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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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又嫌棄家裏的菜不好吃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怎麽不聊了？是我來的不巧，打擾你們了？”
顧晏清自顧自地坐在虞木棠旁邊。
將唐贏上下打量了一遍，結論是啥也不是, 比不上自己半根頭發。
“怎麽不給我介紹一下？”顧晏清朝著虞木棠露出一個死亡微笑。
“這是唐贏，剛認識的一個朋友。”
剛認識就敢約出來吃飯！
顧晏清憋著一口氣，“加微信了嗎？”
“沒……”
“怎麽不加一下？要不然以後也不方便聯系啊，你說呢？這萬一錯過了, 以後打著燈籠都難找。”
虞木棠硬著頭皮，“不了吧……”
“那加一下吧。”
唐贏說著把微信二維碼遞了過來。
“那個，我……”
顧晏清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直接搶過他的手機，掃上了微信。
“這不就對了, 以後聊天、約飯多方便，是不是啊？”顧晏清咬牙切齒地擠出最後幾個字。
“對了, 你有女朋友嗎？”顧晏清的戰火突然轉移到唐贏身上。
“沒。”
“那就是想要一個男朋友了, 我們家小棠多合適，單說樣貌就夠出挑, 外面追他的人都排到了法國。不考慮一下？”
“我最近正打算搞點生意做做，唐先生你覺得賣帽子怎麽樣？顏色特別鮮亮。回頭你們在一起後我給你也送一頂。”
他喋喋不休笑得詭異, 打開手機裏，一頂頂綠色的帽子，確實鮮亮。
唐贏：“……”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是正主兒找上門來了。
“抱歉, 我不知道他……”
“沒事, 不用在意我, 反正我就是他一個普通的男、朋、友！”
唐贏招架不住他這唇槍舌戰, 當場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虞木棠坐在原地, 臉色也不太好看, 眼前的菜色一口沒動，他也沒什麽胃口吃，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
虞木棠沒有說話，腳步更快了幾分。
“虞木棠！”顧晏清三步並做兩步跟上了他，拽住他的胳膊。
“你生氣了？分明是你劈腿，你憑什麽生氣？”
虞木棠簡直要被他氣笑：“我劈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劈腿了？我只是跟他吃個飯，說一下炸彈的事情，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這麽針對我的朋友？顧晏清，你才到底什麽意思？”
顧晏清：“朋友？你和他才剛認識多久，現在只是吃個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發展成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我看那個人分明就是對你不懷好意？”
虞木棠：“各個不懷好意，我幹脆不要出門好了！上次是陸旭，這次是唐贏，我看我也不用交朋友，一輩子圍著你轉算了。”
眼看著虞木棠好像真的生氣了。
顧晏清語句這才軟了一些，“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和梁棟吃飯，和柯西吃飯，但是陸旭他們幾個就是對你有想法。”
“那我真是謝謝你這麽誇我，我是金子還是銀子？誰都對我有意思，怎麽就算有意思了？照你這麽說，你和金明天天在一起，我還覺得你們兩個有意思呢。”
兩個人站在路邊上吵得天翻地覆，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側目。
虞木棠看了一眼，默默戴上了口罩，挪到了一個靜謐的地方繼續吵。
“你看不出來那是因為你瞎，你鼻子上那兩個眼珠子就是出氣兒用的，所以你也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將近十年！”
他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怒吼出這句話。
說出來後，整個心底壓的大石頭好像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虞木棠怔在當場，他自然是記不起來顧晏清喜歡他這麽多年，只是隱隱感覺心裏好像壓著什麽東西呼之欲出，腦海中又有什麽東西要迸發。
顧晏清好像也冷靜了下來，他就站在燈光下，整個身影顯得落寞。
他仰面站著，不讓那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苦笑一聲：“我高三認識你，冬令營我們分明相處的那麽好，可是你呢……”
“你不告而別，而不過半年的光景，你把我忘得幹幹凈凈！”
“我沒考上你的學校，我去找你，你知道你怎麽說呢？你笑著問我我們認識嗎？呵呵，整整一年，我日日去看你，看著你和別人說笑從我面前走過，偏偏對我一臉茫然。”
“我四處打聽你的情況，他們說你大三保送本校，我拼了命像你一樣跳級好不容易考到華清，我跟在你屁股後面整整一年，你終於跟我表白，但是……”
他說話的聲音開始發顫，甚至帶上了鼻音。
