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西江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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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雨的長街上，三道白衣身影打著油紙傘行走其間，白衣飄飄，頗具風采，若是細細看去，是兩男一女。
左邊一位是一相貌妖魅的男子，眉心的一點朱砂格外刺眼，其袖口之中隱隱有青光浮現，似是隱藏著利器。
右邊一位是一落落大方的溫柔女子，眼角美人痣，離人自帶柔，走起路來，衣袂飄飄，乃是風姿綽約的絕色。
最為突出的當屬居中的一位少年，看起來應該是年齡最小的，雖不英俊，卻神色炯炯，其手中握著一柄折扇，碧玉扇骨，扇面之上浮現山河大川，頗具豪氣。
“臭小子，你可以啊，大師兄竟是連山河扇都給你了。”右邊的溫柔女子瞄了一眼扇面，紅唇微微揚起，聲音柔媚至極。
溫柔酥麻的聲音，令少年渾身一顫，透過油紙傘落下的雨幕，看向那女子，說道：“師姐，你這麽說話，我還真不習慣。”
女子嬌唇微抿，眼神朝著最左邊的邪魅男子看了一眼，示意少年看去，說道：“三師兄可是比我變化的還要厲害，不然你讓他說句話聽聽。”
少年壞笑一聲，來了興趣，看著邪魅男子，說道：“三師兄...”
“滾！”
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身旁的少年，打著油紙傘自顧自的走著。
少年悻悻的縮著腦袋，目光突然定格在前方的不遠處。
雖然來往行人很多，但是前方的胖子打著油紙傘一動不動，似在刻意等著三人。
“三位請留步，在下刺史府師爺，我家大人有請。”
“封大人。”
對於封清懿，易飛煙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敬意，不是因為他浮雲州刺史的身份，而是因為某些不可言明的淵源。
封清懿坐在易飛煙的對面，面前是一杯斟滿的酒，但是他始終沒有動。
“若不是下邊人看到你走進浮雲城，恐怕你是不打算讓我知道了？”
他的口氣聽起來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訓誡，易飛煙只是淡然一笑，說道：“有些事情突然下山，沒曾想卻是趕上了中秋之日。”
封清懿說道：“怎麽樣？我都親自來了，給老夫個面子，去古月樓。”
易飛煙飲了一杯酒，似是輕輕吐了口氣，說道：“封大人親自開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絕，只是眼下這雨，會停嗎？”
天雨傾瀉而下，雖勢頭頹減，卻仍未停止，二人靜靜地望著窗外的世界，目光平靜，各有所思，只是臉上不約而同的都是有了笑意。
二人對視，易飛煙說道：“會停的。”
封清懿微微點頭，枯黃的胡須隨之擺動，而後說道：“會停的。”
相視一笑，易飛煙又斟了一杯酒，封清懿依舊沒有動杯。
易飛煙隨意的看了一眼封清懿跟前的酒杯，如窗外的雨幕一樣，微微泛著漣漪，又看向他身上披著的毛絨披風，不禁眉頭微皺。
易飛煙說道：“還是老樣子？”
封清懿微微點頭，情緒沒有太多的波瀾，淡聲道：“都已經習慣，才下了一場雨，身體便這般樣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完這個冬天。”
易飛煙眼眸微垂，說道：“為何不用那個方法？”
封清懿輕嘆了一聲，說道：“連藥聖雀涯都沒辦法的事情，那個辦法多半是謠傳，更何況以老夫現在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了。”
陷入沈默，易飛煙看著窗外的雨幕，封清懿盯著面前始終未動的酒杯。
“該走了，待明月懸夜，我們再見。”
話音落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封清懿便離開了，那酒杯依舊是滿的，沒有動過。
易飛煙看著封清懿有些枯瘦蒼老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杯未動的酒，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窗外。
煙雨迷蒙，映著古城，映著遠方的山河大川，相映成輝。
……
……
浮雲城刺史府
刺史大人的書房裏，肥胖師爺將那三位白衣飄飄的男女領到了這裏，然後便離開了。
三人正襟危坐，居於中間的還是那握著山河扇的翩翩少年，他的目光瞥了瞥左右二人，抿了抿嘴唇，說道：“封清懿找我們做什麽？”
