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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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說服了明鏡請日本人到發布會之後靈兮就更忙了，一連許多天的腳不沾地，各種流程細節因為都是第一次做，好多事情都需要她親自拍板，而且隨著發布會的臨近，為了排練的事情她帶著助理一天天的往大上海舞廳跑，經常一呆就是大半天。
靈兮現在就在大上海舞廳，而且她現在很頭痛，她的主秀模特兒陳萱玉這兩天很喪，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導致工作不在狀態表現不出她需要的女王般的霸氣，她皺著眉頭揮手示意排練暫停放大家去休息，又拉了舞廳跟他們對接的劉經理到角落的小沙發那裏了解情況，“陳萱玉這是怎麽了？這兩天狀態都不對啊。”
劉經理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平常待人處事都是八面玲瓏的，只見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在，才小聲的開口，“陳小姐最近和我們老板吵架了，而且吵得特別厲害，今天一大早的我們老板還摔了好些東西呢，具體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
“啊？”陳萱玉是大上海舞廳的老板秦三爺的女朋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靈兮瞬間腦補了一萬字的霸道總裁和頂流女明星的愛恨糾纏，“他兩為啥吵架你們不問問？”
“這我哪敢問啊，那是我們老板啊，我又不是嫌命長。”劉經理撇了撇嘴，“要不我把陳小姐找來，您自己去問問她？”
靈兮想想也是，私下裏就算了，誰沒事敢光明正大的問老板八卦啊，“那你幫我把陳小姐找過來吧。”
劉經理點頭叫人去了，沒一會兒陳萱玉就過來了，“李經理，您叫我啊。”
“陳小姐你坐。”靈兮看著眼前的陳萱玉，她自己身高165，陳萱玉比她還高了不少大概170再穿上一雙高跟鞋，大氣中帶著一絲風情，端莊又嫵媚的模樣，放在現代那絕對是可鹽可甜的頂流配置。
“陳小姐你這兩天非常的不在狀態，我希望你能調整好自己，不能因為感情而耽誤了工作。”靈兮現在很煩，她覺得她沒有當知心姐姐的潛質，她也不想參合陳萱玉和秦三爺之間的愛恨糾纏，所以她決定公事公辦，只是話說到最後又還是忍不住的軟了下來，“你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或者遇到了什麽困難，也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陳萱玉其實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年輕漂亮家世好，幹幹凈凈的樣子沒有煩惱正是她所羨慕卻無法擁有的，而最難得的是她從來沒有看不起她們這一群歌女舞女，她對所有人都溫和有禮一視同仁，“您是聽說我跟三爺吵架那事兒了吧，我跟三爺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您放心不會影響工作的，我很快就能調整好。”
“那就好。”陳萱玉都這麽說了，靈兮心裏也算松了口氣，“我希望你能恢覆你最初的狀態找回曾經那個自信的你，還有你跟我說話不需要用敬辭，您來您去的搞得我好像四五十歲了一樣。”
陳萱玉笑了，“李經理你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想必有很多人都喜歡你愛你吧。”
靈兮搖搖頭，“被很多人喜歡又不是什麽好事，這種感覺你應該很清楚啊，你的那些歌迷裏面難道就沒有很極端的，甚至是那些仗著有權有勢就想搞事情的？”
聞言陳萱玉沈默了，現在可不就是有權有勢的所謂歌迷周先生仗著權勢想要得到她嘛，她跟三爺吵架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她知道三爺說了會護住她就一定說到做到，只是她不想三爺為了她得罪任何人，她不過一個歌女何至於三爺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不值得，而且她突然就有些沮喪，“也不瞞你，李經理我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我更建議你換一個人來代替我的位置更穩妥一些。”
“別啊。”陳萱玉這話把靈兮嚇了一跳，“陳小姐我當初可是先看中了你，才選的大上海舞廳辦我這場發布會，你別臨門一腳了再放我鴿子啊，我可受不起這打擊的。”
“不是因為秦家和明家是世交嘛？”陳萱玉有些恍惚，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挺重要的。