“你又一次不告而別，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你申請提前答辯畢業，恐怕我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你現在告訴我，我和那些男人比，我到底差在哪兒？”
虞木棠想要解釋：“我不是說你差，你比任何人都好，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點兒……”
他的話還沒話就被顧晏清打斷。
“你應該不記得了，那一年表白墻上曾經連續一個月都有你的名字，可惜你後來說你從來不看表白墻，我費盡心思寫了一個月的情詩全都成了泡影。”
虞木棠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深呼一口氣，淡淡道：“那你記不得再後來有人在表白墻發了整整一千字的表白信來表白你，可惜你也沒看到。”
“什麽？”
“5月20號，你問我有沒有看過表白墻，我說沒有，5月21號，表白墻出現一封向你告白的信。”
他扶了扶鏡框：“是我寫的……”
顧晏清瞪大了眼睛，“你……”
“你沒有跟我說過。”
“我說過的，晏清，5月22號，我說表白墻上有人向你告白，你說表白墻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人會看，你才不會在意那些東西。”
“不是，那時候我……我不知道是你……”他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清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不對！”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記起來了？”
一陣風吹過，嗓子有些癢，虞木棠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感覺腦中有些難受，他砸了砸太陽穴的位置。
“是，所有，都想起來了，咳咳……”
“所以那一年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暗戀，是我們兩個人的互相暗戀。”
“我……咳咳……當初也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我生了一場病……咳咳……”
他站在路燈下，臉色愈發蒼白，劇烈的咳嗽聲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他朝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拉顧晏清，路燈下稀碎的灰塵懸浮，他的手看著格外冷白，好像沒有血色一樣。
“咳咳……”
“師兄！”
虞木棠還在咳嗽，腦海中上次車禍的傷口好像要炸裂一樣，太陽穴青筋突突地跳。
“師兄……”
顧晏清終於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攥住，那雙手現在冰冷無比。
他甚至來不及去開車，直接招了一個出租車，朝著醫院處飛馳。
一下子湧入而來的記憶，那些曾經被他刻意遺忘的，所有的所有此刻好像受到刺激全部被激發一樣。
他覺得自己的腦海就像一個快要爆掉的水管，腦中的某根神經突突地跳舞，一陣一陣刺痛，疼得他恨不得找個柱子撞死。
“咳咳……”
他伸著拳頭去砸太陽穴的位置。
“師兄師兄……”
“你要是疼的話，要不你咬我吧。”
他抓住虞木棠的手腕，將自己的胳膊送進去。
醫院長廊內，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湧入鼻尖，好像一下子把顧晏清拉回五年前，那時候他就坐在外面，甚至都不敢往裏張望。
顧晏清眼底通紅，一直在揪自己的頭發，心底怦怦直跳。
五年前是他害的師兄高燒不退，落下咳嗽的病根，五年後又是他害的師兄情緒激動，舊傷覆發。
如果……如果這次虞木棠能醒過來的話，他寧可、和虞木棠分手，保證從今往後都不再纏著他。
而此時外界一些不知名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
#疑似虞木棠和其金主顧晏清吵架#
#虞木棠私會情人，金主一怒之下將其打住院#
各種奇奇怪怪的詞條開始傳播，顧晏清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而虞木棠還沒有醒。
他穿著一身幹凈的藍白條病號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面無血色，唇瓣蒼白，要不是胸膛一起一伏他都要以為……
顧晏清沈了口氣，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必要防著唐挽餘了，這個時候還是要找到唐挽餘。
而吃瓜同樣沖在第一線的唐挽餘早就開始和同事們嘮起了自家哥哥的八卦。
“我之前還挺磕虞木棠和顧總的，原來他們是那種關系啊。”
“不會吧，顧總都為了虞老師上綜藝了，我感覺這種小道消息不可信。”
“有視頻有真相，他們倆在路燈下吵得很厲害。”
“對啊，還有人拍到虞木棠進了紅樓，那地方一般人可進不去。”
“我聽說虞木棠和唐文睿還有一腿……”
“怪不得他資源這麽好，一路爆火到現在，那他之前講高數一類的也是人設吧，高端人設真不容易啊。”
“他長那麽好看，要是我，我也想包養，難怪大佬搶著睡。”
“我怎麽覺得他和我們老板好像……”
“呸呸呸，別亂說話。”
