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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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走啦。”
“路上小心——”
秋時整理好桌上的物品，快步朝門口走去，谷崎應了一聲，其餘同事頭也不擡地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太宰盯著完全沒有和他交代行蹤的意思的秋時，直到她離開偵探社也沒有動彈。半晌，太宰慢吞吞地用左手扶住脖頸、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肌肉，垂下的眼瞼遮住染上陰郁之色的鳶眸。
“看吧，果然只要真誠待人，就能很快解決事件的。”
“不……那是只有賢治君才能做到的事……”
“敦說的對。別人，不行。”
才合上不久的大門重新開啟，處理完委托的三個孩子回來了。賢治用明媚樂觀的聲音說道，敦君無力地吐槽、將手中的文件袋交給前來迎接的春野小姐，鏡花把蛋糕盒放到亂步的辦公桌上、滿臉認真地附和。
“誒，是嗎？說起來，秋時小姐今天又去了呢。”
“正好在電梯口遇到她了……秋時小姐真的很重視啊。”
“重視，很必要。是好事。”
語焉不詳地壓低聲音交流了幾句，孩子們自認為隱蔽地瞧了瞧太宰。青年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轉筆，盡力克制內心的煩躁。
太宰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完整的安全感，那種朦朧的不安，時常會突如其來地浮上心頭，這在太宰心中，是屬於他的劣根性之一。
盡管如此，太宰不是會要求親近的人做什麽都要匯報的類型。除非發生了讓他必須要掌控對方行蹤，否則寢食難安、心神不寧的什麽事。
對秋時，他會更黏人一些，因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但太宰會給她自由空間。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再怎麽改變，都不會喜歡被壓迫和支配的感覺。
太宰不想讓秋時不高興，所以有收斂自己的性子。但他現在稍微有點後悔，反正都是「太宰治」，他當初為什麽不稍微過分一點呢？不然也不會如此焦躁了。
這幾天，秋時回家特別晚，白天還會早退。太宰知道今天是他們共同的生日，秋時準備慶祝它。她也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可就是不讓他知道她去了哪裏，整個偵探社只有太宰不知道秋時的計劃具體如何。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太宰有點委屈地想，秋時已經好幾天都沒和他好好說話了，對視也沒有幾次，這是什麽新式酷刑？真的太熬人了。太宰不是第一次知道思念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他忍了四年、等到了他的巫女，可現在明明看得見也摸得著，卻遭到冷處理。
“……唉……”
太宰消沈地嘆了口氣，嘭地一聲一頭撞到桌面上，實打實的撞擊音讓同事們不禁側目。
他覺得自己現在嚴重秋時元素不足，如果這就是她的目的之一，那麽她很成功，太宰選手主動跳進了秋時選手挖的坑，只希望夜晚能快點到來。
太宰抵著冰涼的桌面，又一次壓下混沌的思緒。快要忍不下去了。“驚喜”的前期準備好長……他吃不消啊。
··
正在聽米拉柯直播太宰心理活動的我，愉悅地通過事先設置好的傳送陣，來到橫濱市郊的森林中。
貓貓如此黏糊糊，真讓人高興，就算內心不停冒黑泥也很可愛。太宰有好好忍住，要給他什麽獎勵呢？
太宰想的沒錯，我和偵探社一起準備我們兩個的生日宴會——主要是為他慶祝。今晚織胭他們也會到場。
在前往生日宴會前，我和太宰需要獨處一段時間。於是，我找到合適的地點、做除靈工作、布下結界，又預演了很久流程。終於等到6月19日當天。
“生活在這座森林中的「靈」啊……如果能夠聽到我的呼喚，便回應我吧。”
將手放在最高最壯的那棵樹、也就是森林之主的樹幹上，閉上眼，放緩呼吸，我低聲與大自然天生天養的生命體交談。
展開濡鴉巫女的感知能力，此時無風，樹冠卻微微搖動。樹散發翠綠的柔和光芒，如呼吸般起伏。響動停止的同時，光芒隱去。
這樣便是得到森林之主的允許了。我放下手，朝它鞠了一躬。徒步走到溪流邊，開始做最後的準備。希望太宰會喜歡我的“驚喜”。
··
“歡迎回來，太宰。”
“你在家啊。”
一回家就看到換了一套素雅的裙裝，坐在沙發上和他打招呼的我，太宰的聲音沒有起伏、冷淡地陳述。
但我知道，他是身體和大腦反應過來了，情緒卻沒能跟上自己的反應速度。在我眼裏有點呆呆的可愛。
“這時候要好好說「我回來了」哦。”
“……我回來了。”
我招了招手，他安靜地走過來、坐到我身邊。不耍寶的太宰，有他年輕時的那種感覺。虛無而淡漠，如同憂郁的西洋人偶，滲出薄霧般冰冷的空洞美麗。
我抱住卸下一切表情、窩進我懷裏的太宰。聽織田作說，太宰常年體溫偏低，除了外出活動的時候，一直手腳冰涼。不過最近有我監督，明顯好了很多……
拿過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毯子，我展開它、把太宰裹了起來。他抗議地哼了哼。調整靠墊的方向，我帶著他倒在沙發裏，哄小孩一樣輕緩地拍著太宰瘦削的背。