“有這一層關系在，但是我是先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又因為你是秦三爺的員工也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才去找的秦三爺，他有沒有告訴你，我跟他簽的合同裏可是寫了，他必須保證你能夠作為主秀模特兒參加這次發布會除非我換掉你，不然如果是因為非客觀原因導致你不能參加，是要十倍賠償的。”
陳萱玉楞住了，三爺沒跟她說過這個事情，而且現在三爺因為那位周先生的事情不同意她去參加這個發布會，擔心的就是到時候她名氣越來越大那位周先生更不想放手，她心頭湧上一陣感動，三爺為了她願意得罪周先生也願意為了他付出十倍的賠償。
靈兮見陳萱玉半天沒說話，又突然開始眼泛淚光，“陳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李經理告訴我這個事情，我會調整好狀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陳萱玉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能得這麽一個知心人，哪怕他們因為身份懸殊必然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她也很知足，她只有好好的參加完這場發布會，然後按照周佛海的要求搬進他指定的地點不給三爺帶來麻煩，就是她能為三爺做的最大的事情了。
***
阿誠一直記著約會這個事情，只是最近陸陸續續下了好多的雨，外面又冷又潮濕實在是不適合外出，所以這個事情便一直擱置到十一月下旬上海終於迎來了大晴天，氣溫也明顯比之前回升了一些，是一個非常適合約會的日子。只是天氣合適了，阿誠又找不到他約會的對象了，靈兮最近早出晚歸的阿誠見她一面都難，難得今天下午大哥不想去新政府辦公廳上班就坐在家裏看報紙，他幹脆借著幫大姐送東西的名義來了大上海舞廳來找人。
阿誠捧著個裝著據大姐說是靈兮親自設計的一頂皇冠的精致盒子來找靈兮，靈兮正坐在舞臺下面看女孩子們排練的效果，上午跟陳萱玉聊過之後，她又找回了自己的狀態，走秀效果非常的好。
阿誠發現自己都坐到她身邊了，靈兮都沒發現自己，一雙眼睛緊盯著舞臺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只得故意嘆了口氣做出一副哀怨的樣子引起她的註意，“李小姐好忙啊。”
聽到聲音的靈兮轉頭就發現阿誠正坐在自己旁邊的沙發上，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呢，她有些驚喜，“阿誠哥你怎麽來了。”
阿誠把手裏的盒子推到她面前，“來給你送東西啊，順便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最近都在忙些什麽呢。”
“是呢，最近忙死了，不過呢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之後我就可以一直窩在家裏到來年元宵節。”靈兮笑著去打開盒子，那頂精致的皇冠便露了出來，各色水晶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樣子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一件就是她發布會上壓軸的作品了，本來在一旁等排練的幾個女孩子們都悄悄的往這裏看，要不是礙於身份不敢上前，不然真的很想來摸一摸這發著光的皇冠，從古至今女孩子們幾乎都對這種布靈布靈閃閃發光的首飾沒有抵抗力。
“你自己不試試嗎？”阿誠見靈兮只是讓身邊的助理去把陳萱玉叫來便沒了動作，“我覺得這頂皇冠你戴肯定也很好看。”
“我？”靈兮看著阿誠一臉期待的樣子，便很隨意的把皇冠戴在了頭上給他看，“好看嘛？”
阿誠起身來到靈兮跟前把她拉起來，很認真的給她調整皇冠的角度，把她別在耳後的長發都放了出來，又用手作梳把她腦後的長發梳順，“特別好看，靈兮你往日裏其實過於素凈了，雖然也很好看但是其實你也很適合這般華麗又濃墨重彩的美。”
此時陳萱玉和秦三爺手挽手聯袂而來，“是呢，李經理年輕，什麽艷麗的顏色都壓得住，不像我可是老了稍微鮮艷一點兒的顏色都不行了。”
“你們怎麽都跟我大姐一樣，盡想給我身上弄上許多色彩，不覺得色彩多了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嘛，招搖得很。”靈兮皺著眉頭看了看阿誠又看了看陳萱玉，發現兩三居然很有默契的同時低頭笑呢，“你們不許笑，我說的是實話啊，難道不是嘛？”
而秦三爺，靈兮跟秦三爺不熟，她覺得秦三爺這人陰惻惻的一擡眼一轉眸就是一個壞主意跟大哥是一個德行，只是大哥情商更高一些，待人接物只要他願意就能讓所有人都如沐春風，而秦三爺更隨性一些，他從來都不去管身邊人的看法。秦明兩家是世交，所以阿誠跟秦三爺也是認識的，四人互相打招呼寒暄了兩句，各自在沙發上落座。
“李小姐戴這皇冠確實好看。”
