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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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榮兩家聯姻並舉辦了盛大的婚禮在上海也是被人津津樂道了很長一段時間，婚禮的過程細節也都被報紙一一報道，從他們接親到喜宴包括靈兮答題都有寫得一清二楚。
這篇報道同時也引起了藤田的註意，但是他關註的點不是這場婚禮如何的盛大，而是那個叫李靈兮的女孩子是美國著名大學物理專業的高材生，這讓他心裏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找不出哪裏不對但就是直覺裏覺得這個點有問題，出於一個特工的謹慎，藤田把這份報紙小心的放進了抽屜裏，也許之後的某一天他會想起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明樓和明誠這邊，他們如往常一般正常下班，回到家裏令舒就迎了上來此時她懷孕三個多月了尖尖的下巴已經開始有些圓潤了，她接過明樓手裏的西裝外套又給他端了一杯茶，自結婚以來只要令舒在家二人便天天如此，等喝完一盞茶兩人便會一起去書房沙發上坐下來，明樓會拿上一本書給令舒讀一段，算是做胎教了。
這樣的事情阿誠現在已經麻木了，他突然就理解了每次他和靈兮旁若無人的做一些親密舉動，明臺為什麽會那麽生氣了，果然秀恩愛什麽的真的有點兒討厭，他也要去找靈兮秀一秀才好。
心隨意動，才想到靈兮呢，靈兮就出現在二樓他們的新房門口，正趴在欄桿上喊他，“阿誠哥你回來啦，你快上來我在整理東西呢，你快來幫我。”
阿誠擡頭笑著跟她招手，“好，我就來。”
***
關於新房，是很早就裝修好了的，家具什麽的也都弄好了，只是因為沒辦婚禮所以兩人一直都沒有住進去，這中間兩人就像螞蟻搬家一般偶爾塞一點東西過來，偶爾會在這個房間坐一坐，只是等阿誠進來以後才發現地毯上就放了一本相冊，其餘的地方整整齊齊壓根就沒有要整理的地方，再看靈兮的表情哪裏還有之前那笑顏如花的樣子，“都整理好啦？”
靈兮牽著阿誠的手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她把相冊翻開遞給阿誠，“阿誠哥你看看這兩張照片有什麽不同嗎？”
阿誠很疑惑不知道靈兮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接過相冊仔細看了看，兩張照片都是他們小時候的照片了，“一張是明臺和大哥，一張是我和大哥，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嗎？”靈兮都有些咬牙切齒了，自從發現這個事她已經生氣一天了，她從口袋裏把懷表拿了出來塞給阿誠，“你沒發現兩張照片上，都有同樣一塊懷表嗎？”
“懷表？！”阿誠的心裏一緊，再仔細看了看兩張照片果然有那塊懷表，一張掛在大哥脖子上一張掛在他自己的脖子上，阿誠覺得藥丸，其實他之前也一直想解釋的但是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看了看手裏的懷表放下相冊牽上靈兮的手，“這塊懷表本來是大哥的，是大哥的父親在大哥小時候送給他的，之後我不是被大哥帶在身邊嘛，大哥就把這塊懷表送給我了。”
“很好！”靈兮甩開阿誠的手，“所以桂姨之前說我收了大哥的東西說的就是這塊懷表是吧？因為你被明家收養和桂姨被趕出明家是同一天，所以桂姨不知道這塊懷表大哥送給你了對不對！”
阿誠挪到靈兮同側把她圈進懷裏，“好了靈兮你不要生氣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麽跟你說，而且那個時候是在執行任務真的不好說，再說知不知道這塊懷表是誰的有那麽重要嗎？”
“難道不重要嗎？！”靈兮看著阿誠一臉的不可置信，眼淚直接就沖出了眼眶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我什麽事都告訴你了，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明明有很多機會把這個事情說清楚的，但是你騙了我兩年！”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阿誠心想果然完了忙拿了手帕給靈兮擦眼淚， “靈兮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她推開阿誠飛快的起身沖出了新房，阿誠在後面怎麽喊她都完全聽不進去，便只能追上去了。
如意是令舒從榮家帶來的丫鬟，此時已經是晚飯時間她上樓來正準備喊阿誠和靈兮去吃飯呢，結果就看到靈兮哭著從新房裏沖了出來往自己房間去了，之後阿誠也從新房追了出來，她有些猶豫還是喊了一聲，“阿誠少爺靈兮小姐…要吃…晚飯了…”
當然阿誠只顧著追靈兮並沒有空理會如意，而如意也覺得奇怪，這是吵架了？