“在夜晚到來前，一起睡一會兒怎麽樣？別鬧啦，睡覺不蓋點東西保暖，會著涼的。”
還好沙發的長度和寬度都足夠裝下比我大只很多的太宰。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太宰含糊地嗚咽幾聲，抱娃娃似的把我往他懷裏按。寶石硌得慌，我無奈地解下太宰的波洛領結，把它放到茶幾上。
“這幾天你都沒睡好吧。”
“是誰導致的啊……”
太宰嘟噥著。他的身體放松下來，聲音帶了些困意。
“好吧，是我讓你不安了。睡吧，太宰，睡醒後給你看為你準備的驚喜。”
“……嗯。”
在太宰的影響下，我也有些困了。於是，我們蜷縮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沈入睡眠。
··
時間移至晚上8點。
“我說一二三，然後你就跟著我一起跳起來哦。”
“嗯。”
在米拉柯的指導下，我用繡花針刺破指腹，以自己的血、混著靈力，在太宰的眉心畫上符文，這樣他就可以看到我眼中的景象了。
我伸出手，太宰乖乖牽住我，隨我走到陽臺，沐浴在月光下。雖然察覺到我要給他慶生，但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麽，好奇心讓太宰變得聽話起來。
“一、二、三，跳！”
隨著跳起的動作，傳送的術式發動。
涼風習習，林葉颯颯作響，溪流潺潺，清澈的水在月光下瑩瑩發亮，如鏡面般反射溫和的銀輝，樹幹上，晶瑩的菌狀生物透出細小白光。
草木和泥土的氣味，與涼爽的水汽一同吸入肺腑。此起彼伏的蟬鳴、蛙叫、蟲歌組成夏日的樂章，靜謐的夜色下，此處仿佛形成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獨立空間。
“誒……像這種地方，還以為會看到幽靈什麽的。”
太宰左右環視，只觀察到一片幽靜。
“因為我提前做了除靈，還布了結界，所以就算用血暫時開啟了你的靈視，你也看不見。”
單手抱膝、蹲下，我張開五指，按在草地上。屬於大地的心跳聲傳入我腦中，小草撫過我的手指，歡欣雀躍地與我打招呼，共鳴完成。太宰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單純地看著嘿咻一聲站起來的我。
我抓住他的手掌，沾了露水的指尖微涼、讓他反射性地蜷縮手指。我將方才感受到的通過「看取」能力分享給他，太宰瞳孔收縮，唇瓣開合幾下，什麽也沒能說出來，又重新抿上。他的視線滑過看上去和以往沒什麽不同的森林和溪水，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太宰，世界啊……是「活著」的哦。”
太宰眼中的細光，猶如風中燭火般搖曳，我握緊他的手，給予他某種支持和力量，在接受新的事物前，不要無措、不安。我就在他的身邊，不要害怕。
“除此之外，我還想讓你看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雖然一時動搖，但太宰還沒有軟弱到那種地步。確認他已經沒問題之後，我慢慢松開太宰的手。
“等我一下。要註意看好哦。”
太宰安靜地註視我。
我從風衣口袋裏拿出繡花針、再次將指腹刺破。伸直手臂，手掌朝下，血液隨著重力落入地面。
剎那間，半徑一公裏的森林被身為「永久花」的我飽含靈力的血液喚醒。以我為中心，光芒擴散。
稍等片刻，水藍的、翠綠的、淺金的、銀白的，螢火蟲般小巧的光球紛紛現身，悠然地飛舞在空中。
“可以感覺到蓬勃的生命力吧？”
我用靈力將指腹的傷口覆原，轉身去看表情怔楞的太宰，他沒敢動彈，看起來非常僵硬。有光球撞在太宰的臉頰上，他被陽光般溫暖的熱度嚇了一跳。
淺金色的光球浮在太宰的鼻尖上、好像在觀察他。太宰宛如好奇的小孩子，將眼睛瞪得圓溜溜。光球左右晃了晃，飄離太宰，換了個路線，慢吞吞地飛走了。
“它們是生活在這座森林裏的「靈」。木靈、水靈、地靈……我想讓你看的，就是這些。”
我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太宰幽幽地盯著我。
“來碰碰看吧，你身上有我的血，沒事的。”
“繁星是這麽近、唾手可得。很不可思議，對吧？”
太宰沒有答話。
“再給你看一個東西。”
我走到一旁的樹下，脫去鞋襪，將長筒襪疊起來塞進短靴裏，放到樹根處。青草親呢地吻過我的腳趾。
我輕盈地踏過河畔，走入溪流，將被水沖刷圓滑的鵝卵石踩在腳下，我捧起深夜冰涼的溪水、猛地回身，潑向岸邊的太宰。
太宰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擡起手臂、護住雙眼，但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濡濕了一些。待他重新睜眼看向我，眼前的景象使他睜大眼睛。
——濡鴉巫女，顧名思義，在濡濕狀態下是最強的。
我在身上澆了些溪水，眨眼間，那些自然之「靈」立刻聚集到我身邊、形成如同小型銀河般的光帶。
··
今晚看到的這個景象，他恐怕很久之後也不會忘卻。
柔和的月光下，站在溪流中的黑發女子，被鍍上聖潔的光輝，「繁星」環繞在她身邊。那雙和他同為赤色系的鳶色眼眸，就像玉石一樣溫潤、含著令他沈醉的美麗光芒。
她對他露出笑容。
“今天是太宰治來到美好又可笑，既有善意、也有惡意，這樣亂七八糟的世界的第二十二周年。”
“所謂活著，過著眼下的時光——是鳥兒撲打翅膀，是大海波濤轟鳴，是蝸牛爬行，是人在相愛，是你手上的溫度，是生命。”
“祝你和我，生日快樂。謝謝你誕生到這個世上。”
