,那時我還是個侍禁,跟他爹提了親,他爹嫌我是兵,不把她嫁給我,我向她許諾,等有錢就會娶她,幾年之後,我被升任秦州團練使,臨走時,她親自來送我,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沒有帶她一起走。去秦州後,節度使大人把你娘介紹給我,為了我的前程,我答應了和你娘的婚事,十幾年後當我回到京城,清蕓已經被賣到青樓做妓女,她把名字中的‘清’去掉三點水,變成青蕓。我去見她,想把她贖回,她只贈我這首詞,原來這些年她一直都想著我,而我卻負了她。第二天,就聽說她懸梁自盡了。”

趙川握著這塊白絹,又讀了一遍上面的詞,說道:“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趙平西沈重地挪到觀音像前,閉著眼睛祈禱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觀音像有異,他的眼睛突然露出恐懼,慌忙上前取下觀音手中的玉凈瓶,試著倒出裏面的信件,恐懼頓時襲遍全身,他呆楞在那裏。

趙川見到父親的表情,就知道裏通外國的罪名是真的了:“爹,你怎麽了?”

趙平西哆嗦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答道:“沒什麽,沒什麽……”

趙川走上前來,說道:“爹,你騙不了我,你在這瓶裏藏了什麽東西?”

趙平西看了趙川一眼,他是神捕,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他,答道:“只是幾封私信。”

趙川接著說道:“是和誰的信?”

趙平西吞吞吐吐地說道:“耶律乙辛。”

趙川驚叫道:“糟了!信說不定被木飛寒偷走了!”

趙平西嚇了一跳,大叫道:“你說什麽?”

趙川把昨夜的事給趙平西說了一遍,趙平西嚇得額上的汗珠都冒出來了。

趙川說完來龍去脈,焦急地問道:“爹,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耶律乙辛就是個卑鄙小人,他禍亂契丹朝政,還想禍害大宋,爹,您不是叫我為國盡忠嗎?你怎麽能跟他通信?”

趙平西一把抓住趙川的手:“兒子!這幾封信要是丟了,咱們全家都沒命啊!爹不是不忠,而是不想再戰,你也知道,自宋夏戰亂之後,民生雕敝,三司使韓大人說過,‘百年之積,唯有空簿’,此時開戰,只會讓更多人流離失所,耶律乙辛怕我趁契丹內亂發起攻擊,來信讓我按兵不動,我自然同意。”

趙川皺了皺眉:“爹,你太不小心了,怎麽能留著這些書信?”

趙平西嘆了口氣:“這些信件上出賣了一些契丹兵防信息,還有用處。”

趙川仔細想了想,問道:“這些信件,出了您還有誰知道?”

趙平西仔細想了想,說道:“除了我沒人會知道,這些本來是放在錦盒中,前些日子剛換到瓶裏。”

趙川也在想,趙平西突然說道:“只有內侍可能知道,他們每天收拾房間,也許會發現。”

趙平西的內侍都是皇帝親派的,怕的就是他有二心,如果被內侍發現,那麽綁架於通寶的就是皇上。

趙川愁眉緊鎖:“這麽說,皇上該知道了?”

趙平西搖了搖頭:“他應該不能確定我的二心,叫木飛寒偷盜,就是不想讓我看出他的不信任。”

趙川想了想,也點了點頭:“有道理,我得趕在木飛寒前面回到京城。”

趙平西擺手道:“不忙,你看好公主,我派高手對付她。”

木飛寒一個人走在林中,她還穿著夜行服,什麽行禮都沒帶,昨晚她想回去拿走包裹的,沒想到趙川竟睡在她房裏,害的她只好穿著這身夜行衣,還身無分文。她玩弄著一根雜草,氣鼓鼓地自語道:“可恨的趙川!”

她擡頭看了看前面,不知是哪個州縣,又看看身上的這身裝扮——看來又得偷東西了。

木飛寒很輕松地偷來一身衣服,又變成一個書生,而且手上還多了一把折扇,挺直腰板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誰也看不出她是個賊。

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這些日子,她與趙川、安平、耶律浚一起,感到十分快樂,以前她總是獨自一人,還生怕被人看見,這些日子,跟著趙川,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是那麽光明磊落,甚至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賣包子嘞!賣包子嘞!”

聽到小販的叫喊,木飛寒覺得肚子餓了起來,她朝四周看了看,有錢人還真不少,不費吹灰之力,她就搞來了大把銀子,走到小販面前,掏出一文錢來,說道:“一個包子!”