***
靈兮和阿誠吵架這事兒如意告訴了令舒，令舒又告訴了明樓，明樓都有些不相信往日裏他兩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麽可能會吵架呢！只是兩個人都沒有出來吃晚飯明樓才確定這必然是吵架無疑了。
明樓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大姐，又仔細回想了一番阿誠最近都做過什麽，才能讓這麽如膠似漆的兩人吵起來，似乎並沒有幹什麽能惹靈兮生氣的事啊，也就是被他派去煙花間取了一趟東西，還能有什麽事兒呢？
而此時靈兮的房間裏，阿誠正把靈兮抱在懷裏跟她解釋事情的由來，自從去年兩人因為回國的事情靈兮跟他冷戰了兩個月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了默契，如果有不高興的事情一定不能隔夜，當天就得解決了。
懷表的事情要從1937年11月12日淞滬會戰上海淪陷之後說起，明樓身為軍統的高級特工自然知道一些機密，他猜測上海淪陷南京應該也是守不住的，所以派阿誠回國去南京協助轉移一批我黨同志，那個時候他們沒有越洋電話，寫信通知就更不可能了，為了搶時間阿誠連著倒了十幾趟飛機終於耗時半個月從巴黎趕到了南京，一直到12月10日他任務完成和最後兩名同志匯合一起準備撤離，但是那個時候日軍已經攻破了光華門有一位同志受了傷，阿誠決定出去找一些藥品或者吃的，不然他們沒有車就靠雙腿走路沒被日本人抓估計也要餓死在路上了。
只是那個時候的南京城一片混亂，到處都彌漫著硝煙和硫磺的味道，漫天的塵土遮天蔽日的哪怕是有錢也找不到哪裏有吃的，更別說幹凈的水和藥了。就在阿誠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突然就闖進了一個墓園，然後他周身的世界就變了。
太陽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空氣裏彌漫著百合花和菊花的香味，完全聽不到任何的槍炮聲寧靜又安詳，哪怕周圍都是墳墓他都沒有感覺到陰森和害怕，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死了那裏是不是天堂。
也就是在這個墓園，阿誠第一次見到靈兮，那個時候她蹲在她父母的墓前用毛巾很仔細的把墓碑擦幹凈，而阿誠舉目四望整個墓園就只有這一個女孩兒在這裏，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去找她問路。
那是阿誠自成年之後第一次感到自卑，那段時間他忙來忙去完全沒有時間打理自己，他淋過雨摔過泥坑滾過馬路胡子拉碴還感冒了時不時的流一下鼻涕，啞著嗓子邋遢得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再對比像仙女一樣的靈兮，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在大姐第一次救了靈兮詢問她身上懷表的由來的時候，靈兮是怎麽跟大姐形容他們那次相遇來著，嗯，遇到了一個流浪漢！
之後靈兮就幫他買了飯和水，阿誠還記得靈兮說的那個詞，叫做“外賣”！三份飯三瓶水，一起花費107元。那個時候他身上還有幾個銀元他才敢讓靈兮幫他買東西的，哪裏知道這些東西會這麽貴，最後才拿了懷表抵債。當然其實也是阿誠的私心，靈兮看他狼狽的樣子已經說了不用他出錢，只是阿誠一來不想白拿別人姑娘的東西，二來他覺得自己有些荒唐想要給這個善良又美麗姑娘留下一些信物，以圖來日。
事實證明阿誠這個做法很對，靈兮因為她的善良得到了這塊懷表，而大姐又因為這塊懷表把靈兮從蘇州帶回了上海，這樣才有了他們這段緣分。
當然之後他按照靈兮指的路找到墓園的出口，出來之後就又是那個戰火紛飛陰冷潮濕的南京，等他再回頭想去看看那個女孩子，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墓園了。
阿誠把關於延安的這一部分掐掉，剩下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靈兮，“我真的不好跟你說這個事情，那個時候吧我太狼狽了，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讓你知道那個流浪漢是我。”
靈兮靠在阿誠懷裏，依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那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在阿誠看來組織紀律要求的不能算隱瞞，所以他堅定的搖頭，“真的沒有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靈兮從阿誠懷裏起身換成跨坐在他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確定嗎？”