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對「感謝你的誕生」這樣的話感到不適。
因此，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直到頭暈目眩、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察覺到內心如燃燒火焰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想法，他明白，所謂合適的時機就是現在，於是，他愉悅地低聲笑起來。
他學著女子先前的樣子脫下鞋襪，挽起褲腳，走進溪流，在她的註視下，彎腰擡起一捧水，壞心眼地盡數潑到她身上。
“啊——太宰你這家夥！”
“先潑我的可是你哦？秋時。”
··
和太宰像小學生似的玩水，兩人都玩成了落湯雞。我甚至還腳底打滑、摔了個屁股墩。還好溪流很淺。
太宰蹲在我身前，那張臉上此刻帶著真實的、充滿少年氣的明亮笑容。他溫柔地凝視著我，沾著水的冰涼手指擡起我的下巴。
拇指指腹撫摸我的下唇，太宰傾身慢慢壓過來、青年男性的氣息瞬間包裹我。他和我額頭相抵，輕蹭我的鼻尖、呼吸交纏，體溫隨著荷爾蒙的分泌一同上升。
他跪在我身前，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觸碰到我，我默許般環住他的脖頸。太宰向我的左側偏過頭、緊密地貼合上來。他含住我舔吮，直到嘴唇有點發麻，我的身體也跟著軟了下來。
我迷蒙地半闔著眼，任由他撬開我的唇齒，太宰勾住我的舌尖、輕輕地吸了一下，我哼了一聲，不由得抓緊他背後的衣料，呼吸慢慢急促起來，他扶著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濕漉漉的吻。
··
雖然一直泡在溪水裏，我們倆分開的時候體溫卻都很高，臉蛋紅撲撲的。看樣子涼水反而是降溫措施，讓我們——尤其是太宰——不要太激動。
連耳尖和脖子都泛出緋色的太宰捧著我的臉，像是開啟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啄吻。今日前的超稀有版純情boy太宰已經不再。
互相交代了初吻的我們，在水裏膩歪了一會兒，這才終於站起來。太宰纏人地從背後抱住我，我艱難地從他的擁抱裏擡起手，讓米拉柯在我手中凝聚出兩個古樸的木質鏤空匣子，其內火光明滅。
“這是日上山特有的「清除之火」……可以讓被水濡濕的身體變得幹燥。”
我帶著太宰回到岸上，橙紅的光芒從提燈模樣的匣中飛出，水汽蒸發幹凈的同時，匣子消失了。
我抖了抖身體，示意太宰趕緊下去穿鞋子。整理好衣服的我，蹲在溪水邊看著倒影中自己紅腫的嘴唇，遲疑著碰了碰。
啊嚓，太宰是和貓一樣舌頭有倒刺嗎，好痛。偵探社的大家都很善解人意，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痕跡這麽明顯，他們絕對會起哄……算了。
“太宰，我們回去吧。”
我向太宰伸手，他正在把眉心的符文用水洗掉，聞言立刻抹了把臉，把手上的水甩掉，握住我。
我們離去後，結界解除。樹木靜靜佇立，枝葉無風搖動，像是在為兩個年輕人的感情送去祝福。
··
“生日快樂——！”
室內的燈光讓還未適應的太宰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同時，禮炮拉響的聲音又讓他立刻睜眼。
斑斕的彩紙落在太宰身上，所有人微笑著歡呼，秋時一邊無奈地嘆息，一邊摘掉掛在頭發上的紙屑。
降落之地不是家裏，而是裝飾成宴會場的偵探社。在場人數並不多，一般事務員沒有參加，除了和太宰很熟悉的調查員們以外，就是秋時家COS團的成員。
“快去，別想跑。”
秋時把太宰拽到織田作身邊，安吾也來了。對不知所措的太宰揮了揮手，秋時連忙扭頭應付圍在她身邊猛烈八卦的千奈和織胭，其他團員如狼似虎地盯著她紅艷艷的嘴巴，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可惡……你下手真快。這才多久啊，就成了。”
華歌走到被團員們灌了好幾杯酒的秋時身邊，指著堆在角落裏的大件禮盒，沒好氣地說。
“喏，Port Mafia的禮物。祝你們生日快樂。”
“來，秋時，快來看。給你這個！”
十六夜捧著什麽物件，招呼已經顯出一些醉態的秋時到她那邊去。是一只肥啾、也就是銀喉長尾山雀外形的……裝飾品？
“用鐵絲焊的。就是易拉罐處理的比較久。還有手指有點痛。”
十六夜驕傲地昂著下巴，將鐵質的肥啾放到一邊的空桌上，秋時踩著游魂般的步伐來到十六夜面前，身後跟著一群感到好奇的人。
十六夜為肥啾接上電，演示了一下。
——銀喉長尾山雀，眼放紅光！
“……！好玩！”
秋時捧起它，這只肥啾和激光眼的毒蘑菇太宰吧唧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喜歡！
此時，另一邊……
安吾（警覺）：太宰君，你清醒一點，我做不到的。
織田作（瘋狂搖頭）：不行的，太宰，我真的不行。
太宰：恰檸檬.jpg
這邊，十六夜還在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察覺帶著和善微笑的明汐從她背後靠近了。
“這只肥啾是充電的，開關跟插口都在P……”
“十六？”
“……在尾羽下面。”
被臨時監護人抓住命運的後衣領，十六夜連忙吞下沒有完全說出來的那個詞，迅速改口。
“送你前，我試了一次，充滿一次可以連續亮三天，可以當小夜燈。”
工科女孩的浪漫.jpg
十六夜完全沒有發現太宰正在恰檸檬！