明媚女子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小子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少年說道：“記得了，我叫西江月，師姐叫水無痕，三師兄叫秋葉楓，。”
頓了頓，他又說道：“說起來，這三個名字改真是奇怪，真不明白當年那三人為何起了這些名字？”
明媚女子瞪了他一眼，溫柔中帶著些許冽意。
少年頓時啞口不言，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淡淡的腳步聲。
身披毛絨披風的刺史大人封清懿推門而進，他的衣衫上沾染了些許水汽，看樣子是去過雨中。
看到封清懿進來，三人起身，居中的少年沖著他微微點頭，說道：“封大人找我們三人來，不知所為何事？”
封清懿走到了桌案之後坐下，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三人回到座位上，開口說道：“當年的薊州三傑，能夠駕臨浮雲城，實則是老夫之幸，我想只有這刺史府能夠配得上接待三位了。”
少年淡然一笑，揮了揮山河扇，說道：“沒想到我們一進浮雲城便是被封大人發現了，更沒想到的是，在下三人不過區區虛名，竟然會被大人您記得。”
封清懿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山河扇，嘴角掠過一抹笑意，說道：“小先生應該便是三傑之一的西江月了吧，還真是年輕，雖然老夫並未見過各位的模樣，不過聽聞西江月先生擁有不老容顏，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西江月輕撫著山河扇，輕輕敲打了幾下，說道：“封大人過獎了，其實在下年齡已然不小，只是生得這副面容，也是苦惱啊。”
封清懿心裏想著，這家夥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自戀加自大。
西江月心裏想著，小爺本就年輕，今年才十七。
封清懿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水無痕和秋葉楓，說道：“不知三位有沒有興趣參加今晚的中秋賞月大會？”
聞言，西江月起身，走到了窗前，揮著山河扇，望著外界的雨幕，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封大人真是有趣，這番風雨如此趨勢，到了晚上也不一定會停的吧。”
“會停的。”封清懿說道，臉上的笑意充滿著自信。
西江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十分不屑，而後轉身看向封清懿，在轉身的一瞬間，笑意已是斂去。
“那便依封大人之言。”
“這二位呢？”封清懿看向水無痕和秋葉楓。
西江月說道：“封大人有所不知，這兩位一直都是聽我的。”
他沒有察覺到，從那二人眼中射出的冷冽寒意，一閃即逝。
封清懿喜笑顏開，說道：“那就這麽定了，三位可有住處？或許可以在老夫府上稍作停留。”
西江月說道：“我三人逍遙慣了，雨中的浮雲城雖然清冷了些，卻也不乏一番別致，我們打算游覽一二。”
封清懿說道：“倒是老夫打擾三位的雅興了，請勿見怪。”
西江月卻是垂首致意，眼神漸漸覆了層寒意，說道：“封大人言重了，今日能夠有幸一睹大人真容，也是我等之榮幸。”
“封大人能夠憑一己清白身家坐到現在的位置，是我輩之楷模，理應效仿。”
封清懿的臉色變了，但剎那間恢覆。
水無痕和秋葉楓的臉色也變了，他們沒有想到西江月會如此問。
“都是百姓們謬讚了，老夫只是做了分內之事。”封清懿說道，深深的看了一眼西江月，那一抹一閃即逝的寒意被這個刺史大人敏銳的捕捉到了。
“期待今晚的月圓之夜。”西江月笑了笑，說道。
“同樣。”封清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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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突出的當屬居中的一位少年，看起來應該是年齡最小的，雖不英俊，卻神色炯炯，其手中握著一柄折扇，碧玉扇骨，扇面之上浮現山河大川，頗具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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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嬌唇微抿，眼神朝著最左邊的邪魅男子看了一眼，示意少年看去，說道：“三師兄可是比我變化的還要厲害，不然你讓他說句話聽聽。”
少年壞笑一聲，來了興趣，看著邪魅男子，說道：“三師兄...”