隔得近了阿誠就湊上來親了靈兮一口，“我很確定我再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你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靈兮雙手捧上阿誠的臉盯著他的眼睛眼神頗為犀利，阿誠也不怵她，笑著迎上她的目光，“你問，我必然如實回答。”
“阿誠哥，你，是延安的嗎？或者說你和大哥是延安的是嗎？”
房間裏很安靜，靈兮的手依然捧著阿誠的臉，她感受到了阿誠脖子上的脈搏跳動得越來越快，只是沒多久就又平靜了下來。
阿誠面帶微笑表情自然的回答，“我和大哥是重慶的，是軍統。”
靈兮松開了手，把阿誠整個人都推倒在床上，然後傾身壓在阿誠身上，“阿誠哥你知道嗎人的思維在左腦，所以當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眼珠子會下意識的往左看一眼，你剛剛就在往左看，證明你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在考慮，可是你是軍統的事情你早就告訴過我啦，脫口而出哪裏需要考慮呢，你在考慮什麽？”
阿誠面不改色，“我在考慮你餓不餓，我們錯過晚飯了，要不要去給你煮碗面。”
果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靈兮有些惱羞成怒，只是很快她也鎮定了下來，“阿誠哥你知道那個墓園為什麽會讓你覺得天朗氣清，跟那個戰火紛飛的南京不一樣嗎？”
“嗯？為什麽？”思維跳得這麽快？！不問延安了？
“因為那是2022年12月10日不是1937年，2022年的南京是沒有戰爭的，所以你的感覺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比你晚出生88年，很多你現在還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都知道，因為畢竟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是歷史，是要背要記的是考試要考的。”靈兮一邊說一邊把玩著阿誠的手指，一會兒十指相扣，一會兒又勾起其中一根撫摸著上面的戒指轉著圈的玩。
“所以呢？你想要告訴我什麽，難道在你們的歷史書上，有我是延安的證據？”阿誠把靈兮作亂的手抓緊了不讓她亂動，其實如果真的有他還挺開心的，畢竟能進史書證明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有人記得。
靈兮搖頭，“歷史上有沒有明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外一家，無錫榮家是歷史上著名的紅色資本家。”
“所以呢？”阿誠不太能理解靈兮的意思。
“大嫂當初可是在完全不認識大哥的情況下就開始跟大哥相親的，首先榮家必然知道大哥不是漢奸不然連相親都不會有。”
阿誠點頭，“這點分析的很對。”
“第二，榮家一個紅色資本家難道會把女兒嫁給一個軍統？現在軍統圍剿延安人士也不在少數，大嫂跟我的情況可不一樣，我願意嫁給你是因為我心中有依仗，那榮家的依仗是什麽呢？難道不是因為榮家考察過，知道大哥跟他家是志同道合？”
這次阿誠沒有點頭了，不過他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之前又是掉眼淚又是跟我吵架的，原來最終的目的是在這裏啊，李小姐兵法學得不錯，攻心階段過完了現在是不是要開始利誘了？”
“利誘到是沒有，畢竟我這裏沒有什麽能讓你圖的。”心思被拆穿了靈兮也不惱，她向旁邊翻了個身然後坐直了身體，手卻撫上了阿誠的小腹隔著衣服去感受他的腹肌，果然經常鍛煉的人啊身材這麽好腹肌什麽的一塊一塊的真的很好摸。
阿誠一開始還想著隨靈兮去了愛摸就摸吧，只是他太高估自己在靈兮面前的自制力了，這天幹物燥火氣上湧的只幾秒鐘的功夫他就覺得自己有了有顏色的想法，他忙制止她的動作，“再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我會忍不住的。”
“危險嗎？我怎麽感覺不到呢？”靈兮摸上了阿誠的扣子，一顆一顆的自下而上，“阿誠哥你真的不跟我坦白嗎？我們可是夫妻啊，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此刻阿誠的腦子裏有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經繃起來了，他也坐直了身體把靈兮又圈進了懷裏，低頭輕輕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廓，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連呼吸都重了許多，“你再不停手，那我可要做點兒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了。”