“以後有什麽喜歡的小動物可以跟我說，或許下次我做一個會唱歌的給你……不過，說實話，真的會有人拿這種東西當夜燈嗎？”
向十六夜表示一定會珍惜，因為喝的是不同種類、不同度數的混酒，所以難得喝醉了的秋時，樂顛顛地拿著肥啾，跑到太宰面前晃，全方位無死角炫耀。
問，兩個「太宰」湊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麽？
答，狗的程度直線上升。
秋時：親～愛～的～
秋時：織田作沒有親手給你做禮物吧？嘻嘻嘻……
太宰：………………
秋時：安吾也沒有給你做誒！但我有千奈和喵喵送來的生～日～禮～物～喔～
秋時：手～制～
莉莉和鹿鹿跑了過來，臉上掛著冷汗，邊替秋時鞠躬道歉，邊把醉的不輕的秋時拉到一邊醒酒。
太宰盯著面頰酡紅、眼含秋波的秋時看了一會兒，再緩緩回頭，註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兩位摯友。
太宰：織田作……安吾……
織田作：啊，這……太宰，我們也沒辦法。
安吾：請、請別那麽看我們。
實在頂不住太宰的怨念光波，織田作和安吾向十六夜詢問了方法，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從包裏拿出手提電腦，向織田作的電腦發去一堆專業電子書籍。
由於十六夜跟兩人不是很熟，只說了這麽一句：把這些學會就行了，織田作先生，安吾先生。
織田作和安吾湊到一塊，把文件夾打開一看。
《數字電路基礎》
《模擬電路基礎》
《電路》
《Python：從入門到精通》
《帶你走進C語言》
《電工證備考手冊》
織田作：…………
安吾：…………
不行，這真的不行。Give up。
··
晚上11點，宴會結束，我和太宰回到家。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什麽？”
先後洗完澡，我坐在太宰身後，為他吹頭發。
“哎——好過分，秋時怎麽還問我這種問題……”
“這時候就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了，太宰。”
吹風機停止運轉，我將電線纏到機身上，起身將它放回櫃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在交往。”
太宰見我沒有反應，壓著嗓子開口。
“我們已經在交往了吧？”
“這種事，要先問你。如果只是隨時都可以結束的戀愛關系，那的確是在交往……如果是以永遠在一起為前提的那種……你要想清楚，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走到太宰面前，垂下頭、捧起他的臉，與他對視。青年望著我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你和別人有這樣的關系。簡單來說，就是我……希望你只屬於我。”
“沒關系，不要道歉。你做的很好了……”
彎腰親吻了他。我用手指梳理太宰卷曲的柔軟發絲。
“今天一起睡吧？”
“……嗯……我會努力的。”
“好哦。我等著你對我說出口的那天。”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太宰先生生日快樂。太宰的告白還需要等待，請對他寬容一些呀，他一定會對秋時說出口噠！
本章的十六夜送的那個銀喉長尾山雀，現實中的十六真的給她的朋友做過。也就是說，梗是十六提供的。
太宰的好感上了99%後會卡很久，最後的1%需要一個突破口。黑時宰第一次見秋時的時候，好感浮動很劇烈：2%→14%→負無窮→23%→根號五→9%→21%。
最終，黑時宰對秋時的初始好感定在28%。和黑時宰相處一天後，好感漲到36%，秋時離開的時候已經有79%。四年內，太宰自我攻略，把好感漲到了88%。
文中秋時的告白，原文如下。
谷川俊太郎·《活著》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就是嗓子感到幹渴
是漏過樹葉的陽光迷晃了眼睛
是忽然想起某個旋律
是打噴嚏
是和你手牽著手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就是超短裙
是天文館
是約翰.施特勞斯
是畢加索
是阿爾卑斯
是和一切美的東西邂逅
然後
緊緊提防著隱匿起來的惡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哭得出來
是笑得開來
是怒得起來
是自由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此刻一條狗在遠遠地吠叫
是此刻地球在轉動
是此刻某處的新生命在啼泣
是此刻某處的士兵負了傷
是此刻一只秋千在晃蕩
是此刻正在此時流逝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鳥兒撲打翅膀
是大海波濤轟鳴
是蝸牛爬行
是人在相愛
是你手上的溫度
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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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
