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漸漸加重, 顧晏清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扔掉了地上，襯衣皺巴巴地掛在身上。

漆黑鋥亮的皮鞋踮起一點腳尖，白色球鞋漸漸逼近, 不給他一點移動的空間。

撕拉一聲，虞木棠用力一扯，襯衣扣子處直接崩開，領帶松散, 衣衫敞開，那只手向內伸去，直接抽走了他的腰帶。

虞木棠依舊死死捏著顧晏清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撩開自己的上衣, 順著肌理紋路一路向上。

“喜歡嗎？”

虞木棠突然湊近他耳邊輕輕吹著熱氣，顧晏清瞬間害羞到紅了耳根子。

虞木棠卻嗤笑一聲, “你裝什麽？你給我下藥不就是為了這個？”

他反手扯了下那礙眼的白色襯衣，入目的卻是一些刺眼的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眼便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誰幹的？”

虞木棠眸子裏突然跳動起不知名的火焰, 掐著顧晏清的肩膀質問道。

聲音低沈沙啞，帶著不可遏制的怒氣。

“是、你……啊……啊……”

這分明是昨天虞木棠故意弄出來的痕跡, 然而現在某人完全不記得了。

顧晏清還沒說完，便見那人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他鎖骨處, 直接覆蓋了之前的吻痕。

一塊更大的痕跡完美地遮蓋了原來即將散下去的紅痕。

然而虞木棠並不滿意，他盯上下一個紅痕，他要他的氣息完全覆蓋住曾經顧晏清身上的其他氣息……

不等顧晏清反應過來, 整個人隨即騰空而起被丟到了大床上,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抓著白色床單, 唇角帶著一絲接吻後留下的銀絲, 額間碎發被汗水打濕, 雙頰緋紅, 眼角濕潤。

隔著襯衣的粗糙感，舌尖拂過，皮膚從濕透的襯衣內浸透出來。

“過來。”

虞木棠手指勾住他的下巴，看著他這個樣子，更是忍不住想欺負他，把他欺負哭才好。

顧晏清下巴被人擡起，高昂的脖頸如白天鵝般揚起。

“乖，聽話！”

虞木棠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音色低沈磁性。

溫熱的指尖在顧晏清唇角輕輕掃過。

“別……”

“嗯？但是我看你好像不是這麽想的？”

虞木棠輕笑一聲，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顧晏清滿眼淚痕，“不行，我不行了，師兄……”

他掙紮著試圖逃離這裏，然後剛爬兩步，又被抓著胳膊拽了回來。

任由他哭喊著，虞木棠從手腕上摘下一只小皮筋，翻過顧晏清的身體將他雙手高舉過頭綁住，看著他滿臉淚痕，雙頰紅暈。

他翻身壓了上去，額頭頂住顧晏清的額頭，頭發落在顧晏清臉頰上，癢癢的。

“癢……”

虞木棠眼底半分清醒半分迷離，視線落在綁著他雙手的皮筋，突然眼神一滯，忽而又落在自己的長發上面。

“不對，我的頭發怎麽會這麽長？”虞木棠怔在當場，呆楞楞地看著自己。

他死死按壓著太陽穴的位置。

今夕到底是何年？

過於錯亂的記憶開始有些混淆。

顧晏清見狀強忍著渾身的酸軟坐起身來查看他的情況，“怎麽了？是不是頭疼了？”

“晏清……”

忽而虞木棠喃喃一聲，“我回來了。”

他伸手撩了下顧晏清額間被汗水打濕的碎發，語氣輕柔。

“對不起，我後悔了。”

“這五年我一直在想你，如果當時我冷靜下來思考就該知道不是你……”

“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心思單純，你怎麽會做那種事情，對不起。”

“你……”

這次是真的想起來了嗎？

顧晏清被他帶的也幾乎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

“嗯……”

虞木棠俯身伸手捏著顧晏清的手腕一把將他帶入懷裏，緊緊擁入，如同重獲珍寶一般。

顧晏清窩在他懷裏小聲啜泣，眼淚落在對方身上，一瞬間有一種沈冤得雪的感覺。

“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找你！”

虞木棠抱著他，忽有冷風吹過，他掀起一旁的被子將顧晏清裹上，抱著他躺好。

顧晏清臉頰一紅，“那個……我、我要去洗一下……”

他慌忙掀開被子，可惜他高估了自己，雙腳沾地的一瞬間，渾身的酸軟再次襲來，雙腿一軟直楞楞地向前撲去。

剎那間一雙有力的臂彎從背後環住了他。

“我抱你去。”

虞木棠將他騰空抱起，顧晏清臉頰一紅，輕嗯了一聲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旋即滿臉通紅地將臉埋在他脖間。

浴室水聲嘩嘩響起，虞木棠站在他身後，視線落在他身上的痕跡。

“這些……”

他的指尖落在那些痕跡上，“是你的新男朋友弄出來的嗎？”

“什麽？”

顧晏清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來晚了，是麽？你交了新的男朋友，你和他已經……”

顧晏清：？？

一時之間他實在沒明白虞木棠到底說什麽。

反應了好久才理解過來，虞木棠這是酒精高度敏感，導致記憶錯亂，根本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此時虞木棠的記憶中現在應該回國後他們初次見面。

“對不起。”虞木棠將頭埋在他鎖骨間，張口咬了下去，渾身散發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我回來了，和他分手好不好？他長什麽樣子？對你好嗎？”

“這……”