靈兮覺得就差這臨門一腳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而且吧她篤定了阿誠今天幹不了什麽的，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主動摟上阿誠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之前一段時間兩個人因為大哥結婚的事情都挺忙的，等大哥婚禮結束之後大嫂又帶了幾個下人一起住進了明公館，家裏一下子多了好多人讓阿誠再沒辦法如往常一般肆無忌憚的跟靈兮親密，甚至晚上跨個陽臺都要仔細看好久不然萬一被人看見了對靈兮的名聲不太好，所以他們其實有挺久沒有如現在這般親密互動過了。
靈兮覺得自己腦子裏在瘋狂的分泌多巴胺馬上就要把她的頭腦給沖昏了，所以她在阿誠停下來喘氣的檔口，貼著他的唇又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阿誠哥，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唔…”
阿誠用吻堵了靈兮的嘴，他想著再吻最後一次就放開她，就最後一次！只是阿誠這麽想靈兮可不這麽想，她覺得是火力不夠，所以她伸手去解阿誠襯衣的扣子，等阿誠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自己已經下意識的配合著把扣子全解開了，甚至他已經把靈兮裙子側腰的拉鏈給拉開了手也伸進去了，現下他手心裏的是一團柔軟。
阿誠拿出了自己的手順手把拉鏈給拉上，之後就把靈兮緊緊的抱在懷裏，“靈兮你乖一點，只有半個月了我不想現在幹壞事你知道嗎。”
靈兮知道都已經這樣了今天是問不出答案了，但是她從阿誠的反應裏已經猜出來了一些，他雖然不回答但是也一直都沒有否認，所以她決定幹最後一件壞事就跑路了，她是真的有點兒餓了等一下就去找吃的。
“阿誠哥。”靈兮擡頭看他，臉上是甜甜的笑容，純潔又美好的樣子，“你不想幹壞事，可是我想怎麽辦？”
“嗯？！”阿誠低頭看她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靈兮沒有再說話，用行動證明了她到底想幹什麽壞事，她低頭在阿誠胸前的那個小點兒上舔了一口，然後迅速的推開阿誠就想跑。
“嘶…”阿誠倒抽一口氣，腦子裏那根叫理智的弦斷了，他只跨了兩步就把靈兮給抓了回了懷裏，這次他不再隱忍，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襯衫已經被他脫了下來丟到了地上。
靈兮現在知道慌了，她還以為自己能跑得掉呢，哪裏知道阿誠速度這麽快，“阿誠哥你冷靜一點，今天不行的…”
“靈兮，這是你自找的，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我一定會讓你見識一下撩我的後果是什麽！”說著阿誠就覆身上去吻她。
靈兮努力的想要推開阿誠的頭，奈何一點效果都沒有，只得著急忙慌的解釋，“阿誠哥阿誠哥你你你…你先停一下，你先聽我說…”
“我不聽！”嘴裏說不聽，但是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停了下來了。
“阿誠哥我愛你，其實你想我是願意的，但是…”這個但是在靈兮嘴裏輾轉良久，“我今天信期！”
“今天21，我記得你的信期一般24左右，一直都很準時！”所以你莫不是在騙我吧！
“對，之前都很準時，但是這個月它提前了…”
***
洗手間裏，阿誠裸著上身把靈兮圈在懷裏站在洗手池前很認真的給她洗手，先清水沖洗之後又抹上香皂揉出泡沫，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細細的清潔，之後再用清水沖掉泡沫拿毛巾把手擦幹。
鏡子裏，阿誠看到靈兮的臉都已經紅透了仿佛馬上就能遞出血來，他低頭又去咬她的耳朵，“你之前問的問題現在知道了吧，你以為信期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我現在鄭重的提醒你，以後你再這樣撩我我就再像今天一般，記住了嗎！”
靈兮今天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看著鏡子裏阿誠那得意又揶揄的神色又是窘迫又是懊惱，最後幹脆轉過身來抱著阿誠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你最討厭了！”
此時的阿誠心情舒暢，他低頭吻了吻靈兮的發頂決定放過她，他覺得再說下去她大概會害羞到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靈兮你餓不餓，我們去找點兒吃的好不好。”
“等一會兒再去…”