秋時整理好桌上的物品，快步朝門口走去，谷崎應了一聲，其餘同事頭也不擡地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太宰盯著完全沒有和他交代行蹤的意思的秋時，直到她離開偵探社也沒有動彈。半晌，太宰慢吞吞地用左手扶住脖頸、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肌肉，垂下的眼瞼遮住染上陰郁之色的鳶眸。
“看吧，果然只要真誠待人，就能很快解決事件的。”
“不……那是只有賢治君才能做到的事……”
“敦說的對。別人，不行。”
才合上不久的大門重新開啟，處理完委托的三個孩子回來了。賢治用明媚樂觀的聲音說道，敦君無力地吐槽、將手中的文件袋交給前來迎接的春野小姐，鏡花把蛋糕盒放到亂步的辦公桌上、滿臉認真地附和。
“誒，是嗎？說起來，秋時小姐今天又去了呢。”
“正好在電梯口遇到她了……秋時小姐真的很重視啊。”
“重視，很必要。是好事。”
語焉不詳地壓低聲音交流了幾句，孩子們自認為隱蔽地瞧了瞧太宰。青年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轉筆，盡力克制內心的煩躁。
太宰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完整的安全感，那種朦朧的不安，時常會突如其來地浮上心頭，這在太宰心中，是屬於他的劣根性之一。
盡管如此，太宰不是會要求親近的人做什麽都要匯報的類型。除非發生了讓他必須要掌控對方行蹤，否則寢食難安、心神不寧的什麽事。
對秋時，他會更黏人一些，因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但太宰會給她自由空間。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再怎麽改變，都不會喜歡被壓迫和支配的感覺。
太宰不想讓秋時不高興，所以有收斂自己的性子。但他現在稍微有點後悔，反正都是「太宰治」，他當初為什麽不稍微過分一點呢？不然也不會如此焦躁了。
這幾天，秋時回家特別晚，白天還會早退。太宰知道今天是他們共同的生日，秋時準備慶祝它。她也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可就是不讓他知道她去了哪裏，整個偵探社只有太宰不知道秋時的計劃具體如何。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太宰有點委屈地想，秋時已經好幾天都沒和他好好說話了，對視也沒有幾次，這是什麽新式酷刑？真的太熬人了。太宰不是第一次知道思念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他忍了四年、等到了他的巫女，可現在明明看得見也摸得著，卻遭到冷處理。
“……唉……”
太宰消沈地嘆了口氣，嘭地一聲一頭撞到桌面上，實打實的撞擊音讓同事們不禁側目。
他覺得自己現在嚴重秋時元素不足，如果這就是她的目的之一，那麽她很成功，太宰選手主動跳進了秋時選手挖的坑，只希望夜晚能快點到來。
太宰抵著冰涼的桌面，又一次壓下混沌的思緒。快要忍不下去了。“驚喜”的前期準備好長……他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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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聽米拉柯直播太宰心理活動的我，愉悅地通過事先設置好的傳送陣，來到橫濱市郊的森林中。
貓貓如此黏糊糊，真讓人高興，就算內心不停冒黑泥也很可愛。太宰有好好忍住，要給他什麽獎勵呢？
太宰想的沒錯，我和偵探社一起準備我們兩個的生日宴會——主要是為他慶祝。今晚織胭他們也會到場。
在前往生日宴會前，我和太宰需要獨處一段時間。於是，我找到合適的地點、做除靈工作、布下結界，又預演了很久流程。終於等到6月19日當天。
“生活在這座森林中的「靈」啊……如果能夠聽到我的呼喚，便回應我吧。”
將手放在最高最壯的那棵樹、也就是森林之主的樹幹上，閉上眼，放緩呼吸，我低聲與大自然天生天養的生命體交談。
展開濡鴉巫女的感知能力，此時無風，樹冠卻微微搖動。樹散發翠綠的柔和光芒，如呼吸般起伏。響動停止的同時，光芒隱去。
這樣便是得到森林之主的允許了。我放下手，朝它鞠了一躬。徒步走到溪流邊，開始做最後的準備。希望太宰會喜歡我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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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太宰。”
“你在家啊。”
一回家就看到換了一套素雅的裙裝，坐在沙發上和他打招呼的我，太宰的聲音沒有起伏、冷淡地陳述。
但我知道，他是身體和大腦反應過來了，情緒卻沒能跟上自己的反應速度。在我眼裏有點呆呆的可愛。
“這時候要好好說「我回來了」哦。”
“……我回來了。”
我招了招手，他安靜地走過來、坐到我身邊。不耍寶的太宰，有他年輕時的那種感覺。虛無而淡漠，如同憂郁的西洋人偶，滲出薄霧般冰冷的空洞美麗。
我抱住卸下一切表情、窩進我懷裏的太宰。聽織田作說，太宰常年體溫偏低，除了外出活動的時候，一直手腳冰涼。不過最近有我監督，明顯好了很多……
拿過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毯子，我展開它、把太宰裹了起來。他抗議地哼了哼。調整靠墊的方向，我帶著他倒在沙發裏，哄小孩一樣輕緩地拍著太宰瘦削的背。