七嘴八舌還在繼續討論虞木棠的事，唐挽餘聽完就想罵街。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哥哥才不會那種人，他和顧總是正常戀愛OK？”
“說話過一下腦子，別天天被營銷號帶節奏，他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吶。”
“唐挽餘，我們就是吃個瓜，你激動什麽？你是虞木棠的粉絲啊？”
“我特麽是……”
唐挽餘正要繼續罵，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挽餘……”
電話裏響起了顧晏清的聲音。
“你哥哥住院了，你來看看他吧。”
“怎麽回事啊？他好好的怎麽就住院了？你們倆昨天晚上到底幹嘛了？”
唐挽餘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收拾東西往外跑。
“唐挽餘，你去哪兒？”
經理叫住了他。
“我哥住院了，我去看看……”她跑得飛快，險些摔下臺階去。
“路上小心，別著急啊……”
經理還在後面忍不住提醒道。
正巧華萊路過，只看到了唐挽餘奔跑的背景，“怎麽回事？”
“一個剛入職的員工，叫唐挽餘，她哥哥住院了，去探望一下。”
華萊扶了扶鏡框，唐挽餘……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等等，唐挽餘、虞木棠，虞木棠今天又爆出來住院。
“嗯，給她多批幾天假。”
“好的，華特助。”
唐挽餘下車後馬不停蹄地往裏趕，電梯人多，她蹭蹭蹭地爬樓梯。
她到的時候正好碰見顧晏清在打電話。
“虞木棠的事必須壓下去，把宋參的事爆出來，實在不行，把那對夫妻離婚的事也爆出來……”
“晏清哥！”唐挽餘扶著墻，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道：“我哥、我哥……”
“醫生說問題不大，是之前車禍腦中血塊積壓，導致他失憶，現在受到刺激，記憶應該是要恢覆了。”
虞木棠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病房裏沒有人，只有藍色窗簾在飄著，他按按頭皮，感覺頭已經沒有那麽疼了，只是這段日子真的恍如隔世一般。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一種東西叫緣分，他為了顧晏清回國，可惜車禍失憶，偏偏他又見到了顧晏清，還陰差陽錯和他談起了戀愛。
“哥哥，你醒啦！”
唐挽餘拎著水壺進來的時候立刻一喜，像蝴蝶一樣飛撲進去。
“在醫院不要這麽咋咋呼呼的。”
熟悉的臉，熟悉的語氣，唐挽餘鼻頭一酸，她終於找到她的倒黴哥哥了。
“嗚嗚嗚……”唐挽餘抹了一把眼淚。
“你不知道，你之前說要回國，接著就沒了音信，我和爸媽也不知道你出事了，我這次回來聯系不上你才知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賣到山溝子裏給他們生孩子去了。”
虞木棠：“……”
關鍵是他也生不出來啊。
“好啦，我沒事了，爸媽呢？他們還在國外？”
“我聯系不上你後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聯系不上，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要我了。”
虞木棠無奈地揉揉她的頭發，“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倒杯水。”
唐挽餘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給你打的電話？”
唐挽餘自然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
“晏清哥去公司了，讓我過來伺候你。”
“他可真是的，之前三番五次不讓我見你，現在伺候人倒是想起我來了。”
“五年前你發高燒那次好像就是他通知我過來的。”
五年前……
虞木棠喝水的水一頓。
他撂下水杯，“我餓了，去弄點吃的回來。”
唐挽餘翻了個白眼，蹬蹬蹬又跑出去了，正好在走廊拐角碰上顧晏清。
“晏清哥，你來的正好，我哥醒了，正找你呢，你快進去，是不是也沒吃飯呢，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她說完又蹬蹬蹬地跑下了樓。
顧晏清立在原地，腳步遲遲沒敢往前邁一步，虞木棠最終還是什麽都想起來了，他也沒有資格再留在他身邊了。
他慢悠悠地晃到了病房門口，遙遙望了一眼。
陽光穿過窗子，那人正戴著眼鏡靠在床頭上翻書，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他抿著唇，腳步往前挪動，但很快又挪了回來，他不敢見虞木棠。
好像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深呼一口氣，轉身要走——
“晏清！”
虞木棠早就看到了他，只是見對方遲遲不進來，總覺得有些好笑。
顧晏清被他叫住，當場脊背一僵，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只是一個稱呼的語氣，他就知道虞木棠都想起來了。
印象中的師兄很皮，但性格遠不及失憶後的他悶騷，他從前年紀小，卻行事穩重，談吐風雅，旁人根本看不出來那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失憶後的虞木棠卻好像拋開了所有的枷鎖，不必因為年少成才而有一些所謂的壓力，他可以過得更肆意。