阿誠聽出來了，靈兮聲音嬌嬌軟軟的又帶了點兒委屈，他也知道今天確實是有些過火了，不過呢他不後悔，“好，等你想吃了就告訴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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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報道同時也引起了藤田的註意，但是他關註的點不是這場婚禮如何的盛大，而是那個叫李靈兮的女孩子是美國著名大學物理專業的高材生，這讓他心裏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找不出哪裏不對但就是直覺裏覺得這個點有問題，出於一個特工的謹慎，藤田把這份報紙小心的放進了抽屜裏，也許之後的某一天他會想起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明樓和明誠這邊，他們如往常一般正常下班，回到家裏令舒就迎了上來此時她懷孕三個多月了尖尖的下巴已經開始有些圓潤了，她接過明樓手裏的西裝外套又給他端了一杯茶，自結婚以來只要令舒在家二人便天天如此，等喝完一盞茶兩人便會一起去書房沙發上坐下來，明樓會拿上一本書給令舒讀一段，算是做胎教了。
這樣的事情阿誠現在已經麻木了，他突然就理解了每次他和靈兮旁若無人的做一些親密舉動，明臺為什麽會那麽生氣了，果然秀恩愛什麽的真的有點兒討厭，他也要去找靈兮秀一秀才好。
心隨意動，才想到靈兮呢，靈兮就出現在二樓他們的新房門口，正趴在欄桿上喊他，“阿誠哥你回來啦，你快上來我在整理東西呢，你快來幫我。”
阿誠擡頭笑著跟她招手，“好，我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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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新房，是很早就裝修好了的，家具什麽的也都弄好了，只是因為沒辦婚禮所以兩人一直都沒有住進去，這中間兩人就像螞蟻搬家一般偶爾塞一點東西過來，偶爾會在這個房間坐一坐，只是等阿誠進來以後才發現地毯上就放了一本相冊，其餘的地方整整齊齊壓根就沒有要整理的地方，再看靈兮的表情哪裏還有之前那笑顏如花的樣子，“都整理好啦？”
靈兮牽著阿誠的手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她把相冊翻開遞給阿誠，“阿誠哥你看看這兩張照片有什麽不同嗎？”
阿誠很疑惑不知道靈兮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接過相冊仔細看了看，兩張照片都是他們小時候的照片了，“一張是明臺和大哥，一張是我和大哥，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嗎？”靈兮都有些咬牙切齒了，自從發現這個事她已經生氣一天了，她從口袋裏把懷表拿了出來塞給阿誠，“你沒發現兩張照片上，都有同樣一塊懷表嗎？”
“懷表？！”阿誠的心裏一緊，再仔細看了看兩張照片果然有那塊懷表，一張掛在大哥脖子上一張掛在他自己的脖子上，阿誠覺得藥丸，其實他之前也一直想解釋的但是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看了看手裏的懷表放下相冊牽上靈兮的手，“這塊懷表本來是大哥的，是大哥的父親在大哥小時候送給他的，之後我不是被大哥帶在身邊嘛，大哥就把這塊懷表送給我了。”
“很好！”靈兮甩開阿誠的手，“所以桂姨之前說我收了大哥的東西說的就是這塊懷表是吧？因為你被明家收養和桂姨被趕出明家是同一天，所以桂姨不知道這塊懷表大哥送給你了對不對！”
阿誠挪到靈兮同側把她圈進懷裏，“好了靈兮你不要生氣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麽跟你說，而且那個時候是在執行任務真的不好說，再說知不知道這塊懷表是誰的有那麽重要嗎？”
“難道不重要嗎？！”靈兮看著阿誠一臉的不可置信，眼淚直接就沖出了眼眶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我什麽事都告訴你了，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明明有很多機會把這個事情說清楚的，但是你騙了我兩年！”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阿誠心想果然完了忙拿了手帕給靈兮擦眼淚， “靈兮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她推開阿誠飛快的起身沖出了新房，阿誠在後面怎麽喊她都完全聽不進去，便只能追上去了。
如意是令舒從榮家帶來的丫鬟，此時已經是晚飯時間她上樓來正準備喊阿誠和靈兮去吃飯呢，結果就看到靈兮哭著從新房裏沖了出來往自己房間去了，之後阿誠也從新房追了出來，她有些猶豫還是喊了一聲，“阿誠少爺靈兮小姐…要吃…晚飯了…”