顧晏清竟有些不知道怎麽答。

他也確實是第一次見吃醉蟹導致自己記憶錯亂，然後自己綠自己的人。

虞木棠見他猶豫，混合著水珠硬是又一次把他身上刺眼的紅痕覆蓋了一遍。

又來？

這一次恐怕真的要好幾天消不下去了。

顧晏清只能祈禱這是最後一次記憶錯亂，要不然別說明天，恐怕這幾天他都難出門了。

酒店的浴室裝著扶手，顧晏清真的忍不住感謝他們如此人性化的設計，讓他不至於連個支撐點都沒有。

只是扶手面前的鏡子上半起霧氣，虞木棠伸手拿旁邊的毛巾擦幹了霧氣，故意掰著他的下巴讓他看清全身鏡前的兩人。

顧晏清忍不住打顫，看著鏡子裏滿身痕跡的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試圖伸手去將那些東西洗出來，但是廢了半天勁，只弄出來一點兒，只能眼巴巴地求助虞木棠。

虞木棠輕笑一聲，幫他沖洗幹凈。

“晏清，明天帶我見見他好嗎？”

“誰？”

“你的新男友。”

顧晏清：“……”

他輕輕敲擊著鏡面，“你不是見到了？”

虞木棠像沒聽見一樣，拿浴巾將他裹住，一只手扛著他重新丟到床上。

顧晏清輕嘆一聲，艱難地爬起從地板上找到他的手機。

開機，打開微信，找到金明。

【我明天不去公司了，有事打電話】

“他就是你的新男友嗎？”

“不是……”

“不是？我不信！但是我相信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他奪過顧晏清的手機，按下關機鍵，再次打開，屏幕亮起，面前的屏保赫然還是他們兩人的合照。

就當顧晏清以為又是一場惡戰時，虞木棠卻突然拿被子將兩個人裹住。

“睡吧，不鬧你了。”

對上顧晏清不可思議的眼神，虞木棠輕輕一挑眉，“難道你還想繼續？”

顧晏清打了個哆嗦連忙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趴在他懷裏，很快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

淩亂的房間，白色床單上還沾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地板上撕地亂七八糟的衣物，以及自己身上奇奇怪怪的牙印。

虞木棠頂著一頭雞窩毛坐直身子，滿臉懵逼，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居然還是在酒店的大床房醒來！

下一步不會就要去開情趣酒店了吧？！

他按按太陽穴，腦海中的片段只記得顧晏清的姐姐請他們吃螃蟹，顧晏喬走後他們打包螃蟹準備回家……

所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想起來，那螃蟹好像是醉蟹！

他吃了個醉蟹把自己吃暈了！

他往下探去，被窩裏顧晏清還睡得正香，大概是被陽光照到臉上，卷曲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說著夢話。

虞木棠俯身湊近他。

“真的不要了……”

聽見他夢話的內容，虞木棠瞬間動作頓在半空中，難道昨晚自己獸性大發又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透過一絲光亮，他還能看到顧晏清身上淩亂明顯的痕跡，他猛地蓋上被子。

他平時就算喜歡故意弄出一些痕跡，也不會留下這麽重的痕跡吧。

他嘆了口氣，試圖從地板上撿起衣裳，但他的那件短袖揉的皺巴巴的，還有些幹涸的東西沾著，怕是不能穿了。

顧晏清的襯衣扣子已經全部被扯壞了，只有那件西裝外套還算是完好。

虞木棠糾結半天還是撿著顧晏清那件襯衣披上，在套上外套，系上扣子勉強能遮住破碎的衣物。

“你怎麽穿我的衣裳？”

顧晏清醒來的一瞬間正好看到虞木棠披上他的襯衣和外套，睡眼朦朧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虞木棠轉過身來將自己那件短袖扔到床上，“你確定我穿著這個出門？”

顧晏清臉色一紅，“那我穿什麽？”

“你、光著吧……”

虞木棠輕笑一聲，拾起顧晏清的褲子，系上腰帶。

他將衣服扯著舒展了一些，筆直的西裝褲裝著修長的雙腿，黑色西裝襯的他整個人文質彬彬，他捏著顧晏清的下巴俯身親了一下，勾唇一笑，反而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顧晏清往被窩裏鉆了鉆，身上依舊提不上力氣，渾身腰酸腿疼。

“乖，等我出去給你買兩套衣服。”

虞木棠就這麽穿著顧晏清的西裝戴好口罩出了門，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拎著兩套衣服和一袋子藥膏。

顧晏清還蒙在被子裏，沒臉見人一般躲著，只留兩只眼睛提溜著看著他。

“外面可買不到你衣裳的材質，將就穿吧。”

顧晏清的西裝都是定制量身裁制，價值千金，外面的衣服店自然是買不到的。

他只能簡單挑了幾件能出門的衣裳。

紙袋子裏裝了兩套衣物，顧晏清展開一看，居然是同花色同款式的兩件，所以……這算是情侶裝嗎？

都是簡單的白色短袖，這套衣服走的是清新文藝風，整體藍白色調，清新涼爽。

虞木棠麻溜兒地脫下身上那套西裝，一擡眼就看見顧晏清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腰。

“你什麽意思？大早上的……變態啊。”

虞木棠嚇得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裏跑，生怕慢一步顧晏清追了上來。

顧晏清摸摸鼻子，他只是一時沒忍住看了兩眼春光，他坐起身捶了捶自己後背的腰，真要再來一次，他也受不住。

虞木棠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顧晏清也換了新衣服，“還挺合身。”

“等下，忘了跟你說，先把衣服脫了，我買了一些散淤青的藥膏。”

顧晏清死死捏著被角，視線落在了透明塑料袋子裏的那些藥膏上面，臉頰發燙。

虞木棠走過來掀開被子，將他衣服撩起來，入眼可見的全是各種痕跡，他拿著藥膏的手忍不住一抖。

“這都是昨晚我幹的？”

“嗯，你幹的，很厲害，很猛！”

可太猛了，關鍵是還換了兩次身份，每次記憶錯亂都恨不得弄死他一次。

虞木棠猝不及防老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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