往日裏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與靈兮溝通甚少的秦三爺居然主動開口誇獎她，這讓靈兮非常的不習慣，她取下頭頂的皇冠放回盒子裏然後把盒子推給陳萱玉，“謝謝秦三爺的誇獎了，這頂皇冠是為陳小姐設計的，想來陳小姐戴起來會更好看，陳小姐快試試啊。”
“為我…設計的？”陳萱玉有些不可置信。
“對啊，而且這只是個樣品，真正的正品這些水晶都會換成同等大小的寶石，到時候想必會更璀璨一些。”靈兮從包裏翻出來自己的速寫本，是平常沒事的時候她會畫一些稿子以及記錄一些自己的靈感用的，她翻出最早自己畫的那張設計圖遞給她看，畫的就是陳萱玉頭戴皇冠回眸一笑睥睨眾生的樣子，“你看，我當初就是看到你那一個回眸，所以才來了靈感設計的這個皇冠，那句詩怎麽說的來著，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說的就是你那個時候的樣子了。”
陳萱玉接過靈兮手裏的速寫本，看著畫上的自己仿佛光芒萬丈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盒子裏是一個女孩兒的心意，她們這些歌女舞女在這亂世本來就如浮萍一般，沒有根基只能隨波逐流，現如今她有一個為她可以對抗周佛海的秦三爺，又有一個把她比作牡丹的李靈兮，她突來自知己的關懷，還有了來自陌生人的溫暖，“李經理，這張畫可以送給我嗎？”
“可以啊。”靈兮把畫從速寫本上拆了下來遞給她，這個本子是用大夾子夾起來的很好拆卸。
陳萱玉接過靈兮手裏的畫，畫上的她回頭斜眼看著遠處，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眼神了，不過也不影響她現在的好心情，“李經理我們去排練吧，戴上這頂皇冠試試看。”
“嗯，好啊。”靈兮把速寫本和包一股腦的全塞給了阿誠，然後和陳萱玉手拉手的到舞臺上排練去了。
阿誠看著兩個女孩子的背影，再看看手裏的東西也只能認命的幫她收好，而秦三爺看著舞臺上的陳萱玉，她16歲入行做歌女18歲成名，如今28歲的她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滿懷希望過，而且眼睛裏的光芒怎麽都掩蓋不住，現在她戴上這頂皇冠神采飛揚的樣子真的特別的美麗。
秦三爺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他之前因為周佛海的介入不想陳萱玉繼續參加這場發布會，但是看她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的樣子，他又有點不忍心去打斷她，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柔弱如菟絲花，也可以很光明正大的綻放自己的光彩，就如之前明家那個丫頭說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他想，也許等到這個發布會舉辦的那天，這兩個女孩兒可能真的要動京城了。
靈兮發布會設計有一個環節，就是明長官親自牽著壓軸的陳萱玉出場，之前這個環節走位都是靈兮自己或者是劉經理來完成的，現如今阿誠在，靈兮就自然的拉了他做壯丁，只是阿誠的氣質偏溫潤，跟明樓的氣場實在是有差距，最後陳萱玉就拉了秦三爺上場。
這人一換果然就很合適了，劉經理和舞廳一眾人等都有些小心翼翼，他們三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累啊，可是哪怕三爺黑著臉，也在陪著陳萱玉一遍一遍的走位，被李經理說表情太臭一點都不像明長官也沒有發火，舞廳的眾人似乎又重新審視起了陳萱玉的地位，也許她沒辦法做正牌的老板娘，但是老板喜歡他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老板以後娶妻了，那這正牌老板娘也不一定能撼動她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對於他們的排練阿誠因為氣質不合適，就在一旁快樂的看戲，還有茶水和點心配著對比起秦三爺來說不要太幸福。秦三眼神瞟了明誠一眼又看了看正指揮他的李靈兮，心想要不是看在陳萱玉今天這麽高興的份兒上，他真的一定要親自去找明樓告狀才好。
***
一直到下午四點阿誠和靈兮才從大上海舞廳離開，因為五點舞廳就要營業了，也算是留一些時間給舞廳收拾和讓工作人員休息。因為阿誠是開車來的，所以靈兮讓自己的司機把她帶來的工作人員一一送回去，自己則坐了阿誠的車一起回去。
而阿誠陪著靈兮工作了一下午，現在總算是有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了，“靈兮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去哪兒啊，不回家嗎？”靈兮皺著眉頭，她現在其實很累只想回家睡覺哪兒都不想去。
阿誠看著那天邊的太陽，眼神裏滿是向往，“今天的天氣這麽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江邊看日落。”
靈兮閉上眼睛，想著先瞇一會兒好了，嘴裏嘟囔道，“可是我不想去看日落…”