當然阿誠只顧著追靈兮並沒有空理會如意，而如意也覺得奇怪，這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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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兮和阿誠吵架這事兒如意告訴了令舒，令舒又告訴了明樓，明樓都有些不相信往日裏他兩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麽可能會吵架呢！只是兩個人都沒有出來吃晚飯明樓才確定這必然是吵架無疑了。
明樓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大姐，又仔細回想了一番阿誠最近都做過什麽，才能讓這麽如膠似漆的兩人吵起來，似乎並沒有幹什麽能惹靈兮生氣的事啊，也就是被他派去煙花間取了一趟東西，還能有什麽事兒呢？
而此時靈兮的房間裏，阿誠正把靈兮抱在懷裏跟她解釋事情的由來，自從去年兩人因為回國的事情靈兮跟他冷戰了兩個月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了默契，如果有不高興的事情一定不能隔夜，當天就得解決了。
懷表的事情要從1937年11月12日淞滬會戰上海淪陷之後說起，明樓身為軍統的高級特工自然知道一些機密，他猜測上海淪陷南京應該也是守不住的，所以派阿誠回國去南京協助轉移一批我黨同志，那個時候他們沒有越洋電話，寫信通知就更不可能了，為了搶時間阿誠連著倒了十幾趟飛機終於耗時半個月從巴黎趕到了南京，一直到12月10日他任務完成和最後兩名同志匯合一起準備撤離，但是那個時候日軍已經攻破了光華門有一位同志受了傷，阿誠決定出去找一些藥品或者吃的，不然他們沒有車就靠雙腿走路沒被日本人抓估計也要餓死在路上了。
只是那個時候的南京城一片混亂，到處都彌漫著硝煙和硫磺的味道，漫天的塵土遮天蔽日的哪怕是有錢也找不到哪裏有吃的，更別說幹凈的水和藥了。就在阿誠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突然就闖進了一個墓園，然後他周身的世界就變了。
太陽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空氣裏彌漫著百合花和菊花的香味，完全聽不到任何的槍炮聲寧靜又安詳，哪怕周圍都是墳墓他都沒有感覺到陰森和害怕，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死了那裏是不是天堂。
也就是在這個墓園，阿誠第一次見到靈兮，那個時候她蹲在她父母的墓前用毛巾很仔細的把墓碑擦幹凈，而阿誠舉目四望整個墓園就只有這一個女孩兒在這裏，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去找她問路。
那是阿誠自成年之後第一次感到自卑，那段時間他忙來忙去完全沒有時間打理自己，他淋過雨摔過泥坑滾過馬路胡子拉碴還感冒了時不時的流一下鼻涕，啞著嗓子邋遢得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再對比像仙女一樣的靈兮，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在大姐第一次救了靈兮詢問她身上懷表的由來的時候，靈兮是怎麽跟大姐形容他們那次相遇來著，嗯，遇到了一個流浪漢！
之後靈兮就幫他買了飯和水，阿誠還記得靈兮說的那個詞，叫做“外賣”！三份飯三瓶水，一起花費107元。那個時候他身上還有幾個銀元他才敢讓靈兮幫他買東西的，哪裏知道這些東西會這麽貴，最後才拿了懷表抵債。當然其實也是阿誠的私心，靈兮看他狼狽的樣子已經說了不用他出錢，只是阿誠一來不想白拿別人姑娘的東西，二來他覺得自己有些荒唐想要給這個善良又美麗姑娘留下一些信物，以圖來日。
事實證明阿誠這個做法很對，靈兮因為她的善良得到了這塊懷表，而大姐又因為這塊懷表把靈兮從蘇州帶回了上海，這樣才有了他們這段緣分。
當然之後他按照靈兮指的路找到墓園的出口，出來之後就又是那個戰火紛飛陰冷潮濕的南京，等他再回頭想去看看那個女孩子，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墓園了。
阿誠把關於延安的這一部分掐掉，剩下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靈兮，“我真的不好跟你說這個事情，那個時候吧我太狼狽了，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讓你知道那個流浪漢是我。”
靈兮靠在阿誠懷裏，依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那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在阿誠看來組織紀律要求的不能算隱瞞，所以他堅定的搖頭，“真的沒有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靈兮從阿誠懷裏起身換成跨坐在他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確定嗎？”