“在夜晚到來前，一起睡一會兒怎麽樣？別鬧啦，睡覺不蓋點東西保暖，會著涼的。”
還好沙發的長度和寬度都足夠裝下比我大只很多的太宰。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太宰含糊地嗚咽幾聲，抱娃娃似的把我往他懷裏按。寶石硌得慌，我無奈地解下太宰的波洛領結，把它放到茶幾上。
“這幾天你都沒睡好吧。”
“是誰導致的啊……”
太宰嘟噥著。他的身體放松下來，聲音帶了些困意。
“好吧，是我讓你不安了。睡吧，太宰，睡醒後給你看為你準備的驚喜。”
“……嗯。”
在太宰的影響下，我也有些困了。於是，我們蜷縮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沈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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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移至晚上8點。
“我說一二三，然後你就跟著我一起跳起來哦。”
“嗯。”
在米拉柯的指導下，我用繡花針刺破指腹，以自己的血、混著靈力，在太宰的眉心畫上符文，這樣他就可以看到我眼中的景象了。
我伸出手，太宰乖乖牽住我，隨我走到陽臺，沐浴在月光下。雖然察覺到我要給他慶生，但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麽，好奇心讓太宰變得聽話起來。
“一、二、三，跳！”
隨著跳起的動作，傳送的術式發動。
涼風習習，林葉颯颯作響，溪流潺潺，清澈的水在月光下瑩瑩發亮，如鏡面般反射溫和的銀輝，樹幹上，晶瑩的菌狀生物透出細小白光。
草木和泥土的氣味，與涼爽的水汽一同吸入肺腑。此起彼伏的蟬鳴、蛙叫、蟲歌組成夏日的樂章，靜謐的夜色下，此處仿佛形成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獨立空間。
“誒……像這種地方，還以為會看到幽靈什麽的。”
太宰左右環視，只觀察到一片幽靜。
“因為我提前做了除靈，還布了結界，所以就算用血暫時開啟了你的靈視，你也看不見。”
單手抱膝、蹲下，我張開五指，按在草地上。屬於大地的心跳聲傳入我腦中，小草撫過我的手指，歡欣雀躍地與我打招呼，共鳴完成。太宰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單純地看著嘿咻一聲站起來的我。
我抓住他的手掌，沾了露水的指尖微涼、讓他反射性地蜷縮手指。我將方才感受到的通過「看取」能力分享給他，太宰瞳孔收縮，唇瓣開合幾下，什麽也沒能說出來，又重新抿上。他的視線滑過看上去和以往沒什麽不同的森林和溪水，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太宰，世界啊……是「活著」的哦。”
太宰眼中的細光，猶如風中燭火般搖曳，我握緊他的手，給予他某種支持和力量，在接受新的事物前，不要無措、不安。我就在他的身邊，不要害怕。
“除此之外，我還想讓你看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雖然一時動搖，但太宰還沒有軟弱到那種地步。確認他已經沒問題之後，我慢慢松開太宰的手。
“等我一下。要註意看好哦。”
太宰安靜地註視我。
我從風衣口袋裏拿出繡花針、再次將指腹刺破。伸直手臂，手掌朝下，血液隨著重力落入地面。
剎那間，半徑一公裏的森林被身為「永久花」的我飽含靈力的血液喚醒。以我為中心，光芒擴散。
稍等片刻，水藍的、翠綠的、淺金的、銀白的，螢火蟲般小巧的光球紛紛現身，悠然地飛舞在空中。
“可以感覺到蓬勃的生命力吧？”
我用靈力將指腹的傷口覆原，轉身去看表情怔楞的太宰，他沒敢動彈，看起來非常僵硬。有光球撞在太宰的臉頰上，他被陽光般溫暖的熱度嚇了一跳。
淺金色的光球浮在太宰的鼻尖上、好像在觀察他。太宰宛如好奇的小孩子，將眼睛瞪得圓溜溜。光球左右晃了晃，飄離太宰，換了個路線，慢吞吞地飛走了。
“它們是生活在這座森林裏的「靈」。木靈、水靈、地靈……我想讓你看的，就是這些。”
我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太宰幽幽地盯著我。
“來碰碰看吧，你身上有我的血，沒事的。”
“繁星是這麽近、唾手可得。很不可思議，對吧？”
太宰沒有答話。
“再給你看一個東西。”
我走到一旁的樹下，脫去鞋襪，將長筒襪疊起來塞進短靴裏，放到樹根處。青草親呢地吻過我的腳趾。
我輕盈地踏過河畔，走入溪流，將被水沖刷圓滑的鵝卵石踩在腳下，我捧起深夜冰涼的溪水、猛地回身，潑向岸邊的太宰。
太宰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擡起手臂、護住雙眼，但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濡濕了一些。待他重新睜眼看向我，眼前的景象使他睜大眼睛。
——濡鴉巫女，顧名思義，在濡濕狀態下是最強的。
我在身上澆了些溪水，眨眼間，那些自然之「靈」立刻聚集到我身邊、形成如同小型銀河般的光帶。
··
今晚看到的這個景象，他恐怕很久之後也不會忘卻。
柔和的月光下，站在溪流中的黑發女子，被鍍上聖潔的光輝，「繁星」環繞在她身邊。那雙和他同為赤色系的鳶色眼眸，就像玉石一樣溫潤、含著令他沈醉的美麗光芒。