“滾！”
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身旁的少年，打著油紙傘自顧自的走著。
少年悻悻的縮著腦袋，目光突然定格在前方的不遠處。
雖然來往行人很多，但是前方的胖子打著油紙傘一動不動，似在刻意等著三人。
“三位請留步，在下刺史府師爺，我家大人有請。”
“封大人。”
對於封清懿，易飛煙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敬意，不是因為他浮雲州刺史的身份，而是因為某些不可言明的淵源。
封清懿坐在易飛煙的對面，面前是一杯斟滿的酒，但是他始終沒有動。
“若不是下邊人看到你走進浮雲城，恐怕你是不打算讓我知道了？”
他的口氣聽起來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訓誡，易飛煙只是淡然一笑，說道：“有些事情突然下山，沒曾想卻是趕上了中秋之日。”
封清懿說道：“怎麽樣？我都親自來了，給老夫個面子，去古月樓。”
易飛煙飲了一杯酒，似是輕輕吐了口氣，說道：“封大人親自開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絕，只是眼下這雨，會停嗎？”
天雨傾瀉而下，雖勢頭頹減，卻仍未停止，二人靜靜地望著窗外的世界，目光平靜，各有所思，只是臉上不約而同的都是有了笑意。
二人對視，易飛煙說道：“會停的。”
封清懿微微點頭，枯黃的胡須隨之擺動，而後說道：“會停的。”
相視一笑，易飛煙又斟了一杯酒，封清懿依舊沒有動杯。
易飛煙隨意的看了一眼封清懿跟前的酒杯，如窗外的雨幕一樣，微微泛著漣漪，又看向他身上披著的毛絨披風，不禁眉頭微皺。
易飛煙說道：“還是老樣子？”
封清懿微微點頭，情緒沒有太多的波瀾，淡聲道：“都已經習慣，才下了一場雨，身體便這般樣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完這個冬天。”
易飛煙眼眸微垂，說道：“為何不用那個方法？”
封清懿輕嘆了一聲，說道：“連藥聖雀涯都沒辦法的事情，那個辦法多半是謠傳，更何況以老夫現在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了。”
陷入沈默，易飛煙看著窗外的雨幕，封清懿盯著面前始終未動的酒杯。
“該走了，待明月懸夜，我們再見。”
話音落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封清懿便離開了，那酒杯依舊是滿的，沒有動過。
易飛煙看著封清懿有些枯瘦蒼老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杯未動的酒，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窗外。
煙雨迷蒙，映著古城，映著遠方的山河大川，相映成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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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城刺史府
刺史大人的書房裏，肥胖師爺將那三位白衣飄飄的男女領到了這裏，然後便離開了。
三人正襟危坐，居於中間的還是那握著山河扇的翩翩少年，他的目光瞥了瞥左右二人，抿了抿嘴唇，說道：“封清懿找我們做什麽？”
明媚女子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小子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少年說道：“記得了，我叫西江月，師姐叫水無痕，三師兄叫秋葉楓，。”
頓了頓，他又說道：“說起來，這三個名字改真是奇怪，真不明白當年那三人為何起了這些名字？”
明媚女子瞪了他一眼，溫柔中帶著些許冽意。
少年頓時啞口不言，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淡淡的腳步聲。
身披毛絨披風的刺史大人封清懿推門而進，他的衣衫上沾染了些許水汽，看樣子是去過雨中。
看到封清懿進來，三人起身，居中的少年沖著他微微點頭，說道：“封大人找我們三人來，不知所為何事？”
封清懿走到了桌案之後坐下，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三人回到座位上，開口說道：“當年的薊州三傑，能夠駕臨浮雲城，實則是老夫之幸，我想只有這刺史府能夠配得上接待三位了。”
少年淡然一笑，揮了揮山河扇，說道：“沒想到我們一進浮雲城便是被封大人發現了，更沒想到的是，在下三人不過區區虛名，竟然會被大人您記得。”
封清懿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山河扇，嘴角掠過一抹笑意，說道：“小先生應該便是三傑之一的西江月了吧，還真是年輕，雖然老夫並未見過各位的模樣，不過聽聞西江月先生擁有不老容顏，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西江月輕撫著山河扇，輕輕敲打了幾下，說道：“封大人過獎了，其實在下年齡已然不小，只是生得這副面容，也是苦惱啊。”
封清懿心裏想著，這家夥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自戀加自大。
西江月心裏想著，小爺本就年輕，今年才十七。
封清懿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水無痕和秋葉楓，說道：“不知三位有沒有興趣參加今晚的中秋賞月大會？”
聞言，西江月起身，走到了窗前，揮著山河扇，望著外界的雨幕，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封大人真是有趣，這番風雨如此趨勢，到了晚上也不一定會停的吧。”
“會停的。”封清懿說道，臉上的笑意充滿著自信。
西江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十分不屑，而後轉身看向封清懿，在轉身的一瞬間，笑意已是斂去。
“那便依封大人之言。”
“這二位呢？”封清懿看向水無痕和秋葉楓。
西江月說道：“封大人有所不知，這兩位一直都是聽我的。”
他沒有察覺到，從那二人眼中射出的冷冽寒意，一閃即逝。
封清懿喜笑顏開，說道：“那就這麽定了，三位可有住處？或許可以在老夫府上稍作停留。”
西江月說道：“我三人逍遙慣了，雨中的浮雲城雖然清冷了些，卻也不乏一番別致，我們打算游覽一二。”
封清懿說道：“倒是老夫打擾三位的雅興了，請勿見怪。”
西江月卻是垂首致意，眼神漸漸覆了層寒意，說道：“封大人言重了，今日能夠有幸一睹大人真容，也是我等之榮幸。”
“封大人能夠憑一己清白身家坐到現在的位置，是我輩之楷模，理應效仿。”
封清懿的臉色變了，但剎那間恢覆。
水無痕和秋葉楓的臉色也變了，他們沒有想到西江月會如此問。
“都是百姓們謬讚了，老夫只是做了分內之事。”封清懿說道，深深的看了一眼西江月，那一抹一閃即逝的寒意被這個刺史大人敏銳的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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