隔得近了阿誠就湊上來親了靈兮一口，“我很確定我再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你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靈兮雙手捧上阿誠的臉盯著他的眼睛眼神頗為犀利，阿誠也不怵她，笑著迎上她的目光，“你問，我必然如實回答。”
“阿誠哥，你，是延安的嗎？或者說你和大哥是延安的是嗎？”
房間裏很安靜，靈兮的手依然捧著阿誠的臉，她感受到了阿誠脖子上的脈搏跳動得越來越快，只是沒多久就又平靜了下來。
阿誠面帶微笑表情自然的回答，“我和大哥是重慶的，是軍統。”
靈兮松開了手，把阿誠整個人都推倒在床上，然後傾身壓在阿誠身上，“阿誠哥你知道嗎人的思維在左腦，所以當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眼珠子會下意識的往左看一眼，你剛剛就在往左看，證明你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在考慮，可是你是軍統的事情你早就告訴過我啦，脫口而出哪裏需要考慮呢，你在考慮什麽？”
阿誠面不改色，“我在考慮你餓不餓，我們錯過晚飯了，要不要去給你煮碗面。”
果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靈兮有些惱羞成怒，只是很快她也鎮定了下來，“阿誠哥你知道那個墓園為什麽會讓你覺得天朗氣清，跟那個戰火紛飛的南京不一樣嗎？”
“嗯？為什麽？”思維跳得這麽快？！不問延安了？
“因為那是2022年12月10日不是1937年，2022年的南京是沒有戰爭的，所以你的感覺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比你晚出生88年，很多你現在還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都知道，因為畢竟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是歷史，是要背要記的是考試要考的。”靈兮一邊說一邊把玩著阿誠的手指，一會兒十指相扣，一會兒又勾起其中一根撫摸著上面的戒指轉著圈的玩。
“所以呢？你想要告訴我什麽，難道在你們的歷史書上，有我是延安的證據？”阿誠把靈兮作亂的手抓緊了不讓她亂動，其實如果真的有他還挺開心的，畢竟能進史書證明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有人記得。
靈兮搖頭，“歷史上有沒有明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外一家，無錫榮家是歷史上著名的紅色資本家。”
“所以呢？”阿誠不太能理解靈兮的意思。
“大嫂當初可是在完全不認識大哥的情況下就開始跟大哥相親的，首先榮家必然知道大哥不是漢奸不然連相親都不會有。”
阿誠點頭，“這點分析的很對。”
“第二，榮家一個紅色資本家難道會把女兒嫁給一個軍統？現在軍統圍剿延安人士也不在少數，大嫂跟我的情況可不一樣，我願意嫁給你是因為我心中有依仗，那榮家的依仗是什麽呢？難道不是因為榮家考察過，知道大哥跟他家是志同道合？”
這次阿誠沒有點頭了，不過他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之前又是掉眼淚又是跟我吵架的，原來最終的目的是在這裏啊，李小姐兵法學得不錯，攻心階段過完了現在是不是要開始利誘了？”
“利誘到是沒有，畢竟我這裏沒有什麽能讓你圖的。”心思被拆穿了靈兮也不惱，她向旁邊翻了個身然後坐直了身體，手卻撫上了阿誠的小腹隔著衣服去感受他的腹肌，果然經常鍛煉的人啊身材這麽好腹肌什麽的一塊一塊的真的很好摸。
阿誠一開始還想著隨靈兮去了愛摸就摸吧，只是他太高估自己在靈兮面前的自制力了，這天幹物燥火氣上湧的只幾秒鐘的功夫他就覺得自己有了有顏色的想法，他忙制止她的動作，“再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我會忍不住的。”
“危險嗎？我怎麽感覺不到呢？”靈兮摸上了阿誠的扣子，一顆一顆的自下而上，“阿誠哥你真的不跟我坦白嗎？我們可是夫妻啊，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此刻阿誠的腦子裏有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經繃起來了，他也坐直了身體把靈兮又圈進了懷裏，低頭輕輕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廓，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連呼吸都重了許多，“你再不停手，那我可要做點兒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了。”