顧晏清站在床邊，他穿著一身很有壓迫感的黑色西裝，外套沒有系著扣子，露出中間的白色襯衣，那張狂野不羈的臉上卻有些拘束和小心翼翼。
“坐吧。”
分明是很平淡的語氣，顧晏清卻像是接到命令一樣，敦地一下坐下來。
虞木棠合上書本，緩緩摘下眼鏡，按按頭皮，準備將眼鏡放回桌上。
他剛伸出手去，就見顧晏清伸出手來接，他便順勢準備將眼鏡放在伸來的手心。
指尖劃過的觸感傳來，顧晏清猛地擡頭，恰好對上虞木棠的眼神，平淡無波，他嚇得連忙將手伸了回來。
然而虞木棠同時也松開了手，眼鏡啪地一聲落在地上，鏡片碎裂。
“對不起，對不起……”
顧晏清眼眶一紅，連忙蹲下身開始撿碎裂的鏡片，嘴裏還在不停地喃喃道歉。
呲地一下，他動作太快，鏡片直接劃破他的手，血珠不斷地往外冒。
“晏清！”
顧晏清像是沒聽到一個依舊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手心裏握著不少碎片，他試圖把這些拼起來。
“別撿了！”虞木棠下床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去護士站要個創可貼。”
顧晏清垂下眸子，鼻頭微紅，聞言鼻音嗯了一聲，像沒魂兒一樣往外走。
“走吧，我陪你去。”
虞木棠穿上鞋，越過那些碎片，陪他到護士站要了創可貼。
好在傷口裏沒有刺入碎片什麽的，簡單的消毒後，虞木棠輕輕吹了一口氣，拿著創可貼幫他貼好。
顧晏清一楞，清涼的氣息落在傷口上，他眼圈一紅，跟在虞木棠身後回了病房。
虞木棠找了東西把碎片清理幹凈，又爬回床前，翻找自己的衣物。
“我失憶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虞木棠突然開口道，開始解病號服上的紐扣。
“把門關上。”
顧晏清關上門，轉過身來背對著他，眼睛閉的緊緊的，睫毛都在顫抖。
“你今天怎麽回事？轉過來，眼睛睜開。”
顧晏清唰地一下轉過來，但是眼皮動了動，正好看到虞木棠脫了病號服，穿上自己的上衣，嚇得他一下子又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他就聽到一聲輕笑聲，臉頰瞬間又變得滾燙起來。
虞木棠搖搖頭，拉開窗簾，開始疊被子，準備出院。
“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虞木棠動作一頓：“可是我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行！你不能出院！”
顧晏清現在倒是堅定起來，死活不讓他出院。
“那好吧。”
虞木棠一攤手，又將被子散開，開始脫衣服，重新換上病號服，爬到床上躺好，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師兄……”
“要不，我們分、分手吧。”
“為什麽呢？我一覺醒來就被甩了？”
虞木棠表情一滯，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顧晏清站在門口處，盯著自己的腳尖，“我趁人之危，趁你失憶騙你……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對不起……你就當……”
提出分手後他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以後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他會再次不告而別。
虞木棠嘆了口氣，看來他這老婆內心戲真的很多。
“我是失憶，不是腦子壞了；我現在是恢覆記憶，不是被人奪舍了，所以我的記憶存在與否和我愛你是兩碼事。”
顧晏清頓時怔住，錯愕地看著他。
不該是這樣的，按照他的臆想，師兄恢覆記憶後應該會第一時間和自己分手，怎麽會說愛他這種話……
“過來，到我這兒來。”
虞木棠招了招手。
顧晏清慢吞吞地挪了過去，緊接著一雙手落在他腰間，整個人被騰空抱起，坐在虞木棠的腿上。
“師、師兄……”
顧晏清有些不自在，掙紮著想要下來。
“乖，腦子裏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平時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和言情劇。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分手的話，我答應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
虞木棠抓住他亂動的手，落下一吻，“我想重新追求你！”
正說著咣當一聲，唐挽餘一腳踢開了病房的門，手裏拎著大包小包，身後還跟著一堆來探望的人。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
唐挽餘大喊一聲，一腳踹開了門。
緊接著一眼看到顧晏清坐在虞木棠腿上，整個人埋在胸前，大鳥依人，虞木棠抱著他，還在摸人家的手。
靜——
“對不起，打擾了。”
“這種情況，確實應該關門。”