阿誠看著這麽美好夕陽靈兮卻不想去看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他不是個執著的人，“你不喜歡看日落也沒關系啊，咱們得有半個月沒有單獨相處過了吧，我就想單獨和你呆在一塊兒，你想做什麽我都陪著你，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
沒有得到回應，阿誠側頭去看靈兮發現她已經歪在副駕駛上睡著了，他嘆了口氣從車後座上拿了毯子輕輕的蓋在她身上，想來她最近確實是累慘了。
阿誠認命的開車回家，這一路上車子顛簸都沒有把靈兮吵醒，等到車子到了明公館，阿誠俯身上前想把靈兮叫醒，只是看著她睡得這麽熟又有些不忍心，而且靠得近了他又聞到了靈兮身上的梔子花的香味兒，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地撥開了她臉上有些淩亂的長發，巴掌大的小臉有些蒼白，眼底下那一片青黑看得他很是心疼，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眉眼，鼻子再到嘴唇，阿誠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心裏泛起一些漣漪。
靈兮在睡夢中感覺臉上癢癢的，而且似乎怎麽都甩不掉的樣子，她努力抵抗困意睜開眼睛，跟近在眼前的阿誠四目相對，“阿誠哥，我們到家了嗎？”
“到了。”阿誠用手指把靈兮臉上的頭發別到耳後，“睡醒了嗎？”
“嗯，醒了…”靈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現在更想繼續睡一會兒。
阿誠單手撫上她的臉頰，“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啊？”靈兮瞇著眼睛，她其實沒太聽清阿誠在說什麽，只是憑著對阿誠的信任下意識的點頭並嗯了一聲。
靈兮話音剛落，阿誠便吻上了他肖想了許久的紅唇，女孩兒的唇如夏天的冰涼粉一般甜甜軟軟滑滑的可口得很，而靈兮此時才反應過來剛剛阿誠問的是可不可以吻你，所以她這是被親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推開阿誠，可是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抓著身後的座椅任他胡作非為卻做不了其他的動作，甚至阿誠提醒她接吻要她閉上眼睛，她便也乖乖的閉上眼睛配合他，只感受著唇上的動作，呼吸相交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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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兮現在就在大上海舞廳，而且她現在很頭痛，她的主秀模特兒陳萱玉這兩天很喪，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導致工作不在狀態表現不出她需要的女王般的霸氣，她皺著眉頭揮手示意排練暫停放大家去休息，又拉了舞廳跟他們對接的劉經理到角落的小沙發那裏了解情況，“陳萱玉這是怎麽了？這兩天狀態都不對啊。”
劉經理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平常待人處事都是八面玲瓏的，只見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在，才小聲的開口，“陳小姐最近和我們老板吵架了，而且吵得特別厲害，今天一大早的我們老板還摔了好些東西呢，具體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
“啊？”陳萱玉是大上海舞廳的老板秦三爺的女朋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靈兮瞬間腦補了一萬字的霸道總裁和頂流女明星的愛恨糾纏，“他兩為啥吵架你們不問問？”
“這我哪敢問啊，那是我們老板啊，我又不是嫌命長。”劉經理撇了撇嘴，“要不我把陳小姐找來，您自己去問問她？”
靈兮想想也是，私下裏就算了，誰沒事敢光明正大的問老板八卦啊，“那你幫我把陳小姐找過來吧。”
劉經理點頭叫人去了，沒一會兒陳萱玉就過來了，“李經理，您叫我啊。”
“陳小姐你坐。”靈兮看著眼前的陳萱玉，她自己身高165，陳萱玉比她還高了不少大概170再穿上一雙高跟鞋，大氣中帶著一絲風情，端莊又嫵媚的模樣，放在現代那絕對是可鹽可甜的頂流配置。
