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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你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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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過生日的時候,一大早竟然收到了藍仁錫的禮物,盒子很小,但是包裝卻很精致。打開一看,是一條很普通的手鏈,純黑色的繩子,點綴了白色的斑點,雖然仔細斟酌之後發現就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物品,不過是他送的,自然是很值得珍惜。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習慣把它圈在手上,不自覺地盯著發呆。

晚一些的時候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喜歡嗎?”

“嗯,喜歡。”我很篤定,但還是要努力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在他面前,不是需要有所保留,而且要自己有一天盡量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哎!這個反應一點都不走心,看來下次沒必要送了。”他故作生氣狀。

“哇!這個禮物真的太讚了!我超級喜歡啊!”我盡量把每一個語氣詞都拖得很長,自己都覺得受不了了,只為向他傳達最大極限的興奮。

“好吧,你的演技要給差評,這麽膚淺。不跟你說了啊,晚上社團那邊還有事,不能再和你聊了,要遲到了。”還沒等我“好”字說出口,他又一次匆匆忙忙掛了電話,但是我一點都不怪他,很習慣了,他總是很忙。

是啊,我們都曾經這麽義無反顧地為了某個人,失去了自尊,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原則,但是從來沒有後悔過,只為了那如煙花般易逝的短暫幸福,只求在溫暖的時光存在於你的生命裏。

上了大學之後,發現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暑假了,腦海裏關於一學期的記憶只是零星地拼湊。就在我準備收拾行李回家的時候,卻再次接到了歐陽的電話,這一次我似乎沒有想要掛的沖動,淡定地劃了接聽鍵。

“餵!”我的聲音很小,幾乎就是印在唇邊就要消失的音量。

“好長時間沒聯系了哈!聽說你喜歡五月天,我這裏正好有2張演唱會門票,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扔垃圾桶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很強勢,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你不得不答應他提出的要求,你有時候覺得他囂張跋扈,有時候又覺得他謙遜溫順。

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接受他的邀請,所有的好意都不應該被毫無緣由的借口辜負。那一天我們約著早早到了演唱會現場,我跟著他坐在很靠前的位置。喜歡了五月天那麽多年,看一次他們的現場也是我的夢想,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五月天的每一首歌都在傳達著一種特殊的價值觀,關於青春,關於堅持,關於愛情,你會覺得,在他們的深情詮釋之下,所有的東西都是特別鮮活的。

每一首代表著我青春的歌都可以引起大合唱,當然,最喜歡的還是那首《突然好想你》,原來,生命中真的有一種絕對,等待我,等待我,直到約定融化成笑顏。

我望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手中揮舞的熒光棒匯聚成了星星點點的光亮,潺潺地流入我的心裏。我撕心裂肺地跟著臺上的阿信合唱,曾經,我以為我和偶像之間的距離是天涯海角,可是這一刻,他們站在我目光所及之處,我覺得生命真的是一件特別奇妙的事情,只要你努力,命運總會帶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我沒想到我在哭得一塌糊塗淚流滿面時想起藍仁錫,想起他曾經在班級的元旦晚會上談著吉他唱著這首歌,這是一首很悲傷的歌,而我似乎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超越那個年齡的悲傷,唱的的確很動情。生命是華麗錯過,時間是賊偷走一切,時過境遷,冷暖自知。

後來,每次在街上的櫥窗裏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久久駐足,仿佛聽到的是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呼喊。

歐陽似乎看出了我些許的悲傷與失落,突然緊緊握住我冰冷的手,這一次我沒有掙脫,這是一個朋友最真誠的陪伴,我很感動。

演唱會結束之後回到學校已經是淩晨了,早已經過了困倦的時辰,悶熱的城市也終於在午夜時分透出一絲涼意,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就在附近找了間餐館吃了火鍋,沒想到他來這座城市4年都還沒徹底適應這裏的飲食習慣,非常“任性”地一個人涮著清湯,自然是招來了我的嫌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忙著趕火車回家,好在訂了臥鋪,可以在將近一天的車程中好好睡上一覺,始終覺得這是人間最幸福的事情,我就是這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

暑假裏忙著考駕照也沒有和原來的同學在一起玩,我們的關系就這樣慢慢淡下來,只是偶爾會接到穎璇和荊楚的電話,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小溪,我今天回學校去了,發現校園的操場又重新翻修了,而且籃球架也換了新的,門口我們經常吃的那家烤串不在了,所以我就吃了那個胖叔叔的雞蛋灌餅,感覺和上學的時候吃到的是一樣的味道。”穎璇這個典型的“吃貨”,老是對這些事上心,我嫌棄都來不及。但是被她這麽一說,我也很懷念門口那些被我們下自習之後吃遍的小吃攤,以及那些昏暗的燈光下挽著手一起回家的夜晚。

“小溪,我最近在法院實習,感覺做法官做律師都很辛苦,只能先學著,再說吧!對了,你上周不是去北京看了NBA中國賽嗎?感覺怎麽樣?”

“現場的氣氛簡直嗨爆了,和電視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下次還有機會我們就一起去,誰讓你跑到青島去旅游的?”

“好啦好啦,過幾天把你和璇兒叫出來,讓你們圍觀一次我打球,和二中的小姑娘約了一場,到時候你們去給我加油!”

“好好好,想到你高一的時候在校運會上的神勇表現我已經五體投地了,這麽久沒看你打球,確實有點想念了。”

“那你快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起早,記住準備點藿香正氣液,這幾天太陽太毒。”

“好的好的,晚安咯!”

荊楚跟我說:不要老是做爛好人,要活的自我一些,什麽時候都別委屈了自己。

我想“閨蜜”就是這樣,老是怕你在沒有她的日子裏過得不好,即使她指出你的錯誤,也不允許別人說你半點不好。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越長大我們的自尊心就越奇怪地冒出來,習慣相互試探相互等待,等待對方先靠近,可是時間一長,發現被磨掉的,是我們用最美好的青春時光建立起來的最純粹的感情。作為閨蜜,即使我們不常聯系,但是也從來都不相互猜忌,堅信最初的堅持和選擇,想必朋友便簡單至此。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我心目中,藍仁錫你,就和別人都不一樣了——對你有的耐心和歡喜,在別人那裏我卻如此吝嗇,我有時候也會厭倦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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