唐挽餘默默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9-21 21:47:01-2022-09-23 22:5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微笑007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笑007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海郎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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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清自顧自地坐在虞木棠旁邊。
將唐贏上下打量了一遍，結論是啥也不是, 比不上自己半根頭發。
“怎麽不給我介紹一下？”顧晏清朝著虞木棠露出一個死亡微笑。
“這是唐贏，剛認識的一個朋友。”
剛認識就敢約出來吃飯！
顧晏清憋著一口氣，“加微信了嗎？”
“沒……”
“怎麽不加一下？要不然以後也不方便聯系啊，你說呢？這萬一錯過了, 以後打著燈籠都難找。”
虞木棠硬著頭皮，“不了吧……”
“那加一下吧。”
唐贏說著把微信二維碼遞了過來。
“那個，我……”
顧晏清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直接搶過他的手機，掃上了微信。
“這不就對了, 以後聊天、約飯多方便，是不是啊？”顧晏清咬牙切齒地擠出最後幾個字。
“對了, 你有女朋友嗎？”顧晏清的戰火突然轉移到唐贏身上。
“沒。”
“那就是想要一個男朋友了, 我們家小棠多合適，單說樣貌就夠出挑, 外面追他的人都排到了法國。不考慮一下？”
“我最近正打算搞點生意做做，唐先生你覺得賣帽子怎麽樣？顏色特別鮮亮。回頭你們在一起後我給你也送一頂。”
他喋喋不休笑得詭異, 打開手機裏，一頂頂綠色的帽子，確實鮮亮。
唐贏：“……”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是正主兒找上門來了。
“抱歉, 我不知道他……”
“沒事, 不用在意我, 反正我就是他一個普通的男、朋、友！”
唐贏招架不住他這唇槍舌戰, 當場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虞木棠坐在原地, 臉色也不太好看, 眼前的菜色一口沒動，他也沒什麽胃口吃，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
虞木棠沒有說話，腳步更快了幾分。
“虞木棠！”顧晏清三步並做兩步跟上了他，拽住他的胳膊。
“你生氣了？分明是你劈腿，你憑什麽生氣？”
虞木棠簡直要被他氣笑：“我劈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劈腿了？我只是跟他吃個飯，說一下炸彈的事情，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這麽針對我的朋友？顧晏清，你才到底什麽意思？”
顧晏清：“朋友？你和他才剛認識多久，現在只是吃個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發展成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我看那個人分明就是對你不懷好意？”
虞木棠：“各個不懷好意，我幹脆不要出門好了！上次是陸旭，這次是唐贏，我看我也不用交朋友，一輩子圍著你轉算了。”
眼看著虞木棠好像真的生氣了。
顧晏清語句這才軟了一些，“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和梁棟吃飯，和柯西吃飯，但是陸旭他們幾個就是對你有想法。”
“那我真是謝謝你這麽誇我，我是金子還是銀子？誰都對我有意思，怎麽就算有意思了？照你這麽說，你和金明天天在一起，我還覺得你們兩個有意思呢。”
兩個人站在路邊上吵得天翻地覆，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側目。
虞木棠看了一眼，默默戴上了口罩，挪到了一個靜謐的地方繼續吵。
“你看不出來那是因為你瞎，你鼻子上那兩個眼珠子就是出氣兒用的，所以你也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將近十年！”
他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怒吼出這句話。
說出來後，整個心底壓的大石頭好像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虞木棠怔在當場，他自然是記不起來顧晏清喜歡他這麽多年，只是隱隱感覺心裏好像壓著什麽東西呼之欲出，腦海中又有什麽東西要迸發。
顧晏清好像也冷靜了下來，他就站在燈光下，整個身影顯得落寞。
他仰面站著，不讓那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苦笑一聲：“我高三認識你，冬令營我們分明相處的那麽好，可是你呢……”
“你不告而別，而不過半年的光景，你把我忘得幹幹凈凈！”
“我沒考上你的學校，我去找你，你知道你怎麽說呢？你笑著問我我們認識嗎？呵呵，整整一年，我日日去看你，看著你和別人說笑從我面前走過，偏偏對我一臉茫然。”
“我四處打聽你的情況，他們說你大三保送本校，我拼了命像你一樣跳級好不容易考到華清，我跟在你屁股後面整整一年，你終於跟我表白，但是……”
他說話的聲音開始發顫，甚至帶上了鼻音。