“陳小姐你這兩天非常的不在狀態，我希望你能調整好自己，不能因為感情而耽誤了工作。”靈兮現在很煩，她覺得她沒有當知心姐姐的潛質，她也不想參合陳萱玉和秦三爺之間的愛恨糾纏，所以她決定公事公辦，只是話說到最後又還是忍不住的軟了下來，“你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或者遇到了什麽困難，也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陳萱玉其實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年輕漂亮家世好，幹幹凈凈的樣子沒有煩惱正是她所羨慕卻無法擁有的，而最難得的是她從來沒有看不起她們這一群歌女舞女，她對所有人都溫和有禮一視同仁，“您是聽說我跟三爺吵架那事兒了吧，我跟三爺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您放心不會影響工作的，我很快就能調整好。”
“那就好。”陳萱玉都這麽說了，靈兮心裏也算松了口氣，“我希望你能恢覆你最初的狀態找回曾經那個自信的你，還有你跟我說話不需要用敬辭，您來您去的搞得我好像四五十歲了一樣。”
陳萱玉笑了，“李經理你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想必有很多人都喜歡你愛你吧。”
靈兮搖搖頭，“被很多人喜歡又不是什麽好事，這種感覺你應該很清楚啊，你的那些歌迷裏面難道就沒有很極端的，甚至是那些仗著有權有勢就想搞事情的？”
聞言陳萱玉沈默了，現在可不就是有權有勢的所謂歌迷周先生仗著權勢想要得到她嘛，她跟三爺吵架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她知道三爺說了會護住她就一定說到做到，只是她不想三爺為了她得罪任何人，她不過一個歌女何至於三爺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不值得，而且她突然就有些沮喪，“也不瞞你，李經理我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我更建議你換一個人來代替我的位置更穩妥一些。”
“別啊。”陳萱玉這話把靈兮嚇了一跳，“陳小姐我當初可是先看中了你，才選的大上海舞廳辦我這場發布會，你別臨門一腳了再放我鴿子啊，我可受不起這打擊的。”
“不是因為秦家和明家是世交嘛？”陳萱玉有些恍惚，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挺重要的。
“有這一層關系在，但是我是先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又因為你是秦三爺的員工也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才去找的秦三爺，他有沒有告訴你，我跟他簽的合同裏可是寫了，他必須保證你能夠作為主秀模特兒參加這次發布會除非我換掉你，不然如果是因為非客觀原因導致你不能參加，是要十倍賠償的。”
陳萱玉楞住了，三爺沒跟她說過這個事情，而且現在三爺因為那位周先生的事情不同意她去參加這個發布會，擔心的就是到時候她名氣越來越大那位周先生更不想放手，她心頭湧上一陣感動，三爺為了她願意得罪周先生也願意為了他付出十倍的賠償。
靈兮見陳萱玉半天沒說話，又突然開始眼泛淚光，“陳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李經理告訴我這個事情，我會調整好狀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陳萱玉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能得這麽一個知心人，哪怕他們因為身份懸殊必然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她也很知足，她只有好好的參加完這場發布會，然後按照周佛海的要求搬進他指定的地點不給三爺帶來麻煩，就是她能為三爺做的最大的事情了。
***
阿誠一直記著約會這個事情，只是最近陸陸續續下了好多的雨，外面又冷又潮濕實在是不適合外出，所以這個事情便一直擱置到十一月下旬上海終於迎來了大晴天，氣溫也明顯比之前回升了一些，是一個非常適合約會的日子。只是天氣合適了，阿誠又找不到他約會的對象了，靈兮最近早出晚歸的阿誠見她一面都難，難得今天下午大哥不想去新政府辦公廳上班就坐在家裏看報紙，他幹脆借著幫大姐送東西的名義來了大上海舞廳來找人。
阿誠捧著個裝著據大姐說是靈兮親自設計的一頂皇冠的精致盒子來找靈兮，靈兮正坐在舞臺下面看女孩子們排練的效果，上午跟陳萱玉聊過之後，她又找回了自己的狀態，走秀效果非常的好。
阿誠發現自己都坐到她身邊了，靈兮都沒發現自己，一雙眼睛緊盯著舞臺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只得故意嘆了口氣做出一副哀怨的樣子引起她的註意，“李小姐好忙啊。”
聽到聲音的靈兮轉頭就發現阿誠正坐在自己旁邊的沙發上，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呢，她有些驚喜，“阿誠哥你怎麽來了。”