她對他露出笑容。
“今天是太宰治來到美好又可笑，既有善意、也有惡意，這樣亂七八糟的世界的第二十二周年。”
“所謂活著，過著眼下的時光——是鳥兒撲打翅膀，是大海波濤轟鳴，是蝸牛爬行，是人在相愛，是你手上的溫度，是生命。”
“祝你和我，生日快樂。謝謝你誕生到這個世上。”
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對「感謝你的誕生」這樣的話感到不適。
因此，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直到頭暈目眩、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察覺到內心如燃燒火焰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想法，他明白，所謂合適的時機就是現在，於是，他愉悅地低聲笑起來。
他學著女子先前的樣子脫下鞋襪，挽起褲腳，走進溪流，在她的註視下，彎腰擡起一捧水，壞心眼地盡數潑到她身上。
“啊——太宰你這家夥！”
“先潑我的可是你哦？秋時。”
··
和太宰像小學生似的玩水，兩人都玩成了落湯雞。我甚至還腳底打滑、摔了個屁股墩。還好溪流很淺。
太宰蹲在我身前，那張臉上此刻帶著真實的、充滿少年氣的明亮笑容。他溫柔地凝視著我，沾著水的冰涼手指擡起我的下巴。
拇指指腹撫摸我的下唇，太宰傾身慢慢壓過來、青年男性的氣息瞬間包裹我。他和我額頭相抵，輕蹭我的鼻尖、呼吸交纏，體溫隨著荷爾蒙的分泌一同上升。
他跪在我身前，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觸碰到我，我默許般環住他的脖頸。太宰向我的左側偏過頭、緊密地貼合上來。他含住我舔吮，直到嘴唇有點發麻，我的身體也跟著軟了下來。
我迷蒙地半闔著眼，任由他撬開我的唇齒，太宰勾住我的舌尖、輕輕地吸了一下，我哼了一聲，不由得抓緊他背後的衣料，呼吸慢慢急促起來，他扶著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濕漉漉的吻。
··
雖然一直泡在溪水裏，我們倆分開的時候體溫卻都很高，臉蛋紅撲撲的。看樣子涼水反而是降溫措施，讓我們——尤其是太宰——不要太激動。
連耳尖和脖子都泛出緋色的太宰捧著我的臉，像是開啟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啄吻。今日前的超稀有版純情boy太宰已經不再。
互相交代了初吻的我們，在水裏膩歪了一會兒，這才終於站起來。太宰纏人地從背後抱住我，我艱難地從他的擁抱裏擡起手，讓米拉柯在我手中凝聚出兩個古樸的木質鏤空匣子，其內火光明滅。
“這是日上山特有的「清除之火」……可以讓被水濡濕的身體變得幹燥。”
我帶著太宰回到岸上，橙紅的光芒從提燈模樣的匣中飛出，水汽蒸發幹凈的同時，匣子消失了。
我抖了抖身體，示意太宰趕緊下去穿鞋子。整理好衣服的我，蹲在溪水邊看著倒影中自己紅腫的嘴唇，遲疑著碰了碰。
啊嚓，太宰是和貓一樣舌頭有倒刺嗎，好痛。偵探社的大家都很善解人意，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痕跡這麽明顯，他們絕對會起哄……算了。
“太宰，我們回去吧。”
我向太宰伸手，他正在把眉心的符文用水洗掉，聞言立刻抹了把臉，把手上的水甩掉，握住我。
我們離去後，結界解除。樹木靜靜佇立，枝葉無風搖動，像是在為兩個年輕人的感情送去祝福。
··
“生日快樂——！”
室內的燈光讓還未適應的太宰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同時，禮炮拉響的聲音又讓他立刻睜眼。
斑斕的彩紙落在太宰身上，所有人微笑著歡呼，秋時一邊無奈地嘆息，一邊摘掉掛在頭發上的紙屑。
降落之地不是家裏，而是裝飾成宴會場的偵探社。在場人數並不多，一般事務員沒有參加，除了和太宰很熟悉的調查員們以外，就是秋時家COS團的成員。
“快去，別想跑。”
秋時把太宰拽到織田作身邊，安吾也來了。對不知所措的太宰揮了揮手，秋時連忙扭頭應付圍在她身邊猛烈八卦的千奈和織胭，其他團員如狼似虎地盯著她紅艷艷的嘴巴，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可惡……你下手真快。這才多久啊，就成了。”
華歌走到被團員們灌了好幾杯酒的秋時身邊，指著堆在角落裏的大件禮盒，沒好氣地說。
“喏，Port Mafia的禮物。祝你們生日快樂。”
“來，秋時，快來看。給你這個！”
十六夜捧著什麽物件，招呼已經顯出一些醉態的秋時到她那邊去。是一只肥啾、也就是銀喉長尾山雀外形的……裝飾品？
“用鐵絲焊的。就是易拉罐處理的比較久。還有手指有點痛。”
十六夜驕傲地昂著下巴，將鐵質的肥啾放到一邊的空桌上，秋時踩著游魂般的步伐來到十六夜面前，身後跟著一群感到好奇的人。
十六夜為肥啾接上電，演示了一下。
——銀喉長尾山雀，眼放紅光！
“……！好玩！”
秋時捧起它，這只肥啾和激光眼的毒蘑菇太宰吧唧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喜歡！
此時，另一邊……
安吾（警覺）：太宰君，你清醒一點，我做不到的。
織田作（瘋狂搖頭）：不行的，太宰，我真的不行。
太宰：恰檸檬.jpg
這邊，十六夜還在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察覺帶著和善微笑的明汐從她背後靠近了。
