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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面對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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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緩緩走進來一人,雖有錦裘裹身,卻仍遮掩不住她身材的臃腫。

隨意地瞅了一眼床上的醜女子,厭惡之情溢於言表,真是受不了表弟的眼光如此之差,如果不是礙於王爺在此,她絕對要表弟把這個女人丟棄了,這種人怎麽值得用如此珍貴的藥來救治。不禁暗恨表弟為她找麻煩,卻沒有在臉上表現,裝作一副可憐,先聲制人,省得王爺怪罪於她。

“王爺,你是不是怪妾身把紫色萬年人參給表弟了?”

說完,內心惴惴不安。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才把紫色萬年人參送給表弟,王爺就找了過來,是因人參還是床上的女子?想著,再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一眼。應該不會的,她明明死了,不可能是她。

怕萬一,她決定事後一定要再找表弟確定一下。如果真是她,千萬不要怪她心狠。她的幸福不能讓任何人來破壞,就算是表弟也不行。

風輕揚見到表姐也來到這裏,她臉上厭惡、疑惑的表情,使得他臉色微變,害怕他們瞧出端倪,瞬間收斂好了情緒,飄然站在床邊,阻攔著戈楚菡與濮陽耀的視線。

濮陽耀冷冷地瞅了一眼緊跟而至的王妃,眼內的不耐極速斂去。

“這麽大的肚子還亂跑。”

如果她不是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他也懶得娶她。一想到她肚子裏的小孩,他唯有忍耐。畢竟他不能讓那個賤女人的兒子來繼承王位,他需要的是一個幹凈女人為他生的兒子繼承王位。

風輕揚也隨聲附和。

“表姐,你的胎兒不穩,不宜多走動。”

他絕不能再讓表姐傷害她了。

韓曉君痛苦地縮在床裏,背對著他們,不想看他們之間的相處。

提及胎兒兩字,韓曉君咬緊牙,唇上咬出血也不知道。她的手不知地摸到肚腹,鼻頭泛酸,她的孩子沒有了。

戈楚菡臉上漾著幸福的神色,走至濮陽耀身邊,挽起他的手,睇了一眼風輕揚,警告味十足。

“表弟,未來的表弟妹好點了嗎?”

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她更不能讓王爺留下。

韓曉君聽到戈楚菡的問話,心在滴血。

原來,這枝救她命的紫色萬年人參是風輕揚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拿來的,這一切的恩怨,不斷地鞭策著她的心,心上的傷口血不斷汩汩地流著。

她終於知道了濮陽耀愛的人是誰,如果不愛她,又怎麽會任由她把他珍藏的紫色萬年人參送予風輕揚。一想到他們夫婦對她的‘關愛’,勾引她內心更強烈的絕望與憤恨。

“還要感謝表姐的贈藥之情,否則曉兒命危矣。”

風輕揚淡淡的感謝,更惹來了濮陽耀的懷疑。以風輕揚的性格,為一個女子滯留睿州一年多不算,還為了她,行竊不成再轉乞求。只有這個女人不知怎麽一回事,竟然真敢把蒼國國君暫放在他府上的紫色萬年人參送人。

她可以不知道這枝紫色萬年人參意味著什麽,風輕揚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沒有了它,戰爭就會隨之而來。

戈楚菡內心氣得要命,臉上卻淺笑如靨,對上冰冷的濮陽耀。

“王爺,妾身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好嗎?”

等她回去向王爺解釋清再來質問他,她絕不能讓表弟娶這種醜得要命的病女子。確定是她,殺!