阿誠把手裏的盒子推到她面前，“來給你送東西啊，順便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最近都在忙些什麽呢。”
“是呢，最近忙死了，不過呢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之後我就可以一直窩在家裏到來年元宵節。”靈兮笑著去打開盒子，那頂精致的皇冠便露了出來，各色水晶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樣子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一件就是她發布會上壓軸的作品了，本來在一旁等排練的幾個女孩子們都悄悄的往這裏看，要不是礙於身份不敢上前，不然真的很想來摸一摸這發著光的皇冠，從古至今女孩子們幾乎都對這種布靈布靈閃閃發光的首飾沒有抵抗力。
“你自己不試試嗎？”阿誠見靈兮只是讓身邊的助理去把陳萱玉叫來便沒了動作，“我覺得這頂皇冠你戴肯定也很好看。”
“我？”靈兮看著阿誠一臉期待的樣子，便很隨意的把皇冠戴在了頭上給他看，“好看嘛？”
阿誠起身來到靈兮跟前把她拉起來，很認真的給她調整皇冠的角度，把她別在耳後的長發都放了出來，又用手作梳把她腦後的長發梳順，“特別好看，靈兮你往日裏其實過於素凈了，雖然也很好看但是其實你也很適合這般華麗又濃墨重彩的美。”
此時陳萱玉和秦三爺手挽手聯袂而來，“是呢，李經理年輕，什麽艷麗的顏色都壓得住，不像我可是老了稍微鮮艷一點兒的顏色都不行了。”
“你們怎麽都跟我大姐一樣，盡想給我身上弄上許多色彩，不覺得色彩多了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嘛，招搖得很。”靈兮皺著眉頭看了看阿誠又看了看陳萱玉，發現兩三居然很有默契的同時低頭笑呢，“你們不許笑，我說的是實話啊，難道不是嘛？”
而秦三爺，靈兮跟秦三爺不熟，她覺得秦三爺這人陰惻惻的一擡眼一轉眸就是一個壞主意跟大哥是一個德行，只是大哥情商更高一些，待人接物只要他願意就能讓所有人都如沐春風，而秦三爺更隨性一些，他從來都不去管身邊人的看法。秦明兩家是世交，所以阿誠跟秦三爺也是認識的，四人互相打招呼寒暄了兩句，各自在沙發上落座。
“李小姐戴這皇冠確實好看。”
往日裏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與靈兮溝通甚少的秦三爺居然主動開口誇獎她，這讓靈兮非常的不習慣，她取下頭頂的皇冠放回盒子裏然後把盒子推給陳萱玉，“謝謝秦三爺的誇獎了，這頂皇冠是為陳小姐設計的，想來陳小姐戴起來會更好看，陳小姐快試試啊。”
“為我…設計的？”陳萱玉有些不可置信。
“對啊，而且這只是個樣品，真正的正品這些水晶都會換成同等大小的寶石，到時候想必會更璀璨一些。”靈兮從包裏翻出來自己的速寫本，是平常沒事的時候她會畫一些稿子以及記錄一些自己的靈感用的，她翻出最早自己畫的那張設計圖遞給她看，畫的就是陳萱玉頭戴皇冠回眸一笑睥睨眾生的樣子，“你看，我當初就是看到你那一個回眸，所以才來了靈感設計的這個皇冠，那句詩怎麽說的來著，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說的就是你那個時候的樣子了。”
陳萱玉接過靈兮手裏的速寫本，看著畫上的自己仿佛光芒萬丈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盒子裏是一個女孩兒的心意，她們這些歌女舞女在這亂世本來就如浮萍一般，沒有根基只能隨波逐流，現如今她有一個為她可以對抗周佛海的秦三爺，又有一個把她比作牡丹的李靈兮，她突來自知己的關懷，還有了來自陌生人的溫暖，“李經理，這張畫可以送給我嗎？”
“可以啊。”靈兮把畫從速寫本上拆了下來遞給她，這個本子是用大夾子夾起來的很好拆卸。
陳萱玉接過靈兮手裏的畫，畫上的她回頭斜眼看著遠處，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眼神了，不過也不影響她現在的好心情，“李經理我們去排練吧，戴上這頂皇冠試試看。”
“嗯，好啊。”靈兮把速寫本和包一股腦的全塞給了阿誠，然後和陳萱玉手拉手的到舞臺上排練去了。
阿誠看著兩個女孩子的背影，再看看手裏的東西也只能認命的幫她收好，而秦三爺看著舞臺上的陳萱玉，她16歲入行做歌女18歲成名，如今28歲的她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滿懷希望過，而且眼睛裏的光芒怎麽都掩蓋不住，現在她戴上這頂皇冠神采飛揚的樣子真的特別的美麗。
秦三爺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他之前因為周佛海的介入不想陳萱玉繼續參加這場發布會，但是看她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的樣子，他又有點不忍心去打斷她，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柔弱如菟絲花，也可以很光明正大的綻放自己的光彩，就如之前明家那個丫頭說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他想，也許等到這個發布會舉辦的那天，這兩個女孩兒可能真的要動京城了。