小販收了錢,用油紙給她包了一個包子,木飛寒接過包子,嚼著卻一點也不香,一月之後她要回到京城,用懷裏的信件去換於通寶的性命,可是,交出這些信件,就出賣了趙伯伯,她該怎麽辦呢?

夜晚,木飛寒住在一家小客棧裏,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到了京城之後該怎麽辦,於通寶和趙平西,她必須選擇一個,於通寶是她的養父,不能不救,而趙平西為她擔心了十年,對父親的情誼又那麽深厚,她怎麽能出賣他呢?

思前想後,也沒有個結果,一陣輕微的響動倒是驚醒了她——那是只有練過輕功的人才能發出的“沙沙”聲,從那人的腳步聲中判斷,他的輕功不如木飛寒。

木飛寒輕輕起身,她聽出那人是沖著她來的。她穿上靴子,掏出短劍,慢慢躲進床後,靜候“客人”的到來。

果然,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門閂有微微響動,大個子突然停住,木飛寒側耳細聽,是吹氣的聲音,忙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是昨天晚上帶在身上的迷魂香解藥,吞了下去,繼續聽門外的動靜。

門閂又開始響動,最後終於掉到地上,門輕輕被推開,黑影提著一把亮閃閃的刀躡手躡腳地進來,朝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危險後才走到木飛寒床邊,見被子是掀開的,嚇了一跳,就在此時,木飛寒一劍劃過,黑影連忙側身閃過,二人就這樣開始打鬥。

木飛寒一邊打鬥,心裏一邊納悶:這個人會是誰呢?

與此同時,黑影卻顯得格外靈巧,那把刀銀光閃閃,忽上忽下,木飛寒那把短劍看似招架不住,但木飛寒向來險中求勝,就在大個子以為自己快贏的時候,木飛寒竟然將短劍從右手換到左手,這一換,劍尖正逼近大個子的脖頸,木飛寒又順勢一腳,踢開了大個子的刀。

大個子只好不動,木飛寒鎮定地問道:“誰讓你來的?”

大個子不答,木飛寒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面罩,並不認識,便把劍向他脖子上推近,問道:“說,是誰讓你來的?”

大個子只好答道:“我只是要拿走你身上的書信。”

木飛寒問道:“誰讓你來的?”

大個子嘆了口氣:“不能說。”

木飛寒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趙伯伯讓你來的!”

大個子不說話,木飛寒又道:“信丟了他一定很著急,你回去叫他放心,我不會出賣他的。”

大個子點了點頭,木飛寒收回短劍:“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走吧!”

大個子楞了幾秒,轉身離開,木飛寒背對著他,突然,大個子轉過身來,擲出幾枚飛鏢,木飛寒是暗器高手,在他發暗器之前就感到殺氣,一個筋鬥翻過,躲過這幾枚飛鏢,為了給他個教訓,木飛寒特意用劍打回去一枚鏢,紮在大個子肩頭,那只會造成輕傷。

沒想到,大個子竟然倒地不起,木飛寒走過去,見他已經翻了白眼,氣也斷了,她嚇了一跳,趕緊拿來蠟燭照在他的傷口,竟然發黑,剛才那一連串暗器竟然都塗了劇毒,木飛寒取下紮在大個子肩頭的那枚飛鏢,聞了聞,無味,見血封喉,必然是砒霜無疑。

趙平西,他竟然這麽狠心,木飛寒想起吃飯時他做的那首詩,立刻覺得他兩面三刀,不是好人,他一定低估了木飛寒的武功,才選了這麽一個“高手”對付她。

木飛寒收起這枚飛鏢,立刻離開客棧,偷了一匹馬,加快了回京的速度。

趙川護送安平一路南下,他總是不自覺的加快速度,為的就是能在木飛寒之前趕回京城。安平再也不敢多看趙川一眼,也不敢跟他多說一句話。

耶律浚倒還挺關心木飛寒的,問趙川道:“木姑娘去哪兒了?”

趙川抿了抿嘴,答道:“逃跑了,如果再見到她,一定要將她伏法!”

耶律浚奇怪地問道:“可是,你等了她十年啊!”

趙川生氣地說道:“我等的是那個善良可愛的喜鵲,她是木飛寒,是個恬不知恥的賊人!”