靈兮覺得就差這臨門一腳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而且吧她篤定了阿誠今天幹不了什麽的，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主動摟上阿誠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之前一段時間兩個人因為大哥結婚的事情都挺忙的，等大哥婚禮結束之後大嫂又帶了幾個下人一起住進了明公館，家裏一下子多了好多人讓阿誠再沒辦法如往常一般肆無忌憚的跟靈兮親密，甚至晚上跨個陽臺都要仔細看好久不然萬一被人看見了對靈兮的名聲不太好，所以他們其實有挺久沒有如現在這般親密互動過了。
靈兮覺得自己腦子裏在瘋狂的分泌多巴胺馬上就要把她的頭腦給沖昏了，所以她在阿誠停下來喘氣的檔口，貼著他的唇又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阿誠哥，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唔…”
阿誠用吻堵了靈兮的嘴，他想著再吻最後一次就放開她，就最後一次！只是阿誠這麽想靈兮可不這麽想，她覺得是火力不夠，所以她伸手去解阿誠襯衣的扣子，等阿誠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自己已經下意識的配合著把扣子全解開了，甚至他已經把靈兮裙子側腰的拉鏈給拉開了手也伸進去了，現下他手心裏的是一團柔軟。
阿誠拿出了自己的手順手把拉鏈給拉上，之後就把靈兮緊緊的抱在懷裏，“靈兮你乖一點，只有半個月了我不想現在幹壞事你知道嗎。”
靈兮知道都已經這樣了今天是問不出答案了，但是她從阿誠的反應裏已經猜出來了一些，他雖然不回答但是也一直都沒有否認，所以她決定幹最後一件壞事就跑路了，她是真的有點兒餓了等一下就去找吃的。
“阿誠哥。”靈兮擡頭看他，臉上是甜甜的笑容，純潔又美好的樣子，“你不想幹壞事，可是我想怎麽辦？”
“嗯？！”阿誠低頭看她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靈兮沒有再說話，用行動證明了她到底想幹什麽壞事，她低頭在阿誠胸前的那個小點兒上舔了一口，然後迅速的推開阿誠就想跑。
“嘶…”阿誠倒抽一口氣，腦子裏那根叫理智的弦斷了，他只跨了兩步就把靈兮給抓了回了懷裏，這次他不再隱忍，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襯衫已經被他脫了下來丟到了地上。
靈兮現在知道慌了，她還以為自己能跑得掉呢，哪裏知道阿誠速度這麽快，“阿誠哥你冷靜一點，今天不行的…”
“靈兮，這是你自找的，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我一定會讓你見識一下撩我的後果是什麽！”說著阿誠就覆身上去吻她。
靈兮努力的想要推開阿誠的頭，奈何一點效果都沒有，只得著急忙慌的解釋，“阿誠哥阿誠哥你你你…你先停一下，你先聽我說…”
“我不聽！”嘴裏說不聽，但是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停了下來了。
“阿誠哥我愛你，其實你想我是願意的，但是…”這個但是在靈兮嘴裏輾轉良久，“我今天信期！”
“今天21，我記得你的信期一般24左右，一直都很準時！”所以你莫不是在騙我吧！
“對，之前都很準時，但是這個月它提前了…”
***
洗手間裏，阿誠裸著上身把靈兮圈在懷裏站在洗手池前很認真的給她洗手，先清水沖洗之後又抹上香皂揉出泡沫，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細細的清潔，之後再用清水沖掉泡沫拿毛巾把手擦幹。
鏡子裏，阿誠看到靈兮的臉都已經紅透了仿佛馬上就能遞出血來，他低頭又去咬她的耳朵，“你之前問的問題現在知道了吧，你以為信期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我現在鄭重的提醒你，以後你再這樣撩我我就再像今天一般，記住了嗎！”
靈兮今天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看著鏡子裏阿誠那得意又揶揄的神色又是窘迫又是懊惱，最後幹脆轉過身來抱著阿誠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你最討厭了！”
此時的阿誠心情舒暢，他低頭吻了吻靈兮的發頂決定放過她，他覺得再說下去她大概會害羞到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靈兮你餓不餓，我們去找點兒吃的好不好。”
“等一會兒再去…”
阿誠聽出來了，靈兮聲音嬌嬌軟軟的又帶了點兒委屈，他也知道今天確實是有些過火了，不過呢他不後悔，“好，等你想吃了就告訴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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