“你又一次不告而別，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你申請提前答辯畢業，恐怕我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你現在告訴我，我和那些男人比，我到底差在哪兒？”
虞木棠想要解釋：“我不是說你差，你比任何人都好，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點兒……”
他的話還沒話就被顧晏清打斷。
“你應該不記得了，那一年表白墻上曾經連續一個月都有你的名字，可惜你後來說你從來不看表白墻，我費盡心思寫了一個月的情詩全都成了泡影。”
虞木棠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深呼一口氣，淡淡道：“那你記不得再後來有人在表白墻發了整整一千字的表白信來表白你，可惜你也沒看到。”
“什麽？”
“5月20號，你問我有沒有看過表白墻，我說沒有，5月21號，表白墻出現一封向你告白的信。”
他扶了扶鏡框：“是我寫的……”
顧晏清瞪大了眼睛，“你……”
“你沒有跟我說過。”
“我說過的，晏清，5月22號，我說表白墻上有人向你告白，你說表白墻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人會看，你才不會在意那些東西。”
“不是，那時候我……我不知道是你……”他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清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不對！”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記起來了？”
一陣風吹過，嗓子有些癢，虞木棠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感覺腦中有些難受，他砸了砸太陽穴的位置。
“是，所有，都想起來了，咳咳……”
“所以那一年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暗戀，是我們兩個人的互相暗戀。”
“我……咳咳……當初也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我生了一場病……咳咳……”
他站在路燈下，臉色愈發蒼白，劇烈的咳嗽聲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他朝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拉顧晏清，路燈下稀碎的灰塵懸浮，他的手看著格外冷白，好像沒有血色一樣。
“咳咳……”
“師兄！”
虞木棠還在咳嗽，腦海中上次車禍的傷口好像要炸裂一樣，太陽穴青筋突突地跳。
“師兄……”
顧晏清終於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攥住，那雙手現在冰冷無比。
他甚至來不及去開車，直接招了一個出租車，朝著醫院處飛馳。
一下子湧入而來的記憶，那些曾經被他刻意遺忘的，所有的所有此刻好像受到刺激全部被激發一樣。
他覺得自己的腦海就像一個快要爆掉的水管，腦中的某根神經突突地跳舞，一陣一陣刺痛，疼得他恨不得找個柱子撞死。
“咳咳……”
他伸著拳頭去砸太陽穴的位置。
“師兄師兄……”
“你要是疼的話，要不你咬我吧。”
他抓住虞木棠的手腕，將自己的胳膊送進去。
醫院長廊內，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湧入鼻尖，好像一下子把顧晏清拉回五年前，那時候他就坐在外面，甚至都不敢往裏張望。
顧晏清眼底通紅，一直在揪自己的頭發，心底怦怦直跳。
五年前是他害的師兄高燒不退，落下咳嗽的病根，五年後又是他害的師兄情緒激動，舊傷覆發。
如果……如果這次虞木棠能醒過來的話，他寧可、和虞木棠分手，保證從今往後都不再纏著他。
而此時外界一些不知名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
#疑似虞木棠和其金主顧晏清吵架#
#虞木棠私會情人，金主一怒之下將其打住院#
各種奇奇怪怪的詞條開始傳播，顧晏清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而虞木棠還沒有醒。
他穿著一身幹凈的藍白條病號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面無血色，唇瓣蒼白，要不是胸膛一起一伏他都要以為……
顧晏清沈了口氣，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必要防著唐挽餘了，這個時候還是要找到唐挽餘。
而吃瓜同樣沖在第一線的唐挽餘早就開始和同事們嘮起了自家哥哥的八卦。
“我之前還挺磕虞木棠和顧總的，原來他們是那種關系啊。”
“不會吧，顧總都為了虞老師上綜藝了，我感覺這種小道消息不可信。”
“有視頻有真相，他們倆在路燈下吵得很厲害。”
“對啊，還有人拍到虞木棠進了紅樓，那地方一般人可進不去。”
“我聽說虞木棠和唐文睿還有一腿……”
“怪不得他資源這麽好，一路爆火到現在，那他之前講高數一類的也是人設吧，高端人設真不容易啊。”
“他長那麽好看，要是我，我也想包養，難怪大佬搶著睡。”
“我怎麽覺得他和我們老板好像……”