“這只肥啾是充電的，開關跟插口都在P……”
“十六？”
“……在尾羽下面。”
被臨時監護人抓住命運的後衣領，十六夜連忙吞下沒有完全說出來的那個詞，迅速改口。
“送你前，我試了一次，充滿一次可以連續亮三天，可以當小夜燈。”
工科女孩的浪漫.jpg
十六夜完全沒有發現太宰正在恰檸檬！
“以後有什麽喜歡的小動物可以跟我說，或許下次我做一個會唱歌的給你……不過，說實話，真的會有人拿這種東西當夜燈嗎？”
向十六夜表示一定會珍惜，因為喝的是不同種類、不同度數的混酒，所以難得喝醉了的秋時，樂顛顛地拿著肥啾，跑到太宰面前晃，全方位無死角炫耀。
問，兩個「太宰」湊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麽？
答，狗的程度直線上升。
秋時：親～愛～的～
秋時：織田作沒有親手給你做禮物吧？嘻嘻嘻……
太宰：………………
秋時：安吾也沒有給你做誒！但我有千奈和喵喵送來的生～日～禮～物～喔～
秋時：手～制～
莉莉和鹿鹿跑了過來，臉上掛著冷汗，邊替秋時鞠躬道歉，邊把醉的不輕的秋時拉到一邊醒酒。
太宰盯著面頰酡紅、眼含秋波的秋時看了一會兒，再緩緩回頭，註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兩位摯友。
太宰：織田作……安吾……
織田作：啊，這……太宰，我們也沒辦法。
安吾：請、請別那麽看我們。
實在頂不住太宰的怨念光波，織田作和安吾向十六夜詢問了方法，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從包裏拿出手提電腦，向織田作的電腦發去一堆專業電子書籍。
由於十六夜跟兩人不是很熟，只說了這麽一句：把這些學會就行了，織田作先生，安吾先生。
織田作和安吾湊到一塊，把文件夾打開一看。
《數字電路基礎》
《模擬電路基礎》
《電路》
《Python：從入門到精通》
《帶你走進C語言》
《電工證備考手冊》
織田作：…………
安吾：…………
不行，這真的不行。Give up。
··
晚上11點，宴會結束，我和太宰回到家。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什麽？”
先後洗完澡，我坐在太宰身後，為他吹頭發。
“哎——好過分，秋時怎麽還問我這種問題……”
“這時候就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了，太宰。”
吹風機停止運轉，我將電線纏到機身上，起身將它放回櫃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在交往。”
太宰見我沒有反應，壓著嗓子開口。
“我們已經在交往了吧？”
“這種事，要先問你。如果只是隨時都可以結束的戀愛關系，那的確是在交往……如果是以永遠在一起為前提的那種……你要想清楚，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走到太宰面前，垂下頭、捧起他的臉，與他對視。青年望著我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你和別人有這樣的關系。簡單來說，就是我……希望你只屬於我。”
“沒關系，不要道歉。你做的很好了……”
彎腰親吻了他。我用手指梳理太宰卷曲的柔軟發絲。
“今天一起睡吧？”
“……嗯……我會努力的。”
“好哦。我等著你對我說出口的那天。”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太宰先生生日快樂。太宰的告白還需要等待，請對他寬容一些呀，他一定會對秋時說出口噠！
本章的十六夜送的那個銀喉長尾山雀，現實中的十六真的給她的朋友做過。也就是說，梗是十六提供的。
太宰的好感上了99%後會卡很久，最後的1%需要一個突破口。黑時宰第一次見秋時的時候，好感浮動很劇烈：2%→14%→負無窮→23%→根號五→9%→21%。
最終，黑時宰對秋時的初始好感定在28%。和黑時宰相處一天後，好感漲到36%，秋時離開的時候已經有79%。四年內，太宰自我攻略，把好感漲到了88%。
文中秋時的告白，原文如下。
谷川俊太郎·《活著》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就是嗓子感到幹渴
是漏過樹葉的陽光迷晃了眼睛
是忽然想起某個旋律
是打噴嚏
是和你手牽著手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就是超短裙
是天文館
是約翰.施特勞斯
是畢加索
是阿爾卑斯
是和一切美的東西邂逅
然後
緊緊提防著隱匿起來的惡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哭得出來
是笑得開來
是怒得起來
是自由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此刻一條狗在遠遠地吠叫
是此刻地球在轉動
是此刻某處的新生命在啼泣
是此刻某處的士兵負了傷
是此刻一只秋千在晃蕩
是此刻正在此時流逝
所謂活著
過著眼下的時光
是鳥兒撲打翅膀
是大海波濤轟鳴
是蝸牛爬行
是人在相愛
是你手上的溫度
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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