耶律浚無奈地揚了下眉毛:“我想,木姑娘一定有什麽苦衷才這樣的。”

趙川嘆了口氣:“她確實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她答應我不再偷盜,她不該言而無信,再三傷人。”

耶律浚見趙川那樣激動,也不知該說什麽,看著一旁的安平,安平聽趙川的意思,是對木飛寒絕望了,心裏既高興又難過,不過還是高興多些,可是一想到昨晚趙川摟著木飛寒的荷包睡覺,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

他們路過昨夜木飛寒借宿的那個客棧,見客棧被捕快包圍,趙川是捕快,對這種事情事情尤其敏感,便上前打聽出什麽事。

守門的捕快說道:“今早接到報案,昨晚這兒死了一個人。”

趙川亮出“天下第一神捕”的金牌,說道:“趙川。”說完帶著安平和耶律浚進了客棧。

木飛寒昨晚住的房間裏,門口躺著一具屍體,仵作正在仔細的驗屍,趙川走近,蹲下視察屍體,問道:“人是怎麽死的?”

仵作頭也不擡,答道:“中毒死亡。”說著指著屍體肩上的傷口:“死者中了毒鏢,毒就是從這個傷口擴散的,從癥狀看,是砒霜。”

這時安平見到屍體,差點暈倒,耶律浚扶著她,上前查驗屍體。

趙川站起來,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墻上插著兩枚飛鏢,便飛身揭下,拿在手裏仔細查驗,遞給仵作道:“是這個鏢。”

仵作接過飛鏢,點了點頭:“對,就是這種鏢!”

趙川走近屍體,發現屍體脖子上有塊刺青,他歪過屍體的脖子,查看那塊刺青,竟然是幾個字:“真定府”,他立刻明白,這就是爹爹派來的所謂“高手”,看來他低估了木飛寒。他又看了看飛鏢,不是木飛寒的,難道這些鏢本應是插在木飛寒肩上的?

安平實在忍受不了案發現場這種陰森之氣,勸趙川道:“趙捕頭,案子自然有這裏的捕快來查,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對趙川來說,這個案子無需查,以木飛寒的暗器功夫,怎麽可能被暗器傷到?一定是父親派人殺她,沒想到反而被她下了毒手。他點了點頭:“是啊,小姐,咱們得快些趕路。”

耶律浚繞著現場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疑點,這案子對他來說還絲毫沒有頭緒呢,不過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臨走時,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嘖嘖”的惋惜起來。

出了客棧,趙川說道:“咱們得快點走,這一路上看來不太平。”

安平問道:“不過是一家小客棧死了一個不知姓名的人,怎麽就知這一路上不太平了?”

趙川說道:“客棧裏都會死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妙,不能掉以輕心。”說著揮了幾下馬鞭。

這時,趙平西正在將軍府焦急的等待呢,他昨天派出十勇士中的一人去殺木飛寒,現在應該回來,可是勇士還是沒有音信,他不敢想,如果勇士被殺,那麽自己全家都要毀在木飛寒手裏了。

好不容易等了一天,到第二天黎明,他終於動筆開始給皇上寫奏本,提出要告老還鄉,只有這樣,他才能全身而退。

寫完之後,他叫來信差,囑咐道:“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快些送到京城,路上不要耽擱!”

信差點了點頭,拿著信離開,趙平西還不放心,囑咐道:“現在就出發,別耽擱!”

信差這才意識到信的重要性,連忙跑去牽馬出發了。

趙平西的心裏七上八下,難以平靜,他只能在心裏祈禱這封告老還鄉的奏折能比木飛寒早到京城,他這麽多年駐守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皇帝一定會同意他告老還鄉的,他一還鄉,那些信件還有什麽意義呢?這可真是壯士斷腕。

趙平西在房中來回踱著步,想著這十年來一刻不停地打探木飛寒的消息,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她手裏。他不後悔派人殺她,任何人,哪怕是趙川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都要消滅,就像當年他為了前程可以拋棄清蕓一樣,這世間已經沒什麽人值得他付出了。

半月後,木飛寒終於到了京城,離救於通寶的一月之期還差三天,她一刻也不敢停,快馬加鞭回到聚寶閣,發現在那裏接客的是個不長胡子的小白臉,她走進店中,朝四周打探一下,確認沒有埋伏,才敢走近那個小白臉。

木飛寒裝作普通客人,問道:“店家,你們這裏有秦代陶俑嗎?”