“呸呸呸，別亂說話。”
七嘴八舌還在繼續討論虞木棠的事，唐挽餘聽完就想罵街。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哥哥才不會那種人，他和顧總是正常戀愛OK？”
“說話過一下腦子，別天天被營銷號帶節奏，他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吶。”
“唐挽餘，我們就是吃個瓜，你激動什麽？你是虞木棠的粉絲啊？”
“我特麽是……”
唐挽餘正要繼續罵，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挽餘……”
電話裏響起了顧晏清的聲音。
“你哥哥住院了，你來看看他吧。”
“怎麽回事啊？他好好的怎麽就住院了？你們倆昨天晚上到底幹嘛了？”
唐挽餘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收拾東西往外跑。
“唐挽餘，你去哪兒？”
經理叫住了他。
“我哥住院了，我去看看……”她跑得飛快，險些摔下臺階去。
“路上小心，別著急啊……”
經理還在後面忍不住提醒道。
正巧華萊路過，只看到了唐挽餘奔跑的背景，“怎麽回事？”
“一個剛入職的員工，叫唐挽餘，她哥哥住院了，去探望一下。”
華萊扶了扶鏡框，唐挽餘……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等等，唐挽餘、虞木棠，虞木棠今天又爆出來住院。
“嗯，給她多批幾天假。”
“好的，華特助。”
唐挽餘下車後馬不停蹄地往裏趕，電梯人多，她蹭蹭蹭地爬樓梯。
她到的時候正好碰見顧晏清在打電話。
“虞木棠的事必須壓下去，把宋參的事爆出來，實在不行，把那對夫妻離婚的事也爆出來……”
“晏清哥！”唐挽餘扶著墻，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道：“我哥、我哥……”
“醫生說問題不大，是之前車禍腦中血塊積壓，導致他失憶，現在受到刺激，記憶應該是要恢覆了。”
虞木棠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病房裏沒有人，只有藍色窗簾在飄著，他按按頭皮，感覺頭已經沒有那麽疼了，只是這段日子真的恍如隔世一般。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一種東西叫緣分，他為了顧晏清回國，可惜車禍失憶，偏偏他又見到了顧晏清，還陰差陽錯和他談起了戀愛。
“哥哥，你醒啦！”
唐挽餘拎著水壺進來的時候立刻一喜，像蝴蝶一樣飛撲進去。
“在醫院不要這麽咋咋呼呼的。”
熟悉的臉，熟悉的語氣，唐挽餘鼻頭一酸，她終於找到她的倒黴哥哥了。
“嗚嗚嗚……”唐挽餘抹了一把眼淚。
“你不知道，你之前說要回國，接著就沒了音信，我和爸媽也不知道你出事了，我這次回來聯系不上你才知道。”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賣到山溝子裏給他們生孩子去了。”
虞木棠：“……”
關鍵是他也生不出來啊。
“好啦，我沒事了，爸媽呢？他們還在國外？”
“我聯系不上你後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聯系不上，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要我了。”
虞木棠無奈地揉揉她的頭發，“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倒杯水。”
唐挽餘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給你打的電話？”
唐挽餘自然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
“晏清哥去公司了，讓我過來伺候你。”
“他可真是的，之前三番五次不讓我見你，現在伺候人倒是想起我來了。”
“五年前你發高燒那次好像就是他通知我過來的。”
五年前……
虞木棠喝水的水一頓。
他撂下水杯，“我餓了，去弄點吃的回來。”
唐挽餘翻了個白眼，蹬蹬蹬又跑出去了，正好在走廊拐角碰上顧晏清。
“晏清哥，你來的正好，我哥醒了，正找你呢，你快進去，是不是也沒吃飯呢，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她說完又蹬蹬蹬地跑下了樓。
顧晏清立在原地，腳步遲遲沒敢往前邁一步，虞木棠最終還是什麽都想起來了，他也沒有資格再留在他身邊了。
他慢悠悠地晃到了病房門口，遙遙望了一眼。
陽光穿過窗子，那人正戴著眼鏡靠在床頭上翻書，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他抿著唇，腳步往前挪動，但很快又挪了回來，他不敢見虞木棠。
好像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深呼一口氣，轉身要走——
“晏清！”
虞木棠早就看到了他，只是見對方遲遲不進來，總覺得有些好笑。
顧晏清被他叫住，當場脊背一僵，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只是一個稱呼的語氣，他就知道虞木棠都想起來了。