靈兮發布會設計有一個環節，就是明長官親自牽著壓軸的陳萱玉出場，之前這個環節走位都是靈兮自己或者是劉經理來完成的，現如今阿誠在，靈兮就自然的拉了他做壯丁，只是阿誠的氣質偏溫潤，跟明樓的氣場實在是有差距，最後陳萱玉就拉了秦三爺上場。
這人一換果然就很合適了，劉經理和舞廳一眾人等都有些小心翼翼，他們三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累啊，可是哪怕三爺黑著臉，也在陪著陳萱玉一遍一遍的走位，被李經理說表情太臭一點都不像明長官也沒有發火，舞廳的眾人似乎又重新審視起了陳萱玉的地位，也許她沒辦法做正牌的老板娘，但是老板喜歡他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老板以後娶妻了，那這正牌老板娘也不一定能撼動她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對於他們的排練阿誠因為氣質不合適，就在一旁快樂的看戲，還有茶水和點心配著對比起秦三爺來說不要太幸福。秦三眼神瞟了明誠一眼又看了看正指揮他的李靈兮，心想要不是看在陳萱玉今天這麽高興的份兒上，他真的一定要親自去找明樓告狀才好。
***
一直到下午四點阿誠和靈兮才從大上海舞廳離開，因為五點舞廳就要營業了，也算是留一些時間給舞廳收拾和讓工作人員休息。因為阿誠是開車來的，所以靈兮讓自己的司機把她帶來的工作人員一一送回去，自己則坐了阿誠的車一起回去。
而阿誠陪著靈兮工作了一下午，現在總算是有可以單獨相處的時間了，“靈兮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去哪兒啊，不回家嗎？”靈兮皺著眉頭，她現在其實很累只想回家睡覺哪兒都不想去。
阿誠看著那天邊的太陽，眼神裏滿是向往，“今天的天氣這麽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江邊看日落。”
靈兮閉上眼睛，想著先瞇一會兒好了，嘴裏嘟囔道，“可是我不想去看日落…”
阿誠看著這麽美好夕陽靈兮卻不想去看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他不是個執著的人，“你不喜歡看日落也沒關系啊，咱們得有半個月沒有單獨相處過了吧，我就想單獨和你呆在一塊兒，你想做什麽我都陪著你，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
沒有得到回應，阿誠側頭去看靈兮發現她已經歪在副駕駛上睡著了，他嘆了口氣從車後座上拿了毯子輕輕的蓋在她身上，想來她最近確實是累慘了。
阿誠認命的開車回家，這一路上車子顛簸都沒有把靈兮吵醒，等到車子到了明公館，阿誠俯身上前想把靈兮叫醒，只是看著她睡得這麽熟又有些不忍心，而且靠得近了他又聞到了靈兮身上的梔子花的香味兒，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地撥開了她臉上有些淩亂的長發，巴掌大的小臉有些蒼白，眼底下那一片青黑看得他很是心疼，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眉眼，鼻子再到嘴唇，阿誠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心裏泛起一些漣漪。
靈兮在睡夢中感覺臉上癢癢的，而且似乎怎麽都甩不掉的樣子，她努力抵抗困意睜開眼睛，跟近在眼前的阿誠四目相對，“阿誠哥，我們到家了嗎？”
“到了。”阿誠用手指把靈兮臉上的頭發別到耳後，“睡醒了嗎？”
“嗯，醒了…”靈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現在更想繼續睡一會兒。
阿誠單手撫上她的臉頰，“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啊？”靈兮瞇著眼睛，她其實沒太聽清阿誠在說什麽，只是憑著對阿誠的信任下意識的點頭並嗯了一聲。
靈兮話音剛落，阿誠便吻上了他肖想了許久的紅唇，女孩兒的唇如夏天的冰涼粉一般甜甜軟軟滑滑的可口得很，而靈兮此時才反應過來剛剛阿誠問的是可不可以吻你，所以她這是被親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推開阿誠，可是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抓著身後的座椅任他胡作非為卻做不了其他的動作，甚至阿誠提醒她接吻要她閉上眼睛，她便也乖乖的閉上眼睛配合他，只感受著唇上的動作，呼吸相交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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