小白臉用尖細的嗓音說道:“木飛寒,我在這兒等你很久了。”

木飛寒聽出他是個太監,感到奇怪,問道:“於老爹在哪兒?”

小白臉回道:“不急,他好著呢!你先把錦盒叫出來。”

木飛寒當然不肯:“不,先讓我見於老爹!”

小白臉“哼”了一聲,說道:“那好,我得先通知主子,明天再來你這兒要東西!”

木飛寒長舒一口氣:“你要言而有信,千萬別傷於老爹性命!”

小白臉白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走了。

木飛寒在屋內轉了轉,什麽都沒丟,一切都是她走之前的樣子,只是沒了於通寶。她上樓回到自己房中,床頭的箱子還在,她打開箱子,裏面滿滿的全是金銀和銀票,現在看著這堆“金山銀山”也沒那麽興奮了,饑餓貧窮的時候,錢就是所有的快樂,當她真的有錢,反而失去了快樂。她嘆了一口氣,倒在床上沈沈的睡去。

趙川一行人喬裝打扮,也到了京城,一到京城,安平便笑逐顏開,跟耶律浚誇讚京城的美好,耶律浚看著滿目琳瑯,從心底裏誇讚汴京的繁榮,他從心裏感嘆,來過汴京,也不虛此生了。

路過醉仙島,趙川朝二樓的窗戶看了一眼,羅青竹正拿著酒杯向他敬酒,他行了個禮,說道:“羅兄好清閑!”

羅青竹笑道:“你成了個光桿司令,還有空取笑我!”

趙川對耶律浚說道:“你先在這裏跟羅兄一起等我。”

耶律浚點點頭,朝羅青竹拜了拜,上樓去了。

趙川和羅青竹又互相取笑一陣,趙川才繼續趕路,他得先將公主送回宮中,才有空跟羅青竹飲酒取樂。

神宗正與王安石商討青苗、募役之法,一個小太監進來,呈上一份奏折道:“真定府趙平西將軍有奏章送到。”

神宗看了一眼小太監手裏的奏章,道:“呈上來。”

小太監恭恭敬敬地呈上奏章,神宗取閱後,對王安石說道:“趙平西這個老狐貍,知道朕對他有疑心,先來了個告老還鄉。”說著將奏折遞給王安石看。

王安石閱了一遍奏折,說道:“他有這些自知之明還是好的,皇上就準了他吧!”

神宗點了點頭,當即批準這份奏折,叫小太監擬了一份聖旨,去真定府催趙平西還鄉了。

恰巧又一太監來報:“趙川帶著公主回來了。”

日前神宗剛好聽說契丹內亂,還替他們擔心呢,現在聽說他們回來了,十分高興,吩咐道:“準備筵席,朕要給他們接風!”

趙川還沒來得及換件衣服,就匆匆進宮了。神宗親自在宮門外迎接,安平見到哥哥,撲了上去,口中叫道:“皇兄!”

神宗緊緊抱著安平,撫慰道:“回來就好!”,接著對趙川說道:“趙愛卿辛苦了,朕要親自為你接風。”

酒席上,神宗十分高興,不停地向趙川敬酒:“趙愛卿,再來一杯!”

酒過三巡,神宗疼愛地看著安平,又看了看趙川,說道:“安平有福氣,沒有嫁去契丹,這麽一來,她的婚事倒成了問題。趙愛卿,據朕所知,你還沒談婚事吧?”

趙川楞了楞,不敢犯欺君之罪,答道:“臣一心為保一方安寧,不曾談過婚事。”

神宗滿意的笑了:“那好啊,依朕看,安平嫁給你最合適!”

趙川有些猶豫,神宗又問問安平:“妹妹,你看怎樣?”

安平偷偷看了看趙川,羞紅了臉:“全聽皇兄安排。”

神宗又看了看趙川,見他面帶猶豫,便問道:“趙愛卿,你看呢?”

趙川擡起頭,慌忙答道:“臣願意聽皇上安排。”

神宗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興地喝了杯酒。安平也喝了點酒,她心裏忐忑極了,偷偷的看看趙川,他正是她喜歡的人,可是他心裏裝著木飛寒,她到底應不應該開心呢?

放下酒杯,趙川想到了那塊白絹,在心裏默想著那首詞:“夜夜思問,君心何念,奈何流水隨春去,一朝紅顏,淪落秋風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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