印象中的師兄很皮，但性格遠不及失憶後的他悶騷，他從前年紀小，卻行事穩重，談吐風雅，旁人根本看不出來那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失憶後的虞木棠卻好像拋開了所有的枷鎖，不必因為年少成才而有一些所謂的壓力，他可以過得更肆意。
顧晏清站在床邊，他穿著一身很有壓迫感的黑色西裝，外套沒有系著扣子，露出中間的白色襯衣，那張狂野不羈的臉上卻有些拘束和小心翼翼。
“坐吧。”
分明是很平淡的語氣，顧晏清卻像是接到命令一樣，敦地一下坐下來。
虞木棠合上書本，緩緩摘下眼鏡，按按頭皮，準備將眼鏡放回桌上。
他剛伸出手去，就見顧晏清伸出手來接，他便順勢準備將眼鏡放在伸來的手心。
指尖劃過的觸感傳來，顧晏清猛地擡頭，恰好對上虞木棠的眼神，平淡無波，他嚇得連忙將手伸了回來。
然而虞木棠同時也松開了手，眼鏡啪地一聲落在地上，鏡片碎裂。
“對不起，對不起……”
顧晏清眼眶一紅，連忙蹲下身開始撿碎裂的鏡片，嘴裏還在不停地喃喃道歉。
呲地一下，他動作太快，鏡片直接劃破他的手，血珠不斷地往外冒。
“晏清！”
顧晏清像是沒聽到一個依舊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手心裏握著不少碎片，他試圖把這些拼起來。
“別撿了！”虞木棠下床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去護士站要個創可貼。”
顧晏清垂下眸子，鼻頭微紅，聞言鼻音嗯了一聲，像沒魂兒一樣往外走。
“走吧，我陪你去。”
虞木棠穿上鞋，越過那些碎片，陪他到護士站要了創可貼。
好在傷口裏沒有刺入碎片什麽的，簡單的消毒後，虞木棠輕輕吹了一口氣，拿著創可貼幫他貼好。
顧晏清一楞，清涼的氣息落在傷口上，他眼圈一紅，跟在虞木棠身後回了病房。
虞木棠找了東西把碎片清理幹凈，又爬回床前，翻找自己的衣物。
“我失憶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虞木棠突然開口道，開始解病號服上的紐扣。
“把門關上。”
顧晏清關上門，轉過身來背對著他，眼睛閉的緊緊的，睫毛都在顫抖。
“你今天怎麽回事？轉過來，眼睛睜開。”
顧晏清唰地一下轉過來，但是眼皮動了動，正好看到虞木棠脫了病號服，穿上自己的上衣，嚇得他一下子又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他就聽到一聲輕笑聲，臉頰瞬間又變得滾燙起來。
虞木棠搖搖頭，拉開窗簾，開始疊被子，準備出院。
“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虞木棠動作一頓：“可是我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行！你不能出院！”
顧晏清現在倒是堅定起來，死活不讓他出院。
“那好吧。”
虞木棠一攤手，又將被子散開，開始脫衣服，重新換上病號服，爬到床上躺好，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師兄……”
“要不，我們分、分手吧。”
“為什麽呢？我一覺醒來就被甩了？”
虞木棠表情一滯，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顧晏清站在門口處，盯著自己的腳尖，“我趁人之危，趁你失憶騙你……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對不起……你就當……”
提出分手後他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以後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他會再次不告而別。
虞木棠嘆了口氣，看來他這老婆內心戲真的很多。
“我是失憶，不是腦子壞了；我現在是恢覆記憶，不是被人奪舍了，所以我的記憶存在與否和我愛你是兩碼事。”
顧晏清頓時怔住，錯愕地看著他。
不該是這樣的，按照他的臆想，師兄恢覆記憶後應該會第一時間和自己分手，怎麽會說愛他這種話……
“過來，到我這兒來。”
虞木棠招了招手。
顧晏清慢吞吞地挪了過去，緊接著一雙手落在他腰間，整個人被騰空抱起，坐在虞木棠的腿上。
“師、師兄……”
顧晏清有些不自在，掙紮著想要下來。
“乖，腦子裏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平時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和言情劇。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分手的話，我答應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
虞木棠抓住他亂動的手，落下一吻，“我想重新追求你！”
正說著咣當一聲，唐挽餘一腳踢開了病房的門，手裏拎著大包小包，身後還跟著一堆來探望的人。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
唐挽餘大喊一聲，一腳踹開了門。
緊接著一眼看到顧晏清坐在虞木棠腿上，整個人埋在胸前，大鳥依人，虞木棠抱著他，還在摸人家的手。
靜——
“對不起，打擾了。”
“這種情況，確實應該關門。”
唐挽餘默默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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