濮陽耀輕擰一下眉頭,討厭她的惺惺作態,後想到了什麽,最終嗯了一下。

巨大的存在感消失後,韓曉君倏地睜開雙眼,哀莫大於心死。

風輕揚難過地看著她。

“曉君,對不起。”

他似乎又做錯事了。

韓曉君怔怔地對上他,低喃。

“我寧願死。”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吃下濮陽耀的東西,對他的愛,早已隨風消失。連恨,她都只敢深深放在心底。

倏然見到被面上有水珠降落,她伸出手去接,原來它們來自她的眼內。

韓曉君無聲的哭泣,令風輕揚突然手足無措,最終他坐在了她的邊上,為她輕拭去淚水,歉意萬分的道歉。

“曉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心裏非常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但要他知道有救她的良藥而不去要,他做不到。情願她恨他,他也要救活她。這一輩子唯有她幸福了,他背的十字架才會消失,否則一輩子他的良心難安。

韓曉君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不怪他,如果不是他,現在的她是一具屍體了。

“輕揚,我想現在就離開這裏。”

一年多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他們兩個人相遇。真的到來時,才發現,世界真的很小,小的讓她震驚。

“只要你願意,我馬上準備。”

風輕揚堅定承諾的話,讓韓曉君的心暖了許多。

“嗯,你馬上看看外面有人監視沒有,如果沒有,馬上離開。”

濮陽耀心細如塵,她現在雖然醜陋不堪,還是怕他認出她來。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這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無法面對他,唯有逃得遠遠的,一輩子不再見。

風輕揚震驚片刻,立即明白了韓曉君的話,更為自己的粗心而自責不已。

韓曉君在風輕揚離開之後,咬著牙,不管渾身無力,顫抖著手為自己穿好了衣服,一想到濮陽耀對付她的狠戾,她嚇得牙齒上下打架,哪還管得了什麽,直接從床上跌落在地上,顧不得疼痛,一步一步爬到輪椅面前,人還未坐在了輪椅上,門突然又再次被強行踹開。

強烈的冷空氣,及劇烈的聲音,韓曉君如驚弓之鳥般盯向門外,見到來人是他時,她直接癱軟在地。她內心的害怕,終於成真了。想到又要面對他的折磨,她渾身簌簌發抖。

濮陽耀見地上女子狼狽的樣子,想到她的身份,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戾氣。

“怎麽會如此不小心。”

看似關心的話,從他的嘴裏出來,仿佛是地獄的勾魂使者。

韓曉君的心跳得飛快,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你把他們怎麽了?”

濮陽耀絕不允許任何人欺騙他,不用想,風輕揚肯定是被他抓起來了。

濮陽耀毫無憐惜地抓起韓曉君,直接丟在床上,陰鷙著一張臉看向這個水性揚花的女子。

“我說過,你就算是死也不能離開睿王府。”

她竟然敢給他戴綠帽子,這份恥辱他要她十倍還給他。得知她死了,被戈楚菡那個笨女人派人丟到亂葬崗時,他雖沒有說什麽。卻轉身跑到那,看到一具被野狗撕裂的女屍,他的心瞬間停止跳動。

那個晚上,他殺光了所有的野狗為她陪葬。站在那碎裂的屍體邊,他站至天明。他不知道那個感覺是什麽,卻知道一樣屬於他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

忽然間,鬼影傳出消息,說風輕揚在一年多前救了一個女子。時間吻合,所以,他明知會為兩國造成戰爭,也故意由戈楚菡那個蠢女人將紫色萬年人參大方給風輕揚,他也才有借口出現在這。否則以風輕揚偷竊不成,有那麽容易離開王府嗎?更不要說那枝人參,會這樣隨便放在那裏讓戈楚菡看到嗎?

沒有想到看到床上的女子一副厲鬼模樣,他不敢相信會是她。可是內心又想是她,矛盾糾結著他。

準備放棄了,無意中卻聽到那個小男孩嘴裏喊著什麽曉君姐姐,他知道他要找的人真的活著。狂喜充滿了他的腦海,迫不及待地折回。

在想到她背叛他的一幕,他渾身瞬間冰冷,恨自己的情緒受她牽引,氣得他踹開門,發洩自己的不滿。

韓曉君被他丟在床,渾身痛得說不了話,冷汗不斷地冒出。

濮陽耀眼內的憐惜一閃而逝,說出的話卻冰冷而無情。

“怎麽,說不了話了嗎?”

韓曉君咬緊牙齦,想讓暈眩的感覺消失,最終無法控制,人,終於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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